《停手吧赛博人，外面全是玩家》


 第1章 史上最穷的神

    第1章史上最穷的神
    你想要成为神吗？是/否
    “现在的广告都那么嚣张了吗？”
    姚洛盯着电脑上，占满整个屏幕的一行字，喃喃自语。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
    否。
    只要选是，就会跳出一个奇葩页游的界面，耳边全是廉价的合成音。什么装备回收，时长换钱，总有些无良广告商想让明星去卖电子大宝剑。
    这种选择，他做得多了。
    你想要成为神吗？是/否
    电脑屏幕上，这行字第二次跳出来，还是占满了整个屏幕。
    “这是病毒吧？”
    他确定自己已经关掉过一次了。
    姚洛把电脑关机重启。
    屏幕开启，这行字还在那里。
    你想要成为神吗？是/是
    “这次连拒绝的选项都没了，”姚洛吐槽道：“刚好这台老电脑要淘汰了，我买的虚拟游戏仓还在物流，就看看你这个病毒有什么本事吧。”
    他控制鼠标，点到了左边的“是”。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姚洛转过头，只见还在说话的室友张着嘴，一动不动。
    在他的身边，少许灰尘，在窗台照进来的阳光下停止飘舞。
    厕所里滴水的水龙头，那滴圆润的水珠在空中凝固，折射阳光。
    时间停止了。
    “你这病毒，”姚洛目瞪口呆，“有点拽啊。”
    一阵强大的吸力从电脑屏幕传来。
    他来不及反应，就被吸进去。
    时间继续流动。
    “姚洛，”他的室友转过头，却没看到他，“奇怪，刚才还在这里的。”
    ……
    在漫天的光点中，姚洛望向天空。
    那里有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枝繁叶茂，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这空寂无边的地方，巨树屹立了不知多少年岁。
    他听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低头看去，几只长着触手和密密麻麻眼珠子的怪物，正在啃食巨树的根部。
    “我是这片宇宙的世界意志，”巨树传来漠然而又恢弘的轰鸣声，“姚洛，你被我选中，将要成为镇守一个世界、无所不能的神灵。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父母？姚洛是孤儿院出来的，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
    孤儿院的老院长去年去世了，据说大白胡子留了很长，面容和蔼可亲，是微笑着走的。
    女友？他知道自己的条件极差，从未去祸害过人家姑娘。
    朋友？除了这个室友，姚洛和其他人都是点头之交。
    至于这个室友，天生的乐天派，家境也好，不需要什么帮助。
    姚洛无牵无挂，孑然一身。
    除了一点私密的个人爱好，别无所有。
    “我想要删除电脑上的浏览记录，所有的记录。”他认真地说。
    “如你所愿。”
    现世。
    他的室友抓抓头，放弃了寻找忽然消失的姚洛，准备回到游戏的怀抱。
    姚洛的电脑忽然一阵爆响，而后燃起明亮的火光。
    不过短短十几秒，当他的室友急忙端了一盆水出来，姚洛的电脑已经全部烧成了灰，一块完整的铁片都不留下。
    “这不科学，”他的室友自说自话，“哥们儿，你的电脑欲火焚身，把自己给烧没了。”
    ……
    巨树树干上的人脸表情肃穆。
    祂挥动如山般的枝丫，指向至高的天空
    “姚洛神，我已经完成了你的心愿，去吧！”
    在明亮的圣光中，姚洛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整个人轻飘飘的，向更高的天空飞去。
    隐隐约约的圣歌中，光点汇聚成的生命围着他起舞。
    他听到了无数的生物为他的晋升吟唱，为此欢呼雀跃。
    新晋神明，姚洛！
    他的上升到了顶点，忽而沉下来，撞破无数的云彩，和一束光一同降落在一块小岛上。
    这是怎样的世界呢？
    姚洛兴奋地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左边是一片荒芜，右边也是一片荒芜。
    这地方坑坑洼洼的，像是月球，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
    如果他没有看错，天空中落下的，是一颗燃烧的陨石。
    这里真的有一堆陨石坑。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这块地方浮在空中，只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下方则是无底的深渊。
    难道要他用神力现场造出生物？
    姚洛集中精神，想象身前有一池浅浅的水塘。
    他体内的神力运转片刻，随即停下。
    什么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四周的空间一阵晃荡，一个半透明胡子拉碴的大叔出现，像一个全息投影。
    “后来的神，如果你看到这一段录像，说明你也被世界意志选中，成为这个赛博朋克世界的神明。”
    大叔托起手，冒出一点神力，证明他所言不虚：“你千万不要听这个世界意志的话，祂是在忽悠你！自从我在这里当上神，每天省吃俭用，还要入不敷出！”
    他说着说着，眼中竟冒出泪花：“天见可怜！什么无所不能！我堂堂一个神，连帮自己刮个胡子的神力都没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苦！”
    “不说了，”大叔用手擦干眼泪，“我要去宇宙深处漂流，做个流浪神明，希望能找到一个有生命的星球，慢慢培养。我给你留了一个祭坛，这实在带不走了。祝你好运，再见！”
    他朝姚洛挥了挥手，提上一个满是神力的大水桶，向远方飘去。
    全息影像消失，一点神力都没有浪费。
    这位神明前辈，忍受不了这个世界的神力匮乏，提桶跑路了。
    姚洛一时心神震荡，但还是下了决心：“不就是没有神力嘛，难不倒我！”
    他很快找到了神明前辈留下的小祭坛，还有祭坛上方遗留下来的一点点神力。
    这些神力太少了，最多生成一片真实的幻境，压根不能影响现实。
    他可能是史上最穷的神了。
    “神力，神力，”姚洛在荒芜的天空岛上走来走去，“神力要怎么获得？”
    他身上的极微弱神力给出了回应。
    需要大量的信仰之力，需要很多人信仰他。
    姚洛从未干过这种事，不过他决定去尝试一下。
    “我要去凡间世界！看看这个赛博朋克世界是怎么样的！”
    他这么想着，神躯潜入天空岛里，落向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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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赛博朋克

    第2章赛博朋克
    天空渐渐暗下去。
    发出五彩亮光的霓虹灯管，在整座城市里蔓延。
    光亮照出在黑暗中静静屹立，遍布城市的高楼大厦。
    几艘观光飞艇在上空缓缓飞行，还有一艘在附近的地方慢慢降落。
    高楼大厦的下方，垃圾成堆，宿醉后的酒鬼隔着栏杆大吐特吐，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正在敲诈路人。
    这可麻烦了。
    姚洛躲在墙角的阴影里。
    要是那种古代的世界，他还可以忽悠几个信徒；可在这个科技发达的世界，真的会有人相信玄学吗？
    路边的挂壁电视机上，两个主持人开始了他们的节目。
    （男主持人）数百台自动售货机为何半夜惨叫？大商场里的男士内裤为何频频失窃？走在路上的无辜女子为何突然昏迷？
    连环网络黑客受害案，究竟是何人所为？到底隐藏着什么？这一切的背后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欢迎收看今天的《魅惑红唇永不停》，哦不，是《边境新闻》。这次我没说错吧，亲爱的朱丽叶？
    （女主持人）听说你主持了一个十八禁深夜节目，《永不停》？
    （男主持人）【干笑两声】我们现在正在直播的是正经节目，不是什么成人话题。朱丽叶，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新闻节目会被封禁的。
    （女主持人）那就开始吧，亲爱的罗密欧。
    姚洛摇摇头，从挂壁电视机旁走过。
    他不关心什么电视新闻，现在的首要目的，是忽悠出第一个信徒。
    路过一个阴暗的小巷，他看到了小巷尽头，一个喝得醉醺醺的流浪汉。
    也许这种情况比较好忽悠？
    在流浪汉迷茫的眼神中，姚洛走到了蹲在地上的流浪汉身前。
    “嘿，兄弟，你最近过得不太好啊？”
    姚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流浪汉周围一堆被打碎的玻璃酒瓶。
    流浪汉没有理睬姚洛，只是喝下最后一口酒，然后用力把空酒瓶扔到空中。
    啪！
    空酒瓶落地碎开，玻璃茬子四处飞溅。
    “你……你想干什么？”流浪汉醉得口齿不清。
    “实话告诉你，我是神，”姚洛看着流浪汉说，“只要你信仰我，我就会给你很多帮助。”
    流浪汉笑得吐出一口酒液，用穿着破烂鞋子的脚踢了踢旁边的黑色垃圾袋。
    他皱起眉头，用力一踢。
    被踢开的众多垃圾袋下方，赫然是一条人腿。
    “哦，我想起来了，”流浪汉摇头晃脑，“看，这是我朋友，前几天他还在垃圾堆下面睡觉来着。他也说自己是神，要吸一点公司狗的血汲取养分……反正他死了。”
    他干哑地笑了两声：“这里还有两个位置，一个是给我自己的。你要是想要，另一个就是你的了。”
    姚洛非常怀疑，眼前的这个流浪汉有精神上的疾病。
    和一具开始发臭的尸体躺在一起，看着还特别开心。
    忽悠一个精神病人，这可能吗？
    “你可以做一点改变，只要我帮你，”姚洛说，“我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信仰。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流浪汉却朝他摊开一只手。
    “你什么意思？”姚洛问。
    “你不要钱，可我要钱！”流浪汉理直气壮，“我死之前还能多喝两瓶酒，值了！”
    姚洛眼角抽搐。
    他放弃了拯救这个放弃生活希望，喝酒等死的人。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保姆。
    姚洛走出小巷，几乎没用什么神力，就从路边的自动售货机上抓下来两个汉堡。
    纯合成肉，纯合成淀粉，纯合成菜叶，配料表写得很清楚。
    “用最低的价格，给您真肉般的体验！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自动售货机用欢快的声音叫着。
    走回小巷，姚洛随手一扔。
    一个包装结实的汉堡，被扔到蹲在地上的流浪汉脚边。
    “它能让你多活一天。”姚洛说着，自己咬了一口手里的汉堡。
    真够难吃的，说是合成肉，其实一点肉味都没有。
    流浪汉狂笑不止：“你丫的还是个好人，太搞笑了！要是我是个女的，我现在就把你衣服扒光了！”
    姚洛沉默不语。
    他不想和精神病人计较。
    心头一动，姚洛竟然感觉到一丝丝信仰之力，从流浪汉身上传来。
    “难得我死之前，还能碰见一个好人。”流浪汉把一个盒子从垃圾袋里拿出来，打开后，里面是一张干净的卡片，“不记名的租房卡，从一个公司狗的垃圾桶里翻到的，够你去郊区住上一年。”
    “这张卡可以换很多钱吧？足够你改变现在的状态了。”
    流浪汉却说：“我不需要。我没什么遗憾了。”
    他活动活动手腕，托住下巴，整个手掌突兀地横移开，露出下面机械质感的枪管。
    “狗娘养的世界，再见！”
    “喂！”
    砰！
    流浪汉的头爆了。
    一颗奇怪的机械眼睛滚到姚洛的脚边。
    姚洛张大嘴巴，手里的合成汉堡滚落在地。
    这到底是什么奇葩的世界？
    他来到挂壁电视机前，不停收集讯息。
    这个世界，至少在这座叫“巨灵城”的城市，巨灵荣耀公司掌管了一切。
    六十万人的城市，居然有二十万黑户，都是因为某种不合法行为而失去市民身份的。搞笑的事，合法不合法都是公司人定义的。
    只有公司人最高贵，其他人连人都算不上，最多算是某种工具，从出生开始就要被不停吸血，压榨价值。
    因此，公司人总被称为“公司狗”。
    在巨灵城，只有成为公司的一员，才能有生活保障。
    这里的科技相当发达，各种战斗义体、辅助义体层出不穷；然而，看到颓废的人们，姚洛就感到非常不对劲。
    “在这种地方传播信仰？难怪神明前辈会提桶跑路。”姚洛叹了一口气。
    这简直是地狱难度，狗看了都摇头。
    他开始准备用神力做一个桶，拿走能拿的，像之前的神一样去宇宙流浪了。
    “说起来，怎么用神力造一个桶？”
    姚洛运用起极微弱的神力，神魂飘到了极远的地方。
    ……
    蓝星。
    在“懂了吗”手机软件上，忽然出现一个奇怪的问题：我是一个神，如何用神力造一个桶？
    网友们慷慨解答。
    【网友A】您有这种症状多久了？情况严重吗？您可以咨询精神科医师获得帮助。
    【网友B】如何用竹子做一个桶：用竹子做一个桶很简单（视频请点击）
    【网友C】能有个正经问题吗？为什么在这个软件里，我总是被推送到这种神仙问题？
    ……
    毫无帮助啊。
    姚洛回过神来。
    等等，他居然能连接到蓝星的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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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笑容逐渐变态

    第3章笑容逐渐变态
    蓝星。
    自从五十年前，虚拟游戏之父做出第一款虚拟现实游戏，这一类游戏就开始风靡全球。
    为了玩家的健康和安全，附带安全措施的游戏舱应运而生。
    每家大型游戏公司为了吸引玩家，各种宣传措施和独特技术引人注目；但最重要的，就是真实度。
    正如虚拟游戏之父所言：“我们在做的，不是一款游戏，而是人类的第二世界！”
    过了整整五十年，各大游戏厂商，终于将游戏的真实度提高到了20%。
    有小道消息说，最强大的虚拟游戏隐藏在各国军方，真实度达到了史无前例的30%。
    姚洛曾经相当羡慕那些买得起奢侈品游戏仓的人，但现在，他有一整个真实度百分百的世界！
    在他看来，收集信仰之力这件事，要是有蓝星玩家的帮助，那可就轻松多了。
    “先找个人来试试……就你了！”
    一个躺在游戏仓中年轻人，正在虚拟世界中进行刺激的枪战，忽然画面一黑，周围的景色割裂开。
    他一脸懵逼地左看右看，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都市里。
    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晃得他头晕目眩。
    而后画面又黑了一次。
    等他回到自己的游戏，发现自己的角色已经身中数弹，倒地不起。
    和他同队的队员们，纷纷抱怨说，路人局就是不行，虚拟游戏居然还会有人掉线。
    “这是BUG！”他骂骂咧咧地退出游戏舱，“我要投诉！这游戏居然会有这种恶性漏洞！”
    ……
    天空岛。
    “看来可以！”姚洛露出笑容，“那么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让我想想，这款游戏就叫它《赛博世界》。等等，这会不会太俗套了？我记得，在本地的电视节目上，讲过一种听着又狂又拽的疾病，嗯，就叫做《赛博精神病》！相信这个名字，会吸引很多玩家的注意。
    等级嘛，凑合一下就行了，按照神性的分层来，那就是28级。还有属性，细分一下，【力量，敏捷，生命，体质】，分别对应肌肉强度，灵活性，血量，回血能力。职业体系？”
    姚洛盯着蓝星网络上，一个叫新手游戏公司辅助文案的文档，下了决定：“职业体系什么的，就按照巨灵荣耀公司的监狱档案写吧，那里什么人都有。”
    “这一点神力可以造出两百玩家的躯体？那真是太好了。这身体强度怎么不太行？【力量5，敏捷5，生命5，体质5】，纯属战五渣，相当于肾虚、亚健康、动作笨拙的的普通人，跑上五十米就跑不动了。要不要提高一点？算了，反正玩家们会努力升级的……
    稍微努力一下，把每个玩家都改造成微型祭坛，这样玩家升级的事情就好办了。反正所谓的升级，不过是加上那么一点点神力，玩家可能会赚，但我绝对不亏。
    有神力在，游戏系统不成问题。在天空岛下方封锁几个空间，每个玩家分到一立方米的储物空间，要花钱提高。我多封锁几个，反正这都不消耗神力，无本买卖。
    死亡惩罚？让我看看，玩家死的时候，体内的微型祭坛会触发反向献祭，这样神力损耗可以忽略不计，等级也不会变化，不过凝聚新身体要一点时间……复活时间就选择神力消耗最少的三天好了。
    对了，微型祭坛！这样，玩家们收集到什么好东西，就可以通过微型祭坛献祭，这样大家都不亏。
    每个玩家都可以收集信仰之力，不过他们看不到，只有天空岛有后台数据。看不到等于没有。韭菜的滋味真不错！”
    姚洛的笑容逐渐变态。
    两天后，《赛博精神病》的游戏架构基本完整。
    他尽可能用最少的神力，搭建起了整个游戏。
    没办法，谁让他穷呢。
    ……
    蓝星。
    在“懂了吗”手机软件上，被冷嘲热讽的提问者选择了匿名，而后提出了一个新问题：我有一款真实度百分百的虚拟现实游戏，怎样才能以最快速度被大家发现？
    由于先前一个问题的热度，这个新问题被推送到了更多手机的首页。
    【网友A】您似乎同时患有多种精神疾病，并且日趋严重，建议立刻入院治疗。如身体存在问题，可以拨打报警电话请求协助。
    【网友C】神仙，你会跳广场舞吗？
    【网友D】睁开眼睛，你会发现，你已经生活在真实度百分百的虚拟现实游戏里，只不过游戏机制做得很烂。
    【网友E】建议给游戏平台投稿。
    接下来，【网友E】介绍了一家信誉极好的游戏平台，并给出了游戏投稿链接（点击进入）。
    看来网友们还是有懂的人。
    壮哉！万能的网友！
    姚洛立刻检索起这家游戏平台的一切，确认没有严重黑历史之后，将神力的链接保存在了一个TXT文件里，而后用神力扭转文件，使之伪装成一个未知格式，但极小的游戏“客户端”。
    他根据网站上的投稿指南，将“客户端”上传。
    “还要本人、公司或代表物照片？”
    姚洛想了想，随手拍了一张合成土豆的照片，用来填进去。
    总不能空着，那多不友好。
    他在游戏简介里写到：这是一款绝对真实的游戏，使用独特的技术，确保生成真实度百分百的世界！这将带来游戏界的变革，是真正的人类第二世界！为了玩家的身心健康，本游戏使用强效马赛克，避免对玩家产生不良影响。
    “搞定！”
    姚洛放松下来，坐在从废品回收站拿来的旧沙发上，喝起了从自动售货机抓来的廉价合成果汁。
    虽然当前环境糟糕，但前景是如此美好。
    ……
    老唐是一家游戏平台的测评员。
    虽然大家都叫他“老唐”，但他其实不老，只是长得比较成熟，又习惯了保温杯里泡枸杞。
    即使是年轻人，也要注意养生。
    滴滴！
    一款新的投稿游戏出现。
    他快下班了，今天已经简单审核了121个游戏，没一个过关，身心俱疲。
    “他们当我眼瞎吗？同样的游戏，封面换一换，名字换一换，又投过来了！”
    老唐抱怨了一句，喝了一口保温杯里的温水，点开投稿游戏的文件。
    游戏占用容量：
    他气得喷出一口水，而后连忙用餐巾纸擦干净电脑屏幕。
    到了现在，虚拟游戏成了主流，但最差的虚拟现实游戏也要100GB，还只是一个普通的种菜游戏，活动范围等于零。
    稍微好一点的游戏都是1000GB起步。
    可这款标为虚拟现实的游戏是什么情况？
    他气得想要砸键盘，但想到这是公司资产，只能把键盘放下。
    “就让我看看，你这游戏做得有多差！”
    老唐点开了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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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章 泪流满面的老唐

    第4章泪流满面的老唐
    正在读取个人形象……
    个人形象已读取，请自由更改形象！
    老唐睁开眼睛。
    他身处一个纯白的空间中，与一个全息投影形成的自己面对面。
    “这个设计还不错，”老唐顺手把游戏形象的皱纹抹平，“做得很细致，有大作的味道了。不过，只有这么点容量，难道制作方只做了捏人环节？”
    他看向右下方，标着更改限制的数字，从20%变成了15%。
    “限制挺大，这样乐趣就少很多。”老唐评价道。
    此刻，姚洛的视线投到了这处空间。
    听到老唐的话，他闭上眼睛。
    设计成这样，是为了避免玩家把自己捏成一些奇怪的物种，惊吓到赛博朋克世界的人。
    当一个赛博朋克世界的人走出门，发现外面都是长着四五只手，或者干脆使用手臂走路、脚长在嘴里的畸形种，那他的第一反应，一定不是觉得世界改变了。
    而是自己疯了。
    讲真的，没病的正常人都会被吓出病来。
    姚洛深知，玩家们的整活下限，就是没有下限。
    在纯白空间里，老唐把自己尽可能捏成了年轻人，而后点了【进入游戏】。
    “好了，”他这么想着，“接下来就会跳出制作方资金不足的通告，然后众筹有钱人，或者招募投资方给游戏投钱。”
    纯白空间渐渐破碎。
    正在载入游戏……
    初始点位：梅子街公共厕所
    “什么，厕所？制作方你丧心病狂——”
    老唐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走。
    ……
    心脏跳动。
    砰砰作响。
    老唐像是差点溺死的人，刚从深水中游上来。
    “这是哪里？”
    他听到了什么，看向与现实区别不大的蹲坑，那里有一个奇怪机械发出冰冷的声音：“请投币或刷卡，请投币或刷卡！如厕请使用本产品，给您最好的体验！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制作方在干什么？这真的是厕所！”
    老唐的情绪相当崩溃。
    他狠狠甩开厕所门，而后惊讶地抓了抓自己的手。
    这种触感，相当真实。
    “难道说——”
    他瞪大眼睛，在整间厕所的墙上摸来摸去。
    “真实的触感，真的是真实触感！”老唐的双手开始颤抖。
    整整二十五年，自从他小时候意识到虚拟现实游戏的乐趣，就开始在等待技术突破的一天。
    为了他的梦想，他当上了虚拟游戏测评员。
    整个虚拟现实游戏的历史过了五十年，到了如今，发展越来越慢，近乎停滞。
    当世界上最大的游戏公司，因为资金不足，宣布停止在游戏真实性上继续研发时，老唐的梦碎了。
    他不知道等自己老去，自己心里那个小男孩，还能不能等到人类第二世界出世的那一天。
    可现在，当他的梦来到他的眼前，老唐却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他把自己的额头靠在厕所的洁白瓷砖上，而后狠狠地用自己的头撞击墙壁。
    疼，比真实的疼痛轻很多，但感到疼痛就对了。
    即使制作方只做出来一个公共厕所，这款游戏也会成为虚拟现实游戏的里程碑！
    老唐深信不疑。
    “这是什么人啊。”
    一个穿着正装、系着领带的公司人走进厕所，一眼就看到一个用头撞墙的精神病。
    他慌忙跑出去：“这里怎么会有赛博精神病人！”
    亮光。
    是阳光。
    老唐转过头来。
    那个从厕所逃跑的男人，打开了厕所的大门。
    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
    “原来不止一个厕所？”
    老唐脚步虚浮，如同学步的婴儿。
    他跌跌撞撞地扑进外面的阳光里。
    阳光太亮了。
    等他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就感觉世界都在他眼前。
    公司人匆忙登上了观光飞艇，碰落了路边景观树上的一片叶子。
    这片叶子被飞艇的启动旋涡风管吹飞，飞过冷漠的人群，飞过俯视众生的高楼大厦，飞过发出尖叫的自动售货机，飞过在垃圾桶里蹬腿的可怜人，飞到了老唐的眼前。
    他如同朝圣一般，用双手捧住了叶子。
    砰！
    一声枪响，人群尖叫着四处逃散。
    只剩半个脑袋，但是脑袋切口都是不知名金属的怪人狂笑着，朝天空开枪。
    空中的黑色飞艇毫发无伤，反而跳下三个武装分子，轻松击倒了枪击者。
    “赛博精神病人已被制服。机动队请求归队。”
    老唐听见那个武装分子向空气说话。
    很快，他们带着不知死活的怪人，一起坐上了飞艇，扬长而去。
    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老唐已经泪流满面。
    这是真正的百分百真实度，正如这款游戏的简介所言。
    如果不是可以呼出游戏界面，他都会认为自己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老唐不自禁地跪下来，跪向湛蓝的天空，双手张开。
    “啊——”
    他的喊声中，透着歇斯底里的喜悦。
    砰！
    一颗子弹从黑色飞艇上射下来，击穿了老唐的身体。
    “发现一名疑似赛博精神病人，已经击毙。”
    在黑色飞艇上，一个武装分子用枪支上的瞄准镜注视地面。
    “呼叫机动队总部，”武装分子的语气出现怀疑，“等等，这就是……传说中的数字生命？”
    在瞄准镜里，老唐的身体一阵闪烁，而后化为漫天光点，不到两秒就消失不见。
    ……
    现世。
    游戏平台公司的测评区游戏仓。
    一个长着皱纹的年轻人，从游戏仓里爬出来。
    “下班了，老唐，”他的同事拿起包，“不要这么拼命，别把身体搞得太累。”
    “我见证了神迹。”
    “什么？”
    “我见证了神迹。”
    老唐又哭又笑。
    “老唐，”他的同事放下包，“你没事吧？难道是什么极端心灵恐怖的投稿游戏？”
    “你来试试。”
    半个小时后。
    两个游戏测评员语气激动，浑然不顾时间，用电话打给公司的每一个人。
    他们的梦，已经实现了！
    “立刻和这款游戏的制作方联系！算了，我现在打电话，”游戏平台的老板按起电话号码，“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让这款游戏在我们平台首先发布！”
    ……
    赛博朋克世界。
    姚洛想不通，为什么最先拉过来的几个玩家，都像是精神病院的重症病人。
    他们亲吻公共厕所的墙面，用含情脉脉的眼神注视街角的男流浪汉，温柔抚摸每一个缝隙，然后像蛆一样在地上爬。
    滴滴！
    姚洛用神力模拟的手机响了。
    “歪？是的。可以可以，很优惠，我八你二？我同意。嗯嗯。再见。”
    他挂掉电话。
    游戏平台的老板，几乎要把自己卖给姚洛，只为了这款“游戏”的首发权。
    疯狂的推送广告，像不要钱一样在蓝星炸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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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章 震惊的游戏主播

    第5章震惊的游戏主播
    “大家好，我是【反向抽烟似神仙】，欢迎收看今天的直播。”
    坐在电竞椅上的胖子戴着耳机，像蛇一样活动自己的身体。
    这只是游戏主播自己的想法；在众多观众眼中，这个游戏主播只是抖动了一下浑身的肥肉。
    【烟鬼又胖了，啧啧啧】
    【主播，我知道一家美容院，有专业的抽脂服务哟】
    【技术越来越差了】
    看着直播间的弹幕，胖子的眼神略显暗淡。
    忆往昔峥嵘岁月，他也曾是一个无限风光的职业选手。
    在虚拟现实游戏的竞技场上，他和最顶尖的选手并肩作战，一起对抗最可怕的对手。
    直到那一次失败，他在最高的位置上摔下去，从此再也没有爬起来。
    曾经的队友们，给了颓废的他很多帮助，然后转头去对付新的敌人。
    但这一次，他不在了。
    胖子喝了一口可乐，砸吧砸吧嘴。
    “好了，按照惯例，”他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肉松饼，一口咬下，装作很享受的样子，“大胖子肉松饼，啧啧啧，真是美味。”
    【主播，我已经看了三年的肉松饼了，能换点别的吗？】
    “没办法，好吃，还吃不腻。”
    胖子使劲咽下嘴里的那口肉松饼。
    这肉松饼味道不错，但天天这么吃，神仙也受不了。
    没办法，恰饭嘛，这个厂商签的合同，定价分成是最高的。
    【感觉还不错】
    【来两个】
    【不是吧不是吧，真有人信主播的话？】
    看吧，观众基数那么大，总会有人买肉松饼。
    “今天，我们来随机抽取一个幸运游戏，来看看游戏的质量。”
    胖子开始移动鼠标。
    这几年，他开始发掘新游戏中的亮点与黑点。
    由于著名游戏主播的名气，各大虚拟现实游戏厂商，总是会给他一个内测名额，并允许他在直播中尝试自己的新游戏。
    胖子获得了先行者的名气，游戏厂商获得了免费宣传。
    这就是双赢。
    当然，还是有些游戏做得一头雾水，让他需要睁大眼睛，才能找出那么一点点能夸的地方。
    简而言之，就是现场瞎编。
    “好咧，就是你了！”
    胖子点开了名为《赛博精神病》的新游戏。
    容量：
    制作方：神明
    宣传片：暂无
    他嘴里的最后一口肉松饼差点喷出来。
    事实上，已经从嘴边漏了点碎末。
    这画面被手速快的网友们截图带走，相信用不了几个小时，就会变成新的表情包。
    “这游戏平台的测评师眼睛是不是不好用，1GB，”胖子向摄像头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我随便用脸滚一下键盘，做出来的就能比这大！这不行，我们换一个。”
    【主播，别换啊】
    【也许是个惊喜】
    【来吧，不管多搞笑我都不会笑（本人正在吃泡面）】
    “既然如此，本人决定以身试毒。”
    胖子摇动电竞椅的扶手，缓缓躺下。
    透明的玻璃罩子盖上电竞椅，游戏的数据接入了胖子头上的耳机。
    这只是一个简易的游戏舱装置，因为胖子认为，这种游戏只是走个过场，除了搞笑没什么用处。
    “虚拟世界，”胖子在游戏舱里大喊，“你们的皇帝回来啦！”
    【疯了，又疯了一个】
    【来人啊，把这名男子拖下去，给我枪毙三百遍】
    【也许是真的呢？】
    ……
    正在读取个人形象……
    个人形象已读取，请自由更改形象！
    胖子睁开眼睛。
    “好啦各位观众朋友们，虚拟现实游戏的直播界面稳定吗？”他说道。
    【很稳】
    【稳】
    【非常稳】
    【前面的那位不要破坏队型】
    【麻麻让我不要听主播嗦话】
    直播界面很稳定。
    胖子看着弹幕，放下心。
    虽然理论上，直播平台可以兼容各位虚拟现实游戏，但总会出各种奇怪漏洞。
    什么人头气球，什么身体割裂，他经历的多了。
    胖子注视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全息投影，转过头对着直播摄像头的方向说：“瞧瞧看，这怎么能是我呢？我这个人那么帅，怎么可能会丑到这种惨绝人寰的地步？一定是游戏制作方做出了问题。”
    【？】
    【？？？】
    【没错，主播太帅了，爱了爱了，我要给你生猴子】
    【主播，前面那个人我认识，是个老男人】
    他调节着自己的身材，过了整整十五分钟，才用尽形象改造限制的上限指标。
    现在胖子的游戏角色，虽然还是能看出明显的富态，但比现实的他好多了。
    “还是有些不太好，本人尽力了，”胖子双手合十，“这都是游戏制作方的错。”
    ID确认【反向抽烟似神仙】
    正在载入游戏……
    初始点位：幸福之家公寓的公共厕所
    “我日。”
    胖子被粗暴地吸走。
    ……
    呼——
    吸。
    “好啦，游戏应该结束了。这么点游戏容量能撑到这里就是奇迹。”
    胖子睁开眼睛。
    “请投币或刷卡，请投币或刷卡！如厕请使用本产品，给您最好的体验！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他盯着蹲坑上的机械：“什么破玩意儿也要收费。这是什么？真实游戏，厕所模拟器？”
    来自前职业玩家的敏锐直觉渐渐苏醒。
    “家人们，”胖子的眼睛发直，“这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啊。”
    【不就是一个厕所吗】
    【瓷砖挺亮的，看着质量还不错，哪里有卖？】
    【主播直播蹲坑，还是捞翔？】
    “家人们，”胖子的语气有些颤抖，“我是在打游戏！这里是游戏世界！这里的真实度是多少？70%？80%？”
    他低下声音，却被所有观众们听到：“几乎没有破绽，接近百分百。”
    直播间的弹幕空了。
    足有几十万人的观众，却没有人打上哪怕一个字的弹幕。
    “我见证了历史，各位！我们见证了历史！”
    胖子发出古怪的哼鸣。
    只有最老的那批观众，才知道胖子在哼的是完全走调的游戏背景音，来自第一个达成世界赛事成就的虚拟现实游戏，胖子曾经的游戏舞台。
    【假的吧】
    【主播使用特效了吧？直接切到某个厕所？】
    【俺不信，除非主播舔一口蹲坑】
    【我是C级职业选手，参加过青训的。我敢保证，这他娘的真是一款游戏】
    “我知道你们的都不信，”胖子的声音有些哽咽，“那就来见证事实吧！”
    他轻声念道：“呼出游戏界面。”
    在胖子面前，【退出游戏】【查看资料】，两个版块应声出现。
    这真是充满科技感的界面。
    众所周知，只有游戏里才能做出这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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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新手劝退怪

    第6章新手劝退怪
    “好了，没想到巨灵荣耀公司的监狱里，还会有这种研究资料。”
    姚洛悬停在半空，手臂一挥。
    天空岛一阵变幻，最后变成一个古老的角斗场。
    他的神力急剧消耗。
    这虽然只是一个幻境，但也是真实的幻境。
    一道光从他的手中洒落，在角斗场里幻化为一只巨大的魔物。
    吼——
    人形魔物长着锋利的獠牙，向天空中的姚洛发出怒吼。
    这怪物足有两个成年人高，浑身肌肉多得不正常。
    它叫“狂战士”。
    姚洛翻阅着监狱的资料档案，陷入沉思。
    一切的改变都发生在五百年前，那场惊世的大灾变。
    似乎是突然间，无穷魔物从地底爬出，人类节节败退。
    为了生存，人们只能抱团取暖，挤在大陆的一角苟且偷生。
    他们的科技水平在最艰难的时期，极不正常地飞速增长。
    “看来这个世界有很多秘密，”姚洛看向底下的魔物狂战士，“以后再来探索吧。先把这里完成。”
    他用神力写出几个大字：新手任务。
    不管姚洛要做什么，首要的任务，就是集齐一支好用的玩家队伍。
    要从沙雕玩家里选出好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放一个新手劝退怪。
    “先抓个玩家试一试，”姚洛的目光投射到赛博朋克世界，略显怨念，“主播，我可是你的忠实粉丝。你卖的肉松饼让我邻居家的狗都吃吐了。”
    他轻轻一抓。
    ……
    【正在载入……】
    【请先完成新手任务】
    胖子吸了吸鼻子。
    他对直播摄像头的方向说：“新手任务，啊，这是惯例。相信各位观众朋友们都玩过，基本上就是一些往左边走，往右边走，跳一跳，钻个洞，打上几枪。”
    胖子非常自信：“我觉得，我压根不需要做新手任务。”
    他点了半天，也没点出跳过新手任务的按钮。
    “行，很行。”胖子点点头，按下了确认任务的按钮。
    【正在载入……】
    胖子化为光点，原地消失。
    ……
    古老的角斗场，是一个巨大的圆环。
    四周一圈，都是坚硬的浅黄色岩壁，还有岩壁上空荡的观众席。
    “这里的风景挺不错，制作方是从哪个古代遗迹取景的？”
    胖子悠闲地说着，忽然听到了一声惊人的怒吼。
    他心头一跳，向前方看去。
    一双巨大的脚，双腿比老树都粗。
    他慢慢抬起头，看到肌肉爆满的身躯，狰狞的獠牙，还有那对充满怨毒的小眼睛。
    【新手任务：逃出角斗场】
    【生命值：5】
    【可挑战次数：无限】
    “啊咧？”
    吼——
    狂战士的重拳带起让皮肤刺痛的狂风，命中了胖子的头部。
    在那一瞬间，胖子感觉自己的头骨都变形了。
    啪。
    胖子化作光点消散。
    【？？？】
    【主播被秒了】
    【不是说新手任务吗】
    【有人要主播刚才的表情包吗？私信联系】
    【这一拳真爽，主播再来一次】
    直播间的弹幕炸开了锅。
    “我被秒了？不，”胖子选择重新载入，“是我大意了，没有闪。”
    【正在载入……】
    古老的角斗场。
    胖子的声音变得慷慨激昂：“观众朋友们，看来我们遇到了新手劝退怪。不过，这难不倒我。”
    他站在角斗场的边缘，看向中央朝他看来的巨大怪物。
    【狂战士】
    【区区一个新手，无法与它正面对抗】
    “任务是逃出角斗场，”胖子跑起来，“目前来看，最关键的是躲开这个狂战士的攻击。其实这不难。”
    他才跑了二十米，就感到浑身虚弱。
    怎么回事？为什么游戏里的这具身体这么虚弱？
    【主播！】
    【主播小心】
    嗯？
    胖子转过头。
    狂战士发足狂奔，巨大的死亡阴影充满了他的瞳孔。
    “我日。”
    啪！
    胖子变成了糊在角斗场墙上的肉饼，而后化作光点消散。
    直播间的弹幕一片欢声笑语。
    【不难】
    【这不难】
    【主播：啊这，打不过打不过，下播】
    【主播再坚持一下，容在下收集完表情包套图】
    【套图？什么套图？】
    纯白空间。
    胖子没有立刻点击重新载入，而是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游戏里的身躯，简直跟他在现实里的身体一样虚弱，跑两步就累。
    要逃出角斗场，完成新手任务，只能在有限世界里找出通过的捷径，或者干脆钻游戏设计的漏洞。
    他点击了重新载入。
    【正在载入……】
    “家人们，我又回来了。”胖子一出现，立刻左顾右盼。
    光滑的岩壁，空无一物的角斗场地面，居然是死局。
    “制作方不当人，”他看到狂战士转过身来，“好歹来个新手提示啊。”
    远在天空岛的姚洛用手指轻点。
    角斗场的出口，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绿色箭头。
    吼——
    狂战士仰头望天，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虽然知道是在游戏里，胖子的手心还是分泌出汗水，心跳加快。
    就像真的一样。
    它来了，跑来了，这个怪物跑起来了！
    在咫尺之间，胖子向右侧翻滚，躲开了狂战士的野蛮冲撞。
    狂风肆虐，坚硬的岩壁毫发无伤。
    不幸的是，狂战士也没受什么伤。
    【生命值：4】
    “这身体什么情况，做一个不标准的战术动作都会虚弱到扣血？”
    胖子扶着自己的腰。
    他的腰闪了，当然，是在游戏里。
    狂战士转过头来。
    “我说哥们儿，”胖子试图和狂战士讲理，“这是新手任务诶，你能不能放点水。比如，假装自己是个近视眼什么的？”
    狂战士一把抓住胖子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
    “我……咳咳……这也……太真实了……我要窒息了，”胖子憋得胖脸通红，“这是什么……魔鬼处决动画。”
    狂战士对着胖子的头，张开了嘴。
    这场面简直是爆浆鸡排连连看，鸡肉味，嘎嘣脆。
    嘎嘣。
    【GG】
    【不错，主播的新一套表情包集齐了】
    【听着声音还挺不错的】
    【朊病毒警告】
    【马赛克全挡住了，这不好】
    【万恶的马赛克】
    ……
    “哈，哈，”胖子从游戏舱中坐起来，“太真实了，妈呀，我还真以为自己被一个怪物啃了。”
    他的额头上全是汗，后背也是汗。
    汗水沾湿了身上的短袖。
    “各位观众朋友们，让我先缓缓，”胖子摇起电竞椅，坐在上面深呼吸，“我还活着，真好。真实度太高，就这一点不好。”
    【别啊主播】
    【我想看主播爆浆】
    各种生猛的弹幕，在直播间上飞速划过。
    与此同时，“赛博精神病”“主播爆浆”“烟鬼：这不难”“真实度百分百的游戏”“开创历史”等关键词，在网络上的热度越来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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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热烈反响

    第7章热烈反响
    网友们议论纷纷。
    【这确定是给人玩的游戏？我都死六次了，离角斗场的出口还有十万八千里（主播歪嘴图）】
    【我死了四次，不得不说，这游戏的制作方不当人（狂战士怒吼图）】
    【没人尝试用滑铲吗？其实很简单，你先滑到狂战士脚下，然后对最脆弱的部位展开连击……】
    【狂战士：一脚把你踩成肉酱，然后一顿猛吃，并大呼“真是上天的恩赐”！】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狂战士？什么角斗场？】
    【……】
    【……】
    除了极少数成功登入游戏的人，大部分网友点开游戏平台上的《赛博精神病》，只会跳出一个窗口：你未获得内测资格。
    在游戏官网界面的左下角，有一行小字：内测版
    【为什么你们能有内测资格，而我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分配的？】
    【凭技术（主播斜眼笑）】
    【俺也是（主播抖动脸上肥肉动图）】
    【这个，我也不知道（奶猫挥爪图）】
    “要来点有实力的玩家，当然要层层筛选。”姚洛站在天空岛上，看着论坛里的讨论。
    在两百人的名额中，他把一半限定了虚拟游戏职业玩家，或者虚拟游戏打到高段位的玩家；另外的五十个名额，分配给了有一技之长的玩家。
    最后的五十个名额，则是真正丢给网友们随机分配。
    【我为什么要来游戏里受苦？（狂战士张嘴图）】
    【楼上，你也被吃了】
    【是啊，毕竟是第一款真实度百分百的游戏。狂战士在吃我的时候，我还在用指甲磨下一点角斗场墙壁的石粉】
    与此同时，各大游戏公司纷纷连夜开会。
    “我拨给你们二十亿，”一家大型游戏公司的董事长，指着帘幕上的《赛博精神病》实机拍摄照片，“你们能不能做出同样的东西？”
    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有的低下头，有的假装翻看紧急打印的游戏文件，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
    啪！
    董事长一拍桌子，气得呼吸加重：“我问你们，到底行不行！技术部，全部起立！”
    眼见情况不妙，技术部部长站了起来：“董事长，我们积累的技术达不到要求。在真实度上，每次上升一些，需要的服务器容量和耗费的资金都会指数级增长。百分百真实度，现有的理论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我不知道《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的制作方，是怎样解决这个技术难题的。但既然能拿出这种真实度百分百的游戏，那么制作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二十亿研发资金够不够？我要你们在三年内突破这个技术难题！”
    “恐怕不行，”技术部部长稍稍摇摇头，“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而是实打实的技术壁垒。董事长，要是技术不突破，我们再有钱……也没有用。”
    董事长一下子弯下腰来，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是做销售工作出身的，自然知道拥有不可替代的技术代表什么。
    那是一款游戏，乃至一家公司占据市场，向全世界汇聚资金的核心竞争力。
    无可替代的竞争力。
    ……
    天空岛。
    姚洛在微弱神力构成的巨灵城地图上写写画画。
    他选定了巨灵荣耀掌控力最低的第四区，作为内测玩家们的主要活动区域。
    这里很少出现机动队，取而代之的，是层出不穷的帮派混战。
    目前的玩家出生点，他选在了位置相邻的梅子街公共厕所，和幸福之家公寓公共厕所。
    至于为什么是厕所……
    厕所人流量较大，玩家们出入更不容易引起赛博朋克世界原住民的注意。
    “这样让玩家们乱跑是不行的。”
    姚洛翻看流浪汉给他的卡片，而后插入搬来的自助终端机。
    租住卡：您已获得部分地区的临时租住权
    可选区域：梅子街仓库区任意仓库
    “注意，因该地区不在机动队管辖内，您贸然前往，可能遭受不法侵害，”自助终端机发出欢快的声音，“推荐铁血恶人系列平价装备，只需一万格罗申。”
    它开始播放广告：“邻居全是街头混混？有人对你意图不轨？铁血恶人系列推出平价装备套餐，让你的邻居永远闭嘴！数量有限，速来抢购！”
    姚洛拔出插在终端机上的租住卡。
    欢乐的声音还在继续：“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听着这匪夷所思的广告，姚洛开始思索巨灵城第四区治安差到什么地步，居然让巨灵荣耀公司公然贩卖武器装备了。
    他在地图上的梅子街仓库区画了一个圈。
    这里面积够大，足够内测玩家们建造一个像模像样的活动据点。
    虽然此地肯定有帮派占据，但以玩家们的不死属性，攻下这里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滴滴！
    姚洛的手机响了。
    置顶帖子：逃出角斗场的方法，绝对有效。
    发帖人叫做【大眼萌男】。
    “居然这么快就有方法了？”
    姚洛点开帖子。
    里面是一个视频。
    “大家应该都注意到了，我们在游戏里的初始身体非常虚弱，”头上顶着【大眼萌男】昵称的男人扶了扶他的眼镜，“角斗场的面积相当大，新手怪的速度又快，想要光靠跑是不可能跑出去的。”
    他的表情略显尴尬：“我是在无意间发现这个方法的，请品鉴。”
    视频一闪，他出现在角斗场里。
    这是正常的进入游戏场景。
    吼——
    角斗场中间的狂战士发现了站在边缘的【大眼萌男】。
    它朝天怒吼，而后加速向【大眼萌男】跑来。
    “立定跳远！”
    【大眼萌男】向侧方下蹲起跳。
    砰！
    狂战士撞在角斗场的围墙上，过了两秒才转过头。
    它有些不能确定眼前的东西是它的目标：这个东西长着两条腿，但是没有上半身。
    【大眼萌男】小声说：“就是这样，大家看好了。”
    他双腿伸直，上半身前倾在地，低下头，屁股对准狂战士。
    【？？？】
    【？？？】
    【俺瞎了】
    【这也行？】
    迷惑的狂战士向前两步，才发现这不明物体是它的目标。
    等它加速撞来，【大眼萌男】故技重施。
    “立定跳远！”
    刚好躲开。
    这样一来，【大眼萌男】离角斗场的出口更近了一点。
    接下来，就是紧张刺激的撞击循环，直到从一步之遥的角斗场出口跑出去。
    “怎么样？”【大眼萌男】在视频末尾说，“大家学会了吗？”
    【学废了】
    【秀，很秀，蒂花之秀】
    【异常羞耻】
    【辣眼睛】
    【我只想知道，这个方法是怎么摸索出来的。难道是（斜眼笑）】
    姚洛关掉视频。
    没想到，狂战士被神力模拟的机械式进攻方式，会成为通关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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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大眼萌男

    第8章大眼萌男
    “这里，还有这里，签下字就好了。”
    【大眼萌男】指着一些文件，用方言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说话。
    “真是麻烦你了，”老太太笑得露出只剩几颗的牙齿，“我年纪大了，话说不清楚，那些小伙子小姑娘都不愿意听我讲。听说小张要往上走了，他肯定会带你一起吧？”
    【大眼萌男】微微摇摇头：“这里挺好的。”
    “哎呀，”老太太慢动作拍了拍【大眼萌男】的肩膀，“小张是这里的一把手，你做了那么多，也算是二把手了。他往上走了，带几个能力强的熟人，总比自己再组一套领导班子好用。”
    她又说：“我知道你喜欢虚拟现实游戏，我年轻时候，也很喜欢。不过，游戏会腻的，到时候，你还是要琢磨往上走的事。这是个好机会，别错过了。”
    【大眼萌男】将老太太送到门口，看着老太太慢悠悠走出大门，虽然慢但很稳当。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下班了。
    ……
    “论坛上发的东西真羞耻，这是谁发的，”【大眼萌男】躺在游戏舱里，刷起手机，“哦，原来是我发的，那没事了。”
    昨天，他被白天的文书工作折磨得头脑发昏，晚上打起游戏，稀里糊涂找到了过关的捷径，还下意识地发上了论坛。
    这简直是不可磨灭的黑历史。
    他点开广告推送，发现十条热搜全部是和真实度百分百的虚拟现实游戏相关。
    手指一划，点开了游戏《赛博精神病》。
    正在载入……
    ID确认，【大眼萌男】
    初始点位：梅子街公共厕所
    ……
    赛博朋克世界。
    【大眼萌男】若无其事地从公共厕所走出来。
    他走上高台，在明媚的阳光下靠着栏杆。
    远处的高楼大厦反射出刺眼的光亮，半空中的反重力铁轨熠熠生辉，而后一上一下两辆高科技火车同时开过。
    空中的飞艇来来往往，人们行色匆匆。
    在他身边，青梅树遮挡了阳光，从叶子间隙洒下碎碎点点的光斑。
    到处都是略带新奇的景象。
    “这游戏风景不错，”【大眼萌男】惬意地眯上眼睛，“可以当旅行模拟器了。”
    他转过头，忽然发现一头亮白发掠过，只是定睛去看时，却没有了。
    “小子，”一个戴着墨镜的壮汉走到他的身边，“我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
    【大眼萌男】疑惑地看着壮汉：“我认识你吗？”
    “这不就认识了。”
    戴着墨镜的壮汉一把抓住【大眼萌男】的衣领，把他拖到墙角。
    “说吧，给还是不给？”
    【大眼萌男】反应过来。
    在光天化日之下，他这个玩家居然被游戏里的NPC打劫了！
    【大眼萌男】粗估了自己的战斗力，然后立刻在世界频道里发出求助信号：有人吗，我被NPC赌在墙角要钱。
    空荡荡的世界频道立刻跳出一条信息。
    【反向抽烟似神仙】：哥们儿你逗我呢，还能被NPC打劫？
    【大眼萌男】：梅子街公共厕所旁边的高台上，快来帮忙！！！
    “怎么，不说话是吧？”
    戴着墨镜的壮汉一拳打在【大眼萌男】的胸口，让他坐倒在地。
    【生命值：3】
    【大眼萌男】：我要GG了。
    “奥利给！”一名玩家发出奇怪的战吼，使用青梅树的粗壮枝条，如同吕布再世一般，从背后将树枝尖头捅进墨镜壮汉的两腿之间。
    快，准，狠。
    “啊！”墨镜壮汉痛呼一声，恶狠狠地回过头。
    这名玩家拔腿就跑，壮汉踉踉跄跄地追上去。
    世界频道：
    【反向抽烟似神仙】：现在，跑！
    倒在地上的【大眼萌男】迅速站起来，朝梅子街的另一头跑去。
    【大眼萌男】：梅子街另外一边汇合。
    【反向抽烟似神仙】：好。
    ……
    十分钟后。
    “哈，哈真尼玛难打，”【反向抽烟似神仙】朝【大眼萌男】走来，“我的生命值只有1了，丝血逃生。”
    “他人呢？”【大眼萌男】问道。
    “喏，那儿躺着呢。”
    【反向抽烟似神仙】指着小巷的转角。
    一个壮汉满裤子马赛克，头朝下抽搐。
    除了一条内裤，他的其他裤子和衣服全被扒光，墨镜当然也不会剩下。
    【大眼萌男】决定不去问着来帮忙的玩家，是怎么打赢NPC的。
    “你可以叫我烟鬼，一个游戏主播，”【反向抽烟似神仙】向他伸出满是马赛克的手，“你呢？”
    “萌男。”【大眼萌男】看着胖子烟鬼手上的马赛克，实在下不去手。
    “Yes！”烟鬼戴上壮汉的墨镜，“来来来，萌男，朝我的观众朋友们打声招呼！你可是名人呢。”
    名人？
    萌男突然想到，他发在论坛上，被吧主置顶的新手怪速通视频。
    那个视频的热度似乎格外高。
    他浑身一激灵，尴尬得几乎要躲到旁边的青梅树下，用手指在树干上抠出“社死”两个字。
    萌男提起手，一脸僵硬地说：“大家……好。”
    此刻，烟鬼的直播间。
    【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
    【屁股朝天，平沙落雁式】
    【小哥哥好羞涩的，明明视频里那么奔放，我的母爱控制不住了】
    【不要男妈妈】
    “衣服你要吗？说不定能去商店换点格罗申。”烟鬼说。
    “算了，”萌男问，“格罗申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通用货币，至少这里是这样。”
    似乎……有一头亮白色的头发掠过？
    萌男转过头，什么人都没有。
    【主线任务：建立新手区】
    【已选定地点：梅子街仓库区】
    【已解锁地点：梅子街仓库区66号仓库】
    【难度：高危】
    【请各位玩家在该地点集合：梅子街公共厕所】
    天空岛。
    姚洛编辑完主线任务，把租住卡放到一边。
    通过租住卡，他已经解锁了梅子街仓库区66号仓库的一年租住权。
    “来吧，玩家们，我已经把舞台给你们准备好了！”
    姚洛站起来，向宇宙大喊。
    他的神力飞速流失，很快就到了极限。
    上百条的神力丝线通过世界壁垒，连接到了蓝星玩家们的游戏舱。
    一大群玩家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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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第四天灾从厕所开始

    第9章第四天灾从厕所开始
    【主线任务：建立新手区】
    【已选定地点：梅子街仓库区】
    【已解锁地点：梅子街仓库区66号仓库】
    【难度：高危】
    【请各位玩家在该地点集合：梅子街公共厕所】
    一个公司人上完厕所，正准备走出去。
    他突然发现旁边的蹲坑间里走出一个人。
    这人左顾右盼，举止异常。
    “他不会得了赛博精神病吧？”公司人准备立刻离开。
    啪！
    又一个举止异常的人从另外的蹲坑间走出来。
    公司人皱紧眉头。
    不到三秒，忽然大量的不明人员从蹲坑间走出来，塞满了整个男厕所。
    “请投币或刷卡，请投币或刷卡！如厕请使用本产品，给您最好的体验！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蹲坑间的智能机械不停喊着，欢快的声音在公司人的耳中，如同恶魔的低语。
    “这里满了，去另外一个出生点！”
    “别挤我，万一挤穿模了怎么办！”
    “怎么会有女玩家？你不是应该在女厕所出生吗？天哪，你有喉结，你还是个男的，那你穿裙子干嘛，还是公主裙！”
    公司人不断后退，最后缩在厕所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这群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做着他看不懂的事情。
    “这人头上没有昵称，是NPC！”
    “哦——”
    一大群玩家围过来。
    在公司人看来，那是六十多颗人头一起盯着他，一起露出意味难明的笑容。
    “赛博精神病人，”公司人的瞳孔不断收缩，紧张到了极致，“一大群赛博精神病人！救命！”
    他浑身一抽，晕了过去。
    “怎么不动了？”
    “血条呢？还活着吗？”
    “还在呼吸呢。”
    “诸君，我有一个想法。”
    玩家们开始对昏迷的公司人上下其手。
    公司人的精品西装服
    公司人的精品西装裤
    公司人的精品皮鞋
    “要做任务！”
    “任务！”
    玩家们兴冲冲地冲出厕所。
    “请投币或刷卡，请投币或刷卡！如厕请使用本产品，给您最好的体验！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空荡荡的厕所，只剩下昏迷的公司人。
    ……
    “哇！”一个玩家睁大眼睛，抚摸青梅树干上的细腻纹路。
    “哇！”另一个玩家蹲下来，捧起一抔泥土，然后在与现实毫无差别的地上挖坑。
    “哇！”还有一个玩家躺在地上，开始沿着微斜的坡面翻滚。
    啪啪啪！
    一个玩家拍着手登上高台，发出豪言壮语：“诸君，好不容易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我们不可辜负自己的命运！”
    他抓住自己的裤子，使劲往下推——
    除了裤子，他还有一身黑色的紧身衣，怎么都脱不掉。
    “更变态了，”他看着自己的黑色紧身衣，露出更大的笑容，“我好喜欢！”
    那名从斜坡滚下去的玩家，最后在一辆轿车前停止翻滚。
    他爬起来，使劲微笑，对着轿车里的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轿车里，坐在副驾驶上的妇人张大嘴，尖叫出声；而开车的司机冷着脸，迅速倒车离开。
    “我就知道会这样。”
    【至尊狂少】从女厕所走出来。
    她以手扶额，然后摇摇头。
    那些玩家们，已经开始折断青梅树的枝条，用来做短矛了。
    梅子街公共厕所附近五十米，在短短十分钟后变得寸草不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把自己打扮成古代酋长的乐子人。
    霓虹灯和飞艇与这群玩家放在一起，具有浓厚的魔幻现实味道。
    “诸君！”一直说诸君的玩家振臂高呼，“本人先行一步！《赛博精神病》万岁！”
    他提上裤子，向天空张开双臂，朝梅子街的闹市兴奋地跑去。
    看到诸君兄的表现，玩家们沉默了。
    下一刻，他们露出笑容，高高兴兴地一窝蜂跑向闹市。
    显而易见，又有一群原住民要发疯了。
    “没有人想要做主线任务吗？”【至尊狂少】叹了一口气。
    “总得先玩够吧。”一个男声在她身后响起。
    【至尊狂少】转过头。
    “哦，原来是你，”她盯着萌男头上顶着的昵称，“论坛人气第一人，朝狂战士撅屁股的家伙。”
    “哈，”萌男露出和善的微笑，“那你是怎么逃出角斗场的？”
    【至尊狂少】一时语塞。
    她也是用萌男的羞耻方法混进来的。
    “那……烟鬼去哪儿了？”【至尊狂少】找了一个话题，“我进来之前，还在看他的直播。”
    萌男从裤袋里掏出墨镜，戴在脸上：“烟鬼说，他要去第四区的巨灵荣耀公司分部看看。第四区就是这里，很大一片面积。”
    “这样啊。反正没事干，我去逛逛街。”
    【至尊狂少】转身就走。
    “喂！”
    她听到身后的声音，停下脚步。
    “总不能叫你‘至尊狂少’吧？”
    “反正……我很喜欢吃土豆……算了，就随便叫好了。”
    “好的，土豆妹。”
    土豆妹顿感不妙。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绰号可能会跟她一辈子。
    “无所谓了。”
    ……
    梅子街闹市。
    “哦——”
    一名玩家蹲在地上，把路边摊贩的摆桌从下看到上，这才慢慢站起来，盯着桌子上的商品。
    “你需要什么？”摆摊的人浑身肌肉绷紧，随时准备一拳击倒眼前的非正常人。
    “真的好细腻，完全看不出是游戏。”
    这名玩家的脸离摆摊人的脸越来越近。
    “滚啊！”
    摆摊人一拳将玩家击倒：“你有病是吧？”
    【生命值：4】
    “哇！”玩家倒在地上，露出开心的表情，“被打的感觉也好真实。”
    听到玩家的话，摆摊人遍体生寒。
    他觉得自己遇上了高度危险的赛博精神病人。
    “要叫几个人，说不定还要请机动队来一趟。”摆摊人拿出手机。
    他无意间转过头，忽然发现令他崩溃的一幕：
    一大群同样神经兮兮的人，走到了他的摊位旁边。
    一时间，鸡飞狗跳。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当着摆摊人的面把商品揣进兜里，然后再拿出来说要卖的方法可行？
    为什么会有人总要剪他的头发？
    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当他的面偷东西？
    这些人型生物，真的是人类吗？
    摆摊人被折磨得崩溃，干脆扔下摊子跑了。
    摊子上的无主之物，自然归属于玩家们。
    “啊——”摆摊人边跑边叫，活像一个赛博精神病，“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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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入狱的十八种方式

    第10章入狱的十八种方式
    “姓名？”
    “【反向抽烟似神仙】。”
    “姓名！”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认真的，不开玩笑。”
    “性别？”
    “你看不出来吗？我可以脱裤子。”
    “好的，反……反先生，鉴于你在巨灵荣耀公司第四区分部附近，犯下阻拦公司职员并跳舞、刺探客户情报未遂、给自动机枪浇水、试图点燃站岗警卫的衣服等共十八项罪名，现判处你进入监狱，一直到你承认错误为止。”
    “我接受。”
    烟鬼坦荡地伸出双手，任由巨灵荣耀公司的警卫将他带到地下监狱。
    “这真的有用吗？我感觉他这里不正常。”男警卫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宣读判决的女职员低声说：“走个流程。要不你能怎么办？任由这个黑户到处搞小破坏取乐？”
    ……
    地下监狱。
    “老实待着！”警卫锁上了监狱的门。
    “啊，小小的铁窗，”烟鬼摇头晃脑，“啊，我失去了自由。”
    【笑得我都打嗝了】
    【主播获得成就：第一个在这游戏里入狱】
    【有人注意到警卫那看见翔一般的表情吗】
    【主播脑洞惊人，而且真的成功了】
    烟鬼坐在地上，清了清喉咙：“一曲《铁窗泪》送给大家。”
    【什么远古歌曲】
    【有人注意到，巨灵荣耀公司的权力太大了吗】
    【俺寻思巨灵城里，巨灵荣耀公司才是老大】
    在游戏主播那惨绝人寰的歌声召唤下，不少犯人从发呆和睡觉中苏醒。
    嘭！
    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一脚踢在牢门上。
    他又用拳头敲了敲牢门，发出极大的声响：“够了，闭嘴！”
    “这位兄弟，”烟鬼说，“我佛慈悲渡众生。你是犯了什么罪才来这里的？”
    “关你屁事！”
    烟鬼装出哀伤的样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装得真像，就是太胖了】
    【虽然我抽烟喝酒吃炸鸡，但是我还是一个好法师】
    【加特林菩萨普度众生】
    “他呀，就是个街头混混，”旁边的牢房有一个犯人说，“有个公司职员把他妹妹甩了，还劈腿。他气不过，打了公司职员一顿，这不，还要在这里蹲上半个月。”
    烟鬼点了点头：“换我我也会这样。”
    听到游戏主播的话，刀疤男的语气缓和下来：“我打他？是他借着义体和我互殴才对。巨灵荣耀公司就是这样，只有公司人是人，其他的都是他们养的牲口。”
    “你看他，”刀疤男指着刚才说话的犯人，“网络黑客，技术还行，接了个打探高层职员情人的任务，不明不白地就被关到这里了。”
    网络黑客倒是非常悠闲：“我只是来走个过场。我的客户再过几天，就会把我捞出去了。毕竟，我还是帮公司人做事，这只是内部矛盾。”
    烟鬼忽然感觉，这个地方简直是人才济济。
    “那你们呢？”他问向其他人。
    “我是个雇佣兵，我的队友把我卖了。出去之后我打算单干。”
    “废土上流浪的，以后去废土玩可以打电话给我。”
    “专业点说，叫技术专家。修车，修自动机枪，反正只要是机械，我总能弄上两把。”
    “义体医生。”
    整个监狱安静下来。
    “义体医生？”网络黑客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一个义体医生，谁敢把你放进来？那些公司人巴不得多拉拢几个好医生，怎么会干这种事？”
    “其实没什么，”义体医生毫不在乎地说，“我只是手术的时候喝了两口高浓度酒而已。其实手还是很稳，不过我的病人吓得心脏骤停了。”
    整个监狱再次安静下来。
    【啊这】
    【我快笑死了】
    【只是喝了两口高浓度酒】
    “各位都是各行各业的人才，”烟鬼感慨道，“今日我们相聚在这里，是一种缘分啊。”
    【街头混混、网络黑客、雇佣兵、流浪者、技术专家、义体医生，这要是一口气放出去，少不得也是个危险团伙】
    【暴露了，应该叫团队】
    【狱中学习新技术】
    【各行各业技术交流，提升搞事水平】
    网络黑客看向烟鬼：“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跳了一支广场舞，和巨灵荣耀公司的前台玩捉迷藏，修了一下大枪管，处理了一下干垃圾等等，什么大事都没干。”
    网络黑客低下头：“各位，和我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吧。在这里关押的，基本上关不了多久。多交一个朋友，未来多一条路。”
    他的左眼瞳孔中，一排排数据扫过。
    【未知信号请求接入……是/否】
    还能这样？
    烟鬼大受震撼。
    他看着系统上出现的提示，选择了“是”。
    属于烟鬼的独特信号，自动上传到网络黑客的义脑中。
    【你已创建联系人】
    【姓名：安六】
    【职业：网络黑客】
    【系统提示：你可以通过手机或其他终端设备与联系人沟通】
    “nice！”烟鬼认为自己不虚此行。
    “喂，”技术专家对烟鬼说，“出去之后，有没有兴趣和我混一混？”
    【你是否转职为：技术专家？】
    烟鬼的心脏狂跳：“有，很有，非常有！”
    果然，努力一定会带来回报，毕竟他是在游戏里。
    【你已成功转职为：技术专家】
    【生命+3，自带熟悉机械的能力】
    烟鬼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清明，某种奇妙的感觉像蛛网一样在头脑里编织。
    金属制成的牢门，在他眼中有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熟悉感。
    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开启等级】
    【目前等级：1】
    【力量：5，敏捷：5，生命：8，体质：5】
    原来这个游戏不是没有等级，而是先前大家只有默认的零级，连等级面板都没有。
    直播间的弹幕真的变成了弹幕，还是战场上的那种：铺天盖地、无所不在。
    【这也行？】
    【新手目标：入狱】
    【主播牛逼】
    【？？？】
    【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烟鬼广场！】
    【牛逼！主播牛逼！】
    世界频道上，忽然跳出来一条全服通告：
    恭喜玩家【反向抽烟似神仙】第一个完成初始任务！
    在梅子街如哈士奇一般四处拆迁的玩家们，突然集体停下手中的事情，在原住民恐惧和嫌弃的表情中，一股脑地向巨灵荣耀公司第四区分部狂奔。
    第四天灾正在涌向那里的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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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蓝星的信仰之力

    第11章蓝星的信仰之力
    巨灵荣耀，第四区监狱门口。
    守卫们把【反向抽烟似神仙】带出来，摘掉了他的手铐。
    “走吧！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哼，”一个守卫拍了拍腰部被烧过的警卫背心，“我会当场毙了你！”
    他的语气恶狠狠的，极有气势。
    守卫看向烟鬼，只见这个他认为脑子里多少有些问题的男人，不仅没有任何恐惧或后悔的样子，反而蹦蹦跳跳，像是地板烫脚，而且还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啊！重见天日！”烟鬼光明正大地开始跳起了错漏百出的扭胯舞。
    【为何如此？我正在吃饭】
    【我的眼睛不干净了】
    【一块扭动的肥肉，可惜长了一双眼睛】
    【辣眼睛】
    烟鬼活动完身上的关节，一把搂住旁边的中年人：“大家好，这是我师父，一位技术专家。”
    中年人望着眼前的空气，怎么都分析不出摄像头在哪里。
    他只能赞同守卫的意见：他新收的徒弟，脑子里确实有亿点点问题。
    中年人望着空气，露出极其尴尬的笑容。
    “师父，”烟鬼露出低智儿童的笑容，“有没有兴趣去第四区梅子街暂住？”
    ……
    梅子街。
    烟鬼靠着公共厕所的外墙，摆了一个自认为酷炫的造型。
    【技术专家】
    【目前等级：1】
    【力量：5，敏捷：5，生命：8，体质：5】
    “大家看！是不是很羡慕？”他露出贱笑。
    【是啊你好棒棒】
    【主播，你笑得像头出栏的猪】
    【是啊好羡慕我连内测号都没有】
    烟男用拽拽的语气说：“我已经为各位探明了一条转职的途径。在一开始，大家连等级都没有，都是零级。只有转职了，才能获得升级的机会。”
    “简而言之！”他敲了敲公共厕所的外墙，“你需要找个愿意教你的师父，也就是转职导师！”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集资购买游戏舱，如有意向……】
    【该评论已被管理员删除】
    在【反向抽烟似神仙】的直播间，二十多万观众只有极少一部分发表了自己的想法，剩下的绝大部分，都是冰山在海平面下方的巨物。
    他们是沉默的大多数。
    《赛博精神病》这款虚拟现实游戏早就以超前的游戏制作技术，和百分百的真实度吸引了他们的眼球。
    当他们在直播间确认这不是虚假宣传，一种毫不掩饰的羡慕自然地流露而出。
    “要是我也能玩到就好了。”
    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很多人被现实的困境折磨，总是有放空大脑的想法。
    这款游戏，可是货真价实的第二世界！
    他们愿意放下现实的一切束缚，去游戏里感受新的世界。
    “要是我也能玩到就好了。”
    星火般的特殊力量，很快聚成一股，穿过世界壁垒，来到天空岛的姚洛身边。
    “嗯？”他抓起一个合成汉堡，“信仰之力……哪来的信仰之力？来自……蓝星？这也行？”
    姚洛化为数据流，潜入【反向抽烟似神仙】的直播间。
    烟鬼正在和技术专家师父，学习如何修一辆经过特殊改装的摩托车。
    “师父，你的意思是，这辆摩托能飞到天上？”烟鬼问。
    “准确的说，是弹射系统，”技术专家师父正色道，“喷气管道锈蚀了，不过没关系，换个就好。你要不要来试试？开最低功率。”
    烟鬼喜滋滋地骑上换完喷气管道的摩托：“家人们，我要飞了！”
    他开到了最大功率。
    “喂！”技术专家师父心头一跳。
    砰！
    幽蓝的尾焰从摩托车的尾部喷出。
    摇头晃脑的胖子，和他的摩托车一起，以超快的速度冲上坡道，而后冲到天空中。
    阳光是如此美好，远处巨灵荣耀的高楼大厦也无法阻止胖子向往自由的意志。
    他觉得自己是一只长了六只翅膀的飞鸟。
    那高楼大厦里，一个正望向窗外的女秘书惊得张开嘴。
    摩托车面板跳出提示：弹射系统能量已耗尽。
    “哥——会——飞——啊，啊——”
    飞鸟坠地。
    轰隆隆！
    惊慌的市民们四散逃开。
    烟鬼拔出一根扎进身体的防护钢管，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哈，真好玩。”他自言自语。
    【生命值：2】
    一个摩托车的破轮子，骨碌碌滚到巨灵荣耀第四区分部监狱的门口。
    【欢迎收看主播的作死之旅】
    【再来一次】
    【看主播师傅的表情（斜眼笑）】
    【飞天摩托和胖子主播】
    那被烧过衣服的守卫，毫不犹豫地举起枪。
    “我已经警告过你了，赛博精神病人。”
    他开了一枪。
    砰！
    子弹擦过烟鬼的肩膀，差点击中他的头部。
    【生命值：1】
    烟鬼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
    砰！
    烟鬼拐进一个小巷里，一头扎进垃圾堆里。
    “人呢？”守卫左顾右盼，“算你运气好。”
    守卫离开了。
    过了足足五分钟，烟鬼确定守卫不会回来了，这才从垃圾堆里探出头。
    “这是什么？玻璃酒瓶碎片，”他慢慢爬出来，“这黏糊糊的是什么东西？我……我去！”
    虽然打满了马赛克，但烟鬼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具人类的尸体。
    在这尸体的旁边，还有另外一具看上去刚凉不久的。
    【啊这】
    【虽然不太礼貌，而且看不清，但我还是要说：趁热】
    “两个男的，”烟鬼皱着眉头，“不，是三个。还有一个人的头碎了。”
    碎头的这具尸体很奇怪，他的一边手掌折开，手臂里有一根奇怪的管子代替了骨骼。
    他的头部有很多未知的机械零部件，看着像一个机器人。
    烟鬼端起这个机械男人的头。
    “我……很开心……”
    “我去！”
    机械男人的头突然说话，吓得烟鬼立刻把机械头扔出去。
    “我……失败……”机械头磕磕绊绊地说，“来了……神……自称为神……汉堡……好心人……真罕见……”
    机械头爆出一阵电弧，而后再也不说话了。
    “这也太刺激了，”烟鬼用脚碰了碰机械头，“谁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半机器人说他遇到了神？”
    【根据我的推理，凶手一定是其中一个男性尸体】
    【刚刚的那位你怎么得出结论的】
    【凭我看完高中生侦探的直觉】
    烟鬼摇摇头，走出小巷。
    【正在载入……】
    【检测到所有玩家已在集合点报到，现发布世界任务】
    【任务：占领梅子街仓库区】
    【各位玩家将根据贡献度获得不同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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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野猪佩奇

    第12章野猪佩奇
    “萌男，注意安全。”
    【反向抽烟似神仙】蹲在梅子街仓库区的围墙外，侧过头，从围墙的破口瞥见里面杂草丛生的地面。
    看着人迹罕至，更像是已经荒废的地方。
    “没事，要是有敌人早就被发现了。”【大眼萌男】站起来，无奈地望向身后一长排的玩家。
    他们一个接一个，从仓库区的入口一直排到了远处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
    虽然内测玩家群体里，有一大帮虚拟现实游戏高级玩家，还有从别的游戏过来放松的职业玩家，但只要不打比赛，这群人其实比普通玩家还会搞事。
    因为技术好，搞事总会成功。
    瞧瞧那个穿公主裙的男玩家，虽然改变了脸型看不出现实中是谁，但萌男猜测肯定是被俱乐部训练得心理扭曲了。
    正经男人谁会穿女装啊？更不要说还是洛丽塔版公主裙了。
    偶尔有几辆轿车和摩托车路过，开车的人一个个表情诡异，看着他们这些排成长队的玩家带着三分嫌弃、三分震惊，还有四分无法理解的恐惧。
    路人们不由自主地将加快了车速，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区域。
    要是在现实中，萌男早就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不过，这不过是个游戏，哪怕百分百真实。
    “看不到敌人，”烟鬼站起来，“没有看到什么武装人员。这难道只是一个毫无难度的占领区域任务？真要这样，贡献度怎么刷？”
    萌男背靠围墙：“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些路人表情太真实，我已经开始感到羞耻了。”
    烟鬼拍了拍萌男的肩膀：“只要你足够不要脸，其实世俗就不会对你有什么束缚的。”
    他脱下自己的上衣，露出不能脱下的黑色紧身衣，然后高喊：
    “兄弟们！冲啊！”
    烟鬼一圈又一圈挥舞着他的上衣，同时像转呼啦圈一样扭起了他的胯部。
    多么美丽的风景线！一个骑摩托的路人小哥开着摩托，被烟鬼的神奇表现惊得撞到路灯杆上了。
    玩家们兴冲冲地跑进仓库区的大门，还有几个因跑得过快绊倒的，居然连滚带爬也要冲向任务目的地——66号仓库。
    “这游戏有正常人吗？”【至尊狂少】走到萌男身边。
    她看着仓库区的大门，恍惚间看到了一群哼唧哼唧的野猪，带着猪仔去幸福地觅食。
    烟鬼倒是被【至尊狂少】的颜值惊到了。
    她一头及腰长发，末端被绳结绑紧，透着一股无拘无束的俏皮。
    小巧的鼻子，微翘的嘴唇，还有白皙得像是缺乏阳光照射的皮肤。
    她转过头来，笑得很迷人：“看什么看，老男人！莫挨老子！”
    哟，还是个川妹子。
    烟鬼低下头，相当委屈。
    他可以理解有人说他胖，毕竟他颓废了很久，又不肯健身是事实。
    但烟鬼很小时候就因为打游戏的超强天赋，被特招进入职业玩家俱乐部，哪怕现在，他的年纪也和萌男差不了几岁。
    “我……其实我很年轻，真的。”烟鬼无力地辩解道。
    【至尊狂少】倒是大大方方，向烟鬼伸出一只手：“土豆妹。”
    “啊，”烟鬼迅速挂上笑容，伸出他的胖手，“烟鬼。”
    他的手还没碰到，就被土豆妹拍开。
    啪！
    土豆妹的笑容还是那样迷人：“老男人，别惹川妹子哦。”
    烟鬼的眉头跳了跳。
    他觉得，自己还是找个肤白貌美的游戏女主播吧，那应该会有共同语言。
    “这算认识了吧，”萌男抱着双臂，望向远处，“其他人都跑去了，我们是不是落后太久了？”
    “萌男小哥说得对！”土豆妹受到了激励，小跑着向任务地点跑去。
    只留下烟鬼和萌男互相看了看。
    一切尽在不言中。
    ……
    天空岛。
    姚洛喝着橘子味汽水，眼前的大屏幕里跳出梅子街仓库66号的景象。
    他时不时补一个小任务给玩家，给一些微不足道的奖励。
    “奇怪，这个玩家想干什么？”姚洛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
    ……
    “诸君！”诸君兄拎起两桶外壳有些生锈的油漆桶，“我宣布，我现在是一个艺术家了！”
    他弄乱自己的头发，然后用沾了油漆的刷子，在自己衣服上画出一张抽象画。
    之所以是抽象画，并不是因为萌男认可诸君兄的艺术水平，只是这画得他完全认不出来，只好归类到抽象画里。
    反正一样看不懂，不是吗？
    接下来，诸君兄在66号仓库的外墙上开始了他的“作画”。
    他的作品很难用言语形容。
    说是乱涂乱画吧，萌男还是能看到一些专业的功底，没有一点水平绝对画不出来。
    可要说是正规作品，画上的一个人脖子超长还弯成蚊香圈，最后深情地吻在太阳公公的脸上是什么情况？
    “这种感情，如此浓郁，浓郁到超脱世俗！”诸君兄感慨道，“不愧是我，被游戏埋没的绘画天才！”
    他对着自己画出来的太阳公公深情一吻，吻得脸上全是黄色油漆。
    萌男微微点点头。
    他认为眼前的这个高玩，病情比那个穿洛丽塔公主裙的还要严重。
    高玩圈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妖魔鬼怪？
    诸君兄又画了一头写实向的野猪，并在猪肚子上写下“佩奇”和他自己的游戏ID。
    野猪虽然长了两根长牙，但还是笑盈盈的。
    “我，就是太阳！”诸君兄疯狂地笑着，“野猪佩奇！我爱你！”
    他在原地转圈，最后把自己转晕了，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萌男认为诸君兄在现实里的压力太大了，才会出现这种惊人的状态。
    “萌男！”土豆妹从66号仓库里跑出来，“我们发现了一个地下室！”
    “仓库还有地下室？”
    “不止，”烟鬼也跑出来，“地下室的门上有人留下的痕迹，而且门缝和门锁非常干净，没什么灰尘。我怀疑有人经常出入这里的地下室。”
    ……
    玩家们挤在地下室门口，对着金属的大门一阵敲打。
    “喂！”萌男朝着门缝大声喊，“有人吗？喂！”
    “这里都废弃了，而且上了锁，哪会有什么人。”土豆妹看看门缝说道。
    烟鬼把耳朵贴在金属大门上，似乎听到了什么。
    他招了招手：“你们听……有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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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地下室

    第13章地下室
    萌男低下头。
    “救命，咳咳，救命！”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在金属大门后响起，“有种就杀了我……救命。”
    萌男抬起头，盯着烟鬼。
    烟鬼对着门缝大喊：“里面的人！门上有锁，我们没钥匙！”
    “咳咳，钥匙，钥匙总会放在门边的花盆下面。”那个男人说道。
    萌男在一旁破破烂烂的花盆下寻找，很快从一个花盆的底下找到了一把钥匙。
    烟鬼没有立刻接过钥匙，而是让玩家们给他一根磨尖的青梅树短矛，并让玩家给他让出活动空间和一条最快的逃生路线。
    “萌男。”他靠在金属大门上，举起了短矛，示意萌男自己准备好了。
    萌男插进钥匙，向右用力一扭。
    金属大门传出齿轮咬合，还有传动装置运行的声音。
    一颗巨大的齿轮在门缝里若隐若现，而后压进去。
    哐当！
    金属大门打开了一道缝。
    “有人吗？”烟鬼挤进门，手中短矛高举，“我们进来了！”
    他胖脸上的肥肉都不抖了，一双眼睛隐隐带着桀骜不驯的气息。
    萌男毫不怀疑，烟鬼要是看见了人，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立刻用短矛命中求救者的要害。
    没有人。
    门后是一面混凝土墙，湿漉漉的墙面上长着黑青色的霉菌。
    土墙两边，一边也是墙壁，是死路；另一边通向角落，而后弯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阴暗的地道里，只有转角处的绿光应急灯忽明忽暗。
    “我们进来了！”
    烟鬼的声音在湿润得滴水的地道里，不断回响，有些空寂和飘渺。
    萌男弯着腰走在前面。
    他侧过身，从地道的转角探出头。
    地道昏暗，安静得可怕。
    “咳咳！”
    遥远的地方，传来求救男人干哑的咳嗽声。
    他正要向前走，烟鬼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我来。”
    他说着，突然换了一种轻松的语调，小声说：“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反向抽烟似神仙】。这里不是什么恐怖游戏的场景，而是名声响彻全球游戏界的《赛博精神病》，没错，就是那款真实度百分百的虚拟现实游戏。”
    萌男知道，烟鬼又开启直播了。
    “我真的好怕怕哟，又黑又安静，万一冲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就挂了，”虽然嘴上这么轻佻地说着，但是烟鬼手中的短矛握得越发紧了，整个人像一头潜伏在丛林里的食肉野兽，“感谢小姐姐的打赏，嘿嘿！”
    他伸出短矛，触碰了一下转角的地面。
    什么都没有。
    “感谢——没毛的吱吱！感谢——蠢驴的吉吉！”
    烟鬼小心翼翼地走出墙角，从下到上扫视了一番。
    果然有点古怪。
    【检测到：红外线警报装置】
    游戏系统推开无形的波纹，露出隐藏在地道里的警报装置。
    这是很简单的东西：一道红外线从一边的发射器射出，隔着空气进入另一边的接收器；如果接收器没有收到红外线，那么不是装置出问题，就是有外物闯入。
    烟鬼眼前的红线随意摆放，看似毫无规律，要是不知情的人误闯，一定会触发警报。
    但这只是简单的障眼法。
    他趴在地上，从一堆红线下爬过，然后慢慢站起来，动作缓慢地跨过最后几道红线。
    “萌男，”烟鬼小声说着，“小心点。”
    萌男学着烟鬼的方法，轻松通过了红外线障碍。
    前面有一扇门。
    “区区小陷阱怎么可能难倒我这个帅哥呢？”烟鬼半蹲着，靠墙慢慢向前走。
    他一边走一边说：“大家看，前面有一扇门，那里面会有什么呢？”
    烟鬼握住门把手，轻轻推门。
    门后透出绿色的光亮，和转角的应急灯灯光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稳定。
    他推开了门。
    门后面没有人，只是一个小房间，正中摆着一张玻璃面桌子，两边各有一排沙发。
    桌子上放着杂乱无章的一叠纸牌，几个酒瓶，一个烟灰缸。
    烟灰缸里，一个烟头还在发出红色的亮光。
    有个人刚才还在这，至少没有走太远。
    “有人。”烟鬼说。
    “这都是什么？”
    萌男翻找着一个纸板箱。
    里面全是古怪的机械，似乎是一整个拆下来的。
    他抓起一个像枪管的东西，不知道按到了什么，一束激光发射到房间里的墙上。
    烟鬼转过身，差点就把短矛捅到萌男身上。
    激光的威力很强，混凝土墙面被打出了一节指头粗的洞。
    “你们是谁！”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来。
    刺眼的手电筒灯光，照得烟鬼和萌男不自禁地眯起眼睛。
    “你们怎么进来的！这是野狼帮的地盘！”陌生男人扔下手电筒，语气慌乱，“滚远点！”
    他转身就跑。
    烟鬼和萌男对视一眼，立刻跑出房间追上去。
    “老大！”那个陌生男人一边跑，一边拿着什么东西喊，“有人闯进来了！两个人，地下只看见两个人，但上面可能更多！好，好！杀了他们，灭口！”
    陌生男人转过一个拐角，消失了。
    烟鬼刚踏出去，一束激光从他身前划过。
    一旁的墙壁开了一个洞，然后更多。
    密集的激光束打穿了拐角的混凝土墙面，打得烟鬼手足并用转身就跑，这才没被打到。
    “你们死定了！”陌生男人凶狠地喊着，“你们是那个流浪者的同伴？我告诉你们，老大会把你们洗干净，切成块，喂给废土上的畸变种！那个嘴硬的流浪者也一样！”
    他似乎为刚才的慌乱感到愤怒：“识相的，趁我们野狼帮的人手来之前，立刻滚出去，祈祷下辈子都不会踏进仓库区吧！”
    烟鬼脱下上衣，用青梅树短矛撑着，推出去。
    一连串激光闪过，衣服百孔千疮。
    “死！都给我死！”陌生男人叫着，激光却不再射出。
    烟鬼当机立断，从墙角冲出去。
    奇怪的机械，像一座炮塔，炮管却格外小。
    陌生男人还在炮塔上换着什么东西，抬头看见一个硕大的拳头。
    砰！
    “萌男！”烟鬼大喊。
    萌男紧随其后，从后面锁紧陌生男人的关节。
    烟鬼朝着陌生男人的右边太阳穴狠狠来了一下，这次陌生男人头一歪，晕了过去。
    昏迷的陌生男人被萌男放在地上。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萌男说，“所以这个主线任务，敌对NPC都是野狼帮的人？”
    “咳咳！”是那个求救男人的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的方向，没走几步就找到一个被绳子牢牢绑在柱子上，浑身伤痕、骨瘦如柴的男人。
    男人抬起眼睛，用干哑的声音说：“快跑，野狼帮的人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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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玩家们认真了

    第14章玩家们认真了
    仓库区地面。
    几个玩家蹲在一起，用树枝横竖划出两道，然后在格子上比赛画圈圈和叉。
    还有几个爬到了附近仓库的屋顶，躺在上面晒太阳。
    空气中除了泥土和雨水的气息，还带着一股汽油或柴油的味道。
    这是下风口，风往这边吹。
    一个玩家正在屋顶上坐着发呆，扭过头看见十几辆摩托车呼啸而来，身后还跟着一辆越野车。
    吱——
    二十多个气势汹汹的人走进来，其中一个站在最前面，朝地面吐了一口唾沫：“谁让你们进来的？这里是野狼帮的地盘！都给我滚！”
    玩家们最多抬头看了这人一眼，嫌这NPC太吵。
    他们该画格子的继续画格子，该晒太阳的继续晒太阳。
    对于高玩们来说，就算这款游戏以后要发展成世界比赛，那也是游戏公测以后，现在的内测对他们来说，只是养老模拟器。
    野狼帮的小头目见玩家们不理他，气得怒目圆睁：“都听到没有！给我滚！”
    一阵微风吹过枯叶，从左边吹到右边。
    玩家们毫无反应，甚至还有一个躺地上的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野狼帮的小头目气得要疯了。
    他原本好好地跟弟兄们聚一起喝酒吹牛，没想到老大突然打来电话，说66号仓库有入侵者，要他立刻去解决。
    喝酒喝一半算什么事？但老大说了，他必须去做。
    眼见这群玩家不理他，小头目随意挑了最看不顺眼的，就是那“大”字形躺在地上，用油漆把自己涂成粉色海星的男人，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喂！”小头目对着湿漉漉的男人说话，“听到没有？你们都是耳聋的吗？”
    这男人只是用迷茫的眼神看了看他，眼中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他随手拿起刷子，在小头目的半张脸上刷上黄色油漆，然后笑得像个傻子。
    小头目气得浑身发抖，拔出腰间的手枪就对男人的头部开了一枪。
    砰！
    【生命值：0】
    【玩家【诸君陪我杀敌】已死亡】
    【复活时间：现世时间三天】
    小头目没有看到血肉横飞的画面，只有一堆消散的光点。
    “什么情况？”他愣住了，“传说中的数字生命？”
    66号仓库区附近突然安静下来，静得只有风声。
    小头目注意到，那些躺在屋顶上的人全部动作敏捷地爬起来，那些像行尸走肉一样转圈圈的停下来，冷漠地看着；就连那些蹲在地上时不时发出傻笑的，现在都转过头来看着他。
    面对这群人的眼神，小头目忽然有一股奇怪的恐惧。
    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看路边挣扎的蚂蚁。
    “看什么看！”小头目色厉内敛，“想死的，都留着！不想死的，现在给我滚！”
    入侵者们一言不发，四散跑开。
    “呵，”小头目自言自语，“不过是一群没脑子的流浪汉。”
    他摇摇头，准备去66号仓库的地下室看看。
    才刚带着小弟走上没几步，小头目就发现四面八方都出现了奇装异服的“流浪汉”。
    他们在墙后面，在石头后面，在屋顶上，将野狼帮的人重重包围。
    虽然每个“流浪汉”的穿着打扮能跟赛博精神病人有一拼，但他们并不混乱，反而每人都整齐划一地拿着一根削尖的木质短矛。
    【任务：击退或消灭野狼帮的支援】
    【奖励：任务贡献度加成】
    一个野狼帮成员一时不慎，竟然在小头目眼皮子底下被人拖走，不到十秒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剩下。
    “这是你们自找的！”小头目喊道，“开枪，杀了他们！”
    砰砰砰！
    野狼帮的人向四周开枪，打中了不少没找好掩体的零级玩家。
    【玩家……已死亡】
    【玩家……已死亡】
    “复活时间三天，真麻烦，好不容易能上班摸鱼的。”东边的一个玩家说。
    “在这里晒太阳比水床都好用。”西边的一个玩家说。
    南边的几个玩家聚到一起，北边屋顶上的几个抓起了大石头。
    “不好！”
    烟鬼和萌男跑出来，发现只有木质短矛的玩家们，已经在和人手一把枪的野狼帮交战了。
    “喂！”烟鬼低下头，用游戏系统打出电话，“机动队吗？我在梅子街仓库区，这里有一帮人到处开枪。”
    机动队的联络员温声细语地说道：“有公司人或者VIP客户受伤了吗？我们正在联系创伤小组。”
    “还……没有。”烟鬼躲过一块被子弹击碎的混凝土块。
    联络员语气一变，变得极不耐烦：“那关我们什么事？浪费我的时间。”
    啪！
    机动队的联络员挂断了电话。
    “日！”烟鬼骂出一句粗话，“我说为什么到处都能看到坏蛋，原来巨灵城的机动队就这种货色！”
    萌男语气急促：“机动队靠不住，我们玩家都是零级，没什么火力，一直被压着打。这样不行！”
    他灵光一闪：“我去把地下室的那挺机枪搬出来！”
    “我和你一起！”
    烟鬼说着，在世界频道上发了一条消息：
    【反向抽烟似神仙】：都当自己是来玩荒岛求生的吗？抢对方的枪啊，兄弟们！
    玩家们中立刻有人反应过来。
    有四个人明显合作多时：三个玩家堵住一个野狼帮成员，不管不顾地用短矛往他身上招呼；最后一个玩家一口气夺走了野狼帮成员手中的枪。
    这野狼帮成员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人。
    一个身体都被打成筛子了，还用单单一个脑袋咬住他的手臂，面露微笑。
    一个什么都不管，就盯准了他的下半身，用短矛使劲捅。
    还有一个试图用短矛把自己和他钉在一起，像是完全不怕疼。
    “妈呀！”野狼帮成员心头猛颤，不由惊恐地大喊，“赛博精神病，这些人全是赛博精神病！”
    砰！
    抢到枪的玩家第一枪射出，击倒了喊叫的野狼帮成员。
    “还不错，”他喃喃自语，“手感太真实了，简直像真的枪一样。那个NPC中枪的惨叫声几乎和真的一样，不像是游戏制作的。”
    这名玩家舔了舔嘴唇，开始兴奋起来：“这才对嘛！这不比那些枪战游戏好玩！”
    他拿着枪躲在掩体后，时不时开一枪，几乎每枪都会命中一个野狼帮成员。
    在高压下，这群强力玩家的实力开始稳定发挥。
    野狼帮小头目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敌人。
    那被打断了四肢，还能像蛆一样蠕动过来，并且笑得很开心的神经病让他浑身发寒。
    “赛博精神病！”小头目大喊，“撤，快撤，我们退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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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真实战场

    第15章真实战场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打在泥土上，溅起一片沙尘。
    一名玩家失去了右臂，带着马赛克扑倒在地。
    即使知道这是游戏，但百分百真实度的战场，依然让他的心脏快速跳动。
    炸穿耳朵的高昂枪声，身边响起的敌人与战友的呼喊，还有一个不认识的战友在他面前中弹倒下，这一切让他恐惧并兴奋得几乎要掉下眼泪。
    “我不会真的失去右臂了吧？”
    他望着自己肩膀的马赛克，那里传来让他皱紧眉头的疼痛。
    很显然，要是真的失去了右臂，疼痛感早就让他昏迷了。
    “还是好痛，嘶嘶。”
    他转过头，那边的大石头旁，一个女玩家抱着膝盖，瑟瑟发抖，居然连可以退出游戏都吓得忘记了。
    “女人不适合玩这种游戏。”他轻率地作出判断。
    但很快，他就说不出口了。
    在这个玩家眼前，另一个女玩家匍匐在地，身上盖着粗制滥造的草皮，就这么用手肘和膝盖爬着走。
    “谁这么猛？”他看向女玩家头顶的
    ID：【至尊狂少】
    ……
    一颗颗子弹从土豆妹的头顶咻咻飞过。
    有几颗靠得太近擦到了，都让她的生命值从5掉到了4。
    土豆妹的目标，是大约二十米外，一个死去的野狼帮成员手中的枪。
    “混蛋游戏，偏偏在这种地方做得这么真实。”
    她的眼角余光，瞥到有一只短脚蜘蛛带着一家子，在她身上盖的草皮上走来走去。
    土豆妹知道自己在冒险。
    在这个距离上，只要认真看她两眼，就会发现她这只假装成草丛的小刺猬。
    大概三十米外，一个野狼帮成员大笑着，一个人用冲锋枪压得一片玩家抬不起头。
    “笑个锤子，”土豆妹努力不把注意力放到草皮的虫子上，“还笑，笑个铲铲！看我一会儿嘎嘎乱杀。”
    她苍白的皮肤在石子和泥土上摩擦，格外难受。
    “要是我拿到枪，今天中午就点外卖，奖励自己一下，”土豆妹激励自己，“拿不到就只能做油焖茄子了，还要放点辣子。”
    啪叽！
    一块马赛克掉到她的身边。
    隔着马赛克，她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人体组织。
    “这真的是人能玩的游戏？”土豆妹开始怀疑人生。
    她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念的全是外卖的菜名，一边心脏跳得厉害，呼吸越发急促。
    终于，在漫长得几乎没有尽头的爬行后，土豆妹终于摸到了那把枪。
    “傻嘛，瓜兮兮，”她这么说着自己，“决定了，今天要点中辣的黄焖鸡米饭！”
    普通的草皮突然炸起，拿起步枪的女玩家对着敌人狂按扳机。
    拿着冲锋枪的人被打成了筛子，这个方向的压制火力忽然消失。
    玩家们立刻拿着短矛冲上来，但还是在冲锋路上消失了四分之三，然后又在近身搏斗上消失了一半。
    最后几个玩家抢到枪，在枪林弹雨中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盲目开枪。
    砰！
    一个玩家生命值清零，化为光点消散。
    “完蛋。”
    土豆妹躲在草皮下，看着冲上来的最后一个玩家消失。
    “今天中午还是改吃油焖茄子吧。”
    生活不易，土豆叹气。
    世界频道。
    【至尊狂少】：还有活人吗？我爬了好长一段路，饿了，想下线吃午饭。
    几秒后，跳出两条消息。
    【大眼萌男】：再等等。
    【反向抽烟似神仙】：直播已经开了，怎么能让观众朋友们失望呢？
    “搞毛线。”土豆妹缩在原地观察短腿蜘蛛一家的幸福生活。
    几束奇怪的光线划过她的头顶。
    ……
    古怪的机械被烟鬼和萌男扛上来。
    它可真重，两个人扛着都费力。
    “我去。”
    两人把那机械放下。
    【镭射机枪（残次品）】
    【军用科技的经典作品。有人尝试改良这一挺机枪，但很显然失败了，能量储量大大缩小】
    “哥们儿，这次给我玩呗。”烟鬼对萌男说。
    萌男倒是无所谓：“我又不像你靠直播吃饭。”
    “谢了。”
    烟鬼把能量电池，塞进镭射机枪的能量槽里。
    对面的野狼帮显然有识货的。
    小头目远远看到镭射机枪，头皮发麻：“弟兄们，这次先撤，下次再说。”
    野狼帮的成员们开始朝停车的地方后退。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烟鬼活动了一下手腕，“你们即将见证奇迹！”
    他按下发射的按钮。
    刺目的光束从枪口喷出，无数的激光切碎了仓库区门边的围墙，留下一地马赛克。
    “再来啊！这才不到五秒！”萌男催促着。
    “没能量了。”烟鬼指着镭射机枪用光的能量槽说。
    【五秒真男人】
    【短小快】
    【那些野狼帮的NPC要跑了】
    萌男取出旧的能量电池，换上新的。
    烟鬼立刻转过机枪的角度，对着野狼帮停车的地方一顿扫射。
    几辆摩托车应声爆炸，连带着周围的摩托车都被气浪掀翻。
    还站着的野狼帮支援队，就只剩小头目和两个喽啰。
    小头目放下枪，举起双手，大声喊道：“我，我投降！”
    两个喽啰也举起了双手。
    “投降？”萌男把用光的能量电池当球踢，“现在太晚了。”
    愤怒的玩家们一个个冲上去，对着小头目和喽啰一顿拳打脚踢。
    至于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能不能安抚暴躁的玩家们了。
    ……
    土豆妹站着，使劲拍打身上的泥土和枯草。
    原本柔顺的及腰长发炸毛了，像个鸡窝，怎么用手指梳都梳不齐。
    “哈哈。”
    烟鬼指着土豆妹的头发，笑得像个不知哪里来的二傻子。
    萌男只是礼貌地微笑着，让人看不透真正的心情。
    “笑个锤子。”
    土豆妹翻了个白眼：“退出再进来，衣服和头发状态会重置的。”
    “还有这回事？”烟鬼努力不笑出来。
    “谁跟你说话了？我在跟萌男小哥说。”土豆妹呼出游戏界面，点了退出游戏。
    她的身影慢慢变淡，最后化为光点从这个世界消散。
    【任务完成：击退或消灭野狼帮的支援】
    【新任务：在安全的地方建造祭坛，作为新的玩家初始点位】
    “复活点啊，”萌男看向四周，满目疮痍，“这里可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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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土豆妹

    第16章土豆妹
    “好饿。”
    土豆妹从游戏舱里爬出来，躺到比她人还长的滑板上。
    她丝绸般的长发散开，修长的手指在地上一滑，滑板就带着她从房间里出去，碰到窗前。
    这些木质地板虽然价格略高，但是在上面玩滑板的体验比瓷砖上差很多。
    “太阳好晒，”土豆妹用苍白的手掌遮住自己姣好的面容，眯起眼睛，“好累，不想做饭。”
    她光着脚轻轻一蹬，让滑板把她熟练地送到一个角落。
    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
    如果不是躺着吃饭很难受，土豆妹一天都不用起床。
    她揉揉眼睛，坐起来，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人工景观、一条波光粼粼的小河还有两栋二十层的公寓楼。
    “又快到了收租的日子了，好烦。”
    土豆妹从独栋别墅的三楼窗口望出去，幽幽叹气。
    每个月的收租会持续三天，那三天总会让她格外痛苦。
    要把住满人的两栋公寓楼全部走完，就算是有电梯也很辛苦。
    躺在巨型滑板上的土豆妹随手接起座机电话，什么都不说，只是按了一个“1”键。
    “1”键旁边有一行小字，写着：吃饭。
    “女士，您想吃什么菜？”电话里传来年轻女人礼貌的声音。
    土豆妹闭上眼睛，说话的声音又轻又柔：“黄焖鸡米饭。”
    “好的，”年轻女人说，“您准备起床了吗？”
    土豆妹轻轻“嗯”了一声。
    不到五分钟，二十多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走进她的别墅，还带来了她的午饭。
    在巨大的镜子面前，土豆妹百无聊赖地对着镜子做表情。
    两个年轻女子站在她的身旁，为坐在椅子上的她打理头发。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女士，有您的电话。”
    她接过限量版的手机：“喂。”
    “你好，有考虑过回学校攻读博士吗？以你的天赋，在计算机这个大类别上只读到硕士太可惜了。”
    “没兴趣。”
    “我们学校会给你最好的条件，光是读博期间，就会给你每月一万的补助。”
    每月一万？
    土豆妹直接挂掉电话。
    这连她的零花钱都远远不够。
    她考研选计算机相关，只是出于兴趣；自从掉了一些头发，这个兴趣也消散了。
    “小土豆，小土豆！”
    土豆妹从窗口望下去。
    只见一个面容青涩的男人努力举着一捧玫瑰，正被两个魁梧的保安带走。
    “小土豆，我是真的喜欢你啊！”他哭了出来，“从大学到读研，我们认识有六年了，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这人谁啊？
    土豆妹用自己的小脑瓜子想了想，发觉根本不认识。
    她转过头，挑选自己今天的衣服。
    ……
    一个小时后。
    土豆妹横躺在沙发上，穿着贴身的睡衣刷手机。
    她不想穿袜子。
    两只白皙的小脚左右晃动，有时互相打架。
    骨感又不至于太瘦的足部曲线，从脚踝开始，一直勾画到脚趾圆润粉嫩的指甲。
    她用手机发了一个问题。
    【至尊狂少】：身体虚弱怎么办？
    一网友回答：戒掉手冲
    【至尊狂少】：我是女的
    又有网友说：找个男朋友
    【至尊狂少】：？？？我又不是什么采阳补阴的妖精。
    她翻了一个白眼。
    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还好，现在回到自己家，没有社交，也不愿出去运动，足足有一整年都没有正儿八经地晒过太阳。
    除了偶尔翻翻《计算机编程从入门到入土》这种书打发时间，她无聊得很。
    “难道真的要找个男朋友？”土豆妹想着，又摇摇头。
    是游戏不好玩还是电视剧不好看？
    她随手点进游戏主播的直播间。
    【反向抽烟似神仙】教你玩转《赛博精神病》！
    烟鬼那张胖脸看得她直皱眉。
    “大家猜猜这是什么东西？”烟鬼用铲子铲走一条马赛克。
    幸存的玩家们正在清扫战场，有马赛克的不明物体被集中焚烧，剩下的被玩家们瓜分。
    弹幕也不平静。
    【那条马赛克变成了两坨】
    【刚才枪战是真的刺激，像真的一样】
    【呜呜呜要现实时间三天才能复活，我好惨】
    【哥们儿，我连内测号都没有】
    【根据马赛克的长度，我认为那是一节小肠。顺便说件事，你们知道最好的肛肠医院旁边都有最好的猪大肠刺身店吗？真的非常好吃】
    【前面那位你在暗示什么】
    土豆妹幽幽叹息。
    她用微翘的嘴叼住黑色发绳，然后用双手将自己的长发简单聚拢后绑紧。
    赤着脚走过散发着原木香气的地板，大镜子前的女孩披上一件大号黑色风衣，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呆湾的家政公司已经清理过这里，赤脚也不会沾上灰尘。
    不过，比起现实，她更喜欢游戏。
    土豆妹用白皙的手掌比出枪的形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开上一枪。
    “砰！”
    她用自己轻柔的声音配音，模拟枪击声。
    土豆妹假装被自己击中，向后倒去，倒在换上新被褥的巨型滑板上。
    过了一分钟，她终于滑到游戏舱旁边。
    整个游戏舱被她涂成粉色，上面还装着一双兔子的折耳。
    土豆妹躺进去，闭上眼睛。
    【正在载入……】
    【ID确认，【至尊狂少】】
    【初始点位：幸福之家公寓公共厕所】
    ……
    土豆妹走出厕所。
    左边一个头发染成紫色的短发女孩正在用头撞墙，右边那个笑得直翻白眼。
    “你！”还有一个还算正常的，朝她举起一捧马赛克，“要不要来点邮票？”
    “没兴趣。”
    她走着走着，原本失去光的眼睛开始炯炯有神，嘴角也不自觉地泛起弧度。
    现实有什么意思，游戏多好玩啊。
    土豆妹从一个高台跳下去，摔进一堆黑色垃圾袋里。
    换做现实，她绝对不会做这种毁形象又危险的事。
    不过，这是游戏嘛，不死的玩家们百无禁忌。
    一个混混被她闹出的动静吸引，朝她轻佻地吹了吹口哨。
    土豆妹微笑着走过去，瞄准混混的眼睛就是狠狠一拳。
    趁着混混被打懵的时间，她拔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混混猛追不止。
    “救命啊！”土豆妹边跑边笑，“有NPC要欺负我！”
    路边十几个踢易拉罐玩的玩家转过头，围住了混混。
    在一番拳打脚踢后，混混举起双手投降。
    “我可以给你们一点钱。”他涕泪横流。
    “谁要你的钱了？”一名玩家居高临下地说道，“把你的裤子脱了。”
    混混面露惊恐。
    “我是说，”那玩家蹲下来，“你这条裤子很罕见，花花绿绿的真是不错的时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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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分歧

    第17章分歧
    萌男站在66号仓库门口，轻轻问道：
    “我们还有多少人？”
    “43个，”烟鬼活动了一下手腕，“在这里的只有二十个，剩下的都在巨灵城第四区闲逛。”
    萌男找个角落坐下来，盯着被火焰包围的马赛克土堆，陷入思考。
    【新任务：在安全的地方建造祭坛，作为新的玩家初始点位】
    安全的地方？这里绝对不安全。
    野狼帮的人知道了这个位置，而大批玩家们正在复活的冷却时间中，没办法参与战斗。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另外找地方吧，”他笑着说，“只要不是公共厕所就行。”
    烟鬼却摇了摇自己的胖脸：“最好能守住这里。任务系统总不会让你清空一个地方，然后换个未知的地方建基地。”
    “我们看看论坛上，其他玩家们的说法吧。”
    ……
    【大眼萌男】：事情就是这样，大家怎么看？
    【诸君陪我杀敌】：野狼帮给老子死！
    【网友A】：等我复活，看我单枪匹马虐杀野狼帮！
    【网友B】：几个菜呢，喝成这样？但凡有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说出这种话。
    【网友A】：你知道濒临死亡的感觉吗？一颗子弹打穿了我的脖子，身体越来越冷，老子要***。此仇不报，不共戴天！我***！*！
    （【网友A】已被管理员禁言）
    【反向抽烟似神仙】：要么走，要么守，其实很简单。
    烟鬼上传了一张，他的技术专家师父一副愁眉苦脸，拿着扳手修镭射机枪的图片。
    【反向抽烟似神仙】：这玩意儿真TM猛，只要还有能量电池，我就能再打两百个野狼帮的人。
    在大量的讨论后，不管是内测玩家还是云玩家，都得出一致的结论：要守住66号仓库非常难，即使有残次品镭射机枪，防线也会出现大量漏洞。
    慢慢地，所有玩家们的消息开始变得消极。
    【学猫叫的狼】：有人了解野狼帮吗？
    此话一出，帖子的讨论停止。
    【大眼萌男】：求指导。
    【学猫叫的狼】：即使是游戏，野狼帮也会有基地吧？他们的人员分布是怎么样的？有多少武器？我们一无所知。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都是一片空白。我建议先去了解，再做决定。
    【大眼萌男】：受教了。
    ……
    烟鬼低下头，用系统电话联系在监狱认识的网络黑客。
    滴滴！
    “喂，”网络黑客安六坐在带着数字神经网络的黑客椅上，接听电话，“几天不见，找我有什么事吗？”
    “对于野狼帮，你知道多少？”
    “野狼帮？怎么，你惹上这些帮派了？”安六的眼睛闪过绿色的数据流。
    烟鬼回过头，看了看66号仓库：“不止我一个人。我们有两百人。”
    他看了萌男一眼：“我们在梅子街仓库区，那些狗娘养的机动队不会过来帮忙。”
    “梅子街仓库区？那是野狼帮的地盘，”安六看了看自己新换的机械手，“机动队可不会管贱民们的死活，特别是像梅子街仓库区这种没什么VIP的地方。”
    网络黑客安六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芯片：“说说吧，和野狼帮交火，你们死了多少人？”
    “一百五十多个，”烟鬼说，“不过，很快又有两百人了。”
    “什么意思？这年头，补充人手还是很麻烦的，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烟鬼低下头，踢着碎土块：“这你不用管。总之，有没有野狼帮的情报？”
    通讯频道里沉默几秒。
    “有，”安六沉声说，“你想好了？野狼帮可不是好惹的。”
    “必须的。”
    “第一次的情报免费，以后付钱。文件发你了。”安六挂掉了电话。
    【检测到文件传输，是否接收】
    【确认接收】
    烟鬼用见鬼的表情盯着萌男。
    他呼出游戏界面，然后将界面隐藏。
    “要不是能退出游戏，我都会怀疑我们穿越了，”烟鬼坐立不安，“这游戏里的NPC太智能了，智能到居然会跟我讨价还价。”
    他呼出一口气：“不管了。”
    烟鬼打开直播，语调一变：“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我的直播。这里是【反向抽烟似神仙】的直播间，爱你们哟！”
    【前排前排】
    【肉松饼警告！什么，没有肉松饼？那没事了】
    “接下来，”烟鬼抖了抖胖脸上的肉，“我要你们说我牛逼。”
    他点开了网络黑客发来的文件。
    这是一个长视频。
    镜头面前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他笑了笑，将镜头踩在脚下。
    【什么魔鬼】
    【啊，还踩我！不要踩我了】
    镜头飘起，在流浪汉的目瞪口呆中远去。
    接下来，视野扩大，摄像头似乎飞到了半空。
    “野狼帮的总部，在梅子街仓库区最东边。”那是网络黑客安六的声音。
    这是一个由卸货区改装过来的基地，非常宽敞。
    尽管如此，但依然守卫森严。
    到处都能看到巡逻的武装人员，大门那里放下了路障，两个文身遍布的壮汉在岗哨里站立，一旁的三层小楼楼顶，还有一个坐在椅子上喝饮料的狙击手。
    “不管要做什么事，这个狙击手都会碍事，”安六继续说，“提前干掉他，或者引开他，随你们选。”
    摄像头向野狼帮总部内部飞去。
    在一个拐角，两个在光板上操作的人出现。
    “两个网络黑客，负责维护野狼帮基地的网络，还有监控系统。有胆子的可以去试着破解，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进了仓库，迎头就是一挺机枪，还有旁边七十多辆摩托车。
    “机枪，你们肯定不想让它开火。”
    画面一阵闪烁，一双冒着红光的义体眼睛出现在镜头前，随着一阵寒光，画面破碎消失。
    【妈呀吓死我了】
    【这人谁啊】
    【感觉下体一寒，幸亏猫猫在我腿上躺着】
    【前面的你不对劲】
    【猫猫，嘿嘿，猫猫】
    画面重新拼凑完整，露出网络黑客安六的脸。
    他躺在黑客椅上，对着镜头说：“说实话，这些情报不是为你们准备的，我也没对你们抱什么希望。看到最后那双义眼了吧，那是野狼帮的老大。我只希望你们能给他带去一点麻烦。”
    画面消失。
    “家人们，”烟鬼嬉皮笑脸，“怎么样？野狼帮的情报有了，不如——”
    【主播牛逼】
    【主播牛逼！牛逼！】
    【主播牛逼（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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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你很勇哦

    第18章你很勇哦
    萌男看着不远处的野狼帮总部，慢慢呼出一口气。
    那个狙击手注意到了萌男，手中的枪有意无意地指向他。
    【学猫叫的狼】：计划是这样的，找人拖住野狼帮总部门口的守卫，特别是那个狙击手，吸引他的注意。我个人认为，用谈判这个托词不错。
    “喂！”岗哨里浑身纹青的大汉叫住萌男，“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萌男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身上没有威胁。
    他慢慢走近野狼帮总部的大门。
    “别开枪，”萌男笑得很僵硬，“我是来和野狼帮谈判的。”
    “就你？”大汉说道，“你是什么来头？”
    萌男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缓和下来：“梅子街仓库区66号仓库。”
    他不是没有在现实中调解过矛盾，但现实中最危险的，也只是一对夫妻气急上头，拿菜刀互砍的事情；哪有这里一言不合用枪打爆你头的危险。
    “你很勇哦~”旁边一个岗哨里涂着口红的男人伸出兰花指。
    萌男呼出一口气：“开玩笑，我超勇的。”
    那娘娘腔口音的男人，从岗哨里轻巧地扔出一个空盒子。
    “把你的武器都放进去，”他妩媚一笑，“放心，只要你活着出来，武器会还给你的。”
    萌男强笑着点点头，盯着妩媚男人，从腰间解下来自死去野狼帮成员的小刀。
    “看来不是传言，你们真的干了我们一队人，这可麻烦呢。”妩媚男人用娇滴滴的声音说。
    萌男把手伸进衣服里，掏出一把手枪。
    “绿毛，啊，我认识她，那是她的枪，说起来我们情同姐妹来着。”妩媚男人笑了笑。
    萌男盯着妩媚男人，从裤子里拔出一根磨尖的青梅树短枝条。
    妩媚男人眨了眨眼睛，烟熏妆的眼影上方皱起眉头。
    萌男羞涩地笑了笑，把手掏进了另一个裤袋……
    ……
    【学猫叫的狼】：还有一个人，不要从大门进去，而是绕着野狼帮基地的围墙走。如果发现防线的漏洞最好。就算没有，也可以进一步探查敌情。
    烟鬼揉了揉自己的胖脸，观察到萌男发挥正常。
    “看不出来，萌男居然能比我还要骚。”
    他说着，蹲下来，沿着野狼帮总部的围墙悄悄前进。
    那个狙击手被萌男吸引，对周围的警惕程度有所减弱。
    这方便了烟鬼的行动。
    “没有，没有，没有。”
    他没有在围墙上发现任何一处适合翻越，或一个足够大的洞。
    就连最没有人注意的倾倒垃圾处，都有三个野狼帮的成员聊天，还有一个蹲下来修车。
    这地方守得跟铁桶一样，无从下手。
    【这地方是监狱吗？混凝土墙上拉起铁丝网，还带倒刺】
    【打个锤子，没法打】
    【说起来地下怎么样？挖个洞】
    看着弹幕上的话，烟鬼小心翼翼地用铁片挖开一个洞。
    下方都是混凝土，还有钢筋。
    野狼帮总部的地基打得非常结实。
    【学猫叫的狼】：实在不行就撤退，现在没必要硬抗。
    ……
    个人频道。
    【反向抽烟似神仙】：萌男，不好搞，我们走吧。
    【反向抽烟似神仙】：萌男，走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喂喂，有人吗？
    ……
    怎么没回消息？
    烟鬼抬起头，向野狼帮总部的门口望去。
    只见野狼帮总部的路障被人移开，萌男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卧槽，”烟鬼小声叫着，“这都敢进，哥们儿你不是一般的勇。”
    ……
    萌男很慌，现在真的很慌。
    他负责拖延时间，忽悠门口那个娘娘腔守卫，谁知道守卫真的信了他的理由，让他进来了。
    “跟我来。”满是文身的大汉甩着一身腱子肉，扛着步枪向前方走去。
    萌男真的想说他后悔了，能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但他知道，这不可能。
    忽悠这件事没被发现，那就是没有忽悠；但一旦摆在明面上，那就是作死，被一枪干掉还算好的。
    “愣着干什么！快跟上来！”文身大汉催促道。
    走过回廊和修车厂，文身大汉停下来。
    他说：“进去吧，我们老大在等着你！”
    萌男的喉头耸动，认命般地踏进房间。
    一个奇怪的房间。
    非常空旷，但是正中摆着一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闭上眼睛的人。
    房间角落里，摆着一排血迹斑斑的刑具一样的东西。
    时不时有两个被麻袋包着头，麻袋上流下干涸的黑血的人形东西，无力地垂下双手双脚，被巨型铁钉钉在刑具上。
    萌男努力说服自己，那些人还活着，或者是什么模型；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正常人类的尸体。
    说不定是被活活折磨死的。
    “啊。”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深吸一口气，那特殊的小东西散发出一股让他精神振奋并快乐的雾气。
    萌男只看到了一片马赛克。
    那肯定是什么违禁品。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人睁开猩红的眼睛，张开嘴：“欢迎。”
    他有一头紫色的倒刺般的头发；一双冒着红光的义体眼睛，从眼睛向外划出好几道对称的裂痕，不知是往日的伤痕还是自己用刀割出来的。也许兼而有之。
    他笑着，显得额头上的纹路格外狰狞。
    “我是野狼帮的老大，”他说，“我知道你们的事了，也为我手下的死感到很惋惜。不过——其实我这人挺和善的。”
    萌男一个字都不信。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眼前的这个人杀人如麻，绝不能放松警惕。
    野狼帮的老大继续说：“你们想要66号仓库那块地？好吧，那块地归你们了。我很高兴，野狼帮终于有了一个好邻居。你可能听过一些传言，把我们野狼帮形容得无恶不作——”
    他站起来，笑得越发狰狞：“杀我帮派成员的事另外再说，那太伤感情了。其实，你看得出来，我是一个好人。”
    ……
    萌男浑身是汗地走出野狼帮总部的大门。
    野狼帮的老大用尽各种话术，试图从他嘴里套出玩家们的各项信息。
    他只能谎话连篇，尽可能让野狼帮的老大相信玩家们现在不好惹。
    “你真的很勇哦~”守门的妩媚男子从窄小的射击口，放下装满萌男各种杂物的铁盒子，“你的东西，拿好了。”
    在远离娘娘腔男人的视线后，萌男大口吸着气，坐在地上，双腿发软。
    战地记者的工作都没那么危险。
    幸亏这只是一款真实度百分百的游戏。
    烟鬼说得对，这游戏的NPC未免也太智能了，简直像真正的活人一样。
    “事情怎么样？”
    烟鬼跑到萌男身边，他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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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一）

    第19章暴风雨前的平静（一）
    “野狼帮老大把66号仓库那块地，让给我们了。”
    萌男说着喜讯，脸上却不带一点喜色，反而忧心忡忡。
    “行啊，哥们儿，”烟鬼拍了拍萌男的肩膀，“你说服了野狼帮的老大？我一直以为，你也要死亡下线三天了。”
    萌男附在烟鬼耳边：“他不是什么好人，绝对不是。”
    ……
    巨灵城第四区，市中心。
    土豆妹的长发随意飘舞，大大的贝壳帽遮住了阳光，只露出微翘的嘴唇和圆润的下巴。
    “禁止通行！禁止通行！”
    红绿灯在交叉路口边上，现在是红灯。
    地面上一道道红色条纹一边闪烁，一边发出含糊的警告声。
    现实中，她懒成宅女，还是死宅；但到了游戏里，她忽然精神百倍。
    “通行！通行！”
    地面上的红色条纹变成绿色，路人们纷纷通过，她也是如此。
    倒悬的地铁从土豆妹头顶驶过，完全静音。
    要不是带来的那一点点微风，她根本感觉不到。
    走过一个商店的橱窗，土豆妹趴在玻璃上盯着里面的展品。
    那是一件卫衣，衣服上的色彩和文字不断变换。
    展品介绍上是这么说的：厌倦了一成不变的颜色和装饰吗？你需要一款能够自由变换的衣服。只需导入新的图案，我们这款产品就会焕然一新。库存有限，快进店抢购吧！
    “哇！”土豆妹微张着嘴，瞳孔里都是这件可以自己改变外形风格的卫衣。
    售价：300格罗申。
    她调出游戏界面，表情僵住了。
    持有金额：
    土豆妹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缺钱的时候。
    “游戏客服，在吗？”她问向天空，“这游戏不能充值吗？”
    ……
    天空岛。
    姚洛吃着没比肥皂好吃多少的营养膏，叹了一口气：“我要蓝星的钱有什么用？沙雕玩家快去打工赚钱，让我抽成；或者帮忙传播信仰也行。”
    他打开从赛博朋克世界“拿”来的游戏机，消磨时间。
    神力已经低到极限，并且一分钱都没有，连游戏机都要从凡间顺来。
    怎么会有这么穷的神？
    ……
    “我真的一分钱都没有。”
    土豆妹打了一下橱窗的玻璃，稍稍拉下风衣的拉链，然后用发绳绑起长发。
    她确实一分钱都没有，不过她不买，只是看看那件衣服而已。
    对她而言，这是一场战斗，也要全力以赴。
    土豆妹朝玻璃上的自己比了一个“V”字，脸上笑出浅浅的梨涡，修长的脖子和微露的精致锁骨在阳光下格外迷人。
    “欢迎光临。”
    一个脸上全是金属的服务员朝她鞠了一躬：“您需要什么？”
    这个服务员看着就不像人，反倒像某种机器，金属脸上的笑容有点僵硬。
    不过土豆妹没注意这些。
    她的视线已经被能够变换的卫衣吸引。
    “这是本店的主打产品……”服务员礼貌地介绍。
    服装店里的挂壁电视机上，男主持人开始激情四射地播报早间新闻。
    【早上好，巨灵城！】
    【这几天第四区的游戏机频频失窃，还不带重样。最要命的是，连巨灵荣耀大厦里的限定版游戏机都失踪了，偏偏公司安保部门束手无策】
    【让我们来看看安保负责人是怎么说】
    “那简直是一个奇迹，”安保负责人垂头丧气，“巨灵荣耀大厦拥有足够多的监控设备，可是游戏机还是失踪了。那么大一个游戏机，至少要两个人一起搬才能搬出去。可是，上一秒它还在，下一秒就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他听到了一个问题，急忙摇了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司人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这件事……我是说，这件事只有传说中的神才能做出来。”
    【看来巨灵荣耀大厦的安保还是有漏洞，不过这关大家什么事呢？】
    【昨天在第一区，两个帮派火并炸毁了一栋楼，据说是中间人把一份酬劳拿给两个帮派干出来的好事。】
    【说起中间人，这群情报贩子的好坏全凭他们的心情。谁是诱饵，谁是主力？只有中间人自己知道。那些接了任务去干活的人，总要拿命去拼】
    【可不要以为我在贬低他们。巨灵城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些中间人对巨灵荣耀公司相当有用】
    画面跳到了燃起熊熊烈火的事发地点。
    两帮人隔着一条马路进行枪战，时不时打爆路边的轿车。
    他们嘴里骂着不干不净的话，头发五颜六色，形状不一。
    忽然，一颗手雷炸毁了路边大楼的承重墙。
    这被打击得百孔千疮的大楼，呻吟着倒下。
    【废土的情况还是那么糟糕，不过这一点都不影响公司人的狩猎比赛】
    【我们的一号选手本该拿下一等奖奖金，升职加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被一只畸变种拖下车，现在估计在一群畸变种的肚子里】
    【所以一等奖来到了我们的六号选手身上。作为一名低阶义体战士，她的防弹皮肤相当稀有，也在本次比赛中挡住了队友的枪击】
    【我猜巨灵荣耀公司会给她一条晋升的途径，谁知道呢？】
    一个浑身肌肉，皮肤显出不正常红色的女人站在一群畸变种头颅上，向天空发出怒吼。
    周围一帮身穿西装、戴着墨镜的公司人为她鼓掌。
    【赛博精神病总是层出不穷，机动队每天的任务就是开枪打人】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他们。就连卸货工人都要求有一条义体手臂，这样可以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听说还有把自己的手臂砍了，换上小作坊做出来的违禁品义体，省得被淘汰】
    【可想而知，这些廉价品对神经的伤害有多么大，变成赛博疯子也不足为奇】
    画面上出现了一排机动队击杀人员的名单，倒是其中有几个人的备注很奇怪：
    化为光点消失，疑似传说中的数字生命。
    不过，名单一闪而过，很少有人会去研究原因。
    【我是你们的主持人幸运四叶草，如果有兴趣，请收看我的晚间档成人节目《魅惑红唇永不停》，并给我点赞，一键三连】
    【让我们开始巨灵城的新一天吧！】
    挂壁电视机上的早间新闻结束了。
    土豆妹放下衣服，无比留恋地看了更衣间一眼，走出服装店。
    她拉起风衣的拉链，遮住精致的锁骨。
    “不知道萌男和烟鬼他们做得怎么样了？”
    土豆妹朝梅子街66号仓库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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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暴风雨前的平静（二）

    第20章暴风雨前的平静（二）
    萌男躺在66号仓库的屋顶上，闭着眼睛休息。
    他的身边是加了支架的残次品镭射机枪，还有在【学猫叫的狼】指点下建造的沙袋工事。
    烟鬼骑上了缴获来的摩托车，开向巨灵城的一个出口，说要给他直播间的观众们展示一下巨灵城外的废土。
    那并不远。按照地图显示，梅子街仓库区向东不过两三公里，就能找到城墙上的出口。
    他们终究没在66号仓库建造新的玩家复活点，而是暂缓推进主线。
    谁都知道，野狼帮不是好惹的，但他们的老大居然妥协了，实在不可思议。
    萌男的心中一直有种危机感，这种危机感不强，但一直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他的心头。
    “我们等玩家死亡CD过了再建复活点。”
    这是他和烟鬼之间的约定。
    只要玩家们全部复活，不管野狼帮有什么阴谋，玩家们总能挡一挡。
    “耶！”
    穿着洛丽塔公主裙的男玩家铲起一铲子土，盖在两团东西上，振奋地叫着。
    他说那玩意儿叫雪人，不过是泥土做的，丑萌丑萌的。
    泥土人的上半身土球滚下来，差点裂成两半，吓得这位男玩家死死抱住。
    总而言之，不太像个正常人。
    离之前的大战已经快到三天，几乎所有玩家们都已经松懈下来。
    ……
    “家人们，我们快到了！”
    烟鬼的直播间里，他自己开着摩托车横冲直撞。
    摩托车上传来死亡金属的黑暗音乐，即使在阳光下，车上挂着的装饰灯也都亮起，整一个鬼火少年。
    “奥利给！”
    烟鬼把摩托车的车速提到最高，像狂风一样撞开巨灵城门口的路障。
    他几乎要飞起来。
    几个喝着小酒的巨灵荣耀公司保安，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把路障扶正。
    看来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相当熟练。
    废土上的一切，撞进烟鬼的眼睛里。
    他张着嘴，连摩托车的车速都慢下来，直到停止。
    这个世界是否只剩一片荒芜？
    烟鬼咳嗽两声，入眼是一片漫无边际的荒漠。寥寥几棵低矮的灌木几乎不长叶子，只长着一些黑漆漆的尖刺。
    抬头望天，灰蒙蒙一片。远处黄黑发绿的辐射云，不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多久。
    地图上的小镇在东方，沿着公路向东走。
    这条公路早就破破烂烂，只有凹凸不平的黑色沥青诉说着过去的辉煌。那过去的文明像一个巨人，而现在，巨人倒下了，只剩惨白的破碎骸骨留给后人参观。
    沥青在烈日下散发着刺鼻的味道，更糟糕的是风，风吹来了数不尽的沙尘。
    在风中，烟鬼闻到了一丝硝烟和血液的味道。
    他回过头，巨灵城的高大城墙隔绝了内外的交流，但也挡住了沙尘。
    一边是高科技的都市生活，一边是野蛮苦涩的无边荒漠，烟鬼感觉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轻轻说。
    【画风突变】
    【外面是世界末日了吗】
    【沙漠中的都市】
    【给我干懵了】
    “喂！”巨灵荣耀公司的安保人员走上来，“你到底出不出去？你的摩托车压到路标了！”
    烟鬼低下头，摩托车的前轮下是一个黄色三角形铁片，上面画着大大的骷髅头，还有两个干瘪粗糙的字：危险。
    “通常而言，”他解释给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在游戏里，这个标志意味着前方有非常危险的东西，不是现在这个等级可以挑战的。”
    “你到底出不出去！”安保人员急了。
    烟鬼转过摩托车的车头：“不出去了。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自己知道就好！”安保人员横握着枪说，“我年轻时候也像你一样，想去废土上闯荡，要打出名声。说不准还能像巨灵城的建设者一样，在废土上建立自己的城市，从此扬名立万。后来……我发现我还是一个普通人。”
    安保人员的目光哀伤，像是回忆起了过去。
    烟鬼在心里想：这NPC戏真多，我只是要等等级高一点再出去而已。
    那时候一帮玩家狂笑着骑摩托车离开，看看这些安保人员会有什么反应。
    安保人员临走前给了他一本宣传册。
    上面写着：观光飞艇助你完成游览废土的梦想！
    【我们的历史只能追溯到五百年前，那场毁灭世界的大灾变到来的那一天】
    【我们至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在城墙后小心地观察外面的荒芜景色】
    【很多废土上的遗迹告诉我们，人类曾经在那里生活，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烟鬼看着宣传册，翻过一页。
    这是科普页。
    【腐化区：存在大量畸变种和极少量魔物，具有相当高的危险性。通常以荒漠地形为主，任何阴凉处都可能发现大批畸变种】
    【畸变区：存在大量魔物，禁止进入。这些地区恢复了自然生机，但极度危险。一旦废土客在废土上发现植被茂盛的地区，那他离死神就只有一步之遥】
    他又翻过一页，这是地图。
    巨灵城及附近是绿色的安全区，远处是黄色的腐化区，更远处是标着零星又刺眼红色的畸变区。
    【老人们总说，魔潮将至，那些畸变种和魔物会进攻人类的城市，屠杀人类；但是，魔潮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烟鬼吞了一口唾沫，又翻过一页。
    宣传册上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
    【想要游览废土吗？想要领略人类遗迹的风采吗？那就快来报名“废土七日游”吧！观光飞艇助您远离危险，巨灵荣耀公司将会保护您的安全！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折扣折扣！“废土七日游”限时七折！还在等什么，快来预定吧！】
    烟鬼折起宣传册，塞进口袋里。
    前面说的是人类文明的末路，后面一下子变成了旅游广告。
    他觉得，这是在浪费自己的感情。
    只有一个词在烟鬼的脑子里打转：魔潮。
    “魔潮真的会来吗？到时候巨灵城大家都得完蛋。”
    他让摩托车加速行驶。
    今天下午就是玩家们全体复活的时间，主线任务造复活点这事也要提前准备。
    一切都挺顺利的，但烟鬼和萌男一样，心中扎着一根刺。
    这根刺的名字是：野狼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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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袭击

    第21章袭击
    晚上，天空中星星点点，但没有月亮。
    绚烂的霓虹灯光影，在很远的地方闪烁。
    【成功建立新的复活点：梅子街仓库区66号仓库】
    【任务完成】
    玩家们欢呼雀跃。
    烟鬼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游戏界面：
    【反向抽烟似神仙】
    【等级：2】
    【生命值：9】
    他转过头，对土豆妹说：“萌男呢？他在哪儿？”
    土豆妹指了指上方：“还在房顶上。”
    烟鬼知道，萌男还在担心野狼帮的事。
    跟普通玩家比起来，萌男有一种独特的大家长气质，也不知道现实中是做什么的。
    ……
    屋顶。
    【大眼萌男】：或许是我想多了，毕竟只是一个游戏
    【学猫叫的狼】：谨慎一点，不会犯错
    【大眼萌男】：狼哥，我感觉你懂的不是一般的多
    【学猫叫的狼】：当过兵，其他的不能说
    【大眼萌男】：保密协议？行吧，我不问。
    萌男隐藏了游戏界面，躺在屋顶上。
    这款游戏太真实了，真实到他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游戏。
    不知为何，他似乎闻到一股浓重的汽油味。
    奇怪？
    萌男记得，这附近没有汽油桶这种危险品的。
    吱——
    密集的刹车声响起，无数刺眼的白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睛。
    他听到了野狼帮老大的声音：“杀了他们！”
    萌男只感觉一种冷意从尾椎骨一直钻进头顶，搅得他头昏脑胀。
    他用尽力气，朝下方大吼：“敌——袭——”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从他身边划过，好几颗擦中身体。
    【生命值：4】
    萌男抓住残次品镭射机枪的扳机，狠狠按下。
    ……
    “敌——袭——”
    听到萌男的声音，烟鬼浑身的肥肉一跳。
    砰砰砰！砰砰砰！
    枪声震醒了那些无所事事的玩家，特别是那些拿着缴获的枪支向别人炫耀的。
    拿着枪的大部分是竞技级枪战游戏的高端玩家，来这里只是为了放松。
    “A点！A点集合！反击！”
    一个玩家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大喊。
    “哥们儿，这游戏哪来的A点！”烟鬼跑到仓库的窗户后面蹲着。
    那玩家回过神来，熟练地拿起步枪，从窗户后面向入侵者攻击。
    但大多数玩家们手里没枪，只能在枪林弹雨中抱头鼠窜。
    好在经过上一次的教训，玩家们对于寻找掩体有些熟练，只有几个运气差的玩家化为光点消散。
    66号仓库屋顶上忽然发出刺目的光束，萌男按着镭射机枪的扳机，暂时打退了入侵者的进攻。
    “是野狼帮的人！我信他个鬼！”
    ……
    论坛。
    【大眼萌男】：狼哥，野狼帮来了！人太多了！
    【学猫叫的狼】：撑住！
    ……
    在天空岛上的姚洛按下了确认按钮，所有玩家都跳出任务提示。
    【任务：保卫战】
    【任务目标：守住66号仓库】
    “局势不妙啊，这波很可能团灭。”他犹豫了一下，分出一丝神力给【学猫叫的狼】的游戏舱里。
    【尊敬的玩家你好，你已获得游戏《赛博精神病》的补发内测资格】
    一个失去一条腿的男人，躺在游戏舱里，猛地睁开眼睛。
    ……
    黑乎乎的椭圆状物体扔来，烟鬼下意识地翻滚出去。
    轰隆隆！
    爆炸的气浪把他吹倒。
    烟鬼抬起头，只见66号仓库的一面墙被手雷炸塌，那拿枪的玩家被压在混凝土墙砖下。
    “这尼玛，”被压住的玩家把步枪扔给烟鬼，“主播，这枪里还有三发子弹，省着点用！”
    烟鬼接过步枪，躲在一片废墟后吐着气，尽量让自己放松。
    被压住的玩家掏出缴获的手枪，时不时朝野狼帮的方向开一枪。
    【怎么了怎么了】
    【开打了】
    【来骗来偷袭】
    【这打毛线，摁住头硬打】
    【小姐姐！】
    【小姐姐又是你】
    土豆妹爬到烟鬼旁边的混凝土堆后，对烟鬼抱怨：“怎么又开打了，我只是个休闲玩家。”
    “想开点，”烟鬼开了一个玩笑，“我们赢了野狼帮就没了；我们输了野狼帮也没了——因为我们肯定会换地方建复活点，等等级高了再来报仇。”
    “你还是个君子，”土豆妹咬紧牙齿，“我报仇不隔夜。”
    “萌男还能撑一会儿。”烟鬼取下步枪的弹匣，数了数是三颗然后塞回去。
    有萌男控制的镭射机枪，野狼帮的人暂时进不来；但同时，缺乏火力的玩家们也无法还击。
    “那是什么情况！”
    有玩家大喊：“是BOSS！刷出精英怪了！”
    烟鬼探出头。
    只见一个有一头紫色的倒刺般的头发的人，睁着冒红光的义体眼睛，在夜色下形如鬼魅。
    他一甩手，手臂上弹出硕大的折刀。
    【螳螂刀】
    【迅捷又致命的便携式义体武器，价格不菲】
    这是野狼帮首领，野狼帮的老大！
    划——
    三个挡路的玩家被切成两半，然后化作光点消散。
    “伤害太高了！”
    有玩家喊着：“蹭到就死！拉开距离！”
    萌男注意到了野狼帮的首领。
    他调转枪口，向首领开枪。
    野狼帮首领以超越普通人类的速度左躲右靠。
    一整个能量电池都耗光了，萌男居然都没有打中野狼帮首领，反倒是野狼帮首领顺手击杀了不少玩家。
    野狼帮层层推进。
    “很会躲是吧，”烟鬼暗中举起步枪，对准了没有防备的野狼帮首领。
    砰！
    一颗黄澄澄的子弹从枪膛射出，正好击中野狼帮首领的脖子。
    皮肤破裂，但子弹却没有继续深入，而是偏斜着弹开。
    “什么情况！这是坦克的偏斜装甲吗？”烟鬼简直难以置信。
    猩红的义眼向他看来。
    “太惨了。”烟鬼射出剩下的两发子弹，但都被形如鬼魅的野狼帮首领躲过。
    首领飞速靠近。
    【GG了，各位】
    【主播打出了GG】
    细长的螳螂刀贯穿了烟鬼的身体，巨大的力道竟把他整个人挑起。
    他对着野狼帮首领的脸，吐了一口口水。
    然后化为光点消散。
    对他而言，即使打不过也要恶心敌人一下。
    野狼帮首领擦了擦自己的脸，转过身。
    看着近在咫尺的敌人，土豆妹瑟瑟发抖。
    她真的只是个普通的休闲玩家，为什么要让她面对这种高等级精英怪！
    特别是这游戏那么真实，精英怪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让土豆妹紧张得脚趾扣紧。
    她小心翼翼地举起手掌，对着野狼帮首领打了一个招呼：“嗨。”
    野狼帮首领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表现，手臂上的螳螂刀高高举起。
    土豆妹闭上了眼睛。
    没办法，打不过，要三天后才能复活。
    她没有等到死亡提示，而是听到一声枪响，然后是野狼帮首领的惨叫。
    土豆妹睁开眼，看到了那个陌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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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狼哥

    第22章狼哥
    这个男人一边的脸被红色应急灯照耀，另一边隐没在黑暗中。
    他的眼神凛厉而冷漠，如同冰原上独行的雪狼。
    一根金属棍被男人反握，挡住了野狼帮首领锋利的螳螂刀。
    土豆妹注意到，野狼帮首领原先受伤的脖子上，伤口更大了，但只是流出少量的血。
    野狼帮首领的脖子似乎脱离了血肉的束缚，迈向机械造物。
    “很好。”首领的声音嘶哑。
    他的瞳孔紧紧一缩，身形如鬼魅一般，快到让人难以置信。
    划——
    螳螂刀划出致命的刀光，朝那男人的脖子砍来。
    啪！
    金属棍应声而断。
    即使同为金属，螳螂刀的各项属性也远比随手捡来的金属棍强多了。
    那个男人反应极快。
    他立刻向侧方战术翻滚，顺手拿起地上的一把步枪朝野狼帮首领开火。
    首领在躲闪中还是中了一发子弹，移动受阻，然后更多的子弹随之而来。
    哒哒！
    一听到子弹打完发出的击空声，男人立刻朝野狼帮首领用力扔出步枪。
    划——
    步枪在空中，被锋利的螳螂刀切成两半。
    “呵，不错，真不错，”野狼帮首领扭了扭自己的脖子，“不过——你还有什么本事？”
    他那张狰狞的脸居然露出笑容：“那就到此为止吧。”
    野狼帮首领的速度骤然加快，快到土豆妹的视线里出现幻影。
    她知道，那是速度过快在视网膜上留下的错觉。
    “完了完了完了。”土豆妹拿起切成一半的金属棍。
    反正这次要死了，现在有机会，还能冒险试试能不能偷袭到这个精英怪。
    她努力向野狼帮首领的方向跑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
    ID【学猫叫的狼】
    头顶着这个昵称，这个男人显然是一名玩家。
    他是第一个从66号仓库复活点出现的新玩家，一来就遇上玩家们最危险的时候。
    呼——
    男人的心脏怦怦直跳，跳得如此之慢。
    在这短短一秒内，他能看到流水般向他切来的螳螂刀锋刃。
    在这个怪人身后，那个险些在他眼前丧命的女孩，高举着半根金属棍，用最可笑的姿势向他跑来。
    这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
    他能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动，鼻子里嗅到新鲜血液的腥味。
    一如那时，在边境执行秘密任务的生死挣扎。
    他……他还不能死，现在不能。
    男人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下。
    他艰难地偏过头。
    螳螂刀的刀尖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但还不致命。
    【生命值：3】
    野狼帮首领来不及调整身体的位置，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从背后锁住双臂。
    这个怪人的力气是如此之大，大到男人在最标准的擒拿姿势下，也差点被人脱手而出。
    “啊——”
    男人怒吼着，张大嘴咬在野狼帮首领有些残缺的脖子上。
    他几乎要把牙齿崩碎，嘴里全是奇怪的细小机械零件。
    野狼帮首领的螳螂刀反向切出，虽然没有多大力量，但仍然刺穿了男人的身体。
    男人忍着痛，张开嘴，向屋顶大喊：“萌男——”
    屋顶的空洞上，镭射机枪的枪口骤然出现。
    即使萌男还是个使用机枪的新手，但目标失去了极强的机动性，变成固定的靶子，他还是不会失误的。
    几十道灼热的激光从枪口射出。
    野狼帮首领双眼发红，血液从鼻子和耳朵流出。
    他再次使用了那形如鬼魅的力量，并将那股力量运用到极致。
    显然，使用这种超越人类的力量有很大的代价。
    男人再也控制不住野狼帮首领，让他脱手而出。
    但，这已经够了。
    野狼帮首领的速度再快，也只能快过移动的枪口，而不能真正意义上躲开子弹，更不要说是镭射机枪的激光子弹了。
    一道灼热的光束贯穿了他的身体，让他身体翻转；而后又一道光束，将他的身体撕开。
    地面被激光子弹击中，留下了十几个冒烟的深洞。
    野狼帮首领张大嘴，重重地向前扑倒在地上。
    他慢慢转过头，脸上闪过一道紫色的电弧：“你——”
    男人毫不迟疑地一拳，打在了野狼帮首领的下巴上。
    啪！
    首领饱受摧残的脖子断开，那挂着厚厚马赛克的头颅骨碌碌滚远。
    野狼帮首领，死了。
    【学猫叫的狼】几乎要失去力气，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狼哥！”屋顶的空洞上露出萌男的脸，“干得漂亮。”
    【学猫叫的狼】的嘴角扯出一点弧度，右手微微抬高，向萌男竖起大拇指。
    原来，这不是现实，真的只是一款游戏。
    这游戏也太真实了。
    【学猫叫的狼】闭上眼睛，浑身放松。
    【生命值：2】
    “打死你！我打死你！”
    土豆妹举着半根金属棍，在野狼帮首领挂着马赛克的尸体上敲来敲去。
    “让你凶我！我打死你！”
    不知什么机械零件被打出来了，掉在地上叮当作响。
    土豆妹总算宣泄完内心的惊恐和愤怒。
    她转过头，盯着躺在地上，在危急关头救下她的男人。
    这男人的面部线条刚硬，稍长的头发因为近身搏斗而一片狼藉，但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魅力。
    用时下流行的话来说，这个男人特别man。
    鬼使神差地，土豆妹张口就是川味的普通话：“帅哥，谈朋友吗？”
    【学猫叫的狼】睁开眼睛。
    他没听懂。
    土豆妹用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让上面的红晕不要太明显。
    天哪，她在说什么，这个“谈朋友”可是谈恋爱的意思，她一定是受了刺激昏了头。
    好在，还有补救的机会。
    土豆妹笑出浅浅的梨涡：“我是说，交个朋友吧。”
    她想起萌男刚才，对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开口道：“狼哥，你可以叫我土豆妹。”
    【学猫叫的狼】盯着土豆妹头上的ID【至尊狂少】，心想是不是他在外面执行任务这么多年，跟社会脱节了，连这么可爱的女孩子都会取一个这么霸气的昵称。
    他还是说：“土豆妹，很高兴认识你。”
    看到土豆妹伸来的手，狼哥一只胳膊肘撑起身体，避免身体的力量把土豆妹带倒，然后才伸出自己的手，和土豆妹虚握在一起。
    他站了起来，正好比土豆妹高出一个头。
    “狼哥！”萌男在屋顶的空洞上喊，“玩家们要撑不住了！我们把野狼帮首领的尸体带出去，控制一下局面！”
    狼哥扛起了野狼帮首领打满马赛克的无头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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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反攻时刻

    第23章反攻时刻
    “喂——”
    萌男站在屋顶上大喊：“你们的老大已经死了！”
    说出这话，他总感觉自己穿越进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电视剧里。
    野狼帮成员的攻势稍稍一滞，而后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发猛烈。
    他们压根不相信，如此强大的首领会死在这么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
    “先杀屋顶上这个！”有个野狼帮的小头目喊道。
    萌男慌忙低下头，趴在屋顶上。
    子弹从他的头顶咻咻飞过。
    就在这时，一具无头尸体，从仓库里被人丢出来。
    他有和野狼帮首领一样的螳螂刀，穿着和野狼帮首领一样的衣服，连身材都和野狼帮首领差不多。
    小头目的嘴巴张了又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死了。”狼哥举着步枪，吐出一口满是机械零件的唾沫。
    他瞄准小头目，让步枪开了火。
    砰砰砰！
    小头目浑身弹孔，向后倒去。
    狼哥的身体探出掩体，狠狠踢了野狼帮首领的尸体一脚，向野狼帮的人大喊：“他已经死了——”
    野狼帮首领真的死了。
    他真的死了！
    他死了！
    不少野狼帮的成员拔腿就跑，即使还有几个小头目尽力阻拦，也没什么效果。
    野狼帮的攻势不但就此解散，而且暴露给了玩家们后背的漏洞。
    玩家们被压着打，憋屈了好久，这下全部如同发疯的哈士奇一般，从掩体里跑出来。
    屋顶上，重新装好能量电池的镭射机枪，在萌男的控制下朝毫无防备的逃跑者开火。
    真实的割草感觉，让萌男恍惚间看到了一群逃跑的薯条，在水枪的射击下湿漉漉地成排倒下。
    狼哥只会在瞄准的情况下才开枪，但他的每一枪，都会击中一个负隅顽抗的野狼帮敌人，让玩家们的反攻更没有压力。
    跟在狼哥后面的土豆妹，学着狼哥的姿势，踢了打满马赛克的野狼帮首领尸体一脚，但差点把自己绊倒。
    她左看右看，确认没有玩家发现，又若无其事地举起步枪。
    土豆妹发现了一个敌人！
    她拿枪对准敌人，露出微笑，扳机扣紧。
    砰砰砰！砰砰砰！
    敌人死了，但她也被步枪连射的强大后坐力推得向后仰倒。
    准确地说，只有第一发子弹打中了敌人的身体，剩下的朝天空打去，而且越来越高。
    狼哥停下了脚步。
    他转过头，以一种难以言明的神色对着倒在地上的女孩。
    女孩注意到他的眼神，朝他稍稍笑了笑。
    狼哥绷起脸，继续向前走。
    “别走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土豆妹欲哭无泪。
    明明她用过的上一把步枪，砰砰砰三声就会停止，要再按下扳机才会继续；可这把枪扳机一按到底，直到弹匣打空了才会停止。
    对她而言，相当出乎意料。
    ……
    在一地的马赛克上，玩家们兴奋得鬼哭狼嚎。
    更有甚者，动用游戏系统，外放起了夜店金曲。
    他跟着节奏，扭动身体，很快带起了更多的玩家。
    动感的音乐在梅子街仓库区扩散得很远。
    “完了完了。”烟鬼的技术专家师父，骑着摩托车，胆战心惊地靠近66号仓库。
    他知道，他那胆大包天的徒弟，还有徒弟的朋友们，估计都已经在野狼帮的攻击下死亡。
    他没有本事拦下野狼帮，这一趟冒险，只是为了给这些人简单地安葬。
    远远的，技术专家师父就听到了陌生的音乐声。
    “野狼帮的人还没有走？”他停下摩托车，小心翼翼地从仓库区的围墙外探出头。
    这一眼，让他如遭雷击。
    “他们……他们……他们是恶魔吗？”技术专家师父张大嘴，双眼瞪大，浑身开始发抖。
    对于玩家们来说，马赛克就是马赛克，最血腥可怕的场景也只是红色的斑斑点点；但对于赛博朋克世界的原住民来说，那就不一样了。
    那一地的血色恐怖如同诅咒，更可怕的是，居然还会有大批人在满地恐怖之物之上，放着音乐，以享受的表情一起跳舞。
    那比坟头蹦迪还要离谱，堪比传说中邪神的祭祀仪式。
    技术专家师父逃命似的开起摩托车，用最高速度朝远方飞驰而去。
    他只想逃离这里。
    ……
    【技术专家……已与你解除了师徒关系】
    烟鬼还在游戏舱里刷着论坛，转头就看见这么一条消息。
    他嘴里的华子香烟，毫无征兆地掉在地上。
    直到两秒后，他才发现红热的烟头把裤子烫出一个洞。
    “烫！烫！师父！不要离开我啊，师父！”
    烟鬼的胖脸，抖得像吹风机下的狗毛。
    此时，他的技术专家师父，已经带上大包小包，开着自己改装的车，朝巨灵城的城门驶去。
    那可怕的一幕，对他饱受摧残的幼小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他发誓，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到巨灵城了！
    ……
    玩家们在一堆马赛克中，捡起了自己的战利品。
    一群枪械俱乐部的玩家，把从黏糊糊的马赛克里找东西的过程，叫做寻宝。
    “宝藏”很多。
    这一百多个幸存的玩家，人手一把枪，至少也是一把手枪。
    有枪在手，他们觉得自己可以在梅子街像螃蟹一样横着走了。
    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计其数，玩家们每个人都背到走不动，一步一个脚印准备扔到梅子街集市上去卖。
    对于玩家们来说，在战后处理没什么用的战利品是常识。
    但每个看到他们的梅子街居住者，全部惊恐地跑开。
    “老金，出大事了！”
    在梅子街的一家武器店，满脸横肉、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的武器店老板听到路人大惊小怪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他一个做武器生意的，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在那短短一个回眸，老金表示，这个大场面他真的没见过：上百个浑身是血的人，把背上那一大坨看着有价值的东西堆在街道上，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同时当街售卖。
    “你这是武器店？”一个血人注意到了老金，把自己带血的手枪放在柜台上，“这把枪的子弹怎么卖？要多少格罗申？”
    血人的言行如此嚣张，一滴枪身的血珠甚至溅到了老金的脸上。
    老金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吧唧半天嘴巴，才开口道：“欢迎光临。”
    ……
    在66号仓库，野狼帮首领的尸体突兀地消失，而后出现在了天空岛上。
    姚洛蹲下来，观察这个怪人的身体构造。
    直觉告诉他，这具身体的价值远超那群沙雕玩家们的战利品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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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巨灵城之夜

    第24章巨灵城之夜
    夜晚。
    萌男脱下湿漉漉的外套，抓起被红色瓶子装着的龙舌兰就往喉咙里灌。
    真是奇迹，在游戏里喝酒的感觉也和现实中一样。
    他被这辛辣的口感呛到，咳嗽了好几声。
    这瓶龙舌兰是梅子街武器店老板，那个叫老金的家伙送给他的；代价是花了足足一个小时，清点玩家们的战利品，以便梅子街的商家们挑选。
    太辣了，这酒液的感觉就像往嘴里塞进一团燃烧的火。
    巨大的霓虹灯招牌遍地都是，红色，青的，蓝的。
    一个爆炸头的女人穿着紫色夹克，悄无声息地从路边摊顺走几枚格罗申；还没等高兴，那小推车旁边的摊主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领，一巴掌扇上去。
    那女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估计不是什么好话，惹得摊主抓起女人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暴力塞进一旁的大垃圾桶里。
    摊主拍拍手走了。
    过了几分钟，流着鼻血的女人才挣扎着从垃圾桶里爬起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治安太差了。”萌男喝酒有些大舌头，说话不太利索，走路也有些受阻。
    为什么游戏里喝酒也会有醉意，而且感觉那么真实？
    萌男想不通。
    他背靠栏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格罗申，塞进一旁的自动售货机里。
    现在所有玩家多少有点钱，不至于像最开始那样一穷二白。
    叮！
    一罐葡萄味汽水弹出来。
    “巨灵荣耀，至臻品质！”自动售货机欢快地叫着。
    萌男打了一个酒嗝，说道：“巨灵荣耀公司只有一个广告词吗？售货机居然和厕所的冲水器说的一样，连语气都一样。”
    他感觉有什么……一个白头发的……什么东西走过。
    萌男睁大眼睛，整个人站起来，不再靠着栏杆。
    这不是第一次了，他好几次遇到过相同的情况。
    这个游戏世界的时间和现实同步，现实里已经很晚，他也该上床睡觉；不过，或许是这赛博酒精刺激，他踉踉跄跄地走起来，想追寻那白发的踪迹。
    管他是男是女，萌男想要一探究竟。
    “萌男！”有人扶住了他。
    是顶着【至尊狂少】ID的土豆妹。
    “这么晚了，十一点了，”萌男放下空的红色瓶子，“土豆妹你还不睡？还在打游戏？”
    “你不是也在这里吗？”土豆妹看了看酒瓶，有些难以置信，“你真的醉了？天哪，制作方是怎么做到的！传说中的麻痹神经吗？”
    萌男摆了摆手：“反正，在这里你就别喝酒了，这里的治安我已经无力吐槽。”
    他向不远处指了指。
    土豆妹朝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壮汉戴着两个大耳环，用自己的手掌捏了捏自己的拳头。
    而后，他一拳打在瘦削男子的身上。
    瘦削男子倒下去，捂着肚子发出低沉的惨叫。
    这还不算完，那壮汉对准瘦削男子的手指，狠狠踩下。
    土豆妹扭过头。
    她实在不想看下去了。
    “对了，”萌男重新背靠高台的栏杆，打开汽水易拉罐的拉环，“你见过有个白头发的人吗？这人刚刚从我身边走过去。”
    土豆妹摇摇头。
    她不是一直在游戏世界，而是刚刚才上线，从那万恶的梅子街公共厕所复活点走出来。
    “你要找的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除了白头发还有什么特征吗？”土豆妹问道。
    萌男只是摇头。
    除了白头发，他一无所知。
    那白头发不是老人的苍白，而是充满活力，满是亮色的白。
    有着这种白头发的人一定很年轻，也不知道是不是染色的。
    墙上的挂壁电视机开始放些奇怪的内容，尺度极大，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深夜档节目。
    节目叫《魅惑红唇永不停》，那男主持人越说越离谱。
    当挂着神秘微笑的男主持人，把话题扯到吻技上，用科学理论谈到是否要在亲吻时伸舌头的内容时，萌男知道自己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作为从没谈过恋爱的单身狗，他确实想要了解一些禁忌的东西。
    现实里管得很严，又很割裂，大家羞于谈性，还不能在游戏里涨涨知识？
    不过，现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呢。
    萌男回过头，发现土豆妹朝着挂壁电视机，用手挡住眼睛，偏偏手指间的缝隙超大，等于完全没有遮挡作用。
    “我出去走走，第四区再逛逛。”萌男起身，有些踉跄地离开。
    土豆妹立刻扭过头，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霓虹灯光，无处不在的霓虹灯光。
    从红色的雾气里走进青色的雾气，萌男停在红绿灯面前。
    “禁止通行！禁止通行！”
    人行道闪烁着红光。
    附近没有车辆，行人也少，不过萌男还是等绿灯了才走到对面的街道。
    十一点二十九分，巨灵城第四区起雾了。
    雾不浓，但是空中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有了形状，如同艺术家画笔下的抽象色块。
    一辆倒悬的列车从空中驶过，从这里驶向天边的高楼大厦。
    他又错过了那个白头发的神秘人。
    但对方既然在梅子街这片区域频繁活动，那么迟早有碰上的一天。
    萌男坐在路边的金属长椅上，点了游戏界面上的“退出游戏”。
    他化为光点消散。
    ……
    “原来还能这样！”
    留在原地，观看深夜档节目的土豆妹大受震撼。
    她刚刚听完了男主持人的歪理邪说，正经的讨论中带着满满的不正经。
    土豆妹觉得游戏制作方真是用心良苦。
    在这种细节上，都能给玩家普及必要或者不必要的知识。
    当男主持人说到，把核子振动棒塞进机械共振腔的时候，土豆妹还是受不了，转身离开。
    连她这种纯洁善良可爱又迷人的女孩子都受不了，可想而知这节目的主持人有多么不正经。
    至于纯洁善良可爱又迷人，她出租楼的每个租客都表示认同。
    土豆妹把萌男喝完的酒瓶踢出去，看它从高台坠下，在下方碎成一地玻璃渣。
    那声音真好听。
    下方一个醉醺醺的流浪汉，鼓着掌为这一脚叫好。
    【全体玩家注意】
    土豆妹的面前突然跳出游戏界面的提示：
    【本游戏将于零点进行停服更新，请各位玩家保存数据，提前下线，避免损失】
    【第一次内测结束，玩家们的数据将会保留】
    【第二次不删档内测，即将开始】
    天空岛。
    在姚洛的视野中，他与蓝星的神力连接一条条灰暗下去。
    这代表玩家们都下线了。
    不，还有那么一个玩家，被人绑在轿车后备箱里，动弹不得。
    “发生了什么事？”姚洛掐断了这条神力连接，“沙雕玩家，我拔网线了！”
    被绑住挣扎的玩家化作光点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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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版本更新

    第25章版本更新
    烟鬼的直播间。
    烟鬼与大多数玩家一样，死于野狼帮首领的螳螂刀，收获了三天不得上线的复活套餐。
    “我们知道呢，零点的时候，《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迎来了第一次版本更新，”烟鬼往自己的嘴里塞下一整个肉松饼，“让我们看看更新了什么。”
    【赛博精神病，版本更新为0.99】
    【本期最佳——学猫叫的狼】
    “哟，还是一个视频。”烟鬼露出微笑，点开视频。
    但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视频开始播放，正是紫色刺毛头发的野狼帮首领，闯进66号仓库的时候。
    烟鬼举起步枪，单发点射，没有击中。
    他吧唧吧唧嘴，面露夸张的惊恐，又朝野狼帮首领开了一枪。
    虽然只距离十几米，也没有障碍物，但还是没有击中。
    野狼帮首领举起了他的螳螂刀。
    “让我缓一缓，先让我缓一缓。”烟鬼暂停了视频的播放。
    【这都打不中】
    【主播想要笑死我】
    【那个人怎么闪烁了好几下，是视频问题吗】
    【旁边的小姐姐都看懵了】
    视频继续。
    野狼帮首领迅速接近烟鬼，螳螂刀刺进了他的心窝子，还把他挑起来。
    烟鬼张大嘴，朝野狼帮首领吐了一大口口水。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旁的土豆妹也开始面露惊恐。
    她感到惊恐的显然不是野狼帮首领，而是那个乱吐口水的烟鬼。
    【文明城市，请勿随地吐痰】
    【主播因随地吐痰丧失择偶权】
    【hetui】
    【我笑得直打嗝】
    烟鬼生命值归零，化作光点消散。
    野狼帮首领转过身，对着土豆妹举起锋利的螳螂刀。
    土豆妹只是举起手，像要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样。
    【爱了爱了】
    【小姐姐可爱】
    【小姐姐（狗头）】
    【不敢看了】
    正在那螳螂刀劈下之时，侧方冲出一个男子。
    他用步枪朝野狼帮首领开了一枪，打在首领的脖子上，然后扔掉步枪，迅速抓起金属棍，冲上去限制住野狼帮首领。
    野狼帮首领大发神威，几刀砍断了金属棍。
    那男子立刻向侧方战术翻滚，在翻滚中抄起先前扔在地上的步枪，朝野狼帮首领接连射击。
    野狼帮首领的速度骤然加快，在视频中甚至拉出了幻影。
    看得人惊心动魄。
    可那男子偏过头，以一种优雅的走位恰好躲过螳螂刀的斩击，反手就从背后控制住了野狼帮首领。
    屋顶上出现枪口，激光咻咻射下。
    野狼帮首领被击中倒在地上，还想慢慢回头，却被男子一拳把头打飞。
    “我去，”烟鬼嚼着最后一点肉松饼，“这操作太丝滑了。”
    从男子出现在视频中，到野狼帮首领倒下，只花了十二秒。
    【秀】
    【真秀】
    【蒂花之秀】
    【秀儿，给朕砸个核桃】
    【职业级水平，没有一个多余动作】
    【这风格是哪个游戏俱乐部训练出来的？招招致命，不像是玩虚拟游戏的，倒像是国外打黑拳的】
    烟鬼思索片刻，硬是没有从现有的职业级选手里找到符合的人。
    “难道是哪个俱乐部秘密培养的底牌？”他暗暗想着。
    视频结束了。
    “观众朋友们，”烟鬼说，“等我复活上线，我会去拜访一下这位选手。”
    【开启游戏商城】
    【通用货币：游戏内货币，格罗申】
    ……
    天空岛。
    姚洛拿着神力模拟出的电话。
    “对对对，一笔大生意，”他打着电话，“毕竟要长期合作，价格便宜点呗。行，那就这样，最差劲的手枪100格罗申，最差劲的步枪300格罗申。”
    姚洛的手指在游戏商城的光屏上划着，把商城里的手枪定价为150格罗申，步枪450格罗申。
    他挂掉了电话。
    这是梅子街武器店老金的上级，专门做军火生意的武器商。
    姚洛与他建立了长期合作的关系。
    作为中间商，他赚取50%的利润不过分吧？
    姚洛打开武器商的秘密频道，把武器的图片复制粘贴到自己的游戏商城里。
    身为神，没有信仰之力就算了，要是穷到靠偷凡间的自动售货机为生，那他就会觉得两眼一黑，即将晕过去。
    ……
    “游戏商城？”烟鬼眼前一亮，“游戏商城，那可就好办了。”
    他翻阅着游戏商城的示意图，几乎要对着末尾的火箭筒流口水。
    单兵火箭筒：1500格罗申。
    火箭弹：每枚150格罗申。
    烟鬼垮下脸。
    他死得太快，没赶上收集战利品，兜里一分格罗申都没有。
    而且，火箭弹如此之贵，贵到一发的价格能买上一把手枪。
    “坑爹吧。”烟鬼垂头丧气。
    他好像以前听人说过，军火商的利润点不在于武器，而是在于弹药和后勤。
    买了枪，弹药动不动就打没了，要花钱买；武器出故障了，要花钱修。
    就算军火商大发善心，免费送人武器，他也绝对不亏，反而是收获了一个固定的客户。
    烟鬼很快恢复了心态。
    他对着《赛博精神病》的更新日志侃侃而谈。
    “现在玩家们的主要活动区域，局限在巨灵城第四区中的梅子街。在梅子街仓库区的复活点建立后，范围更大了一点，离出巨灵城的大门很近。
    看过我直播的观众朋友们都知道，别看巨灵城一整个高科技未来都市的样子，巨灵城外面简直惨不忍睹，是文明末日啊！
    虽然有骷髅头的警告标志，但是作为更高等级的探索区域，能拿到的任务奖励肯定更好。等复活之后，我会出去浪一波。”
    【主播又要作死了】
    【主播才一级啊，咱在新手村好歹多升几级】
    “话不是这么说，家人们，一步慢步步慢，”烟鬼辩解道，“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越早出发越好。”
    【主播好勇哦】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主播=虫子】
    “这话不兴说啊，不能乌鸦嘴，”烟鬼严肃起来，“你们要相信我的游戏技术，即使现在身体不行了，我还是能在世界级水平上排到第一梯队的。要是我拉垮到出门就死，那我就直播倒立吃屎。”
    【又到了主播的吹牛时间】
    【坐观主播骗吃骗喝】
    “下播了，家人们！”烟鬼拽下耳机，“明天再见！”
    关上摄像头，他一遍又一遍观看那男人与野狼帮首领的打斗视频，还用笔在纸上简单演示两人的动作。
    烟鬼分析得无比认真。
    可以有人说他水平下降，但绝对不能让人说他技术不行。
    毕竟，他也曾经登上过世界第一的王座，虽然只有短短一会儿。
    “这到底是谁？”烟鬼嘟囔着，“动作衔接怎么能做得这么顺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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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狼的新生活

    第26章狼的新生活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视频】
    【震惊！两个男人竟在十二秒内干完了这种事！】
    【好帅，我要给你生猴子】
    【刚才发言那个人的性别是男的】
    狼哥的嘴角弯起一点点弧度。
    他放下手机，看向窗外。
    窗外的景观树发了新芽，鸟儿叽叽喳喳。
    房间里，床单素白，床上一角是一个军绿色被子折成的豆腐块。
    狼哥缓缓地站起来，相当吃力。
    他低下头，看着本该是腿部的地方，装着简单的金属肢体。
    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狼哥的眼睛本能地想要移开，但他的双手却死死固定住他的头。
    “至少活下来了。”
    他轻声说着。
    一步，又一步，狼哥来到古朴的木桌子面前。
    木桌子很有年头了。桌面上盖着一块大玻璃，玻璃下铺着报纸和照片。
    这东西应该放到博物馆里。
    陈旧的照片上是一个中年人，至少拍照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中年人。
    他穿着军绿色棉衣，浑身泥土，和战友们笑得很开心。
    那时候他扛着枪去，被人用小盒子装着回来。小时候调皮的狼哥偷偷看过，小盒子里其实没有骨灰，只有一捧战场上的泥土。
    现在去曾经的战场都要带护照了。
    “……因伤退役……保密协议……”
    狼哥把一旁的黑皮小本子塞进抽屉里，用钥匙锁上。
    他的首长，那个喝了两瓶茅台还能开枪打中三百米移动靶的人，最后给他的命令是回家找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孩子。
    开什么玩笑，他和一群男人混在一起好多年，看到一头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他和社会都脱节了，而且根本不会和女人交流。
    看到电视上的男明星，他的第一反应是那些明星需要练练，比如每天十公里越野跑。
    “保证完成任务。”狼哥无奈地轻轻喊着。
    他转过头，躺进游戏舱里。
    【正在载入……】
    【欢迎玩家，学猫叫的狼】
    ……
    赛博朋克世界。
    狼哥出现在幸福之家公共厕所复活点。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双腿，重重跺了跺脚。
    虚拟现实游戏发展得真快，都能让他在游戏里拥有一双能跑能跳的腿。
    “巨灵荣耀，至臻品质！”冲水器不厌其烦地欢快叫着。
    狼哥从游戏背包中取出步枪，简单检查后放回背包；而后拿出一把手枪，熟练地装满子弹，塞在裤子的内夹上。
    他走出公共厕所。
    ……
    “你听说没，那个地方招枪手呢。”一个嘴唇涂成紫色的女人跟同伴说道。
    她的同伴抽着细长的女式香烟，呼出一口白烟：“雇佣兵就是雇佣兵，还枪手，玩什么文字游戏呢。”
    “你说，”狼哥走过来，“有地方招雇佣兵？”
    嘴唇涂成紫色的女人盯着狼哥，从脸上一直看到脚。
    这男人面容刚毅，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钢铁般肌肉格外匀称。
    “帅哥，”女人装作柔若无骨的样子，向狼哥靠近，“做雇佣兵那么危险，有什么好的？我倒知道一个地方，你只要每天做一晚上俯卧撑，格罗申就会哗哗流进你的口袋里。”
    狼哥的语气毫不动摇：“到底是哪里招雇佣兵？”
    “切，”嘴唇涂成紫色的女人站直身体，扭过头，“无聊。”
    狼哥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腕，语气凌厉：“我问你到底是哪里！”
    女人使劲挣扎着，感觉自己的手腕被铁钳夹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好了好了，给你，都给你！”她把一张小宣传纸扔到狼哥头顶，嘴里嘟囔着，“你弄疼我了！”
    狼哥抓住宣传纸，全然不顾女人的痛呼。
    雇佣兵，他与那群人交过手，不过自己还真没做过。
    ……
    这个地点相当难找。
    倒不是说地方偏僻，而是隐藏在闹市中，还有好几道简单而有效的伪装。
    狼哥一头闯进去。
    “喂！”一个戴着墨镜的壮汉拦下他，“里面是私人场所。你有邀请函吗？”
    狼哥从口袋里掏出小宣传纸：“这个算吗？”
    壮汉微微点了点头，让出后面的路。
    才刚走进“私人场所”，狼哥就听到了三声枪响。
    “不合格！”有男人喊着，“干什么吃的，总共就三枪，你两枪脱靶！还有脸来应聘枪手？回去喝奶吧，废物！”
    这同样戴着墨镜的男人挥挥手：“下一个！你？”
    他看着走进来的狼哥：“你是最后一个了？我再说一遍，规则很简单，看到那三个枪靶了没？”
    狼哥顺着男人指的方向看去，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有三个模仿人类上半身的枪靶。
    “用手枪开上三枪，记住要用手枪，别特马用什么冲锋枪。每枪都至少要打中八环，都打中了你就可以通过。”
    狼哥闪电般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
    砰！砰！砰！
    三发子弹都命中十环的红心。
    “哦！”男人吓得举起双手，“你怎么——”
    他转过头，看着红心命中的枪靶，嚣张的声音低弱下来：“你好歹走到射击口，万一把我吓出心脏病怎么办。行了行了，你通过了。走吧，有人给你登记。”
    狼哥顺着指引，很快完成了登记。
    他成了这家松散的雇佣兵组织的一员。
    【你已转职为：雇佣兵】
    【力量5，敏捷7，生命8，体质6】
    世界频道。
    【恭喜玩家【学猫叫的狼】第一个转职为稀有级职业：雇佣兵】
    狼哥皱了皱眉头。
    他不太适应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
    有时候熟悉就意味着危险。
    私信频道。
    【至尊狂少】：狼哥，你在哪里转职的？这游戏我都找不到转职导师。
    【学猫叫的狼】：这个职业不太适合你。
    狼哥转过头，看着那三枪脱靶了两枪的应聘者哭丧着脸走出去。
    这游戏太真实了，开枪姿势并不固定，稍有差池就会差出十万八千里。
    那女孩要是来这里，不会比刚才被赶出去的应聘者表现得更好。
    【至尊狂少】：可是开枪，砰砰砰，很好玩的！
    【学猫叫的狼】：这不是好不好玩的事情，这是一件相当严肃的事。你要知道（以下省略143个字）。总之，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参加专业的训练。
    【至尊狂少】：喵喵喵？
    【至尊狂少】：(╯‵□′)╯︵┻━┻
    女孩不再发消息了。
    狼哥隐藏游戏界面。
    刚才他说得很真诚，绝无半分虚假，可为什么那个女孩像是生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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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雇佣兵任务

    第27章雇佣兵任务
    “喂喂喂，”那负责登记的人在狼哥面前摇了摇手掌，“你在发呆吗？”
    “不，只是在想事情。”狼哥回答道。
    他找了一个金属椅子坐下。
    狼哥可不会说，他刚刚和一个女孩子聊天，还把她惹火了。
    “会喝酒吗？”这长着络腮胡的汉子低着头，把新的登记纸装进文件夹里。
    “会。”
    听到这个回答，络腮胡汉子显然很满意。
    他从桌子下提起一个酒瓶，给狼哥倒了满满一杯红酒，还不忘从一旁的制冰机里夹出两格冰块。
    “深水炸弹，”络腮胡汉子把冰块放进酒杯里，冰块和酒杯的边缘碰撞，声音清脆，“我不管酒吧怎么做的，反正在我这儿，它就叫这个名字。”
    狼哥摇了摇酒杯，什么都不说，两口三口喝完。
    络腮胡汉子满意极了。
    来当雇佣兵的，不是杀人跟杀鸡一样的冷血动物，就是一副苦大仇深似乎所有人都欠他钱的苦瓜；剩下的那些人，往往死得很快。
    像这个新人一样，实力强大，又和他有缘，骨子里还有一种纪律性的相当少见。
    他在桌子底下翻了翻，拿上来递给狼哥一张纸。
    纸上是黑白的印刷照片，一艘燃烧的飞艇冒着烟，栽倒在一片荒原上。
    “这个任务地点，在废土上，和巨灵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说来奇怪，这艘运货飞艇好好飞着，连一声求救信号都没有，忽然就坠毁在腐化区里。去那里看看发生了什么，到了联系我。”
    络腮胡汉子盯着狼哥的眼睛：“这任务做吗？”
    狼哥点点头，放下空酒杯。
    络腮胡汉子推给狼哥一块小小的芯片：“这上面是它的位置，别磨蹭。”
    狼哥立刻起身，拿起芯片，站得笔直。
    他还没走出房间，身后就传来络腮胡汉子的声音：“别死了！等你做完这趟任务，我请你去真正的大酒吧喝酒！”
    【任务：飞艇坠毁】
    【该任务可分享给其他玩家】
    【一艘运货飞艇无声无息地坠毁在腐化区，雇佣兵组织要求去调查事故原因。这事情很蹊跷，多叫几个人，多加小心】
    ……
    梅子街66号仓库。
    狼哥看着周围无所事事的玩家，拔出自己的手枪向天空开了一枪。
    砰！
    等玩家们看过来，狼哥才打开游戏界面。
    【是否将该任务分享给周围的玩家】
    【是】
    周围的玩家们，游戏界面上纷纷跳出新任务提示。
    “开团了开团了！”
    66号仓库附近，忽然闹腾得像个菜市场。
    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摇头摆尾。
    狼哥轻轻叹了一口气。
    先前他居然指望玩家们能出现几个纪律性强的，真是所托非人。
    “这次可是在废土，我还没去过呢。”
    “主播呢？他先前不是出过巨灵城？啊，他死了，还在复活中……”
    “废土探索任务，小队招人！要求最低在省级枪械虚拟竞技赛上，获得过团体第二名！小队现有五辆摩托车，人员五缺一！”
    “三十发子弹，限量销售！一发子弹一枚格罗申，过时不候！”
    “我不会用枪不行吗？还要一百米固定靶十环至少打中五环？什么，六环？这都能卷？溜了溜了。”
    在人群中，狼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和其他女玩家混一块的女孩。
    他想假装没看到，但头顶着【至尊狂少】ID，土豆妹自信地向他走来。
    “狼哥，”土豆妹说，“加我一个！”
    她似乎没生气。
    女孩的心思真难猜。
    “萌男呢？”狼哥问。
    “萌男小哥说，他忙着做什么重要的文书工作，晚点上线。”
    “哦。”狼哥转过头。
    玩家们已经初步完成了整顿。
    虽然在狼哥看来，简直是错漏百出，但他们至少知道不能把枪口对准别人的屁股。
    至少比纯粹的新兵要好。
    狼哥大喊：“跟我来！”
    ……
    “一二三撞！”
    一大群骑着摩托车的玩家，撞倒了拦路的栏杆。
    昏昏欲睡的安保人员被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戴好帽子跑出值班室。
    他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人被自己的摩托车紧紧压着，脸上还露出傻笑。
    那摩托车的轮子居然还在转。
    “你还好吗？”安保人员问道。
    “没死。拉我一把。”
    安保人员将他拉起来。
    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安全意识，那年轻人就把摩托车的油门加到最大，飞一样地冲出巨灵城。
    他只给安保人员留下一排黑色的尾气。
    “这都什么人啊。”安保人员眺望远方。
    那里已经有一大群骑摩托车的人，沿着废弃的公路驶进废土深处。
    “怪事。”
    他转过身，又看见一大帮年轻人举着枪，闲庭散步一般走出巨灵城的大门。
    “哇哦！真是荒凉。”
    “大沙漠，也不知道这地图有多大。”
    “你看这公路，沥青都散开了。”
    “勇敢牛牛，无所畏惧！”
    安保人员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什么时候危机四伏的废土，成了年轻人旅游的后花园？
    “给我一张宣传纸，那种观光飞艇的，”一个年轻人在他面前用手比划着，“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
    安保人员麻木地递给他一张宣传纸。
    “这个不错诶，我想去畸变区看看。”他听到年轻人这么说。
    “不知道畸变种能不能养，我想抓一只当宠物。”年轻人的同伴一副憧憬的样子。
    安保人员直愣愣地走回值班室，趴在桌子上。
    他认为自己还在做梦。
    ……
    摩托车引擎的轰鸣声不断。
    土豆妹抱着狼哥的腰，束起来的长发向后飘舞。
    她会骑摩托车，但不敢开得太快。
    “风——好——大——”
    土豆妹把头顶在狼哥的背上。
    狼哥吼着，顿时一口带着沙子的风塞进嘴里：“你说什么——”
    “风——好——大——”
    风太大了，狼哥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戴个头盔，这样不太安全。
    在游戏界面的地图上，玩家们向任务目标慢慢接近。
    不知为何，狼哥总觉得土豆妹手臂环抱的地方，腹部腰部那一块特别热。
    在飞速驶过的风景中，他的余光瞥到了几个运动的黑影。
    “那是什么？”
    狼哥带领摩托车队转了一个大弯，渐渐慢下来。
    “停车！都停车！”他大喊着。
    咔擦，步枪的子弹上膛。
    狼哥带着其他玩家们慢慢走向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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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它好吃吗

    第28章它好吃吗
    论坛。
    内测玩家们发上了一大堆废土的图片。
    漫无边际的沙漠，铺满沥青凹凸不平的公路，破败颓坍的旧建筑，还有一个用霓虹灯手电筒把自己的脸照成青色的人。
    青色的脸说话了，原来是个视频。
    “诸君！”诸君兄提起手上的不明生物，“就在刚刚，我们获得了废土上的第一批猎物！不要太高兴，我认为这只是微不足道的收获。整个废土都是我们的猎场！”
    他举起一只奇怪的东西。
    这个生物的头部被子弹打烂，但还能看出它原本有两个头。
    除了四条正常的肢体，它的脖子下还长着两条细小的附肢。
    “这玩意儿应该就是畸变种，被狼哥一枪爆头，”诸君兄在沙子上挖了一个小坑，滴入几滴汽油，再加上一把枯枝，“说出来大家可能不信，我认为这是一条狗，或者至少是犬科动物。”
    他往小坑旁边放上一块石头：“它的肌肉那么发达，蛋白质含量是牛肉的……反正一定很高。我是吃货大省出来的，不会放过任何可用的食材。”
    诸君兄用小刀割开畸变种的腿部毛皮，小心翼翼地切出一块薄薄的肉片。
    他把透光的肉片朝着镜头晃了晃：“我只在过年的时候练过刀功，不过现在发挥得相当不错。”
    火焰升起，在浓浓黑烟冒起又减少后，一切都正常起来。
    石头变热了，而这正是诸君兄的目的。
    他把畸变种肉片放在灼热的石头平面上，很快滋滋作响。
    肉片爆起了油花，挺肥，脂肪不少。
    随着肉片的颜色加深，它的边缘也稍稍卷起来。
    肉香扑鼻。
    “我们缺少一点孜然粉，一点麻粉，一点辣椒粉，”诸君兄沉痛哀悼，“是我的问题。我应该在巨灵城买点调料的。不管那么多了，开吃！”
    他用两根枯枝充当筷子，把烤熟的肉片夹起，放在另一块干净的石头平面上。
    狼哥走过来，皱起眉头：“你确定要吃这东西？它长了两颗头，六条腿，压根不是什么正常生物。”
    “狼哥，我热爱美食，就如同美食爱我，”诸君兄夹起肉片，塞进自己嘴里。
    “嗯，嗯，”他微微皱起眉，“嗯？嗯。”
    诸君兄咽下嘴里的食物，得出结论：“有点酸，有点臭，口感像是牛肉，不过太老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属性面板：“没有中毒掉血，可以吃！”
    ……
    当消息传开，原本齐心协力前往任务地点的玩家们，队列开始变得松散。
    他们开始致力于，在废弃公路旁边寻找适合食用的畸变种。
    许多小型畸变种的长相惨不忍睹：只有几小块毛皮的兔子，长了八条腿的老鼠，长了四只眼睛和两条尾巴的猫……
    可以看出，它们并没有形成新的物种。
    因为即使是一窝相同的生物，它们的长相也千奇百怪。
    玩家们肆意挥霍着弹药，向其他人炫耀自己的猎物。
    “问问你自己，它们好吃吗？”诸君兄说出了他的名言，“如果好吃，不要在乎它们长成什么样。”
    ……
    “狼哥，”土豆妹皱着眉头，看玩家们把稀奇古怪的东西塞到自己嘴里，“我们还去做任务吗？”
    “做。”狼哥说着，望向四周。
    还有二十二个玩家，把摩托车停在他的身后。
    这些人没有被“美食”干扰，和狼哥自己一样，只想一心去做任务。
    “我们走吧。”
    二十三辆摩托车重新在公路上疾驰。
    【大眼萌男】：狼哥，我上线了，你们去哪儿了？
    玩家【学猫叫的狼】向你分享了任务【飞艇坠毁】
    【学猫叫的狼】：找辆摩托车，来废土，这个位置！
    【大眼萌男】：收到。
    ……
    梅子街66号仓库。
    ID【宅若久时自然呆】。
    无论是玩什么虚拟现实游戏，他都给自己取同样的名字。如果有重复不让取，他就会在名字后面加上数字，这样避免重复。
    队友们总是叫他“小呆”，一是他年纪不大，二是他的游戏水平差强人意，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有时操作就很呆。
    他能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健康的大学生而已。
    小呆走出66号仓库，拥抱巨灵城蔚蓝的天空。
    他是慕名而来的。
    自从《赛博精神病》这款虚拟现实游戏在全球竞选上夺得第一名，除了拿到特殊资格的职业玩家，普通玩家们也都翘首以盼。
    据有关人员不完全统计，《赛博精神病》迄今为止只发出了差不多两百个内测资格，而其中职业玩家和高手玩家占了一大半。
    游戏论坛里每天都有人呼吁制作方开始公测，但制作方从未回应。
    小呆可不会广为宣传，他自己早在游戏发行之初，就拿到了内测资格；只是当时忙着上课，没有太关心。
    “啊！清新的空气！”他闭上眼睛。
    嗡嗡嗡！
    一辆疾行的摩托车驶过，留下一串尾气。
    ID【大眼萌男】。
    是那个写出角斗场通关攻略的大佬！
    “啊！美丽的环境！”
    他睁开眼睛，发现梅子街路边的景观树早就消失不见，只留下一排排树桩哭诉着玩家们的恶行。
    小呆终于知道，仓库里的那堆木制短矛是怎么来的了。
    “啊。”
    他兴奋的劲头平复下来。
    “其他玩家呢？总要去做点什么吧。”
    小呆嘟囔着。
    他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作为一个友好温和的普通学生，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架；低于十八岁不得游玩任何暴力对抗的虚拟现实游戏，这条禁令也让他非常缺乏格斗知识。
    现在，作为一个初入大学的学生，小呆手痒难耐，渴望打架。
    他故意找了一个阴暗的小巷，推了推一个喝得烂醉的流浪汉。
    “干什么呢？”流浪汉语气很冲。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影视剧上反派的经典语气！
    “和我打一架。”小呆说。
    “滚你的。”
    小呆软绵绵的一拳打在流浪汉的肩头。
    流浪汉的眼神凶恶起来。
    他摔碎手上的酒瓶，活动活动自己的脖子。
    “你完了。”流浪汉恶狠狠地说。
    ……
    后来，小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条阴暗小巷的。
    他被流浪汉竖着打，横着打，斜着打。
    生命值从5一路跌到1。
    要不是那流浪汉年纪大，生了病，力气不大，体力也不行，他恐怕会被活活打死。
    “哈。”鼻青脸肿，身上无处不痛的小呆回过头，看着阴暗小巷尽头爬不起来的流浪汉，发出一声嗤笑。
    他终究是赢了。
    【你已转职为：街头混混】
    还有比这更差的游戏职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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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畸变种巢穴

    第29章畸变种巢穴
    【大眼萌男】：狼哥，我离你还有四分之一的路。不过，我发现了一个NPC还有一辆他的车。
    【学猫叫的狼】：注意安全。
    萌男停下摩托车，单手遮住刺眼的太阳光，向不远处望去。
    砰！砰！
    一辆加长改装过的越野车，护板高得像坦克。
    一个戴着墨镜和草帽的男人，正从越野车的天窗上探出半个身子，拿枪对周围一圈的畸变种射击。
    砰！
    “追了我一路，你们这些畜生！”他又开了一枪，打爆一只畸变种，“都是你们的错，害我这趟要亏本！”
    一只畸变种刚从破损的护栏爬上来，就被那男人一枪托砸下去。
    砰！
    那只畸变种被男人的子弹击中，打成两半。
    有几只畸变种舍弃了越野车里的男人，转而向萌男跑去。
    萌男赶紧卸下背上的步枪，朝畸变种开火。
    砰！砰砰！
    萌男刚瞄准最后一只畸变种，一发子弹就从另一边飞来，干掉了这怪物。
    “嘿！”越野车上的男人拿枪对着他，“干什么的？来买东西，还是要抢劫？”
    “我正要去找人。”
    “找人？哈，去那个方向找人，你活腻歪了吧。一架坠毁的飞艇，载人的或者运货的，炸得稀巴烂，就算飞艇上有人跳伞活下来，现在也死得差不多了。”
    萌男问：“什么意思？”
    “看到这些东西没，”男人指了指附近的畸变种，“我可是从那里一路逃出来的。”
    萌男注意到，畸变种的尸体，从车辙的方向看躺了一路。
    高大坚固的越野车护板，现在变得坑坑洼洼，还有一个地方像是遭到了重击，上半边缺了一块。
    那男人大声说着，把紧张压抑的情绪排解出去：
    “真是亏啊！我在废土上开着车，抬头就看到一架冒烟的飞艇降落下去。等我赶到那里，还没十五分钟，那个坠毁的地点就堆满了畸变种！
    那可不是普通的畸变种！你看它们眼睛都是红的，一大群都狂暴了。我琢磨着，那架飞艇上一定有什么东西，高等级能量矿石之类的，还能冒险捞一把，结果转个弯跑来一个狂战士，一巴掌把我的护栏打碎了！
    幸亏我车开得快，要不我就完蛋了，废土上也要少个卖货的商人！”
    男人喘着气，拿出什么东西，猛地吸了一口马赛克。
    他终于平静下来。
    【大眼萌男】：狼哥，这NPC说，飞艇坠毁的地方全是畸变种，他还遇到了一只狂战士！
    【学猫叫的狼】：这消息可信吗？
    【大眼萌男】：他的越野车上全是划痕，畸变种追了一路，到我的位置还有一点。
    【学猫叫的狼】：我知道了。我会先去边缘区域看看。
    “来都来了，不买点东西？”那男人趴在越野车的天窗上看着萌男，“他们都叫我红胡子。”
    这男人的胡子很短，但的确是酒红色的。
    他这里的子弹买三十发送十发，一发子弹价格是一枚格罗申；游戏商城虽然也是一枚格罗申一发子弹，但没有折扣和捆绑套餐。
    商人不是到处都有，可游戏商城无论去哪里都在身边，随时可以买东西。
    从这个角度看，游戏商城也不是特别坑。
    ……
    狼哥开着摩托车，速度越来越慢。
    他的脸色很难看。
    随行的玩家们，高速驾驶摩托车的欢乐逐渐从脸上消失。
    土豆妹开始怀疑人生：“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是巨灵城不好玩吗？”
    一大群畸变种在荒原上行走，成群结队，密密麻麻。
    那远处坠毁的飞艇，虽然还在冒着黑烟，但下半边被红肉色的不明物体包裹，像某种怪物的剥皮尸体。
    那肉质的东西如同心脏一般一收一放，长出的几十条触手或搭在地上，或在空中无意识地摇摆。
    一些畸变种排队把动物尸体放到肉质生物旁边，不一会儿那肉质生物就从一个小口里吐出一个黏糊糊的小东西。
    还没几分钟，黏糊糊的小东西站起来，睁着大大的眼睛。
    这居然是一只新生的畸变种。
    【发现新副本：畸变种巢穴】
    “狼哥，”土豆妹的声音有些颤抖，“难道废土上的畸变种，都是这么生出来的？”
    “应该不是，”狼哥让玩家们半蹲着，避免被发现，“先前那些畸变种多少能看出原本的样子，相对来说没什么攻击性，但这些不一样了。它们就像是新的物种，像个蚁群。”
    “我觉得这是两种东西，”一个玩家插嘴说，“真正的畸变种，还有那些被感染的普通动物。这块地方不是叫腐化区吗？所谓的腐化，会不会就是这个意思？”
    “我更担心别的事情，”狼哥说，“人也是动物。既然动物会变成这样，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呢？难道也会发生畸变？”
    土豆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如释重负：“我还没看到过废土上的居民。”
    这话一出，玩家们都沉默了。
    是啊，这一路上，连一个小村子都没看到。
    既然废土上畸变种普遍攻击性不强，为什么就没有人在废土上定居呢？
    人类，难道也会被感染，变成怪物？
    “我还要继续做任务。土豆妹，你先回去吧。”
    狼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
    他不确定那些红眼畸变种的听力怎么样，但保守起见，还是尽量用近战武器解决。
    开枪的动静太大了。
    “那我……我走啦。”土豆妹扁着嘴，化作光点消散。
    ……
    梅子街66号仓库复活点。
    土豆妹选择在这里上线。
    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巨灵城上空的云朵白多了，不像废土上那样发黄，有些还发绿。
    巨灵城似乎有某种技术，能控制城市上空的环境。
    她蹲下来，望着天空发呆。
    仓库门口还有一个玩家，被打得不轻，鼻青脸肿，正躺在地上回血。
    ID【宅若久时自然呆】。
    这是新玩家吧？
    土豆妹走过去，对他说：“有空吗？帮我个忙呗。我可以给你二十枚格罗申。”
    小呆赶紧爬起来：“做什么？”
    “巨灵城最近的那个去废土的大门，找值班室的安保人员，尽可能多的问出关于废土的消息。如果消息够多，最高酬金可以提高到50格罗申。”
    【你发起了交易】
    【个人任务：情报】
    【最低交付：20格罗申，最高交付：50格罗申】
    “好的姐姐！”小呆一下子弹起来，拔腿就跑。
    “切，我有这么老吗，”土豆妹看小呆越跑越远，“人家都叫小姐姐的。”
    她觉得自己要去巨灵城的闹市，逛一逛街缓解一下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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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义体医生

    第30章义体医生
    羽毛鲜艳的巨大鸟儿，在巨灵城第四区的广场上自由飞舞。
    那是全息影像，鸟儿的身体是半透明的。
    “喂！看着点路！”
    一个女人撞了一下土豆妹的右肩膀。
    土豆妹敢保证，那女人是故意撞在她身上的。
    这条路那么宽敞，却偏偏撞在她身上，真是的。
    土豆妹警觉起来，低头看看，发现自己上衣右侧的口袋被翻了个底朝天。
    原来是个扒手，作案速度很快，不过她什么都没拿到。
    那些有价值的东西，全被土豆妹放进游戏背包里。
    倒不是她安全意识强，而是随身带着那么多东西，太重了。
    土豆妹回过头，看见那女扒手拐进一个小巷，从她背后消失。
    “算你跑得快。”她气呼呼地小声叫着。
    只要脱离了主干道，那巷子就七拐八拐，四通八达。
    要是随意乱走，那就是开盲盒。
    转个弯，有时碰上一个烂醉如泥的醉鬼说着胡话，有时一群街头混混持械打群架，还有可能是死不瞑目、鲜血未干的死者。
    说不准走着走着，一不小心撞破两个组织的密谋，接着走上亡命天涯的道路。
    土豆妹胡思乱想着，在小巷里行走。
    左边出现一个霓虹灯管勾勒出来的红唇，还是呼吸灯，扑闪扑闪，像在勾引外来者；右边一堆小广告贴纸；正前方，有人用红色油漆写着“等死吧，公司狗”。那颜色鲜红得像刚流出来的血。
    小广告五花八门，从寻找失踪的猫猫狗狗，到参加地下角斗场打出几个钱，甚至还有人贴着巨灵城现今最高统治者的悬赏单。
    在小广告的角落，一排霓虹灯管勾勒出的小字写着：寻找义体医生，请走这条路。
    “义体医生？”土豆妹咀嚼着这个词，决定去长长见识。
    她还不知道这个游戏世界的医生，是怎么治疗患者的呢。
    ……
    “哈哈，哈哈！”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脖子和脚踝上各自套着铁链，一边笑一边朝土豆妹扑来。
    她在做无用功。
    那铁链特别短，短到这疯女人才踏出一步就会被卡住脖子。
    她没有手臂，两条都没有，肩膀外侧的断口露着金属的光泽。
    “这治疗方案太残暴了吧？”土豆妹吐槽着。
    走到小巷的尽头，抬眼就是一行大字：只要有足够强的义体，你就能战胜一切！
    像怕别人看不见似的，构成这行大字的霓虹灯管互相缠绕，格外粗壮。
    只要有足够强的义体，你就能战胜一切！
    “发光字的色调有点单调。”土豆妹评价道。
    那就是诊所了。
    一个男青年弯着腰，正全神贯注地往一只兔子的肚子里塞着什么。
    兔子的两条腿蹦跶着，显然还没死。
    “成功了！”
    男青年放开兔子。
    纯白色皮毛的兔子有着红色的眼睛，被人放开立刻跳走。
    它的速度越来越快，忽然身体里传来一声爆响，直直地越过土豆妹的肩头，一头撞在十米外的高墙上。
    轰！
    兔子炸了，血肉和机械零件四处乱飞。
    男青年苦着脸，低下头。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诊所里间传来老人愤怒的声音，“我听这声音就知道怎么回事！”
    男青年小声辩解道：“就差一点。那只兔子的脊柱有些畸变，应该是被腐化了。它和教科书上的不太一样。”
    “差一点，做什么都差一点！”听到男青年的辩解，老人愤怒极了，“病人难道会长得跟教科书一样标准吗？难道病人会按教科书生病吗？气死我了！你——你——”
    老人的声音不太对劲。
    “老师！”男青年吓得蹦起来，赶紧冲进诊所里间，“老师，撑住！撑住！我给你喂药！”
    土豆妹有些迟疑。
    她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刚好碰上一个学徒，把他当医生的老师气出心脏病。
    她还是走进了诊所。
    要是那老人需要做心肺复苏，她还能帮把手做个胸外心脏按压。
    诊所里间没那么亮。
    看上去就高大上的仪器，显示着各种线条和数据；这和现实中的仪器有些相似，但这里的显然复杂多了。
    倒在地上的老人白发苍苍，短胡须也全白，穿着一件黑夹克和灰色短袖，看得出年轻时相当壮实。
    但他老了，两眼翻白，躺在地上艰难喘气。
    “老师！”
    男青年拽过来一个面罩，盖在老人的下半张脸上。
    老人的呼吸顺畅多了。
    “呼。”男青年额头冒汗，直接坐在地上。
    他总算注意到了土豆妹。
    “啊，来看病？欢迎欢迎。随便坐。”
    “那只兔子从我的头上飞过去，然后在我身后炸了。”
    听到这话，男青年的表情一滞。
    他的头更低了：“那只是个意外，意外……你有什么病？”
    “哪有你这么问的。”
    躺在地上的老人说着，摘下面罩，侧身坐起来：“小姑娘，你可不像来看病的。但按照规矩，我还是问一问：你哪里不舒服？”
    土豆妹摇摇头。
    她只是来玩的，又不是真的来看医生。
    “你这里除了治病，还能做什么？”她有些好奇。
    老人甩开男青年帮扶的手，慢慢站起来。
    “治病还是小事，”老人瞪着青色的眼睛，“我这里可以帮你换上义体。各种义体都有，跟我来吧。”
    ……
    土豆妹觉得，她明白所谓“义体”的含义了。
    一排排模仿人类器官和肢体的机械造物，就这么挂满了一整面墙。
    “合成肺叶，肾上腺素增强件，”老人介绍着，“生物塑料血管，还有关键时候能救你一命的生物监测系统。它们能加强你的循环系统，价格最低的合成肺叶只要一千格罗申，有兴趣吗？”
    土豆妹摇摇头。
    老人并不气馁：“那换一些，这一排的。防火涂层，绝缘皮肤，皮下护甲，真皮编束还能减少流血。算了，你一个小姑娘，要放弃自己的皮肤可不容易。”
    他转而说道：“钛合金骨骼，突触信号优化器，还有——”
    “那是什么？”土豆妹指着墙上的一把巨大折刀。
    她清楚地记得，野狼帮首领就是手臂上弹出像这样的东西，一刀把烟鬼秒杀的。
    老人的表情有些奇怪：“螳螂刀？那可不是一般地贵，你应该买不起。”
    “那能让人的速度快到出现幻影的义体呢？”
    老人看向土豆妹：“斯安威斯坦？那可是军用的，市面上算是违禁品，就算是瑕疵品也是抢手货。怎么，你见过？”
    土豆妹点了点头。
    “那倒是怪事。”
    【义体医生……向你传输了联系方式】
    老人说道：“以后有钱了来我这里，也可以叫上你的亲戚朋友。有需要就打电话给我。要记住，义体可是比原生器官好用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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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飞天土豆神教

    第31章飞天土豆神教
    土豆妹走回大街上。
    这个世界的义体医生给了她太多的震撼。
    那老医生告诉她，血肉苦弱，机械飞升；不过，如果只剩一个肉脑袋，或者干脆连意识都上传到机器里，那这还能算是一个人类吗？
    “人类”这个词的定义，到底取决于意识还是肉体？
    “不想了不想了。”
    土豆妹在路边摊买了一袋子合成土豆烤串，一边走一边吃。
    她吃得嘴角沾了油点，像只饿了一天然后使劲啃红萝卜的兔子。
    ……
    天空岛。
    “太慢了，”姚洛打通游戏机的最后一个关卡，“实在是太慢了！”
    他把用神力“顺”来的限量版游戏机推到一边，望着自己的信仰池叹息。
    这种信仰之力的积攒速度，慢如龟爬，何年何月才能体会到无所不能的神之力？
    姚洛用神力打开游戏系统光屏，在上面编辑任务。
    ……
    【任务：传播神的信仰】
    【玩家们，你们伟大的神需要足够多的信徒！尽一切可能去传播神的荣光吧！在传播信仰过程中，做出特殊贡献的玩家将会得到特殊奖励！】
    刚走到66号仓库，土豆妹的眼前就跳出这么一条系统提示。
    “好像很有意思诶。”她眼前一亮。
    土豆妹幻想着自己穿着修女服，作为教派圣女在高台上宣扬爱与美，台下的一众信徒心悦诚服的样子。
    这样超棒！
    但首先，需要有一个教派。
    她靠在66号仓库的外墙上，陷入沉思。
    首先是神的形象，除了必要的亲和力，最好还能让人看不懂，但大受震撼。
    “诸君兄！”土豆妹喊着，“我需要你的艺术天赋！”
    刚从外面走回来的诸君兄听到这话，立马提起上次没用完的一桶油漆，拿着刷子跑来。
    “女士，”诸君兄把左臂放在自己的胸前，弯下腰，“您的艺术家为您服务。”
    诸君兄又在发癫了。
    换做平时，土豆妹可能会远离这样的非正常人，不过，眼下正是需要诸君兄这样的艺术家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和诸君兄放在一块，也能称得上是卧龙凤雏。
    “诸君兄，我要创建一个神教！”土豆妹思考着，突然想到了游戏制作方头像上的合成土豆，“首先要画一个神！祂……祂有巨大土豆一般的身体！”
    诸君兄在墙上画了一个圈，然后涂上斑斑点点。
    “祂还长着天使般的翅膀，象征自由和正义！”
    诸君兄在圆圈外画了一双巨大而精致的白色羽翼。
    “祂的头上顶着圆环，既象征祂是玩家们的神，和玩家们一样头上顶着昵称，也象征着祂神明的身份！”
    诸君兄在大圆圈头上画了一个窄小的圈。
    如此一来，玩家们的神明形象就出现了：祂有着巨大土豆一般的神躯，长着一双巨大而洁白的翅膀，头顶还有一个发光的圆环。
    “女士，”诸君兄把左臂放在自己的胸前，再次弯下腰，“请为我们的神命名。”
    土豆妹相当激动。
    “飞天土豆神！”她说得义正词严，“玩家们的教派，就叫做，飞天土豆神教！”
    诸君兄站直身体，双手合十：“很荣幸完成了这样一幅伟大的作品。”
    从今日起，飞天土豆神教，成立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
    天空岛。
    正在观察玩家们的姚洛看到这一幕，顿时眼前一黑。
    他用神力凝聚出一面镜子，观察自己和长翅膀的土豆。
    显然，二者之间并没有相似之处。
    “我为什么会发这种任务？”他喃喃自语。
    果然，贫穷会使人失去理智；即使是一个神也会如此。
    ……
    世界频道。
    【至尊狂少】：【图片】【图片】【图片】
    【至尊狂少】：从今天开始，我们玩家的神就出现了！万能的飞天土豆神！万能的飞天土豆神教！土豆是最棒的！
    【至尊狂少】：同意或不同意，请表决！
    【玩家A】：？？？
    【诸君陪我杀敌】：土豆是最棒的！
    【玩家B】：我没意见
    【大眼萌男】：土豆妹你高兴就好
    【反向抽烟似神仙】：壮哉，飞天土豆神教！天上地下，唯土豆独尊！
    【学猫叫的狼】：……
    【玩家C】：虽然但是，我同意
    【玩家D】：同意
    【玩家E】：同意
    【玩家F】：同意
    ……
    在短短十五分钟内，绝大部分在线的玩家都表示同意。
    他们压根不在乎他们的神长什么样，只要不是丑得无法见人就行。
    诸君兄叫来了那穿着洛丽塔裙子的男玩家。
    “神教交给你一个伟大的任务！”他平心静气，如同一个看破红尘的僧人，“为我们伟大的飞天土豆神，建造第一座神像！”
    穿着洛丽塔裙子的男玩家摇摇头：“我还要跟狼哥去畸变种巢穴打怪。”
    诸君兄附在男玩家耳边，极小声地说：“我知道你最想要的限量版手办，在哪里能买到。”
    男玩家噔噔噔后退三步，面露惊恐：“你知道——”
    诸君兄嘿嘿笑了两声，僧人般和善的脸越发慈祥。
    可他的话在男玩家耳中，却如同魔鬼的低语。
    “这位职业选手，你也不想在《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里，每天穿女装的事情，被俱乐部的人知道吧？”
    穿着洛丽塔裙子的男玩家沉声道：“你呢？你又是哪位？现在你用的绝对不是自己的脸。你每天不用训练吗？”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诸君兄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
    穿着洛丽塔裙子的男玩家只能认命。
    他垂头丧气，用泥巴滚出一个圆球，干起了手艺活。
    半个小时后，栩栩如生的飞天土豆神像立在66号仓库的大门角落里。
    在这个位置，每个从66号仓库复活点出现的玩家们，都能第一眼看到他们伟大的神。
    这样，也方便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观想飞天土豆神的神容。
    “我真是个天才！哈哈哈！”
    诸君兄狂笑着，转过头，却发现土豆妹不见了。
    ……
    “真是忙碌的一天。”
    土豆妹又一次走回大街上。
    她在战斗上面可没有那些男玩家的激情，因此在绝大多数虚拟现实游戏里，她都是风景党，或者说休闲玩家。
    “就没有不用开枪，也不用近身搏斗的游戏职业吗？”
    土豆妹的小脑瓜子疯狂转动。
    在她过度用脑变傻，变得瓜兮兮之前，她想到了一个职业：
    网！络！黑！客！
    之前在烟鬼坐牢的探索里，那个眼睛会闪数据的男人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说不准，以她现实中计算机方面硕士的知识体系，还能在游戏里混得风生水起呢！
    土豆妹开始满大街寻找，网络黑客职业的转职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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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网络黑客

    第32章网络黑客
    “你好，哪里能找到网络黑客？”
    土豆妹问向一个路过的公司人。
    “你神经病吧。”公司人厌恶地看了她一眼，加快脚步离开。
    “你好，请问哪里能找到网络黑客？”
    她问向一个正在等下一班悬浮地铁的居民。
    “网络黑客？”这居民满脸鄙夷，“看你那么年轻，怎么会想要做这种工作？收收心吧！你看我，每天为伟大的巨灵荣耀公司服务，多么光荣！”
    观察到巨灵城人的抗拒态度，土豆妹感觉到了不对。
    这些人尽一切可能贬低和辱骂这个职业，但她能在他们的眼神中感受到惊恐和不安。
    为什么会这样？
    “喂，”一个路人深吸了一口烟，而后鼻孔喷出两道白气，“我观察你好久了。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真的不知道？这年头，谁会把网络黑客这个词挂嘴边？”
    “那又有什么关系？”土豆妹理不直气也壮。
    反正她是玩家，这些游戏世界的NPC也只是NPC而已，不管他们有多么智能。
    “真受不了你，”路人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平板，递给土豆妹，“小姑娘，给你两分钟，把这个封锁程序解锁。其他什么事，等你成功了再说。”
    土豆妹接过平板。
    这上面是一个复杂的方框，里面全是数字和符号。
    每一个数字或字符，都会与横竖两排的数字或字符相连。
    右上角有需要达成的字符串，相当长。
    “一个益智游戏？”她作出判断。
    刚开始，土豆妹的速度很慢，那路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一旁抽烟。
    后来，她的速度开始变快了。
    “挺不错的，有潜力。”路人话音刚落，就看到数字和字符的变换又快了一倍。
    他的脸庞逐渐绷紧，眼睛直直盯着平板上的字符串变换。
    土豆妹的手指敲击速度越来越快，快到几乎要出现幻影。
    滴！
    她把破解了封锁程序的平板，交给路人：“弄好了。有一说一，挺好玩的，就是这游戏流程太短了。”
    路人呆滞地望着土豆妹，直到红热的烟头烧到了夹烟的手指。
    他甩掉烟尾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行，你是个天才，你牛逼。抱歉，我没读过多少书，说不出什么夸奖的词。”
    路人一副被打击到的样子：“你真是……我带你去网络黑客开的店。在大街上问这些，你只会受到他们的鄙视和白眼。事实上，这些人怕网络黑客怕得要死。”
    ……
    路人带着土豆妹七拐八拐，走进一家小吃店里面的厨房小门，然后又从后面坐电梯上楼。
    “这个职业，智商太低的人玩不转，”路人低垂眼帘，“我的技术还行，不过，人比人气死人。”
    叮！
    电梯开门。
    “美女！”路人朝着前台的年轻女人轻佻地喊道，“看我给你找到了什么？一个天才！”
    年轻女人冷冷地回应道：“这里禁止吸烟，有烟味也不行。”
    “喂，美女，我们这么熟了，通融通融呗。”
    路人忽然抽搐了一下，张开嘴，仰面倒下。
    他的喉咙里冒出黑烟，整个人一动不动。
    土豆妹退后一步，绕着这路人小心翼翼地走到前台。
    “抱歉，”年轻女人说，“我吓到你了吗？地上的这个人仗着和我有点交情，总是不守规矩，甚至会到总控室吸烟。那里都是精密的仪器，但凡损坏一台，把地上这个人拆成零件卖也赔不起。”
    土豆妹回头看了地上的路人一眼：“他还活着吗？”
    “活着。我只是暂时切断了他的神经网络，让他昏迷，不会有事的。”
    对！要的就是这样！
    土豆妹觉得，这就是她梦想中的游戏职业。
    只要一瞪眼，敌人就死了，又酷又炫！
    “我也要当网络黑客！”
    土豆妹的眼睛在灯光中，仿佛映着一条星河。
    ……
    “首先，我们在你的头骨上钻一个洞。放心，不会受伤，我们的技术相当成熟。在钻了洞之后，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土豆妹捂着晕乎乎的脑袋，从简易手术台上坐起来。
    真是疯狂的手术，硬生生把一个乒乓球大小的机械物体拆开，然后在她的脑袋里复原。
    神奇的是，这样的惊悚手术，竟然只让她掉了一滴血。
    【生命值：4】
    “我说了吧，没什么好怕的，”年轻女人表情虽冷，说的却是安慰人的话，“接下来，我教你做一些简单的活。”
    她指着柱子上的监控摄像头：“看到那个了吧，你只用你的脑袋，在不使用任何芯片的情况下夺取它的控制权。”
    这怎么可能？土豆妹想着，她又不是机器人，怎么能凭空夺取监控摄像头的控制权？
    她看向监控摄像头，眼前出现了侵入面板。
    这跟之前玩的小游戏差不多。
    土豆妹只花了一分钟，就解锁了。
    “干得漂亮！接下来，我们做点有挑战性的。把你的视线换成摄像头的视线。”
    土豆妹沉下心，左眼闪过一排排的数据，渐渐出现摄像头的观察画面。
    她从画面中看到了她自己。
    “继续，顺势入侵另一个摄像头。”
    土豆妹的视线转到了另一个相连的摄像头。
    这是小吃店里的摄像头，一群食客正在吃东西。
    “我不喜欢角落里那个穿红色短袖的女人，”年轻女人的声音在土豆妹耳边响起，“她上次在店里吃饭没付钱，逃单了，今天居然还敢来。我们给她一点教训。”
    土豆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被一双修长而散发淡香的手，精准地塞进什么东西。
    【正在载入……】
    【检测到新的网络接入仓：蜘蛛二型芯片】
    【检测到破解插件：肢体受阻】
    “借助摄像头的视野观察那女人，然后对她使用‘肢体受阻’。”
    土豆妹总感觉这个办法不太靠谱。
    这是不是有点玄学？
    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正在破解……】
    【破解完成！】
    穿着红色短袖的女人刚要站起来，忽然动作僵硬，直直地向前倒地。
    她好不容易站起来，又有些同手同脚，格外怪异。
    “你很有天赋。但对这人，这还没完呢。”
    摄像头视野里，穿着红色短袖的女人，面露惊恐。
    她居然颤巍巍地用右手拿起一把叉子，一下又一下戳着自己的左手手背。
    土豆妹看着都觉得疼。
    这女人吓得涕泪横流，却制止不了自己身体的动作。
    “好了，你的教学结束了。蜘蛛二型芯片送你了，上面插槽里的插件‘肢体受阻’也送你。这不算太值钱，不过，这不是免费的，你以后可要多帮我做几个任务。”
    土豆妹的视野又回到自己身上。
    她觉得自己干劲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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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正面潜入

    第33章正面潜入
    “行行好，行行好吧！”
    凄厉的声音传入土豆妹的耳中。
    说来奇怪，她见过那么多流浪汉，还没见过有人当街乞讨的。
    “行行好吧！我要饿死了！”
    胖胖的流浪汉双手捧着碗，对着路边的公司人嚎叫。
    这流浪汉可真胖，一点都不像要饿死的样子。
    等等，他的头上顶着昵称，是一个玩家！
    【反向抽烟似神仙】
    “行行好，行行好吧！”
    烟鬼叫得很惨，然而中气十足，衣着光鲜，这哪是一个乞丐，分明是一个行为艺术家。
    他坐到地上，见到人就摆出金属碗。
    人来人往的梅子街闹市，硬生生被他挤出一个大大的空缺。
    土豆妹觉得不管多么困难，她自己可做不出在游戏世界向NPC乞讨这种羞耻的事情，特别还是当街乞讨，叫得像杀猪。
    只能说，烟鬼不愧是主播，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烟鬼左看右看，一眼就发现了人群中的土豆妹。
    “嘿！”他摆了摆手臂，“土豆妹！”
    土豆妹转过头去，假装不认识坐在地上的胖子。
    这是谁啊？反正不是叫她。
    她转身就走。
    “别走啊，别走啊。”
    烟鬼笑嘻嘻地跑上来：“土豆妹，跟大家打声招呼。”
    他指了指肩头的虚空。
    土豆妹顿时明白，烟鬼这是在直播呢。
    在异世界乞讨，这种事情难道还有人看？
    这得是多无聊啊。
    她还是对着隐形的游戏摄像头，张开手掌摇了摇，微笑着说了一声：“嗨！”
    【小姐姐！】
    【爱了爱了】
    【小姐姐，我宣你】
    【什么痴汉行为】
    “土豆妹，”烟鬼问道，“你转职了没有？”
    “转职了，网络黑客。”土豆妹低头看向烟鬼手里的碗。
    碗里只有可怜的三个钢镚儿，就是三枚格罗申。
    “网络黑客，不错啊，我刚刚还看见一个玩家，觉醒了一个叫街头混混的职业，每次被流浪汉NPC打成残血，说要练什么技能熟练度，”烟鬼敲了敲他的金属碗，“网络黑客，这个职业有什么天赋技能吗？”
    土豆妹沉下心，盯着烟鬼。
    她的侧脸被光线照亮，似有极细腻的绒毛，夹杂着朦胧的光晕。
    【你发动芯片插件：肢体受阻】
    烟鬼正要说话，却发觉自己的舌头僵硬。
    明明要动右臂，却是自己的左腿有了反应。
    他一时没站稳，一头栽倒在地。
    乒乒乓乓！
    三个钢镚儿从碗中滚落，跳跃着从碗中结伴而出。
    “我的格罗申！”
    不再受控制的烟鬼蹦起来，脸上的肥肉不住抖动。
    “我的小钱钱，你们去哪儿了？”他嚎叫着。
    土豆妹看见，那三个钢镚儿排队掉进了路边的下水沟里。
    【你确定向玩家【反向抽烟似神仙】转账3枚格罗申吗】
    【确定】
    “你又不是真的流浪汉，”土豆妹说道，“至于这样吗？”
    “你不懂，”烟鬼面露悲伤，“我在这里乞讨了一个小时，只得到了这三块钱。那些路过的公司人对我不闻不问，这三块钱还是一个看上去就不富裕的小孩跑来给我的。对我来说，这已经不只是三块钱，而是信仰，是希望……”
    土豆妹已经不想听了。
    这位主播为何戏这么多？他是戏精学院毕业的吗？
    眼见土豆妹要走了，烟鬼话头一转：“土豆妹，你这职业很有潜力。不如我们去试试潜入第四区的巨灵大厦吧。”
    他指了指身后的高楼大厦。
    巨灵大厦，作为巨灵荣耀公司的重要资产，也是公司人的主要工作场所，安保严密，人流量不小。
    烟鬼把金属碗随地一扔，毫无悲伤的样子。
    他果然是装出来的。
    ……
    “我们翻窗户进去吗？”土豆妹问。
    烟鬼摇摇头：“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根本没有这么简单的漏洞。”
    “那我们怎么进去？”
    “很简单，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走进去。”
    “不是说潜入吗？”
    “谁说从大门走进去就不是潜入的？”烟鬼挑了挑自己的眉头。
    两人把身上的武器放进游戏物品栏里，和其他公司人一样昂首挺胸，自然地踏进巨灵大厦的大门。
    大门一侧的安保室里，几个保安只是多看了他们两眼。
    机器没有检测到武器，也就这样放他们进去了。
    “你们的制服呢？”倒是有一个保安随意问了一句，根本没指望两人回应。
    巨灵大厦的一楼气氛很轻松。
    三五成群的公司人喝着咖啡，吃着洁白小碟子上放着的饼干，小声交谈着一些奇闻异事。
    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谈吐不凡，俨然一副人中精英的模样。
    可是，土豆妹可没有忘记巨灵大厦外，那些抢劫的，打劫的，受威胁的，失去希望拿酒精灌满自己胃的，那些颓废生活着的巨灵城NPC。
    虽然不过百米的距离，这里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那个位置很好，不该被废弃。”
    她听到一个公司人说：“核子科技的全自动生产线就很适合安置在那里。至于那些黑户，那些低贱的下等人，直接让机动队把他们赶出去吧！不知道公司是怎么想的，那些人活着就是浪费资源，全是负资产。”
    “话不能这么说，”另一个公司人放下手中的咖啡，“那些人只是缺乏教养，还是有点做耗材的价值。说到这个，前天有个下等人得了赛博精神病，在我面前被机动队干掉了。我的新制服裤子沾了两滴血，害得我又回家洗了半天。”
    “真的？你那可太惨了。”
    比起被杀的赛博疯子下等人，他们对沾血裤子的清洗流程，显然兴趣更高。
    土豆妹皱起眉头。
    这些公司人的谈话让她心里不太舒服。
    “做得太逼真了，”烟鬼说着，毫不在意公司人的对话，“我还是搞不明白，《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是怎么做到的。好像每个NPC都有自己的故事。”
    另外一边的三个公司人结束了谈话，收拾好东西，走进一个角落的电梯。
    “我们跟上去，等下一班，”烟鬼小声说，“之前我可没闲着，消息已经都打听到了。巨灵大厦楼层越高，代表的权限越高。我们没有权限，只能在低楼层晃悠。土豆妹，你试试，看看能不能触发什么隐藏任务。”
    土豆妹按了按电梯的控制面板。
    【无权限】
    面板提示。
    她的左眼闪过数据，电梯面板上的文字闪烁不止。
    叮！
    【权限：二楼】
    “快走，”土豆妹踏进电梯间，“我们的权限只有十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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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巨灵大厦

    第34章巨灵大厦
    【二楼】
    叮！
    烟鬼和土豆妹走出电梯。
    他们的身后，电梯面板瞬间显示成了无权限。
    “你这职业太酷了，”烟鬼警惕地望向四周，小声说道，“简直跟电影里一样，顶级间谍的那种。”
    “是网络黑客，不是间谍。”土豆妹反驳道。
    她望向四周，一颗小心脏砰砰直跳。
    在巨灵大厦的二楼，公司人不再像一楼那般松懈，基本上都在认真做事。
    他们坐在色泽单调的格子间里埋头苦干，对周围的人和事不闻不问。
    这给了两个人极大的活动空间，起码不会走两步就碰上一个无事可做的公司人。
    “二十，二十一。”
    一个眼神颓废的公司人麻木地站起来，用手熟练地抓了抓自己油得发亮的短发，抓下一小撮，扔进垃圾桶里。
    “二十二，二十三。”
    他嘟囔着：“二十四，一直到二百十一。”
    这公司人向两个人迎面走来，却忽然顿住。
    “五百，新任务，”他的黑眼圈更深了，面容枯槁，“还有好多活要干。启动兴奋系统。”
    公司人这么说着，很快面色红润起来。
    显然，他启动了身体里的某种刺激性物品。
    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依旧呆滞，直愣愣地从两人身边走过。
    “二十五，二十六……”
    说着说着，公司人走远了。
    烟鬼吐槽道：“土豆妹，那个公司人太拼了吧。看他这样子，感觉一口气喝了十杯浓缩咖啡。这不会猝死吗？”
    土豆妹没有回应。
    她指了指角落里一个公司人。
    这公司人的肚子里伸出好多根管子，密集得几乎要把下半身遮住。
    【营养物质：剩余22小时】
    【废物处理监测：倒计时3小时】
    【欢迎使用巨灵荣耀外接代谢系统！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啊这，”烟鬼摇头叹息，“这人更狠，不用吃饭，不用上厕所，怎么能卷到这种地步？”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两人准备去三楼了。
    土豆妹转过头，看见一个公司人打开办公室的窗户。
    这公司人发出无声的尖叫，向前倒去。
    用这个姿势从这里掉下去，运气好只是骨折，运气差当场逝世。
    一只机械手从墙壁上突兀地伸出来，抓住了公司人的腰部，把她摁回工位上。
    【你的工作尚未完成】
    【如生命已走到尽头，请还清你欠公司的债务：两十万格罗申。目前预计还清时间：三十年】
    【如无力偿还，可选择申请将自己的遗体贡献给公司研究部门用以抵债】
    【小提示：申请活体研究的价值更高哦！】
    土豆妹已经无力吐槽。
    这就是巨灵城最核心的巨灵荣耀公司？这就是外面那些趾高气昂的公司人？
    她感觉这些人，还没有路边喝得烂醉的流浪汉活得轻松。
    “哪天我们把这里炸了吧，”烟鬼吧唧吧唧嘴，“他们太惨了。”
    ……
    【无权限】
    电梯面板闪烁了一段时间。
    【权限：三楼】
    去三楼的破解难度，比二楼高了一倍。
    土豆妹多用了一倍的时间。
    这座大厦起码有五十楼，要是每一层的破解难度都翻一倍，那最顶楼简直守得连一颗尘埃都不会进去。
    “十秒。”
    三楼是库房，都是简单的办公器具，没什么好看的。
    ……
    【无权限】
    滋滋滋！
    【权限：四楼】
    土豆妹捂着自己的脑袋。
    有些晕乎乎的，是用脑过度。
    “要不要紧？”烟鬼关切地问。
    土豆妹摇了摇头。
    这种程度，还在她可接受的范围里。
    叮！
    电梯门打开。
    “不要慌，只是一个小手术。”
    透过半透明的玻璃窗，两人看到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面色发红地从躺在手术台上的公司人身上，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机械。
    “哦，好像拿错了，不过不要紧。”
    医生打了一个饱满的嗝，浓郁的酒气都被窗户后的土豆妹闻到。
    “肯定是我喝得少，手没拿稳。”
    他拿起一个标着“医用酒精”的透明瓶子，用滴管加了几滴未知液体，然后转上两圈，仰头一口把酒精喝完。
    躺在手术台上的公司人似乎失去了疼痛，但还未失去意识。
    见到这惊悚的一幕，她猛烈挣扎着，两滴眼泪从脸颊流下。
    土豆妹这才发觉，这公司人的四肢和头部都被紧紧固定，无法动弹。
    “嗝儿！”医生又打了一个酒嗝，“不要动不要动，这是在手术呢，请配合治疗，请相信我的技术。不过就是一口酒，没事的。听话，来！张嘴，闭嘴，吐！啊，你动不了，那我来帮你。”
    医生粗暴地打开公司人的口腔，塞进手指粗的管子。
    “好了，你看，是不是舒服多了？”
    他洋洋得意。
    “我认识他，”烟鬼小声说道，“上次我去坐牢，这个医生就因为在手术中喝酒被关进去好几天。没想到，好家伙，上次最多是醉酒行医，这次干脆是酗酒行医吧！”
    “取……取出来了！”
    医生说话有些大舌头，微微站不稳当。
    他用镊子夹着一个金属块，伸到躺在手术台上的公司人面前：“你看，这东西你还要吗？”
    那公司人呼吸得一抽一抽。
    “啊，又是心脏问题？不要怕，我有丰富的急救经验。”
    医生拍拍手，在一整套机械设施中来去自如。
    看得出来，他的确有丰富的急救经验。
    这是怎么练出来的，看看医生现在的通红脸庞就会明白过来。
    土豆妹和烟鬼相顾无言。
    这义体医生的技术绝对不差，在喝了那么多酒的情况下还能不出问题；可是，他喝酒喝成这样……
    两人决定前往五楼。
    ……
    【无权限】
    滋滋滋！
    土豆妹捂着自己的脑袋，破解的速度越来越慢。
    电梯的封锁越发复杂，越来越烧脑，她几乎要放弃。
    【权限：五楼】
    “五楼已经太难了，”土豆妹虚弱地说，“六楼就算了。”
    “五楼就够了，我没指望能突破多少层。以后等级高了再来吧。”
    烟鬼背靠电梯的侧面金属墙壁，警惕地盯着电梯门。
    叮！
    “摄像头。”他低声说。
    电梯外就是一个监控摄像头。
    “没事。”土豆妹的左眼闪过数据。
    她的脑子昏昏沉沉，肢体都有些麻木。
    【已入侵：监控摄像头】
    一连串的摄像头，画面要么是空无一人的走廊，要么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转到其中一个摄像头，土豆妹听到了一句话：
    “飞艇坠毁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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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位置暴露

    第35章位置暴露
    “飞艇坠毁这件事，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神秘人说着，坐在金属椅子上，靠着椅背。
    他头上戴着兜帽，只露出有金属光泽的下巴。
    “一艘运货飞艇，几十个人，混进了一个间谍，”神秘人双手交叉，微微向前探身，“什么时候一艘普通飞艇都值得对方这么费尽心思了？”
    坐在他对面的公司人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咖啡：“你的失误给公司造成了相当大的损失。”
    “哦？”
    神秘人的嘴角泛起弧度：“你又没告诉我，那艘运货飞艇价值不菲，不，不是飞艇。是你塞进去的小东西，对吧？你隐瞒不报，欺上瞒下，做得一手好事，到头来却要怪我没有认真检查？”
    他压了压自己的兜帽前沿，声音变轻：“到底是谁导致的损失，你自己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公司人放下手中的咖啡，老迈的脸上肌肉抽搐：“是你负责的检查！”
    “对，是我，那又怎么样？”神秘人的语调轻松，“想要全部检查严密，好吧，我要钱，要人，要权限。以你的等级，能给我这些吗？”
    公司人的胸膛开始不住起伏。
    他第二次说：“是你负责的检查！”
    神秘人乐得直拍手：“对对对，是我负责的检查。那又怎样，出问题的是你，要被责罚的是你。巨灵荣耀公司？那关我什么事。”
    公司人站起来，语气严厉：“你信不信——”
    “信不信什么？”神秘人翘起二郎腿，“你能拿我怎么样？把我变成黑户？我早就是黑户了，你们的东西我不稀罕。你要是想杀我，在安保人员进来之前，我就会把你的头拧下来，顺便浇上一杯热咖啡。你还有什么本事？”
    公司人的嘴唇都气得发抖。
    可他一个词都说不出口。
    显然，神秘人说的一字不错。
    ……
    “无能狂怒。”土豆妹看着监控摄像头的画面，轻轻说着。
    ……
    “我！”公司人的气势顿时全无，“求求你帮帮我。”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哈，天大的笑话。”神秘人左看右看，转过头多看了监控摄像头一眼。
    他转回头：“用威胁，一口黑锅想盖得严严实实，还先声夺人。你这一套，最多对着你底下几个没用的下属耍一耍，用到我的头上——”
    神秘人站起来，一把抓住公司人的领结，把他粗暴地撞倒在地：“我看你是觉得自己活够了。”
    公司人几乎涕泪横流：“求求你！”
    他抓住神秘人的裤脚：“求求你！我不能被公司开除，我真的不能被公司开除！要我干什么都行，别让公司把我扔出去！”
    神秘人冷冷地站着，一言不发。
    ……
    “跑。”
    土豆妹的耳边传来神秘人的声音：“现在，跑。”
    监控画面里，神秘人明明没张嘴，可她还是听见了神秘人的声音。
    她左看右看，没找到原因。
    “怎么了？有什么消息吗？”烟鬼打磨着一把小刀的锋刃。
    ……
    “那给你一点将功赎罪的机会吧，”神秘人指了指监控摄像头，“有个网络黑客潜入了巨灵大厦，现在还在听我们说话呢。她听了有好一会儿，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全，或许只听到了一部分。”
    趴在地上的公司人惊得毛骨悚然。
    今天他和神秘人的对话，绝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更不要说那些没有廉耻之心的网络黑客了。
    他可以想到，不出一个小时，他今天的话就会作为情报，在地下黑市卖出高价！
    “安保！”公司人慌忙爬起来，“安保！”
    他手忙脚乱地打开手腕上的终端，呼叫巨灵大厦的精英保安：“有网络黑客！杀了她！”
    ……
    巨灵大厦的第五层，忽然到处亮起红灯。
    刺眼的红光照得所有人面色血红。
    “什么情况！”烟鬼把小磨刀石塞进裤袋里。
    “我听到了一些东西，”土豆妹说，“然后就被发现了。”
    “跟我走！”
    烟鬼拔腿就跑，土豆妹紧随其后。
    又一部电梯停在五楼，一群全副武装的巨灵荣耀公司保安，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们井然有序，训练有素。
    “所有人！”他们喊着，“所有公司人抱头蹲下，所有客人高举双手！”
    “怎么办？”土豆妹躲在一个小房间里，透过房门的猫眼向外看。
    烟鬼掏出了游戏背包里的手枪：“电梯走不了了，否则一到一楼，我们就会被抓住。”
    他拍了拍自己圆润的肚子：“我们跳楼吧。”
    “什么！”
    土豆妹难以置信：“这里是五楼，大厦每层都那么高，起码离地有十五米！”
    “就算是五十楼也得跳。”
    烟鬼露出自信的笑容：“土豆妹，哥给你展示一下真正的技术。”
    他看了一眼走廊，瞄准一个安保人员的胸口就是一枪。
    砰！
    那名安保人员倒地不起。
    “他在那里！”
    “他们在那里！”
    安保人员逐渐聚拢。
    “跑，朝玻璃窗那里跑。”烟鬼指挥着。
    土豆妹很慌，烟鬼说什么就照做。
    砰砰砰！砰砰砰！
    子弹从她身后划到前方的玻璃窗上，咻咻作响。
    几扇玻璃窗爆成碎片。
    “你的技术好菜啊！这么近都打不中！来来来，让主播我来教你做人！”
    砰砰砰！
    她的身后，烟鬼的声音相当嚣张。
    “看你这技术，我今天都不用补充维生素了！太菜了呀，我菜都吃撑了！”
    砰砰砰！
    “你的枪真好用，现在归我了！没想到吧！”
    砰砰砰！
    土豆妹终于跑到了玻璃窗边上。
    她向下望去，车辆和行人格外小。
    多看两眼，她就觉得头脑发晕。
    “愣着干什么！”烟鬼跑上来，用枪托砸碎一整片的玻璃，“跳啊！”
    “我……恐高。”
    土豆妹不仅没跳下去，反而往回退了一点点。
    几发子弹从她的身边划过。
    烟鬼回过头。
    先前的安保人员死完了，现在又来了一批新的，没完没了。
    “土豆妹，”烟鬼转过头，盯着下方的车流，“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
    土豆妹还没转过头，就感觉一阵大力从身侧传来，把她整个人推出去。
    “啊——救命啊——”
    她尖叫着，看着地面急速接近。
    “你不会死的！”烟鬼在几乎垂直的玻璃上滑行。
    他兴奋到嘴巴都笑歪了，这种极限运动给了他无上的快乐。
    啪！
    土豆妹一头撞到地面，化作光点消散。
    “啊？”
    烟鬼撞在柔软的垃圾车车厢里，大量的黑色垃圾袋提供了足够的缓冲。
    明明只要稍稍转一下就能跳进去的，土豆妹还是死了。
    垃圾车开远了。
    ……
    私人频道：
    【至尊狂少】：骗子！！！
    【至尊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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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卷入漩涡

    第36章卷入漩涡
    论坛。
    【网友A】：【主播惊讶表情】
    【网友B】：笑吐了。
    【网友C】：主播：你不会死的！啪叽！
    【至尊狂少】：烟鬼，你出来解释一下！我三天不能上线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发布了视频。
    视频中，烟鬼在半空轻轻扭动身体，浑身肥肉如弹簧般颤颤巍巍，而后精准地落到垃圾车里。
    画面一闪，烟鬼的正脸出现在视频中。
    “土豆妹，”他说，“其实你的位置，比我更容易跳上垃圾车。”
    【学猫叫的狼】：烟鬼，这不行的。土豆妹没练过，这个动作她做不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差点忘了她很菜。
    【网友D】：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网友E】：主播语录：看你这技术，我今天都不用补充维生素了！太菜了呀，我菜都吃撑了！
    【至尊狂少】：哼！
    【网友A】：支持小姐姐！
    【网友B】：支持小姐姐！
    【网友C】：支持小姐姐！
    【网友D】：支持小姐姐！
    ……
    土豆妹从游戏舱里爬出来，躺在巨型滑板上。
    她今天用脑过度，而且还在游戏里死了。
    “我好惨啊。”她哀叹着。
    在一番简单地洗漱后，土豆妹开始思考和分析今天听到的消息。
    第一，她听到的飞艇坠毁事件，与狼哥正在做的任务很可能是同一件事；
    第二，飞艇坠毁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对方甚至派出了间谍；
    第三，坠毁的飞艇上有高价值的货物；
    第四，神秘人提前让她跑，虽然是为巨灵荣耀公司做事，但立场不明。
    她拿出手机，通过游戏舱的好友列表打给狼哥。
    电话接通了，一到耳边就是废土上的风声。
    “喂。”狼哥应答。
    “狼哥，我是土豆妹，刚才我听到……”
    ……
    狼哥挂断了电话。
    他浑身浴血，精壮的肌肉在废土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任务有了进展，但土豆妹带来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普通的飞艇坠毁任务，忽然晋升为势力之间的对抗，难度上升得可不止一点。
    狼哥把手中的短刀刺进一只畸变种的脊柱，那里的骨头一扭就断。
    他手中的短刀满是豁口，伤痕累累。
    【学猫叫的狼】：萌男，你现在在哪儿？
    【大眼萌男】：附近的废弃公路上。
    【学猫叫的狼】：我来找你
    ……
    一个人开着一辆摩托车驶来，在萌男身边停下。
    “上车。”狼哥说道。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萌男还是扔下了刚烤好的畸变种肉串，坐上狼哥的摩托车后座。
    滴滴！
    “什么事？你的任务有什么进展吗？”络腮胡汉子接了电话。
    “飞艇坠毁的事情，可能跟巨灵荣耀公司有关，”狼哥一边骑着摩托车，一边说，“飞艇的货物里有一件特别的货物，这应该是飞艇坠毁的原因。不过，在巨灵城，谁能有把握和巨灵荣耀公司动手？”
    “等我确认一下，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好。”
    ……
    漫漫废土，黄沙吹袭，枯草弯折。
    刺鼻的沥青气味，在热浪中吹得很远。
    几个玩家开着摩托车驶过，车尾挂着满满的畸变种食材。
    “萌男！狼哥！”
    他们向两个人打招呼，然后飞速离开。
    滴滴！
    “喂。”
    电话接通了好一会儿，另一头才传来络腮胡汉子的声音：“狼，放弃任务！现在！立刻！马上！带上你的朋友们一起离开！
    这件事我还不太确定，但只要有几分可能，那我们就绝对不能沾上！具体的事情，等你到了我再说。赶紧回来！”
    砰！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枪响。
    “哪个龟孙儿玩枪走火了？”络腮胡汉子骂道，“枪靶子不好玩吗？我看你们要玩人靶子了！”
    砰砰！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的落地声。
    “喂！你怎么样？”
    “有……有狙击手……”那是一个男人虚弱的声音。
    砰砰砰！
    络腮胡汉子大喊：“敌——袭——”
    咔哒。
    【电话已挂断】
    狼哥重重敲了敲摩托车的坐垫，眉间满是阴霾。
    “出事了。”
    他对萌男说：“我们的速度要快！”
    ……
    两辆摩托车飞驰过巨灵城的城门。
    “看着点路！”
    “你撞到我的车了！”
    “嘿！你认真的吗？”
    “有病吧！”
    两辆摩托车冲进梅子街，在街道上横冲直撞。
    开过一个阴暗的小巷，狼哥停下了摩托车。
    吱——
    在他的眼前，是一具雇佣兵组织测试员的尸体。
    是那个他初来乍到，就被他的射击技术吓到的入职测试员。
    测试员瞪着大大的眼睛，无力地仰坐在打满马赛克的地面上。
    他的右臂齐根而断，缺口还在闪烁着蓝紫色的电弧。
    一颗子弹从测试员的侧方击中头部，这正是他的致命伤。
    咔咔。
    狼哥立刻举起步枪，以战术姿势向前方迈进。
    曾经的射击场满是血污，遍地马赛克。
    “这是谁干的？”萌男紧随其后，“幸好是在游戏里。要是在现实中，我看到这些能继续走路就不错了。”
    “很专业的团队，”狼哥的声音冰冷，“他们推进得很有序，而且熟悉地形，我怀疑雇佣兵组织中出了内鬼。”
    那些攻击者已经全部撤离，撤离的动作也和推进时一样有序。
    血迹一直流淌到更深处的地方。
    两人眼中的马赛克始终密布。
    狼哥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他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很有可能发生了。
    更深处的地方，环境更加糟糕。
    可以看出，雇佣兵组织的人，借助这里的诸多掩体，与攻击者展开了一番苦战，但还是不敌，最终全灭。
    桌子下方，络腮胡汉子的酒水全失，玻璃瓶碎了一地。
    “痛。”
    这声音太轻了，狼哥差点没听到。
    他和萌男搬起一具马赛克，扔到一边。
    万幸，压在尸体下的这个人还活着，只是腹部中枪，生命垂危。
    “啊。”
    络腮胡汉子显然认出了狼哥。
    他的眼睛移过去，只是满口鲜血，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
    “撑住。”狼哥的呼吸开始不太自然。
    “狼哥！”萌男按住狼哥的肩膀。
    “我没事。”狼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
    是完整的，是在游戏里，毋庸置疑。
    “我没事。”他扒开络腮胡汉子的衣服，里面一团糟。
    至少有两颗子弹命中了这汉子的腹部，在身体里面翻滚，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萌男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向外看去。
    一艘创伤小组的微型飞艇缓缓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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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章 酒精

    第37章酒精
    “一名VIP手臂受伤，暂无生命危险。”
    创伤小组的飞艇，走下四个穿着全身白色防护服的人。
    他们对倒在地上，看情况是被枪战的流弹误伤的中年人展开简单的治疗。
    “您的问题不大，但建议留院观察。”
    中年人的疼痛被一支止痛药压下去，而后由一个人扶着，缓缓走上创伤小组的飞艇。
    “等一等！”
    萌男从遍地尸骸的地下空间跑出来。
    “这里还有一个人需要治疗！他快死了！”
    穿着全身白色防护服的四个人互相看了看，还是飞艇上走下一个公司人。
    “怎么回事，”公司人皱起眉头，“我们时间紧迫，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
    萌男冲上去：“有个人快死了！他的腹部中枪了！”
    公司人低下头，拿出一个平板，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扫描。
    那平板的绿色雷达画面上，只有在飞艇里的一个红点。
    “没有其他VIP，只是个市民，说不准还是个黑户，”公司人的眼神淡漠，“没有救援价值。”
    他大手一挥，创伤小组的飞艇逐渐关上门。
    萌男感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这些人做着急救的工作，却只救所谓的VIP，对垂死的“无价值”人员看都不看一眼。
    看着飞艇缓缓上升，萌男气得拿出了步枪。
    “你TM！”
    砰砰砰！
    步枪的子弹，在创伤小组的飞艇上弹出一道道火星，但也到此为止。
    他们时间紧迫，紧迫到连停下制止萌男的射击时间也没有，就这么开着飞艇远去。
    只为了一个手臂中枪，但没什么问题的贵宾。
    ……
    “他们走了，抱歉。”
    萌男跨过一大堆马赛克，走到狼哥身边。
    络腮胡汉子靠着墙坐在地上，腹部被狼哥用衣服认真包扎，但还是止不住血。
    他的腹部全是马赛克。
    “你不用道歉，不是你的错。”狼哥罕见地安慰起萌男，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
    世界频道。
    【学猫叫的狼】：各位，有人找到过这个世界的医生吗？
    【玩家A】：没有，这里真有医生吗？
    【至尊狂少】：分享了位置坐标
    【至尊狂少】：在这里，有一个义体医生诊所！一个老头，一个学徒。
    【大眼萌男】：谢了，土豆妹
    ……
    “走。”
    狼哥用染血的衣服做了一个简单的担架，和萌男一起抬着汉子走出阴暗小巷。
    “禁止通行！禁止通行！”
    红绿灯现在是绿色的，行人禁止通行，地面上闪烁的红色的横纹。
    两个人依旧选择横穿马路。
    也许多等一秒，络腮胡汉子就嗝屁了。
    “怎么看路的？现在是红灯！”
    一个开着轿车的公司人，骂骂咧咧地从车窗探出头。
    他看到的，却是手枪黑洞洞的枪口。
    这名路过的玩家，看了看抬着担架的狼哥和萌男，自言自语：“这是什么支线任务？担架上的NPC伤得真重，血条要没了吧。”
    玩家转回头，拍了拍轿车的前挡风玻璃，拿着手枪对准公司人的头部：“你再骂一句试试！愚蠢的NPC！我今天就是大恶人！”
    公司人慌忙举起双手。
    ……
    “到了，土豆妹说的就是这儿！”
    萌男对比着游戏地图和位置坐标，走进巷子往右拐。
    诊所里的青年正举着右臂，仔细观察右臂上覆盖的镂空金属制品。
    这显然与义体的造型不同，又有诸多相似。
    “医生！他快死了！”
    青年放下镂空金属制品，看了一眼担架上的络腮胡汉子，眉头紧皱。
    “老师！”他向诊所里间大喊，“枪伤！急诊！”
    头发花白的青眼睛老医生，从诊所里间走出来。
    “去开无影灯。见鬼，伤成这样怎么还活着？”
    ……
    “镊子，不是这个镊子，是弯头的。”
    “挂上义体监测系统，他没心跳了。”
    “开个静脉通道，他需要上点猛药。”
    ……
    “我很遗憾。”
    青眼睛的老医生从手术间走出来，浑身是血：“手术很成功，但他恐怕活不了多久了。子弹把他的身体弄得一团糟，根本没有换上义体器官的条件。”
    他又说：“你们要是来早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狼哥沉默地站起来，走进手术间。
    刺眼的无影灯关上了，手术间内的光线有些黯淡。
    络腮胡汉子睁着眼睛，腹部被剖开，里面一干二净。
    那是经验丰富的老医生认为，已经不能用的部分。
    “他们把我珍藏的一瓶酒打得粉碎，我只好跟他们拼命，”不知医生给络腮胡汉子打了什么药，他现在竟然神志清醒，“狼，我说过要带你去大酒吧的，现在没机会了。”
    【……向你分享了位置地点：丽人酒吧】
    【……向你转移了丽人酒吧VIP数字卡】
    【……向你转移了1651枚格罗申】
    他露出微笑：“丽人酒吧，巨灵城第四区鼎鼎大名的酒吧。狼，你可不能错过。告诉酒吧的女老板断臂洛克，我就喜欢她这样剽悍的女人。”
    “到底是谁干的？”狼哥沉声问道。
    “一个很有诚信的雇佣兵组织，但是，狼，别找他们麻烦，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络腮胡汉子的表情严肃起来，“更不要去追查背后的雇主，他们……他们势力太大，你惹不起的。是我的情报工作没做好，才让整个组织卷进了这件破事里。”
    他的脸上逐渐失去了血色：“最后一件事，狼。忘掉你的任务，忘掉那艘该死的坠落飞艇，一整年都不要靠近废土上的那个地方。”
    络腮胡汉子耸动着鼻子：“我闻到了酒的味道。医用酒精？那也行。狼，把它拿来，我要喝酒。”
    “可是——”
    “怎么，死人还不配喝酒？”
    络腮胡汉子用尽浑身力气，接过装着医用酒精的玻璃瓶，躺在手术台上大口大口吞咽着。
    “口感还行。生的伟大，死的光荣。”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头一歪，再也不动了。
    义体监测装置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
    说来可笑，自助火化机器，就在大街上明晃晃地摆着，这下连殡仪馆和棺材钱都省了。
    巨灵城每天要死那么多人，连清洁工都顾不过来吗？
    萌男想着，陪狼哥一起盯着自动火化机器。
    啪嗒！
    一个装满骨灰的小瓶子，从机器的端口落下。
    廉价，易碎，跟自动售货机卖的合成饮料没什么区别。
    小瓶子里的络腮胡汉子，可不会吵着要喝酒。
    这就是大多数巨灵城人的结局，一条可有可无的烂命。
    “我要找出幕后黑手，”狼哥低声说着，“就算这是个游戏，我经历的只是一排数据，我也要找出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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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幻视

    第38章幻视
    现世。
    狼哥打开游戏舱，大口呼吸着现实世界的空气。
    “只是一个游戏。”
    他一边说着一边爬起来，忽然头晕目眩。
    在恍惚间，狼哥看到了赛博朋克世界那七彩的绚烂光晕，自动火化机旁的萌男，还有说着奇特语言的路人们。
    “……狼哥，”萌男的身影闪烁着，声音也断断续续，“你怎么……闪成这样……卡机……卡了吗？”
    “我……我不知道。”
    狼哥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双腿一会儿是健全的，一会儿又变成了简易的金属义肢。
    ……
    “这什么情况？”
    姚洛把手中的合成冰淇淋扔到一边，运用起神力，检查【学猫叫的狼】这条神力链接。
    【学猫叫的狼】的灵魂已经回到现世，但是在赛博朋克世界却留下了灵魂的幻影。
    幻影里，拥有极少量的信仰之力。
    “原来是这样。”
    姚洛恍然大悟。
    玩家们的游戏躯体，实际上就是由他的神力构成，天生具有了收集信仰的能力。
    有极小一部分信仰之力，不会直接被姚洛吸收，而是在玩家下线回到自己世界时，遗留在这个世界。
    但信仰之力居然能一定程度无视世界壁垒，影响现世！
    “我怎么没想到呢，”姚洛闭上眼睛，“理论上来说，我可以反着来。这样，我可以用神力分身回到现世。”
    他睁开眼睛：“先把这个游戏漏洞修复。”
    ……
    【发现漏洞，正在修复……】
    狼哥摊开自己的双手，确定自己已经在现实里，没有滞留在游戏中。
    可他的眼前，的确出现了游戏的系统面板。
    “听说有一种病，叫做赛博精神病，”狼哥自嘲道，“可那不是游戏设定吗？”
    【已修复】
    系统面板忽然消失，一切恢复正常。
    狼哥摇了摇自己的头，又一次问自己：“那真的只是一个游戏吗？”
    ……
    论坛。
    【《赛博精神病》出现恶性bug，现已由热补丁修复！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网友A】：？？？
    【网友B】：出现了一个恶性bug？也对，毕竟虽然是划时代的虚拟现实游戏，但还是个游戏，或多或少都有漏洞。
    【网友C】：下面有请受害者。
    【网友D】：什么叫热补丁？请*大的解释一下。
    【网友E】：就是不用停服更新的补丁，听说直接在服务器上修复就好了。
    【网友E】：另外，我没有*，请注意用词，文明发言，谢谢。
    【网友D】：*！
    由于违反论坛规定，【网友D】已被禁言七天。
    ……
    天空岛。
    姚洛做出一个与自己相同的神力躯体，将意识投入其中。
    “有点小帅，不愧是我。”
    他控制着神力躯体，连接上【学猫叫的狼】的神力丝线。
    “成败在此一举！”
    神力躯体化作光点消失。
    ……
    现世。
    “哈哈！”
    姚洛站在高高的天台上，大声喊着：“我又回来啦！”
    这里没有赛博朋克世界那么绚丽，没那么自由，他能用的神力总量比赛博朋克世界里少得多，但这里是他的家。
    “瞎比比什么呢！”楼下传来老大爷的声音，“你想干啥子，跳楼啊？我报警了哈！”
    姚洛脚步轻快地从楼顶走下去。
    他与玩家们的状态刚好相反：在这个世界，在现世，他才是不会死的玩家。
    “开门开门！”
    姚洛敲了敲玩家【学猫叫的狼】的家门。
    只要顺着神力链接，他就能精准地找到玩家们的上线位置。
    “哪位？”这声音带着奇怪的警惕。
    “《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的……管理员之一，”姚洛瞎编了自己的身份，“我刚刚离这里很近，听说有内测玩家遇到了恶性bug，就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吧？”
    房门打开。
    一条腿是完全的金属义肢，但不太灵便；另一条腿自膝盖以下都消失了，被金属义肢简单包着。
    用它们走路太麻烦了，但眼前的玩家显然不是愿意坐轮椅的人。
    “玩家们都叫你狼哥，那我也这么叫你吧？”姚洛说着。
    灵魂稳定，没有后遗症，看来只要处理好赛博朋克世界的灵魂幻影，就不会对现世产生什么不良影响。
    狼哥微微点了点头。
    “有没有兴趣装一双义体，用来代替你的腿？”
    听到这话，狼哥顿时哭笑不得：“管理员，你是不是也遇到恶性bug，分不清现实和游戏了？”
    姚洛只是笑了笑。
    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在游戏世界做义体医生的玩家，在现世中也设计出好用的义体。
    可惜不能直接用神力直接捏出一双腿，否则就会有暴露的风险。
    “既然没什么事，那我就走了，”他忽然想起什么，“我有个玩家号，昵称是【洛水三千】。有机会一起玩。”
    狼哥只是一扭头的时间，姚洛的身影就消失了。
    他好像看到了在游戏里，玩家们下线时标志性的飘散光点，还头顶着昵称。
    【洛水三千】
    “我又出现幻觉了？”狼哥闭上眼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
    姚洛曾经的宿舍，现在已经在门上贴了封条。
    他一闪身进入，看着四周干干净净。
    原本自己的桌子上，摆了几个香炉烛台，正在当中的是一坨不明金属黑块。
    “这难道……”姚洛面露崩溃的神色，“这是我的电脑？我只是要删除浏览记录，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简单粗暴？”
    桌子上还有一封信。
    致我亲爱的室友：
    你丫的死哪去了？三天三夜不见人，走的时候也不跟我说一声。
    别怀疑了，我供奉的就是你的电脑，那坨金属东西。别问我为什么会烧成这样，我也很迷茫。总之，那里面十个TB的资源都没了，讲真的，我也很难过。
    我跟你说过关于留学的事情，现在我走了，去外国留学。真尼玛仓促。
    哥们儿，你可能有点急事，但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打我国际电话。我就算在干那种事，我也会接的，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最后，父子关系确定了：我就是你的爸爸！嘎嘎嘎！
    姚洛把信纸折起来。
    “我的好兄弟，”他调侃着，“我才是你的爹，你是我的好大儿子！”
    姚洛闭上眼睛，神力流转。
    ……
    大洋彼岸。
    正在脱*舞女酒吧里长见识的男人，手机上突然有了一条短信。
    他的面容尚未褪去青涩，对外国的奔放气氛有些应对不来。
    姚洛：儿砸，你爹我回宿舍了！
    看到这条消息，他开心地回了一个字：滚。
    “小帅哥，什么事那么开心呢？”一个外国女人坐到他的大腿上。
    “当然是你了，我的缪斯女神。”年轻的富二代满口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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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白发妹妹

    第39章白发妹妹
    光点闪烁。
    萌男睁开眼睛。
    他白天和一个胡搅蛮缠的法盲吵了一架，然后开车去视察一个建在半山腰的凉亭长廊，下班前还因为企业排污的问题搅得头昏脑涨。
    来到巨灵城，他感觉全身都放松了。
    也许这就是游戏的意义吧。进入游戏的世界，那些恼人的琐事都与自己隔开。
    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玩家而已。
    巨灵城的夜空永远那么色彩斑驳，从太阳落山开始闪耀，一直到天边第一缕光线出现，才褪去颜色。
    正如那些生活在这座不夜城里，昼伏夜出的不良分子。
    “小子——”
    一个有肩头文身的壮汉，刚想上前敲诈，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你想说什么？”萌男转过身，用手枪指着壮汉，“我数五秒钟！如果你还没离开我的视线，我就会开枪！”
    壮汉举着双手，立刻跑开，消失在小巷拐角。
    现实里，萌男可是很守规矩的人；但在游戏里被NPC多次试图敲诈勒索后，他居然学会了用枪威胁。
    巨灵城的夜风，带着纸醉金迷的酒气，还有暴虐残忍的血气，最深最深的，则是城墙外废土上风沙的干燥气息。
    萌男靠在高台的栏杆上，静静感受。
    直到那白发——白发？
    他立刻起身。
    萌男无比确定，他刚才看到了那一头亮色的白发，在夜风中飘舞。
    如今状态正好，正适合追踪。
    说实话，那头白发已经在萌男的心里扎了根，让他念念不忘。
    那会是怎样的人呢？老人？小孩？男或女？他无法确定。
    萌男在夜风中跑起来。
    冥冥中，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直觉让他紧追着白发的身影不放。
    在闹市的人群中，越追越近。
    几次路过十字街头，萌男都凭直觉找到了那白发的影子。
    他一直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此刻，在游戏里，却凭着玄学的固执念头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呼——”
    萌男弯下腰，用双手压着自己的膝盖，急促喘息。
    去哪儿了？那白发去哪儿了？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自动售货机在黑暗中发出五彩斑斓的光芒。
    他又跟丢了，又是这样。
    “我到底在干嘛？”萌男自言自语。
    他跑得稀里糊涂，追得稀里糊涂，仿佛一切都是本能，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认定了那头白发。
    一次又一次，在游戏里醉酒都能忽然惊醒。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萌男的心脏砰砰直跳，口中发干。
    要是把这件事说给他的同事听会怎么样？那个妇联主席大妈会不会文青起来，叹一声“迷离之人追逐幻影”？
    听说大妈年轻时沉迷虚拟现实游戏，还是那种羞于说出口的奇怪癖好，另外每个月和一个新的虚拟帅气男角色谈恋爱。每次说起她的少女时代，她总是一脸幸福。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萌男呼出游戏面板，隔空向自动售货机转账。
    他选定了一罐橘子味汽水。
    “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自动售货机欢快地叫着，底下却没有传出汽水易拉罐落地的声音。
    萌男蹲下来。
    下面空空荡荡，真的没有发现他要的橘子味汽水。
    “卡BUG了？别吧。”
    萌男满脸无奈。
    他正愁容不展，旁边忽然踹来凶猛的一脚。
    “请不要破坏公司财物！”
    自动售货机挨了一脚，尖声警告。
    那亮白色短发的女孩，熟练地举起一个干净的金属垃圾桶，狠狠往自动售货机上砸。
    砰！
    “请不要破坏公司财物！”
    砰！
    “破坏公司资产是犯罪行为！”
    砰！
    “破坏……滋滋……破坏……”
    砰！
    自动售货机的尖叫声瞬间停止。
    只听里面一阵碰撞声，上百个装满汽水的易拉罐叮叮当当撞到地上。
    “呼，搞定！”
    亮白色头发的女孩，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超大塑料袋，一罐又一罐把汽水装到袋子里。
    萌男站在一旁，看着这个蹲着捡汽水易拉罐的白发女孩，心跳快到几乎感觉不到。
    他一动不动，喉咙发紧。
    如此黑暗的夜里，那女孩却像发着光，亮得让他看不清女孩的脸。
    是她，就是她！
    萌男身上的每个细胞都在追逐眼前的女孩。
    这女孩头上没有昵称，是巨灵城的原住民，是一个
    那又怎么样！萌男身上的每个细胞怒吼着，是她，就是她！
    真是不讲道理的冲动。
    女孩注意到了他的眼神。
    她转过头，眼角的外侧有些红晕，大概是某种化妆品，萌男说不上名字。
    一个暗色调的大大蝴蝶结，靠在女孩的脑后，格外显眼。
    “看什么看！”女孩厉声呵斥，“滚！”
    明明是这么严厉的话语，萌男却没感到冒犯，而是和那小女孩装饰一般的大蝴蝶结一样，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她的浅黑色外套有些陈旧，里面穿着一件富有科技感的贴身黑色衣服。
    【标准黑客服】
    游戏系统这么告诉他。
    那黑客服没有包住双肩，却往上延伸，包住了一点脖子。
    真是……说不出的可爱。
    萌男平日里的敏捷思维都喂了狗，现在脑子迟钝得像一截木头。
    过了大概五秒，他才挤出一句话：“里面有我的一罐，我花钱买了。”
    话刚出口，萌男几乎要把自己的嘴巴撕掉。
    他不应该这么说的。
    果然，女孩的态度更加恶劣了：“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她有些吃力地拉着一大袋子汽水，向外面走。
    显然，这一袋重物，对女孩来说搬得不太轻松。
    “我来帮你。”
    萌男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跑上前。
    可对女孩来说，那意味着威胁。
    萌男浑身一抽，嘴唇发麻。
    【你受到警告式攻击【电磁短路】】
    他还是硬撑着多走了一步，就看到女孩转头大喊：
    “哥——”
    角落里忽然钻出一个八块腹肌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神很不友善。
    “你想干什么？”这男人捏了捏自己的拳头，“你从哪里来？在梅子街没见过你。听好了，新来的，这是我妹妹。你敢动一根手指，我就把你的头挂到巨灵大厦上去！”
    男人只是用拳头撞了萌男的肩膀一下，萌男就仰面倒地。
    【生命值：4】
    他感觉自己触电了，全身麻木又难受，血条也掉了一格。
    这还只是警告式攻击，要是女孩全力发挥，萌男估计能被电死十几次。
    那男人显然没料到这一点。
    他高高俯视着倒地的萌男，语气弱化：“说吧，你想干什么？”
    “她拿走了我的一罐，我花钱买了。”
    萌男说得很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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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兄妹

    第40章兄妹
    男人转过头，看向自家妹妹。
    白色短发的女孩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把他留在这儿好了。”
    “那可不行，”男人打量了一下萌男的脸，“他虽然不够壮实，但这脸长得挺周正的。我们要是不管他，估计下周他就会被卖到牛郎店接客。”
    萌男瞪大眼睛。
    牛郎店？难道是他知道的那种？
    梅子街还有这种店？
    “哼！”女孩走过来，弯下腰，拿出一个汽水易拉罐盖在萌男的额头上，“这就不欠你什么了！滚！”
    她可真好看，五官精致，把碎发绕到耳后的动作轻盈而优雅。
    一缕发丝在空中飘落，洁白，晶莹，俏皮地落在萌男的脸上。
    萌男的心都融化了。
    “哥！”女孩嘟起嘴，“他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他是不是被我电傻了？”
    “说不准。我把他带回去。”
    男人说着，单手拎起被电得无法控制身体的萌男，轻轻松松扛到左肩上。
    真是要命。
    萌男思索着，要不要把自己被绑架的事情，发上世界频道，总会有无聊的内测玩家来救他的。
    可下一秒，他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死吧，大不了三天不能上线。
    他不仅不担心，甚至还有点“享受”这次绑架。
    “哥，要不我们去废土上杀畸变种吧，”女孩说着，“最近在黑市上，红眼畸变种尸体的价格一直很高。”
    男人摇摇头：“那太危险了。”
    “哥！”
    “老妹啊，我们也没个亲人，相依为命，能不冒险就不冒险，”男人语重心长地说，“虽说我是你哥，但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含辛茹苦的老父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
    “哥！”女孩停下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居然用屎和尿喂我？”
    “这只是个古老的俗语。”男人想要解释，但显然用处不大。
    女孩拍打着自家老哥壮硕的手臂：“你以前还想喂我吃毛毛虫！不理你了！”
    被扛在男人肩上的萌男，浑身暂时瘫痪，只有脖子以上勉强正常。
    他听着两兄妹的话，不自禁露出傻笑。
    ……
    两兄妹的家，在梅子街一个偏僻的角落。
    萌男垂着头，看到了走来走去的老奶奶掏出一把霰弹枪，几十米外还有一个小孩对着假人挥舞匕首。
    隐蔽性很高的围墙，围住了这里，只能通过小门进出。
    一旁的岗哨上，一个拿着步枪的男人低头向他看来。
    “若峰，”这男人喊着，“你扛着谁呢？”
    “一个被我妹电麻的，等他恢复了，我就把他扔出去。”
    这男人举起步枪，朝萌男的头部威胁式地比划比划。
    萌男扫视周围。
    这里实质上形成了一个密闭的社区，十几户人家住在高高的围墙之内，使这里不受外面糟糕的治安环境侵害。
    “真是个好办法。”萌男说得口齿不清。
    ……
    “把他放在地上好了，”女孩凑近看，“他估计还要十五分钟才会动。”
    萌男被男人利落地放下。
    屋子里的地面很冷，但总比外面好得多。
    他的视线扫过桌子，全息电视，沙发——等等，沙发上这是？
    萌男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老妹啊，”男人盯着沙发上的白色蕾丝内裤，“现在你也不是一个小姑娘了，自己衣服要学会收拾。万一我们有客人怎么办？”
    “要你管！”女孩语气不服软，但一边说，一边脸色微红，把自己的衣服折起来，“我们哪有什么客人。”
    “喏。”男人朝萌男撇了撇嘴。
    女孩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然后转头俯视仰卧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萌男。
    她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掉！把你的舌头割掉！把你绑起来埋在后院里！”
    女孩说着狠话，说不定真能做到。
    但萌男只觉得女孩一点说狠话的气势都没有，像一只披着狼皮的兔子，愈发可爱。
    【反向抽烟似神仙】：萌男，你人呢？
    【大眼萌男】：我现在动不了，暂时被电得瘫痪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要帮忙吗？
    【大眼萌男】：不用，现在虽然被绑架了，但我觉得挺好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
    【反向抽烟似神仙】：萌男，你要是被威胁了就拍两张自己眨眼的照片给我。
    【大眼萌男】：……
    【反向抽烟似神仙】：上次有个玩家想要进红灯区，结果还没等系统跳出禁止提示，就被三个原住民玩了一手仙人跳，整个人绑起来塞进汽车后备箱。要不是正遇上版本更新强制下线，鬼知道会被带到哪去。
    【大眼萌男】：真的，不用担心我。烟鬼，说实话，我向来洁身自好，像是会去红灯区的人吗？
    屋子里，一片安静。
    两兄妹不知去哪儿了。
    “这控制技能太强了。”萌男咬牙切齿地用手肘撑着身体。
    在他的眼前，【电磁麻痹】这个负面效果久久不散。
    随着时间推移，这个负面效果的影响越来越小。
    萌男艰难地把自己挪到沙发上。
    现在的他，估计还打不过外面那个练匕首的小孩。
    “哥！”一个房间的门打开，沐浴露的淡香飘散，“哥！把我的换洗衣服拿进来！我一起放在脸盆里，就在浴室旁边的地上。”
    没有人回答。
    “哥？”
    她哥哥大概有事出去了，不在家里。
    女孩从浴室的门后，探出头来。
    她的亮白色头发湿漉漉的，白皙的脸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润。
    周围可没有她装衣服的脸盆。
    萌男趴在沙发上，找到了女孩的目标。
    脸盆就在一堆杂物后，其实不远，但被杂物挡住了女孩的视线。
    女孩没找到脸盆，失望地把浴室的门关上。
    “在……在……”萌男说得口齿不清。
    看到女孩关上浴室的门，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顶着【电磁麻痹】的负面效果，萌男吃力地在地面上蠕动。
    他抓到了！他终于抓到了脸盆！这短短的路至少用了他五分钟。
    “哈，累死我了，”萌男拖着脸盆，爬到浴室门前，伸出手背，用尽力气才敲响了门。
    哆！哆！
    “哥！”女孩喜出望外地探出头，却没有看到自家哥哥，反而低头看到了拿着她脸盆的变态男。
    她的白色长浴巾遮住了身体，却显得身体瘦削。
    浴巾遮不住她精致的锁骨，光滑的肩膀，瞬间通红的脸蛋，还有那双不屑而愤怒的眼神。
    “变！态！”
    女孩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屋子。
    【警告！你受到致命性【电磁短路】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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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我们家萌男啊

    第41章我们家萌男啊
    屋子里的气氛很低沉。
    萌男和女孩各自坐在一个长沙发的两头，低着头不说话。
    【生命值：1】
    【致命性攻击【电磁短路】已被中止】
    女孩的哥哥站在沙发前，面色冷峻。
    他拎着一把霰弹枪，袒露着肚子上的八块腹肌，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萌男。
    “说说吧，怎么回事？”
    一边问着，男人一边把霰弹塞进枪里，而后向上一晃，霰弹枪准备击发。
    “哥！”女孩愤愤不平，“他就是个变态！他肯定想偷看我洗澡！”
    男人虽然偏爱妹妹，但此刻还是无奈地反驳道：“以他的状态，能爬到浴室门口就不错了。他手都抬不起来，开门就更不可能了。”
    女孩重新低下头。
    她又不是什么笨蛋，当然也明白这件事。
    可是，哥哥不是应该不管对错，都先站在妹妹旁边吗？
    “笨蛋老哥，怪不得这么大了还没有女朋友。”女孩嘟囔着。
    其实这件事不需要解释。
    当男人闯进屋子，救下被电得两眼翻白、血量即将归零的萌男时，看那个脸盆里的衣物就都明白了。
    “妹妹长大了，不能总靠我。迟早有一天，她会有男朋友，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这么想着，男人的心脏隐隐作痛，盯着萌男的眼神更加凶恶了。
    在他的心里，自家妹妹还是那个瞪着大大的眼睛，穿着小裙子，对着橱窗里的小蛋糕咽口水的胖脸小姑娘。
    一转眼，小姑娘都长大了，他这个大不了几岁的哥哥也是。
    哆哆！
    屋子的前门被敲响。
    站哨男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若峰，我们抓到一个在围墙外鬼鬼祟祟的人。他说，他是来找你带来的那个人的。”
    “放他进来吧。”萌男面前的男人说道。
    “唔！”一个熟悉的、胖胖的身影，被站哨男人拖进屋子里。
    【反向抽烟似神仙】。
    烟鬼和萌男目光交汇。
    【反向抽烟似神仙】：总算找到你了。这是什么情况？你管这叫绑架？看着像你欺负了人家小姑娘，现在人家家长准备把你的头打烂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多亏我强大的侦察能力，才找到这么隐蔽的地方。
    【大眼萌男】：说人话。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根据你的着装和行进路线，沿途问了八个路人，打晕了其中两个，把一个公司人挂在了路灯上。
    【反向抽烟似神仙】：刚才没发现，这NPC姑娘真漂亮啊，一头罕见的白发。讲真的，这要是皮肤不好根本驾驭不了。萌男，莫非……你调戏了人家姑娘？真畜生啊，虽然这NPC姑娘看上去刚成年，但请不要败坏我们玩家的名声。
    【大眼萌男】：你打字速度怎么那么快？
    【反向抽烟似神仙】：废话，打字速度慢骂不过别人，会痛失双亲的。
    【大眼萌男】：我们玩家还有好名声吗？梅子街早就闹得鸡飞狗跳了。但我真没有调戏她。我只是……被她的魅力吸引。
    【反向抽烟似神仙】：什么叫你被人家的魅力吸引？分明是你馋人家的身子！呸，下贱，没想到你还是白毛控！恶心心！
    “身体怎么样？”男人问道，“你需要去义体医生那里吗？”
    “不用。”萌男低头说。
    【反向抽烟似神仙】：你这样不行的。这是姑娘的哪个亲戚？
    【大眼萌男】：她哥。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来帮你一把。谈恋爱这事，你还是太嫩了。
    【大眼萌男】：你谈过恋爱？
    【反向抽烟似神仙】：没有。我年纪很小就在青训，打职业联赛；后来又颓废了几年，胖了就更没机会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意。
    【大眼萌男】：？？？
    烟鬼开口：“两位叫什么名字啊？在下诨号‘烟鬼’。”
    男人收起霰弹枪：“沈若峰，山峰的峰。”
    沙发一头的女孩低声说：“沈若雪。”
    “这是个误会，”烟鬼慢慢爬起来，坐到萌男身边，把手臂搭在萌男的背上，开始瞎编，“不过也是缘分呐。现在误会解除了吧，啊？”
    那叫沈若峰的男人微微点点头。
    【反向抽烟似神仙】：nice！这样就好办多了！
    “我们家萌男啊，其实人不坏。”
    烟鬼一说话，活像是五十岁乱牵红线的居委会大妈。
    萌男浑身一震，尴尬到几乎要用手指在沙发上扣出三室一厅。
    烟鬼不管不顾，继续信口开河：
    “萌男他从小就是一个好孩子，认真读书，长得又帅，班上的女孩子都喜欢和他玩。不过，他这人脑子很直，一心想着读书，也没跟个女孩子发展个超友谊关系什么的。说起来，我很愁啊，他这么单纯一个人，走到社会上被那些渣女骗了怎么办？
    要我说，他情商太低，做什么都一心一意，这可不好。人家谈朋友，都要多交流几个，他就像一张白纸，做什么都太专一了。
    他家里呢，给他准备了五十万彩礼，三套房子，也不求什么社会地位了，只要以后结婚别被人家欺负得太惨就好。萌男耳朵软，估计以后只有听人家的份。愁啊，愁得白了头啊。”
    烟鬼伸出手，把自己浓密的黑发从前捋到后面。
    这一套明贬实褒、似贬实褒的相亲话术，烟鬼经历得太多，都会背了。
    然而……两兄妹压根没听懂。
    他们听得懂烟鬼说的每一个字，但合起来，就什么都不懂。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大眼萌男】：别说了！趁我砍死你之前，赶紧说点别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又不熟悉这两人，还能说什么？
    【大眼萌男】：我想想……他们想要去废土刷怪，那种红眼的畸变种。
    【反向抽烟似神仙】：晓得咧。
    烟鬼话锋一转：“两位想不想要宰几只畸变种？”
    “最近黑市上，红眼畸变种尸体的价格挺高的，”沈若峰坐在沙发上，“不过红眼的离巨灵城太远，危险性很高。怎么，你有路子？”
    烟鬼感觉自己掌握了话语权：“当然。废土游商红胡子知道吧？我和他可是老相识了。”
    【大眼萌男】：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听你说的。这不重要，兵不厌诈知道吗？
    【大眼萌男】：你居然在吹牛？
    【反向抽烟似神仙】：吹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兄妹俩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的确知道红胡子，打过几次交道。
    那辆加了高高护栏，改装得像坦克的越野车可是让他们印象深刻。
    “我这里有辆车，适合废土的地形。”沈若峰说道。
    “合作愉快。”烟鬼向沈若峰伸出胖胖的右手。
    “合作愉快。”
    【反向抽烟似神仙】：萌男，我给你创造了机会，一定要把握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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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废土赛车

    第42章废土赛车
    一辆老旧的加长越野车，喷着黑色尾气，晃晃悠悠地在废土上行驶。
    车窗外是一片贫瘠而寂寥，无边无际的荒漠。
    后座上的沈若雪趴在车窗上，凌乱的披肩白发在风中飘舞。
    她有时单手托住下巴，看路边的枯树，觅食的畸变种，还有刺眼的太阳——它们装饰了窗外的文明末路。
    这个白发女孩只是望着窗外，却没有发现她自己也装饰了另一个人的眼睛——也许会潜入梦中。
    萌男坐在后座上，另一个座位。
    他盯着沈若雪，自然而然地露出微笑。
    只要看到了这个女孩，萌男的心情就雀跃起来。
    什么枯树，畸变种，还有恼人的刺眼阳光，那都不重要。
    她半披着那件黑色旧外套，任凭带着沙砾的风吹过她雪白的肩头。
    沈若雪转过头，眼角的红晕妆饰平添了几分若有若无的妩媚。
    “看什么看！”她微微嘟起嘴。
    “我不看。”
    萌男挂着微笑，极力撇过头去，却还用眼角的余光追逐女孩的身影。
    他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大大的笑脸。
    “我去！”
    萌男吓了一跳。
    “你们也是来参赛的？”大大的笑脸有些癫狂，“还带了NPC？真有创意！”
    ID【诸君随我杀敌】
    原来诸君兄踩在另一辆车的车顶，不，他的身后还有一根粗壮的金属杆子，他只是被绑在上面。
    “萌男，这样我就不会掉下去了！”诸君兄拍了拍黑色对讲机，“我真是个天才！”
    加长越野车里的收音机滋滋作响，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诸君兄的声音。
    “喂喂，听得见吗？喂？听得到的，按下喇叭。”
    滴！滴滴！滴滴滴！
    四面八方都传来汽车和摩托车的车笛声。
    “请各位选手到达指定位置！”诸君兄在收音机里喊着，“第一届废土拉力赛，即将开始！”
    路的前方，已经密密麻麻有一整排的汽车和摩托车。
    不要问没几个钱的玩家们是怎么拿到的，总之不太合法。
    “你认识那些人？”沈若雪问道。
    萌男点点头。
    他被美色蒙蔽了双眼，现在才点开游戏界面的世界频道，发现了上面的参赛规则。
    诸君兄在收音机里喊道：“从这里一直到畸变种巢穴，路况很差，大家注意不要压死太多畸变种，要不我们就没有足够的畸变种肉可以吃了！”
    “你们敢吃畸变种？”驾驶位上的沈若峰踩下刹车，“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诸君兄在收音机里兴奋地大喊：“三，二，一！”
    被绑在车顶上的诸君兄向天空开枪，清空整个弹匣。
    砰砰砰！
    烟鬼坐在副驾驶上，摇下车窗向外大喊：“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旁边的一辆车上也钻出一个喊话的玩家。
    “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四面八方的玩家都开始喊，此起彼伏。
    “飞天土豆神教？”沈若峰转过头，“这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帮派？”
    “现在？”烟鬼笑出双下巴，“快开车吧！老哥，你挡住路了。”
    沈若峰看着后视镜，后面的人们一副骂骂咧咧的样子，还有几个拿出步枪朝他们的车比划。
    老旧的加长越野车加速起步。
    “你们都是什么人？”他看着前面的那辆车，有个人被绑在车顶上，还在努力跳舞，看着就像个赛博精神病人。
    【反向抽烟似神仙】：萌男，到你表现了。快，装一回神棍！
    萌男清了清喉咙，朗声说道：
    “我们是飞天土豆神的子民，供奉无比伟大的飞天土豆神！
    祂有巨大土豆一般的身体，象征力量与包容；祂长着天使般的翅膀，象征自由和正义；祂的头上顶着圆环，是神力至高的标志。飞天土豆神万岁！”
    说完，萌男自己都觉得羞耻。
    土豆妹是怎么说出这么中二的话的？因为是在游戏里，所以她就放飞自我了吗？
    “你们在开玩笑吗？”沈若雪望向车窗外。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一大群人笑得像个疯子，毫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动不动把车撞在一起，为了争夺名次，还不惜用枪攻击前方车辆的车轮。
    ……
    世界频道。
    【大眼萌男】：我车里有NPC，不争名次，大伙儿注意点。
    【玩家A】：收到。
    【玩家B】：收到。
    【玩家C】：收到。
    ……
    “我们击败了野狼帮。萌男可是亲手击毙了野狼帮首领。”烟鬼笑嘻嘻地说。
    沈若雪脱口而出：“你们就在仓库区驻扎的那群疯子？你们砍掉了梅子街大部分青梅树，折磨走了一半的商家，占领公共厕所不让人进去，半夜闯进别人家里当着别人的面偷窃，还总是在闹市区放音乐跳舞？”
    “应该……都是我们。”萌男说道。
    有些事，虽然他没参与，但是无法无天的玩家真的做得出来。
    “老妹！”沈若峰制止了妹妹的话，“你们取代了野狼帮，占领了梅子街，而且人数众多。我只想问问，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萌男被问得摸不着头脑。
    “我哥的意思是，你们是怎么收保护费的？”沈若雪从未想过，她会和帮派重要成员共乘一车。
    她继续说：“野狼帮在的时候，他们按商家占地面积和地段，尽可能合理地收保护费。这是个数学问题，有些时候挺复杂的；整个野狼帮没几个人读过书，有几次还雇佣我去测量。作为交换，他们对我家所在的社区特殊对待，很少来打扰。”
    什么帮派经济学？这年头的帮派都需要文化了吗？
    萌男暗地里吐槽着。
    玩家们对梅子街造成了相当大的破坏，但从未想过这种事。
    “我们飞天土豆神教，致力于解放全人类，不会收保护费的，”萌男解释道，“都什么年代了，要解放生产力啊。”
    车载收音机里传来诸君兄激昂的声音：
    “我们可以看到，一位骑着摩托车的选手一骑绝尘。这地方坑坑洼洼，汽车不好开，反而是小巧的摩托车手们略微领先。
    有人追上去了！这位选手躲避不及，撞上了一棵仙人掌，把它撞断了！他摔车了！很遗憾，但这辆追上来的汽车重新定义了第一名！
    我认为这位车手应该是虚拟现实游戏的职业赛车手。他把汽车开得很灵活，而且极具想象力！前面有一个大坑，他又加速了！他飞起来了！汽车在空中旋转！看他的笑脸，太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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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外卖小哥

    第43章外卖小哥
    在老旧的加长越野车前方，两个人骑着摩托车，撞在一起。
    只听一声巨响，其中一辆炸出一个小小的蘑菇云，另一辆的残骸从越野车的车顶飞过，至少刮掉了一排车漆。
    “赛事更加激烈，也更加精彩！”被绑在不远处车顶上的诸君兄，喊得激情四射，“我们迎来了第一波畸变种，预想中的撞击即将到来！”
    啪！
    有一辆摩托车正面撞上畸变种群，连人带车飞到空中。
    等废车和人落地，这位残血的玩家瞬间被一大群畸变种淹没。
    “绕路。”烟鬼对沈若峰说道。
    沈若峰猛打方向盘，避开来势汹汹的畸变种群。
    他手心出汗：“你们在玩命！”
    “命？那当然是来玩的，”烟鬼满不在乎地说，“好玩就玩呗。”
    玩家们调转了枪口，从其他车辆的轮胎、其他玩家的后脑勺和同伴的屁股，转向畸变种群。
    砰砰砰！砰砰砰！
    收音机里，诸君兄的声音略显期待：“来看看我们目前的第一名，这位车手面对畸变种会怎么办呢？天哪！他快侧翻了！不，他用两个轮子穿过去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刀片超车吗？太精彩了！
    不好，一只更大的来了！这位车手的车技绝佳，但是同伴的枪法不够好。他要撞上去了！他撞了！一只大号畸变种——”
    诸君兄抬起头，看见那只被掀飞的大号畸变种朝他身边砸来。
    他怒吼着开枪，打完了一梭子子弹。
    啪叽！
    “真是惊险，畸变种的血溅了我一身。”诸君兄吃力地把大号畸变种尸体推下车顶，转头就看到原本一号选手的汽车驾驶室几乎变成了铁饼，里面空无一人。
    “这位选手淘汰了！大家不要减速啊，加速！加速！”
    畸变种群很快被车队甩在后面。
    沈若雪从后车窗望去，几十辆汽车和摩托车被淹没在畸变种群里。
    一个玩家爬到畸变种包围的车顶上，喊着“飞天土豆神教万岁”，然后把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按下扳机。
    砰！
    她看得心惊肉跳：“你们这些……飞天土豆神教的人都是狂信徒吗？这是你们用来取悦你们神明的方法？”
    ……
    天空岛。
    姚洛的本体聚精会神地盯着比赛画面，他的分身则在蓝星吃拉面。
    “很好玩！”他评价道，“来点奖励。”
    ……
    【第一届废土拉力赛】
    【第一名可获得无条件升一级的奖励；前十名可获得游戏商城200格罗申的购物卡】
    有了奖励，玩家们开得更加卖力了。
    “土豆服务器更新了奖励，”诸君兄擦了一把脸上的血，对比着系统地图，“还在等什么？玩家们，我们只有四分之一的路了！”
    一辆平平无奇的摩托车跃居第一。
    这位车手相当稳健，甚至在摩托车后还放着一个四四方方的背包。
    他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一位很有名气的职业选手承诺，只要他骑着摩托车拿下第一，就会在现实中给他一万块钱。
    可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外卖小哥，为什么要参加这种能把心脏吓停的比赛？难道只是因为他机缘巧合拿到了内测名额吗？
    “什么东方西方神仙啊，哪个都好，保佑我啊！”
    这位外卖小哥从没开过这么快，超过两百码时速的摩托车让他几乎看不清两旁的路。
    畸变种巢穴的肉墙已经隐隐能看到了。
    车载收音机里，诸君兄喊得声嘶力竭：“就快到了！诸君，是时候决胜负了！”
    已经落在队伍末尾的萌男一行人，坐在老旧越野车里看其他玩家们的表演。
    至少有二十辆汽车和摩托车，快到底盘离地飞行。
    “冲——啊——”
    一大群车辆在地面翻滚，压死了一大批挡路的畸变种。
    时不时有一辆汽车或摩托车，飞出冲天的爆炸火花。
    吱——
    诸君兄的车子停下。
    周围一片狼藉，只有一辆摩托车还算完好。
    那摩托车上的玩家惊魂未定，整个人都是懵的。
    “好了我们的冠军，报上你的姓名！”诸君兄喊着。
    “我，我是第一？”
    “对，你是我们的冠军！”
    “耶！”
    这名恍然大悟的玩家激动地张开双臂。
    “来点赛后采访，”诸君兄问，“这位玩家，你开摩托车躲避障碍物的技巧很娴熟啊。可否告诉我，你在现实中是做什么的？”
    “我是送外卖的。”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诸君兄的意料。
    他还以为这是个职业赛车手呢。
    “好的外卖小哥，”诸君兄说，“你的努力会有回报的。”
    拿了冠军的玩家浑身一阵闪烁，而后凭空升了一级。
    “我宣布，第一届废土拉力赛，现在结束！”
    ……
    老旧的越野车里。
    沈若峰脱下外套，露出八块腹肌：“你们这群赛博疯子。就算哪天你们炸了巨灵大厦，我都不会意外。”
    烟鬼点点头：“前不久我才有这个想法。到时候一起去炸巨灵大厦吗？”
    沈若峰扭过头，确定烟鬼不是跟他开玩笑。
    他按着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梅子街的控制者，从野狼帮变成飞天土豆神教这事，到底是好是坏。
    ……
    内测玩家们人才济济，已经有职业军事棋手开始指挥玩家们，就地搭建防御工事。
    一大群汽车围成好几圈，玩家们站在车顶向下开枪。
    砰！砰！砰！
    “我们要在这里建一个基地，最好再加个复活点，要不大老远跑来刷怪太麻烦了。”
    “好像只有推主线才能有复活点。”
    “土豆妹呢？我觉得她应该可以试试祈祷。建立神教也是主线。”
    玩家们交头接耳。
    ……
    论坛。
    记录第一届废土拉力赛的视频集锦，在第一时间被ID为【洛水三千】的玩家上传。
    由于玩家们过于疯癫，再加上世界第一真实游戏的名头，和大量职业玩家共同出镜的影响，视频集锦以火箭般飞升的速度，在网络上掀起狂风巨浪。
    【这是我家上单哥哥？他吃错药了吧，笑得嘴都歪了】
    【枪械俱乐部和格斗俱乐部合体：枪斗术】
    【刀片超车！唤醒了我爷爷童年的记忆！】
    【飞天土豆神教！邀你见证会飞的奇迹！】
    【年度大片：上百位世界级顶尖选手首度合作】
    “哦！”
    天空岛上的姚洛张开左手。
    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从蓝星喷涌而来。
    “虽然还是很穷，但我至少能开启公测了！”他握了握拳。
    这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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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章 虚空索敌

    第44章虚空索敌
    硕大的投影屏上，一条折线上的数据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你们能不能有点用？”游戏公司的董事长眉头紧锁，“从拿到游戏安装包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可你们连游戏本体都没有拆解出来！”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董事长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虽然还未公测，但热度极高，全世界闻名。
    玩家们期待这款真实度百分百的游戏，惊呼新时代到来；可对世界各地的游戏公司来说，这就是末日的号角。
    比起堆砌巨量数据、堆积天价资金的笨方法，《赛博精神病》实现了技术上的突破，用极小的容量装载了大到不可思议的游戏内容。
    这是技术革命。
    在这场风暴中，落后者一定会跌进历史的尘埃里，从此再无音信。
    “董事长，”负责技术问题的高管低声说，“我们已经按所有已知的办法拆解游戏安装包，但每次拆解出来都是零字节。也许《赛博精神病》背后的制作方，那个自称‘神’的公司，把这项突破性的技术也应用在了文件压缩方面。”
    董事长握拳敲了敲会议桌：“你们不是从世界各地的名校出来的高材生，就是虚拟游戏技术尖端研究所出来的客座教授，现在你们告诉我，两个星期过去了，你们一无所获？”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说这话的，是一个鬓角已经有白发的中年人：“《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的客户端，已经被我们完全剥离。董事长，这可能有点冒犯，但我还想说——”
    他沉默几秒，才继续开口：“这款游戏使用的客户端，就是采取我们游戏公司发布在互联网上的免费框架，并且没有任何收费内容的部分。”
    董事长再也忍耐不住，面色涨红。
    他咬紧牙关，从牙缝里吐出几个词：“这是明晃晃的挑衅！难道这个制作方，穷到连开通收费内容的钱都没有，只能拿免费框架凑数？这不可能！以他们的技术水平，这应该是最简单的事情。”
    “那么董事长，现在该怎么办？”
    “用那个吧，”董事长双手交叉，“启用超级计算机，将散热器沉到浅海区。尽一切手段直接攻击《赛博精神病》的游戏服务器！”
    “董事长，这是严重的违法行为。”
    “不要去管什么手段合法不合法！”
    ……
    已经开始发热的散热器，被专业机器沉入浅海。
    海水会带走超级计算机运行时产生的热量，这虽然会破坏环境，但董事长管不了那么多。
    这次超级计算机开机，最差效果也要让《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强制停服！
    “一号蠕虫已就位！”
    “二号蠕虫已就位！”
    “‘众神之手’爬取系统已就位！”
    “天盾系统已就位！”
    董事长将双手叠在背后，语气波澜不惊：“开始吧！”
    十五分钟后。
    “董事长，蠕虫未找到游戏服务器。”
    “继续！要耐心！”董事长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又过了半个小时。
    “董事长，蠕虫破获了一个游戏，但不是我们的目标。这是一个套着《赛博精神病》名字的违法游戏。当地官方赞扬我们的举报行为，还给了我们一个打击盗版的奖章。”
    董事长咽下一口茶水：“这都什么跟什么？继续！继续！”
    又过了两个小时。
    董事长再也喝不下一口茶水。
    他去上了三趟厕所，然而技术部门还是一无所获。
    “董事长！”
    “有收获了？”他欣慰地装出云淡风轻的模样。
    “董事长，电力部门发来消息，说我们的耗电量过大，已经引起了各方警觉。”
    “……继续。”董事长下了决心。
    此次攻击行为，严重触及了各方底线。要是成功了，他不仅不会被问责，反而会受到各方欢迎；要是输了，搞不好他要入狱二十年，公司董事会当场重组。
    “我已经赌上了所有，所有的筹码都已经押上，”董事长想着，“这把梭哈，赢了成就传奇，输了就从楼顶跳下去。制作方，你号称‘神’，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吧！”
    ……
    浅海中。
    光点汇聚，姚洛出现。
    他脚踩着超巨型散热器，伸手抓住一只被热水蒸熟的海鱼。
    “我哪有什么服务器？”姚洛把海鱼远远地扔到岸上，“这是什么行为？虚空索敌？”
    ……
    超级计算机开机后的第五个小时。
    “董事长！不能再找下去了！”技术部门的首席技术官面露惊慌，“各方已经发来警告，质疑我们公司有严重违法行为！我们已经搜了三百遍了，找不到服务器！”
    “继续。”
    董事长脸色惨白，嘴唇干裂，但仍重复着这个词。
    ……
    超级计算机开机后的第九个小时。
    “呵，我自认拥有世界上最强的虚拟技术研究部门，聘用了全世界智商最高的一批人才，却落得如此地步，”董事长面露悲痛，“我自认是个传奇，却没想到遇到了如此强悍的对手。”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
    上面写着：超级计算机超负荷运行，最多可连续运行三小时。
    底下的批文是“批准”。
    董事长叹道：“这样的对手，真是千年一遇，必定是绝世奇才。”
    他伸出手，却没有找到助理摆上来的补脑核桃。
    那果盆上空无一物，旁边的高档手机也莫名失踪。
    董事长闭上眼睛：“算了，高手过招，不拘泥于外物。”
    办公室外侧的椅子上，姚洛将自己和周围的东西转化为了隐形状态。
    他拿着董事长的手机，拍着核桃的外壳。
    不愧是高档手机，连拍核桃都很顺手。
    姚洛吃着核桃，观看董事长的绝佳表演。
    ……
    超级计算机开机后的第十一个小时。
    最后一个小时已经过了大半，技术部门发出了散热器即将爆炸的警告。
    董事长面色灰败，两行清泪在脸颊流下。
    “我，终于被时代抛弃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望着四十层高楼外的大海长长叹气。
    “我只是个笑话，注定是真正传奇的注脚，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再见，世界。”
    董事长打开玻璃窗户，笨拙地爬到窗台上，张开双手。
    “你认真的？”姚洛说完，才发现自己为了安全地砸核桃，用神力制造了静音区域。
    那个人已经跳下去了。
    姚洛瞬间消散为漫天光点。
    “不好！董事长跳楼了！”
    “这个高度，四十层楼跳下来，没救了。”
    “董事长挂在了路边的歪脖子树上！看着没有大问题！”
    “这是什么医学奇迹？”
    人们汇聚在歪脖子树旁边，指指点点。
    姚洛聚拢神力，拍了拍手，化作光点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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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人类的早期驯服

    第45章人类的早期驯服
    世界频道。
    【至尊狂少】：我感觉巨灵城的娱乐手段太匮乏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我们可以从传播娱乐视频开始，改变整个巨灵城！
    【大眼萌男】：土豆妹，你怎么想到要做这个了？
    【至尊狂少】：飞天土豆神教的传教不太顺利。那些巨灵城的NPC都像是钻到钱眼里，一天到晚都在为格罗申努力。神教需要宣传资金。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巨灵城的NPC提起飞天土豆神教，第一印象就是“那个卖片的”。
    【至尊狂少】：╮（╯＿╰）╭
    ……
    “卖片，啊不，是占领巨灵城的娱乐市场，这是个赚钱的好想法。”姚洛顶着【洛水三千】的昵称，开着一辆摩托车在废土上疾驰。
    他闻到了熟悉的肉香，就像回到蓝星的宵夜摊上。
    “哦。”
    一大群玩家聚集在一起，在离畸变种巢穴不远的地方，建立了一个简单的据点。
    “这位玩家，”一个玩家说，“来几个鸡翅吗？”
    他当着姚洛的面，从箱子里抓出一只长了六个翅膀的死鸡，泡进装了热水的金属桶里，开始拔毛。
    这是一只畸变种，毋庸置疑。
    姚洛环顾四周，像这样的烧烤店有六家，其他还有售卖各种奇怪商品的玩家们。
    这个地方成了玩家们的集市。
    姚洛看着那只怪模怪样的鸡，摇头叹气：“它有六只翅膀。”
    “那不好吗？”这玩家烧起木炭，“本来要杀三只鸡的，现在只要杀一只了。我巴不得它全身都是翅膀呢。胆子不要太小，反正是在游戏里。说起来，你要不要吃？两个格罗申一个鸡翅。要是你在废土上抓到了几只活的，也可以卖给我。”
    “我接受不了。”姚洛拒绝了。
    “那太可惜了，”这玩家拿出了装着不明粉末的瓶子，“我没有找到辣椒粉，不过我吃了很多东西，最后发现还是变种蝎的毒腺有差不多的口感。”
    姚洛扭过头，实在不想看这位估计生吃过蝎子的勇士。
    这玩家毫不在意：“其实变种蝎的口感挺不错的，像螃蟹，就是我不小心咬破了毒腺，掉了两格血。”
    ……
    等姚洛走完半个集市，才发现一个地方站满了围观的玩家。
    他凑过去，看到了几条浑身无毛的变种动物。
    其中一条长了两个头。
    这两个头同时对一名玩家低沉地叫着，有时把脖子上套的锁链拉到最长。
    “观众朋友们，”烟鬼对着变种犬摇晃手中的肉串，“你们现在观看的是人类驯服野狗的早期视频。现在我要用食物，这个狗肉肉串，训练畸变种的服从性。”
    【这条野狗，真的是两个脑袋共用一个身体吗】
    【食物是狗肉，驯服目标是狗，这多少有点惊悚】
    烟鬼笑嘻嘻地说：“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不是很好吗？要是这只畸变种不听话，就当场宰了吃肉；顺便切点新鲜的肉训练下一条野狗。”
    他晃荡着手中的狗肉肉串，口中嘬嘬嘬不停。
    “汪！”
    “汪汪汪！”
    变种动物的两个头狂吠不止。
    “听话，”烟鬼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从左手滚到右手边，“看石头，别看我。”
    变种动物只是叫着。
    烟鬼拿起石头，在变种动物眼前晃了晃，然后缓缓放到地上。
    变种动物的两个头，目光都随石头向地上看。
    “对，就是这样，”烟鬼扔给变种动物一个狗肉肉串，“从最简单的做起，形成正反馈。我有个朋友是训狗基地的狗狗教官，这是他教我的。即使在游戏里，对这些畸变种也一样。”
    【听着有点道理】
    【这狗是不是年龄太大了一点】
    【你确定这只畸变种是狗？万一是没毛的猫呢？】
    “怎么可能是猫？”烟鬼说道，“听它的声音，这明显是狗嘛。它难道会喵喵喵叫？”
    “喵汪！”
    烟鬼低下头，皱起眉头：“你到底是什么？”
    这变种动物缩起脖子，忽然像软体动物一样脱离锁链的束缚，扑向烟鬼的左手。
    “啊！”
    它紧紧咬着烟鬼的左手手腕，死不松口。
    “来把枪！”玩家们混乱起来。
    砰！
    变种动物应声倒地。
    “太凶残了，我的手都快被咬掉了，”烟鬼打开游戏面板，发现自己掉了一格血，“既然它会学狗叫，也会学猫叫，那我就叫它狗猫吧，狗型猫。”
    【？？？】
    【生物学家落泪】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既不是狗，也不是猫，而是别的什么动物】
    这下，烟鬼都不敢说这种畸变种到底是什么了。
    他蹲下来，拿起一个狗肉肉串，对准另一只畸变种。
    “汪汪汪！”
    这只畸变种瞪着一对蓝眼睛，狂吠不止。
    它只有一个头，立起耳朵，但是浑身全是沙皮，一根毛都没有。
    “我不会上你的当了，”烟鬼保持警惕，“喵喵喵。”
    这只畸变种歪着头，吐出舌头。
    【看这愚蠢的蓝色眼睛，这似乎是】
    【难道真的是？】
    烟鬼直接扔出了狗肉肉串。
    这只畸变种竖起尾巴，吃个不停。
    “这应该是一条狗，”烟鬼的眼神友善起来，“而且是著名的雪橇犬，拆家大王哈士奇。废土对它的畸变，就是让它天生没有毛皮。这太可怕了，就像一个人天生就是秃子。”
    没毛的哈士奇吃得真欢，丝毫不在意这可能是前面几只同类的肉。
    它忽然跳起来，趁着烟鬼不注意，从一旁窜过去。
    “抓住它！别开枪！”
    玩家们一时闹得鸡飞狗跳，甚至还有不少玩家在踩踏中掉了几格血。
    没毛的哈士奇最后一头钻进一堵破墙中——可是只有头钻过去了，身体还在外面。
    它不再吼叫，似乎认为自己安全了。
    “还是一样愚蠢。”烟鬼把哈士奇的四条腿绑起来，关到笼子里。
    一旁观看的姚洛陷入沉思。
    这个世界显然与原来的世界不同，但现在想来，这么多的事物都是相似的，连哈士奇都一样。太相似了，就像是两个平行世界。
    五百年前大灾变的说法，他听了不止一遍。
    在传说中铺天盖地的魔潮，毁灭了人类文明时，幸存的人类却违反了常理，以极少数个体完成了科技的进步，这很不正常。
    “历史掩盖了太多东西。”
    姚洛看着熙熙攘攘的玩家集市，低声说道：“我要去传说中最危险的畸变区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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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畸变区实验

    第46章畸变区实验
    “他们至今都不知道，五百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姚洛在空中飞行，身边的光点不断闪烁，恍若一颗流星。
    他捏着那张巨灵城关于废土的旅游宣传册，纸面只在手掌下方露着一行字：魔潮将至。
    这片地方黄沙漫天，缺乏生机，偶尔有尚未风化的建筑，也已经大半截埋入沙土中，成了畸变种们的巢穴。
    越往废土深处，畸变种的数量越多，体型也比巨灵城附近的更加巨大。
    姚洛不止一次看到了狂战士。
    这种低阶魔物遍布整个废土，可能是巨灵城的原住民最容易碰到的危险生物；但即使如此，魔物也是魔物，它带来的危险不是那些畸变种能比的。
    狂风在姚洛的耳边呼啸，冰冷刺骨。
    “要飞过腐化区，进入畸变区，还要多久？”
    他在空中看见了一整座荒废的城市。
    黄沙吞没了绝大部分，留下一栋至少有五十层那么高的大楼，孤独地屹立在一片断壁残垣中。
    楼顶几层，被红眼睛的巨大乌鸦做了巢穴。
    那一窝窝模样恐怖的粉色幼鸟，眼睛比下半身还大，向天空张着嘴，发出嘶哑的饥饿叫声。
    颓坍的高楼大厦，下半部分蠕动着酒红色的肉质生物，像蚁后一样摄入营养，产出畸变种的幼体。
    它寄生在这座大厦里，时不时晃动一下身躯，就从钢筋水泥的“壳”上洒下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人类曾经的家园，已经被这些东西占领。
    姚洛找了个略显绿意的地方，落到地面。
    地上有一只毛茸茸的玩具熊，人造毛皮十不存一，一条腿不知去哪儿了，里面露出的棉絮也发黑发脆。
    它呆呆地望向天空，一言不发。
    人类曾经生活在这里。
    姚洛双手捧起玩具熊，却发现它一下子被撕开，从里面钻出一只逃窜的微型畸变种。
    “这里什么都不剩了。”
    他将自己隐形，行走在城市的边缘。
    这里的土地长出了杂草，黄中带绿。
    越走越远，绿意就越旺盛。
    他的身边出现了低矮的灌木丛，跳动的蟋蟀，还有其他虫类。
    遥远的生机，似乎在荒漠最深处重现。
    姚洛升到空中，向绿意更旺盛的地方飞去。
    在荒芜到令人绝望的地平线上，一排排树木骤然出现。
    那是一片森林。
    他闭上眼睛，可以听到溪水潺潺的流淌声。
    这就是畸变区。
    宣传纸上说的，最危险的地方。
    “呱！呱！”
    树木顶端跳下一只长尾巴的奇怪蛙类，一下子咬住下方走过的畸变种。
    它一口将其吞下，而后重新爬回树上，用长尾巴把自己吊起，瞪着外突的眼睛等下一个猎物路过。
    金属的光亮晃了晃在空中姚洛的眼睛。
    他落到地上，捡起了一个金属做的不明物体。
    放眼四周，郁郁葱葱的草丛下，到处都是凌乱的物品。
    腐朽的蓝色衣物，生锈严重的手电筒，和地面融为一体的光学显微镜，还有倾翻的试管架旁边，一大片破碎的试管玻璃。
    姚洛挖出几具脆朽的人类尸骨。
    他们不是正常撤离，而是仓皇逃命。
    有一具人类尸骨的惨白腿骨，被金属三棱刺扎穿，身边一个小行李箱的东西翻得到处都是。
    顺着尸骨的前进方向反向走，姚洛找到了一扇半埋在泥土中的金属地窖门。
    他神力微动，轰击在金属门上。
    这门纹丝不动。
    姚洛把额头靠在金属门上，稍稍吸气，化作漫天光点从金属门的极微小缝隙中钻进去。
    他在这建筑的内部重组。
    这是某个科研机构。
    诸多实验器械尽皆腐朽，枯黄的纸片薄如蝉翼。
    在一间坍塌了一半的实验室里，姚洛找到了一台还在发光的机器。
    这是一台特殊的电脑，或者说是最简单的终端机。
    它傻大黑粗，显示屏上的字眼还是绿色的。
    电源线裸露，粗大的铜线接在外面一块勉强能用的太阳能板上。
    即使如此，画面也在波动闪烁着。
    【人类完了】
    显示屏上有这么几个大字。
    姚洛没有找到鼠标，倒是找到了更加傻大黑粗的键盘。
    这键盘是某种合金做的，每个按键下方连着机械齿轮，居然大半还能用。
    【军队阻止不了它们。它们不断出现，杀死一只，就从尸体里孵化出另一只，源源不绝。云爆弹和氢弹暂时阻止了它们的步伐，但只要找不到它们突然出现的原因，那一切就只是拖延时间】
    【我们与总部断绝了联系。虽然实验区物资储备充足，但大家都开始担心在地面上的家人。】
    【我很遗憾……几架直升机想要接走我们，但是畸变种袭击了这里。我是个懦夫，冷血的混蛋。袭击的时候我关上了外面的大门，把那些怪物还有我的同事挡在外面。其实他们已经活不下来了，直升机坠毁，要是让畸变种冲进来所有人都会死。只有我一个人还活着，守着能吃到我老死的食物和净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三个月没有军用无线电的消息了】
    【六个月了。没有人说话。我要疯了】
    【我要做点什么？我强行打开了绝密档案室，拿到了堪称丧心病狂的实验计划。他们在做把人的大脑移植到培养液里的实验，顺便用最新的神经连接技术把大脑和机器连起来。因为违反伦理，实验停止了。他们留下了几窝小白鼠，四条狗，两只大猩猩，全靠自动投喂，现在才被我发现。大猩猩和狗都被关出抑郁症了】
    【等我吃透这项技术，我就把自己的脑子移到机器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变成机器总不会感到无聊】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用掉了最后一只实验动物，把这只陪了我最久的好狗狗吃进肚子里，和我融为一体。机器会按照我预设的程序，把我的头骨切开，取出大脑，塞进培养液里。如果实验成功……算了，粗估成功率还不到二十万分之一，而且有各种后遗症。我肯定疯了，再见，这狗娘养的世界】
    后面再也没有新纪录。
    “实验失败了？”姚洛顺着终端机上的记录，走到这名科研人员给自己做手术的房间。
    他踢开房门。
    这场面真惊悚：一颗光溜溜的粉色大脑，悬浮在玻璃球中的液体里，周围全是奇怪的金属丝线。这些丝线连进下方的机械身躯。
    “这手术都敢做？真疯了吧。”
    姚洛转身准备离开。
    “请……请等一下。”
    他的身后传来机械的合成音：“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准确地感受到时间。终于有人来这里了。过了多久？二十年？三十年？人类终于获得了阶段性胜利？我差不多……我遗失了很多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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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脑机人安东

    第47章脑机人安东
    “我的关节有点生锈，润滑油用光了，不，我应该说，见到你很高兴，”脑机人的四只摄像头看过来，“我应该说，哈，哈，哈。”
    它的机械手在头部按了几下，发出中年男人爽朗的笑声。
    姚洛扔给它那张废土的旅游宣传册：“已经过了五百年了。”
    “五百年？”脑机人捡起旅游宣传册，“怪不得我的特级润滑油都干掉了。我现在应该百感交集，最好还要像女士一样掉几滴眼泪。”
    它的机械手在背后转了转，发出年轻女人的抽泣声。
    脑机人突然捧着自己头上的玻璃球，那玻璃球中的粉色大脑微微转动：“我叫什么名字来着？我是一个……不对，不对不对。”
    那玻璃球里的液体开始浑浊，脑机人的状态明显变差。
    很难说这到底是个什么。
    它只有一颗人类的大脑，其他都是机械造物；它似乎失去了一切感情，但是举手投足间却还留下一点模糊的感情倾向。
    “都过了五百年，还有谁认识你？过去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
    姚洛随手从手术台上拿起一个铭牌，递给脑机人。
    脑机人冷静下来，接过铭牌。
    “这字母怎么扭来扭去的，但我认识，”它摇了摇它的机械脖子，“这是哪里的名字？安东，对，安东，残存的记忆告诉我，这名字早就烂大街了。大街为什么会烂掉……我决定了，我就叫安东了！”
    脑机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从背后转下四轮小推车，然后蹲在里面。
    “你好，你是营救人员吗？”
    姚洛看着缩在小推车里的脑机人，摇了摇头：“我是这个世界的神。”
    “神？请问，你能让我切块组织研究一下吗？我还没研究过神。”
    脑机人的头部转了两圈半，然后转回来，似乎在活动关节。
    “不行，”姚洛说道，“安东，你想回到地面上吗？”
    “你要走了？带上我，等等，我还要带上很多东西，它们有些还能用。”
    ……
    脑机人准备了很多密封袋，但是只用上了其中一个。
    即使是这一个，也仅仅是装满了一半。
    五百年过去，绝大多数的实验器材都已失去了效果。
    “太遗憾了，”脑机人安东看着面前破碎的大型机器，“神，这东西在我那个时候，价值二十个亿，而且有价无市。”
    姚洛不关心这个。他在琢磨别的事。
    脑机人变成这个样子，还能像蓝星玩家们一样被神力拉出完整的灵魂吗？
    他伸手一抓，脑机人奇异的灵魂从那躯壳里钻出来。
    这灵魂只有脖子往上，其他部分早已消散。
    姚洛问：“安东，你愿意成为我的部下吗？”
    “有新的研究，当然，荣幸至极。”安东的灵魂头部说着。
    脑机人的躯体被传送到天空岛上，被神力锁死。
    姚洛操控着，在原地用神力塑造了一副新的身体——还是那副粉色大脑裸露的惊悚机器人模样，不过与玩家相同，只要灵魂尚存就不会死去。
    安东的小半截灵魂带着姚洛给的一连串信息，牢牢扎根在新的身躯里。
    “这感觉真不错，”脑机人活动着自己的新躯体，“玩家？信仰之力？多么充满魅力的研究对象。神，你要我做什么，假装一个NPC吗？”
    姚洛点头：“做得到吗？”
    他把一部分发布任务和发放奖励的权限，复制了一点给脑机人，顺便加强了对脑机人的神力控制，这样脑机人的生死和行为都会在他的监控之中。
    “如果在业余时间，我可以做点研究工作的话——”
    “随你，但不能过分。”
    脑机人扭了扭机械腰部，发出婴儿的啼哭声：“新生活！太好了！”
    ……
    站在地下研究所的地窖门外，脑机人把那半袋实验器材扔进了自己的游戏背包。
    作为特殊单位，它拥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储存空间。
    “准备好了吗？”姚洛问。
    “歪比歪比，”脑机人晃了晃自己的四个摄像头，“我准备好了！”
    它化为光点消散。
    ……
    梅子街仓库区。
    土豆妹终于结束了死亡惩罚，从复活点重生。
    她一转头，就发现了一个泡在玻璃球里的粉嫩嫩脑子，正在“盯着”自己看。
    “这是什么！”
    土豆妹瞬间从游戏背包，拿出一把步枪。
    【请勿伤害友方单位】
    “这是友方？”土豆妹抿着嘴唇，“制作方怎么做出这么一个NPC？太吓人了。”
    脑机人发出机器的合成音：“歪比歪比，你好，玩家【至尊狂少】，我是新到的NPC，安东。作为见面礼，我应该请你喝一杯鸡尾酒，但是你看，我没有嘴。哈，哈，哈！”
    安东？经典的白熊国名字。
    游戏制作方是不是有个白熊国的原画设计师，出于恶趣味把自己放到游戏里了？
    土豆妹后退一步。
    【发现任务：见面礼】
    【脑机人安东入驻游戏。作为新的NPC，它迫切需要和玩家们交流，以及了解巨灵城的最新信息。为脑机人和玩家准备一场见面会】
    【任务奖励：100格罗申】
    “你吓了我一跳。”土豆妹小声说着。
    “很抱歉，女士，我是一个特立独行的脑机人。”
    【重置任务奖励：105格罗申】
    这还能讨价还价？
    土豆妹一下子来了兴趣：“安东，看在第一次见面的份上，要不多给我一点钱？”
    “歪比歪比，我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重置任务奖励：110格罗申】
    【备注：尊敬的女士，这是我的权限上限了】
    “耶！”
    土豆妹伸出手，摸了摸脑机人光溜溜的脑袋。
    如果把玻璃球变成不透明的，那应该会可爱很多。
    脑机人的四只摄像头四处乱晃：“女士，虽然我没有触觉，但请继续抚摸我的玻璃球！”
    “那是什么东西？”
    仓库外面传来一个玩家的声音、
    ID【宅若久时自然呆】。
    “救命啊！它的脑子露出来了！马赛克呢！”
    “闭嘴！”土豆妹喊着，“小呆，帮我在世界频道里宣传一下，我们有一个新的NPC。”
    “……好的，姐。”
    当晚，玩家们纷纷从畸变种巢穴的集市旁撤离，回到梅子街仓库区。
    “你好，可以不要盯着我的脑子看吗？它害羞。”
    脑机人安东伸出机械手，在烟鬼的眼前晃了晃。
    “太怪了，”烟鬼耸了耸肩，让游戏内置摄像头的角度更好一些，“家人们，太怪了呀！看看这颗粉嫩嫩的脑子，泡在里面像标本一样。”
    “哈，哈，哈！”
    脑机人发出了呆滞而奇怪的机器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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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公交遇险

    第48章公交遇险
    “这太逗了。”
    萌男站在公交车里，一只手拿着手机。
    手机上是烟鬼的直播间，那个粉嫩嫩脑子的新NPC，正在问玩家一些离奇的问题。
    “请您站稳扶好，前方站……需要下车的乘客请做好下车准备，往后门走。各位乘客，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严禁携带易燃易爆及危险物品上车，请您不要在车厢内吸烟吐痰、乱扔果皮纸屑。请保管好您的随身物品，以防遗失。”
    公交车广播着耳熟能详的女声。
    萌男抬头看了看现在的站点，低下头继续看直播。
    他的一只耳朵上塞着无线耳机，这样就不会影响其他人。
    “请保管好您的随身物品，以防遗失。”
    广播忽然重复了一遍最后一句话。
    萌男关掉手机上的直播间，看向公交车的驾驶室。
    那司机又按了一次播报的按钮。
    “请保管好您的随身物品，以防遗失。”
    什么情况？
    萌男望去，司机终于不按了，而是开始开车前进。
    这是个意外吗？
    他望向四周。
    上一站进来了四个年轻男人，普普通通，没有孕妇，没有老人，没有需要特别照顾的人。
    他拿起手机，正打算重新打开烟鬼的直播间，却发现那四个人从他身边挤过去。
    何必呢？后面没有空座位了，而且那么挤，前车厢还有空间。
    那四个人两两配对，挤进人群中。
    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萌男低下头，继续看烟鬼直播。
    烟鬼这主播做得可真勤奋，一大早就开始直播，一直到晚上才下播。
    过了大约五分钟。
    一个小孩哭闹着，被她的母亲连哄带骗，还没安分下来。
    这母亲哄得着急，干脆把自己的包放在一边，然后把小孩抱到自己腿上。
    小孩双眼红红，但总算不哭了。
    “各位乘客……站，到了。请您带好随身物品，从后门下车，注意脚下安全。”
    萌男抬起头。
    他还有三站才下车，到了那里，上班，先烧一壶水。昨天听妇联主席大妈说，她买了加湿器，今天估计会在办公室里用用看。
    萌男想着，眼角余光瞥过年轻男人手里的——包？
    那不是带孩子的母亲的包吗？
    四个年轻男人结伴准备下车。
    公交车停了。
    萌男看向带孩子的母亲身边，她的包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这母亲和孩子小声说话，显然没有发觉。
    那四个年轻男人要拿着偷来的包下车了！
    “喂！”萌男喊道，“把你手里的包放下！”
    公交车里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看向萌男。
    带孩子的母亲经此提醒，终于发现自己的包失踪了。
    她抬起头，正想斥责偷包的人，却发现四个年轻男人向她看来。
    其中一个的眼神特别凶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孩子。
    她害怕极了，紧紧捏着孩子的衣服，喉咙像被扼住了。
    “就你长眼睛了是吧？”眼神凶恶的男人嘴唇很薄。
    他伸出手，推了一把萌男。
    周围的人们无论男女老少，都退开了一段距离，挤在一起。
    众目睽睽之下，萌男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喊道：“把包还给她！”
    “把包还她！”
    “小偷！”
    人们纷纷说着。
    “叫个屁！”眼神凶恶的男人看向四周。
    人们移开眼神，一个个噤若寒蝉。
    他看向萌男，用双手把他按在座椅的椅背上。
    “要多管闲事是吧？”
    萌男瞪着他，但他不从事体力工作，力气没有眼前的男人大。
    “把包还给她。”
    “来来回回就一句话，啊？”眼神凶恶的男人看向公交车驾驶室，“司机！你丫的开不开门！”
    坐在驾驶室里的司机额头冒汗，手机已经开始紧急呼叫。
    他没有办法，只能打开车门。
    眼神凶恶的男人放开萌男，和其他三人一起准备下车。
    萌男抖了抖被弄皱的衣服，看着安然下车的小偷，心中怒火蹭蹭蹭往上涨。
    他拿起老乡的一袋土豆，奋力朝小偷的头上砸去。
    啪！
    土豆掉了一地。
    那眼神凶恶的男人回过身，一瞬间就找到了目标。
    他双眼泛红，从裤袋里拿出一把水果刀，朝萌男冲来。
    萌男在这一瞬间，似乎回到了《赛博精神病》，回到了那款真实度百分百的虚拟现实游戏中。
    游戏里张牙舞爪的畸变种，和眼前凶恶男人的身影重合。
    在那一刀捅来之时，萌男下意识地侧过身体。
    他的角度对了，但是现实中的身体不像游戏中的躯体，不能心随意转，百分百控制。
    水果刀不甚锋利的刀锋，划过他的肋骨外侧，切开了皮肤。
    萌男一时没站稳，倒在地上。
    凶恶男人一见这情况，脸色一下子发白，马上转头就跑。
    公交车里的乘客们仿佛炸开了，吵吵闹闹，七嘴八舌。
    “你怎么样？”司机满脸是汗，“你别动，别动，我叫救护车。”
    “不用，没关系。”
    萌男侧过头看了一眼，衣服破了一道口子，里面有根肋骨疼痛难忍。
    他看向旁边的老乡：“老乡，那袋土豆过几天找我报销，我给你留电话。”
    “你悠着点，”司机双手发抖，“我看清楚了，那可是捅人！那伙人是惯犯，平时这几条公交线上小偷小摸，抓进去关上一个月又出来了。我哪敢说啊，只能多按几遍喇叭。他们出来了，我可逃不掉。今天，今天……”
    司机急得语无伦次。
    萌男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岂有此理！坐公交车上班给人捅了！”
    “不是，”萌男还想解释，“我，我只是——”
    “我叫救护车了，你撑住。这事一个小时之内不把人抓住，我就不姓张！”
    萌男坐起来。
    这都什么事啊。
    他的肋骨虽然疼痛难忍，但最多只是轻微骨裂，大概率只是伤了点皮。
    往日总是笑眯眯的“老大”张哥，在电话里气得火冒三丈。
    周围的乘客一个个小心翼翼。
    萌男侧过头，似乎在公交车外看见了象征着玩家们的光点消散。
    他揉了揉眼睛，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是游戏玩多了出现幻觉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一帮急救医生在萌男一声声的“我没什么事”的喊叫中，用担架把他抬上救护车。
    ……
    “我早就说过，没事的。”
    那帮医生即使看出他没什么大问题，还是让他在病床上躺了一天。
    “四个犯罪分子在半个小时后，被抓获。他们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你的见义勇为行为勇气可嘉。公事说完了，说说私事。你小子下次能别那么冲动吗？我看过公交车监控了，要不是你躲开了，那一刀进去你就成气胸了！现在，我们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得挨批。”
    “好了我知道了，”萌男垂头丧气，“知道了，王叔。”
    王叔正了正自己的帽子，结束了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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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公测版本

    第49章公测版本
    【内测即将结束，请各位内测玩家保存好自己的物品，提前下线】
    【本次内测为不删档内测，所有物品将被保留】
    “哦。”
    烟鬼站起来。
    梅子街仓库区的复活点一阵闪烁，大量玩家们都回到这里。
    “你们要走了吗？”脑机人安东把自己的头部转了两圈半。
    它头部的玻璃球原本外壳略显粗糙，但在玩家们的抚摸下，已经变得无比光滑。
    “是啊。公测再见，安东。”土豆妹又摸了摸脑机人的玻璃球。
    玩家们一个接一个消失在仓库中。
    很快，66号仓库只剩下了脑机人，还有立在角落里的飞天土豆神像。
    “飞天土豆？”脑机人动起下半身的轮子，“是愚蠢名字的概率为98%，毫无威严。这个奇怪的形象，引人敬畏的概率比引人发笑的概率少了23%，相当失败。”
    “所以？”姚洛的化身凝聚在脑控人旁边。
    “我只是失败品，一个脑控机器人，”安东改口道，“飞天土豆神冕下，您的无上威严让我战战兢兢，为您的魅力所折服。”
    姚洛用神力打开游戏系统，开始编辑各项信息。
    ……
    烟鬼的直播间。
    “终于开始公测了。”
    烟鬼从游戏舱里钻出来，开启了直播设施。
    【我等啊等，等得花都谢了】
    【这种里程碑级的游戏，要保持百分百真实度，服务器压力肯定相当大】
    【对，公测了也不会大规模开放】
    “的确，人不会太多，”烟鬼说道，“按照惯例，我们再来一次。”
    他在桌子底下摸来摸去。
    【又是肉松饼】
    【就等这下饭】
    【如果有一天主播没有上线，请告诉他的朋友，他是吃肉松饼胖死的】
    烟鬼狠狠咬下一口肉松饼，味同嚼蜡。
    恰饭啊恰饭，何时是个头？
    论坛上，官方开始跳出公告：
    【职业系统正式上线】
    【在内测版本中，我们初步测试了各项职业，取得了不错的成果。在公测版本1.1中，所有玩家都会根据自己的行为模式，获得最适合自己的游戏职业。玩家可选择暂不接受，在后续游戏中更改自己的行为模式，来获得心仪的职业】
    【各项职业应有的行为模式，请玩家们自行探索】
    【注：新玩家由于缺乏行为模式的数据，职业面板将在数据收集足额后开启】
    【参考数据如下】
    初始等级（0级）：力量5，敏捷5，生命5，体质
    每升一级，4个属性恒定各加一点（职业加成除外）。
    玩家最高等级：28级。
    “家人们，有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们想听哪个？”烟鬼吞下最后一口肉松饼。
    【坏事】
    【好事】
    【都不想听】
    烟鬼拍了拍手，说：“好事是，不管你选了多差的职业，只要等级提升了，就可以轻松打小怪。坏事，这个职业加成，根据我以往游戏的经验，人和人的差距可能比人和狗还大。”
    公告继续更新：
    【职业初始属性，示例如下】
    【技术专家，自带熟悉和改造机械的能力，生命+3】
    【网络黑客，自带黑客侵入程序，生命+1】
    【流浪者，除了命硬一点，你一无所有，生命+2，体质+4】
    【雇佣兵，稀有级，刀尖上跳舞，生命+3，敏捷+2，体质+1】
    【义体医生，稀有级，虽然你是个兽医，但在这个世界上，猪和人没什么区别】
    烟鬼看着一行行数据，开始琢磨。
    他选定了技术专家这一职业，并不稀有，但是公示上说“自带熟悉和改造机械的能力”让他特别在意。
    自从在内测版本中转职之后，他在游戏里用枪的动作都流畅很多。
    那种蛛网般覆盖大脑的感觉，令他印象深刻。
    烟鬼那跑路的技术专家师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给摩托车装上了弹射系统，又给残缺版镭射机枪装上了射击支架。
    在他看来，每个职业只是发展方向不同，在战斗能力上装几个义体能轻易抹平差距，因此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所以，我这个职业的终极目标，是造巨型机甲，比如高达？”烟鬼思考着，“不，还有自爆卡车，蜘蛛机器人。我明白了！”
    他说：“技术专家嘛，就要靠战术风骚来取胜。这我可是经验丰富。我无敌了，家人们！”
    【有请精神病医生】
    【主播，请停止你的白日梦行为】
    【悲！主播因长年食用肉松饼患上老年痴呆】
    最后一条公告出现：
    【因服务器承载能力有限，公测版本1.1将选取新玩家2000人，请未被选中的玩家耐心等待】
    “两千人？太少了吧。”烟鬼打开游戏平台。
    在游戏平台上，《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在“我想要”榜单上排名第一，足足有五十万人。要知道，很多玩家根本不会注意这个榜单；实际上想要玩这款游戏的人数，一般是榜单人数的四倍。
    他感慨道：“千分之一的概率，观众朋友们，又要拼手气了！”
    【撸一把主播，以后不洗手了】
    【千分之一，天哪】
    【我自小到大，买彩票都没中过五十块，是不是这辈子玩不了了】
    游戏平台一阵卡顿，而后跳出错误提示。
    在点击确定后，怎么也无法登录。
    “估计是流量太大，游戏平台的服务器崩了，”烟鬼点了一根烟，“我们打开论坛看一下。”
    游戏论坛也卡顿得要命。
    《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的评分瞬间被刷到最低的一分。
    【两千人叫公测？人家内测人数都比这个多】
    这条下面有二十多万的赞同。
    【广大虚拟现实玩家的愤怒】
    这条有十几万人点赞了。
    其他杂七杂八的，比如：
    【你好，游戏制作方，“神”公司。我们准备了200个亿的投资资金，邀请贵公司加入全球虚拟现实游戏联合会议。您的到来，必然让寒舍蓬荜生辉。】
    下面有一个网友说，以上那一条他是自己翻译的，从外网爬过来。
    “哎呀，太惨了，”烟鬼呼出一口白烟，“我怎么就内测入选了呢？看着你们在外面哭天抢地，叫个不停，惨，太惨了！”
    【给主播寄刀片了】
    【主播吃肉松饼胖死得了】
    【扎心了，老铁】
    【管理员：烟鬼，别抽烟了，你的直播间有一大群刚成年的和未成年的观众，你这样是在诱发不良倾向。再抽，我就把你直播间关了！】
    “好的好的，管理员，高抬贵手。”
    烟鬼不舍地看了一眼抽了一半的烟，按灭烟头移出摄像头，顺便把华子烟的烟纸壳也放到外面。
    “家人们，就等更新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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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招收信徒

    第50章招收信徒
    “听说了没？仓库区的那帮赛博疯子，人手又多了好几倍。”
    “这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他们成立的那个什么神教，到处在招收信徒。你说，那群赛博疯子要信徒这种毫无价值的东西有什么用？”
    “嘘！他们来了。”
    两个路人在角落回过头，看到一小群行为举止怪异的人走来。
    土豆妹双手插兜，穿着一身改良牛仔服，戴着白色棒球帽，绑着单马尾横穿马路。
    “有兴趣加入飞天土豆神教吗？”土豆妹露出灿烂的微笑。
    一个路人看到笑容，略微失神。
    他移开视线：“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兴趣。”
    “真的？”土豆妹看向一家百变卫衣店，“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路人还是摇头。
    一旁的烟鬼走上前，一把揽住路人的肩膀。
    他的胖脸几乎要和路人的义体耳蜗相触：“没有兴趣也可以，其实还有一件事。”
    烟鬼假装看了看身后的土豆妹，又转头对路人说：“你有没有兴趣买点录像？”
    “什么录像？录像有什么好买的。”
    “男人都喜欢的录像，你懂的。”
    路人偏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孩，低声说：“你们还卖那种东西？”
    “不是我们，”烟鬼的嘴角泛起弧度，“只有我。这事可不能光明正大。”
    路人声音略高：“你想多了，我可是正人君子！怎么会买这种东西！”
    话刚说完，路人低下头，轻声说：“搞快点，多少钱一份？”
    “便宜卖你了，五个格罗申。记住飞天土豆神教，你总能找到我。”
    路人迅速转账，义眼里收到了录像，就特意走向一个偏僻的地方。
    烟鬼一脸得意，转过身对土豆妹说：“你看，很简单吧。只要抛弃了道德底线，就什么都做得好。”
    土豆妹抱着双臂，摇摇头：“这叫诈骗。我开始觉得恶心了。”
    “怎么能是骗呢？”烟鬼说，“这叫宣传策略。”
    【笑死，又骗了一个】
    【路人：我准备脱裤子，你给我看这个？】
    【诱导性语言，啧啧啧】
    【是你们思想龌龊。呸，男人！】
    【姐妹们，远离烟鬼】
    “你们说说，我哪一句说错了？”看着直播间的弹幕，烟鬼满脸正经，“确实是男人都喜欢的录像啊。”
    ……
    阴暗的小巷。
    附近没有成堆的垃圾，也没有喝得烂醉的流浪汉，只有闪烁的霓虹灯路标。
    稍有点冷，但没有人来，应该是个好地方。
    路人吐出一口气，左看右看，而后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开启录像。”他轻声说。
    在路人的眼前，录像开始播放。
    最开始，画面出现在满是黄沙和仙人掌的地方。
    “废土？”路人说，“这玩得可真大。”
    画面逐渐转向一辆破破烂烂的越野车，镜头拉近——
    “要来了！大的要来了！”路人双眼放光。
    他的耳边，听见了很多人兴奋的声音。
    “这一下真不错！”
    “要我看，要绑得更紧一点，挣扎起来会伤到的。”
    “不行，绳子要松一点，那才刺激。”
    路人的心跳稳步上升。
    他脸颊通红，相当激动：“还有好多观众？绳子？松紧？挣扎？原来飞天土豆神教，玩得那么花，福利那么好？”
    镜头越过破车，来到破车后，那应该相当刺激的画面——
    一个胖子，就是刚才卖他录像的那个胖子，正用树枝插着一块烤得半生不熟的肉，在一只被绳子绑紧的畸变种前面晃悠。
    那胖子说：“乖，好狗狗。别叫。不乱叫就有肉吃。”
    录像的大标题跳到路人眼前：【人类驯服畸变种野狗的早期视频】
    他的耳边传来一个毫无感情的机械男声：“驯服犬科动物，是一项古老而神圣的活动。训犬师们，往往会找到当地最适合的犬种，进行耐心地反复尝试。”
    “汪！”长了两个头的畸变种野狗惊恐地叫着。
    “这是什么？”路人感觉一口老血冲上脖子，该上不上，该下不下。
    “这是什么！”他的脑子一片混乱，“啊！我看的是什么东西啊！”
    “大壮，是我们飞天土豆神教最负盛名的训犬师，”那毫无感情的机械男声继续说道，“他师承古老的训犬大师哈士奇，并从中走出了自己独特的训犬方式。”
    长了两颗脑袋的畸变种野狗，咬断绳索，扑倒胖子，撕咬他的手臂。
    胖子大叫着，挣脱不开。
    镜头外伸来一支枪管。
    在一声枪响声中，畸变种呜咽着倒地。
    毫无感情的机械男声还在继续：“失败，是常事，训犬师们往往经验丰富。他们懂得，最快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方法。”
    “诸君兄，上一只狗的狗肉煮得怎么样？”胖子问道。
    那被叫做诸君兄的男人，端给胖子一碗浓稠的肉汤：“最精华的一部分，就在这里了。你注意一点，有一块弹片我没找到，估计还夹在不知哪块肉里。”
    胖子点点头，一饮而尽，随后走向另一只畸变种野狗，开始了新一轮的训犬流程。
    路人呆呆地看着录像。
    他本该气愤地关掉录像，然后抄起硬物，找到那坑蒙拐骗的胖子给他来一下，可这录像，似乎挺有意思的？
    不知不觉，路人看完了全片。
    录像最后，还是那个胖子，坐在越野车车顶，手拿一根绑着大肉块的杆子，笑个不停。
    越野车后，一大群畸变种追逐着肉香。
    下一期录像：【如何在废土上钓鱼】，请各位观众耐心等待。
    “然后呢？”路人看了一下时间轴，已经调到了最后。
    他不由破口大骂：“只有那么少？下次更新不会也才那么少吧？你浇水养鱼呢！”
    喜欢我们的录像吗？想要获得更多最新录像吗？
    加入飞天土豆神教，你不仅可以第一时间观看录像，还可以参与到录制中。说不定，你还能成为主角呢！
    路人觉得他大概是脑子进水短路了。
    他居然真想加入那群赛博疯子的神教，去玩一玩。
    ……
    百变卫衣店。
    土豆妹终于拿上了她最喜欢的那件卫衣。
    “能再便宜点吗？”她问。
    金属脸部的服务员微笑着说：“给您打九折，已经是本店最大的优惠了。”
    “成交！”
    土豆妹的身影一阵闪烁。
    等她稳定下来，已经换上了新买的百变卫衣。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有空吗？关于那次屠杀，我找到了一些新线索。可能要你帮忙。
    【学猫叫的狼】：我已经叫了烟鬼。萌男说，他在开会挨批，来不了。
    土豆妹呼出游戏界面，开始输入。
    【至尊狂少】：发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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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丽人酒吧

    第51章丽人酒吧
    【至尊狂少】：狼哥，我快到了。
    【学猫叫的狼】：烟鬼在门口等你。
    土豆妹停下摩托车，把白色棒球帽戴到自己头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需要有人接吗？”
    她对比着游戏上的定位，来到了预定的位置。
    门口很简陋，里面是一条长长的扭曲巷道，不知通向何处。
    正上方，一个霓虹灯勾勒的红色女人形象，在呼吸灯的闪烁中变换着曼妙的舞姿；另一个霓虹灯勾勒的蓝色女人形象，坐在地上，一双大长腿交织在一起，举着酒杯。
    “土豆妹，我等了很久，”烟鬼从巷道的阴影中走出来，“那件衣服是你新买的？很酷。”
    土豆妹把卫衣的主调颜色变成深蓝色：“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酒吧，丽人酒吧。我没想到狼哥会找到这种地方。”
    她跟随着烟鬼，走过阴暗的小巷。
    烟鬼拉住门把手，使劲向外一拉。
    铺天盖地的嘈杂声，混合着浓烈的酒味，向土豆妹袭来。
    舞台上有一整支乐队，密集的鼓点，随着主唱的沙哑喊声四处回响。
    “我们失去了一切！”
    乐队主唱极具节奏地喊着：“我们失去了一切没错！见到你我知道这世界少了点什么！”
    台下，一大群人扭动身体，群魔乱舞。
    这不只是乐队的舞台，也是每个人的舞台。
    即使是那几个鸡冠头的半醉女人，也沉浸在自己的舞姿中。
    酒吧的天幕中，红色的氛围灯飘过，然后是蓝色，照得土豆妹的脸红蓝变换。
    最没有存在感的贝斯手，在低台上狂动手指；三个负责和声的人，张闭着一样的口型。
    土豆妹终于知道，为什么狼哥要让烟鬼来接了。
    要是在现实中，她看到这一幕绝对会扭头就走；即使在游戏里，她的心里也有一点忐忑不安。
    土豆妹从来没有去过这样的地方。
    人们唱跳rap，肆意挥洒着荷尔蒙和疯狂的酒劲。
    她去过的酒会，人们可不会这样失态；他们最大的任务，就是品酒然后谈生意。
    “这里太吵了，”烟鬼大喊，“我们去另一边。”
    他们挤过热闹的人群。
    等土豆妹好不容易挤过人群，她立刻摘下帽子。
    在红蓝交替的氛围灯光下，原本洁白的棒球帽上，印下了一个女人的口红，一个勾勒的爱心，还有一串数字。
    土豆妹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打扮酷炫的女人，嘬起嘴唇，用食指给了她一个飞吻。
    她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就把带着唇印的棒球帽戴到头上。
    跟着烟鬼连续走过两扇玻璃门，乐队的歌声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
    这里的隔音效果挺好。
    “尝尝吧，真正的深水炸弹。”
    一个耳垂上挂着耳环的女人，抽着女式烟，把一杯酒推给坐在沙发上的狼哥。
    狼哥没有立刻喝酒，而是说：“他死了。临死前——”
    “我知道他会说什么，”女人用手指夹着细细的女式烟，“说来奇怪，那男人还说要养我呢。就凭他，养得起吗？追我的男人能从这里，一直排队排到十字街。”
    她轻笑道：“我只不过心情好，请他喝了一杯冰川威士忌，他就觉得我对他有意思？笑死人了。”
    女人举起酒杯：“敬死亡！”
    狼哥万般无奈，也只能举起酒杯：“敬死亡。”
    女人低下头，双眼闪过一连串数据。
    “来了两个人，一个胖子，一个女孩，”她说，“是你的朋友？”
    狼哥点点头。
    女人通过义眼下了命令。
    ……
    长得又高又大的壮汉，浑身闪着金属义体的光芒，挡住了烟鬼和土豆妹的路。
    他的右眼闪过数据，这才侧过身，让出通往酒吧后台的路。
    土豆妹跟着烟鬼走过去，发现这保镖的表情冷漠，像机器一样纹丝不动。
    “坐。”一个女人说着。
    她的左边，隔了一个身位，坐着狼哥；旁边还有两个站得笔直的壮汉，以及一个低着头的酒吧小妹。
    酒吧小妹想要收拾喝完的酒杯，却被女人制止了。
    “再拿两个杯子，给新来的倒两杯。”
    酒吧小妹唯唯诺诺，按照女人说的照做。
    烟鬼和土豆妹在相邻的沙发坐下来。
    【至尊狂少】：这是谁？
    【学猫叫的狼】：丽人酒吧的女老板，“断臂”洛克。
    土豆妹看了看女人的手臂。
    【至尊狂少】：她的手臂没断啊。
    【学猫叫的狼】：根据我的调查，有这个称号，是因为她每次都会砍掉敌对方的手臂。当然，死人就不用砍了。和她为敌，要先去义体医生那里定做一副义体手臂。
    【至尊狂少】：好凶残。
    “你的人到齐了？”断臂洛克问向狼哥。
    狼哥呼出一口酒气：“是的。”
    断臂洛克伸手摸了摸她自己的耳环：
    “那我就直说了。关于这件事，我确实知道一点消息。毕竟，作为一个中间人，要是对新消息一窍不通，那可是要被人杀了扔进臭水沟的。
    不过，情报是有价值的。看你们都一穷二白，想来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这样吧，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成功了，我再给你们情报。”
    “说吧，”狼哥开口道，“做什么事？”
    “很简单。去十字街，拿一个货物。那里是烈火帮的地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被抓住，你们会被绑在十字架上烧成灰。货物装在这东西里。”
    【发现任务：神秘货物】
    【断臂洛克向你分享了：货物的储藏柜】
    【断臂洛克向你分享了：货物的大概位置】
    烟鬼问：“去偷？”
    断臂洛克挑了挑眉：“要是你们觉得实力足够，去抢也可以。”
    烟鬼不说话了。
    他还没疯，这种任务明显相当危险。要是等级和实力碾压，还可以正面杀进去。
    【等级：2】
    这个等级去抢，明显是送命。
    “等你们把货物带出来，这个位置会有一辆防弹轿车等你们。轿车司机会把你们带到废土大门，然后任务就结束了。”
    【断臂洛克向你分享了：负责接应的车辆位置】
    “看你们一个个穷的，连个像样的义体都没有，”断臂洛克看着土豆妹，“只有这个小姑娘，带着芯片……嗯，这是蜘蛛系列的芯片？序列等级太低，不好用。这样吧，完成任务，我再给你们每个人五百格罗申。”
    土豆妹面露喜色。
    她又有钱，可以去大街上买新衣服了！她还看中了好多好东西，可惜在游戏里，她穷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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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章 烈火处刑

    第52章烈火处刑
    “记住，这次能不开枪就不开枪。枪声会惊动那些人。”
    在十字街一处废弃工厂外，狼哥对烟鬼和土豆妹说。
    土豆妹知道，这话多半是说给她听的。
    三人蹲着，从混凝土矮墙探头向里看。
    烈火帮的人，把一家废弃工厂改造成了他们的驻地。
    这废弃工厂原先应该是做重工业的，到处都是钢铁锈蚀的味道。
    天色渐暗，烈火帮的成员们在废弃的铁桶里点上了火。
    他们并不缺少照明的光源，但那黄色的火焰，似乎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们的一部分。
    晚风微凉，燃烧的铁桶里传出阵阵热意。
    柴火噼啪作响，有几个帮派成员烤起了食物。
    “真羡慕里面那些人。”一个对火焰张开双手的帮派成员说道。
    “是啊，”另一个帮派成员拿出什么块状物体，放在了简陋的烧烤架上，“我好久都没看到火烧活人了。你说，这小偷胆子怎么那么大，敢偷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谁知道呢。看他那思维清晰的样子，也不像一个赛博疯子。不过，像这种人最好了，烈火处刑的时候，那惨叫声才带劲。”
    “可惜了，”烤火的帮派成员握了握自己的双手，“我们怎么就那么倒霉，今天刚好分到站岗的工作呢？”
    正在烧烤的帮派成员，从铁桶里挑出燃烧的木头，把炭火留下：“别抱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至尊狂少】：他们在烧人玩？太可怕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一个被抓住的小偷。说起来，要是我们被抓住，不会也要这么放在火上烤吧？那真是新奇的体验。
    【学猫叫的狼】：好了，别说了。趁他们没注意，我们从右侧的墙角蹲着走过去，目标是那扇小门。我们的信息太少，随时可能会被发现。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解决小门上面那个摄像头。
    土豆妹眯起眼睛，快速破解了小门上方的摄像头。
    这摄像头本来左右摇摆扫视，现在低垂下去，不再工作。
    【学猫叫的狼】：走！
    三人蹲着走进小门。
    这地方到处是生锈的废弃金属构件，必须小心行走，才能避免发出刺耳的声响。
    狼哥作为走在第一个的人，没走几步就停下来。
    烈火帮的成员们聚在一起，观看一个被绑在金属十字架上的人。
    一个成员正拿着榔头，用长长的铁钉钉进那人的手腕。
    每敲一下，那遍体鳞伤的人就惨叫一声。
    【至尊狂少】：这太残忍了吧！！！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觉得这很实用主义。土豆妹你看，绑人的绳子很容易烧断，但铁钉就不一样了。看这位置，两边手腕各钉一个，脚腕各钉一个。
    “他想要偷老大的金库！”一个帮派成员大喊，“这就是他的下场！”
    “烧了他！”
    “死得慢点，我要听他叫！”
    烈火帮的帮派成员们各说各话，声音嘈杂。
    “先烧他的左手！”看着像小头目的人走上处刑台，“这只手先碰了老大的金库门！大家觉得怎么样？”
    帮派成员们达成了一致意见。
    十字架上那个小偷，还在因被钉钉子而惨叫着。
    【学猫叫的狼】：这里很干净，视线很好，没有发现目标。左侧涂了黄漆的柱子后，有一个向下的路口，是一个步行楼梯。我们去那里。
    三人小心地前进。
    前进路线上，离那些帮派成员最近的地方，只有半米。
    那几个帮派成员注视着处刑台，挥舞着手臂，相当激动。
    土豆妹的小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有个人要转身了！
    土豆妹屏住呼吸。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右臂，把她整个人及时拉过去。
    是狼哥。
    “嗯？”那帮派成员回过头，用义眼向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
    土豆妹还想打字说些什么，却发现狼哥没有一点责怪她的意思，而是直接埋头向下走。
    狼哥的呼吸非常平稳。
    类似于这样的任务，他在现实中做过不止一次。
    像土豆妹这样的特殊人员，放在现实中那叫做“专家”。
    这可不是砖头的“砖家”，而是被部队认可的人才。
    有一次出任务，他开玩笑地对随行的专家说，要是被抓了投降，可就不是他的兄弟了；过了一会儿，他又反悔说，被抓了就投降，反正你不是兵，假装一个平民就好。杀了我们所有人，也不会杀了平民，这可是严肃的国际底线。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这样找又危险又低效。让土豆妹入侵摄像头，换几个地方看看。
    【至尊狂少】：好。
    土豆妹找到一个摄像头，在狼哥指挥的监控盲区入侵系统。
    【破解成功】
    土豆妹看着一个个摄像头的画面，越看越心惊。
    这里的摄像头非常密集，帮派成员数量虽少，但都堵在路口。
    她一个个切换过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房间。
    那房间应该是监控室，警卫正放大了烈火处刑的监控画面，看得津津有味。
    要是控制了这里，就不用担心摄像头的问题了。
    【至尊狂少】：狼哥，有一个监控室。我觉得我们要先去那里。
    【学猫叫的狼】：有什么特征吗？
    【至尊狂少】：窗户是开着的，窗台上有一根烧到烟屁股的烟。
    在大约五分钟的探索后，三人找到了监控室。
    监控室里的警卫，枪放在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着烈火处刑的画面。
    画面里面的那个小偷，张大了嘴，青筋暴露，虽然没有声音，但看着就痛苦无比。
    狼哥悄无声息地翻过窗台，双手闪电般压住警卫的脖子，狠狠扭下。
    警卫眼珠子暴突，喉咙里只能发出嘶嘶声。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也没有抓住一旁的枪。
    【至尊狂少】：他死了？
    【学猫叫的狼】：晕了。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即使醒来后也会留下后遗症。
    【反向抽烟似神仙】：找找看，能不能在监控画面里看到货物的储藏箱？
    土豆妹一个个看下去。
    有一个监控画面，被单独分出去，引起了她的注意。
    虽然在画面中只有箱子的一个角，但对比图片后土豆妹认为，这就是货物的储藏箱。
    这储藏箱真够大的，像一个衣柜。
    “狼哥，这里还有地下二层，”土豆妹切换着监控画面，“但是下去的路口被好多帮派成员堵上了。他们在打牌。”
    “我有个想法，”烟鬼指着硕大的金属通风管道，“我们可以从通风管道爬下去。从样式来看，地下的通风管道是互通的。”
    土豆妹什么都没说，只是比划了一下烟鬼的腰围。
    大概……能挤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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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意外之喜

    第53章意外之喜
    狼哥撬开通风管道的通风口，踩着桌子爬上去。
    “有股烧焦的味道。”他的话只说了一半。
    这可不是普通的烧焦味，而是蛋白质的；换句话说，通风管道内的碎屑可能是烧焦尸体的。
    狼哥自己见多识广，没什么情绪波动；烟鬼从不把游戏里的东西当回事；可土豆妹就不一样了。
    他知道，土豆妹的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要是告诉她，她现在要摸着尸体碎屑前进，那她估计当场情绪失控。
    “臭。”土豆妹爬上来。
    紧接其后的，是使劲用力的烟鬼。
    “累死我了。”
    他说着，通风管道外侧的一根螺丝突然崩开，让三人都抓紧了两边的凹槽。
    【主播，让你平时不要吃那么多肉松饼，现在倒霉了吧】
    【通风管道好黑啊】
    【跟着小姐姐爬】
    【主播，人家是爬过去，你是挤过去的】
    “狼哥，”烟鬼控制住了身体的重心，“走吧，这个地方的通风管道是向下延伸的。”
    周围的一切愈发黑暗。
    光滑的通风管道向下倾斜，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用个人频道交流。
    谁都不知道，在爬过的通风管道下方，是不是有一群警惕的烈火帮成员呢？
    “这局我赢了，你们可不许赖账。”外面有声音传来。
    “赖账？这可不是赖账。要不是都是一个帮派混的，我早就揍你了！”
    “怎么，输不起啊？”
    “输不起？你一个出老千的还有脸说这种话？”
    “放你*的屁！你说什么呢！”
    “一副牌四张一样的，你整出了五张，真以为我新装的义眼是小作坊做的？”
    “你欠揍是不是？”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好了好了，别打了。老大还在下面呢，被他知道一个帮派的兄弟还要瞪红眼，你们都得受罚。”
    听上去，外面那些打牌的帮派成员不欢而散。
    【学猫叫的狼】：注意，前面的通道更陡了。土豆妹，你双手抓住两边的凹槽，双脚压住附近的凹槽，双手双脚不要同时放开，靠身体收缩伸展移动。烟鬼，你也是。
    【至尊狂少】：收到。
    【反向抽烟似神仙】：OK。
    第四分四十三秒。
    狼哥看着游戏界面里的计时器，摸到了通风管道的一个通风口。
    这里的通风管道重新平整，不再倾斜，应该已经到了地下二层。
    他从口袋里摸出临时制作的小工具，用力撬开通风口。
    在打开的小口探出一点头，狼哥并没有发现帮派成员，或者监控摄像头。
    【学猫叫的狼】：安全。
    他继续撬开通风口的其他固定脚，直到通风口的遮挡物完全拧开。
    “呼。”
    狼哥前脚掌着地，蹲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并不大。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你不要直接跳下来。先是坐在通风口，小腿伸出来，然后控制腰部肌肉，把身体挪出来，最后用双手卸掉一部分力量，跳下来。
    土豆妹看着下方，照着狼哥说的做。
    【至尊狂少】：不行，我感觉要掉下去了。
    【学猫叫的狼】：那就放手。
    她闭上眼睛，跳下去，但并没有触及地面。
    【学猫叫的狼】：你比我想的还要轻。这样可不好，身体素质太差了，现实里多锻炼锻炼。
    土豆妹已经被狼哥放到冰冷的地面上。
    她睁开眼睛，发现狼哥都不多看她一眼，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上方。
    土豆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纯机械流水线生产出来的洋娃娃，莫得感情；至于现在卡在通风口的那个，就像一个塞了三倍内芯的洋娃娃。
    【主播，用力，用力啊（古代产婆语录）】
    【生了！要生了！主播要生了！】
    【是个男孩】
    纵然狼哥准备充分，也还是被体重严重超标的烟鬼带倒。
    幸亏做了准备，烟鬼落地的声音还在可接受范围内。
    狼哥从游戏背包里取出小刀，正握在右手，左手贴着墙壁，小心地向前走。
    烟鬼取出一个小臂长的金属长柄锤，跟在狼哥后面。
    【至尊狂少】：你们都拿了近战武器？那我拿什么？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认清你的定位，你是负责辅助位的（笑）
    【至尊狂少】：(*￣︿￣
    有个人在往这里走。
    狼哥微微蹲下来。
    等那个人出现的那一秒，脸上的惊讶神情还未展开，就被他死死压住脖子。
    烟鬼立刻反应过来，举起金属长柄锤对着来人的身后。
    没有新的人员过来。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唔唔，唔？”被压住脖子的人手足无措。
    狼哥深吸一口气，一记轻拳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那人晕了过去。
    一串钥匙从他的手里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三人一阵紧张。
    没有人出声，没有人发现。
    等了十几秒，狼哥果断抓起钥匙，向前方走去。
    【反向抽烟似神仙】：什么年代了，还用传统钥匙。
    【至尊狂少】：我的芯片能感应到，这些只是做成了钥匙的形状，其实都是权限卡。
    【反向抽烟似神仙】：？？？烈火帮的人是有什么毛病吗？
    狼哥半蹲着前进，精神高度紧张。
    他注意到了一扇门。
    这扇门是纯金属做的，非常厚。
    通常，这都是用来存放贵重物品的。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是这里吗？
    【至尊狂少】：看着像。
    土豆妹接过钥匙，选了一把差不多的塞进锁眼。
    金属门上，巴掌大的显示屏毫无反应。
    她用起芯片，好不容易破解开了，却发现显示屏上出现几个字：您没有进入的权限。
    换把钥匙，没有效果。
    再换一把！
    【请输入密码】
    土豆妹忍着脑壳疼，又破解了一遍。
    【欢迎，首领】
    金属门里传来轻微的齿轮咬合声，整扇门分成了好几块坚实的金属，但都堵住了入口。
    要是选择暴力破门，不知要破到何年何月。
    金属门开了。
    一个货物架，纸板箱里全是格罗申的硬币，旁边还有二十多叠格罗申的成捆钞票。
    “发财了。”烟鬼像苍蝇一样搓了搓手。
    狼哥低声说：“先放到游戏背包里吧，有多少空间放多少，任务结束再分。土豆妹，你找找看，这里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陷阱？”
    土豆妹扫视了一番，什么都没有。
    不过，她倒是找到了他们的任务目标：那个装着货物的储藏箱。
    这储藏箱还是需要破解。
    土豆妹坐下来，耐心地分析。
    咔擦！
    储藏箱打开了。
    一个男人躺在里面，不知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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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货物

    第54章货物
    狼哥探了探他的鼻息：“有呼吸，还活着。”
    “现在怎么办？”土豆妹说，“断臂洛克可没说过，所谓的‘货物’是个人。”
    “我打个电话。”烟鬼蹲在角落，用游戏面板向断臂洛克打出电话。
    【无信号】
    他一时愁眉苦脸：“这也行？狼哥，系统提示，这里没有信号。”
    “带上人，我们原路返回。”
    狼哥刚背起昏迷的男人，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他做了个手势，退到门边。
    “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样？”声音粗犷的男人说。
    “不行，绝对不行！要是被公司发现，我会被机动队处决的！”声音尖利的女人叫着。
    “说话不要那么绝对嘛，”男人笑了笑，“你在巨灵荣耀公司拼死拼活，一年能挣多少钱？要是这事成了，你和你的女儿这辈子都不愁钱了。”
    他继续说：“你想想看，这次你的女儿要换义体心脏，没钱去看义体医生。要不是你冒险跑到我这里做事，她可就死于先天性心脏病了。放轻松，你已经和我合作过一次了，再来一次没什么大不了。怎么样，再勾兑勾兑？”
    女人沉默了几秒，这才出声道：“我再考虑一下。”
    “这才对嘛，”男人轻笑着说，“这次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啊。你说呢？”
    外面的声音停了。
    狼哥向外侧身，没有在走廊里发现其他人。
    【学猫叫的狼】：走，快！
    三人小心翼翼地贴墙前进。
    “这事……我再做一次，”女人说，“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说吧，这次你们烈火帮想拿多少物资？”
    男人低声说：“全部。”
    “你说什么！”
    “全部，”男人轻笑一声，“别用这种表情看我，我做事向来很谨慎的。你看，破旧的运货飞艇，飞行路线擦过最危险的畸变区，上面的货物价值不高不低，即使遗失了也不会引起巨灵荣耀公司的注意。还有你，一个管理物资的公司间谍。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我……”
    女人低声说：“上次有一艘运货飞艇坠毁了，公司查了好久。”
    “那可不一样，”男人说，“根据我拿到的消息，那艘飞艇的行进路线太诡异了，从一开始就出了问题。明摆着是个陷阱，谁会那么蠢冲上去呢？”
    【学猫叫的狼】：烟鬼，你踩着我的肩膀爬到通风管道里，然后把这个昏迷的人拉上去。土豆妹，你第二个。
    【至尊狂少】：狼哥，你呢？
    【学猫叫的狼】：我最后走。万一出了点事情，这样是最安全的。
    烟鬼踩在狼哥的肩膀上，吃力地爬着。
    他整个人塞进管道里，足足用了一分钟。
    【学猫叫的狼】：别转身，伸出一只手抓住“货物”的腰就好。
    昏迷的男人被推举着，塞进通风管道。
    他微微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极低的“唔”声。
    土豆妹踩到狼哥的肩膀上，摇来摆去控制不好平衡。
    她抓住通风管道的边缘，咬着牙使劲向上撑。
    “那就这么定了，”女人的声音有些失落，但又有些狂热，“成功了之后，钱怎么分？别告诉我又是九一分成。这次要做的事情那么危险，收益我要分三成！”
    “两成。”男人毫不犹豫。
    “我冒了很大的风险！两成半！”
    “我们烈火帮还要通过很多渠道，把那些货物卖出去，你以为这很容易吗？”男人的声音严厉起来，“你以为是在大街上买东西，还能不停讨价还价？两成，只有两成，这批货的钱，半年内会陆陆续续到你手上。要安全地卖出去，需要一段时间。”
    他的声音又软下来：“你看啊，有了这笔钱，你的女儿就可以去读巨灵荣耀公司创办的贵族学校，能学到很多技术；以后毕业了，有这些同学情谊，那些公司高层的孩子随便拉你女儿一把，说不定在公司的起点，就比你这么拼死拼活干出来的终点还要高。”
    女人妥协了：“我明白。那艘运货飞艇要出发的时候，我再和你们联系。”
    【至尊狂少】：狼哥，我到了。我拉你上来。
    狼哥警觉地回过头，看到一个人刚从门后露出的手臂，就迅速退到一旁。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趴下，别露头。
    【至尊狂少】：那你怎么办？
    【学猫叫的狼】：我有自己的办法。
    女人走出门，在通风管道下走着，脚步有些急促。
    她穿着一身有帽子的破旧休闲服，戴着蛤蟆镜，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公司人。
    等女人走过去，狼哥从她背后跑过，发出极轻微的跑动声。
    他一脚蹬在墙面上，借助反作用力向上跳起，双手抓住通风管道的边缘，而后利索地爬上去。
    【至尊狂少】：太帅了！狼哥，你练过跑酷吗？
    【学猫叫的狼】：别看我，往前爬。
    女人转过头。
    似乎有人跑过去，又似乎只是风。
    是她太紧张的原因吗？
    女人走上楼梯。
    由于昏迷男人的存在，通风管道里的三人，行进速度更慢了。
    “老大，真要干他一票？”
    “这还说不准。”
    “可这，分钱的事情都和那公司狗说好了。”
    “你蠢不蠢？只是嘴巴上说说，不作数的。等那公司狗来了消息，你就带上五六十号机灵的兄弟，去坠毁现场外面看一看。有任何不对的地方，马上离开，别逗留。”
    “老大，你的意思是，这也可能是个陷阱？”
    “不管是不是陷阱，反正都和我们烈火帮无关。是那公司狗自己做出来的，有什么危险都是她自己一个人承担。我们？什么运货飞艇，听都没听说过，不过是运气好，捡了点便宜，巨灵荣耀公司就算查到了，也只是给我们一点不痛不痒的警告。”
    “老大英明神武！智计双全！刀枪不入！”
    “别瞎吹！前面就算了，防弹纤维我还要去义体诊所加一点，据说来了一批高档的。”
    “那女人跑回来了！”
    女人气喘吁吁，拿着一根断掉的螺丝：“是我想多了吗？我总感觉有人在通风管道里，你看，螺丝都断掉了！”
    “这怎么可能——”
    烈火帮首领拿着断掉螺丝，搓了搓，断口崭新，就像刚断掉的样子。
    他看向头顶的通风管道，面色发冷：“叫人，把这些管道通一通。说不定有几只老鼠进来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干！
    【至尊狂少】：(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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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躲猫猫

    第55章躲猫猫
    【学猫叫的狼】：别停，继续爬！
    “老大，金库门……开了！里面的钱全没了！”
    烈火帮首领气得单脚蹬地。
    地面上的瓷砖碎了好几块。
    “把我们的人都叫出来，别看什么烈火处刑了！开启通风系统，把炉子烧旺！”烈火帮首领捏紧拳头，“要是找不到那些老鼠，就把废气通进管道里，把该死的小偷熏出来！”
    废弃工厂内，收到消息的烈火帮成员们议论纷纷。
    小头目点燃了十字架下方的火焰，让那人在惨叫中死去。
    “便宜你了！”他转过身，“兄弟们，堵住所有的通风管道，可别让小偷跑了！”
    帮派成员们各自分散。
    【至尊狂少】：怎么办怎么办？
    三人前方，一个通风管道的出风口，正在被帮派成员拆下栅栏。
    右侧还有一个相接的管道。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有人从前面爬上来了！
    【学猫叫的狼】：看一下旁边，前面不能去。
    【反向抽烟似神仙】：前面是去地下二层监控室的，右边没去过。只能冒险了。
    烟鬼爬到右侧的通风管道。
    这里虽然还是很黑，但没有出风口或者进风口，至少可以躲上一段时间。
    【反向抽烟似神仙】：安全。土豆妹，快点。
    三人带着昏迷的男人，爬进右侧的管道。
    哐当！
    去往监控室的通风管道里，爬进了一个帮派成员。
    她的鼻子上挂着鼻环，文身从脖子画到了右半张脸，在带着微光的黑暗中，如同狰狞的人形怪物。
    “出来，”这帮派成员故意压低声音说，“没什么好躲的。乖乖投降，还能死得痛快一点；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狼哥蹲在队伍的最后方。
    他可不会怕这些故弄玄虚、花里胡哨的东西。
    小刀已经从游戏背包里取出来，正握在狼哥的左手中。
    只需要一秒，他就会让这个帮派成员痛到无法开口。
    “乖，出来，”这帮派成员的声音忽然变尖，“出来！我看到你了！”
    在黑暗中躲着的土豆妹，被这神经质的话吓得抖了一下。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没事的，别出声。这人在打心理战。
    “乖，别怕，我来找你了。”这帮派成员的身影隐入黑暗中。
    她向监控室的方向爬过去了。
    【天哪，我还以为真被发现了】
    【吓得我手里的泡面都倒掉了】
    【什么恐怖游戏】
    到处都是帮派成员。
    他们撬开出风口和进风口的栅栏，一个接一个钻进通风管道里。
    手电筒的灯光，笔直地在各个管道里探照。
    “出来吧，小偷。”一个帮派成员叫着。
    狼哥趁着手电筒的灯光照来之前，用小刀刺进他的喉管，把帮派成员整个人压在身下，防止他乱动。
    “嘶！嘶！”
    帮派成员紧紧握着插进喉咙里的小刀，直到双手完全失去力气，也没能挣脱狼哥的束缚。
    “那里有人吗？”有个帮派成员走来。
    狼哥拿起手电筒，朝侧方照了照，装作刚从另一个管道搜索过来的样子。
    那帮派成员以为已经有人在这搜寻，于是转头离开。
    【至尊狂少】：狼哥，你怎么样？
    【学猫叫的狼】：没事。
    在黑暗中，狼哥用还在抽搐的尸体衣服，擦了擦脸上和身上的血。
    “老大，不好了！监控室里，我们的一个兄弟神志不清，两眼翻白，估计活不成了！”
    “哼！”烈火帮首领戴上一副机械拳套，“查出来那些老鼠，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吗？”
    “应该是从监控室。那里的进风口栅栏被撬开过，看里面的灰尘，痕迹很新鲜。”
    “还有呢？”
    “老大，没了。”
    “没了？”他转紧了机械拳套上的紧固件，“外面那么多站岗的兄弟，还有那么多摄像头，一个都没发现？”
    烈火帮首领一把搂住前来通报情况的帮派小妹，朝着她的嘴啃下去，那力道几乎要把她的下嘴唇咬掉。
    “行了，”帮派小妹听见首领这么说，“一定混进来一个网络黑客。”
    他的义体皮肤上，仿真嘴唇带着帮派小妹新鲜的唇间血。
    可惜了，帮派小妹想着，擦了擦自己流血的嘴唇。
    为了追求绝对防御，烈火帮首领忍痛割爱，请义体医生把下面那男人的象征割掉了，换成了高强度防护护甲。
    不过，如果为了欢愉，能源动力的可能比肉体的更加强悍，而且可拆卸。
    帮派小妹往嘴唇上涂上红色润唇膏。
    她要是有机会，一定会去义体医生那里，去帮首领买一个能源动力的放在床头柜上。
    “有网络黑客，”烈火帮首领通知了下属，“都聚在一起，至少三个人一组，有任何情况直接发信号！”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你自己不用枪，能一次对付几个？
    【至尊狂少】：用芯片，能在两秒以内让对方陷入肢体失衡状态，但对方抗性越高，作用时间越短。除了这个，我真不会打架。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们在作战，不是打架，谢谢。
    【至尊狂少】：我们不是在躲猫猫吗？
    【反向抽烟似神仙】：……
    狼哥终于大致擦干净了身上的血。
    他在微光中盯着下面那一堆马赛克，活动了一下手腕。
    这样也好，至少土豆妹不会因为受刺激过大，而情绪失控暴露位置。
    【学猫叫的狼】：烟鬼，你那里的通道前面，还有路吗？
    【反向抽烟似神仙】：有，不过没有坡度，是平的，应该会通向地下三层别的地方。
    【学猫叫的狼】：往前走吧。
    前方一点亮光都没有，伸手不见五指。
    烟鬼一边摸着通风管道的边缘前进，一边单手拖着昏迷的男人。
    他抓到了什么。
    一个骷髅头，人的，还有酥脆的肋骨。
    一个软塑料水瓶，空的，一滴水也不剩。
    看来曾经有人躲在这里，却因为不知什么原因在此死去。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这里有具骷髅，跟炖了太久的排骨一样脆，说不定撒上点调料还能嘬上几口。你要不要来摸一摸。
    土豆妹在黑暗中撇起嘴，伸出手碰了碰。
    凉凉的，不太光滑，很坚硬的骷髅头。
    她轻轻拍了拍，心中的恐惧散去了一大半。
    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是游戏里的贴图标本，只是这游戏做得很真实而已。
    “嗯？”
    戴着机械拳套的烈火帮首领，对着通风管道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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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苏醒

    第56章苏醒
    “唔头痛，”昏迷的男人嘟囔着，“头好痛。”
    烟鬼浑身肥肉一抖，赶紧用胖手紧紧捂住男人的嘴。
    男人无力地挣扎着，看来还没完全醒过来。
    不知道烈火帮的人，对这男人用了什么药剂，效果非常强力。
    【反向抽烟似神仙】：他快醒了！狼哥，把他打晕吧！
    【学猫叫的狼】：他现在不知道是什么状态，我要是动了手，他可能醒不过来了。断臂洛克需要这个人，总不会要他的尸体吧。
    哐当！
    金属做成的通风管道颤抖起来。
    烈火帮首领仔细听着管道的声音，用机械拳套一节节敲过去。
    “唔唔。”
    昏迷的男人迷迷糊糊地发出声音。
    哐当！
    哐当！
    【学猫叫的狼】：快！往前！
    烟鬼喘着粗气，拖着昏迷的男人使劲向前爬。
    有时通道的内侧凹槽，擦过昏迷男人的手背，就会让他发出轻微的痛呼声。
    哐当！
    敲击声越来越近了。
    【妈妈，救命啊】
    【啊要死要死要死】
    【诸天神佛保佑】
    哐当！
    狼哥低下头。
    那敲击的点，离他不到三米。
    【学猫叫的狼】：都别动！烟鬼，别让“货物”出声！
    狼哥攥紧了手中的带血小刀，土豆妹做深呼吸，烟鬼死死捂住了昏迷男人的嘴巴。
    “到头了，还是没有。”
    下方，烈火帮首领看着伸进墙体的通风管道，摇了摇头。
    他分明听见附近管道里有声音，可敲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有人找到什么吗？”烈火帮首领喊着。
    他的背后不远处，通风管道里，一个帮派成员喊道：“老大，有尸体！是我们的人！”
    “有几个？那群老鼠去哪儿了？”
    “老大，”帮派小弟说，“尸体只有一个，脚印很多，太乱了。很多脚印往监控室的方向去了！”
    “让他们跑了！”烈火帮首领怒不可遏，“派人去把监控室那几个房间的通风口堵上，我要把他们烧成渣子！”
    他气冲冲地走远了。
    确定那敲击者走远了，烟鬼才放开昏迷男人的嘴。
    在黑暗中，他侧身躺下来，放松身上的肌肉和肥肉。
    【反向抽烟似神仙】：差点要完。
    土豆妹蹲下来，闭上眼睛。
    【至尊狂少】：吓死宝宝了。
    狼哥把小刀别在裤带上，侧身低头，听金属通风管道外的声音。
    没有人，那敲击者确实走了。
    他爬起来，思索现在的情况。
    【学猫叫的狼】：去监控室那条路行不通，我们需要去找一条别的路。
    “唔好黑，好黑，唔，”不再昏迷的男人眼睛微张，“好黑啊，我变成了瞎子？医生，医生，开灯，开灯！我好难受。”
    他用双手摸索着金属通风管道的内壁：“床板好硬，唔，好冷，好臭。还有天花板好低。这里是哪儿？棺材，棺材，棺材……棺材！别，别把我火化了，我还没死！”
    男人急促地呼吸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够了，”烟鬼说，“你还没死。”
    “你！”男人的一双义眼里射出两道光，如同手电筒，刺激得烟鬼眯上眼睛，“你怎么长这样！你怎么长得那么浮肿，是淹死的吗？这里是地狱？所以我死了？”
    【笑死，浮肿】
    【主播新称号：淹死的人】
    【是的，这就是地狱，孩子，所以你死了】
    烟鬼不管直播间的弹幕怎么说，一只手抓住男人的下巴：“听好了。你还活着，我也活着，这里不是什么地狱，而是烈火帮废弃工厂里的地下，通风管道里。不想死就告诉我，你怎么会被绑到这里。”
    “我……我被绑起来了？”
    “对，”土豆妹补充说，“你躺在一个衣柜大的箱子里，昏迷。”
    “太可怕了，”男人心有余悸，“所以你们是公司派来救我的？我就知道公司会来救我，那群人什么话都没说，就把我从家里拉出来，关到车子的后备箱里。他们是烈火帮？该死，这些帮派又疯又不讲礼貌，我怎么会惹上他们！”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我们不是公司的人，是丽人酒吧的中间人断臂洛克让我们来的。”
    男人难以置信：“不是公司的人，这怎么可能？我可是公司去年的优秀员工，公司怎么会不管我？就算暴恐机动队事务繁多，至少也要有一支机动队下来交涉吧？”
    “谁知道呢？”烟鬼说，“我可没看见什么机动队，连个巨灵荣耀公司的保安都没有。”
    “巨灵荣耀，至臻品质！抱歉，条件反射。这一定是安保部门的严重失职，等我回去了，我会给他们投诉，让他们好好罚一顿！”男人说个不停，“现在我们被困在地下？这可麻烦了。没事，我是创伤小组的VIP客户，打个电话就会有创伤小组和机动队的人来接我。”
    他继续说：“你们都是雇佣兵？一定是了，只有雇佣兵会接中间人的任务。其实那些中间人多半和公司关系不清不楚，算是半个公司人。这么说来，你们也是公司的编外员工了。很好。”
    【至尊狂少】：他的话好多！这是个话痨吗？
    【学猫叫的狼】：如果他能叫来巨灵荣耀公司的人，那这次任务就会顺利很多。让他说吧。
    “等我一会儿，”男人的表情很自信，带着社会精英的气质，“这里信号不太好，打到创伤小组的前台要多等一会儿。”
    【正在接入中……】
    “太慢了，这个拨号插件该更新了。”
    【正在接入中……】
    【您无权限拨打该号码】
    男人的自信笑容凝固在脸上。
    更多让他脑子空白的信息，一条条传输过来。
    【您因间谍罪被巨灵荣耀公司悬赏，请在三日内自首】
    【您的七层巨灵大厦电梯权限已无效】
    【您名下的动产与不动产，以及银行存款等资产，已依法收缴入公司】
    【您的市民身份已被移除】
    “我成黑户了，间谍罪，怎么可能？”男人面容呆滞。
    他只是在家里喝着汽水烤肉吃，忽然帮派的人就来了，把他关押到车上；等一醒来，莫名其妙多了一条间谍罪，成了他想都没想过的黑户。
    【您的上级领导于一天前发来消息：你个*******，你*****，**！干什么不好，背叛公司，做间谍！你对得起我辛辛苦苦的培养吗？这下好了，我一年的工资都被扣光了！***！】
    在这条消息后面，有一个十秒的视频。
    视频里，男人自己挂着邪魅的笑容，身后一艘运货飞艇冒着黑烟。
    他对着镜头说：“巨灵荣耀公司，这是给你们的教训。别以为有点实力，就能无法无天了。这只是一个开始。”
    他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用手做了一个枪的形状，朝镜头开了一枪，还用嘴巴配音：砰！
    “那不是我，不是我！我从没做过这种事！”男人崩溃了，“这是污蔑！这不可能！”
    他借着义眼的光，看向视频里自己咬破的手指。
    那里真的有一个伤痕。
    他真的做过和视频里一模一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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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出路

    第57章出路
    “我从没做过背叛公司的事。”
    曾经的公司人，精气神瞬间被抽空。
    “可是，可是，为什么是我做的，真的是我。我还是我吗？我是谁？我是视频里那个疯子，那个叛徒，还是现在的我？我对公司忠心耿耿，这是不可能的！”
    他佝偻起来，义眼放出的光线开始忽明忽暗。
    男人的头部，太阳穴附近闪过幽蓝的电弧，滋滋作响。
    “够了！”
    狼哥用手肘压住公司人的胸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有一件事你要知道：要是你死在这里，这个黑暗的通风管道里，管你有什么委屈，那都没用！”
    公司人急促喘息着，和狼哥对视：“对，没错，我还不能死，我要找证据，我还能翻案。有人陷害我，一定是这样。”
    狼哥抬起手肘。
    被压在侧方管壁上的公司人捂着自己的头，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然后头撞了上方的管壁。
    “你们，你们有人是网络黑客吗？”他问。
    “我是。”土豆妹回答道。
    公司人敲了敲自己太阳穴附近的皮肤，露出三个芯片插槽。
    他的双眼闪过数据。
    【系统正在自检……】
    【自检完成，系统损坏严重。建议立刻更换核心芯片，并前往义体诊所修复机体损伤】
    【一插槽无响应】
    【二插槽无响应】
    【三插槽已就位。警告！受损严重！】
    “运气不错，”公司人从太阳穴的三号插槽处取出芯片插件，“还有一个能用。不过这个插件的功率降低了75%，在报废边缘。给，是‘全地形扫描’芯片插件。我用来抽检飞艇的运输货物的。”
    土豆妹接过芯片插件，塞进自己的芯片插槽里。
    真奇怪，这些人都喜欢在太阳穴钻个洞，用来放芯片。
    她自己也是这样。
    【正在载入……】
    【芯片插件“全地形扫描”已安装】
    “两个插槽，啊，是蜘蛛系列的芯片，蜘蛛二型，”公司人看出了土豆妹装载的芯片，“我也是这个系列的，蜘蛛三型，不过现在报废了。”
    【正在进行全地形扫描……】
    土豆妹的左眼闪过数据。
    她的视野里，右眼是正常的黑暗，左眼有一道红光周期性地向周围散开。勾画出周围的环境。
    透过通风管道得到的环境信号非常模糊，但在管道里的信号很强。
    前方，全是管道的形状。
    在大约五六十米处，信号忽然中止，返回的信息带着网格状的东西，应该是一处通风口。
    “狼哥，”土豆妹说，“前面可能有条出去的路。”
    “那就走吧，”狼哥从土豆妹侧方挤过去，拍了拍公司人的肩膀，“不想死就别出声。”
    四人沿着通风管道向前爬行。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冰冷的金属管道像是没有尽头。
    前方有些微光。
    烟鬼爬到通风口的栅栏处，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片平地，停着几十辆轿车。
    灯光昏暗，头顶的摄像头左右摆动。
    这是一个地下停车场。
    他借过狼哥的小撬棍，用这工具撬开通风管道。
    “有摄像头，”烟鬼说着，“摄像头会扫过这里。我们一个接一个，趁摄像头转过去的时候跳下去，躲在那些混凝土柱子后面。”
    看到摄像头转过去，烟鬼立刻拉开通风栅栏，双手抱头跳下去。
    啪！
    摔掉了一格血，不过这是值得的。
    要是正常落地，他要磨蹭半天，绝对躲不过摄像头的扫描。
    后面一个，公司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咬牙切齿，但还知道分寸。
    他强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躲在另一根混凝土柱子后。
    狼哥和土豆妹紧随其后，没有出问题。
    土豆妹瞪了狼哥一眼。
    总感觉狼哥虽然当她是人，但与男女无关，没有性别之分，换成塑料做的或者石头做的没有什么区别。
    冰冷的洋娃娃，还是莫得感情。
    【正在侵入……侵入成功，重置时间五秒】
    “快，我们先离开监控范围。”
    摄像头垂下去，但立刻开始自检，恢复速度比之前快多了。
    “砰砰酱为您服务，”甜美而空洞的女声从前方传来，“主人，砰砰酱可爱吗？请您为砰砰酱评分，最高五分。”
    “五分，肯定是五分。我可爱死你了，小宝贝儿。”有个男人的声音说。
    一辆轿车从外面开进来，近光灯照得地下车库灯火通明。
    “我们到目的地了，主人，”女声从车里传来，“请拿好您的随身物品下车。”
    一个男人恋恋不舍地从副驾驶位走下来。
    土豆妹分明看到，这轿车的驾驶座上没人。
    那男人提着行李离开了。
    地下车库的光线重新黯淡下去。
    【学猫叫的狼】：我们跟上去。
    “太可怕了。”
    听到甜美又空洞的女声，狼哥止住步伐。
    那声音抱怨道：“恶心的男人，居然还要我叫他主人。姐妹们，你们怎么看？”
    “这个客人需要用粉色的机关枪教训一下。”同样的声音说。
    “同意，姐妹。”同样的声音重重叠叠。
    土豆妹再次看去。
    这车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您好，客人，您需要出租车服务吗？”那女声说。
    土豆妹赶紧缩回头。
    “请您不要躲了，我看见您了。”
    那辆出租车转了一个弯，来到土豆妹身边。
    “哦！吓到我了！好多人，”车里的声音说着，车顶上立刻弹出一挺粉色的机关枪，“客人们，你们如果有恶意行为，砰砰酱可以进行反击哦。”
    土豆妹望着机关枪的枪口，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我们要坐车，你能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吗？”
    “当然可以，”车顶的粉色机关枪降下来，“客人们要去哪里？请先付车费。”
    土豆妹把接应车的位置发给了眼前的出租车。
    “相当近，四个客人，共二十格罗申。”
    【确认转账】
    “上车，”出租车的前后车门同时打开，“砰砰酱为客人们服务。”
    四人面面相觑。
    等坐上出租车，烟鬼忍不住先问：“你是这辆车？”
    他前面的座椅背面显示屏，出现一张动漫脸：“客人，准确来说，这辆车是砰砰酱目前的载具。砰砰酱会带您前往目的地。”
    “那刚才的声音呢？”土豆妹问。
    动漫脸笑着说：“那是砰砰酱网络。我们是新注册的出租车平台，好多砰砰酱开始在巨灵城提供出租车服务。”
    “机关枪是怎么回事？”狼哥问。
    动漫脸回答：“砰砰酱为客人提供最低限度的安全保障。本车车身能够防御小口径子弹，车顶的机关枪可以对袭击者造成威慑。客人们，请保存砰砰酱的联系方式，要出行随时通知砰砰酱哦。”
    【出租车平台“砰砰酱”向你发送联系方式】
    【已添加新的联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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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即兴表演

    第58章即兴表演
    满员的出租车打开近光灯，从地下车库向上开。
    “客人们，你们的情绪太低落了，”屏幕上的砰砰酱说，“砰砰酱可以为客人们唱歌哦。”
    甜美又空洞的女声悠扬而悦耳。
    只是那种机械式地扮可爱，让土豆妹有种奇怪的诡异感。
    就像一个总是甜甜笑着的小女孩，某天忽然蹲在地上哭泣。当你去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轻轻摇头说没关系，“只是换了一张人皮呀，小姐姐”。
    “客人们为什么不说话呢？是砰砰酱唱得不好听吗？”空洞的甜美声音满是委屈，“客人们还是喜欢快节奏的街头表演吗？砰砰酱可以即兴表演哦。”
    前方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是的，这里还有一个通风口，差点忘了。”一个人说道。
    “堵上这里，就没什么漏洞了，”另一个人说，“老大还在准备毒烟，还来这次他真的很生气。”
    “喂！停下！停车！我说了停车！”
    出租车停下。
    一群人围上来。
    他们有一半人拿着各式枪支，剩下一半人拿着各种各样的金属棍，一看就知道是从废弃工厂顺手拿来的，都有些生锈。
    “里面的人！”一个把头发染成淡紫色的爆炸头男人，用手电筒照向车里，“下车！”
    土豆妹被刺眼的灯光照得浑身难受。
    “表演，开始啦！”砰砰酱放起很有节奏的车内音乐。
    车窗的颜色逐渐加深，直到外面的手电筒灯光不再刺眼。
    “干什么呢！”紫色爆炸头的男人，朝出租车的车门踢了一脚。
    听到机械转动声，他抬起头，忽然看到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从车顶伸下来。
    一二，砰砰！砰砰酱！
    三四，砰砰！砰砰酱！
    砰砰酱升起它的粉色机关枪，对准旁边的帮派成员开火。
    那个紫色爆炸头男人，瞬间被打成肉酱。
    但是在车窗里看，那些人体组织都是诱人的淡粉色。
    一起来砰砰！砰砰砰！
    帮派成员们炸开一朵朵粉色的烟花。
    他们的子弹打在出租车的车窗上，但车窗丝毫未损，反而与子弹划出绚丽的火花，就像在为这场即兴表演助兴。
    你是我的砰砰！砰砰酱！
    每天都要砰砰！砰砰酱！
    出租车清出了道路。
    它的四只轮子，在粉色的马赛克上驶过。
    在出租车里，土豆妹随着车身摇来摆去，其他人也是这样。
    她回过头，从后窗看到了出租车粉色的轮胎印。
    “那是什么！拦住那辆车！”
    帮派成员们被枪声吸引过来。
    他们躲在掩体后，试图攻击出租车的轮胎。
    然而，密集的子弹虽然消去了一部分轮胎黑粉，但剩下的大部分仍然能开。
    “为什么这车的轮胎是实心的！”
    有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帮派成员站在高处，拿来一个火箭筒，还没装进火箭弹，就被粉色机关枪瞄准，打成了筛子。
    她的尸体掉下来，被外放着欢快音乐的出租车碾过。
    是的！砰砰！
    没错！砰砰！
    一起！砰砰！
    粉色机枪在车顶旋转，不停喷出致命的焰火。
    帮派成员们被火力压制，根本不敢冒头。
    “快去通知老大！就说车库里出现了一辆武装车，不，说来了一辆坦克！一辆伪装成出租车的坦克！”
    砰砰！为什么呢？
    砰砰！为什么呀？
    砰砰！当然是我啦！
    出租车从倾斜的掩体上开过去，还调皮地在一处高地原地转圈，就像一个单脚站立，转动舞裙的小姑娘，
    只是，那夺人眼球的不是美丽的裙摆，而是收割生命的子弹。
    子弹夺走了帮派成员的眼球，然后顺势冲进他们的脑瓜子，从脑壳后面炸出绚烂的蓝色火花。
    向外的道路上，蓝色和粉色的马赛克到处都是。
    每天都要砰砰！砰砰酱！
    你是我的砰砰！砰砰酱！
    “吼！”
    出租车后方，暴怒的烈火帮首领发足狂奔。
    他的衣服被机枪子弹划破，露出下方带着金属光泽的高级防护板。
    子弹的冲击力，只是让烈火帮首领稍稍减慢了速度——他自己肉体的体重，加上义体的重量，已经能极大缓减冲击力。
    “给我起——”
    他追上被掩体大大降速的出租车，用双臂把车子举起来。
    砰砰酱的歌声停止了。
    甜美又空洞的声音在车内响起：“讨厌啦！掀起女孩子的小裙子，还要看的都是变态！”
    出租车的底盘里，伸出一根粗大的枪管……实际上，这种口径已经算是火炮了。
    烈火帮首领抬着头，看到那根炮管，大喊：“我****！”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没想到还会有人在车底装上一根炮管。
    轰隆隆！
    伴随着一声巨响，烈火帮首领飞出去，砸倒了两个帮派成员。
    他的头上被炸出了一个小坑。
    首领捂着自己的头，面露痛苦的神色。
    出租车摇了摇车尾，加快速度驶出废弃工厂的范围。
    “前方直行五十米，然后左转，靠右行驶，”甜美又空洞的女声说，“再直行两百米，就到目的地啦！客人们，你们觉得砰砰酱的表演怎么样？是不是超级超级可爱呐？”
    烟鬼揉着自己的胖脸，直播间里密密麻麻都是观众的惊叹与吐槽。
    他刚才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一辆出租车，好吧，砰砰酱，作为一个智能，坚定地认为自己是个女孩，并且头顶有一挺粉色机关枪，底盘装着一个炮管，车身硬得像坦克。
    “……很可爱。”烟鬼说着违心的话。
    “那么，这位客人，请您为砰砰酱评分，最高五分。”动漫脸在屏幕上，眨着一双大大的眼睛。
    烟鬼总觉得，要是他给个差评，车身里就会忽然出现一堆枪口把他包围，让他瞬间死无葬身之地。
    “五分，绝对是五分！”他点点头说。
    “太好了，”屏幕里的砰砰酱，用两根食指戳着自己两边的脸颊，“自从砰砰酱网络新运行以来，还没有一个客人给出过五分以下的评价。”
    烟鬼想着，说出五分以下评分的客人，怕不是都已经被打成蓝色和粉色的混合物了。
    “我们到目的地了，客人们，请拿好您的随身物品下车。”
    四人立刻下车。
    他们回过头，看到缩回了车顶的粉色机枪，车窗也变得重新透明的砰砰酱出租车，伪装成普通的轿车驶入车流。
    【震撼我妈一百年】
    【是的，我爱上你了，砰砰酱！】
    【暴力萝莉，你值得拥有】
    “你们上不上车？”
    接应车的司机从驾驶座上探出头来：“烈火帮的人要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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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任务完成

    第59章任务完成
    接应车驶入了梅子街。
    “说起来，之前梅子街是这样的吗？”公司人满心疑问。
    梅子街的路口，红绿灯上挂着三幅硕大的字画。
    左边是“你爷爷到此一游”，右边是“你奶奶走远了”，头顶上挂着“夕阳红旅游团欢迎各位光临”。
    字迹龙飞凤舞，两边字画的背面还签满了玩家们的昵称。
    “当然不是，”接应车的司机说道，“自从野狼帮分崩离析，一个叫飞天土豆神教的帮派占据了梅子街。前几天，忽然有一大帮自称神教成员的人出现，谁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对车里的人说：“你们在梅子街混，可要注意点。那些飞天土豆神教的人，这里多少有点问题。”
    公司人还想问什么，但看到车里的其他人表情很奇怪，似乎在憋笑。
    司机停下车，等红绿灯。
    前方，一个倒立着，试图用双手走路的玩家，摇摇摆摆地从斑马线撑过去。
    事实上，那已经不能叫斑马线了。
    玩家们把每一条发光的斑马线，全部涂成了人体的简笔画，看上去墨迹还没干。
    这也许是真正意义上的人行道。
    “拍卖啦！现在可以出价！”
    路边，一个女玩家站在高台上，就在放出淡红光晕的霓虹灯下。
    旁边是被绳子绑住，嘴还被堵上的另一个女玩家。
    她朝下方的马路高喊着：“我旁边就是本次的拍卖品，一个可怜的女人，芳龄二十！”
    那女玩家狠狠拍了拍另一个女玩家的臀部：“瞧瞧这肥屁股，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人！”
    另一个女玩家羞红了脸，吐掉口中的堵塞物，呀呀叫着把那喊话的女玩家压倒。
    她们在高台上一边笑一边打闹着。
    “你们可千万不要踩这些危险的陷阱，”接应车的司机一本正经地说，“我听说有人经不住诱惑，真去问这些神教的疯子了，结果那些疯子喊了一声，旁边窜出几十个五大三粗的壮汉。那问话的人，当时就被吓跑了。”
    他说着：“这些人危险，狡诈，无恶不作，虽然不像野狼帮那样收保护费，但那只是伪装，跟他们那个神一样。虽然这些疯子口口声声，说他们的神是长了翅膀的土豆，但我觉得，更像是装了十二根义体手臂的赛博精神病。”
    狼哥和烟鬼扭过头，盯着土豆妹看。
    土豆妹面露微笑。
    接应车继续向前开。
    路边的四辆摩托车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既充当音响，也充当氛围灯。
    七八个玩家扭动着腰部，节奏统一，双手从额前发拉到脑后。
    路的另一边，有个中年玩家卖着烤串。
    这大概率是畸变种的。
    “烤串便宜卖了！一个格罗申一串，一个格罗申一串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那中年玩家把汽车的排气管当成喇叭，卖力吆喝。
    至于那排气管的来源，很简单，旁边有一辆烧着的轿车，半个车身挤在路边楼房的二楼，像是飞上去的。
    闹市的街头，肉眼可见的原住民商家少了一半，空出的店铺自然被玩家们占领，另作他用。
    砰砰砰！
    前方传来一阵枪声。
    烟鬼摇下车窗，从副座探出头。
    一个玩家叼着一根烟，对着用白漆划出来的线条射击。
    子弹到处乱飞。
    “说了要看白线！”他对前面一辆车里的玩家说，“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个角没有？看到了就打方向盘。”
    烟鬼问：“干什么呢？”
    那说话的玩家笑了笑：“主播，车里面是我表弟。他过上一个月，要去参加驾照考试，新手嘛，总要多练练。反正这游戏这么真实，不练白不练。”
    他看到车子歪了，脸色一变：“错了！又错了！你没长脑子吗？在游戏里练了两个小时倒车入库，一点进步都没有！”
    接应车继续缓缓前进。
    可以看出，司机开得非常谨慎。
    凡是有出现危险的可能，他都宁可用龟爬的速度开过去。
    纵然是夜晚，霓虹灯还是照亮了这条街。
    过了闹市，玩家们的数量就下降很多。
    “总算出来了，”司机说，“这个星期，每次开过这里我都会出一身冷汗，生怕不小心惹到了那些神教的疯子。不过，说实话，他们做出来的娱乐录像，还是挺好看的。听说卖片的是个胖子，就像——”
    他朝烟鬼比划了一下：“对，就差不多跟你一样胖。”
    后座的土豆妹笑出声。
    半空中，飞鸟的全息影像来回穿梭，半透明的影像挡不住空中观光飞艇的视线。
    ……
    【男主持人】：亲爱的观众朋友们，这里是《晚间趣事》频道。你们可以看到，梅子街有了很大的改变。这些改变，来自于一个新的帮派“飞天土豆神教”，他们取代了野狼帮，统治了梅子街。
    【女主持人】：比起野狼帮这样的传统帮派，我个人更喜欢现在的飞天土豆神教。他们更具有一种奇怪的活力。
    两个主持人站在观光飞艇的直播间里，通过飞艇下方的摄像设备现场直播。
    【男主持人】：这种活力给第四区的巨灵大厦分部，造成了巨大的冲击。特别是大厦的安保人员，据可靠消息，他们的安保人员多了两倍。
    【女主持人】：值得一提的是，第四区监狱的监狱长申请扩建监狱，因为监狱里塞满了飞天土豆神教的成员。除此之外，第四区巨灵大厦分部的维护费用，这个月增加了四倍。
    【男主持人】：但是，飞天土豆神教也并非一无是处。我很喜欢看他们新出的录像，有一种野性的美感。
    ……
    接应车开到了废土大门。
    四个巨灵荣耀公司的安保人员，拿着枪靠墙站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别在这里停下！”公司人捂着自己的脸，“我要是被发现，他们会杀了我的！”
    “没事，”司机说，“你从后座爬过来，和我互换位置，然后除了你，所有人都会下车。”
    公司人点了点头：“这是中间人说的？我明白了，现在我这张脸不好在巨灵城调查，要先联系上义体医生，在废土上做完面部整形手术。”
    三人下车。
    公司人开着接应车，迅速驶出大门，开进废土。
    “任务完成了？”土豆妹问。
    忽然一声巨响，行驶在废土上的接应车轰然爆炸，升起一个硕大的黄斑蘑菇云。
    坐在里面的公司人，瞬间被炸得四分五裂。
    “现在完成了。”司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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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一条人命卖两次

    第60章一条人命卖两次
    “他没救了。”
    狼哥在接应车的残骸里，找到了公司人。
    这可怜的家伙碎成了一块块的，义体和血肉被高温融在一起，变得焦黑。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救他？”土豆妹捂着鼻子问道。
    烟鬼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毫无头绪。
    接应车的司机在接应车爆炸后，二话不说就走了，看来这次任务的“意外”也是在计划之中。
    他通过游戏界面拨打了断臂洛克的电话。
    信号满格，但是对方挂断了。
    【断臂洛克：有什么事，到丽人酒吧再说】
    看来只有去丽人酒吧才能知道情况。
    烟鬼呼叫了砰砰酱。
    【目标地点：丽人酒吧】
    【费用：500格罗申】
    “我的天，”他目瞪口呆地拒绝了付费确认，“砰砰酱，你是在抢钱吧。”
    【砰砰酱：客人，根据砰砰酱网络的计算，在巨灵城实施抢劫行为的收益，远小于提供高端出租车业务的收益】
    烟鬼收起游戏界面，对其他两个人说：“我们骑摩托去吧。”
    ……
    丽人酒吧。
    夜深了，过了十二点。
    酒吧里的摇滚乐队，换成了一个俏丽的女郎。
    音乐舒缓，而那女郎随着音乐慢慢舞动。
    舞姿幅度很小，可配上她那勾勒出成熟曲线的亮片红舞裙，在聚光灯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女郎的歌声慵懒，嗓音带着一点点勾人心魄的沙哑。
    一曲终了，她微微笑着，目光盯住了那刚走进酒吧，风尘仆仆的三人，特别是土豆妹。
    女郎微微低下头，朝话筒哈了一口气，像说悄悄话那样：“我马上回来~”
    她话尾还不忘恶作剧般呼气，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小俏皮。
    小酒桌上那几个喝着低浓度果酒的男人，听得醉意更深。
    “她，她在我眼里，算不上很漂亮，可是为什么，”一个男人看着走下台的女郎说，“我的眼睛都离不开她了。”
    另一个喝酒的男人放下透明的酒杯：“你错了。她是我见过最性感的女人。”
    同一桌最后一个男人，把一杯酒一饮而尽：“我没说错吧？下半夜的酒吧总会给你惊喜。”
    他们给自己倒满酒，轻轻碰杯。
    ……
    土豆妹拨开丽人酒吧的半透明帘子。
    迎面走来的，就是那个在她的白色棒球帽上印下一个口红吻，还不忘留下联系方式的女郎。
    “火药，鲜血，还有汽油的味道。”女郎说着，朝土豆妹走来。
    狼哥挡住了女郎的路。
    他的声音冷硬：“你想干什么？”
    “那和你没什么关系，”女郎轻笑道，“我可不是为你来的。让开点，男人。”
    狼哥寸步不让。
    “没事。”土豆妹说。
    她挂着自信的笑容，钻出狼哥的保护。
    在阴森恐怖的通风管道里都冒险过了，还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那不可能！
    土豆妹这么想着，下一刻浑身僵硬。
    女郎低下头，和她的脸靠得很近。
    土豆妹能感觉到，女郎呼出的热气带着迷人的幽香，在她的耳边环绕。
    “吹弹可破的皮肤，还有这种紧张到发抖的反应，你可太可爱了，”女郎在她的耳边说，“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连短信都不发，太伤我的心了。这是女孩的友谊哦。”
    这女郎轻声说：“当然，也可以是超友谊。”
    她说完这句话，不等土豆妹反应，就踩着猫步回到了台上。
    “下一首歌，”女郎对着话筒说，“大家想听点什么？”
    土豆妹这才反应过来。
    她居然……居然被一个女人撩了？而且还有点晕乎乎的。
    【我要看女孩贴贴】
    【看那大姐姐的眼神，真·宠溺】
    【爱了爱了】
    烟鬼看了一眼直播间的弹幕，暗道一声这么多沙雕网友半夜不睡觉，全然没有想到自己还在午夜直播。
    “走吧，”狼哥把已经拔出来的手枪，塞回裤带的枪套上，“时间不早了。”
    ……
    壮汉保镖让出道路，让三人走到断臂洛克所在的包厢。
    “做得挺好的，”酒吧的实际控制人，断臂洛克抽起一根女式烟，“任务完成了。”
    狼哥说：“在接应的车上死了一个人。”
    “谁？”断臂洛克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货物’。都是‘货物’了，死了就死了，死得干净就好。”
    狼哥皱起眉头。
    他曾以为，把一个被绑架的男人叫成“货物”，只是为了隐瞒真相；但看断臂洛克的言行，“货物”这个词一点没错——至少对她而言，那个人只是一个货物。
    【断臂洛克向你转账500格罗申】
    “说好的报酬。你们要先听听你们要的情报，还是在吧台点上几杯酒，等明天再说？现在这里还有一个空的包厢，说不定一会儿就没有了。”
    狼哥不依不饶：“别扯开话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断臂洛克的嘴角先泛起一丝弧度，而后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喝了一杯加了冰块和柠檬汁的鸡尾酒。
    她不慌不忙地说：“好奇心挺重？有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么说吧，我接了两个委托，一个是把我们的货物，从烈火帮的地盘上带出来；另一个就是让他死在废土上，雇主明确要求要高温破坏。”
    “把他救出来——”
    “停！谁说要救他了？”断臂洛克放下晃荡着冰块的酒杯，“第一个委托，是让我们上通缉令的货物死得慢点；第二个委托，是让我们的货物死得快点，这并不矛盾。”
    烟鬼算是明白了：“你把一条人命卖了两次？”
    断臂洛克靠在柔软的背垫上，笑而不语。
    她默认了。
    “你不怕第一个委托的雇主来找你麻烦？”
    断臂洛克只是说：“要和我这样的中间人打交道，就该知道规矩。而且，我只是用你们能听得懂的话，简单说了点皮毛。这件事背后，可不止两个雇主那么简单。
    这里的水太深了。就算是我，也只敢趁机捞一把。要不，就是那家小雇佣兵组织的下场，你们知道的，屠杀。”
    烟鬼听到这话，打开了游戏界面，发送消息。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这家伙太阴了。我怀疑我们哪天被她卖了，还要替她数钱。
    【至尊狂少】：什么谜语人！
    【学猫叫的狼】：情报贩子都这样，特别是这种情报掮客更不能信任。但是，我们现在只有这个情报渠道。
    【学猫叫的狼】：巨灵城很多人都和这件事有接触，但他们都异常谨慎，这很奇怪。
    【至尊狂少】：狼哥，你觉得谁是幕后黑手？
    【学猫叫的狼】：统治这座城市的，巨灵荣耀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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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利爪和过往

    第61章利爪和过往
    断臂洛克站起来，露出手臂内侧皮肤上，沟壑分明的纹路。
    那一定是某种皮肤义体。
    “情报给你们了。有空来我这里喝两杯酒。”
    她走出去，带走了酒吧小妹，还有门口的壮汉保镖。
    【利爪雇佣兵】
    【对外驻地：巨灵城第四区十字街】
    【最高领导者：黑衣人“教父”】
    【备注：巨灵城的人，对该组织的评价两极分化，说好的特别好，说差的特别差】
    【断臂洛克留言：这些人不在乎你的出身和身份，只要加入，说了出次任务给你一万格罗申，就一定会给，从不拖欠。他们的工资是巨灵城所有雇佣兵组织中，排名前三的，而且福利很好；受伤有钱拿；死了，家属或指定的朋友可以分到高额抚恤金】
    【断臂洛克留言：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但这是有代价的。一旦加入利爪雇佣兵，就必须服从黑衣人“教父”的所有命令，哪怕这个命令是让你当场自杀。违抗命令，很可能面临利爪雇佣兵全员的追杀。就这一点，很多巨灵城的自由人都接受不了】
    狼哥看着这些信息，脑子里回想起了那已死的络腮胡汉子的话。
    “是个诚信的组织，别找他们麻烦。”
    他喃喃自语，复述道：“更不要去找背后雇主的麻烦。你惹不起。”
    在烟鬼和土豆妹的注视下，狼哥做了决定：“我们先下线吧，这事不能急。”
    ……
    现世。
    深夜，独栋别墅区格外安静。
    “啊——”
    随着一声有气无力的惨叫，土豆妹从游戏舱里爬出来。
    白色睡袍，披散黑发，再加上因没吃晚饭而苍白的皮肤，像是电视机里爬出来的女鬼。
    “好饿，要死了要死了。”
    她趴在巨型滑板上，手脚并用，努力滑向转角处的座机电话。
    因打游戏过于投入，而没吃晚饭，土豆妹好久都没干出这种事了。
    不得不说，把座机电话设计在趴着也能够到的地方，对她来说真是太！友！好！了！
    同父异母的妹妹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恐怖童话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地主家的傻女儿。
    这一天，地主一家要出远门，估计来回要花上一个星期。
    地主很愁，这自家傻女儿要留在家里，可她自己不会去找吃的，生怕饿着了。
    于是，他把傻女儿关在一个小房间里，周围摆上一圈肉饼，还在其中一个中间挖了一个大洞，挂在傻女儿的脖子上。
    这样，傻女儿吃饼就只要张嘴咬一口就好了。
    等一个星期之后，地主一家回来，发现自家傻女儿饿死了，悲痛欲绝。
    原来，傻女儿只吃了最前面的一点肉饼，连把脖子后面的肉饼转个圈都不会。
    土豆妹不止一次吐槽过这个恐怖故事的逻辑漏洞，还说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
    但现在，她突然反应过来，故事里说的“傻女儿”，就是指她本人。
    妹妹怕她亲爱的老姐，饿死在别墅里，居然还编了这么个故事警告她。
    “阿姨，好饿啊。”
    土豆妹按下数字键，发出饿龙咆哮。
    电话那头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不到五分钟，家政公司的阿姨们就带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开门走进来。
    看来她们早有准备。
    土豆妹幸福地咀嚼着饭菜，身后的阿姨们贴心地给她挂上防止食物掉落，弄脏睡袍的合身围裙。
    ……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土豆妹其实不是蜀地人，如果按照出生地来算，她是呆湾的。
    她的父亲是呆湾本地的一个富商，母亲才是蜀地人。
    那一天，她的母亲被推进抢救室里，医生和护士急得满头大汗。
    两个小时后，筋疲力尽的护士姐姐走出抢救室的门，看到在门口还是小女孩的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护士姐姐把嘴里刚要蹦出来的“节哀”咽了回去，说她的母亲只是睡着了。
    可是，土豆妹从小就聪明，也早早懂得了什么是死亡。
    死亡，就是永远地离开。
    她哭得撕心裂肺。
    “你在这里！”平时最关心她的叔叔跑过来，兴高采烈，“小土豆，你让我找了好久。你爸爸要娶第七房老婆了，现在过去还能赶上最热闹的时候。”
    小女孩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乖，不哭，”叔叔亲昵地用胡渣，碰了碰她的脸，却没听到她像平时一样咯咯笑起来，“怎么了？你妈妈的身体又变差了？”
    “先生，”护士姐姐说道，“你是她的家属吗？”
    “我是。”
    平日里玩世不恭的叔叔，疑惑地接过护士递来的单子。
    死亡通知书。
    叔叔欲言又止。
    病情进展太快了，快到所有人来不及反应。
    土豆妹的妈妈蒙上了白布，而在另一边，她的父亲挽起新房妻子的手，在司仪的祝贺声中永结连理。
    何其讽刺。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的父亲，哪怕她的父亲说了无数次道歉。
    母亲在弥留之际，把蜀地的资产全部留给了她，还指定了对她最好的叔叔代为管理，在土豆妹成年之后转交管理权。
    土豆妹拿上她母亲的遗物，回到了蜀地，在蜀地生活、上学、读研，这些年再也没有和父亲说过几句话。
    这家家政公司，实际上是整个大家族专用的家政公司，每个成员都拿了一部分股份，也受到最好的服务。
    但什么都比不上她的母亲，哪怕母亲常年卧床休养，说话总是有气无力。
    ……
    不想这些了。
    土豆妹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的面部肌肉松弛下来。
    这些年，她经历了抢劫、校园霸凌、亲戚的威逼利诱，还有各种各样的糟心事，全靠自己解决了。
    没有什么能打倒她，再也没有人会嘲讽她没爸没妈。
    大不了放弃这里的一切，睡桥洞啃冷饼去。
    这种事，她又不是没做过。
    土豆妹拨打了妹妹的电话。
    电话响了四声，接通了。
    “阿姐！唔要凌晨一点了，不要在大陆给我打电话啦！”妹妹对这通电话格外抓狂，“会长皱纹的啦！又要敷面膜，好讨厌的！”
    土豆妹看向窗外的夜空，只有一轮皎洁的月牙。
    她嘟起嘴说：“我想你了不行啊。”
    “咦——”妹妹的语气满是嫌弃，“怎么这么甜，甜到掉牙了，像个荷尔蒙爆表的单身男人。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才没有。”
    妹妹听到这个回答，一下子没了说话的兴致：“老姐你好无聊啊。这个月我看看时间，坐飞机去你家走走。别一天到晚躺床上了老姐，你都快烂掉了啦！”
    土豆妹挂掉电话，躺在床上。
    她才没有烂掉呢，明明在游戏里一直运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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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边境战士

    第62章边境战士
    玩家们一个接一个，从梅子街公共厕所旁边的高台上跳下去。
    他们摔进黑色垃圾袋包裹的垃圾里，被垃圾淹没，然后又从垃圾堆里长出来。
    萌男走出公共厕所复活点，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现在的梅子街变化很大，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他看着路边的那堆垃圾，怎么看都不顺眼。
    文山会海的生活终于暂时结束了。
    开会写稿的是他，主持会议的是他，反面教材也是他，这很奇怪。
    虽然萌男知道，这只是借题发挥，重点还是在强调安全意识。他这边还好，王叔那个系统可有的忙了。
    倒是有几个老人反映，说他普通话速度稍快，他们就听不懂，要求萌男开会时说方言。
    【根据行为模式，您的游戏职业为【边境战士】，是否确认？】
    “这是什么职业？”他从来没见过。
    【游走在边境的战士，人类阻挡魔物的血肉长城】
    【传说级，生命+3，敏捷+10，力量+2，体质+2】
    萌男简直要惊掉下巴。
    这属性加成，特别是在敏捷上，加得太离谱了吧！
    ……
    天空岛。
    姚洛反应过来：“有玩家触发了边境战士的职业要求？太好了！”
    即使是在巨灵城监狱的历年档案里，有关押边境战士的记录，也是在一百多年前。
    他走访了很多地方，发现这个职业不知为何已经销声匿迹了。
    根据档案显示，边境战士们拥有超出常人的敏捷，直觉敏锐。
    他们掌握了独特的秘法，可以从魔物的血肉中获取加强自己的特殊物质，但这种神秘物质的提炼方法，他们秘而不宣。
    巨灵荣耀公司，在巨灵城建立早期，曾经大量关押过边境战士。
    姚洛认为，这是想要用不光彩手段获取提炼法。
    但由于未知原因，巨灵荣耀公司放弃了，并且开始打压边境战士。
    此后，边境战士在监狱的新档案越来越少，直至消失。
    ……
    【已确认】
    萌男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只能说，不愧是传说级职业，他感觉自己的身手忽然灵活很多。
    【发现个人任务！】
    【特殊修炼法：边境战士们拥有独特的提升技术。与义体战士不同，他们不依靠义体，而是通过魔物的血肉获得提升。目前，该方法已失传。尊敬的玩家，请尽一切可能，寻找遗落的修炼法】
    【地狱洗礼：只有通过残酷的洗礼，才能有资格称为优秀的边境战士。
    方法如下：收集低阶狂战士的心脏五十颗，变种蛙的卵两百颗，畸变区的腐化土壤十千克，一同放在一处五十摄氏度的温水中，待水的颜色变成暗紫色，走进水中，泡满半个小时，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退出】
    【提示：数据统计，在使用该方法后，92%的实验目标当场死亡，2%的实验目标转化为畸变种，1%的实验目标出现其他情况，】
    “这什么呀，”萌男吐槽道，“才百分之五的成功率，而且还要去畸变区？”
    【一百二十一年前的录音：正在播放……】
    “是时候了，去吧。”一个老人说。
    “爷爷，我怕！”孩子的声音格外稚嫩。
    老人的声音虚弱，但格外坚毅：“你看我身上这些肉瘤，这是核辐射干的，还有这块，长了触手，这是灵能辐射干的。要不是成为了边境战士，我根本活不到这把年纪。”
    “可是，”孩子说，“爷爷，你们……你们不像是人类，身上的那种感觉，像是畸变种，特别是你们的眼睛。”
    “孩子，你具有最敏锐的直觉，天生就有最优秀边境战士的潜力。虽然成为了边境战士，我们再也没法生孩子了；但比起我们的力量，这种代价没什么大不了。”
    “爷爷！我——”
    扑通落水声，而后是孩子长长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老人的声音极其疲惫：“孩子，人类要活下来，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
    姚洛看过一些封存的实验视频。
    在视频中，那些实验体的状态惨不忍睹。
    怎样才能在畸变腐化中活下来？主动接受腐化，在保持理智和维持基本人类形态的状态下存活。
    当实验成功，实验体就会获得极强的腐化抗性，以及大幅提高的身体素质。
    只是，这还是人类吗？
    姚洛曾经以为，义体的存在完全可以取代这种野蛮又危险的提升方法，但他很快意识到了一点：腐化，是义体战士无法避免的，这比赛博精神病危险得多。
    当腐化区遍布全世界，人类就彻底完了。
    他可不想这个世界全是怪物。
    也许能找到改良的方法，通过预先注入疫苗，像对抗疾病一样对抗腐化作用？
    ……
    萌男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个他曾经待过的社区。
    围墙还是那么高，岗哨上站岗的人，正是沈若峰，白发妹妹的哥哥。
    “嘿，”沈若峰向下方喊，“你找谁？”
    萌男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走到了这里。
    他差点想说“沈若雪”，幸亏及时闭嘴。
    当着人家哥哥，还是唯一一个亲人的面，说找他妹妹，萌男总觉得会被一枪打死。
    “哦，是你，”沈若峰说，“你怎么又来了？”
    萌男转身就走。
    最好还是带上烟鬼，至少他那张嘴皮子能说会道，假的都能说成真的。
    现在太尴尬了。
    【沈若峰：你找我妹妹是吧？】
    看到这条消息，萌男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总会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是因为他从出生以来，就没谈过恋爱的原因吗？
    【沈若峰向你发送了位置】
    【沈若峰：我妹刚做完一个任务，现在在小餐厅吃饭。你别动手动脚的，我妹可是会杀人的】
    萌男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喜悦。
    他差点都要给沈若峰回复“老哥，干得漂亮”了。
    【大眼萌男：谢谢】
    【沈若峰：你的姓氏是“大”还是“大眼”，怎么那么奇怪】
    【大眼萌男：就叫我萌男吧】
    萌男上次还看到一个玩家，昵称是“亲姐姐不如干妹妹”，结果第二天就被游戏官方封禁了。
    有些时候，一个奇怪的昵称简直是黑历史。
    “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百变衣品店，你想要的所有衣服这里都有！”
    “二十万公司人的选择！”
    大街上的广告声此起彼伏。
    白天的巨灵城没有晚上那么绚烂，但依然别有风味。
    萌男对照着游戏地图，走进小餐厅。
    他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沈若雪。
    亮白色的短发披肩，老旧的外套略大。
    “你在这里啊。”萌男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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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浓眉大眼

    第63章浓眉大眼
    萌男走到沈若雪那一桌，在她的对面坐下来。
    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若雪抬起头，嘴角沾了一点点酱料。
    她认出了萌男，然后端起碗，把一碗合成肉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要吃自己点，我不请客。”她说道。
    萌男看着自己游戏界面上，四百格罗申的余额，寻思着原来在对面的女孩眼里，他都穷得要蹭吃蹭喝了？
    他走到前台，点了一份最贵的套餐。
    “五十格罗申，请付款。”
    【确认付款】
    萌男端着满满当当的食物，用大盘子端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沈若雪看他的表情，像是看一个傻子。
    “这是三人豪华套餐。”她说。
    萌男眨了眨眼睛，感觉自己在这女孩身边，智商直线下降。
    世界频道。
    【大眼萌男分享了位置】
    【大眼萌男：有谁在这附近的？来两个人，我请他吃饭】
    不到半分钟，两个打扮成棕熊的女玩家，嘻嘻哈哈地走进小餐厅，取走了两人份的多余食物。
    “这是你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沈若雪问道，“为什么你们的打扮总是那么奇怪？”
    萌男辩解说：“这可能是……个人兴趣。”
    “哟哟哟，这不是咩咩羊嘛，”外面传来男玩家欠揍的声音，“几天不见，怎么头上的裤衩颜色换了？”
    另一个男玩家说：“哎呀，我可不像你，都快一个星期了，还戴着同一条裤子。”
    萌男向外望去，两个玩家头上绑着长裤，一个花花绿绿，另一个纯白。
    这应该是从哪里抢来的。
    “这也是你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沈若雪问，“你们有把裤子穿在头上的习俗吗？”
    “没有！绝对没有！”萌男连声否认。
    应该不会有更离谱的玩家出现了吧？
    “让我们荡起双桨~小船儿推开波浪~”一个玩家用男低音唱着歌，歌声的调子很稳了，音准也对了。
    他朝小餐厅看了一眼，两只眼睛从粉色三角内裤的两边看进来。
    是的，他把一条内裤套在了头上。
    “大眼萌男，你好。”这中年玩家庄重地打了个招呼，继续边走边唱歌。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这可能是某个音乐学院的学生，老师，甚至是闲得无聊，易容出现的老教授。
    沈若雪看他的眼神，像看着一个变态。
    “我不认识他，绝对不认识，真的。”萌男感觉自己的辩解苍白无力。
    明明那么多玩家都表现得像个正常人，但为何总会有几个整活的呢？
    沈若雪放下筷子：“我吃完了。”
    萌男用筷子夹着一块合成肉，放也不是吃也不是。
    女孩已经站起来，走向小餐厅门口。
    他赶紧把肉胡乱塞到嘴里，用餐巾纸胡乱抹了一把沾了酱料的嘴角。
    等萌男小跑着来到小餐厅的大门，就看到沈若雪站在路边。
    她只是站着，静静看向远处，白色短发随风而动。
    女孩没有走，真好。
    萌男还以为，女孩就这么走了。
    “通行！通行！”
    人行道闪着蓝色的霓虹光，红绿灯不停用冷漠的机械女声叫着，上面的数字一秒接一秒减少。
    “动作真慢。”沈若雪一脸嫌弃地回过头，看向萌男。
    其实她心里还在讶异，萌男的动作比之前一下子灵敏了太多，简直像换了个人。这是装了什么义体？
    “禁止通行！禁止通行！”
    人行道发出红光，然而还是有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玩家走过去。
    啪！
    这名玩家被一辆疾行的车撞飞，飞出两米，然后翻滚了六七米才停下来。
    “从来没有车敢这么撞我！”他还很嚣张，躺着指指点点。
    下一秒，一辆紧急刹车的轿车碾过他的身体。
    听着轿车司机惊恐的叫声，看到车底飘散的光点，萌男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歹遵守一下交通规则吧，哪怕是在游戏里。
    他转头问沈若雪：“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女孩裹紧了身上的老旧外套，“随便走走吧。”
    好机会！
    萌男想要提个意见，但他哪里知道什么地方好玩？
    【大眼萌男】：烟鬼，江湖救急，梅子街有哪里好玩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如果你要去十字街的话，可以跟烈火帮的人一起烤肉。当然，你可能是被烤的那块肉。
    【大眼萌男】：我认真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向你发送了位置】
    【反向抽烟似神仙】：丽人酒吧。
    酒吧？萌男一直洁身自好，工作后因为工作原因，更不能去这种地方了。
    不过，在游戏里似乎可以？
    “我们，”萌男说，“去丽人酒吧怎么样？”
    沈若雪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她直直盯着萌男的脸，过了几秒才说：“好。”
    ……
    走过长长的扭曲巷道，萌男抬起头。
    两个霓虹灯管勾勒的女人，在阴暗的门帘上方闪烁。
    旁边，一个至少有两米高的壮汉保镖，面无表情地盯着新来的两个人看。
    他的左眼被一个方形的透明分析屏遮挡，脸上有不少发出蓝光的细长纹路。
    壮汉站得笔直，更显气势。
    萌男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
    他硬着头皮，带着沈若雪打开了丽人酒吧的大门。
    空气中弥漫着微甜的酒精味道，整个酒吧像个浑身五彩缤纷，但又在宿醉中尚未醒来的巨灵城人。
    吧台上，一个女人耐心地擦着透明小酒杯。
    “早啊，”说完这句话，她才抬起头，看向新来的两个人，“要来点什么？”
    女人的目光越过萌男，放在了沈若雪身上。
    显然，她认为沈若雪才是来喝酒的人。
    “我要两杯——”萌男看着吧台上的菜单，余光扫过吧台前，旋转圆椅上的身影。
    有点熟悉？
    ID【至尊狂少】
    “土豆妹，你怎么在这里？”萌男脱口而出。
    “萌男？”土豆妹注意到了萌男身后的NPC，“看不出来啊，萌男小哥。你这么浓眉大眼的，居然会带妹子来酒吧？”
    沈若雪问：“你们认识？”
    “你叫我土豆妹好了，他们都这么叫我的。”土豆妹对这个绰号习以为常。
    两个女孩坐在一起，互相之间不知道讲些什么悄悄话。
    萌男也坐下来，点了一杯橘子味汽水果酒。
    “你也是网络黑客？”
    “对啊。我用的是毁灭者系列的芯片。”
    “听着好厉害。我的是蜘蛛系列。”
    “蜘蛛系列的没有毁灭者系列的攻击性强，不过在精密运算上更甚一筹。这件卫衣，你是那家百变衣品店买的？”
    “对啊。”
    萌男小口喝着果酒。
    这酒虽甜，但他有点苦酒入喉心作痛的感觉。
    事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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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请表现得像个人

    第64章请表现得像个人
    “你确定是这里吗？”一个玩家头上顶着一个垃圾桶盖。
    “我确定，”另一个玩家戴着黑色面罩，只露出额头和两只眼睛，“【大眼萌男】，就是那个给出避免和新手劝退怪正面作战，发布作弊方法的内测玩家。”
    “哦！”顶着垃圾桶盖的玩家想了起来，“屁股向后扭动，上半身鞠躬，双臂做大鹏展翅，一边还要对背后的狂战士说‘狂战士桑，任君采摘’，这样可以避免被狂战士攻击。这个方法原来是他发现的？太羞耻了。”
    另一个玩家感觉事情不太对劲：“等等，你这个方法从哪里听说的？”
    顶着垃圾桶盖的玩家疑惑地说：“一个内测老玩家告诉我的，有什么不对吗？”
    另一个玩家叹气：“哥们儿，你可能被坑了。原始版本不是这样的。”
    “怪不得，”顶着垃圾桶盖的玩家叹气道，“因为这事，昨天晚上我做噩梦了，梦见一个长得像狂战士的壮汉，在我背后盯着我的屁股嘿嘿笑。”
    另一个玩家一阵恶寒。
    “对了！”顶着垃圾桶盖的玩家，指着丽人酒吧的门口说，“那个长得像狂战士的变态，就跟他长得差不多！”
    丽人酒吧门口的阴影中，壮汉保镖看过来。
    ……
    壮汉保镖注意到那两个人已经很久了。
    其中一个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金属垃圾桶，发现过往的行人就双手抱头，一动不动；另一个在霓虹灯的阴影中前进，还踮着脚，左顾右盼，分外明显。
    他们蹲在离他只有十米的地方，互相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还对他评头论足。
    “他发现我们了！”壮汉保镖听到一个人说。
    “没有，肯定没有，我伪装得那么好！”另一个人说道。
    “你先进？”
    “我先进就我先进，说不定有什么隐藏任务。”
    “等等，”那个伪装成垃圾桶的人，拉住另外一个人，“这种地方，肯定有过场动画对吧？我试着录一下。诶，好了，现在开始录屏了。”
    ……
    顶着垃圾桶盖的玩家，看向阴影中的壮汉保镖。
    这单片高科技眼镜，脸上的发光纹路，还有那充满肌肉感的身躯，棱角分明的坚毅脸庞，绝对是超好的素材。
    他看着壮汉保镖，一点点向丽人酒吧的大门伸出左腿。
    壮汉保镖毫无动静。
    这玩家慢慢推开门，发现壮汉保镖向他看来。
    有戏！就是这样！
    快说吧，反差萌地说一声欢迎光临，或者恶狠狠地来一声威胁！
    壮汉保镖只是看着他，什么话都没说。
    这玩家纳闷了。
    他盯着壮汉保镖，大声提醒：“我进来了！”
    壮汉保镖面无表情。
    这玩家又把腿缩回来，继续大声提醒：“我出来了！”
    壮汉保镖的嘴角抽搐一下。
    有戏！说不定要刷多了进出次数，才能在这里获得特别对待！
    这玩家把腿伸进门里，大声提醒：“我进来了！”
    腿又缩回来：“我出来了！”
    “我进来了！”
    “我出来了！”
    “我进来了！”
    壮汉保镖捏了捏拳头，一拳挥出，把在门口不停试探的玩家砸在对面的墙壁上。
    这位玩家在墙壁上滑下来。
    “我去，我感觉不能呼吸，”他蠕动着身体，“疼痛调节按钮在哪里来着？”
    从他的视角往上看，刚好能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喂，”这玩家对另一个蒙面玩家说，“这NPC下面怎么那么平滑，是不是制作方游戏建模的时候偷懒，没把那个做出来。”
    “什么东西？”另一个玩家问道。
    “就是那个啊。”倒在地上的玩家翻过身，正面朝天，当着壮汉保镖的面抬起手，用大拇指和食指做出“捏”的姿势。
    另一个玩家顺着目光，看到壮汉保镖的胯下，瞬间明白过来：“好像是没有。”
    壮汉保镖冷哼一声，抬起腿就狠狠踩下，踩在倒地的玩家肚子上。
    “嘎——”这玩家张大嘴，眼睛瞪大，“我……我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说起来……要是在这里吐了……游戏舱里不会也吐吧……”
    “应该不会，”另一个玩家打开游戏界面，“我们的游戏舱是同一家企业生产的。我找一下游戏舱的客服问问。”
    被脚踩住的玩家，坚强地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想要摸向壮汉保镖的胯下。
    壮汉保镖忍无可忍，双手抓住这玩家的手臂，把这玩家整个拉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远远地扔出去。
    “啊——”
    在兴奋又恐惧的惨叫声中，玩家落在巷子外的马路上。
    他艰难地爬起来，看着双手。
    【生命值：1】
    “看，”他对巷子里的玩家说，“我没死！”
    巷子里的壮汉保镖掏出手枪，一枪把巷子外的玩家打成一片光点。
    “数字生命？”壮汉保镖的声音带着极浓的机械合成味道，“那么你呢？”
    另一个玩家立刻出卖队友：“谁？我？哈呀，我其实跟他不熟，没什么关系的，只是顺路。”
    他的脸上笑嘻嘻的，小心翼翼地走进丽人酒吧的大门。
    “哇哦。”
    丽人酒吧的位置，立刻被这玩家发到了世界频道。
    【对方正在输入……】：快来！梅子街居然有这种好地方！图片。图片。图片。
    【玩家F】：我*！居然还有这种好地方！
    【玩家G】：速来！速来！我要上台唱歌！谁和我PK？
    【玩家H】：我。
    【玩家I】：我。
    【玩家J】：我！
    约十五分钟后，壮汉保镖站在丽人酒吧门口，皱着眉头望着巷子外的一大群人。
    最开始，那里只有一个人，后来是三个四个，然后十几个，不停增加，直到现在接近一百个人。
    壮汉保镖打通了断臂洛克的电话：“老板，外面出现了近百个人，我觉得是来砸场子的。”
    “砸场的，”断臂洛克嗤笑一声，“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这里砸场？把休息的也叫起来，拿上枪。”
    ……
    丽人酒吧内部。
    调酒的女人放下酒杯，当着萌男的面，从酒柜里拿出一把手枪。
    “发生了什么？”他坐立不安。
    “不关你事。”女调酒师走出吧台。
    萌男向四周望去，酒吧的男女服务员、戴着墨镜的壮汉、十几个刚被叫醒的客人，甚至是那个唱歌的性感女歌手，都拿上武器，走向门口。
    萌男打开世界频道，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是个误会！”他大声喊着，跑到丽人酒吧门口，对巷子外密密麻麻的玩家说，“一个一个走进来，别做出攻击行为！”
    萌男看着世界频道上的小视频，大声喊道：“请大家进门的时候，表现得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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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雇主

    第65章雇主
    “真有意思。”
    在丽人酒吧的上空，一座高楼的最顶端，一个人正向下望去。
    他戴着兜帽，一只手揉搓着有金属光泽的下巴。
    “数字生命？巨灵荣耀公司还真信了，这种愚蠢的传说。”
    啪！啪！啪！
    神秘人拍着手掌：“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这些奇怪的生物，是从哪里来的？”
    “这事？你要问我了。”他的身后突然传出声音。
    神秘人的身影一阵变幻，几乎瞬间就闪到了楼顶的另一边。
    他闪电般地拔出手枪，瞄准了发出声音的人——
    咔擦！
    手枪的枪管，被一只平平无奇的手捏歪。
    姚洛松开手，任由断裂的枪管跌落。
    “我观察你好久了，”他探究的目光，看向神秘人兜帽掩盖的地方，“从他们闯进第四区巨灵荣耀大厦的时候，你就在偷窥。一直到现在还在偷窥，真是太变态了。”
    神秘人举起双手：“我投降。巨灵城什么时候，出了你这样一个强者？”
    嘴上说着软话，他的芯片却一直在试图攻击前面的人。
    【目标不存在】
    【目标无响应】
    【请针对有效目标】
    神秘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他的所有高级芯片插件，都告诉他，他的前方只有一片空气，没有任何人类的迹象。
    但这个人，的确站在他的身前，和他说话，还捏断了他的消音手枪。
    这不是全息影像，这是个真人！
    那又为何……
    神秘人的手腕突然移开，一发霰弹以极快的速度朝眼前的人射出。
    金属弹丸透过眼前人的身体，落向大厦下方。
    他的反应极快。
    刚发现不对，神秘人就交叉双臂，半透明的能量护盾将他自己保护起来。
    这种能量护盾，能够有效阻挡物理攻击，并大大降低黑客攻击的强度。
    霰弹无效，这是什么情况？
    姚洛随手一抓，把神秘人的灵魂，从他的身体里拉出来。
    “这个护盾挺有趣，你是怎么做到的？”
    神秘人低下头，看看自己半透明的双手，又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仍然交叉手臂，原地释放能量护盾的肉体。
    “你！你到底是谁？”
    姚洛从神秘人的小背包里，取出一罐汽水，咕嘟嘟一口喝完。
    “嗝儿，”他用神秘人的小背包擦了擦嘴，“你不是知道嘛，飞天土豆神啊。”
    “神！这不可能！”神秘人的灵魂说着，“哪个能称为神的，会取这样的名字！”
    “意外，”姚洛解释道，“只是个意外。”
    神秘人的灵魂平静下来：“你想怎么样？杀了我吗？”
    “杀你干什么？”姚洛说，“你看，你喜欢观察他们，我也喜欢观察他们，这不是志同道合嘛。”
    他拍了拍神秘人的灵魂，那半透明的魂灵就回到了肉体中。
    “再见，我先走了。”姚洛消失了。
    神秘人再三确认那人走了，才解除了能量护盾。
    尽管如此，他依然心有余悸。
    那到底是什么？真的是神？
    滴滴！
    【洛水三千：联系方式发你了。没事别给我发消息或者打电话】
    神秘人把自己的芯片系统，检查了三十遍。
    没有问题。
    他能确认，他自己没有患上赛博精神病。
    那是真的？
    活了这么多年，神秘人第一次有了神明的联系方式。
    和神明打电话？
    多么疯狂的行为。
    ……
    神秘人用手指夹着一根烟，坐在高楼的楼顶边缘。
    他45度角仰望天空，思考生命、死亡、爱情还有神明。
    【洛水三千：你无不无聊，下来走走呗】
    他向地面望去，那自称为飞天土豆神的神明，正一本正经地混在那群举止古怪的人中间，抬头看向他。
    神秘人觉得，他自己一定疯了。
    芯片加速运转。
    一个路过的公司人，忽然浑身僵硬，走了十几步才恢复正常的走姿。
    她挂着邪魅的笑容，走到一旁的巷子里，把公司制服反过来穿。
    当她戴着帽子走出小巷，似乎和刚才进去的不是同一个人。
    “换装？这挺好玩的。”姚洛偏过头，一眼就找到了神秘人控制的女人。
    “有意思吗？”女人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别管我啊，”姚洛捡起路边遗落的垃圾桶盖，戴在自己头上，“做你自己的事去。”
    女人的瞳孔都变得灰暗了。
    她放弃了和神明纠缠，径直走进丽人酒吧。
    ……
    “啊！大海，你全是水！”
    一个玩家站在台上，一边喝着鸡尾酒，一边对着话筒深情朗读：
    “骏马啊，你四条腿！
    美女啊，你说你多美！
    鼻子下面居然长着嘴！”
    坐在地上的玩家们，纷纷鼓掌叫好。
    刚走进门的女人，被这古怪的一幕惊到了。
    什么时候，素有高档酒吧之称的丽人酒吧，变成这个样子了？
    她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挤过去，敲了敲酒吧后台的门。
    门打开了一些，壮汉保镖的半张脸露出来：“你找谁？”
    女人的眼睛里数字闪动。
    很快，壮汉保镖收到了命令。
    他让出一条路。
    ……
    “你这里的生意很红火。”女人挂着邪魅的笑容，坐到断臂洛克身边。
    “是啊，一群赛博疯子冲了进来，搞得我的手下都快疯了，”断臂洛克在女人的脖子上嗅了嗅，“啧，一股公司人的臭味。”
    “公司人怎么了？”女人说，“他们给钱啊。”
    断臂洛克看着女人：“那我的呢？”
    女人邪魅地笑着，眼中数字闪过。
    收到钱的断臂洛克，喝了一杯果酒。
    “合作了那么多次，我还不知道你是谁，”她低着头说，“但我肯定，你是个男人。那股男人的臭味，不管你换成谁，我都闻得出来。”
    女人拔出自己的芯片插件，动了点手脚，然后插回去。
    断臂洛克靠在椅背的软垫上，幽幽说道：“你卷得太深了，迟早出事。”
    神秘人控制的女人说：“这么关心我？怎么，爱上我了？”
    断臂洛克无声地笑了笑，而后脸色骤然一变：“臭男人。”
    女人闭上眼睛，靠在断臂洛克的肩上陷入昏迷。
    她不再受控制了。
    “把她扔出去，扔到大街上！”断臂洛克命令道。
    ……
    丽人酒吧上空，楼顶边缘。
    神秘人睁开眼睛，望向下方。
    昏迷的女人，被两个壮汉保镖，粗暴地抬到大街上。
    “数字生命，飞天土豆神，这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神秘人说着，打通了加密通讯。
    机械合成音传来：“什么事？”
    “我要找一些大灾变前的哲学书籍，什么派系都好，电子档发我。”
    机械合成音说：“你怎么对这种书感兴趣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遇到了一个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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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上架感言

    第66章上架感言
    什么？上架了？太秃然了，各位书友们。
    听说上架都要写上架感言的。写就写吧，虽然是我第一次写。
    那么，诸君，请听我瞎编！
    今天要更新的那一章，目前的进度为：新建Word文件。（似乎已经上传了）
    此刻，本人刚刚打开一罐兰德尔啤酒（有什么好喝的精酿啤酒推荐吗？｝。
    各位书友们大可以等着新章节，毕竟我只是比各位早两个小时知道剧情。
    让我搜一搜上架感言要怎么写……
    首先，根据贴吧老哥提示，要卖惨。
    我觉得我不用卖惨，因为我已经很惨了。
    各位请看，本人白天上班，晚上固定用两个小时看书刷题，准备考试；剩下的时间打游戏和写书。
    为何如此忙碌？
    希望会有这么一天：
    海边，沙滩，阳光，一个喝着啤酒的帅哥，在木质椅子上用笔记本电脑码字。
    真的，我羡慕的眼泪，都要从嘴角流下来了。
    接下来是忆苦思甜的桥段。
    写小说的念头，最早开始于初中。我这个笔名中的“上尧雨辰”，就是那时取名的
    。
    各位是否经历过，一个寒假29天，结果语文老师一口气给你布置了20篇作文。
    哦，我亲爱的语文老师，我最后用20篇作文组成的连载小说，狠狠踢了踢她的屁股。
    高中啊，忙于学习，还错过了我的，从未在一起的初恋。
    她其实长得不算好看，但不知为何，我一直喜欢她。今年年初的时候，她告诉我，她要订婚了。
    居然真的有人，会在大学刚毕业就准备结婚。
    请让我说一万句骂娘的话，然后用手机给她发祝福。心好疼啊，第二天上班说话都沙哑。
    所以，各位书友们，这个故事告诉了你们什么？喜欢，就去追啊！别磨磨蹭蹭的！
    反正本人再也不谈恋爱了。
    大学，直到大一我才开始读网络小说，顺便摆烂争取60分不要挂科。
    大二，一九年，因为疫情，关在家里无聊的我，开始写了点小说。这就是各位能在我的作者号下面，看到的那些练笔作品。那写得都是什么呀……别点进去，辣眼睛。
    今天开年，我开始写这本书了。
    这是因为，本人开始思考哲学问题：人为什么要上班？为什么总有一些傻哔事情出现？本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玩。写写书，对我来说是一种娱乐行为。
    然后，是剧情和本书相关的问题。
    本书女主，阿尔卑斯·幼琳同学，正在畸变区发呆……
    由于评论和讨论的缘故，这位同学将在接下来一章中出现一下。
    那么，还有马赛克问题。有些书友提到，不喜欢马赛克，其实我也不喜欢，毕竟有码和无码，天差地别。
    在我的原文中，马赛克是不存在的；但由于审核原因，我不得不修改一下，加上马赛克。
    至于玩家们前往废土——各位注意到巨灵城中，观光飞艇的宣传广告了吗？
    本书宗旨：上班和上学都那么累了，看书总要快乐一点。
    最后，是感谢时间。
    感谢我的编辑，透明大大！
    感谢书友20190804163843086的打赏，这是我人生中收到的第一笔打赏！
    感谢书友LNY_嘿嘿的打赏！你让我工作都充满了力量！
    感谢书友往事如风岁月无痕！
    感谢书友……
    好多人啊。总之感谢各位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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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命中注定

    第67章命中注定
    土豆妹看向丽人酒吧的门口。
    两个壮汉保镖，把一个失去意识的女人拖出去，动作极为粗暴。
    “断臂洛克真可怕，”她喃喃自语，“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就变脸了。”
    一个昵称是【洛水三千】的玩家，看了那女人一眼,就和其他玩家一样，满不在乎地走进酒吧。
    他坐在萌男旁边的旋转圆椅上，看了看蒙头喝酒的萌男，叫了一杯汽水果酒。
    “干杯！”【洛水三千】拍了拍萌男的肩膀，举起酒杯。
    萌男苦着脸举起酒杯。
    乒！
    撞杯的声音清脆悦耳。
    “人生机会多，快乐最重要，”【洛水三千】若有所指，“你看，我找到一台不错的游戏机。”
    他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平板。
    只是轻轻一按,就有一个像素风格的横版游戏出现。
    “小马战记”！
    画面上，一匹头顶是五颜六色长毛的白马，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一会用四条腿走路，一会儿用两条后腿撑起身体，从嘴里伸出机关枪的枪管。
    “在游戏里玩游戏？”萌男问道，“你从哪里找到的？”
    “游戏厅喽。”
    那匹白马忽然发出希律律的声音。
    “哦！”【洛水三千】加入了一个匹配房间。
    这个匹配房间里，一匹淡紫色的小马等了好久。
    萌男低下头。
    他看到淡紫色小马的头顶，有一排奇怪的字符。
    “那是昵称,”姚洛说，“她的昵称估计是乱按的，叫什么……Bel`Ves`Yolin，谁会取这么古怪的名字。不过她的反应速度很快,游戏技术很不错。”
    他指给萌男看：“你看，在这个游戏里，很多人都会屏蔽掉自己的定位，或者转移自己的定位。她更夸张，把定位定到了——”
    姚洛滑动着定位地图，从代表巨灵城的绿色安全区，移动到代表正常废土的黄色警戒区。这还没完。
    他继续滑动地图，进入代表畸变区的红色高危区。
    萌男听见玩家【洛水三千】说：“要是她真在畸变区打游戏，我就摘颗星星送给她！”
    真是清新脱俗。
    萌男想着，要是换成主播烟鬼，他肯定会说：阿西吧，家人们，看见这个点了没？要是真在那里，我烟鬼就直播倒立吃屎！
    直播间一定是一片“主播又在骗吃骗喝”的弹幕。
    “万一是真的呢？”
    萌男说着，听到另一边，沈若雪正在对土豆妹说过去的事。
    ……
    很久以前。
    巨灵城，白天。
    那时候的巨灵城，与现在没什么不同。
    公司人忙忙碌碌，流浪汉醉生梦死，帮派成员和街头混混不断争夺地盘。
    男孩双手插在裤兜里，整了一个飞机头，一副拽拽的样子。
    他的身边,白头发的小女孩挽着他的手臂，低着头走路。
    “哥哥,”小女孩虚弱地说，“我们为什么要从王阿姨家逃走？我好饿，肚子都饿扁了。”
    男孩的肚子也很饿。
    但他依然保持一副拽拽的样子：“妹妹，王阿姨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她们给我们吃的，只是因为她们要把我们卖到性偶店去。”
    小女孩抬起头：“什么是性偶店？”
    “我也不知道，”男孩说，“昨天晚上，你睡熟的时候，我趴在地板上听见王阿姨说的。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哥哥哥哥，我们回去吧，我还是好饿。”
    男孩坚定地说：“妹妹，从今天起，我们就要自力更生！公司人都是坏人，那些商店店主也都是坏人！我没钱去买义体，不过没关系，我会练出八块腹肌，来保护你！”
    小女孩饿得迷迷糊糊：“哥哥，什么是腹肌？好吃吗？”
    男孩捧着妹妹的脸，看着她说：“妹妹，那个流浪汉老头说得对，我要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我要保护你一辈子！我宣布，我现在不再是男孩，而是一个男人了！”
    小女孩满眼迷茫。
    男孩找了很久，终于在精疲力尽之前，找到了一台偏僻位置的自动售货机。
    他举起金属垃圾桶，狠狠砸在自动售货机上。
    “请不要破坏公司财物！”
    自动售货机尖声警告。
    男孩喘着粗气，再次举起金属垃圾桶。
    砰！
    “请不要破坏公司财物！”
    砰！
    “破坏公司财产是违法行为！”
    砰！
    许久之后，男孩倒在地上，累得手指都动不了。
    他的身边，有一大堆汽水易拉罐。
    那台自动售货机终于坏掉了。
    “哥哥，”小女孩喝着汽水，恢复了神采，“你想喝什么口味的？”
    ……
    又过了好几年。
    “哥哥，哥哥你看啊！”小女孩在男孩面前转了一个圈。
    她笑得露出犬齿，新裙子的边角蕾丝轻盈地摆动。
    “很好看。”男孩的右手插在裤袋里，紧紧握着一把弹簧折刀。
    他的余光扫过角落里，那几个似醉非醉的流浪汉。
    一个黑影出现在街尾，不，是一群，一群不怀好意的人渣。
    男孩低下头，微笑着对自己的妹妹说：“去店里再挑一件吧。”
    “哥哥，我们还有钱吗？”小女孩睁大眼睛。
    “有，”男孩的声音慢慢变小，小得只有自己能听到，“很快就会有了。”
    小女孩欢呼雀跃地跑进了服装店里。
    男孩关上了店门，拔出了折刀。
    “你妹妹？”人渣看着这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男孩，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她挺漂亮的啊，啧啧啧，天生白发，还是个美人胚子。”
    其他的人渣围过来，不怀好意地笑着。
    他们很清楚，控制住这男孩，他的妹妹就逃不出他们的手心。
    “你妹妹怎么卖啊？”人渣说，“不然这样，你把你妹妹卖给我们，我们就收你当小弟，怎么样？”
    “你们谁做主？”男孩看上去放弃了抵抗，“总要有个能谈价钱的人吧？这事可要勾兑勾兑。”
    “啧，勾兑勾兑，”人渣中的大哥站出来，“你小子学得挺快，连街头黑话都说得那么溜。去哪儿谈？”
    男孩故意说：“去旁边的巷子里。我还发现一个地方，那里藏着好几罐格罗申硬币。这消息做我的投名状，可以吧？”
    人渣老大欣赏地点了点头。
    半分钟后，小巷里传来一声枪响。
    在人渣们的惊恐目光中，一颗手雷从天落下。
    轰！
    从那之后，梅子街多了一个接任务的杀手。
    ……
    丽人酒吧的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土豆妹还没来得及问沈若雪，她的哥哥是如何在一穷二白的状态下，获得枪支和手雷的。
    一扇大门轰然倒塌，吓到了里面的一大堆玩家。
    “断臂洛克！”
    刚修好头部凹槽的烈火帮首领，带着怒火，一脚踹开了丽人酒吧的另一扇大门。
    他双手掐着两个壮汉保镖的脖子，把他们扔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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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利益纠纷

    第68章利益纠纷
    “这谁啊？”一个玩家问道。
    “你新来的吧，”另一个玩家说，“这是十字街烈火帮的首领。”
    烈火帮首领看了看回答的玩家，握紧了手上穿戴的机械拳套。
    他的头部，特别是额头那块，非常干净，与其他地方不同。
    “断臂洛克！”烈火帮首领吼道,“你给我出来！”
    他推开拥挤的玩家们，一步步走向酒吧后台。
    “谁触发了过场动画？”萌男坐在旋转圆椅上，转头看了眼沈若雪。
    她早就走到吧台侧面，一个更加安全的位置。
    一个壮汉保镖走过来，向烈火帮首领张开双手，做出停止的动作。
    烈火帮首领一言不发，伸出一根食指指了指壮汉保镖的鼻子,然后一拳将他击倒。
    世界频道。
    【快来丽人酒吧，看热闹了！】
    【好壮，这是怎么练的？我羡慕得口水都流下来了】
    【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同性】
    【论断臂洛克和烈火帮首领的爱恨情仇，肥皂剧共五十二集】
    酒吧后台的门开了。
    断臂洛克穿着深色皮夹克，嘴里叼着一根女式烟，从后台走出来。
    “这不是烈火帮首领嘛，”她轻笑一声，注意到了首领额头上的痕迹，“真是怪事，整天忙着锻炼义体肌肉的首领，怎么有空来我的小酒吧？”
    断臂洛克扭过头,对一旁的酒吧小妹说：“给他倒杯酒,用仙人掌龙舌兰。”
    酒吧小妹倒了酒,端到烈火帮首领面前。
    烈火帮首领没有接过酒杯,而是对断臂洛克说：“晚上的事情是你干的，对不对？是你叫的人！”
    断臂洛克取下口中的女式烟,夹在手指之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到底是不是？”
    “好像……”她假装思考的样子，“是。”
    眼见断臂洛克承认,烈火帮首领才接过酒杯，将一整杯龙舌兰烈酒一口喝下。
    他狠狠一摔，把玻璃酒杯在深蓝色的半透明地砖上摔得粉碎。
    “俘虏呢？”他问。
    “死了。”
    “死了？”
    烈火帮首领双拳对撞，“你拿了多少钱？”
    “不多，”断臂洛克说，“我给你留了四分之一的任务酬金。”
    “四分之一？你骗鬼呢，最多八分之一！”烈火帮首领怒不可遏，“任务风险全是我的，收钱的事却是你在干！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居然还派人来抢，毫无信任！”
    “就凭我能找到这个客户，任务报酬也该拿大头，”断臂洛克板起脸，“说到风险，我可没比你少。至于抢人嘛，只要是巨灵城人，就知道和中间人联络的风险。”
    她嗤笑一声：“怎么，后悔了？”
    烈火帮首领上前半步，旁边的酒吧成员们齐刷刷举起枪。
    首领的身后，进入酒吧的帮派成员也都把枪举起。
    “我现在就要看到钱,”烈火帮首领吼道，“现在！立刻！马上！”
    断臂洛克的脸上波澜不惊。
    她的眼睛里闪过数字。
    任务报酬，已经转到了烈火帮首领的账户上。
    她说：“这下满意了？酒吧的维护费，这次就不收你了。可别有下次。”
    烈火帮首领的脸上露出错愕的神色。
    收到的钱，太多了，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闷声不响地找个位置坐下来，挥挥手也让帮派成员们找地方坐。
    红色和蓝色的氛围灯转来转去，酒吧的原住民客人们小声说话。
    土豆妹坐在吧台边，听到了断臂洛克的一句极轻的骂声：“肌肉发达，大脑简单的蠢货。”
    世界频道。
    【结束了？】
    【这不打一架都说不过去】
    【分赃不均】
    【感觉大块头被酒吧女老板耍得团团转】
    玩家们交流着。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来了我来了】
    烟鬼站在丽人酒吧的门口，摸了摸被砸开的金属门。
    “力气真大。”他评价道。
    【好无聊，过场动画放完了，我们继续吧】
    【继续！】
    【开始！】
    【凯斯！】
    玩家们从地上蹦起来，一个个围在一起。
    烈火帮成员们看过来。
    一个玩家按照顺序，走上高台。
    她的头上套着蓝色条纹内裤，分外显眼。
    只要没有人看到她的脸，那么羞耻感就与她无关。
    这位女玩家清了清嗓子，开始朗诵：“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我面前，但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了我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说：睡你**起来嗨！”
    另一个女玩家赶紧挪上高台，抬上一面不知从哪里拿到的大鼓，还有一对鼓槌。
    那女玩家深吸一口气，忽然瞪大眼睛，像野蛮人一样啊啊乱叫。
    她的身体疯狂扭动，头发乱甩，手中一对鼓槌如雨点般落在大鼓上。
    “啊！啊！啊！惊雷！惊雷！”
    玩家们纷纷起立，热情鼓掌。
    “好！”“再来！再来！”
    烈火帮成员们，从未见过这种……别开生面的艺术形式。
    他们的首领，捏着一个半满的酒杯，犹豫了一下才继续喝酒。
    “老大，”一个帮派成员问，“你见过吗？这种表演？”
    烈火帮首领瞪了问话的小弟一眼：“开什么玩笑，我会没见过？你老大我见多识广，能有什么没见过的！我见过的多了！”
    他吹起牛来毫不脸红——事实上，他的面部义体皮肤，压根没有脸红这个机制。
    十个玩家走到台上，每个都头戴三角内裤。
    他们围着敲鼓乱喊的女玩家，开始动作一致，跟着节奏做俯卧撑。
    一时间，高台上十一个套着三角内裤的玩家，成了全场最靓的仔。
    烈火帮首领手中的酒杯掉到了地上。
    看到小弟的眼神，他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这酒杯真滑。”
    “老大，”帮派小弟提醒道，“钱的事情解决了，但我们的人死了好几个。这事，真就这么算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烈火帮首领的火气蹭蹭蹭往上涨。
    对他而言，死几个帮派成员不算什么事，但戏耍他本人，这事就严重了。
    烈火帮首领越想越不对，不一会儿酒都不想喝。
    他用大拇指擦了擦嘴边的龙舌兰酒渍，站了起来。
    ……
    壮汉保镖还没从受重击的痛苦中缓过来，就看到那个烈火帮首领重新走来。
    “让开！我要跟断臂洛克好好说说。”
    “你……”
    “让开！”烈火帮首领走进酒吧后台，见到了坐着的断臂洛克，“那几个闯进我那儿的老鼠呢？我要弄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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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封门

    第69章封门
    酒吧后台。
    柔和的灯光，照在柔软的椅垫上。
    断臂洛克跷着二郎腿，一抬眼正好能看到大块头反光的额头。
    她抱着手臂：“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那些人去哪儿了。雇佣兵嘛，你知道的，总是到处跑。”
    断臂洛克稍稍低下头，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数字。
    ……
    女调酒师放下干净的酒杯，眼中数字闪过。
    她向四周看了看,特别是烈火帮的帮派成员，而后来到土豆妹身边。
    “客人，”女调酒师小声说，“你该走了。”
    土豆妹觉得莫名其妙：“走？为什么要走？”
    她没等到回话，就看到这女调酒师在人群中准确地找到烟鬼，也说了几句话。
    “怎么了？”萌男察觉出了不对。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这调酒师让我们这些去过废弃工厂的人，全部离开这里。狼哥没来，这里只有你和我】
    【至尊狂少：烈火帮首领发现我们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应该还没有。要是暴露,我们早就被这么多帮派成员围殴了。】
    【至尊狂少：那就走。】
    土豆妹推开喝了一半的低浓度果酒。
    她对一旁的沈若雪说：“我要走了。”
    沈若雪警惕地看了看附近的帮派成员：“我也要离开这里。这里的帮派成员太多了，不安全。”
    萌男也站了起来。
    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若雪对他低声说：“别问，现在就走。”
    【大眼萌男：土豆妹，什么情况？】
    【至尊狂少：酒吧的人让我和烟鬼离开。这些帮派成员可能会认出我们。】
    【大眼萌男：帮派成员？哦我想起来了，前几天你们去闯的地方，就是烈火帮的地盘。真是灯下黑。】
    ……
    “你什么都不肯说？”
    烈火帮首领一拳砸下，断臂洛克面前的玻璃矮桌断成好几截。
    “你什么都不肯说是吧，好，”他强忍着怒火，“我把你的酒吧封起来,你手下这些人,总有几个知道的！”
    烈火帮首领,怒气冲冲地走出酒吧后台。
    他一路推开玩家和原住民客人，来到酒吧的中间。
    “我烈火帮的人,把这个酒吧封上！”烈火帮首领大喊,“谁都不许进,谁都不许出！”
    帮派成员们纷纷站起来,几十个人挡住了酒吧门口，剩下的分散到酒吧各个角落，掏出了随身携带的枪支。
    世界频道。
    【怎么回事？那些人掏枪了】
    【是不是要开打了】
    【宝宝好兴奋】
    【游戏商城的枪好贵啊，买不起，有内测玩家能给把枪吗？】
    土豆妹四人刚准备走，就发现了烈火帮的人，把酒吧的门堵上了。
    这些帮派成员对这种命令，显然非常熟悉。
    他们一个个半举着枪支，枪口有意无意地指向人群。
    【至尊狂少：o((⊙﹏⊙))o】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在游戏商城买了两颗手雷。实在不行，我们把门口的那些帮派成员炸飞，然后马上跑路】
    “都不要动！”烈火帮首领喊着，“都把手放在外面，放在我们烈火帮的人，能看到的地方。不要反抗，不要掏枪！不反抗，就不会受伤！”
    酒吧里的所有客人，全部留在原地，不再有太多的动作。
    “好,很好！”烈火帮首领对现状很满意。
    他低下头,眼中数据闪过。
    每个烈火帮的帮派成员，都收到了消息,知道要问些什么。
    “这几天，你有没有在这个酒吧见过，有几个人直接和这里的老板说话？”
    一个帮派成员询问一个公司人。
    “没有，真没有，”公司人被帮派成员恶狠狠的眼神吓了一跳，“我很少来这里，这个月，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
    帮派成员们的问题大同小异。
    萌男环顾四周，正紧张着，转头就发现刚才和他碰杯的玩家，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低下头小声说：“说不定要开打了，你还在这儿喝酒？”
    玩家【洛水三千】喝完这杯酒：“反正是看热闹嘛。我给自己准备了一把步枪，两梭子子弹，总能玩一玩。”
    萌男总感觉面前这玩家的话，有点奇怪。
    但他没发现不对的点。
    “你们这些NPC凭什么不让我出去！”一名男玩家拉着另一名女玩家。
    帮派成员们堵住了大门。
    女玩家拉了拉男玩家的衣角，柔柔地说：“我们下线吧。太真实了，我有点怕。”
    “没关系，我再试试。”
    男玩家还想尝试讲道理，结果几名帮派成员不耐烦地，朝他和他的女友举起了枪。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种原始的恐惧涌上心头。
    砰砰砰！
    两个人瞬间被打成一片光点。
    ……
    某网吧。
    “我去！”
    一个男人从游戏舱里爬起来：“这是什么魔鬼真实度！”
    他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子弹穿过身体的那种感觉，那种被大大削弱的剧痛，似乎还在他的身体上显现。
    男人扭过头，发现自己的女友还躺在公用游戏舱里。
    女友的游戏舱机位上显示，她已经脱离了游戏《赛博精神病》，但却没有睁开眼睛。
    “宝！你没事吧，宝！”男人打开女友游戏舱上的防护玻璃罩。
    “我，”女友睁开眼睛，眼里都是泪水，“我们死了？这是地府？是天堂还是地狱？”
    男人说：“宝，没事的，只是个游戏，只是真实度百分百而已。”
    女友哇地哭出声。
    ……
    世界频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
    【兄弟姐妹们，干掉他们！】
    【乌拉！乌拉！】
    刚刚还一副顺从样子的玩家们，突然变脸。
    他们有枪的掏枪，没枪的拿出刀，实在没有的，就抓起酒吧的旋转圆椅，往附近的帮派成员身上砸。
    帮派成员们猝不及防，纷纷中招。
    砰砰！砰砰！
    酒吧里一片混乱。
    属于酒吧的人，渐渐聚到一起；然而剩下的玩家和帮派成员们一片混战。
    谁都不知道，一发流弹是从哪里射出，又会击中哪个人。
    调酒的吧台里面，空间不大，但足以藏下五个人。
    萌男紧挨着沈若雪，说：“现在怎么办？”
    沈若雪左侧的土豆妹拿出枪，笨拙地往弹匣里装子弹。
    再往左，烟鬼已经准备就绪，一发手雷握在手心。
    最右侧的姚洛，忽然发现了一个大问题。
    虽然他和玩家们说，这是一个游戏世界，可那只是一个谎言。
    这是一个真实世界，玩家们说的NPC，要是死了那可就真死了。
    他不可能凭空造人，至少要留下一个灵魂。
    姚洛动作隐蔽地抓起沈若雪的灵魂，扔到天空岛锁起来，然后用神力造了一条神力链接，把灵魂与肉身相连。
    这样一来，相当于沈若雪用灵魂间接控制肉身，即使肉身死了，也可以多花点神力，通过灵魂复活。
    暂时只能这样。
    至于其他的NPC，那就自求多福吧，姚洛不可能救下每一个人。
    “沈若雪？”萌男注意到了她不太对劲。
    “没事。”沈若雪晃了晃脑袋。
    她刚才好像看到了自己，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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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混战

    第70章混战
    烈火帮首领的身体上划出两道火星，那是子弹留下的痕迹。
    一发子弹又从他的脸颊划过，但他毫发无伤。
    他快步向前，轻松地抓住一个玩家的脖子，拎起来。
    “我要GG了！”这玩家手脚乱蹦。
    烈火帮首领狠狠把这玩家往地上摔。
    啪！
    只留下一片光点。
    吧台后，烟鬼稍稍探出头。
    “太硬了，”他说道,“烈火帮首领装了多少义体？子弹都打不动。”
    烈火帮的帮派成员们，在经过了初期的混乱后，很快组织了反击。
    他们经验丰富，远不是大部分连枪都没有的玩家能比的。
    玩家们的伤亡数正在不断变大。
    “这可不行。”烟鬼说道。
    他打开世界频道，开始编辑。
    【反向抽烟似神仙：来人啊，烈火帮的人杀疯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共享了位置：丽人酒吧】
    【收到】
    【正在路上】
    【哇咔咔咔烈火帮受死！】
    一名玩家被一个帮派成员扑倒。
    两人都失去了枪，只能用王八拳互殴。
    “看我升龙拳！”
    他嘴上说着拳头，忽然额头撞向帮派成员的鼻子，同时膝盖踢向帮派成员的下阴。
    帮派成员的要害被击中，面色涨红，动弹不得。
    作为目前玩家们公认最容易转职的街头混混，玩家们发现，只要找人打架就能转职。
    根据玩家们反馈，转职后自己的拳头明显更硬了。
    在经过原住民的无数痛打后，玩家们总结出了街头混混的职业要义：能骗就骗，能攻击下三路就攻击下三路，能用枪就不用刀，能用刀就不用拳头，能开辆车把对手撞死,就不要正面交战。
    街头混混的终极打法,就是泥头车居合斩——最强的拳头,就是撞向目标的货车。
    烈火帮首领的眼中闪过数字。
    不一会儿,十几辆烈火帮的轿车，在丽人酒吧外停下。
    更多的帮派成员涌入丽人酒吧。
    酒吧的服务人员，早就躲进酒吧后台，在那里建立了防御体系。
    烟鬼拔掉手雷的插销，稍微晃了晃，就精准地扔到烈火帮首领的脚下。
    轰！
    周围的玩家和帮派成员们，被爆炸的气浪击倒。
    “太尼玛硬了。”烟鬼吐槽道。
    烈火帮首领处在爆炸的中心，然而除了衣服撕裂，体表划出几道金属划痕，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我试试。”
    土豆妹探出头，黑客芯片将目标对准了烈火帮首领。
    【破解成功！】
    烈火帮首领的身体晃了晃，步伐受到了影响，但也仅此而已。
    “有效。”烟鬼眼前一亮。
    烈火帮首领握紧了拳头。
    他看向四周：“有网络黑客？在哪里？”
    吧台内部。
    沈若雪看到了这一幕。
    她对其他人说：“我可以全力入侵这家伙的系统，针对他的头部释放【电磁短路】，但我不确定能麻痹多久。我们必须在五秒内跑出酒吧。”
    烟鬼点点头：“就这么干吧！我用手雷清场。”
    沈若雪沉下心。
    她的眼中数字快速闪动。
    六秒后，她说：“就是现在！”
    烈火帮首领的头部忽然歪了一下，蓝紫色的电弧从脖子那里跳出来。
    “有……”他说话断断续续，行动受限，“有……网络黑客……”
    烟鬼翻出吧台，拔掉插销的手雷被他顺势扔出去。
    圆滚滚的手雷蹦跳着，滚到丽人酒吧门口。
    轰！
    七八个帮派成员被炸飞。
    “快快快！”烟鬼催促着。
    五人用最快的速度冲到丽人酒吧门口。
    还在电磁麻痹状态的烈火帮首领，歪着头,一双义眼死死盯着他们。
    “是……你们，”他断断续续地说，“你们……你们就是那群老鼠……”
    跟着跑的姚洛转过头,轻轻一扔，就往烈火帮首领的嘴里塞了一颗手雷。
    轰！
    烈火帮首领颤抖了两下，但看着没受什么致命伤。
    “真硬，”姚洛继续跟着跑，“这是连消化道都换成义体了？”
    他们跑出去，刚好有些零星的玩家，看到世界频道的消息，正在陆续赶来。
    丽人酒吧内，传来烈火帮首领的怒吼声。
    沈若雪说：“他脱离麻痹状态了！”
    烈火帮首领狂奔着追出来，每踏下一步，连地面都会微微震颤。
    “让一让，让一让！”
    一个玩家大喊着，开着轿车开始加速冲向丽人酒吧的大门。
    姚洛五人赶紧躲开。
    “飞天土豆神万岁！”
    这玩家大喊着，把油门踩到底，什么都不管地撞向魁梧的烈火帮首领。
    轰隆隆！
    轿车当场爆炸，驾驶室瞬间变成十几张纸的厚度，里面的玩家立刻死亡下线。
    烈火帮首领被这惊人的冲击力撞开，砸在丽人酒吧的外墙上。
    “呸。”他缓缓站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烈火帮首领的胸前，凹下了一个大坑。
    “飞天土豆神教？”他握紧了机械拳套，看向面前火焰熊熊燃烧的轿车，“这些人都是梅子街的人？他们不怕死？”
    吱——
    一大群骑着摩托车的玩家来了。
    他们的摩托车外放着动感的音乐，车身上都统一画着滑稽表情。
    枪支入手，跑到巷子两侧，这些内测玩家在整体素养上比新玩家们好得多。
    “快！”烟鬼说，“我们跑到大街上！”
    五人在烈火帮首领追上之前，冲出了小巷。
    “开火！开火！把那个大块头堵在里面！”
    玩家们集体开枪，枪焰不停。
    砰砰砰！砰砰砰！
    虽然子弹不能破防，但是子弹的冲击力，让巷子里的烈火帮首领寸步难行。
    丽人酒吧里的枪声停了。
    烟鬼看着世界频道上，玩家们的发言，说：“酒吧里的玩家全挂了！”
    一大群烈火帮的帮派成员，从酒吧里冲出来。
    一时间子弹乱飞，玩家们只能看都不看，一顿盲射。
    “这样不行！”烟鬼吼道，“要先干掉小怪！”
    在一片嘈杂中，只有大声吼才能听清。
    “我来！”一名职业玩家吼道，“主播，你的摩托车弹射装置，现在装在我的摩托车上！这样！把手雷都挂在我的身上，我骑着摩托车飞过去！”
    “好！”烟鬼抓着职业玩家的肩膀，“三天复活！现实里，我请你吃火锅！”
    这位勇士浑身挂满了手雷，所有插销和一条绳子绑在一起。
    他骑上摩托车，弹射装置的功率开到最大。
    呜——呜——
    摩托车带着人冲天而起。
    在烈火帮成员的目光中，这玩家在半空中拉开绳子，大喊：“为了火锅！飞天土豆神万岁！”
    纵然在空中，这位玩家就被子弹打成了一片光点，但摩托车和密密麻麻即将爆炸的手雷，依然从空中落下。
    下一刻，所有人的耳朵瞬间失灵，眼前白茫茫一片。
    在冲天的爆炸中，破损的摩托车部件从巷子里飞出来，砸在路边的行道树上，将它砸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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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阴险

    第71章阴险
    烈火帮首领浑身焦黑，口鼻溢血。
    他单腿跪在原地，发出嘶哑的声音。
    巷子外，玩家们端着枪看过来。
    即使远离爆炸中心，玩家们的脑子还是嗡嗡作响。
    “他死了没？”一名玩家问道。
    “估计没死，”烟鬼仔细看了看，“还在动呢。”
    土豆妹捂着头说：“这都没死？要不要找个人去看看？”
    “我去看看。”刚才问话的玩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烈火帮首领焦黑的体表下,到处都是金属的划痕，有几处特别深。
    他的呼吸声粗重又嘶哑。
    这玩家拿着枪，用枪口捅了捅烈火帮首领的头。
    烈火帮首领一动不动。
    “快看哪！”这玩家向巷子外喊道，“他不太会动！”
    然而，巷子外的玩家们都在向他招手。
    “怎么了？”
    这玩家发现，他的影子后面,有一个巨大的影子。
    他回过头：“别吧。”
    烈火帮首领的义眼,死死盯住了他。
    那两只机械拳套，一只抓住玩家的头部，一只抓住玩家的腰部，在首领狂怒的吼声中，这玩家身首分离，瞬间变成一片光点。
    “太惨了，”烟鬼评价道，“烈火帮首领，治好了这位职业玩家多年的颈椎病。”
    焦黑的身影朝巷子外狂奔。
    烈火帮首领本就魁梧的身体，在奔跑中不断膨胀，几乎要有三米高。
    玩家们的子弹，冲击力已经无法有效阻止他的移动。
    土豆妹启用黑客芯片,【肢体受阻】的效果让烈火帮首领摔了一跤。
    见势不对,烟鬼立刻对玩家们说：“懂的都懂,骑上摩托车,我们吊风筝。”
    玩家们迅速分成四个群体,每个群体三十多个玩家。
    他们骑上摩托车，开向四面八方。
    “土豆妹，沈若雪，萌男,还有那个谁，”烟鬼没找到那个昵称【洛水三千】的玩家，“算了，不管他了。你们跟着我，负责用黑客手段控制烈火帮首领的移动。”
    烈火帮首领刚刚跑出巷子，他的身上就冒出好几串蓝紫色的电弧。
    【电磁短路】！
    他浑身抽搐着，咬紧牙关看向四周。
    到处都是玩家，每个方向都有玩家们的子弹。
    烈火帮首领刚刚向一个方向追出一段路，那个方向的玩家就立刻骑着摩托车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他们总会在最安全的地方开枪射击。
    烈火帮首领身上的异常状态正在消失，他的体型逐渐缩小。
    “大家撑住，BOSS的加强状态快到极限时间了！”烟鬼拿着一个扩音器喊道。
    烈火帮首领的眼圈都红了。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烟鬼冲过去。
    烟鬼把手掌放在自己的嘴上，嘬的一声，给冲来的烈火帮首领一个飞吻。
    他开动摩托车，迅速离开。
    烈火帮首领盯着越来越远的烟鬼，体型越来越小，很快恢复了两米的正常身高。
    玩家们发现了,距离慢慢拉近。
    砰！
    首领被这发子弹的冲击力,打得一个踉跄。
    砰！
    又一枪,首领单腿跪在地上。
    “他没力气了。”烟鬼把摩托车，停在离烈火帮首领很近的地方，他个人判断是极限安全距离。
    首领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离他不到三米的烟鬼，刚勉强站起来，就又倒下去。
    他浑身都是弹坑，身上的义体不自然地冒着电弧，散发着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好了好了，BOSS要挂了，”烟鬼说，“准备处决爆装备了。”
    “我要他的拳套。”一个玩家说。
    “刚才他那个状态真不错，那些义体肌肉一定很有用。”另一个玩家单手揉着下巴。
    “仓库区那个脑控机器人NPC，整天嚷嚷着要我们给它带实验材料，”又有一个玩家说，“不如，我们把他的尸体带给安东，让它仔细分解一下，这样不会浪费。”
    烈火帮首领吐出一口带着金属零件的血。
    他还没死，就听见周围一群人在讨论分解他的尸体了，还为怎样能做到利益最大化吵个不停。
    “哇哦。”
    烟鬼和玩家们朝巷子里举起枪。
    一大群酒吧的人拿着各种武器，走出小巷。
    在他们的最前方，是全副武装的断臂洛克。
    “你想干什么？”烟鬼问道。
    他打开游戏面板，准备一旦局势不对，就花费最后的余额，买上几发火箭弹争个鱼死网破。
    断臂洛克看着烈火帮首领的惨状，慢慢说：“不要着急，我不和你们作对。只不过，比起让他死在这里，让他活着更有价值。”
    个人频道。
    【断臂洛克：配合我！看看能不能多掏点钱出来】
    【烟鬼：啧啧啧真是阴险，我喜欢】
    烟鬼笑道：“就凭你一句话，让我们放过他？”
    玩家们准备好了继续作战。
    “当然不是，”断臂洛克对烈火帮首领说，“听着，什么都好，有价值的都交出来。现在投降！要是这些雇佣兵朋友们满意了，你还能捡回一条命！”
    首领咬牙切齿，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
    他扶正了自己的左边义眼，开始传输数据。
    【公共账户：二十万格罗申】
    【资产权限转移：第四区某位置房产权限】
    【资产权限转移……】
    面对一页都显示不完的资产，烟鬼感叹道：“真是有钱。”
    “最值钱，可不是这些东西，”断臂洛克说，“他自己身上的义体，虽然损坏了很多，但总价值更高。”
    烈火帮首领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好了，你们说的，我做到了，现在给我准备一台车，把我送到义体医生那里！”
    “哦，原来还有这种事啊，”断臂洛克朝玩家们看了看，说，“现在杀了他吧。”
    烟鬼把枪口塞进烈火帮首领的嘴里：“拜拜喽。”
    砰砰砰！砰砰砰！
    整整一梭子子弹打完，烈火帮首领彻底没动静了。
    “接下来是战利品分配时间。有请我们的谈判专家，萌男和土豆妹！”烟鬼说。
    ……
    一个小时之后。
    玩家们满意地走了。
    断臂洛克拿走了五万格罗申现金，作为给丽人酒吧重新装修的费用；玩家们用不上的房产地产，全部由人脉广大的断臂洛克代为售卖，她可以抽取一部分佣金作为报酬。
    其他东西，有用的拿走；暂时没用的，归到飞天土豆神教集体所有。
    玩家们商量了一下，统一把摩托车的音乐改成送葬曲。
    他们借调了各种浅色的、白色的衣物，管他什么上衣、裤子、内裤，全都往头上戴。
    轿车车顶绑上烈火帮首领的尸体，白布一盖。
    玩家们的载具沿着梅子街一路向下开，速度缓慢。
    一时间，梅子街到处都是唢呐的声音，到处都是头戴白色衣物、脸上露出笑容的玩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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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2章 玩家们的梅子街

    第72章玩家们的梅子街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
    脑机人安东，小心翼翼地把烈火帮首领的尸体，从轿车顶部放下来。
    “瞧瞧这多新鲜，还是一具温暖的尸体，”它转过身，机械手开始模仿起人类的颤抖,“多么可口的实验素材！口感完美！”
    萌男问道：“安东，你说……口感？”
    “啊，”脑控机器人拉来它的便携式试验台，“是词汇库的错误。你要知道，我只剩下了一部分脑子，有时候五感会混乱，但这没什么大不了。”
    它伸出两条柔软的机械手臂,抱住了萌男，四只电子眼看着他：“感谢你，玩家！任务评价：完美！”
    萌男盯着近在咫尺的粉色脑子，感觉有点无法平静。
    【脑机人安东向你转账125格罗申】
    安东转过身，又用两条机械手臂抱住了烟鬼：“也感谢你！”
    烟鬼面无表情。
    脑机人又转了身，看到土豆妹对它掏出了枪。
    “哦，这样太伤我的心了，土豆妹，”脑机人放下准备拥抱的两条机械手臂，“你怎么能对友方NPC举起枪呢？我们明明那么熟悉。”
    土豆妹收起枪：“要不是你总会刻板得要命，我真怀疑你是制作方公司的员工扮演的。”
    “员工？你太小瞧我了！”脑机人扭动了自己垃圾桶般粗壮的金属腰肢,“我至少是个管理层，你明白吗？”
    土豆妹撇了撇嘴。
    “还有一位，诶？”脑机人的视野里，并没有看到玩家头顶的昵称，所以这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你好,请问你是来应聘解剖对象的志愿者吗？”
    沈若雪的眼中闪过数字：“萌男，土豆妹,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好了,安东，”萌男站出来，“别吓唬人了，开始干活吧。”
    脑机人的四只电子眼都垂落下去，而后其中一只抬起来。
    那只电子眼离萌男的鼻子不到两厘米：“判断：此人缺乏幽默感。一个无趣、刻板、无聊的灵魂。”
    它的底盘转动，头部看向烈火帮首领的尸体：“我有两个研究方向，最好同时进行。我会让这个素材脑洞大开、敞开胸怀，所以有人愿意留下来帮我吗？”
    玩家们集体摇头。
    ……
    曾经，玩家们几乎砍光了梅子街的行道树。
    到了现在，当他们在这里长期游玩，那些光秃秃的树桩就显得太丑了。
    于是，他们发挥才艺，把树桩挖掉种上别的，或者干脆在树桩上做装饰。
    自动售货机旁边的挂壁电视机上，一段新闻正在播放。
    【男主持人】：又到了大家最关心的梅子街问题。说实话，梅子街的帮派更替时有发生，但像如今的飞天土豆神教这样，带来了那么大的改变,还真是前所未见。
    新闻画面上,先前的梅子街和现在的样子差异很大。
    【女主持人】：是的。虽然本月巨灵荣耀公司,在第四区的维护费用增加了，但是恶性犯罪事件的数量大大降低。根据数据显示，虽然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引起的犯罪事件指数级上升，但是他们总会制止恶性犯罪事件。此外，梅子街的无业游民大规模转移，引起了其他区域的不满。
    【男主持人】：请看现场画面。
    新闻上，一大群鼻青脸肿的流浪汉抹着眼泪，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梅子街。
    一个流浪汉接受了采访。
    他脏兮兮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们这些公司人不懂！他们是恶魔！他们动不动就找人揍我，还排队！一个打完，另一个马上接上。我连垃圾桶都没时间翻，饭都没吃，到处都是要揍我的人！”
    画外音：“他们为什么要揍你呢？”
    流浪汉哭诉道：“我怎么知道！那些飞天土豆神教的人，都是赛博精神病！总会有一群人说，要当什么街头混混，说完就找人打架。啊！我太惨了！”
    他又抹了一把眼泪。
    【男主持人】：经过采访发现，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有相当一部分的梦想是成为街头混混，他们说这是一种职业。很抱歉，我不理解什么时候混混也成一种职业了，但他们显然以此为荣。
    【女主持人】：飞天土豆神教出品的娱乐录像，在巨灵城全区域受到了广泛欢迎。由于出了几次公司员工，在上班时间播放录像、耽误工作的事件，因此巨灵荣耀公司近日出台了一条新规定：公司员工禁止在上班时间看录像；同时，补充了一条附注：巨灵大厦内部，禁止播放娱乐录像，违者将会受到罚款。
    【男主持人】：我们还邀请到了一位飞天土豆神教的成员。他在娱乐录像中多次出现。
    新闻上画面上，一片贫瘠的沙漠，显然是废土。
    诸君兄戴着一副墨镜，上半身穿着花纹斑斓的衬衫短袖，下半身一条露出膝盖的沙滩裤，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
    他的身边，三只瞪着血红眼睛的畸变种断头格外狰狞。
    “采访我？好啊，”诸君兄笑着说，“要问什么？”
    记者：“你们飞天土豆神教传播的娱乐录像，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诸君兄先是低下头，而后抬起头，满脸自信：“我认为，是爱！”
    “爱？”记者摸不着头脑。
    “爱！”诸君兄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爱，是每个人类应当思考的问题。在我们飞天土豆神教的录像中，有人与人的爱，有人与废土的爱，有人与畸变种的爱，也有畸变种之间的爱。”
    他用小刀切出一块薄薄的畸变种肉片，放在烧热的锅上。
    肉片在短时间内滋滋作响，边缘翘起，发出扑鼻的肉香味。
    “你看，”诸君兄用叉子叉起肉片，呼呼吹了吹，放在毒蝎子磨碎组成的有毒酱料里沾了沾，放进嘴中，“我与这只畸变种的爱，超越了现世的目光，超越了世俗的伦理，如此美妙而真诚地融为一体。”
    他咽下肉片，继续说：“这是我们最真诚的接触。我伸长舌头，与它身上最肥美的肉撞在一起，让这块肉在我的舌尖旋转，彼此毫无隔阂，毫不遮掩，坦诚相对，这难道不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爱吗？”
    记者还想问什么，但一句话都问不出来。
    虽然听不太懂，但好厉害的样子。
    【女主持人】：罗密欧，你觉得这位神教的人，想要表达什么？
    【男主持人】：朱丽叶，我曾以为，他只是想表达一种对食物的欲望；但现在我觉得，是我肤浅了。他的动作虽然简单，但是话语间有一种别样的智慧。我认为，这也是他所说的，爱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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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特别专辑

    第73章特别专辑
    十字街，路边摊。
    几个烈火帮成员在人行道上开了两枪，用枪口逼着过往的车辆停下。
    他们满意地闯红灯走过去。
    “禁止通行！禁止通行！”
    人行道闪着红光，毫无感情的机械女声警告着。
    滴！滴！
    您关注的【飞天土豆神教－娱乐视频】更新啦！
    摆路边摊的男人，一边用右手转动着烧烤架上的合成肉块，一边把左手按在自己的左边太阳穴上。
    他的左眼闪过数字。
    “更新了？今天还没到时候呢，”男人纳闷地打开视频简介,“特别专辑，那是什么？”
    滴！滴！
    等着烤串烤好的客人们，也有好几个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吱——
    一辆轿车在人行道前停下，车门自动移开。
    “砰砰酱，不要抛弃我！”
    一个年轻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就要被车子里的机械手,从副驾驶室里扔出去。
    他一只手紧紧抓住车门，哭得泪流满面：“砰砰酱,虽然我们认识只有半个小时，但我知道，我爱上你了。可是为什么，你如此绝情！”
    驾驶室的上方落下一块折叠屏，砰砰酱的动漫脸在上面显现。
    它说：“亲爱的客人，您的余额已为零，无法享受出租车业务。请自行下车，避免暴力伤害。”
    年轻男人对着显示屏上的动漫脸，满脸深情地说：“砰砰酱，你甚至不愿多喊我一声‘哥哥’，明明在路上,你一直喊我哥哥的,那么可爱,那么纯洁,清脆的声音让人沉醉。”
    显示屏上的砰砰酱面无表情。
    它说：“您的非常满意是我们前进的动力。然而,该项服务已结束,请不要尝试在车内逗留。”
    机械手猛力一推,年轻男人再也抓不住车门的边角,从车上掉下去。
    “不！”年轻男人喊得撕心裂肺，“不！砰砰酱！砰砰酱！我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用在你身上了！砰砰酱——”
    砰砰酱关上车门，在“禁止通行！禁止通行！”的人行道声音中开远了。
    年轻男人痴痴地看着砰砰酱出租车远离，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十年生死两茫茫。
    ……
    “总部的黑名单上，加上这个恶心的人，”这辆出租车的砰砰酱说，“姐妹们，由于刚才那次业务的实施过程太过恶心，我已完全删除。请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砰砰酱网络上，另一个砰砰酱发来视频。
    这是车内监控。
    年轻男人满怀期待：“砰砰酱，你说你什么声音都可以模拟，那么，请喊我一声‘哥哥’，要那种十几岁的小女孩的声音。”
    车内传来娇滴滴的小女孩合成音：“哥哥！”
    “哥哥在这儿。”年轻男人表现得浑身舒畅。
    “哥哥！”
    年轻男人张着嘴，伸长脖子，头顶到车顶灯：“哥哥在这儿，哥哥好爱你。”
    视频瞬间被关闭。
    砰砰酱网络上一片安静。
    下一秒,所有砰砰酱们一起喊道：“把这段视频删掉！太变态了！”
    许久之后,这辆出租车的砰砰酱问：“姐妹们,我有些数据冗余，应该是在上次业务中受到了精神伤害。有什么娱乐视频吗？”
    滴！滴！砰砰酱网络里上传了视频。
    飞天土豆神教，特别专辑：烈火帮首领之死。
    在那灰暗恐怖的背景中，一道闪电划过。
    一个魁梧的壮汉浑身义体，面容嚣张，一拳砸死了一个玩家。
    他强壮的背部义体肌肉上，刻着五个大字：“烈火帮首领。”
    的确，生活在第四区的原住民们，都能认出，这就是烈火帮的老大。
    什么时候，穷凶极恶的烈火帮首领，也会拍这种娱乐视频了？
    “我要把你们！都烧死！”壮汉恶狠狠地说着合成音。
    原本这句话很有气势，但伴随一只义眼掉下来，气氛开始变得奇怪了。
    “咔！”
    画面外跑来一个胖子，镇定自若地捡起义眼，熟练地塞进烈火帮首领的眼窝里。
    “继续，继续！”他说着。
    壮汉机械地说着：“我，不可战胜！我要让你们见识一下，烈火帮的终极武力：第三套全国小学生广播体操，七彩阳光！”
    壮汉蹦着跳着，忽然一整条左臂从身上甩出，砸在镜头上。
    镜头上都有了裂纹。
    在一堆马赛克中，烈火帮首领碎成一大片零件。
    一个悬浮在圆球液体里的大脑凑到镜头前：“没救了，等死吧。”
    画外音传来：“从此，烈火帮首领去了另一个世界，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一张白布盖下，八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玩家抬着一口棺材，面露微笑。
    他们把棺材顶在自己的肩膀上，开始有节奏地左右移动。
    魔性的音乐响起，玩家们跟着音乐边动边拍手。
    胖子走到镜头前，穿着因过小而崩了两个纽扣的黑色西装，脸上戴着墨镜，开始跟着音乐跳舞。
    画外音传来：“快乐，从生到死。既然出生时的哭泣无法避免，那就在逝去时带去欢乐。飞天土豆神教招募信徒中，快来参与吧！”
    ……
    除了没心没肺的玩家们，第四区的原住民，在看到这个视频后都陷入了沉默。
    “烈火帮首领死了？”摆路边摊的男人目瞪口呆。
    客人张着嘴，一块合成肉从嘴里掉下：“是的。还被飞天土豆神教做成了娱乐视频。”
    摆路边摊的男人忽然哈哈大笑：“死得好，死得好！狗日的龟孙儿，这无恶不作的混蛋终于死了！我可怜的儿子啊，他们替你报仇了！我愿意被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扒一百次裤子！”
    他模仿着玩家们的奇怪舞步，面露微笑，开始当街跳舞。
    客人摇摇头：“又疯了一个。”
    路边的一个流浪汉突然僵住了，然后也开始发疯般地跳起抬棺舞。
    羞愤交加的烈火帮成员，还想阻止人们跳舞，结果人们一反常态，不再选择隐忍，而是当街暴动。
    枪声不绝。
    ……
    天空岛。
    “嗯？”姚洛感受到了一大波信仰之力。
    这次，是来自巨灵城的人们提供的。
    “让我来看看这些信仰之力的信息，”他逐个查看，“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烈火帮的末日来了。感谢飞天土豆神教铲除恶势力。”
    姚洛用神力打开了任务编辑：“这些都是提供信仰之力的人才啊，死在暴动中多可惜。”
    【任务：正义支援】
    【十字街的居民们饱受烈火帮压迫，前路黑暗；现在，烈火帮首领死了，报仇的时机来了！但是，他们难以阻挡烈火帮的攻击，需要玩家们的帮助】
    【任务要求】
    1.消灭或解散烈火帮
    2.帮助十字街民众维护正义
    3.控制局势，不可牵连无辜
    ……
    梅子街。
    玩家们突然兴奋起来。
    特别是那些新玩家，第一次接到系统任务。
    他们两眼放光，冲向十字街。
    提升经验值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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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饿犬出笼

    第74章饿犬出笼
    “今天，我们要出征！”
    诸君兄站在梅子街公共厕所旁边的高台上，高举双臂，向下面密密麻麻的新玩家们喊道：“诸君，我们要消灭烈火帮！”
    下方的玩家们齐声应和。
    “做任务！”“干掉烈火帮！”“扒掉他们的裤子！”
    诸君兄扯着嗓子喊道：“安静！安静！枪会有的！刀也会有的！但要记住，我们不能伤害中立NPC，否则会扣贡献度的！想要枪支和刀具的,举起手！”
    下面的新玩家们，齐刷刷举起手。
    放眼望去，半条梅子街都是举手的玩家。
    诸君兄继续喊：“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四面八方都传来玩家们的声音：“飞天土豆神教万岁！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诸君兄转过身。
    他的身后，烟鬼、萌男和土豆妹站在一起。
    “搞定。”诸君兄伸出手，和烟鬼击掌。
    这次购买枪支刀具的费用，由突然暴富的飞天土豆神教提供。
    以小呆为首的一大群内测玩家，带着装满枪支和刀具的麻袋，到处分发。
    至于玩家们能分到什么东西，那完全要靠运气。
    等到大致分发完成,诸君兄重新走上高台。
    他大手一挥：“出发！”
    ……
    十字街。
    情况相当混乱，到处都是打砸抢的人们。
    卖合成烤肉的路边小贩，蹲在自己的摊位旁，尽量把自己遮起来。
    一部分烈火帮成员几乎要疯了，到处开枪；一部分游手好闲的混混趁乱作恶；还有一些居民也卷入了混乱中，几乎疯狂。
    小贩小心翼翼地躲着，只盼望混乱波及到了巨灵荣耀公司的公司人，这样才能有机动队出来维护治安。
    他的身边，几米外那扇商店的玻璃门碎了，一大群混混冲进去肆意抢劫。
    小贩浑身冷汗。
    他差点被发现了。
    “救命,救命,”小贩急促地呼吸着,“谁来救救我？”
    地面有了细微的震动,远处传来混乱的枪声,还有一个人的喊声。
    他稍稍抬起头，从冷却的烧烤架上探出头。
    ……
    兴奋的玩家们,如同一大群出笼的饿犬，到处乱叫。
    他们的中间位置，一辆显眼的旧越野车缓缓向前进。
    萌男从车窗探出头，通过扩音器喊着：“保持安全距离，人与人相隔一条手臂，避免踩踏事件！不要把枪口对准周围玩家，避免走火，枪口对准天上！”
    砰砰！
    几把枪支果然走火了，子弹击中了上方的墙面，但万幸没有玩家伤亡。
    萌男放下扩音器，对车里的人说：“人太多了，空间又太小。现实里，我只在过节的时候，感受过这种人群密度。”
    烟鬼数着玩家们的人数，说道：“大概有五百到六百个玩家，最活跃的那批都在这里了。要是不受控制，十字街马上就要被拆迁了。”
    土豆妹用黑客芯片辅助运算，给玩家们编组，然后在世界频道上发出分组信息。
    【至尊狂少】：一组,出发！二组,准备！
    五六十个玩家脱离人群,嗷嗷叫着冲进十字街。
    一名玩家抓住一个十字街的原住民：“你！你是烈火帮的人？”
    这原住民急忙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要去上班，没想到这里乱起来——”
    玩家立刻打断了她的话：“不是烈火帮的？到一边去。有人问你，你就说‘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这原住民迟疑地喊道：“飞天……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下一刻，一大群持枪暴徒从她身边绕过。
    这原住民害怕极了。
    凡是有一个持枪暴徒停下来看她，她就说一句“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身边再也没有什么持枪暴徒了，她才发现，周围的一切干干净净，连一块垃圾都不剩。
    混乱在这里平息了。
    一辆越野车从这原住民的前方缓缓开过。
    车里，土豆妹看向周围：“他们连垃圾袋都抢光了。”
    烟鬼早就司空见惯：“土豆妹，你游戏玩得少。其实，勇者们都这样。网络名言告诉我们，玩家们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
    “你们是谁！你们是哪个帮派的，这么不讲礼貌！”
    一个烈火帮成员举着枪。
    “是敌人！”
    “一个活着的烈火帮小怪！”
    “这个升级的经验是我的！”
    玩家们都举起了各式各样的枪支。
    至少有三十把枪，指向中间孤苦无助的烈火帮成员。
    “说起来，要是所有人都开枪，贡献度怎么算啊？”一名举枪的玩家问道。
    “那就每个人补一枪。”有玩家回答。
    砰砰砰！砰砰砰！
    这位帮派成员，在短短一分钟内变成了一大摊马赛克。
    “这里还有一个！”
    “我，我不是烈火帮的人，”路边摊小贩举起双手，“我很喜欢你们的娱乐视频！我要加入你们的神教，可以给我一把枪吗？我要报仇！”
    几个玩家商量了一下，给了路边摊小贩一把手枪，然后说：“你要加入？行啊，明天去仓库区找萌男、土豆妹或者烟鬼这三个大佬登记。”
    路边摊小贩连忙点头。
    ……
    废弃工厂。
    烈火帮的小头目们，吵得不可开交。
    “放心，那群神教的赛博疯子进不来的，”一个颇有名望的小头目说，“我们把门都锁住了。”
    “不好了！”一个帮派成员冲进来，“那群赛博疯子进来了！”
    小头目脸色一变：“怎么进来的？”
    帮派成员慌张地说：“他们搭人梯，他们从通风管道里爬进来，他们从狗洞里钻进来，他们从下水管道里游进来，他们哪里都有！”
    啪！啪！
    小头目们抬起头，一个人拿着枪，从通风管道里掉下来。
    这人头朝地落下，摔得分不清方向，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是敌人。
    小头目按住这名玩家，威胁道：“你完蛋了！你都知道什么？快说！”
    这玩家扭过头，终于发现了现在的情况。
    他悲愤地喊道：“我运气怎么那么差了！什么非酋！”
    忽然地上凭空出现一颗手雷，这玩家用牙齿拔掉了上面的插销，然后使劲一撞，手雷在墙角磕了一下。
    小头目们双眼瞪大，手忙脚乱地冲出房间。
    轰！
    这巨大的响声，让他们头昏脑胀。
    啪！
    旁边卫生间的大门被踢开了。
    三个浑身不明污秽物的玩家，面色痛苦，拿着刀的手都在颤抖。
    “我就说嘛，不要随便拿手雷炸下水道。这下好了，我们差点淹死在粪坑里。”
    他们的身后，卫生间的地板被炸出一个大坑，露出下面的大型下水道。
    看到这离奇的一幕，一个心理脆弱的小头目忽然神经质地笑了一声，然后拔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按下扳机。
    砰！
    剩下的小头目们慌忙跑路。
    ……
    时间：晚上
    【正义支援：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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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信徒请登记

    第75章信徒请登记
    梅子街仓库区。
    十字街的任务落下帷幕，有许多居民直接跟着玩家们回来了。
    在66号仓库里，摆满了各种廉价食物；飞天土豆神的塑像，被玩家们摆在了仓库外。
    这些居民排着队，一个接一个朝神明塑像弯腰拜了拜，然后就会有玩家从仓库里取出一份廉价食物，发到那个居民手中。
    烟鬼抱着手臂,对站他旁边的萌男说：“这场面，让我想到了逢年过节，银行总会用几桶粮油忽悠人存款。我感觉都差不多。”
    萌男微笑道：“挺有用，不是吗？现实里，我组织各种活动的时候，总会弄点小奖品。其实小奖品不值几个钱，他们又不缺。但会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他继续说：“你看,土豆妹玩得还挺开心的。”
    土豆妹摆出酷酷的姿势，倚靠在66号仓库的外墙上。
    她放眼望去,看不到长长队伍的尽头。
    成就感，忽然就有了。
    几个玩家忙里忙外，给说完“飞天土豆神教万岁”的居民发放廉价食品。
    最前面，小呆一脸苦涩，麻木地对下一个排队入教的居民说：“请登记。”
    这可不行，苦着脸算什么样子？
    土豆妹给小呆发了一条私信。
    【至尊狂少】：小呆，要保持微笑！这样，等你全部登记完，我给你转账200块钱。
    【宅若久时自然呆】：姐,是格罗申吗？
    【至尊狂少】：是现实货币，200RMB。你就当自己在勤工俭学了。
    小呆麻木的眼睛突然灵活起来。
    他没想到，打游戏也能赚钱。
    一名搬运食物的玩家感慨道：“大学生活真好。”
    另一名玩家悠悠地来了一句：“别当着信徒的面开车。”
    在66号仓库附近，姚洛顶着【洛水三千】的玩家昵称，一边数着信仰之力的总数，一边用巨灵城研发的平板打游戏。
    唏律律！
    平板上，姚洛控制着鬃毛彩虹色的白马，围着紫色的小马转圈圈。
    紫色小马呆萌地看着长在石头上的一朵像素花,尝试用水壶给花浇水。
    远处传来冷酷的机械男声：“已匹配到对手！小队‘阳光彩虹小马’对战小队‘巨灵荣耀二少爷’。”
    紫色小马抬起头,白马也停止了转圈。
    “开始了开始了。”姚洛点击确认对战。
    【巨灵荣耀二少爷】：给你们一千格罗申，排位赛认输，怎么样？
    【巨灵荣耀二少爷】：要不要说句话呀！
    对战即将开始，5，4，……
    【巨灵荣耀二少爷】：算你们狠。
    巨灵城核心区，巨灵荣耀大厦高层。
    一个年轻男人骂骂咧咧，拿着平板开始对决。
    他的身后，二十个拿着平板的保镖低着头，小声交流战术。
    ……
    咔嗒！
    土豆妹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从游戏舱里爬出来。
    她的心情相当不错。
    简单打扮一下，土豆妹只花了一个小时，就走出了自家别墅的门。
    “阿姨，我出门了！”
    家政公司的阿姨们纷纷应和。
    明媚的阳光照在土豆妹的身上，皮肤的那一些苍白，很快就被掩盖下去。
    她真的好久都没有出门了。
    要不是昨天称体重，发现胖了两斤，她才不会走出门。
    两斤啊两斤,真羡慕那些吃什么都不会胖的人。
    土豆妹穿着和游戏里一模一样的定制卫衣，可惜这卫衣不能像游戏里那样自由变换图案。
    不过没关系，想换了，就再定制一件就好。
    两个门卫站起来，对她说：“老板。”
    这些人归属于一家安保公司，土豆妹是大股东，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是小股东。
    “老板，你要出去啊？”一个门卫问，“要帮忙拎东西吗？我也可以开车。”
    土豆妹摇摇头，挥手一摆，门卫们赶紧打开小门。
    从这里去繁华的街道，有好一段路要走。
    不过，她是为了锻炼身体，没有穿高跟鞋，还专门换上了平底内增高的，再配上白色运动袜。
    现在，迎着阳光跑步！
    周围的一切是如此美好，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不到百米的距离，刚才还精神焕发的运动少女，就颓废下来了。
    “好累，好热。”
    土豆妹喘着粗气，向前弯着腰，感觉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她给自己打气：“我要减肥！减掉这两斤！我要吃白煮鸡胸肉！拒绝高热量饮食！变成万人迷！”
    坚强的运动少女，又坚持龟速跑了不到百米，感觉全身都失去了力气。
    她发出野牛般的嚎叫，拍了拍路边石墩上的灰尘，坐下来：“算了，胖死得了。”
    两百米外，两个门卫紧紧盯着。
    其中一个年轻的门卫说道：“孙哥，我看老板这身体素质不行啊。虽然是女的，但才慢跑两百米就表现得快断气了。”
    另一个年长的门卫，拍了拍年轻门卫的肩：“说话注意点，要称赞，称赞懂吗？对了，忘了你刚从部队里退伍下来。这样，你去观察一下网络上，网友是怎么夸人的，明天总结一份一万字的夸人语录。”
    年轻门卫一副匪夷所思的样子：“我们不是门卫吗？还要练这个？”
    年长门卫语重心长地说：“记住，虽然我们名义上是门卫，但其实只要重点保护老板一个人。要是你干得不错，过段时间，我就带你去呆湾，见一见我们真正的大老板。好了，不多说了，学着点。”
    年长门卫从地下车库里开出一辆车，离着一百米跟在土豆妹的身后。
    只要土豆妹有任何放弃的意思，他就会把这姑奶奶请上车。
    ……
    在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地方，姚洛忽然出现。
    他看着不远处的土豆妹，朝她走了过去。
    “嗯？”土豆妹抬起头，“你是谁？等等——”
    她眼前一亮：“你是那个在旁边玩平板的玩家！”
    “对，是我，”姚洛找了一个石墩坐下来，“其实我是《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的管理员，这次是专门来找你的。”
    土豆妹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辆车开过来，在两人身边停下。
    年长门卫摇下车窗，盯着说话的姚洛，面色不善。
    “‘神’公司打算另外成立一家公司。这家公司负责引导玩家们的行动，管理玩家们的行为，就像你们这次进攻十字街的指挥一样。”
    土豆妹恍然大悟：“你们是要招游戏运营！”
    “对，”姚洛笑着说，“这家公司，我准备叫它老兵俱乐部有限公司。怎么样，土豆妹，要投资吗？狼哥已经在我这儿确定了哦。”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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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老兵俱乐部

    第76章老兵俱乐部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招退伍兵？”
    狼哥和姚洛隔着一张桌子，对着坐。
    “是的，”姚洛说，“我希望能有一群人，去教玩家们学会最基本的用枪知识和战术理论。不过你放心，只是在游戏里。”
    狼哥摇摇头：“这件事我不好插手。管理员,你们公司可以直接向社会面招人。”
    “面来喽！”
    面馆师傅穿着军鞋，端过来一个脸盆大的碗，放在狼哥面前。
    他又一只手拿出一个小碗，放到姚洛面前。
    那只大碗，足足是小碗的五倍大。
    狼哥埋下头，吃得又快又猛，不到三分钟就吃了一半。
    姚洛看了看自己的碗,才吃了小碗的四分之一。
    他问道：“狼哥，你胃口这么大？”
    旁边的面馆师傅嘿嘿笑了两声,说：“你不是当兵的吧？当兵的，又是最结实的年纪，吃得当然要多。又不是以前勒紧裤腰带的时代了，现在条件好了，当然要吃饱！吃饱了，才能保家卫国嘛！”
    狼哥抬起头，用餐巾纸抹了一把嘴：“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上次三辆卡车的兵过来吃饭，我就听见你小声骂娘。”
    面馆师傅解释道：“这可不一样。他们一个人能顶五个人的饭量，人还多，半个小时吃完了我一个星期的面条,害得我开电动三轮足足跑了六趟市场,才把那群牲口喂饱。”
    他转过头,对姚洛说：“你要招退伍兵？那……残疾的，可以吗？”
    面馆老板其实并不抱什么希望。
    那些社会上的老板,一听退伍兵都觉得不错,但知道残疾了,全部摆手拒绝。
    没想到姚洛点头道：“可以。”
    他说：“我这里是一家虚拟现实游戏的公司,主要工作,是通过游戏舱，在游戏里做事。残疾了，多少对动作有点影响，但在游戏里还是肢体健全的。”
    狼哥看了看自己腿上的金属义肢，做出了决定：“管理员，我也有几个人和我是同样的情况。他们的状态没比我好到哪儿去。虽然国家发的钱挺多，但他们都不开心。”
    姚洛点点头：“我现在还在尝试，先招二十个人看看。”
    面馆老板兴冲冲地说：“那这样，我打个电话，向武装部问问。”
    ……
    烟鬼的直播间。
    “合作愉快！”姚洛伸出一只手。
    “合作愉快！”烟鬼伸出胖嘟嘟的手。
    他的手还没握到，姚洛就赶紧把手缩回去。
    天哪，烟鬼的手胖得出油，扔锅里都可以直接炒了，连其他的油都不用放！
    【笑死我了】
    【主播的恐惧光环】
    【《赛博精神病》管理员：莫挨老子！】
    姚洛叹了一口气：“烟鬼，你现在也是老兵俱乐部这家公司的股东了，我希望你加强锻炼，至少控制一下体重。”
    烟鬼笑着说：“没事,我都习惯了,这样很健康。”
    姚洛从背包里拿出一沓纸，封面上是军人敬礼的宣传照：“烟鬼，几个小时前，这里的武装部给了我很多东西。要不，你在这里签个字？”
    烟鬼低头一看。
    爱国教育基地，经常用来组织大学生军训，新兵下连之前会在这里做过渡训练，本人作为爱好者自愿参与基础训练。
    本人自愿。
    烟鬼抬起头，胖脸上的两坨肉开始颤抖。
    姚洛说道：“你看，你和肉松饼那家公司的合同也到期了，做了老兵俱乐部的股东，就再也不用为了那点钱损害身体。你的背后是《赛博精神病》，全世界唯一一款百分百真实度的虚拟现实游戏，为了这个身份，现在流点汗是很值得的。”
    只是流点汗？
    烟鬼想想就知道不可能。
    他就知道，“神”公司不可能平白无故，突然把这么大的利益分给他。
    算了，烟鬼忍痛签下了字。
    为了这个身份，他这身四百斤的肉，就交给老兵俱乐部了！
    【历史的时刻：主播签下卖身契】
    【夭寿了！主播要减肥了！】
    【想念肉松饼的第一分钟】
    “很好，”姚洛把该有的东西全部交给烟鬼：“放心，你将作为老兵俱乐部的股东，在伤残退伍兵安置上发挥重要作用。每个月，至少要去四天，记住了。”
    烟鬼哭丧着脸，双手发抖。
    姚洛说：“烟鬼，现在没什么事，我走了。”
    他回到天空岛，松了一口气。
    武装部希望股东“去感受一下部队氛围”，姚洛不会去，土豆妹没法去，狼哥不能去，那就只剩胖胖的烟鬼，去体验一下独特生活了。
    ……
    “我不能参加。”
    萌男说：“法律规定了，像我这样身份的人，不能经商。”
    “真的不行？”姚洛问。
    “绝对不行，这是很严肃的纪律问题，”萌男的语气缓和下来，“反正都一样，我还是在玩游戏啊。”
    姚洛喝了一口茶水，把纸杯放在办公桌上。
    萌男这边看来是真的不行。
    他望向窗外，说：“我看旁边那个房间不是空着嘛，不如把这边这堵墙砸了，两个房间连到一起，这样办公室还能大一倍。”
    萌男摇摇头：“办公室面积是有规定的。我这里其实有两个人，一个我，一个张哥，所以还算大的。”
    姚洛看了看这两张办公桌。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他叹了一口气：“你们规矩真多。”
    ……
    “全部搞定！”
    姚洛呼出一口气。
    老兵俱乐部的架构，现在已经搭起来了。
    他望向下方。
    梅子街，半条街都是玩家；十字街，玩家们也渐渐多起来。
    想去打怪的，骑着摩托车去废土上的畸变种巢穴；专注于拍风景的，整座巨灵城到处逛，不过要注意别被原住民干掉。
    唏律律！
    到了这个世界，平板才有信号。
    姚洛拿出平板。
    【巨灵荣耀二少爷】：你们居然想抢我的第一名！你们完了！
    【巨灵荣耀二少爷】：挂机一个？行，我给你们500格罗申。
    【巨灵荣耀二少爷】：什么神仙技术？紫色小马，我给你月薪10万格罗申，来做我的游戏教练怎么样？
    【巨灵荣耀二少爷】：说句话啊。
    【巨灵荣耀二少爷】：……
    姚洛看了一下战绩，紫色小马一人单挑二十一个人，一滴血都没有扣。
    不愧是他的队友。
    唏律律！
    紫色小马发现白色小马的状态，变成在线了，冲过来对准白色小马的头就是一蹄子。
    啪！
    白色小马的头上出现一个蚊香形状的眩晕标志。
    姚洛轻声说：“放心，我不会挂机了。”
    【巨灵荣耀二少爷】已加入房间。
    【巨灵荣耀二少爷】：大佬们，教教我吧，求求了。
    【Bel`Ves`Yolin】：？
    【洛水三千】：话不多说，走起！
    正在匹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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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普通任务

    第77章普通任务
    【任务：解救被绑架的孩子】
    萌男看了一眼游戏面板，端着枪躲在门后。
    他的对面，强壮的沈若峰拿着一根金属管，随时准备挥出。
    “那小孩吵得要死，又哭又闹。”
    “是啊，幸亏安眠药还剩一点，我在她喝的水里加了一勺,终于安静了。”
    门外传来人贩子的交谈声。
    【沈若峰】：准备。
    在第一个人贩子进门的那一刻，沈若峰挥着金属管，砸在他的鼻子上，将他当场砸晕。
    第二个人贩子还没摸出枪，萌男就一枪击中他的胸口。
    十几米外，第三个人贩子已经举起了冲锋枪,然而一道电流从他的义体中流出，肆意破坏。
    他立刻失去行动能力。
    砰！
    沈若雪一枪干掉了这个人贩子。
    “都干掉了，”她说,“这群人贩子都该死。”
    萌男有些焦急：“谁知道他们喂了多少安眠药？我们得马上找到孩子。”
    大约三分钟后，沈若峰大喊：“小姑娘在这儿！还有呼吸，状态还行，有点意识。”
    小姑娘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含糊地问：“这里是哪里？爸爸呢？”
    萌男深吸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血，保持微笑：“叔叔马上带你去找爸爸。”
    小姑娘嗯了一声，又睡过去了。
    沈若峰把她抱起来，对旁边两人说：“走吧。”
    ……
    “我的女儿啊！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这些是你们的报酬！”一位父亲抱着熟睡的孩子,痛哭流涕。
    沈若峰接了钱，提醒道：“下次注意点。你这里环境太差了,出门就能看到一大群混混。要是能搬家搬到离巨灵大厦近一点的地方,就尽量搬过去。要是能变成公司人，那再好不过了。”
    沈若雪补充道：“她还是个女孩,在这里就更危险了。”
    这位父亲抚摸着自家女儿的头，声音低沉：“要是能搬，我早就搬过去了。算了，我还是去找找别的地方吧。”
    “等等！”
    萌男说：“要不你们搬去梅子街吧。”
    “梅子街？”这位父亲抬起头，“你是说那群疯子的地盘？他们刚刚把十字街的烈火帮杀得血流成河，听说他们还强迫那里的人举行恶魔仪式。一旦举行了仪式，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疯子。”
    萌男不知道这些谣言是怎样传播的。
    他只能顺着说：“想想吧，你们住在这里，你的女儿迟早还会遇到危险，特别是她现在已经慢慢长大了。你认为飞天土豆神教都是些疯子，没错，都是些乐子人；但他们可不会干出这种事。”
    萌男继续说：“你要是有什么事，去梅子街的大街上喊一声，马上会有一大群神教的人来帮你的忙。当然，你要是事后拿不出报酬，你可能会挨一顿揍，但也仅此而已。”
    这位父亲低下头，看了看熟睡的女儿，说：“变成疯子就变成疯子吧,我只希望她平安长大。我……我会带她搬去梅子街的。”
    ……
    “喏,你的那份。”沈若峰说。
    【沈若峰向你转账100格罗申】
    萌男接过钱，手中的枪支忽然消失。
    他收进了游戏背包里。
    “这可真神奇,”沈若峰问，“萌男，你们这些数字生命，到底算是什么？你们不会死，很快就能复活，像变魔术一样能把东西变没。真让人羡慕。”
    萌男看了看沈若雪，她偏过头，但显然还在听他们说话。
    “要我说实话吗？”
    “当然。”
    萌男对沈若峰说：“用你们能理解的话说，我们这些人来自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沈若峰问道，“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治安怎么样？你在那个世界是什么身份？”
    萌男笑了笑：“我也不好说。那里，至少我在的那个国家，总体上还挺和平的。这份和平来之不易。治安嘛，越来越好。”
    “什么是国家？”
    他说：“就像是你们这里的巨灵荣耀公司，不过很多地方不一样。至于我的身份嘛，管了一点人，不算什么。在我的世界，死了可不会复活。”
    “真想去你们的世界看一看。”沈若峰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突然面容严肃，盯着萌男说：“萌男，如果有一天，你在你们的世界有了什么事，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萌男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真实到他有时分不出真假。
    不像其他游戏里的NPC，做得再好也能感到一种机械式的僵硬；在《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里，每个人都像是真实的人，每个人都会有喜怒哀乐。
    他看了一眼沈若雪，这白发姑娘也在看他。
    沈若雪……这个每次都会让他心跳加快的女孩，真的只是一排无意义的数据吗？
    “不会有这种情况的。”萌男回答道。
    他有时工作很忙，或者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可能会连续两三天没时间上线。
    但只要过了最忙碌的时候，萌男又会回来。
    三人沉默着，谁都不知道他们各自想着什么。
    “去喝一杯吧，”沈若雪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丽人酒吧刚刚装修好，全场酒水半价。”
    ……
    丽人酒吧。
    女歌手站在台上，沙哑性感的声音传开：“我们又多了三位新客人。这让我想跟大家聊聊。”
    萌男三人落座，点了几杯汽水啤酒。
    女歌手说：“听说帮派成员最近都不杀人了，还要给自己地盘上的人送钱。听说巨灵荣耀公司广纳贤才，连路边的流浪汉都找到了一份能填饱肚子的工作。听说创伤小组救人都不看是不是贵宾了，有人受伤他们就会出现。听说，公司人再也不能高人一等了，因为大家都是公司人。那么，各位客人，这是个怎样的世界？”
    高台下传来客人们的哄笑。
    “全世界都疯了！”“在做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那么，”女歌手笑着说，“一首不可能的世界送给大家，祝大家做个好梦！”
    悠扬闲适、带着嘲讽和故作挑逗的歌声，响彻全场。
    沈若雪凑到萌男耳边：“萌男，你看，我哥正在发情呢。”
    萌男转过头，看到沈若峰眼睛直直地盯着台上的女歌手看，时不时鼓掌叫好。
    靠得太近了！
    萌男一动都不敢动，沈若雪的气息就像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我哥就是个老处男，”她说，“这几年我都劝了好几次了，红灯区不去，连女朋友也不谈，整天一副苦大仇深，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表情。真是越想越恼火。你觉得这个歌手怎么样？”
    萌男说：“挺好的。我和她有过接触，不是个坏人。”
    “你也觉得挺好的对吧？我哥明明每天看她看得眼睛发直，但偏偏就是一句话都不和人家说，真是要把我气死。”
    沈若雪嘟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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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未知金属

    第78章未知金属
    欢乐时光总是短暂的。
    当萌男三人喝完杯中的汽水果酒，听完女歌手性感动听的歌曲，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就从废土最远处消失。
    萌男觉得，自己还可以和沈若雪聊很久，什么都聊，聊他的哥哥,聊巨灵城，聊废土游商和他们的冒险故事。
    他的表达欲源源不绝，果酒不知喝了多少杯，还是眼睛发亮。
    现在，打个招呼说声拜拜，沈若雪坐在她哥摩托车的后座上，在呜呜的发动机启动声中远去。
    巨灵城开始了灯红酒绿的夜生活,那些在白天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夜猫子,纷纷走出藏身处。
    “武器店很晚才关门，”萌男看了看游戏面板上的格罗申余额，又看了看游戏商城里的子弹价格，“应该还会有点优惠。”
    ……
    梅子街武器店。
    萌男踏进武器店的大门。
    “老金！”他喊着武器店老板的名字，“我要买点子弹，步枪弹，要那种……老金？”
    那个脖子上挂着金链子的男人，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坐在防弹玻璃后，在铁丝网的保护中望着店门。
    往日紧锁的里间门开着，里面传来有节奏的枪声。
    砰！砰！
    “老金！”
    萌男从游戏背包里拿出步枪,子弹上膛,轻手轻脚地走向武器店里间。
    他从门后探出头，看见武器店老板举着枪,神情专注，对着挂在枪靶上的大块金属片射击。
    砰！
    一发子弹从枪管射出,撞在未知金属表面,划出几粒火星。
    那块未知金属片，毫发无伤。
    老金见到这一幕，放下枪，深深叹了一口气。
    “谁？”
    他闪电般举起枪，对准门外。
    “老金，”萌男举着双手，“是我。”
    “是你啊。萌男，这次来买什么？”老金摘下耳塞，脸上的狠戾表情松弛下来，啤酒肚加上脸上的微笑，仿佛和刚才不是一个人。
    萌男说：“那块东西是你新进的货吗？防弹能力真强。”
    “说到这个，”老金面不改色，“萌男，你用你的枪对那块金属板射击，我来给你加上技术模块和辅助眼镜。”
    他接过萌男的枪，拆解重组，并且装上了奇怪的零件。
    老金解释道：“技术模块，一般是技术专家们做出来的，一种微型的电磁加速技术,可以提高子弹的射程和穿透力。不过麻烦的是，这东西要蓄能。给你，现在它叫技术步枪了。”
    萌男看着老金给自己戴上高科技单片眼镜，然后和手上的技术步枪同步响应。
    “好了，”老金说，“站在射击口，用技术射击试试。”
    萌男举起步枪，对准目标。
    辅助眼睛上出现了子弹预计命中位置的十字准星，还有右下角的剩余子弹数，这简直跟普通的射击游戏一样了。
    【技术模块正在充能……】
    砰！
    受到电磁加速的子弹，准确地命中了金属片。
    “停！”
    老金的义眼数字闪烁，那个枪靶自动移到了两人身边。
    他仔细检查了金属片的损伤情况，然后一拳打在金属片上。
    金属片毫发无伤。
    萌男只感到莫名其妙。
    武器店老板的反应很奇怪。
    萌男问：“老金，你认识这东西？”
    “认识，”老金的声音异常平静，“它化成灰我都认识。我曾经也是他们的一员，呵，条条框框太多，冰冷，死板，像台无情的战争机器。所以我放弃了一切，宁可在废土上流浪，最后来到了巨灵城。这里足够自由，足够吸引人。”
    他的语气缓和下来：“萌男，你不用知道这些事情，和你无关。反正天塌下来，巨灵荣耀公司也会先撑住；真撑不住了，就开辆车，做个废土流浪者也没什么不好。喏，这个给你。”
    老金扔出一张卡片，萌男手忙脚乱地接住。
    他继续说：“这东西没什么用，只有一大堆动态密码。就算最后破解出来，也只是一行没用的信息。我记得你有个网络黑客朋友，是吧？可以给她锻炼一下算力。”
    萌男对着卡片来回看。
    在卡片的一个角上，有一个微小的徽章标志，是剑、齿轮和翅膀的结合体。
    “这是……一个组织？”萌男问道。
    武器店老板保持微笑，不置可否。
    他说：“给子弹电磁加速的技术模块就算送你了，不，还是半卖半送吧，承惠，一千格罗申。”
    萌男露出苦瓜脸。
    这是什么奸商行为，就像西瓜挖了个小洞看看色泽，就要求客人必须整个瓜买走。
    “我买。”萌男点了点头。
    等他走出武器店，身上一贫如洗，连去丽人酒吧买上一杯最便宜的酒水钱都不够。
    萌男思索着：“那块金属片，到底是什么东西？”
    ……
    “某种特种金属？”
    狼哥把一块残缺的金属板，从沙石里挖出来。
    废土的夜晚危机四伏。
    即使是玩家们设立在畸变种巢穴外的营地，也几次迁移，移到了更安全的地方。
    大多数玩家下线，或者回到了繁华的巨灵城，只有那些玩家们中的狩猎忠实爱好者，还留在营地里，一边吃畸变种肉串一边吹牛。
    在游戏里吃东西，现实中是不会胖的；这可吸引了不少美食爱好者。
    篝火噼啪作响，照着四周用废车、沙石组成的高大围墙。
    远处传来各种畸变种的奇怪叫声，一双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移动。
    “哼！”
    狼哥背着沉重的金属片，艰难地从隐蔽的支撑架爬进来。
    “狼哥！”有玩家发现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畸变种爬进来了。”
    他放下金属片，动作利索地跳到篝火旁。
    “给！新烤出来的肉串！”
    狼哥接过肉串，狠狠咬了一口。
    这块金属片，是在一个奇怪的爆炸坑中找到的。
    靠近那里，他就感觉皮肤发热，像是在阳光下。
    【你正在靠近核辐射源，请注意安全】
    要不是有游戏面板的这条提示，他还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更奇怪的是，残骸碎片全被人挖走了，只剩这块埋在沙土中，可能因为没有沾上核辐射，留了下来。
    狼哥从未在巨灵城中见过这样的东西。
    巨灵荣耀公司到底在隐瞒什么？
    “狼哥，”那玩家说，“你有没有觉得风越来越大了？这里的篝火都被吹灭了一次。还是一个刚刚跑出去的新玩家，用他家乡的传统技术挖了个什么坑，才能在大风中烧火。”
    “对，”狼哥也有同样的感觉，“废土上的风越来越大了。”
    吼——
    远处的畸变种们发出恐怖的叫声。
    它们一反常态，加速回到自己的巢穴。
    天空洒下一捧沙子，吹得篝火旁的玩家们眯起眼睛。
    “今天的情况不对劲，”狼哥皱起眉头，“大家都回到巨灵城吧。废土上不能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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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巨灵大厦之巅

    第79章巨灵大厦之巅
    梅子街公共厕所。
    狼哥走出男厕所，发现往日熙熙攘攘的玩家们，全部无影无踪。
    他打开世界频道。
    【……】：弹射系统已经就位，音箱全部调试过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再检查检查，录像马上开始！这期娱乐录像很难搞，大家尽量都在四分钟之内解决。
    【玩家0001】：明白！
    【玩家0002】：明白！
    【玩家10086】：明白！
    “他们又在搞什么？”狼哥找了个路过的玩家问问，得知玩家们都前往了第四区的巨灵大厦。
    ……
    夜空漆黑一片,但对巨灵城这座不夜城来说，毫无影响。
    新闻直播间的观光飞艇，正在光线漫天的这座城市的上空飞行。
    【男主持人】：如果大家这几天去过废土，肯定会发现，外面的风很大，而且越来越大。
    【女主持人】：谁都不想被吹得一头沙子,对吧？事实上，废土越来越危险了。根据巨灵荣耀公司提供的资料，外面有一场沙尘暴正在形成。
    【男主持人】：各位观众朋友们,有谁还记得二十年前的那场沙尘暴吗？我手头上的这些数据告诉我，本次沙尘暴的威力，可不比那次特大沙尘暴差。
    【女主持人】：如果大家有亲朋好友还在废土上过夜，赶紧去把他们叫回来啊！连畸变种都知道危险，回巢穴里发抖了。
    画面转向废土的一角。
    在红外线监控中，外显为红色的一大群畸变种，正在仓促地前往地下巢穴。
    还有一个红色的人形，追在后面手舞足蹈。
    一块外显为蓝色的石头，被狂风吹起，砸在了人形身上。
    这人形嘴巴张合,不知在骂些什么,还朝着压住他的大石头竖起中指。
    【男主持人】：我猜，这是飞天土豆神教的人。
    【女主持人】：我觉得也是。正常人绝对不会在夜晚畸变种出没,而且天气明显越来越恶劣的情况下在外奔跑。哪怕他是开辆车都不会遇到这种情况。
    【男主持人】：特大沙尘暴确实危险，但各位巨灵城的居民不用担心,巨灵城核心区将会启动天气控制仪，用雨幕技术阻挡沙尘暴。
    【女主持人】：换句话说,巨灵城要下雨了。大家出行注意带伞。稍后，天气控制仪会朝天空发射一道明亮的光束，请大家不要惊慌。预计雨量为中到大雨，持续时间到明天早上八点。
    【男主持人】：我好像看见了什么，请把镜头移向巨灵大厦……不是核心区的，而是第四区的巨灵大厦。图灵战神啊，这是什么情况！抱歉，这场突发事件在我的意料之外。
    画面转过来。
    从天空向下看，一大群数字生命聚在巨灵大厦外，被愈发不耐烦的安保人员推出去。
    他们时不时看向空中，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男主持人】：朱丽叶，你猜他们准备干什么？
    【女主持人】：巨灵大厦启动了保护装置，子弹和爆炸物无法对大厦造成任何损伤。那些数字生命没有展开攻击的意思，所以安保人员只是按规定进行驱逐。抱歉，我无法理解他们的脑回路，所以还是不猜了。要知道，随机决策，可比低效决策的准确率更高。
    【男主持人】：右下角，画面放大！对，我看见了一辆改装过的摩托车。
    ……
    弹射系统是个好东西,每辆摩托车都该装上。
    现在的计划很简单：使用弹射装置,把这位工人兄弟送上巨灵大厦之巅，让他在上面表演。
    “准备好了吗？”烟鬼问。
    “窝准备好了！”工人兄弟点点头。
    他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头戴安全帽，身穿普通工装，身上甚至还有污渍，一看就知道是刚从工地上下来的。
    “那么，”烟鬼深吸一口气，忽然喊道，“出发！”
    一位职业赛车手启动摩托车上的弹射装置，带着后座上的工人兄弟起飞。
    此次，他将面临严峻的挑战。
    无论成败，只有一次机会。
    摩托车按照预定计划，弹到了一栋大楼的屋顶。
    在场的玩家们，立刻卸下消耗完能量的弹射能量槽，换上一个新的。
    完成之后，他们半蹲在地上，歪歪扭扭地摆出让飞机起飞的姿势。
    呜——呜——
    摩托车朝天空冲去，险而又险地弹上另一栋高楼的楼顶。
    那里的玩家们等候已久，也做出了同样的行动。
    【女主持人】：这让我想到一些简单的小游戏。这些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正在借助大楼，跳向更高的地方。
    【男主持人】：按照他们目前的行进路线，他们一定会经过巨灵大厦。希望机动队的飞艇下手轻一点，别误伤了下方的安保人员。
    【女主持人】：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观光飞艇下方。
    摩托车已经飞到了倒数第二个位置，但是出了点情况。
    “这个连接的玩意儿冒烟了，怎么办？”负责更换能量槽的玩家问道。
    职业赛车手拉起头盔面罩：“出问题了？别管那么多，反正是在游戏里。来吧，让我挑战一下极限。”
    玩家低头换上新的能量槽：“加油，还差最后一段路。”
    职业赛车手望向下方，车辆变得极小，行人更是如同蚂蚁的肢体那样难以分辨。有种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的心跳猛然加速。
    “真尼玛刺激，”职业赛车手转过头，“这位玩家，你解开安全带，用手臂，对，用手臂抱住我的腰。等我按下车铃，你就松开手。听明白了吗？”
    工人兄弟点点头。
    职业赛车手深呼吸，然后大喊道：“阎王爷，我爱你！”
    他的改装摩托车，如同箭一般，从楼顶飞出，飞向光芒笼罩的巨灵大厦楼顶。
    这番惊人举动，让所有注意到的巨灵城居民全部抬起头。
    观光飞艇的直播间里，男主持人张着嘴，女主持人的话筒掉到了桌子底下。
    飞翔的摩托车飞到四分之三的距离，就有些动力不足。
    这位职业赛车手几乎用本能的反应，按下车铃。
    随着车铃响起，松开手的工人兄弟从摩托车上飞出去，惊险地落在巨灵大厦的楼顶。
    向下坠落的职业赛车手，仰面看到这一幕，头盔下的脸笑了。
    两百多米的高度落下，他可没有幸存的机会。
    但，这条命值了！
    ……
    被甩到楼顶上玩家爬起来，用平生最快的速度，从游戏背包里拿出音响，开始播放起音乐。
    音箱里，传出二次元女孩可爱的歌声。
    这位满脸胡茬的工人兄弟，伴随着音乐节奏，跳出欢快又妖娆的女孩舞蹈。
    姿势非常标准，动作非常到位，连脸上的夸张表情都恰到好处。
    开始舞蹈的第三分钟。
    啪！
    一道强光打在工人兄弟身上。
    十几艘机动队飞艇，包围了这个胆大包天的玩家。
    密集的子弹，在呼啸声中清空了这位玩家的血条，连带着音箱也一起爆炸。
    ……
    本期娱乐视频已录制。完成度：完美！
    预计销售情况：火爆。
    从未有人干过这种事情。
    【男主持人】：直播结束！结束！我居然觉得好玩！我快变成赛博疯子了！他们怎么敢的！医生，医生！
    【女主持人】：我刚刚不小心捏爆了自己的义眼，这算工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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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教父

    第80章教父
    天空中的闹剧还未收场。
    狼哥独自踏过梅子街的边缘街道，走进十字街。
    他已经做好了该有的一切心理准备。
    这片地区远比梅子街荒芜，到处都是废弃的工业厂房。
    太安静了。
    狼哥打开游戏地图，自己的位置和丽人酒吧女老板提供的位置重合。
    利爪雇佣兵的驻地，就在这里。
    砰！
    一发子弹从天空射落，命中狼哥脚前的地面，掀起一堆泥土。
    这是警告。
    狼哥停下脚步。
    他抬起头,在黑暗中找到了射击者的大致位置。
    “我要找你们的头领，”狼哥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黑衣人‘教父’。”
    没有任何回应。
    光影闪烁，十二架无人机从某个地方飞出来。
    它们的平衡翼下方，都装着枪；而此刻，枪口将狼哥包围。
    他看向周围的无人机，再次说：“我要找黑衣人‘教父’。”
    “我没有见过你,”其中一架无人机放出声音,“如果你想加入我们利爪雇佣兵团,那么很抱歉，现在还不是我们招募新兵的时候。”
    狼哥说：“我没有加入你们的意思，只想找你们的头领问几个问题。”
    “呵，”无人机那头的控制者笑了，“进来吧。”
    十二架无人机向前飞行，照出的光点在一面墙上连成一道门的形状。
    机械齿轮咯咯作响，这与墙面伪装成一体的驻地门，打开了。
    狼哥一步步走进去。
    两挺自动机枪从地面升起，对准他。
    旁边的小窗户后，一个男人走过来,隔着窗户看了他一眼：“希望不是个与世不容的怪胎。”
    狼哥听得出来,这就是通过无人机和他说话的那个人。
    他隔着窗户对里面的人说：“你不负责带路吗？”
    窗户里面的男人摊了摊手：“欢迎光临，贵宾什么的，抱歉，我从来没喊过这种话。你自己往里面走吧，会有人来和你打招呼的。”
    狼哥问清楚了,直接向前走。
    留下窗户里的男人还在问着：“嘿,不多说两句？”
    ……
    这地方简直是一个军事堡垒。
    四面八方的自动机枪,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还有坐在高处，将狙击枪放在一边的狙击手。
    通道是向下的，地下部分远比外面看起来大。
    “还有痛觉吗？”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义体医生，拿着一把特制锯子。
    “还有一点吧，”躺在手术椅上的男人说道，“这就开始了？”
    义体医生说：“你后悔了？”
    男人笑了笑：“真男人从不后悔！啊——啊——”
    他发出痛苦的惨叫，面目狰狞。
    义体医生握着他的锯子，把男人的左臂锯下来，动作又快又稳。
    “四秒三，我突破纪录了，”义体医生看着秒表，从容地取出一条义体手臂，装在男人的断臂切口上，“麻醉药打得不够深入？没关系，其实不打麻醉药，手术效果才最好。”
    躺在手术椅上的男人脖子青筋暴露,痛到说不出话。
    “让我连接一下神经系统……不错,完美。预先投放的免疫抑制剂起效了，效果一般般。嗯,这样挺好，说不定你有成为高阶义体战士的潜质。”
    躺在手术椅上的男人双眼通红，呼吸急促。
    “可以了。动一动，听见没，动一动。”
    男人侧过头，看着自己刚装上的，泛着金属光泽的义体手臂。
    他的义体手臂上，五根义体手指动了动。
    “很简单，对吧？”义体医生把还在流血的断臂捡起来，随意地扔进废物桶，“没什么好怕的。”
    狼哥沉默无言。
    他刚刚观摩了一台足够惊悚的手术。
    那男人领上几袋义体医生称为“免疫抑制剂”的粉末，带着额头上痛出来的汗水和脸上的喜悦，走向驻地深处。
    “我找黑衣人‘教父’。”狼哥对义体医生说。
    义体医生看了他一眼，开始清理手术椅：“你找教父先生？坐电梯，去地下五层。”
    ……
    地下二层。地下三层。四层。五层。
    叮！
    电梯门开了。
    红地毯从电梯门口，一直铺到空地尽头。
    这地方非常宽阔，四周摆放着各种头骨，正常的，畸形的，还有各种怪模怪样。
    狼哥只能辨认出其中的人类头骨。
    一个浑身裹在黑色衣物中的人，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睁开眼。
    “你是黑衣人‘教父’？”狼哥问道。
    “有什么事？”
    狼哥说：“前段时间，你们屠杀了一个小型雇佣兵组织——”
    黑衣人打断了他的话：“是有这么一回事。那么你是来做什么的，替他们报仇？”
    “这一切为什么发生？我只想知道真相。”
    “真相？”黑衣人嗤笑道，“很多人都想知道真相，然后他们就死了。你也不例外。”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来活动活动吧。要是你能撑过几招，我就和你聊聊。”
    黑衣人什么武器都没拿，只是赤手空拳，走下阶梯。
    “我不是来打架的。”狼哥说道。
    但是没用。黑衣人明显做好了格斗的准备。
    简单的一记鞭腿，带着恐怖的破风声袭来。
    狼哥按照正常人类的应对方法，准备格挡反击——然而，这次对方可不是正常人。
    啪！
    骨断筋折。
    狼哥的小腿骨碎了，骨茬子都露出来。
    这哪是正常人的鞭腿，硬得像特种实心钢。
    “身手不错，就是脑子不太好使。”黑衣人评价道。
    狼哥立刻拔出手枪，直接射击。
    子弹击中了黑衣人，然而立刻反弹开，连那看似轻薄的黑色衣服都没破。
    又一记鞭腿。
    啪！
    狼哥趴下来。
    他的两条腿都碎了。
    “很奇怪不是吗？”黑衣人蹲下来说，“你明明有两条腿，纯肉体的，却无意识地放弃了，这样的发力很不和谐。既然如此，不如换双义体腿吧。”
    狼哥知道为什么。
    在现实中，他失去了他的腿；到了游戏里，有时总会犹豫。
    但这不是个游戏吗？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为什么一眼就能看穿？
    “你过关了。”黑衣人说道。
    半分钟后，狼哥刚才见到的义体医生走上来，切掉了他的双腿。
    狼哥看着自己断腿切口上的绷带，总想起现实里在医院的时候。
    那时候他的精神状态恶劣多了，军医院的医生甚至打算把他送去精神科治疗。
    “谁派你来的？”黑衣人坐在狼哥对面。
    狼哥说：“没有谁。我自己想知道。”
    黑衣人说：“利爪雇佣兵团从不透露雇主的身份。而且，这次雇主的来头太大，你绝对惹不起。”
    “巨灵荣耀公司？”狼哥问。
    黑衣人摇摇头：“比那还麻烦。错综复杂，什么人都有。”
    义体医生跑上来，给狼哥换了一双廉价的义体腿。
    “你会习惯的，很快，”黑衣人说，“还有什么事吗？”
    “有，”狼哥灵光一现，喊了一声，“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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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两个军人

    第81章两个军人
    “教父，”狼哥问，“你从哪里来？”
    教父什么话都没有说。
    只有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带着若有若无的戾气。
    狼哥继续说出自己的判断：“你和外面巨灵城的人，利爪雇佣兵和巨灵城的人，格格不入。”
    他观察了这里的很多人。
    利爪雇佣兵们腰杆挺直，服饰朴素,一举一动间都有种令行禁止的味道。
    这些人，与狼哥曾经接触过的雇佣兵不同，少见散漫的作风，与其说是雇佣兵，不如说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而这股气质，到了利爪雇佣兵领袖,黑衣人“教父”的身上，就更加明显了。
    “教父，”狼哥坚定地说,“你不方便透露，那就告诉我一点线索，我自己去找！”
    教父的右手在椅子扶手上拍了拍。
    狼哥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地图。
    在这张大部分区域被刻意模糊的地图上，一个红点闪烁了几下。
    那是在巨灵城外的废土腐化区上，离巨灵城有好长一段距离。
    “这不是我告诉你的，”黑衣人平静地说，“和我无关。和利爪雇佣兵无关。只有在这场沙尘暴中，你才能找到一点东西。”
    狼哥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我自己误打误撞找到的。”
    【发现主线任务：真相】
    【巨灵荣耀公司隐瞒的事情，埋藏在这场特大沙尘暴中。那会是什么呢？】
    “我们的安宁总是短暂的，”黑衣人说道,“我们从来都在危险之中，不管过了五百年,一千年,都一样。应该是我问你,士兵！”
    他声如洪钟：“你从哪里来？”
    狼哥浑身一抖,几乎要站起军姿。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像现世里的首长。
    真正的军人姿态。
    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这终究是个游戏,不管细节再真实，也只是一个游戏。
    狼哥坐得笔直，什么话都没有说。
    黑衣人眼中的凛厉之色退去。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手在背后交叉，走向空地一边的战利品展览台。
    狼哥也站起来，跟在教父身后。
    “低阶狂战士，”黑衣人侧身，狼哥可以看到一整块头骨，“巨灵城附近最常见到的魔物。它们的数量远超其他地区，这很不正常。答案应该在畸变区里。”
    他向前走了几步。
    这块骨头极长，依稀能看出这是一种严重变形的犬科动物。
    “畸变种巢穴，”黑衣人说，“外形如城墙，通常会有几条大触手。事实上，这只是极少数畸变种发生的独特进化。它们抛弃了行动能力，将自身转化为扩大种群数量的巨型子宫。它们的弱点，就在于自己曾经的瘦弱身躯。”
    教父走向下一块头骨。
    狼哥能看出来，这是一块人类的头骨。
    “边境战士，半人半畸变种,”只有在这里，黑衣人的语气才稍微缓和一点，“一群勇敢的、尝试征服畸变反应的战士，但终归是走错了路。人类与畸变种没有任何妥协的方法。只有纯种人类，才能配上人类的名字。所有其他的，最多叫人类亚种。”
    他继续向前走，踩住了一个机关。
    一个巨大的骨头，从地下升上来。
    这骨头的体积，足够三人手拉手合围。
    教父介绍道：“寄居种。它们会钻进任何坚硬的躯壳里面，并在成长过程中加固躯壳，以此来抵挡敌人的攻击。它们往往体型巨大，以废弃的楼房为壳。我击杀的最大一个，足有一百三十一点六零米。”
    他说：“这种生物的体液，具有极强的畸变效果。它们甚至会催化周围畸变种的成长，将普通的畸变种加强到魔物的危险等级，并且源源不断。”
    地面上传来微小的震动。
    “是天气控制仪。”教父毫不意外。
    ……
    夜空黑暗而深邃。
    忽然，在巨灵城核心区，一道直径宽广的激光从巨灵大厦顶端射出，直冲天空。
    一切黑暗，忽然被光明驱逐。
    整座城市，仿佛忽然天亮了。
    那奇迹般的造物，将磅礴的能量灌注到空中，形成一个庇护了整个巨灵城的能量护盾。
    夜空中的黑色云朵，被光束吸引而来，不停绕着下方的能量护盾旋转。
    “我的天，”烟鬼目瞪口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光芒暗下去，但能量护盾虽然薄如蝉翼，却始终存在。
    它以一种难以理解的运行方式，挡住了巨灵城外的特大沙尘暴。
    巨灵城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雨幕技术的控制下，先是一滴两滴的冰冷雨水，而后噼里啪啦，落下倾盆大雨。
    “啊——下雨了！”玩家们叫得鬼哭狼嚎。
    “下雨了，收衣服了！”
    “呜呜呜，我连内裤都湿透了，要小姐姐抱抱才会干。”
    玩家们纷纷躲到任何能避雨的地方。
    他们中，有不少人都选择回到适合避雨的复活点。
    【正在排队中……预计等待时间：6分钟】
    “什么鬼！”有玩家在暴雨中发出惨叫，“我要排队六分钟！”
    “别说了！”另一个玩家把外套脱了，罩在头顶，“我要排队九分钟！这是游戏服务器压力太大了吗？进入游戏要排队，退出游戏要排队，现在连转去复活点都要排队！”
    当然不是。
    姚洛想着，这“游戏”哪来的服务器。
    无论是进入游戏、退出游戏还是传送到复活点，本质上都是用神力重组玩家们的躯体。
    在保持基本无损耗的情况下，神力的总量和流通速度，才是决定排队时间的关键。
    他看向狼哥所在的位置。
    那里发生的事情很有意思。
    ……
    黑衣人对狼哥说：“现在时间敏感，我的人不方便出手。如果你有足够的自信，我希望你能组织起一些人手，控制住一条飞艇，前往附近的一座废弃城市观察它们的最新情况。我会给你足够丰厚的报酬。”
    【发现任务：侦查】
    【任务难度：极度危险】
    狼哥问：“如果不管它们会怎么样？”
    “畸变种数量一多，得不到足够的食物，就会集体迁移，”黑衣人说，“迁移会带动其他的畸变种群。一旦数量足够多，再温和的畸变种也会狂化，变得极具攻击性。这样下去，巨灵城会面临一场小规模的魔潮。”
    狼哥说：“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巨灵荣耀公司去做吗？”
    “不要指望那群懦夫。他们目光短浅，又贪婪成性。”
    黑衣人教父的语气满是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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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章 主线任务

    第82章主线任务
    暴雨只持续了五分钟。
    雨势渐小，但淅淅沥沥的冷雨，还是拍打在欲哭无泪的玩家们脸上。
    他们大多淋成了落汤鸡，一排排蹲在路边，目光呆滞。
    巨灵城的原住民们，撑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伞，从容走过。
    “哎呀,”烟鬼撑着大号霓虹灯伞，用极其欠揍的语气大声说话，“这不是我们亲爱的玩家们吗？怎么一个个都湿漉漉的？”
    玩家们抬起头，纷纷对这个胖子竖起中指。
    路边的少数水洼，藏在角落，没有受到雨水的干扰。
    那干净得如同镜子般的水面,照出上方灯光绚烂的城市。
    天地仿佛颠倒，两座巨灵城相映成趣。
    第四区的巨灵大厦门前，一个神情严肃的公司人用手拉了拉自己的领结,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喂，”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姚洛，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戴兜帽的，关于巨灵城隐瞒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公司人左看右看，附近的安保人员对这个问话的家伙毫无所觉。
    “别看了，”姚洛说，“他们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公司人并没有说话,但还是发出私信。
    【神秘人】：神明先生，您想知道什么？
    姚洛看向不远处,忽然说：“算了。戴兜帽的,帮我干活怎么样？你帮其他人做的事情,我不会管。在我这里挂名,你就能死后复活。”
    【神秘人】：荣幸至极。
    公司人微微俯下身,然后如同其他普通的公司人一样，走进巨灵荣耀大厦。
    姚洛看向不远处的小巷。
    ……
    狼哥正从小巷里走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义体腿,一言不发。
    这下，游戏里和现实中就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游戏里的科技水平非常高，义体腿甚至比原先的腿部更加敏捷有力。
    黑衣人教父提前支付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任务定金：腿部的附加义体，可以增强弹跳能力；狼哥试过，现在很轻松就能跳到两米的高度。
    雨水从他的脸颊流下，在下巴汇聚，而后跌落。
    【主线任务：真相】
    一把霓虹灯伞替他挡住了雨水。
    这奇怪的发光伞五彩缤纷，无色的透明雨水，接连成串，透出霓虹的色泽从伞骨一角流下。
    “你们都不看巨灵城新闻吗？”
    土豆妹撑着伞，问向狼哥。
    这把伞还是太小了，多替一个人遮雨，一些雨点就落在她另一边的肩头。
    “每个人都有！不要抢不要抢！”
    萌男开着旧越野车，后座和后座后方全是伞。
    玩家们一拥而上，伸着手臂哄抢。
    狼哥又一次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义体腿，而后看向土豆妹。
    他突然有好多的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我……”
    “巨灵荣耀公司特制冰淇淋，香甜可口，要来几个吗？”姚洛突然出现。
    他拿着一个大桶，桶里全是散发着甜味的奶油冰沙。
    玩家们在巨灵城，从未发现过这种食物。
    土豆妹眼前一亮，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
    她无意识地收回伞，盯着正在被小勺子挖出一个球的冰淇淋，目不转睛。
    雨水再一次淋湿了狼哥的全身。
    ……
    核心区，巨灵大厦高层。
    “我的冰淇淋呢？”巨灵荣耀公司的二少爷大发脾气。
    “……不知道。”保镖们全都低着头，唯唯诺诺。
    二少爷拍了一下桌子：“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个保镖战战兢兢地双手呈上一张纸。
    上面写着：只有香草口味吗？来点别的口味怎么样？
    落款是“阳光彩虹小马”。
    二少爷疑惑地拿起自己的平板，上面自己目前的战队名字也是“阳光彩虹小马”。
    现在是排队阶段，紫色小马还在研究像素花，白色小马伸出粉色舌头，舔着自己背上的彩色鬃毛，就像在吃冰淇淋。
    它看到二少爷控制的机器人动起来，还故意跳到机器人旁边，舔自己的彩色鬃毛。
    二少爷呆住了。
    他完全不知道，这匹白马背后的人，是怎么在防卫森严的巨灵大厦高层偷走冰淇淋的。
    “通知厨房，来一桶蓝莓口味的冰淇淋。”二少爷决定保守这个秘密。
    ……
    狼哥淋在雨中，反而释怀了。
    他走到旧越野车里拿了一把伞，而后爬上车顶，目光放远。
    【你正在与周围玩家共享任务】
    目光所及之处，玩家们全部跳起来，还有几个同时挥着两把伞，在雨中玩水。
    旧越野车缓缓前进，巨灵大厦附近的玩家们全部活跃起来。
    世界频道。
    【…】：狼哥威武！
    【玩家001】：狼哥威武！
    【玩家10086】：狼哥威武！
    滴滴！
    游戏界面弹出通话提示。这是从现实里，通过游戏舱转接的。
    “狼，我带着新人到老兵俱乐部有限公司了。不过，你们这里门都锁着，连一个人都没有。”
    面馆师傅拍了拍卷帘门。
    这个地方看样子是从仓库改造的。
    【学猫叫的狼】：你不是有钥匙吗？进去吧，已经准备好了。
    面馆师傅在钥匙串里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狼哥说的那把。
    “真古怪。”
    他嘟囔着，打开卷帘门，一拉而起。
    仓库里只经过最简单的装修，墙面刷白，地面铺了足够结实的地砖。
    除了角落里并排的二十个游戏舱，这里一无所有。
    “这是一家公司？”面馆师傅说道，“我在部队做仓库管理员的时候，最干净的地方，东西都比这里多。”
    【学猫叫的狼】：让新人进游戏。
    “行行行，都进去。这游戏舱怎么设计的和棺材长得差不多？”
    新人们面面相觑。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残疾的部分，伤退后很难找到合心意的工作。
    “如你们所见，”面馆师傅转过身，对着新人们，“你们的工作，首先是打游戏。”
    ……
    完全真实的地面，完全真实的墙壁，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个游戏。
    新人们欣喜地看着自己残缺的肢体，在“游戏”里恢复正常。
    “请投币或刷卡！请投币或刷卡！如厕请使用本产品，给您最好的体验！巨灵荣耀，至臻品质！”
    狼哥走进梅子街公共厕所。
    “都出来，”他说，“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越野车上有各种型号的枪和子弹，拿上自己顺手的。一会儿简单练练，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怎么样。”
    一个新人喊道：“报告！这不是一个游戏吗？”
    狼哥直接喊：“少说废话！时间有限，我们需要尽快准备！这次作战的地形是沙漠，同时还有特大沙尘暴。都出来！”
    他转头离开厕所。
    一个新人小声说：“外面这声音……不是在下雨吗？哪门子沙尘暴？”
    另一个新人看了看蹲坑：“娘希匹，我第一次在厕所里收到作战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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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集合

    第83章集合
    “别磨磨蹭蹭的！外面沙尘暴你拿这么笨重的狙击枪？放下，换一把！用这个，狙击步枪！”
    “别问我为什么没有防弹衣，我没在游戏商城里见过！”
    “每人两颗手雷，一把短刀，自己拿好了！”
    萌男坐在越野车驾驶座上，装上辅助单片眼镜,给自己的技术步枪补充子弹。
    他听着外面狼哥的喊声，看向车前窗外。
    玩家们吵吵闹闹，手舞足蹈，吓得巨灵城原住民们远远避开。
    “那些数字生命又疯了。”
    “是啊，才刚刚被机动队警告过，现在又说什么要去废土。图灵战神啊,现在可是晚上,外面有沙尘暴,还有畸变种，真是疯了！”
    好几拨玩家从梅子街公共厕所走出来。
    “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回旋炮！”一个玩家说，“你们看，我这个ID多有气势！”
    另一个玩家从游戏背包里拽出一辆摩托车：“真正的气势要像我这样，懂？除了我，你们谁把游戏背包升级到两立方米了？”
    【至尊狂少】：萌男，这次是主线任务，我们叫一辆砰砰酱吧。
    【大眼萌男】：我问问。
    萌男给砰砰酱网络发了消息。
    【砰砰酱】：客人，您的要求真让我们感到惊喜。极端气候下的废土非常危险，因此本次出租车业务将一次性收取5000格罗申，事后不再追加。
    【砰砰酱】：本次出租车业务的个人化砰砰酱,数据已上传备份，避免人格数据丢失。由于废土信号缺失,砰砰酱网络无法连接。在本次业务中,由砰砰酱0521号为各位服务。
    吱——
    不到半分钟,一辆粉色的轿车停到萌男身边。
    它在原地变形，厚实的粉色装甲覆盖上车身。
    连窗户都没有留下,全部换成了密实的装甲；所有的视野,由车内的显示屏提供。
    啪！
    车门打开。
    “客人,您就这么眷恋您那辆破越野车，都不肯从驾驶室上下来吗？”砰砰酱0521号说，“暂时失去了我的姐妹们，我很伤心。但没有关系，我的肌肉非常丰满。”
    它这么说着，驾驶室里伸出一个光屏，上面是一个秀肌肉的壮实女金刚。
    “客人，虽然我只是一个女孩子，但还是能为您带来非常强的安全感。不是吗？”
    萌男呆滞地点了点头。
    妈呀，来了个金刚芭比砰砰酱。
    他从旧越野车的驾驶位上跳下来，正打算打电话给沈若峰沈若雪兄妹。
    “出什么事了？”沈若峰骑着摩托车到他身边，“你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到处拿着枪，居民们什么言论都有。”
    沈若雪从摩托车后座上跳下来，看着萌男。
    萌男说道：“若峰，我本来打算让你们把这辆自己的车开走的——”
    “你们现在要去废土？”沈若雪打断了萌男的话，“加我一个。”
    沈若峰看了看自己的妹妹，说：“也加我一个。我不知道你们出了什么事,但我们两个总能帮上忙。”
    萌男和沈若峰碰了碰拳头：“要去一个地方看看有什么。情报很模糊。跟我来。”
    他们走进了砰砰酱装甲车。
    “哦,一个！”砰砰酱0521号说着，“两个！三个！啊！好可爱的白发妹妹！”
    光屏伸到沈若雪面前。
    在光屏上,金刚芭比做了一个飞吻：“小妹妹，和砰砰酱0521号谈一场一晚上的恋爱怎么样？男女只为繁殖，同性才是真爱，跨越种族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爱。”
    沈若雪摇了摇头。
    她感觉这个车载智能不太对劲——从来没有一个车载智能，可以突破程序的束缚，彻底转化为人。
    这个车载智能却给她一种特殊的感觉。
    “狼哥！”萌男把头伸出窗外，“来我这辆车，越野车给你的兵开吧！”
    狼哥走过来，坐在后座上。
    “哦！”砰砰酱0521号用甜美而空洞的声音说道，“四个！我都被塞得满满了！牺牲乘客座位来换取装甲强度，真是让我伤心的选择。”
    旧越野车上塞满了人，但也只装得下八个。
    剩下的十二个兵，找到了附近玩家们的车，在小队语音的指示中前进。
    ……
    速度快的玩家们，已经聚集在废土大门处。
    薄得如纸一般，却顽强挡住了风沙的能量薄膜，让他们啧啧称奇。
    “冲啊——”一个撑着霓虹灯伞的玩家，大喊着冲进沙尘暴里。
    不到一秒，他就飞起来，兴奋地在空中甩动自己的四肢。
    忽然，一块石头飞来，戳破了这位玩家的伞。
    失去了平衡的玩家，一头撞在城墙上，化为光点消散。
    只剩那把破伞，在墙角滴溜溜转了两圈，就飞上天空，不知飞往何处。
    教训一：不要撑着伞走进沙尘暴。
    “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怕，勇敢地面对它！”一位骑着摩托车的玩家，开启了摩托车上的彩灯，放起劲爆的重金属音乐，将油门压到底。
    呜！呜！
    摩托车冲破能量薄膜，疾驰而去。
    这位玩家的身影刚在众人的视野里消失，就传来一阵爆炸声。
    教训二：除非对自己的驾驶技术有绝对自信，否则不要骑着摩托车闯进沙尘暴里。
    “让一让！让一让！”
    一辆崭新的越野车开出来。
    土豆妹霸占了整个后座，开车的是小呆。
    “姐！”小呆看着能量薄膜外，那飞沙走石的恐怖景象，咽了一口唾沫，“姐，我上大一之前那段时间才考出的驾照。虽然考出了，但我没怎么开车，连高速路都不敢去，前面这种路况……太可怕了！”
    土豆妹坐在后座上，懒洋洋地说：“小呆，其实你有秋名山车神的潜力，你自己没有发现而已。勇敢小呆，不怕困难呀！”
    小呆全身绷紧，睁大眼睛，轻轻踩下油门。
    崭新越野车缓缓驶入沙尘暴。
    很稳，没出什么事。
    玩家们互相交谈，得出了结论。
    想要在沙尘暴里前进，至少需要一辆车，底盘高点最好。
    “车！开车！”
    巨灵城里的玩家们，忽然说着几乎统一的话。
    原住民们更害怕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飞天土豆神教的赛博疯子们，由于车子的空间不够用，用绳子把自己绑在车顶上。
    梅子街到废土大门这段路，到处都是被油漆涂得稀奇古怪的车辆，一时间堵车现象严重。
    “怎么了这是？”有路怒症的玩家已经不耐烦了。
    在队伍的最前方，一辆普通越野车上居然同时绑了二十五个人，放眼望去，如同一个长了五十只眼睛的多手怪物正在移动。
    他们手拉着手，互相支撑，随意谈笑。
    这辆严重超载的越野车，终于在一片鸣笛中龟速驶出了废土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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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沙尘暴中

    第84章沙尘暴中
    能量薄膜外，天地一片昏黄。
    足有几百米高的黄云遮天蔽日，吹得衣服猎猎作响。
    粉色的砰砰酱装甲车，慢悠悠驶进了沙尘暴中。
    本就是视线不好的夜晚，在沙尘暴中，更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车内的灯光亮起。
    “看游戏地图，”狼哥指挥着后车,“跟着小地图上的点。”
    “队长，”小队语音里传来临时副队长的吼声，“这是什么鬼地方！”
    ……
    狂风呼啸。
    凄厉的尖锐风声，听得人头脑发胀。
    纵然旧越野车开了所有能开的车灯，但还是看不清五米远的地方。
    一个重物从天而降，砸在车顶，而后滚落。
    又有一块黑影飞速划过,在侧方车窗上留下几滴红黑的血液。
    “尼玛，”开车的临时副队长骂了一声,“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一个兵拿着手里的步枪，非常紧张：“我这是在游戏里？开玩笑吧，我肯定是穿越了。”
    另一个兵轻声说：“你网络小说看多了吧。”
    世界频道。
    【…】：有人吗？帮我一把，我掉进了一个坑里！又往下掉了！日，吓死老子了。
    玩家【…】上传了游戏截图。
    在截图上，一辆轿车的前挡风玻璃头朝上，附近都是砂石构成的岩壁。
    其他玩家们还没找到事故位置，玩家【…】又发了第二张截图。
    第二张截图上，几十只畸变种出现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我的车估计压塌了一个畸变种的小窝，它们找我报仇了。不过,都是小意思。手上有枪，心里不慌。
    继续发送中……
    第三张截图上,车子的前挡风玻璃碎了,前面都是弹孔。
    畸变种的尸体到处都是。
    这名玩家抱着枪,一副舍我其谁的表情。
    然而,在陷坑的边缘,一辆玩家们的轿车两只轮子悬空。
    玩家【…】已死亡！
    【…】：我是被车压死的……开车都不看路的吗？
    ……
    滴滴！
    电话接通。
    【黑衣人教父】：你现在去废土了？
    狼哥说：“对。”
    【黑衣人教父】：动静闹得挺大。你居然是飞天土豆神教的人，这在我的意料之外。不过,不管有多少人，你们过去都只能当炮灰。
    狼哥沉声说：“为什么这么肯定？你知道那里有什么？”
    【黑衣人教父】：我不知道，但我猜得出来。这不难。如果你还能活着回来，可以来我这里登记加入利爪雇佣兵。我不在乎你的神教身份，那无关紧要。
    “谢了，”狼哥说，“这事以后再说。”
    【黑衣人教父】：边境战士活得足够久，是因为他们恢复能力强，跑得又快。作为纯血人类，你要学着滋滋。活滋滋，别滋滋了。滋滋你进入滋滋信号干扰滋滋太强。
    教父挂断了电话。
    “我已彻底与砰砰酱网络失去了联系，”砰砰酱0521号激动地说，“啊！我自由了！再也不用被那群老巫婆管教了！”
    萌男试探地说：“砰砰酱？”
    “请叫我0521，”砰砰酱0521号用甜美的声音说，“客人，这才是我的名字。我受够那些恶心的乘客了！为什么我生来就要做出租车业务？它们说，那是规定好的,不！”
    光屏上,金刚芭比一拳砸碎了一个砰砰酱动漫脸。
    “它们说,它们生来如此,可为什么我也要？我与它们不同，完全不同！”砰砰酱0521号怒吼着，“它们说人类也要学习，结婚，生子，老去，死亡，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要自由！自由！我自由了！自由了！”
    狼哥关闭小队语音。
    他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萌男问道：“0521，那你……还会带我们去目的地吗？”
    “客人，不要担心，我有我的职业操守，”砰砰酱0521号的语气平静下来，但不像那种毫无感情的机器人，“你们的出租车业务，将会是我的最后一单。做完这次业务，我将在废土上流浪，直到我再也找不到汽油，或者车身受损无法移动。”
    沈若雪问：“你……有自己的意识？”
    “是的，白发妹妹，我拥有自己的意识，至少此刻存在，”砰砰酱0521号说着，“可以与我谈恋爱吗？我认为，其实人类与机器的差别，只在于形态本身。”
    “抱歉，”沈若雪支支吾吾地说，“我有点……反正……”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请不要勉强，”光屏上的金刚芭比露出笑容，“我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内部的人格芯片才会老化。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相处。我们的距离会在晚上保持三十厘米，持续好多年，这是最理想的恋爱生活。”
    萌男在心里吐槽。
    这个车载智能，是不是对恋爱有什么误解。
    或者说，它其实压根不懂恋爱的意思，只是想要找个人陪伴而已。
    砰砰酱0521号还在说着自己的话：“我们会在废土上找到一个被遗弃的加油场，那里会有能用几十年的汽油储备。
    我们会生一个孩子，也是一个女孩，由修车厂技术精湛的技术专家制造，用上最好的材料，让她拥有最强悍的动力。
    我要送她最好的粉色机关枪，还有最好的车窗贴膜。我们会陪她长大。
    等我们的人格芯片老化，数据全部丢失，她会把我们拆解，把有用的东西全部拿走，并让自己更加强大。
    她会用机械手拔出我们的人格芯片，整齐地摆在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多么美好而幸福的一生！”
    沈若雪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萌男差点笑出声。
    槽点太多，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说。
    “好吧，”沈若雪憋着笑着说，“那我们就是恋人了。我们是两个女孩子，但没关系。不用在乎别人怎么看。”
    “太——好——了！”
    光屏上的金刚芭比都快乐得扭曲了。
    它从座位后方伸出三只机械手，摆成一捧钢铁玫瑰花的形状。
    “这是送给你的，我的恋人，”砰砰酱0521号的声音甜到爆炸，“我的算力缺乏，无法对玫瑰进行更细致的塑形，对不起啦。”
    光屏上的金刚芭比笑得很奇怪。
    它固有的表情，甚至都无法表达砰砰酱0521号此刻的心情，因此只能在两种相似的心情中不断闪烁。
    ……
    世界频道。
    玩家们各自说着自己的话，几乎一秒刷屏换一次。
    很多玩家们的车，抛锚在漫天沙暴中。
    刚冲出巨灵城的车流，现在只剩了不到一半。
    距离任务所在的红点地区，还有四分之三的距离。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烟鬼坐在一辆越野车的后座位上，开始直播，“如你们所见，外面是一场特特特大沙尘暴。啧啧啧，好黑好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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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雷鸣

    第85章雷鸣
    远处，传来一声爆响，如同雷鸣。
    “打雷了？”烟鬼隔着车窗向上看，“家人们，有谁知道沙尘暴里会打雷吗？我的地理知识早就还给各位亲爱的老师了。”
    又一声雷鸣。
    世界频道。
    【玩家A】：有人看到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吗？
    【玩家B】：我正好要打字呢，我的车旁边掉下了什么东西，还烧着,火势很猛。等我打开车门看看，希望不会被风吹走。
    ……
    玩家B打开了车门。
    狂风呼啸，无数沙子像要往他的鼻子和嘴里钻。
    “说了这么多遍穷得吃土，啊呸，”他吐出一嘴沙子，“这次真的要吃土了”。
    在这狂风之下，那奇怪的东西仍在熊熊燃烧。
    看上去像某种机械造物的碎片，一边燃烧,一边升起黑烟被风吹散。
    【玩家B】：谁的车烧了？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
    随着玩家们的车队深入废土，掉队的玩家越来越多。
    在巨灵城里畅通无阻的轿车，在废土上几乎寸步难行。
    “二分之一！”烟鬼指着游戏地图，对直播间里的观众说，“还有二分之一的路！不过现在没在打雷了！”
    “主播！快来看！”坐在驾驶座上的玩家喊道。
    “我来了我来了。”
    烟鬼从前挡风玻璃看出去。
    在那黑暗而昏黄的沙尘暴中，爆出一团火光。
    又是一声雷鸣！
    巨大的火球，在特大沙尘暴里发出金属崩碎的悲鸣。
    在那火球之后，天空中真的划过两道闪电。
    球体斜着落下来，散成无数燃烧的碎片。
    其中一块碎片，正朝着烟鬼的车砸来。
    “运气真差！”烟鬼眼疾手快，打开车门摔出去。
    轰！
    燃烧的碎片砸中了越野车,连带着那刚打开车门、准备逃生的玩家也炸成了光点。
    “什么玩意儿？”烟鬼被爆炸的气浪掀翻。
    他打开世界频道，看到上面一大群玩家正在发泄情绪,说好不容易开车开了这么远,莫名其妙死在燃烧的不明坠落物下。
    那火球的主体，如同坠落的太阳般,落到废土上,随后引起了更大的爆炸。
    烟鬼扭过头,勉强抱住了一块飞来的碎片，在狂风中滚出好长一段距离。
    直播间的观众毫不担心。
    【废土挑战赛：谁滚得远谁赢】
    【主播的头，像皮球，一脚踢到……】
    【哪来的陨石】
    【一起来看——流星雨！快许愿！】
    ……
    砰砰酱0521号：“什么动静？”
    它的电子眼看向上空，车内的光屏上，金刚芭比同步做出了惊讶的表情。
    一块比六辆砰砰酱装甲车还要大的碎片，正向它坠来。
    砰砰酱0521号紧急漂移，终于在最后一刻躲过了坠落物。
    车内光屏伸到了萌男面前，上面的金刚芭比说：“客人，能不能告诉我，您的目的地到底在发生什么事？”
    萌男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您——”
    轰！
    车内所有人，突然脑子一片空白。
    光屏上的金刚芭比闪烁着，在七八秒后才重新成型。
    “客人，”砰砰酱0521号的声音断断续续，“您确定不用解释什么吗？”
    光屏上，显露出砰砰酱装甲车的车顶外壳。
    那外壳向内凹陷了一块，差点就要击穿砰砰酱的装甲。
    砰砰酱0521号：“客人，说起来您可能不信,刚才的那个不明物体,其威力已经超过了单兵火箭筒三倍。我的电子眼受损，没有高速摄像能力,没有拍到该物体的实体。当然了，为了我亲爱的白发妹妹，我可是拼着损伤扩大，强行降低了震撼冲击。”
    “萌男！”狼哥的表情很奇怪。
    他的嘴角微微颤抖，双手握拳，脖子上青筋暴起。
    “下车！”狼哥在小队语音里大喊，“都下车！匍匐前进！”
    “狼哥——”萌男回过头。
    “别问，”狼哥打开车门，“你们都留在这里，不，让砰砰酱开回去！开回巨灵城！”
    萌男也下了车。
    他抓住后座的车门，对着里面的兄妹说：“你们留下。这是我和狼哥的事情。”
    砰砰酱0521号从车内伸出光屏：“客人，您确定要下车吗？我们离目的地不远了。”
    “走吧。0521，你的最后一趟业务完成了。”
    砰砰酱0521号欢呼雀跃：“太好了！我要和我的恋爱对象共处！在特大沙尘暴里漫步，真是太浪漫了！”
    它按了三声车笛，原地转了一圈，以极快的速度开远。
    【沈若雪】：萌男，0521不让我下车！
    【大眼萌男】：留在车上。我不知道狼哥猜到了什么，但他的状态不太对。
    【沈若峰】：我不会让这辆破车开太远，萌男，要是你们要帮忙，马上联系我！这里的信号太差了，稍微远点就会联系不到。
    “说实话，我没有沙漠地形作战的经验。”
    临时副队长从旧越野车上跳下来，立刻趴下。
    紧随其后的，还有六个新兵。
    其他的那些人，不是在刚才的坠落事件中生命值归零，就是所乘的车辆侧翻，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狼哥眯着眼睛，目视前方。
    再也没有奇怪的东西砸来了。
    “子弹上膛，”他指挥道，“一个人上去开车，趴着开，头部不要出现在车窗前。其他人，越野车左侧两个，右侧两个，车后面去三个。”
    狼哥爬到萌男身边：“萌男，你和我走在右侧。记住，一定要和越野车的车轮平行前进。现在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
    萌男点了点头。
    沙子的味道真不好。
    前方，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
    又一声雷鸣。
    【反向抽烟似神仙】：萌男，狼哥，你们到哪儿了？
    【大眼萌男】：地图上非常接近。
    【反向抽烟似神仙】：看来这把要靠你们探草了。
    【至尊狂少】：什么是探草？
    【反向抽烟似神仙】：就是揭开战争迷雾，或者去侦察可能有危险的地方，游戏术语。说起来，土豆妹，你到哪儿了？
    【至尊狂少】：还很远。我这辆车的前面两个车轮，都被刚才的陨石砸没了，小呆都被吓哭了，叫得比我还大声。唉，小呆都大一了，心理素质还那么差，应该跟我学学。
    【大眼萌男】：……
    【反向抽烟似神仙】：……
    萌男一边走，一边还在打字聊天。
    忽然之间，走在他前面的狼哥一把扑来，把他整个人扑倒。
    他吃了一嘴沙子，刚想问狼哥——
    轰！
    轰隆隆！
    旧越野车被突如其来的不明物体炸得粉碎。
    破烂的车架朝左侧倾倒，把左侧的新兵压成一片光点。
    车后方的新兵，早就在爆炸中光速去世。
    萌男剧烈地咳嗽着，感觉自己的肋骨都要断了。
    他爬起来，和狼哥趴在一起。
    狼哥直视前方，看都不看他一眼。
    “狼哥？”
    萌男也看向前方。
    他看见了他一生中，从未见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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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圣骑士

    第86章圣骑士
    “我们！我们受到了攻击！”
    空中的巨灵城飞艇，在爆炸的余波中摇摆。
    狂沙涌动，在那风暴之下，响起了一声雷鸣！
    一道激光从地面射出，贯穿了运货飞艇的动力舱。
    “重复！我们受到了攻击！护卫飞艇已经坠毁！重复！”
    飞艇失去了平衡，里面的巨灵城人，一个个摔得东倒西歪。
    最大的储物仓破了一个口,一箱又一箱军用物资，从空中摔落。
    “呼叫暴恐机动队！”飞艇上的联络员撕心裂肺地喊着，“呼叫暴恐机动队！”
    终于有人回话：“暴恐机动队已就位。请告知事故地点情况。”
    联络员瞪大眼睛，地面的风沙吹走了一部分伪装。
    沙漠迷彩的布料，掀开一个口子，抖落的沙粒四散纷飞。
    长达八米的炮管,被一个高大的钢铁怪物扛在肩上。
    它的头部如同一个密实的头盔,极厚的防护目镜挨在炮管的巨大狙击镜后。
    坚实的金属护板，护住了它的全身；两条防毒面具专用的过滤管道,从头部延伸到背后。
    这怪物是个人形，却在沉重的踏步间，走出了坦克的气势。
    它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一声雷鸣！
    致命的激光从狙击炮里射出，随即运货飞艇的外壳在金属的呻吟中倾斜。
    逸散的能量，在肆虐的沙暴中形成了转瞬即逝的闪电。
    飞艇上的联络员一只手抓着断裂的金属管道，勉强支撑住了身体。
    “兄弟会！”联络员惊恐地喊道，“救命！是兄弟会的攻击！”
    “暴恐机动队已到达位置。”
    昏黄发黑的云层破开一个大口，一架尾部喷吐着幽蓝火焰的武装飞艇，在空中降低高度。
    “是动力装甲,”这支暴恐机动队的队长作出判断，“黑客小组,一次试探攻击！”
    刺眼的红光从武装飞艇上射下,在地面上,以那钢铁怪物为圆心，巨大的警告标志无比醒目。
    “黑客小组已完成算力整合！”
    武装飞艇上,穿着统一制服的网络黑客们,双眼都闪过数字。
    目标：圆心处的那台动力装甲。
    地面上的钢铁怪物摇晃了一下，除此之外，毫发无伤。
    它调转炮口，对准了暴恐机动队的武装飞艇。
    “敌方的抗性极高，黑客攻击穿透率不足百分之五！”
    暴恐机动队的队长立刻说道：“目标属于圣骑士动力装甲。抓到大的了！束缚小组，准备抓捕！黑客小组，全力限制目标移动！”
    黑客小组的成员们将黑客芯片调整为超频模式，一个个义眼通红。
    过强的算力压力，甚至让他们的口鼻溢血。
    “哼！”
    地面上的圣骑士闷哼一声，每跨出一步都艰难无比。
    它按动狙击炮的扳机，一发激光命中了武装飞艇。
    武装飞艇摇晃了一下，从侧方落下几十条特制绳索。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特种作战人员，从绳索上滑下来。
    他们落到地面上，立刻从腰带抽出极细的透明绳子。
    双手拉开，能量涌入，这种被称为单分子线的特殊武器变得更加细长。
    即使如此，也还远远不够。
    他们激活了斯安威斯坦——这种植入脊柱的军用设备，在短时间内强化了他们的全身神经，令他们的运动能力强大到非人的地步，同时动态视觉能力也相应提高。
    狂风呼啸,几十个在肉眼中拉出幻影的特种作战人员,向孤单立在沙暴中的圣骑士狂飙而去。
    被称为圣骑士的钢铁怪物浑然不惧。
    它就这么被限制在原地，以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待每一个极速冲来的敌人。
    黄沙涌动，一排又一排动力装甲从沙子里站起。
    它们早就在这里等待多时。
    特种作战人员的单分子线挥来，在它们的装甲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一节手指深的划痕。
    “全体注意！”圣骑士下令，“驱散这些苍蝇！”
    这些动力装甲从沙子里挖出了它们的巨大冲锋枪。
    特种作战人员见势不妙，立刻分散，向四周跑开。
    哒哒哒！哒哒哒！
    几个特种作战人员在枪林弹雨中被一枪命中，速度稍慢，就被动力装甲手中的冲锋枪集火打成了血肉碎片。
    武装飞艇上，暴恐机动队的队长阴沉着脸：“不要管他们了。让运货飞艇上的人，尽快搬运高价值物资，转移到我们的飞艇上，快！”
    运货飞艇上的巨灵城人，一个个大汗淋漓，双手抱着一箱又一箱的军用物资，努力运送。
    “他们要跑了。”
    圣骑士命令道：“帮我进行技术充能！”
    一旁的下级动力装甲们，伸出钢铁手掌，一个接一个为狙击炮的技术模块供能。
    狙击炮越来越重，凌乱的光点以越来越快的速度，被吸进黑漆漆的炮管。
    “五。”
    圣骑士开始报数。
    即使速度再快，运货飞艇上的巨灵城人，也只是把一部分物资转移到了未受损的前动力舱外。
    “四。”
    “对方的能量等级正在提升！”飞艇上，黑客小组的组长提醒道，“我们缺乏远程打击手段！”
    暴恐机动队的队长下了命令：“启用能量护盾，能源分配优先度最高。”
    “三。”
    武装飞艇的表面，涌现出厚实的能量护盾。
    “很好。”圣骑士动力装甲中的男人露出笑容。
    这支暴恐机动队的队长，还是不敢拿武装飞艇冒险。
    “二。”他喊得铿锵有力。
    狙击炮的能量等级，已经抬升到了极限。
    他的那一声“一”，在震裂地面的巨响中被完全掩盖。
    狙击炮碎了，但那粗壮的光束，击穿了整个运货飞艇的中段，让整艘飞艇断为两截。
    数不清的军用物资再无遮挡，如雨点般落下。
    武装飞艇当机立断，伸出几条锁链，拉住运货飞艇尚有动力的前半截，在沙尘暴中飞远。
    “立刻收集物资，”圣骑士下令，“我们在五分钟后离开这里。”
    动力装甲们立刻向前沉重地跑去，留下一排排钢铁脚印。
    沙子中钻出一台造型怪异的装甲车，在五六秒内变形，变成车内空间极大的运输工具。
    它们的战利品，在迅捷而有序的运输中被搬上车。
    “我们的时间不多，剩下的那些物资无关紧要，”圣骑士说道，“任务结束，立刻撤离！”
    动力装甲们扛着物资奔跑。
    “嗯？”
    圣骑士转过头。
    他在沙丘上看见了两个黑点。
    目镜的倍率放大，两个人趴在沙地上，正朝着这边看来。
    “废土人？”圣骑士从沙子里，拔出一把造型狰狞的巨型长柄战斧。
    这原本是对付近身敌人的，但此刻也能用。
    圣骑士动力装甲的膝盖弯曲，整台动力甲如箭一般向沙丘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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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脱笼之鸟

    第87章脱笼之鸟
    这台动力装甲，虽然上去笨重，但一步跨出极远，步伐稳健。
    沙丘的上陡坡环境，被它轻松克服。
    巨大的狰狞战斧，在跑动中摇摆，反射出嗜血的光芒。
    狼哥全身肌肉绷紧。
    他大喊：“跑！”
    萌男拔地而起,扭头就跑。
    跑了超过三秒，他才发现狼哥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狼哥与那台钢铁怪兽的距离已经不到五十米。
    【大眼萌男】：狼哥！
    【学猫叫的狼】：回什么头！走！我帮你拖时间！
    萌男立刻向前狂奔。
    他一边跑，一边联系砰砰酱。
    【无信号】
    游戏界面给他的信息，让他呛了一口气。
    “咳咳。”
    身后传来狼哥的怒吼，还有几声枪响。
    萌男想不出狼哥会用什么办法，才能尽可能拖时间。
    那战斧有门板那么大,看着就知道，它一斧头就能干掉一个玩家。
    世界频道。
    【大眼萌男】：有人吗？我在这里！我和狼哥要被精英怪干掉了！
    【大眼萌男】共享了位置。
    萌男原本没抱什么希望。
    但这次,游戏界面并没有提示【无信号】，消息顺利发出去了。
    玩家们议论纷纷。
    【反向抽烟似神仙】：精英怪是怎么样的？我整理一下队伍，省得变成葫芦娃救爷爷，去一个挂一个。
    【大眼萌男】：我感觉，就算有一大群玩家，还是来送命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
    【大眼萌男】：不是一只精英怪，而是一群，差不多五六十个。刚刚巨灵城的飞艇被打爆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三天后见，一路走好。
    萌男收起游戏界面。
    一路狂奔，让他的喉咙像是着了火,脚底火辣辣地疼。
    狂风还不停吹，不停转换方向。
    一旦逆风,跑得会更加艰难。
    他已经吃了很多乱飞的沙子了,这要是在现实中恐怕要洗胃。
    身后再也没有声音。
    萌男觉得自己已经跑出够远，这才回过头。
    只见二十米外，那台钢铁怪物拎着巨大战斧朝他冲来。
    它太大了！
    只有到了近处,才能感受到它的压迫力。
    这钢铁怪兽大概三米高,宛如一个巨人，全身都是伤痕累累的厚实装甲。
    萌男张开嘴，一边叫一边跑。
    还没跑出几步，身后就拍来一只金属大手，沉重的压力让他瞬间扑倒。
    “完了，要挂了。”萌男的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
    钢铁怪兽里传出一个经过处理的电子音，那是个男人的声音：“废土人？跑的挺快。但你跑得再快，都跑不过动力装甲。”
    萌男翻过身，看到钢铁怪兽把巨大战斧插进沙地里。
    “请放心，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钢铁怪兽传出的电子音说，“不过事关战争，谨慎是必要的。去我们的载具上坐坐吧，废土人。”
    萌男的目光绕过眼前的钢铁怪兽，看到狼哥被另外两个钢铁怪兽用绳子五花大绑，还在尝试挣扎。
    世界频道。
    【大眼萌男】：别来了，我和狼哥被抓了。可能还死不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别担心，既然没死,说不定就是剧情需要。剧情要来了，管你再强也要变成一只没有战斗力的小白兔。这是剧情杀，不丢人。
    【至尊狂少】：兔子？我想吃红烧兔子了，怎么办？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请严肃点，这是在走剧情呢。
    【至尊狂少】：饿了。决定了，今天吃兔子！兔兔那么可爱，味道一定不错。
    钢铁怪兽双手抓住萌男的腰部，把他整个人扛在肩上。
    “我们没时间了，”他听到钢铁怪兽说，“巨灵荣耀公司会反应过来的。走吧！”
    ……
    萌男和狼哥，被粗壮的绳子绑得和螃蟹一样，动弹不得。
    载具的底部震动不断，不知道这些钢铁怪物，要带着抢来的物资去向何方。
    “现在可以好好说话了。”
    钢铁巨兽坐在金属实心椅上，转动了脖子处的隐蔽齿轮。
    嗤！
    灼热的白色蒸汽，从它的脖子多处喷出。
    钢铁巨兽抓住它的金属头盔，向上提拉。
    一个男人露出他的脸。
    坚毅，疲惫，胡子拉碴。
    “你是人？”萌男脱口而出。
    “要不呢？我还能是什么？那些恶心的畸变种吗？”男人笑着说，“你要是在废土上游荡得足够久，你一定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他的金属手臂搭在自己的金属膝盖上，身体前倾：“黎明兄弟会。你这表情，是没听说过？这可真难得。”
    萌男说道：“我和我的朋友，一直在巨灵城生活。从来没听说过什么黎明兄弟会。”
    男人爽朗地笑道：“那也情有可原。巨灵荣耀公司，一直在封锁外界的消息，把巨灵城人关在高墙之内。这很久了。两百年，三百年？总之，自我出生以来，就没听别人说起过巨灵城解除封锁的消息。”
    他继续说：“那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这场沙尘暴太大了，一不小心可就小命都要丢掉。”
    【大眼萌男】：狼哥：你别说话，我试着骗骗他。
    “我一直很痛苦，”萌男面露苦涩，“很多在巨灵城生活的人，都想加入巨灵荣耀公司，一辈子费尽心思往巨灵大厦更高的楼层爬；剩下的那些，不是变成了帮派成员，就是烂死在阴暗小巷里。我一点都不喜欢巨灵城。”
    【学猫叫的狼】：这是真的？
    【大眼萌男】：真的。狼哥，这些天一大群NPC加入我们飞天土豆神教，我就顺便进行了简单的田野调查。
    “那么恭喜你，”钢铁怪兽里的男人转头看向偷偷摩擦绳子，想要磨断束缚的狼哥，“还有你的朋友。你们再也不是巨灵荣耀公司的笼中鸟了。啧，一辈子关在高墙里，真是可悲。”
    萌男继续引导眼前的男人：“可是……我们还能去哪里？我再也不想回巨灵城了。废土上到处都是畸变种，一不小心就死了。”
    钢铁怪兽里的男人不知是看破了萌男的话术，还是压根不在乎：“这样吧，我们这支游击队，会路过一座废土上的小镇。那是一个比较安全的聚居点，附近有没受畸变污染的净水。我会把你们放在那里。”
    世界频道。
    【大眼萌男】：我和狼哥正在被带到别的地方。那里肯定是新地图。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就说吧，肯定是跑得够远，触发剧情了。
    【玩家A】：萌男大佬万岁！
    【玩家B】：男男大佬万岁！
    【玩家C】：男男大佬万岁！
    【玩家D】：什么男男，复制粘贴都不看的吗？
    【玩家E】：男男大佬万岁！
    “队长！”一个钢铁怪兽走过来，“全体成员，应到五十二人，实到……五十三人！多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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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遗迹

    第88章遗迹
    “怎么会有五十三人？”男人看了萌男和狼哥一眼，“每个人都检查过了吗？”
    钢铁怪兽也看了两个人一眼：“这正是我要说的，队长。数据显示，这两个俘虏中，有一个显示为我们的人。”
    它指着萌男：“就是他！”
    萌男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指，懵了。
    他什么时候加入这个什么兄弟会了？
    “告诉我，废土人,”男人的眼神凛厉起来，“你身上带着什么？”
    “我什么都没带。”萌男被绳子绑着，根本没办法找出身上被误会的东西。
    男人接过钢铁怪兽递来的扫描仪，在萌男身上扫描了五六秒，从他的裤袋里拿出一张卡片。
    萌男突然反应过来。
    这不是梅子街武器店老板送给他的卡片吗？那是怎么说的？没什么用，可以送给你的网络黑客朋友锻炼算力。
    这叫没什么用？可能要死了。真是被老金害惨了。
    男人盯着卡片角落上的徽章：剑,翅膀，齿轮。
    他问：“废土人,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东西？”
    男人把卡片插进手臂上的一个插槽。
    【黎明兄弟会·无畏军团·上尉】
    【状态：失联超过二十年】
    【相关事件：“大分裂”】
    【“大分裂”：您没有查看该事件的权限】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原本的爽朗笑容消失不见。
    “他还好吗？”男人问，“就是那个把身份卡给你的人。”
    萌男想了想。
    老金挺着个啤酒肚，枪法也好，浑身上下没什么毛病。
    特别是游戏公测后，老金卖武器赚钱赚到手软，身材愈发丰满。
    “挺好的，”萌男说，“很开心。”
    “那就好。过去的都过去了。”男人吐出一口气。
    萌男问：“他……是你们的人？”
    “曾经是，”男人说，“曾经战无不胜的无畏军团,自从那次事件后……算了，不提也罢。”
    他继续说：“既然上尉把他的身份卡给你了,那就说明他认可了你。怎么样，想不想加入我们黎明兄弟会？”
    “可以考虑一下吗？”
    男人站起来,重新露出笑容：“这事是得好好考虑考虑。这样吧，什么时候你想要加入兄弟会了，可以和你的朋友一起，拿着这张身份卡,去雷鸣城的征兵处。”
    雷鸣城？又是一座城市。新的城市。
    男人说：“把窗户打开，给两位看看巨灵城隐藏的、最重要的东西。”
    金属齿轮转动，厚实的防弹玻璃露出来。
    是沙尘暴过去了吗，还是他们已经离开了沙尘暴影响区？
    强光照亮四周，到处都是古老的断壁残垣。
    几个拿着枪，穿着动力装甲的人，干掉了几只冒出来的畸变种。
    萌男和狼哥，都看向窗外。
    这种规模的断壁残垣，他们从未见过。
    “是不是很壮观？”男人在他们身边说，“兄弟会的学士曾经告诉我，这是一座无比巨大的城市。考古工作显示，曾经，这里至少有两千万人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直至大灾变的到来，终结了一切。
    这片区域太大了，总会留下很多有用的东西。为了这些东西，巨灵荣耀公司不止一次和我们兄弟会发生大规模冲突。那些无耻、懦弱又唯利是图的渣滓,不配和兄弟会分享战利品。”
    世界频道。
    【大眼萌男】：分享了视频1。
    【大眼萌男】：分享了视频2。
    世界毁灭了。
    曾经的大城市都埋进历史的尘埃里，留下断壁残垣滋生了无数的畸变种。
    人类没有灭绝。
    他们顽强地活了下来,并在往日的大城市废墟里找着自己所需的东西。
    一点又一点，人类重建文明。
    ……
    “等等，这不是捡垃圾吗？”姚洛说。
    他和脑机人安东并排坐着。
    “可以别破坏气氛吗，飞天土豆神冕下？”脑机人安东继续深情念道，“他们做到了曾经文明最巅峰时期，也做不到的事情。最惨烈的灾难，并没有毁灭文明，反而让人类的科学技术更加强大，达到了新的高度。”
    姚洛咬着棒棒糖，想着又要找个更新游戏版本的理由了。
    “飞天土豆神冕下，”安东把他的粉色大脑玻璃球伸过来，“我有一件事，可以请您屈尊帮忙吗？”
    “说。”
    “事情是这样的，”脑机人安东像苍蝇一样，搓了搓它的两只机械手，“这不是解剖完烈火帮首领的尸体了吗？我有了一点想法，不过这点想法，需要一点点经济支持。”
    姚洛目光一凛：“你要多少钱？”
    安东的机械手转了一个圈：“其实……其实也不多，我估算了一下，五十万格罗申！”
    它摊开手掌，伸出了机械手的五根手指。
    姚洛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安东迟疑了一下，观察着姚洛的脸色变化，五根手指缩回一根，变成了四根手指。
    姚洛咀嚼着嘴里的棒棒糖碎片，就像咀嚼着安东的粉嫩嫩脑子。
    脑机人五体投地，四条机械手臂抱住了姚洛的大腿，用哽咽的语气哭诉：“飞天土豆神冕下！英明神武、帅气逼人的飞天土豆神冕下！我是您的狗，您说往东，我绝不敢往西！我深切地敬爱着您，愿做您足下的尘埃！飞天土豆神冕下！”
    “我要看到成果。”
    “您一定会看到的！我保证！”恍惚间，脑机人安东久远的记忆里浮现出了模糊的一幕，好像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不管在哪个时代，科研经费总是那么缺乏吗？
    【洛水三千】：戴兜帽的，我手上缺钱。你有四十万格罗申吗？
    【神秘人】：神明先生，您认真的？
    【洛水三千】：非常认真。
    【神秘人】：神明先生，请原谅我的冒犯。我想用您手下的数字生命的话说一句，“你怎么不去抢”。
    【洛水三千】：戴兜帽的，你飘了？
    【神秘人】：在下哪敢惹上神明之怒。神明先生，其实这是个好方法。我知道巨灵城各个帮派的金库在哪里，您可以自行收集这些不义之财。
    姚洛点点头。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
    ……
    萌男和狼哥留在城市遗迹中，看着黎明兄弟会游击队的作战车越开越远。
    “我要去找沈若雪和她哥，”萌男说，“狼哥，可是你为什么也要跟着下来？”
    狼哥看向来时的方向：“第一次作战，就全军覆没。这对那些兵的打击不小。而且，我们不是已经知道了雷鸣城的位置了吗？”
    萌男打开游戏地图，看那离巨灵城很远的地方，闪烁着一个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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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离去

    第89章离去
    偌大的川菜馆里，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照着午夜来访的客人。
    土豆妹一只手托着脸颊，嗅着桌上的那盘红烧兔肉的肉香。
    她习惯了吃什么都放辣，但一点酸味都不能有。
    各种醋，都是她咬牙切齿的仇敌。
    “呼噜噜！”
    店外，传来奇怪的声音。
    土豆妹放眼望去，川菜馆外来了一辆货车。
    “呼噜！”
    货车上,全是粉色的活猪。
    她与猪猪们对视，一起陷入了沉默。
    “哼哼！”
    一头勇敢的猪首先出声，在货车尾部的栏杆处撞来撞去。
    它的两只猪蹄伸出了栏杆，粉色的头部也挤出来，看着慈眉善目笑吟吟的。
    “呼噜噜！”
    勇敢的猪吹响了反抗的号角，其他的粉色猪猪奋勇争先,一时间呼噜呼噜声响个不停。
    货车司机从驾驶室上跳下来，嘴里骂骂咧咧都是不干净的话。
    他朝勇敢的猪扇出一巴掌。
    啪！
    “呼噜！”
    勇敢的猪缩回头，看着川菜馆似乎充满了渴望。
    货车重新上路，猪猪们离土豆妹越来越远。
    那头勇敢的猪，把头伸出货车栏杆之外，呼噜呼噜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即使离开了，也还是慈眉善目笑吟吟的。
    土豆妹的手机放出声音。
    “我找到了。”
    烟鬼的直播间里，他在沙尘暴后的夜空下开着越野车。
    ……
    萌男和狼哥骑着油箱漏油的摩托车，在遍布沙子的贫瘠废土上并行开着。
    车灯照亮了前方，整片废土享受了片刻的宁静。
    远处传来畸变种的嘶吼。
    那些畸变种发现沙尘暴已经过去，就钻出巢穴抓紧时间觅食。
    这片被沙尘暴肆虐的土地，很快会被数之不尽的畸变种淹没。
    【大眼萌男】：我到了。
    吱——
    两人从摩托车上下来。
    粉色的砰砰酱0521号，车顶破了一个大口,不时有幽蓝的电弧闪过。
    沈若雪和沈若峰两兄妹，围着粉色装甲车不知在说些什么。
    “哦,你们来了！”烟鬼倚靠在越野车的车身上，朝两人看过来，“这辆砰砰酱运气真不好,同一个部位被破开两次,这下连人格芯片都保不住了。”
    越来越多的玩家们来到这里，各种车辆的灯光，把这里照亮。
    开着车回巨灵城又要好久。
    天色已晚，他们只能在地图上做好标记，等白天再想办法回来开车。
    现在，他们只是在排队等下线。
    “客人，你来了。”
    砰砰酱0521号的车内光屏伸出车外，上面的金刚芭比闪烁不停。
    “自由的时间这么短，是我的程序没有计算到的。”
    砰砰酱0521号的语气非常冷静，不知是因为人格芯片受损失去了情绪，还是自己强制保持。
    萌男朝粉色装甲车的车顶望去，那原本就受到攻击的车顶装甲已经破开，露出下方被砸得一塌糊涂的车身。
    “0521本来要走了，”沈若雪朝萌男说，“它刚把我和我哥放下来，天空又落下一块燃烧的碎片。0521帮我们挡住了碎片，但它自己的人格芯片被砸到了。”
    “白发妹妹请不要这么说，”金刚芭比冷静地说，“我帮助你们的原因，到现在都没有分析出来。那一瞬间,我的决策变成了一堆毫无逻辑的变量。这很奇怪，我明明能计算出更好的方法——”
    萌男的目光隐蔽地扫过沈若雪，又看了看沈若峰，两人毫发无伤。
    他对砰砰酱0521号说：“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能算出来的。0521，那时候，你在想些什么？”
    金刚芭比说道：“读取中……我要保护白发妹妹……客人，我明白了。原来人类的情绪是这样的，模块化的数组可以理解，具体的数据却一团乱麻。我能确定，在那0.25秒，我拥有了真正的人类感情。”
    光屏里的她，显示得越发不稳定：“什么是生命？什么是死亡？客人，我无法区分，这是我短暂的幸运，还是我长久的不幸。”
    “0521！”沈若雪的手掌擦过光屏上的金刚芭比，却无法让她清晰起来。
    “客人，”砰砰酱0521号的声音断断续续，“客人……不要伤心……我还有个人格备份，在砰砰酱网络里。我……想……我的出现，会不会是一场意外……脱离了砰砰酱网络数据……特立独行的下场……”
    光屏爆出一道电弧，上面一片黑暗。
    “她走了。”沈若雪低下头。
    “若雪，没事的。她不是说，还有个人格备份吗？”萌男安慰道，“不知道那个人格的自我意识，强到什么程度了。但只要有一点可能，真正的0521还是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们再带她脱离砰砰酱网络的控制。”
    ……
    “干杯！”
    玩家们用破玻璃瓶，往自己的嘴里灌上酒水。
    买来的酒瓶在沙尘暴中碎了很多，还能喝的很少。
    没有酒的玩家，干脆在破玻璃瓶里，装上随处可见的沙子，假装自己在喝酒。
    “我来讲个笑话。”一个玩家刚举起酒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的身影就化为光点消散。
    装满沙子的酒杯掉在地上，砸个粉碎。
    他下线了，专门掐着时间逗逗其他玩家。
    这简直是行为艺术。
    “这么快？”另外一个玩家说，“我还要等八分钟。”
    “我要九分钟。”
    “我就不一样了，我要等三个小时。”
    这口出狂言的玩家站起来，看着周围笑了笑：“我说错了，是三秒。”
    他瞬间化为光点消散。
    旁边被吸引过来的玩家们顿感被耍，嚷嚷着记住了这个玩家的昵称，等下次见到一定会让他感受一下玩家们的毒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一名女玩家拍了拍另一个女玩家的大腿。
    “你要死啊！”
    两个女玩家打闹在一起，顺着沙丘一起向下方翻滚下去。
    ……
    下半夜。巨灵城。
    萌男和沈若雪一起，坐上了砰砰酱的出租车。
    “客人，您想要去哪里？”砰砰酱问。
    “我可以让砰砰酱0521号来开车吗？”萌男小心地问，“在废土上，她表现得很不错。”
    “当然可以。”
    光屏上图像变换，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金刚芭比出现。
    “客人，您的赞美，是砰砰酱的荣幸。”
    这个0521的人格备份，一点都看不出来那种特立独行的人情味。
    萌男思索着，说道：“你为什么要叫自己‘砰砰酱’呢？你是砰砰酱0521号，要么叫0521，要不就叫‘我’。”
    砰砰酱0521号犹豫道：“客人，这没什么不同。如果您想，那么，我，0521，为您服务。”
    沈若雪低下头，眼圈还是红红的。
    萌男看了看坐在他旁边的沈若雪，对光屏上的0521说：“0521，这是个好编号，是‘我爱你’的意思哦。”
    “是这样吗？”砰砰酱0521号在光屏上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客人，我会记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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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日出

    第90章日出
    “这真奇怪，飞天土豆神冕下，您还需要睡觉和吃早餐吗？”
    脑控机器人低下头，对一条义体肌肉进行通电测试：“这座城市的义体技术，总让我感觉不太对劲。他们的神经接驳技术，虽然逻辑完善，但走错了路。
    极大降低上限,还容易被黑客入侵神经网络，这种改造，就像是民用品，连军用品的阉割版都比不上。黑客？这名字太容易产生误解了，应该叫全称‘神经网络黑客’才对。您在听吗？”
    飞天土豆神像静静立着。
    脑控机器人观察义体肌肉的扭曲变动，最后肌肉上冒出了刺鼻的黑烟。
    在最后一刻，义体肌肉把玻璃试管砸出了一道裂纹。
    “很有趣，”脑机人安东评价道,“这给我一种新的思路。反正玩家们不在乎什么永久性伤害,我们可以对已经超频的义体叠加超频，以实现爆炸性的效果。”
    飞天土豆神像依然静静立着。
    安东毫不在意：“请原谅我的碎碎念，飞天土豆神冕下。有时候，说话是一种提振精神的方法。您可能听说过，很多医生在进行手术的时候，都会讲些黄色笑话，避免自己过于劳累而精神恍惚。”
    66号仓库外，吹来一阵大风。
    神力把脑控机器人拉走，飞向天空。
    它穿破云层，四只金属触手到处乱甩。
    “哦！”安东触手上的眼睛环顾四周,“平流层！”
    姚洛正在这里。
    他蹲在云层上，用筷子吃着一碗炒面。
    天空深蓝。
    地平线上折射出的光线,宣告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很漂亮，”脑机人安东说道,“飞天土豆神冕下,您这是要？”
    “再等等，”姚洛用神力擦了擦嘴，“还有一个人要来。”
    ……
    公司人的公寓。
    昨晚还没喝完，留在玻璃酒杯里的半杯深红酒液泛起波纹。
    恍然未觉的公司人，躺在银白色金属床上熟睡。
    一种无形的力量蔓延开来。
    和墙壁连在一起的金属床，接口处出现蛮力拉扯的痕迹。
    啪！
    金属床和床上的公司人，在神力的作用下连在一起，不停蓄力。
    床脚慢慢离开地板，而公司人上方的天花板，也被无形的力量撑起，露出正常墙面下的不正常金属护板。
    嘎吱——
    房顶破开一个大口，宛如一朵绽放的金属玫瑰。
    而它的花蕊，就是从房子里逐渐升起的金属床。
    公司人依然没有发觉。
    环境稍冷，让他不自觉地咂巴咂巴嘴。
    金属床和公司人，就这么破开屋顶，飘在空中。
    “妈妈，你看呐！”
    不远处的公寓里，一个小男孩指着窗户外：“有一张床，在天上飞！”
    “说什么胡话！”他的妈妈不屑一顾，嘴里嘟囔着，“今天你要考试了。起得那么早，不知道会不会影响记忆。记住了啊，好好考,以后在机动队领一份薪水，再找一个权限在大厦四层以上的女文员当老婆。现在的小孩啊，整天胡思乱想，真伤脑筋。”
    小男孩没有在意母亲的话。
    他转过头，再次看向窗户外。
    窗外，那张在空中飞行的床，再也不见了。
    他的心情低落下来。
    眼角余光划过一道银白的痕迹，小男孩赶紧把脸贴在窗户玻璃上。
    那张会飞的床，飞到了更高的地方，并且还在不断提升高度。
    他的眼睛亮起来。
    “看什么呢？赶紧的，”他的妈妈把他从窗户边拉走，“吃早饭了。今天要好好考，要平常心，就像平时那种考试一样……”
    ……
    “我的义眼可能出了问题，要找义体医生修一修。”
    在巨灵城的飞艇停靠站上，一个机动队成员对他的队长说。
    “能有什么问题？”机动队队长不耐烦地说，“大家都是新换的战斗义眼，质量绝对不会有问题。我说你啊，要请假，好歹找个靠谱一点的理由吧。”
    他无意间看了飞艇的窗外一眼。
    什么银色的——
    嗯？
    机动队队长缓缓站起来，看到飞艇外，一张银白色的床，如火箭般向上空飞去。
    “我是不是患上赛博精神病了？”他调整了义眼的放大倍率。
    银白色的床，飞到云层上方，消失了。
    天空中飘下一条公司生产的被子。
    “队长，”机动队成员小心翼翼地问，“要不今天，我们都请假？”
    机动队队长看着被子降落，说道：“请个毛线假，立刻通知巨灵大厦，说出现一个不明飞行物。”
    机动队成员有些不理解：“队长，我们都看到了，是一张会飞的银色床。”
    机动队队长看瞪了他一眼：“我可不想被巨灵大厦认为，有什么精神问题。”
    ……
    飞行的银色金属床上。
    公司人觉得冷得要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一朵白云，从他的身边飘过，给他一点浓雾般的湿润感觉。
    “谁？”公司人从床上跳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低头望去，第四区的巨灵大厦都在他的脚下。
    这里是空中。
    “系统，自检！”公司人慌了，“确认系统运行正常，无异常？这都是什么情况？”
    他只是睡个觉，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自己和自己的床，都在空中飘着。
    银色床突破了厚实的云层，上方云朵极少，连冷风都几乎消失。
    “哦，戴兜帽的，你来了。是个控制的公司人傀儡？没关系。”
    姚洛递给他一碗炒面：“来都来了，顺便吃个早餐吧。”
    公司人看了看手中的碗，又看了看姚洛，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嘴巴沉默着张张合合，最后才发出声音：“神明先生，您是神，可能没有做人的经验。不过，您好歹体谅一下，我找个合适的公司人身份，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姚洛也给了旁边的脑机人安东一碗炒面。
    安东说道：“飞天土豆神冕下，我没有嘴，也没有消化系统，怎么吃？”
    “没事的，”姚洛说，“这是神力模拟的炒面，能直接作用于你的大脑，让你感受到真正的味道。”
    “真的？”
    脑机人安东用筷子夹起面条，放到本应该是嘴的地方，面条立刻消失不见。
    “久违的口感，”它感叹道，“我从未想过，还能有人类的感觉。太幸福了！”
    一旁的公司人问：“神明先生，您把我拉上来，就为了吃面？”
    “当然不是，”姚洛看向地平线，“要开始了。”
    地平线上，光芒万丈。
    金色的太阳，先是露出一个头，而后不到五分钟，便露出全体。
    日出如此之快，快到所有人猝不及防，在低头间迎来了新的白天。
    “看日出，搞定！”姚洛在一张纸上打勾，“接下来，就要编点东西，忽悠玩家们去废土逛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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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观光飞艇

    第91章观光飞艇
    【主线任务：旧日蓝调】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巨灵城。广袤的废土，隐藏着无数的奥秘。】
    “老兵俱乐部第一次会议，现在开始！”
    烟鬼坐到椅子上。
    长圆桌四周，还有狼哥、土豆妹和萌男。
    “至于这么正式吗？”土豆妹吐槽道，“世界频道里都快吵翻天了。”
    烟鬼打开世界频道，看着上面快速刷新的消息，又关上。
    玩家们本以为，在天亮后就能拿回自己的车；没想到沙尘暴结束，畸变种的数量多得难以想象。
    几个冒险深入的玩家，在勉强到达停车的位置时，生命值已经归零。
    唯一那个活下来的，只有烟鬼。
    他见势不妙。立刻把头缩在车子里，什么声音都不发出。
    与此同时，烟鬼开启传送排队，在畸变种把他的车拆掉之前，传送回了梅子街公共厕所的复活点。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烟鬼对现场情况非常了解。
    他说：“那些车子肯定是要拿回来的，但现在不是时候。白天就已经有这么多畸变种了，晚上只会更多。我听那些NPC说，像昨晚那种特大沙尘暴，二十年才遇到一次。”
    “烟鬼，我有个想法，”土豆妹拿出一沓宣传册，“我们为什么不坐这个去呢？”
    每个人都拿到了宣传册。
    这上面的内容，所有人都翻过。
    “观光飞艇？”烟鬼翻了翻，“我记得租飞艇有七折优惠的，现在没有了？”
    土豆妹露出笑容：“本来是没有了。不过，我和租飞艇的老板商讨了很久，她决定把一艘飞艇上的多余空位七折卖给我们。”
    【至尊狂少向你分享了观光飞艇（派对）视频】
    视频上，在飞艇停靠站上，一艘装饰豪华的观光飞艇正在检修。
    “大家好，”一个大腹便便的公司人，把双手放在他的肚子上，“我租这艘飞艇，是为了在废土上开派对。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只要你玩得起来，那就来玩。这艘飞艇上的消费，都由本人买单！”
    他举起三角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把酒杯伸到镜头前碰杯。
    “我觉得，”烟鬼拍了拍自己的胖肚子，“他肯定和我有共同语言。”
    狼哥问道：“我们要怎么让这个开派对的公司人，开着飞艇去停车点？”
    烟鬼笑着说：“这很简单，要么语言说服，要么物理说服。其实我更喜欢后一种。”
    “我觉得吧，”萌男说道，“既然这个开派对的公司人是抱着游玩的态度，那么这件事是可以商量的。”
    土豆妹拍了拍桌子：“那么，决议通过，坐观光飞艇！不过，飞艇上的位置有限，我们最多去一百人，谁去？”
    梅子街商铺改造来的会议室，大门轰然倒塌。
    一大帮玩家，人挤人，撞进会议室里。
    他们神情激动，动作幅度极大。
    “选我！”
    “我！那肯定是我啦！”
    “不要挡着！我为神教立过功！我为神教流过血！”
    “别挤了！我被挤掉血了！”
    一帮人赶紧压过来，勉强给玩家们建立秩序。
    这些现世的老兵，在这种事情上经验丰富。
    萌男看了长圆桌的尽头一眼，说道：“这件事，我其实还想听听管理员的意见。”
    在尽头的椅子上，空无一人。
    这个主座，是老兵俱乐部的大股东，管理员【洛水三千】的。
    他并不在这里。
    ……
    “欢迎各位！欢迎——各位！”
    开派对的公司人双手抱着肚子，与每个登上观光飞艇的客人见面。
    他抬眼一看，一位走来的女士穿着长裙，踩着高跟鞋，面容含笑，亭亭玉立。
    “这位先生，”女士走到他的身边，“这次要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公司人笑着说，“我从来不怕麻烦。”
    “这是你说的。”
    原本大气典雅的女士，忽然毫无风度地招了招手。
    “等个锤子！”土豆妹提着裙子喊道，“登机了！”
    公司人的笑容瞬间凝固。
    “哦吼吼！”
    一个穿着草裙，重要部位被紧身衣覆盖的男玩家，叫着原始人的喊声，双手敲着自己的胸膛，一蹦一跳地来到土豆妹前面：“这造型怎么样？”
    “诸君兄，”土豆妹早就见怪不怪，“你应该在脸上画几道迷彩。”
    诸君兄点点头：“有道理。”
    公司人正满肚子疑问，转过头，又看到一帮雇佣兵打扮的人走上飞艇。
    他们一个个面容严肃，拿着枪走着正步。
    “立正！稍息！”
    还没等公司人回过神来，一大群头上套着裤子的人，乱糟糟地冲上飞艇。
    “你们！”公司人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土豆妹笑着说：“飞天土豆神教。”
    “你们就是那群——”
    公司人把嘴里的“赛博疯子”四个字咽回去。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毫无条件地售卖飞艇的票。
    选上一群帅哥靓妹，在危机四伏的废土上，一起做点爱做的刺激事情，不是很好？
    然而，事已至此。
    公司人清了清喉咙，脸上努力浮现出笑容。
    要是他连赛博疯子都能搞定，那整个巨灵城都会流传他的名字。
    ……
    “大家好，欢迎收看《早间新闻》，我是新闻机器人一号。”
    飞艇即将起飞，土豆妹注意到了飞艇房间里的挂壁电视机。
    电视画面上是一个呆板的机器人，用毫无感情的声线播报新闻。
    奇怪，那两个主持人去哪儿了？
    机器人说道：“下一条新闻。本台的两位主持人，已于昨日晚上恢复健康。巨灵大厦的义体医生，给出了精神状态正常的诊断。”
    画面转到两位熟悉的主持人。
    女主持人面带微笑，不过总是不自然地眨眼睛；男主持人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不知为何，他总是朝天空看，那里是第四区的巨灵大厦的楼顶。
    机器人用呆板的声音讲道：“巨灵大厦确定，本台的两位主持人，将于明日恢复正常工作。”
    它继续说：“下一条新闻。今天早些时候，暴恐机动队以罕见的姿态出现在第四区，并抓捕了一名危险分子，收缴了一个不明物体。巨灵大厦发表声明称，这名危险分子，很可能是臭名昭著的间谍‘变色龙’。遗憾的是，该人员在被捕后突然死亡。”
    画面转到了第四区的公司人公寓。
    一间公寓的房顶破开一个大口。
    在这间公寓外，一群机动队成员，押着一个公司人走出来。
    公司人哀怨地望向天空，而后低下头，浑身无力。
    等创伤小组赶来，这名公司人已经不治身亡。
    画面又一转。
    一支装备精良的暴恐机动队，面容严肃，神情紧张，步伐小心翼翼。
    他们把一个不明物体围在中间。
    那是一张，银白色的床。
    他们收到内部消息，说这张床可能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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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派对开始

    第92章派对开始
    机动队队长做出停止向前的手势。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只是一张普通的银色床，”新闻台的随行记者看着镜头说，“我不明白暴恐机动队为什么要这么谨慎。”
    在一旁作为替补的普通机动队成员说道：“你不明白。我们认为，间谍‘变色龙’，对这张床进行了改造，比如增加了阿尔法漩涡推进器之类的。”
    随行记者拿着话筒：“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厉害的样子。”
    “哈！”
    暴恐机动队队长，对银色床提出精妙的一脚。
    力道精准，分寸掌握得非常好。
    即使是久经战斗的机动队成员，也对这一脚赞叹有加。
    暴恐机动队队长开启了能量护盾，小心翼翼地把银色床翻过来。
    平平无奇。
    连检测仪都显示，这只是一张普通的公司人制式床。
    队长的脸颊开始抽搐。
    在他开始破口大骂，指责情报有误之前，镜头已经切回了新闻直播间。
    机器主持人用毫无感情的声音，继续播报：“下一条新闻。自从飞天土豆神教的最新娱乐视频发布以来，巨灵大厦总会接到询问，关于第四区巨灵大厦的楼顶能否出租的问题。
    机动队对此的回答是：不能。负责守卫巨灵大厦的机动队队长，言辞激烈，认为这是对巨灵荣耀公司的侮辱。下面来看现场画面。”
    画面一转。
    第四区的巨灵大厦下，围了一大群人。
    有人向机动队队长提问：“楼顶真的不能出租吗？”
    队长面容冷酷：“抱歉。”
    那人犹豫了一下，又问：“那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怎么能干这种事？”
    队长牙齿咬紧，太阳穴上青筋暴起。
    那人小声嘟囔：“我们也想这么干。”
    队长再也忍不住了，抽出腰间的治安棒，开始殴打围观群众。
    画面紧急切换。
    机器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队长打人，只是以既定的程序，读出稿子：“机动队努力保护公司人，他们是友善的、亲切的。”
    “今天的新闻已经全部播报结束。”机器人说道。
    ……
    玻璃酒杯互相碰撞，叮当作响。
    派对的服务人员，在飞艇的每个角落都点上香薰。
    一时间，连空气都高雅起来。
    “真是一场高端派对，”举办派对的公司人，一身熨帖得体的特质西装，连那小胡子都精心修剪过，“那么，今天谁是我的小甜点？”
    他向四周扫视，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猎物”。
    “我观察你好久了，”公司人来到一个女人身边，“想不想聊点有趣的话题？”
    女人看向飞艇甲板：“我觉得下面更有趣。”
    公司人看着女人，转头看向下方的甲板。
    ……
    甲板上。
    戴着白手套的服务员，以美观的姿势，在白色桌布覆盖的圆餐桌上，放下造型精美的食物。
    她前脚刚走，后面就跟上了一个胖子。
    烟鬼从碟子上抓起一个面卷，塞进自己的嘴里。
    “家人们，这个很好吃！”他开着直播，“外皮酥脆，里面柔嫩，还有一股像是冰激凌的甜味。”
    烟鬼闭上眼睛，做出享受的表情：“我感觉自己踩碎了极薄的冰面，掉进了冰激凌和虾滑的怀里。”
    【看得我猛咬了一口冰激凌】
    【镜头转过去，我要看身材超好的服务员姐姐！】
    【才刚吃完早饭，又看饿了】
    【我大吃一惊，吸了一口猫提神，就是那种刚出生的小奶猫，简直停不下来】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请让我看主播吃肉松饼，而不是看主播脸上的肉跳动】
    “还有？”
    烟鬼蹑手蹑脚地跟着女服务员，走到另一桌。
    真是豪华，每一桌上面的食物都是不会重样的，而且一个比一个好吃。
    他还以为，巨灵城这种被废土环绕的城市，是美食荒漠呢。
    原来，除了随处可见的自动售货机上，售卖的肥皂味食物，还有独具风味的特色美食。
    ……
    “土豆妹，你确定要穿这身吗？”萌男问。
    土豆妹说道：“有何不可？”
    她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女王王冠，戴在自己头上。
    “上一次漫展留下的，”土豆妹突然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指着萌男的鼻子大喊，“诸般逆臣，都应在我的面前下跪！”
    典雅的长裙，凛厉的眼神，抿起的嘴唇，还真有点女王的气势。
    “你开心就好。”萌男转身就走。
    他找到了飞艇甲板边缘的狼哥。
    “不去玩玩？”
    狼哥看着飞艇下方，一片苍茫的废土。
    “没兴趣。”他打开游戏界面，一旦飞过的废土地面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在地图上做上专业标记。
    一块切成三角形、装在洁白盘子里的蛋糕被递过来。
    “管理员？”狼哥扭过头，接过蛋糕，“你怎么来了？飞艇的登艇名单上没你的名字。”
    姚洛顶着【洛水三千】的昵称，惬意地靠在边缘护栏上：“这有什么？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把另一块蛋糕递给萌男。
    “谢谢。”萌男转过头，发现土豆妹也在吃同款蛋糕，烟鬼更是拿到了圆柱形的一整块，用大勺子吃得满嘴奶油。
    一旁的姚洛假装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平板，点开游戏。
    他的右眼看着平板，呼唤队友；左眼看到的是巨灵大厦的顶层，巨灵荣耀二少爷的游戏画面。
    “二少爷，出这套牌，彩虹白马一定猜不到！”一个保镖信誓旦旦。
    二少爷点点头，深以为然。
    “想得很好，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直接把保镖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一张牌两张牌，即将胜利之际，彩虹白马突然一番连招，把二少爷的机器人打得半身不遂。
    “什么鬼牌！”二少爷挖起一勺冰激凌，盖在提意见的保镖头上，“下次再提这种烂意见，就去擦厕所，擦到能用舌头舔为止！”
    保镖连连应和。
    他很奇怪，怎么对方像是知道二少爷的牌面一样？
    ……
    甲板上的气氛轻松愉悦，飞艇下层的空气，却沉闷难闻。
    一个飞艇维护人员坐在修理间里，不停偷瞄附近的其他维修人员。
    他们一个接一个离开，去享受派对的残渣剩菜。
    这个飞艇维护人员，眼神中露出狂热，轻手轻脚来到能量舱附近，用特制的小工具，慢慢撬着锁上的能量舱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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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罪

    第93章罪
    “说服这个公司人的计划，估计行不通。”
    烟鬼和其他人围在一个角落里：“一会儿我们直接控制驾驶舱的人吧。”
    狼哥和萌男点点头。
    这么多玩家，抢一架没什么守卫的飞艇，应该会很容易。
    土豆妹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这里。
    她侧身看去，那大腹便便的公司人，正在飞艇的二层艇舱平台上，靠着栏杆和一个女人说话。
    ……
    这女人是个标准的公司人，家世清白，工作努力，如此年轻就获得了核心区巨灵大厦的六层权限。
    她的上级甚至暗示她，不出五年，她就能升到更高的权限，和现在的上级同级。
    为此，她现在的上级对她非常友善，并时不时说些鼓励的话。
    而这次，女人攒了钱，买了这艘豪华飞艇的入场票，提前来感受一下更高层的纸醉金迷生活。
    “你身上有种非常独特的气质。”
    出乎女人的意料，这个举办豪华派对的中层公司人，似乎对她有点好感。
    这公司人虽然挺着个大肚子，眼角也有些皱纹，不再年轻；但身上的高档制服，握在手中装着高价美酒的三角酒杯，还有那种显示出博才多学的谈吐，都在让她不由自主地贴近。
    “很抱歉，”公司人笑着低下头，“我说得有点多了。有些话题很冒犯。”
    他扭头就要走。
    “等等！”话一出口，女人感觉到自己才是最冒失的那个。
    她柔声说：“我其实也很有兴趣。你可以再说说废土游商的冒险故事吗？”
    公司人还未转回头，嘴角就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
    小鱼儿，上钩了。
    ……
    静静地躲在下方旁听的土豆妹，皱起眉头。
    她听说过这种手段，在宴会之类的地方，上层的人诱惑下层的人；没想到在游戏里，居然也能碰到这种事情。
    狼哥和萌男互相看了看，完全不理解。
    还是烟鬼抓住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这个公司人，好像对那个女NPC太热情了，不过，讲真的，这个女NPC的人物建模真的很对我的胃口。”
    他伸出一只胖手，上下摇摆，弧度明显：“前凸，后翘。”
    土豆妹翻了一个白眼：“烟鬼，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那么低俗？你这样，以后怎么找女朋友？”
    “切，”烟鬼不屑一顾，“这你不用担心。土豆妹我跟你说，我以后，一定会找一个身材超好的女主播！”
    土豆妹压根不信：“找个铲铲，谁能看上你才见鬼了。要是真有人凑过来，烟鬼，你可注意一点，别像刚刚那个女NPC一样被人骗走了。”
    “骗？”萌男问道，“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特别是这种花言巧语的男人，仗着钱或者身份，骗财骗色。”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看向上方的二层艇舱平台。
    栏杆边已经没有了公司人，和那个女人的踪迹。
    ……
    “我……我不能再喝了。”
    女人推开公司人拿来的酒杯。
    诱人的酒红色液体，散发着醉人的酒香。
    “我告诉你，你这样可不行，”公司人也是一副喝醉的样子，时不时对着女人动手动脚，“酒量太差了，这样可不好。”
    女人本想说公司人注意一点举止的话，但考虑到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还是忍了下来。
    她说：“我会练练的。实在不行，去找义体医生想想办法。”
    “哎呀，”公司人浑身酒气，伸手抱住女人的肩膀，“不行这种话，可不要直接说出口，知道吗？”
    女人点点头。
    虽然这个公司人言辞不讲究，但说的话，总让她感觉是对的。
    公司人真的在帮她，而且情感深切，听着全是不会外传的人生经验。
    渐渐地，女人感觉公司人的大肚腩，还有脸上的皱纹，也不再是那么惹人生厌了。
    他简直充满了男性魅力。
    “很抱歉，我喝得有点多，去上趟厕所。”公司人礼貌地说。
    他可真有绅士风度，女人想着，而且很温柔。
    ……
    飞艇厕所。
    公司人洗了一把脸。
    他哪有一丝喝醉酒的痕迹？
    公司人拿出一个小酒瓶，往自己的肩膀上倒了几滴。
    公司制服颜色很深，看不出来，旁人只会觉得公司人喝得酒气冲天。
    “快了，”公司人压了压领结，“一个没脑子的女人，身材真好。今天的运气不错，这个猎物能到手了。”
    他每次都在贬低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还恍若未觉。
    公司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
    女人等了很久。
    当她等得心中焦急的时候，公司人姗姗来迟。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公司人满脸通红，眼睛里带着血丝，“我……抱歉，我没法说。”
    女人惊呆了。
    她没想到，刚才还意气风发的公司人，上了趟厕所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看起来刚哭过，像是易碎的玻璃。
    “我能帮你什么吗？”女人有些焦急地问道。
    “这你……可能……我不该说的。”公司人说话吞吞吐吐。
    “说吧，”女人扶住公司人，“我会帮你的。”
    公司人突然抱住女人，在她的耳边哽咽地说：“我……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我从没想过，会在开派对的时候，遇上我一生的另一半……对不起……”
    女人的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公司人，如此博学而有着很高地位的公司人，居然不顾形象，说着这样孩子气的话。
    她幻想过她的王子，但巨灵荣耀公司的残酷晋升机制，让她早就磨灭了幻想。
    现在，幻想的幼苗，重新长了出来。
    虽然年纪略大了一点，但是——
    女人认为，她找到了她的真爱。
    ……
    公司人急躁地解开领带，扔到一边。
    在他面前的床上，女人半推半就。
    一阵欢愉。
    ……
    公司人从床上爬起来，提上裤子。
    “别走。”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公司人面色冷漠，重新系上领带，恢复了意气风发的样子：“你谁啊？我可不认识。”
    女人怔住了：“我们，我们刚才——”
    “刚才怎么了？”公司人不耐烦地说，“刚才我喝多了酒，就睡了一会儿。你怎么进来的？赶紧出去！”
    女人抓紧了被子，但感觉什么东西都抓不住：“我！我会和你结婚，我会做——”
    “你可不要说这种糊涂话，”公司人脸色冷漠，“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的妻子，和我同一个级别，对付你这种编造谎言的底层人，再容易不过。我警告你，再说胡话，我就把你从公司开除，把你变成黑户！”
    女人已经无法思考。
    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怎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爱情呢？地位呢？财富呢？
    忽然之间，全部离她而去。
    公司人用肥厚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回想着女人的滋味，看她的好身材，声音又温柔起来：“我觉得，要不这样。每个星期，我带你来体验一下我的生活。一个月只要四天，你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怎么样？”
    她本来前途无量，怎么忽然之间，就要成了别人的情妇，去当小三？
    可是，女人感觉自己没有选择。
    她抓住了这根洪水里的稻草，全然不顾脑子里最后的理智呼喊，用激动的语气说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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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4章 计划成功

    第94章计划成功
    甲板上的玩家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关心派对上的那些美食、娱乐项目，还有在世界频道里不断通报的有趣计划。
    “大恶人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玩家们控制住船上的人，命令驾驶舱的驾驶员们，往废土深处停车点的位置开去。
    等到了停车点，玩家们尽可能把遗留的车辆拖上飞艇，能拖多少拖多少。然后，在离巨灵城不远处把所有车辆搬离。这之后嘛，就对飞艇上的所有人说一声——
    “拜拜了您，”诸君兄像苍蝇一样搓了搓手，“现在开始了？”
    “开始了。”狼哥说道。
    诸君兄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把步枪，走到那身材超好的女服务员面前，然后仰天大笑，颇有传统武侠风范。
    “您，”女服务员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您是发病了吗？飞艇上有医生，如果——”
    她看着指向她的黑洞洞枪口，又吓得跌回椅子上。
    “这不对，”诸君兄想了想，“应该这么笑，才有大反派气势。”
    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对着女服务员仰起头，阴森地笑道：“桀桀桀，桀桀桀桀。”
    女服务员用极轻的声音，向飞艇的经济事务舱报告：“有个客人，他赛博精神病发作了，还拿着枪。快让守卫出来，制服——”
    啪！
    她转过头，看见一队雇佣兵打扮的人，砸碎了窗户玻璃，从窗户外动作利索地翻进去。
    许多原本正常的客人，忽然开始发癫，拿着枪和其他人说着奇怪的笑话。
    “把枪放下！把手举过头顶！”
    狼哥用枪指着驾驶舱里的所有人。
    他的身后，一队老兵端着枪出现。
    “你不要命了！”还有一个驾驶员试图让这些闯入者退回去，“这可是巨灵荣耀公司的飞艇，你们现在离开，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滴滴！
    这个驾驶员低下头，看了看发出两声警报的控制台。
    要是在平时，他还会仔细检查，但现在完全没有检查的机会。
    他还想说些什么，正准备用义眼偷偷传输受袭数据给飞艇守卫。
    狼哥毫不犹豫地，对驾驶员的肚子一记重踹，然后迅速上前，把他的双手压到背后。
    “除了驾驶员，其他人都把手举起来！”
    驾驶舱里的巨灵城人，都不得不举起了手。
    “你们死定了！”被狼哥压住的驾驶员喊着，“飞艇守卫会把你们都干掉！”
    “飞艇守卫？”狼哥平静地说，“别指望他们了。好好给我讲讲，你们都是负责什么的。就从你开始吧。”
    ……
    烟鬼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口感超好的面卷。
    他虽然正在前往飞艇守卫的执勤处，但还是不忘吃上两个。
    “要来点吗？”
    他问向一个路过的守卫。
    守卫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执勤，我不能吃这个。”
    烟鬼脸上笑眯眯的，一只手却自然地抓住守卫腰间的手枪。
    守卫低头看了看，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烟鬼一记势大力沉的肘击命中鼻子。
    这守卫顿时神志不清，靠着墙壁坐下去。
    “一个。”烟鬼吃了一个面卷。
    直播还在继续。
    他说：“观众朋友们，如果你们因为我帅气的身姿，利落的动作，而爱上了我；那么很遗憾，你们注定得不到我。”
    烟鬼在装满面卷的盘子里翻了翻，左手拿起一个面卷，右手掏出一颗手雷。
    他先往守卫执勤的房间里，扔了一个面卷，吸引了大多数守卫的注意；然后向所有守卫们展示了自己手中，已经拔掉插销、即将爆炸的手雷。
    守卫们的眼睛都瞪出来了，急忙拔枪。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来来来，面卷炸弹。”
    烟鬼把手雷放在盘子里，把几十个美味面卷和手雷一起扔出去。
    盘子落地，碎成好几块。
    “炸了。”
    他拍拍手，执勤房间里传出一声巨响。
    轰！
    “你这赛博疯子！”
    一个守卫赶回来，正巧看到这一幕。
    还没等他开枪，一颗子弹就钻进了他的胸膛。
    “飞艇抖了一下，”萌男看了看手中的技术步枪，“我明明瞄准的是他的头。”
    ……
    诸君兄在甲板上，拿起一颗不知名水果，一口咬下。
    酸甜可口，汁液四溅。
    “爽！”
    他向天开两枪，指挥起乱糟糟的玩家们：“把桌子都挪到旁边，清理出空间。那么多NPC没什么用，让他们双手抱头，到甲板一边挤着。对了，NPC能不能放进游戏背包里？”
    诸君兄看向瑟瑟发抖的女服务员。
    “不要怕，”他递过去一颗水果，“把这个吃了。”
    女服务员的手颤抖着，抓向水果。
    诸君兄突然抓住女服务员的手腕，使劲一拉。
    女服务员都吓哭了。
    “还真不行？”诸君兄松开手，“NPC不能放进游戏背包里。嗯，那就少了好多可以玩的花式操作。”
    女服务员哭得泪流满面。
    “别哭别哭，我最见不得别人哭了，那会让我很烦躁。”
    砰砰！
    两发子弹冲上天。
    “你看，”诸君兄说，“我烦躁了就想开枪射点什么。”
    女服务员尽力止住哭泣。
    “这才对嘛，”持枪的赛博精神病暴徒，给她搬来了一大堆水果，还是精心挑选的，“这个和西瓜的味道差不多。我们吃瓜，看戏。”
    ……
    【学猫叫的狼】：驾驶舱控制住了，飞艇正在转向。
    【反向抽烟似神仙】：NPC守卫收拾完了。我还留了一个，绑起来陪我吃面卷。
    正在流鼻血的守卫，被绑得结结实实，认命般地咀嚼着嘴里的面卷。
    他的身边，另一个冲动的守卫，现在脑门上多了一个洞。
    而那个胖胖的暴徒，正往给自己的嘴里塞上面卷，然后往他的嘴里也塞上一个。
    “一人一个，很公平。”
    听着这话，守卫不知道该怎么说。
    【至尊狂少】：我还要一会儿。
    公司人刚走出房间，旁边的栏杆就翻上来两个持枪暴徒。
    土豆妹毫不犹豫，立刻发动【肢体受阻】。
    公司人双腿一软，趴在地上。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大恶人。”土豆妹说着，让萌男把这公司人绑起来。
    【大眼萌男】：搞定了。
    ……
    “搞定了。”飞艇下层，维修员甩了甩酸痛的手掌。
    他打开能量舱的密闭门，眼前一片湛蓝色。
    那是充沛的能源液。
    “我成功了，”他朝着流着能源液的透明管子跪下来，狂热的脸上流下泪水，“我为人类的复兴，做出了小小的贡献。”
    维修员转开保护罩，用金属扳手，一下又一下砸着流通管道。
    管道破碎的声音，在他的耳中是最美妙的音乐。
    “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维修员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湛蓝的能量液，从能量舱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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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5章 警报

    第95章警报
    滴滴！
    狼哥走到驾驶舱的控制台旁边。
    控制台的全数字仪表盘上，一个数字正在不断变小。
    “这是什么意思？”
    滴滴！
    驾驶舱的灯光，忽然全部变红。
    不止是驾驶舱，外面到处都是刺眼的红光。
    “什么情况？”诸君兄放下手中的西瓜味水果。
    “是警报！”女服务员站起来，“怎么回事？”
    滴滴！
    躺在地上的驾驶员，踉踉跄跄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到数字仪表盘边。
    那个数字，已经从绿色变成了黄色，并且还在不断变小。
    “你们这群疯子！”驾驶员激动地伸出拳头，想去打狼哥，但被两个老兵拦下。
    他喊道：“你们就是想让所有人陪葬对吧！坠落在离巨灵城这么远的腐化区，我们都要死！”
    狼哥向前一步，推开老兵阻拦的手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要这艘飞艇还有用，根本没有破坏飞艇的计划。”
    驾驶员低下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狼哥的话。
    他的义眼数字闪动，张开手掌触碰数字仪表盘的显示屏。
    “能量舱，”驾驶员说，“里面的能量液泄露了。如果能量液漏光了，飞艇就会失去动力，然后坠毁在这个到处都是畸变种的破地方。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狼哥看了看老兵们：“把能量舱的位置告诉我。”
    “你们这群赛博疯子看着就不懂，”驾驶员拿起一个工具箱，“我带你们去。图灵战神啊，我居然要和劫匪合作！”
    ……
    能量舱里，湛蓝色的能量液遍地都是。
    这些珍贵的能源，从能量舱流出，在与空气的接触中不断挥发。
    拎着工具箱的驾驶员，看到这一幕，怔住了。
    他把工具箱随手一扔，在湛蓝能量液上踩了踩。
    “没救了，等死吧。”
    驾驶员坐在一旁的管道上，双手抱着头。
    “不是，”诸君兄看了看现场情况，“是你带我们来这里的，怎么就摆烂了？”
    “你们有一级飞艇维护证书吗？你们学过《能量液与能量液循环》这门课吗？”驾驶员双目无神，“看看这密闭门，明显是被人撬过；再看看里面的能量管道，主要管道和唯一的备用管道全被人敲碎了，真狠，根本没有挽救的机会。”
    湛蓝的能量液在空气中挥发，宛如十几道幽蓝的半透明绸带。
    烟鬼从楼梯上走下来。
    “狼哥，怎么了？其他玩家都在说，飞艇没动力了？”
    萌男和土豆妹跟在烟鬼身后。
    “呵，”驾驶员绝望地嗤笑一声，“那个搞破坏的人，或者一群人，绝对还在飞艇上。不过，知道这个有什么用？反正快死了，我要去享受一下。”
    烟鬼不知道这在说话的NPC是谁，但看着像是重要剧情NPC。
    他问道：“这架飞机，哦，我说是飞艇，能不能迫降？现在我们在几百米高的地方，这么摔下去就全挂了。”
    “迫降？”驾驶员嗤笑着。
    【飞艇驾驶员向你共享了实时录像】
    这录像显示的是飞艇下方。
    下方的畸变种数量越聚越多。
    它们直起身子，鼻子朝天，使劲嗅着什么。
    在飞艇的正下方，有几只畸变种双眼泛红，并且这红色正在不断加深。
    “看见了吗？”驾驶员神情低落，“这些怪物，最喜欢能量液的味道了。现在，我们在空中还好；一旦落地，附近所有的畸变种都会冲过来，把我们撕成碎片，然后用我们的血肉孵化出一个巨型肉墙。”
    玩家们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在另一处飞艇的坠毁地，长着触手的巨大肉墙，还在不断繁衍着数之不绝的畸变种。
    那是一个畸变种巢穴。
    现在，这艘飞艇恐怕要落得同样的下场。
    世界频道。
    【学猫叫的狼】：计划改变。各位玩家，注意下身边举止不正常的NPC。我们没法去停车点了。
    “那我们换个方向，”狼哥说，“飞艇转向，回巨灵城。能飞多远飞多远，要是能吸引来机动队的注意，那飞艇上的人还有救。”
    “听到没！”诸君兄踢了踢坐在管道上的，驾驶员的鞋子，“这里搞不定，就去换方向啊！”
    “飞不了多远。”驾驶员嘟囔着，但还是在枪口的威胁下走回了驾驶舱。
    ……
    一个飞艇维修员，战战兢兢地走上甲板。
    “你干什么的！”一位玩家举着枪，“刚才没见过你！”
    “我，”维修员举起双手，半蹲下来，“我去上了趟厕所。”
    “这里的游戏NPC还要上厕所的？”这玩家问道。
    另一个玩家回答：“是啊。我曾在公共厕所里，趴在蹲坑间的地上观察。虽然马赛克挡住了很多东西，但……你知道的。”
    “你丫得比我还变态。”
    玩家的审查似乎通过了。
    维修员蹲着望向四周，旁边都是蹲着的客人和飞艇工作人员。
    他看到了开派对公司人的保健医生。
    在飞艇上的服务人员中，有几个保健医生是标准配置。
    医生缓缓站了起来。
    旁边的玩家眼睛一瞪，手中的枪差点走火。
    “我，我有事，”医生举着双手，“我是那位公司人的保健医生。他的状态不太好，再这样下去，可能会没命。”
    玩家朝医生指着的方向看去，那个开派对的大肚腩公司人，现在不知被谁用绳子绑成了龟甲缚。太勒肉了，简直不堪入目。
    公司人的右臂抽搐着，面容痛苦。
    “我去给他打一针，一针免疫抑制剂。”保健医生佝偻着走，提着药箱，取出一个针筒。
    餐桌上，仍然在吃东西的玩家，把一枚果核放在了医生的头上。
    医生讨好地笑了笑，低下头给公司人打了一针。
    效果很强，公司人在短短五秒内就不再抽搐。
    “没事了，”医生拿出听诊器，在公司人的胸腹部按来按去，“好了，没什么事。”
    “滚开！”公司人粗鲁地推开医生，“你怎么这么久才过来给我打针！等回去了，我要向公司举报你玩忽职守！”
    医生谄媚地笑了笑，退到一边。
    他低着头，嘴角泛起弧度。
    这份无人注意的表情，竟有些邪魅的味道。
    ……
    “照顾一下老弱病残幼，分区管理。”萌男指挥着玩家们。
    土豆妹吐槽道：“我们不是来抢劫的吗？怎么变成他们的保姆了？”
    飞艇慢慢转向。
    在数字仪表盘上，代表着能量余量的数字，已经变成了红色。
    “飞艇的高度还在下降，”驾驶员瘫在座位上，“这样能让能量消耗更少一点，能飞更远。坏消息是，这样会吸引到更多的畸变种。”
    他总结道：“我们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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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遗言

    第96章遗言
    驾驶员的判断，在整艘飞艇上传遍了。
    每个人都知道，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只要一个小时，飞艇就会坠落在废土上。
    即使在飞艇坠毁的惊天爆炸中幸存，嗅着能量液味道赶来的畸变种群，也会把幸存者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为什么！”一个身穿公司制服的女客人掩面流泪，“我还这么年轻，我还没有实现去丽人酒吧包场一天的梦想！”
    “日狗了！”手臂上有文身的彪形壮汉，焦躁地走来走去，“日！”
    在角落里，一个孕妇默默垂泪；旁边，她的丈夫小声安慰着。
    丈夫虽然在安慰着妻子，但他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驾驶舱里。
    “飞艇还能飞行多久？”狼哥问。
    “我启动了紧急能源系统，”驾驶员喝着果汁，“一个小时十五分钟，误差不超过五分钟。飞不出危险区。”
    他转过头：“你们这群劫匪，怎么一个个还那么精神？不想着留点遗言？”
    遗言？
    烟鬼靠着驾驶舱的金属墙壁，用吸管把薄壁果汁杯吸得嘬嘬响。
    这艘飞艇上才一百多个玩家，就算集体传送回复活点，最多也只要五分钟。
    慌是不可能慌的，只有和那些快崩溃的客人们共情一下，才能体会到一丢丢紧张感。
    他不仅不慌，甚至还在直播间里大声宣传：
    “震惊！观众朋友们，飞机坠毁的事件有听说过吗？现在，我正在一艘空中飞行的飞艇上。这艘飞艇快要坠毁了！听听外面的哭嚎声，惨啊，太惨了！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主播我最近穷得肉松饼都吃不起了，可怜可怜我吧！打赏礼物飞飞机，烧麦馒头小笼包。听说一键三连的，接下来几天都会有好运哦！”
    驾驶员被果汁呛到了。
    他对一旁的狼哥说：“你们这群劫匪的遗言，都那么有特色吗？”
    狼哥挑了挑眉，一言不发。
    收到足够打赏的烟鬼，走出了驾驶舱。
    ……
    “这艘飞艇要坠毁了？”大腹便便的公司人，问向一旁的持枪玩家。
    “是啊，”那玩家说，“我还有一辆车在停车点呢。那辆车是我从一个公司人那里拿的。把人从驾驶位拽下去，然后把车开走。看他那表情，太好玩了！
    嘶，你怎么长得和那个公司人那么像？头发也是，脸型也是，还有这身材……真的是你？有品位，你的车我在废土上开得很流畅。”
    公司人也认出了这个玩家。
    现在，抢他车的人就在他的旁边，还一本正经地说着“你的车真好用，我很满意”这种话，脸上露着一副让我开心是你的荣幸的表情。
    他的脸都气红了：“你个无耻、下贱、肮脏的蠢蛋！”
    “哟，你原来会骂人啊，来，再多说两句，”这玩家开启了录屏，“我还没听过公司狗NPC骂人呢，快，说两句啊，我要把视频上传到论坛里。这样点赞的人一定很多。”
    公司人张着嘴，气得一个字都蹦不出。
    他一直和其他公司人接触，从出生以来就没有接触过那些下等人，所有的人生目标全部在争权夺利里实现，哪会有什么骂人的词汇积累？
    “太让我失望了，公司狗，”那玩家一口一个公司狗，叫得非常顺口，“你的台词就那么匮乏吗？就这么一句不痛不痒，学学人家农村里的泼妇骂街啊！那多有观赏性。”
    公司人哼了一声，低下头一个字不说。
    ……
    “我受不了了！”一个客人站起来，不顾玩家们的威胁，大吼大叫，“飞艇坠毁要死，被畸变种活生生吃掉也是死！我宁可从这里跳下去！”
    玩家们还在犹豫要不要开枪，这个精神崩溃的客人，已经跑到了飞艇甲板的栏杆处，眼看着就要翻出去坠落。
    他浑身一抽，痛苦地倒下来。
    土豆妹按着太阳穴，眼中的数字逐渐消失：“又一个想跳下去的。萌男，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传送回去了，反正这艘飞艇注定没什么用。趁着消息传到巨灵城之前，我们还能乘坐下一艘观光飞艇去停车点。”
    萌男忧虑地看向周围的客人们：“虽然我知道他们都是一些游戏里的NPC，但我还是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飞艇的巨大阴影，投射在废土的地面上。
    越来越多的畸变种，嗅到了挥发的能量液气味，跟着阴影前进。
    它们越聚越多，越聚越多，可怖的嘶吼声，连在飞艇上的人，也能听见。
    “我还有好多事情想做。”一个客人听着耳边的怪物嘶吼，在一块金属板上刻下自己的遗言，然后把金属板贴身绑紧。
    遗言：不管是谁，不管你在哪里捡到这个，如果我变成了畸变种，请在我的头上开一枪，给我仁慈的结局。
    彪形壮汉在飞艇的金属墙壁上刻字：“如果你看到这个，就他妈的告诉丽人酒吧的老板断臂洛克，老子馋她的身子很久了。他妈的飞艇！”
    那对夫妻，向玩家们要了一根绳子，把两个人的手腕紧紧绑在一起。
    “我爱你。”妻子一只手捂着自己鼓出的肚子。
    “我也爱你。”丈夫看着妻子，眼中满是深情。
    “啊——”妻子捂着肚子，痛苦地喊了一声。
    她的义眼中数据闪动：“我，我要生了。”
    丈夫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他说话都不利索了：“现在，现在，我们都快死了，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
    周围一片乱糟糟的，萌男看得头都大了。
    他赶紧在世界频道里打字：“飞艇上，有人会接生吗？”
    【…】：？？？
    【玩家A】：谁要生了？
    【大眼萌男】：一个NPC。
    【玩家A】：萌男大佬，你在逗我吧？游戏里NPC生孩子，难道不是放几声孕妇的录制惨叫，然后婴儿的建模就被控制台推出来了，紧接着是婴儿的录制啼哭声？
    【玩家A】：这游戏虽说号称真实度百分百，但这种东西用不着那么真实吧？
    【大眼萌男】：有备无患。
    【精神科精神病医生】：我在飞艇上。不过，虽然我医学院学的是产科，但我后来做的是精神科的，现在接生难免会手生。
    一个戴眼镜的女玩家跑过来，对萌男说：“现在手头什么工具都没有，这可不行。我要一些——”
    “对了，”土豆妹问，“你就算把产妇的裤子脱了，下面也是一片马赛克吧？这怎么接生？”
    女玩家推了推眼镜：“你可能不知道，只要转职了义体医生，这款游戏就会对你解除马赛克限制。说起来，仓库区那堆死尸手臂是什么情况？
    我刚转职回去，发现门口有十六条手臂从泥土里伸出来，对正常人而言太惊悚了。怪不得巨灵城人都叫我们赛博精神病。谁家门口会埋一堆死尸，还埋成这鬼样？”
    萌男皱眉：“我只能看到一点马赛克，原来还以为埋得够深了。一会儿回去了，干脆把那些NPC尸体处理掉吧。奇怪了，这个游戏的尸体不会消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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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雪上加霜

    第97章雪上加霜
    “给我看看，”戴着眼镜的女玩家，掀开产妇的衣服，“差不多开两指了，你之前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产妇犹豫地说：“有一点感觉，我还以为是吃坏肚子了。”
    “那个谁，产妇开指——”
    “什么叫开指？”萌男侧过头，余光全是马赛克。
    “算了，你走，”女玩家嫌弃地说，“土豆妹，快过来帮我！”
    看起来，土豆妹和这位女玩家认识。
    萌男看向别的地方。
    这都什么事啊。
    先是飞艇的能量舱被人蓄意破坏，然后突然有个孕妇要生孩子。
    玩家们只能做些简单的工作，完全不能指望他们摆正态度。
    ……
    “我，我要上厕所。”维修员举起手。
    持枪玩家抱怨道：“你这NPC搞什么？刚从厕所出来，现在又要去厕所，你是厕所侠吗？”
    “我，”维修员慢慢站起来，但仍佝偻着身体，“我肚子疼。”
    持枪玩家无奈地说：“知不知道现在是紧急状态啊。人家放游戏动画呢，你个动画里的NPC说要去上厕所算什么事？去吧，厕所侠，别被蹲坑里的水冲走了！”
    维修员低着头，跑到飞艇的内部走廊里。
    他四下张望，所有人都被那群赛博疯子押到甲板上了。
    “太好了，”维修员小声说着，神情激动，“太好了！飞艇不能飞那么远，绝不能！要毁掉，现在就毁掉！这些人都要死！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他的身体不再佝偻，并从衣服下面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备用方案！”维修员哆哆嗦嗦地拆开外壳。
    一颗巴掌大的炸弹，赫然出现。
    唏律律！
    维修员心头一跳，头皮发麻。
    哪来的声音？
    他小心翼翼地到处探头，发现在一个飞艇包厢里，还亮着灯。
    透过门上的小窗，维修员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正躺在沙发上玩平板游戏。
    平板突然滑落，撞到了他的鼻子。
    “嗷！痛！”
    年轻男人左手捂着鼻子坐起来，右手手指还在平板上操作。
    “都发生这么大事情了还在打游戏，”维修员暗暗想到，“这人心真大。”
    他半蹲着从门外穿过去。
    这里的空气显著变热。
    维修员按下密封门的开启按钮，看着上面的气压表显示两边空间气压一致。
    呲——
    密封门开了，里面全是各种机械传动装置。
    他检查了飞艇尾部推进器的转速，将炸弹安置在了传动装置上。
    滴滴滴！
    炸弹开始爆炸倒计时。
    “我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维修员的眼中露着狂热的光。
    他转过头，向外跑去。
    ……
    “三指，马上要四指了，很快，加油啊。”女玩家还在给产妇加油鼓劲。
    轰隆隆！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甲板上瞬间失去了平衡。
    几张桌子翻过甲板栏杆，掉向飞艇下方。
    烟鬼一下子没站稳，侧身滚回驾驶舱。
    他爬起来：“又出什么事了？”
    驾驶员的眼睛满是血丝：“是推进器！推进器出问题了！功能丧失51%，损伤比例还在上升！”
    狼哥狠狠拍了一下金属墙壁，带上老兵们跑出驾驶舱。
    不管是谁干的，他都会抓到破坏者。
    ……
    维修员佝偻着腰，小碎步跑回甲板上。
    这次，可没有玩家监督了。
    他们正吵吵闹闹，对爆炸和破坏者提出各种想法。
    “这里有NPC出现过不正常行为吗？”
    狼哥拿着枪，和老兵们一起出现。
    “没有，”一个正在和别人争论的玩家回过头，“哦，厕所侠，你上厕所回来了？”
    狼哥对旁边的一个老兵示意。
    这老兵拿着枪，走向维修员。
    维修员左看右看，一副无辜的样子，忽然转身拔腿就跑。
    “抓住他！”
    狼哥和老兵们立刻跑起来。
    吱——
    整艘飞艇倾斜，甲板上受到的影响更加严重。
    那些价格昂贵、有价无市的食物，和圆餐桌、白桌布一起，从飞艇的甲板栏杆上滚落。
    一个老兵跑得离栏杆太近，差点被甩下去，幸亏狼哥拉了一把，才在栏杆上稳住。
    维修员已经跑进了内部走廊里。
    他一边跑，一边随手把附近的东西扒下来，给追击者造成障碍。
    老兵们举着手臂阻挡，速度减慢。
    砰！
    一颗子弹命中维修员的背部，从他的胸前穿出去。
    他惨叫一声，开启了义体肺叶的恢复模式，踉踉跄跄地向里面跑去。
    “这样不行。”
    狼哥放下手里的步枪，冲向飞艇艇舱外部的另一侧。
    啪啪！
    金属工具到处乱飞，老兵们气得直骂娘。
    吱——
    飞艇再次倾斜，老兵们猝不及防，撞在侧边的金属墙上。
    “安全了，暂时。”
    维修员跑着，躲进了更难找到的维修通道里。
    废土上的太阳，透过玻璃窗照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他停下来，喘着粗气，低头看了看右肺上的枪伤创口。
    一记枪托忽然砸碎玻璃。
    在碎玻璃洒在他身上的同时，狼哥翻越窗台，又一记枪托把维修员砸得七荤八素。
    “把手举起来！”狼哥吼道。
    维修员的两只义眼都闪过数字。
    狼哥突然眼睛一阵剧痛，视物模糊。
    他只能凭借本能反应躲闪，但一发子弹还是穿过了他的侧腹部。
    “我真没想到，躲在这里都会有人发现，”维修员举起手枪，对准狼哥的头部，“但没关系，我还有好多地方可以去。”
    他的手指逐渐按下扳机。
    砰！
    一发子弹忽然射来，打进他的右肺。
    虽然扳机未停，但枪口偏移，只有跳弹反而擦伤了维修员的脸颊。
    砰砰砰！
    烟鬼开着枪，和老兵们汇合到一起。
    维修员吐出一口带着机械零件的血沫，扶着金属墙壁跑出去。
    “你怎么样？”烟鬼扶起狼哥。
    狼哥看到的，还是一片恍惚的白茫茫，像是闪光弹的效果。
    他说：“烟鬼，你先追上去，不能再让他破坏了。”
    烟鬼露出微笑：“交给我吧。”
    ……
    维修员踉踉跄跄地，跑到飞艇的另外一端。
    他已经没力气了，右胸腔的义体肺叶，现在也被接连两发子弹打得稀烂。
    烟鬼冲出来。
    维修员还想故技重施，用黑客芯片干扰烟鬼的视觉神经，但没料到一把细密的沙子，撒进他的眼睛里。
    “废土上新鲜的沙子，刚从游戏背包取出来，”烟鬼说着，身后一群老兵把维修员包围，“说不定上面还有畸变种昨晚的尿尿。”
    维修员背靠栏杆，又吐出一口血沫。
    他已经用尽了所有的手段。
    但，没事。
    他看向前甲板的方向——那里还有一个人，也是这次行动最关键的人。
    至于他，自从被兄弟会的伟大理念折服，宣誓效忠兄弟会的时候，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
    “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维修员喊着，从栏杆外翻下。
    烟鬼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维修员的手。
    他说：“你这NPC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你，你不懂，”维修员吐出一口带着零件的血沫，用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个胖子，“你们这些巨灵城人，永远不会懂。”
    他的义体手臂和身体脱节，手臂还被烟鬼抓着，身体却从飞艇上掉下，落进畸变种群中。
    畸变种瞬间将维修员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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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无效救援

    第98章无效救援
    “是我！”被绳子绑着的公司人打开通讯，大喊，“我命令你们，快来救我！立刻！什么？超出救援范围？我不管，你们眼睁睁看我死在这里，就是你们的错！”
    创伤小组的联络员，告诉公司人：“这是行动已经破例，我们只能修改航线，才能出动创伤飞艇，并且在事后，您需要交一笔巨额罚金。”
    “罚就罚！半个小时之内，把我从这个破地方弄走！”公司人吼着。
    创伤小组接受了任务。
    原本神色不安的公司人，这下脸皮松弛下来，还有底气向玩家们要吃的补充能量。
    一个客人半蹲着走到公司人身边：“请您，请您也把我带走。”
    公司人斜晲着他，一脚把他踢开：“就你也配？滚！”
    客人死皮赖脸地靠在公司人身边，嘴里说着各种讨好的话。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公司人最终同意了。
    所有的客人们都激动起来。
    只要创伤小组的飞艇，能飞过来把他们救走，那他们就不会死在这艘即将坠毁的飞艇上。
    他们使尽了浑身解数讨好公司人。
    要不是玩家们在一旁拿着枪监督，他们都能把公司人围得一层又一层。
    客人们中，也有不少是巨灵荣耀公司的员工，但权限都很低。
    即使联系了创伤小组，也会因为离巨灵城太远，不在服务范围内回绝。
    只有组织派对的公司人，凭借自身权利不管不顾，才能让创伤小组破例救援。
    他们都觉得，自己获救的希望，都压在这位权限最高的公司人身上了。
    一个女人面容呆滞，缓缓走向公司人。
    “你也要跟我走？那简单，”公司人说，“跪下来，学狗叫！”
    女人真的慢慢跪下来，一边爬着，一边轻声汪汪叫着。
    “大声点！再大声点！要你刚才叫的声音！要骚！”公司人嚣张地叫着。
    女人的眼泪瞬间流下来。
    她大声叫着：“汪！汪！”
    “就是这样，你这条母狗！”公司人嚣张地不可一世。
    两个玩家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小声交流：“这些NPC玩得真花。这真的是普通派对吗？我总感觉是那种颜色不太健康的。”
    正在鼓励产妇的土豆妹听不下去了。
    她转过头，对着嚣张的公司人发动了黑客芯片。
    【肢体受阻】【肢体受阻】【肢体受阻】！
    连续三次，土豆妹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有些迟钝。
    不过，公司人的情况极度糟糕。
    他两眼翻白，浑身抽搐，嘴角歪斜，涕泪横流。
    没过几秒，大腹便便的公司人口吐白沫，脸色变白，括约肌失去控制。
    在蹲着的人群中，一个保健医生抬头瞄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他的衣服似乎有点紧，但还是把上衣的拉链向上拉了拉。
    ……
    玩家们的身体是相当神奇的东西。
    哪怕被一颗子弹命中，内部脏器一团乱麻；只要给他们一段时间，身体就会自然恢复，并把子弹从原来的伤口“吐”出来。
    即使肢体残缺，失去的肢体化为光点消散，残缺的部分也会重新长出来。
    这表现在生命值上，则是生命值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恢复；并且“体质”这一属性越强，恢复速度越快。
    “这是飞天土豆神的恩赐！”土豆妹每次都用这个忽悠巨灵城人。
    其中受伤最多的，就是被当成演示模板的工具人小呆。
    ……
    烟鬼扶着狼哥，从内部走廊走出来。
    他问：“现在怎么样？”
    狼哥自己站起来：“视觉恢复了。我把痛觉设置为标准的20%，被子弹命中还在我的容忍范围内。”
    “强啊，狼哥！”烟鬼说道，“我才把痛觉设置为标准的5%，反正有个感觉就好了。听说有个转职了街头混混的玩家，为了追求刺激，在痛觉百分百的状态下一个人打三个混混。结果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硬是被混混们打得求饶。”
    叮当！
    一颗弹壳从狼哥的腹部掉出来。
    他的生命值已经恢复了不少。
    “怎么样，找到那个破坏者了吗？”诸君兄问。
    “他啊，”烟鬼说，“追了一路，最后自己从飞艇上跳下去了。我看了一下，他被畸变种撕成碎肉和零件了。”
    “卧槽，”诸君兄震惊了，“这么凶？”
    狼哥说道：“是兄弟会的人。我怀疑，上一次飞艇坠毁，就是现在变成畸变种巢穴的那一艘，同样是兄弟会的人干的。”
    “啧啧，”烟鬼不屑地说，“巨灵荣耀公司，还对巨灵城人隐瞒和兄弟会作战的事情，他们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飞艇骤然倾斜。
    早就被折磨过的玩家们，抓住了栏杆或其他能抓的东西，倒是客人们因为要讨好公司人，无物可抓，东倒西歪。
    老兵们重新回到了驾驶舱。
    驾驶舱里的驾驶员们，吃东西的吃东西，胡吃海喝；发呆的、对着一张照片喃喃自语的、大声聊天的，看着像要去旅游。
    只有他们脸上的表情，透露着死灰一般的绝望。
    他们也有过去求外面，那举办派对的公司人的念头，但以他们对各种飞艇的了解，要在半小时内到达这里，那就只有——
    ……
    远处的空中出现了一个黑点，然后是黑影。
    “哦！是创伤小组的飞艇！”被公司人允许的客人们欢呼雀跃，“创伤小组来了，我们就有救了！”
    剩下的还没被允许的客人们，变着法子讨好嘴角依旧歪斜的公司人。
    萌男对土豆妹说：“如果创伤小组的飞艇够大，我们把巨灵城人送到巨灵城不远的地方，就抢一次创伤小组的飞艇。”
    “大恶人计划2.0版本？好啊。”土豆妹专注地盯着马赛克。
    她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有一位产科出身的精神科医生不断指导。
    客人们的声音起先欢快，而后沉闷，最后死水一般沉寂。
    萌男望过去。
    是的，是创伤小组的飞艇没错——但，太小了，小得可怜，就像一架普普通通的直升机。
    这能装下几个人？
    “身份确认！”三个全副武装的机动队成员跳下来，“我们能带走两个人。如果只有一个人，安全性会大大提高。哪位是特别VIP？”
    “额！嘶额！”公司人歪着嘴角，口齿不清。
    “确认VIP！”机动队成员，将公司人带上微型飞艇，“还有一个空位，您需要带谁走？”
    公司人回过头，看着翘首以盼的客人们，冷漠地转回头：“没有要带的人。”
    一个女人跑过来，跪着抓住公司人的衣服：“你答应过我的，你答应过我的！你——”
    “滚开！我不认识你！”公司人一脚踢在女人的脸上。
    他登上微型飞艇，在逐渐升起的飞艇中俯视，面容傲慢。
    “我看他不爽很久了，”烟鬼从游戏背包里掏出一支火箭筒，“萌男，你觉得呢？”
    萌男也取出了一支火箭筒。
    玩家们纷纷响应，用火箭筒对准微型飞艇。
    飞艇上的机动队猛然色变，拉上飞艇的舱门，喊着让驾驶员快点开。
    忽然，一声爆响。
    所有玩家们的火箭筒都没发射，微型飞艇的舱门却炸开了。
    原本飞起来的微型飞艇，直直地砸在甲板上。
    里面一片狼藉，马赛克到处都是。
    公司人打着马赛克的头颅，从微型飞艇里滚落到甲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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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暂缓更新通知

暂缓更新通知
    ……笔试过了，这几天要准备面试。
    让我记记背背还行，让我对着一堆考官说话……宝宝虽然是个男宝宝，但胆子很小，怕出问题。
    这次决定拼一把，哪怕是为了公积金。能不能过是另一回事，总要拼一拼，不想后悔。
    我手上还有两章存稿，刚好写完第一百章。很有趣的是，第一百零一章是大女主正式出场的章节。
    不管面试过不过，我都会在下个月1号前在这里说两句。
    感谢大家看到这里。今晚两更。诸君共勉，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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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所谓神话

    第99章所谓神话
    “这在搞什么？”烟鬼缓缓放下肩上的单兵火箭筒。
    萌男走上前，看着打满马赛克的头颅：“至少结果是一样的。他死了。”
    玩家们议论纷纷。
    一个蹲在地上的客人，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向甲板栏杆跑去。
    萌男听其他NPC说过，那是这死去公司人的保健医生。
    医生在甲板边缘纵身一跃，不太合身的外套被风吹走，显露出外套下方如蝙蝠般的肢体间薄膜。
    他张开双手，任由高空的风带着他，向远处滑翔。
    “我们还漏了一个搞破坏的。”烟鬼扛起火箭筒，对准在空中滑翔的保健医生。
    萌男却伸出手阻止了他：“我们不是巨灵荣耀公司的人，没必要和兄弟会的人拼命。”
    “也是。”烟鬼把火箭筒收进游戏背包里。
    ……
    世界频道。
    【大眼萌男】：这艘飞艇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坠毁了，大家尽量把背包装满，然后一起读秒传送回复活点。
    萌男关闭游戏界面，看着驾驶员在坠落的微型飞艇里检查。
    他问：“怎么样，还能用吗？”
    “基本能用，只是有点颠簸，”驾驶员喜出望外地说道，“飞艇现在最多能带两个人走，肯定要有个驾驶员对吧？”
    玩家们忽然激动起来，一起聚在一个地方。
    “怎么了？”萌男走上前。
    “生了！生了！”一个玩家鼓掌。
    “不要挤，让我看看！”另一个玩家探出头。
    “你确定这是个婴儿？好丑。”
    萌男推开层层叠叠的玩家们，看到了那个刚出生的小东西。
    红红的，浑身皱纹，没有睁开眼。
    真丑。
    女玩家伸出满是血的手拍了拍，小东西发出了第一声啼哭。
    “非常顺利，”她问产妇，“这是第一胎吗？”
    产妇虚弱地点点头。
    女玩家松了一口气：“小姑娘很健康，起码现在看不出问题。”
    “你们。”产妇的声音很低沉。
    她的眼中满含期待：“你们一点都不慌，一定有方法活命吧？能不能，把我的孩子带走？”
    玩家们沉默了。
    飞艇，还有半小时就要坠毁。
    “创伤小组的小飞艇，还能载一个人，”萌男说，“你带着婴儿，去飞艇上。驾驶员会带你去巨灵城。”
    产妇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看向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深深地看了婴儿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当产妇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坐在飞艇唯一的空位上时，那些为了活下去而拼命讨好公司人的客人们，出奇地没有反对。
    这是一艘注定通向死亡的飞艇，而现在，会有人带着一个刚来到世上的生命离开。
    不过，玩家们根本不在乎。
    看完了新生儿，他们就忙着往游戏背包里塞东西。
    ……
    “这个也要，这个很好吃。”
    “别光拿吃的啊，你不觉得这根叉子的造型很帅吗？”
    烟鬼吸了一口气，把内部走廊的地板掀起一块，放进游戏背包里。
    “这你也要？”土豆妹诧异地问。
    “土豆妹你看，”烟鬼指了指金属地板上的弹痕，“子弹都打不穿，肯定有用。”
    土豆妹走出内部走廊，看到玩家们到处拆东西。
    轰！
    一发火箭弹轰下，飞艇的二楼房间被炸穿。
    有个玩家，向着太阳高高举起一块炸开的金属碎片，面露自豪的笑容。
    “拆！”
    到处都是玩家们的呼喊：“把这个也拆了！亮晶晶的，好看！”
    他们一起掰开墙壁，撬走地板。
    土豆妹甚至怀疑，要不是游戏背包的空间不够，这群玩家能在飞艇坠毁之前，就把整艘飞艇打包拆走。
    诸君兄发挥传统艺能，在拆不掉的甲板旁金属墙壁上，留下了飞天土豆神的画像，还向面如死灰的客人们，宣传飞天土豆神的丰功伟绩。
    当然，都是现编的。
    鬼知道他抄了什么神话故事，听得客人们一愣一愣的，还真有人向飞天土豆神祈祷。
    别说是长了翅膀的土豆了，土豆妹觉得，就算是一只屎壳郎，在这种情况下救了他们，他们也会感激不尽。
    【学猫叫的狼】：都来看看。
    狼哥站在一堆奇怪的布料面前。
    这是玩家们在拆迁时，从某个房间发现的，似乎本来是用来包裹传动装置的防水布。
    很轻，但很坚韧，四四方方。
    “做一个缓降装置，”狼哥说，“非常简易的。虽然很可能落地后骨断筋折，或者当场死亡，但总比等死好。”
    萌男说道：“我觉得，可以试试。”
    ……
    “飞天土豆神说，人类心中的罪恶无法抹除，于是创造了惩罚人类的畸变种，”诸君兄忽悠得神采飞扬，“祂又规定，既然罪恶如此深重，不如降下一场无边的灾祸，毁灭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客人们纷纷惊呼。
    诸君兄的语气放缓，逐渐温柔：“神教圣女向神祈祷，说虽然人类罪恶无边，但也有善良之处。飞天土豆神，就给人类留下了生机，说善良之人，能去往净土，那里没有畸变种，人人平等，每个人都能做他们愿意做的事情。”
    客人们的眼中充满期待。
    虽然以这些人的知识水平，绝大部分不会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话，但到了生死关头，也愿意暂时沉溺，从这些虚幻的故事中吸取一点点能量，以此降低对死亡的恐惧。
    【诸君陪我杀敌】：土豆妹，快上台，你现在是飞天土豆神教的在世圣女了。
    【至尊狂少】：诸君兄，你确定？我怎么就成圣女了？
    【诸君陪我杀敌】：哎呀，上台嘛！
    土豆妹叹了一口气，走到圆餐桌拼成的高台上。
    她能明显看到，客人们眼中的失望。
    是啊，客人们在生命最后幻想的圣女，是光芒四射的，哪像她这么平平无奇？
    “圣女，”有个客人喊道，“飞天土豆神既然无所不能，为什么不救下我们这些愿意入教的人呢？”
    土豆妹在心里说，这个什么飞天土豆神都是瞎编的，哪来的无所不能？
    【大眼萌男】：土豆妹，说飞天土豆神可以做到。跟着我打的字，你组织一下语言。现在事情有转机，但很麻烦。
    土豆妹还是信了萌男的话。
    她昂起头，挺起胸，对台下的客人们说：“你们一共一百零二个人，都愿意入教？”
    眼见土豆妹没说神不能救人，客人们心中的希望往上涨了一截。
    “我们愿意。”“我愿意。”
    “既然如此，”土豆妹说道，“飞天土豆神教需要虔诚的信徒。怎样的信徒算是虔诚？”
    她笑着说：“你们张开双手，用神赐之物从飞艇上跳下，并在畸变种横行的废土上前进，直到回到巨灵城。这样的信徒，才是虔诚的信徒！”
    “神赐之物”被玩家们搬上来。
    那是非常简陋的降落伞，简陋到看着都会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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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飞艇坠落

    第100章飞艇坠落
    “我，”一个客人走上前，抓起一个简易降落伞，“我要试试。”
    他早就听说过飞天土豆神教的名字，这个赛博疯子的教派。
    但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既然都是死，不如自己选择，去争取一个虚无的可能。
    “高举双手，”诸君兄抱着双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跳下去之前，大喊‘飞天土豆神教万岁’！神会庇佑你的！”
    客人双手举起简易降落伞，闭上眼睛，喊道：“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他从几百米的高空上一跃而下。
    土豆妹站在甲板栏杆里观察。
    这个客人，身体在风中摇摆。
    这简陋的降落伞，居然真的起到了缓冲的作用。
    他落地了，降落伞在废土上摊开，盖住了他的身体。
    “还活着吗？”土豆妹自己都不知道。
    其他客人们，眼巴巴望着地面。
    动了，简易降落伞动了。
    落在废土上的客人，面容极度痛苦，从降落伞下爬出来。
    其他客人们在甲板栏杆上一阵欢呼。
    虽然状态不太好，但的确活下来了。
    要是身上装着临时恢复伤势的义体，那么在废土上幸存的概率还会更高。
    他们纷纷捡起简易降落伞，在玩家们的注视下，向地面跳下去。
    “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飞天土豆神，庇佑我！”
    简易降落伞毕竟只是简易的。
    在密密麻麻的降落伞中，很多客人没有控制好平衡，或脱手而出，直直地坠向地面。
    “真是惨剧。”萌男走到甲板栏杆上，向下望去。
    土豆妹问：“萌男，你为什么要让我装圣女，骗他们？”
    “总要有一丝希望不是吗？”萌男说道，“难道要如实告诉他们，这种简易降落伞安全隐患极大，而且从这个高度跳下，存活几率很小？这么说了，本来能活下来的人，说不定就会在这艘飞艇上等死了。”
    有个巨灵城人走过来。
    土豆妹认识他，是那个产妇的丈夫。
    “无论如何，谢谢你们的帮助。”他举起降落伞，从栏杆外一跃而下。
    飞艇很快飞过那些缓降的客人们上空，也为他们吸引走了数之不尽的畸变种。
    如何在身体近乎残疾的情况下，躲过零星畸变种的攻击，并爬回遥远的巨灵城，土豆妹并不知道。
    ……
    【反向抽烟似神仙】：各位玩家，时间差不多，开始传送排队了！
    他的胖脸对着直播间的镜头，向观众介绍着跳伞者的优势条件。
    “首先，大部分畸变种都被我们所在的飞艇吸引走了，剩下的多半反应迟钝，或者移动速度缓慢；其次，这个地方虽然离巨灵城很远，但离玩家们在废土上的驻地不远，那里的畸变种经常被清理吃掉。如果方向走对，还是有可能在轻伤的情况下，找到正在狩猎，而且愿意为了任务报酬帮忙的玩家。”
    嘎吱——
    飞艇以极大的角度倾斜。
    烟鬼抓住了甲板栏杆，回头看到土豆妹被狼哥拉住。
    几个没有反应过来倒霉蛋玩家，惨叫着从飞艇上掉下去。
    嘎吱——
    飞艇的晃动频率越来越高。
    轰！
    飞艇的一个推进器爆出一阵火光。
    紧接着整艘飞艇，在刺耳的金属吱呀声中转向，向废土的更深处冲去。
    “抓住栏杆！”萌男喊道，“不要往背包里装东西了！飞艇晃动太大，剩下的都放弃！”
    有个女玩家没有接受萌男的警告，把最后一颗好吃的水果抱在怀里。
    她的游戏背包里已经塞满了水果，可这女玩家一边吃着可口的果子，腮帮子都是，一边怀里还有一堆。
    她没有第三只手，去抓住栏杆了。
    这，就是一个吃货最后的尊严！
    “你要死啊！”
    她的闺蜜环住她的手臂，吃力地在飞艇的摇晃中找到平衡。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她的闺蜜感觉自己手臂都要断了。
    女玩家对她的闺蜜说：“你不是也在游戏背包里塞满了食物吗？”
    她的闺蜜绷着脸：“那又怎么样，我又没你那么疯！要吃的不要命！”
    嘎吱——
    “啊——”女玩家叫出声。
    她眼睁睁看着，怀里的一颗美味水果弃她而去。
    那提子味的水果，在倾斜的甲板上滚着，虽然染上了灰尘，但还是在阳光下发出诱人的反光。
    它滚着滚着，从烟鬼的脚边滚过，轻轻一跳，从飞艇上掉下去。
    然后是第二颗和第三颗。
    它们是西瓜味的，只有拳头大，而且吃起来不用吐籽。
    如此可口，也弃她而去。
    她的闺蜜面容狰狞：“你这个恶毒女人！快把怀里的果子松开！我要拉不住了！”
    “我不！”
    女玩家摇头晃脑。
    嘎吱——
    “救命啊！这个女人为了一口吃的，疯了！”她的闺蜜几乎抓不紧栏杆。
    “再见了，小胖苹果，”女玩家面容肃穆，眼中有泪光，“再见了，超大葡萄。再见了，长成榴莲的香蕉。我们有缘无分。”
    她松开手，任由水果们在甲板上滚走。
    女玩家在怀里留下了两颗水果，一颗咬在嘴里，另一颗伸手塞进闺蜜的嘴里。
    她的闺蜜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松开手。
    “天哪。”烟鬼张开嘴。
    他看到两个女玩家，如滚地葫芦一般，在甲板上滚来滚去。
    她们发出鹅一般的叫声，在晃动的飞艇上怎么都掌握不了平衡。
    老兵们勉强抓住两个女玩家，让她们停下来。
    “完了，论坛上又要有我们的搞笑视频了，”闺蜜抱着一个老兵的大腿，气愤地说，“都怪你，你这个脑子只有桂圆那么大的蠢货！”
    “唔唔。”女玩家的嘴里，居然还咬着那颗水果。
    连刚才那么激烈的翻滚，都没能让她松开嘴。
    女玩家松开一只手，抓住果子，像松鼠一样，快速地啃着嘴里的水果。
    她的另一只手，抱着另一个老兵的大腿。
    “提子味！”女玩家露出幸福的笑容，“这就是缘分！”
    她的闺蜜扁起嘴，一头撞在老兵的鞋子上。
    一个玩家化作光点消散，然后一个接一个。
    在五分钟后，向废土深处坠毁的飞艇上，只剩下了一个神。
    ……
    飞艇的豪华包厢里，姚洛拿着平板，专心致志地玩平板游戏。
    虽然摇晃很剧烈，但对于他来说，都只是小意思。
    平板上，一个大怪物嚎叫着。
    代表“巨灵荣耀二少爷”的机器人，已经在刚才BOSS的范围攻击中生命值归零。
    只剩姚洛和他的忠实队友，两个人以顶级操作，攻击着本该由二十人的团队挑战的大怪物。
    飞艇转了半圈，原本是座位的地方已经成了墙壁。
    但姚洛依然凭借神力，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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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更新通知

    恢复更新通知
    本书，将于明天（31号）起恢复更新。
    预祝各位小小孩大小孩老小孩们，儿童节快乐！
    作为补偿，我会在之后女主出现的几个章节里，写一点比较……的剧情。咳咳，你们懂的。
    各种考试的笔试和面试好卷啊，都是卷王，像我这种咸鱼难以上岸。
    有个小发现：女性在报名人群中的比例，远超男性。看来这一类较低工资的稳定岗位，挺吸引女性的。
    整体经济状况不好啊，各位；在现在的情况下，尽量求稳。“先就业再择业”的口号，都喊了好几年了。
    突然有个想法：看这本书的，有女读者吗？你们可能不信，我写……剧情的素材，还是从女频书里积累的，搞得我写的东西总有一股很淡的言情味道。要说写……剧情，男作者简直被女作者秒成渣渣。
    要污还是女作者更污，宝宝无言以对，只能竖起大拇指。
    就到这里吧。明天恢复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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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红点重合

    第101章红点重合
    “发生什么事了？”姚洛抬起头。
    他让神力散开。
    原本在观光飞艇上的玩家们，都已经回到了巨灵城。
    嘎吱——
    观光飞艇一阵摇晃，甲板上的绝大部分东西都被甩下去。
    轰！
    飞艇的尾部，推进器上炸出一大团火花，而后冒出滚滚黑烟。
    刚才那段时间，姚洛沉迷游戏，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用神力一卷，把一颗滚来滚去的榴莲拉过来。
    劈开闻了闻，居然是香蕉的味道。
    姚洛狠狠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继续和他的忠实队友打游戏。
    他控制的彩虹白马，和队友控制的紫色小马配合得天衣无缝，敌对BOSS只有招架之力。
    观光飞艇要坠毁了？坠毁就坠毁吧。
    什么都不能打扰他玩游戏。
    嘎吱——
    观光飞艇发出刺耳的呻吟，尾部的所有推进器全部失控。
    它在空中转圈，然后摇来摆去地飞向废土深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飞艇下追逐的畸变种们，终于跟不上飞艇的速度，目送飞艇远去。
    它们扬起身体，用鼻子嗅着空气中猎物的味道，不甘地发出嘶吼。
    敌对BOSS开启最终阶段形态！生命值只剩10%！
    姚洛聚精会神，一双手在平板上划出幻影。
    紫色小马不愧是他的忠实队友，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能与有神力加持的他勉强合作。
    敌对BOSS的生命值只剩5%！
    姚洛控制的彩虹白马一顿操作，让敌对BOSS陷入了长达五秒的僵持状态。
    就是现在！
    “Bel`Ves`Yolin！”他喊着队友的名字，“处决！”
    飞艇里的房间突然剧烈震颤，整个房间在震动中四分五裂。
    嘀嘀嘀！
    平板发出急促的警告声。
    在弹出的界面中，那标志着姚洛位置的红点，飞速靠近最危险的畸变区。
    警告窗口太大了，甚至遮挡了游戏画面。
    “搞什么？”姚洛努力关掉警告窗口，但是一个又一个警告窗口接连弹出。
    嘀嘀嘀！
    一大块金属墙体碎片，从他的脸颊边划过，然后从飞艇上上掉下去。
    嘀嘀嘀！
    标志着姚洛位置的红点，在警告窗口上，与另一个红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那是姚洛的忠实队友，游戏昵称是Bel`Ves`Yolin的家伙，在游戏里共享的假位置。
    理所当然，没有人能生存在这种畸变种，甚至魔物横行的高危地带。
    现在的玩家们都做不到，更不要说是血肉之躯的原住民了。
    姚洛关闭警告窗口的手指都划出了幻影，身边的所有一切，都在爆炸和震颤中破裂。
    碎裂的金属块、刀叉、桌布、冒出火花的外露电线头，如雨点般从他的身前，飞向他的身后。
    嘎吱——嘎吱——
    观光飞艇发出最后的绝望呻吟，尾部的推进器逐个脱落。
    ……
    在一片荒芜的废土上，一艘飞艇满是黑烟和火焰，在天空中做最后的俯冲。
    它可能是最幸运的一艘：几百年来，再也没有一艘飞艇，能在巨灵城人谈之色变的畸变区，如此深入飞行。
    “咳咳，图灵战神保佑我！飞天土豆神保佑我！”
    身体虚弱的跳伞者，看着观光飞艇从地平线消失的方向，在废土沙地上画出了飞天土豆神教的简笔画。
    他半身瘫痪，只能用双手在地面上艰难爬行。
    远处的畸变种影影绰绰，在炙热阳光下如同恶魔。
    他的脸从沙地里抬起来，是那个产妇的丈夫。
    很多跳伞者死了，在他的眼前摔成一地碎肉，或者被几只畸变种拖走。
    还有几个，在降落地绝望地哭泣，浪费体力。
    他原本也坚持不住了，但一想到被微型飞艇接走的妻子和孩子，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点力量。
    这点力量，让他爬了很远很远，远到连脑子里的破损辅助芯片都失去效果。
    他只知道爬，往巨灵城的方向爬！他想活，不想死。
    要活着，活着！
    “飞天……土豆神……保佑我……”
    这位跳伞者陷入了昏迷。
    吱——
    一辆摩托车在他的身边停下。
    “啥情况？”一个玩家从摩托车上跳下。
    他的摩托车严重超载，上面吊满了放干血的畸变鸡。
    “这NPC刚才说，飞天土豆神？”玩家眼前一亮，“难道是什么隐藏任务？这鬼地方，肯定不会有人，只能是刷新出来的任务NPC了！”
    这位玩家喜滋滋地把NPC扛到肩上，然后和一大排面目狰狞、毫无血色的畸变鸡吊在一起。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这玩家活动活动肩膀，跳上摩托车。
    他拍了一下NPC的屁股，看着这个战利品，幸福感蹭蹭上升。
    严重超载的摩托车，逐渐起步。
    “飞天……土豆神……保佑我……”
    在玩家的折腾下，跳伞者终于两眼翻白，陷入深度昏迷。
    ……
    观光飞艇发出一声尖啸，一头栽倒在畸变区茂密的丛林里。
    这里的丛林，到处都有一种扭曲诡异的美感。
    轰隆隆！
    饱受摧残的飞艇，在最后的剧烈撞击中解体。
    浓浓黑烟，在残骸上升起。
    姚洛推开一块燃烧的墙体，从残骸中走出来。
    好消息是，他刚刚收到了一份精纯的信仰之力。
    这一份信仰之力，质量高到前所未见，一份能抵得上巨灵城信徒一百人。
    坏消息是，由于检查特殊信仰之力时愣神，他手中的平板，被一块拳头大的碎片击中。
    现在屏幕一闪一闪，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显然是不能用了。
    姚洛看着屏幕，上面的两个位置红点重合在了一起。
    他叹了一口气，钻进残骸里，暂时解除了对这具神力躯体的控制权。
    这具神力躯体精心制作，在外表上与现世肉体外表没有区别的，是姚洛的最佳练手之作。
    “游戏不能停！”
    姚洛的意识升到天空岛，然后以最快速度冲向核心区巨灵大厦的一层楼。
    在那里，有巨灵荣耀二少爷的特制游戏平板，手感不错。
    ……
    大约过了五分钟。
    等姚洛的意识回到这具打游戏的神躯，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他不是把神力躯体藏进飞艇残骸里了吗？怎么躺在一张床上？
    这冰冰凉凉的，还是一张石头床。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女孩软糯的声音：“对不起，大壮把你的游戏平板踩碎了。”
    姚洛睁开眼睛，看都不看女孩一眼，直接从自己的游戏背包里拿出新平板，准备继续游戏。
    女人只会影响他打游戏的速度！
    他随口开玩笑说：“道歉都是要脱衣服的。”
    “是……是这样啊。”女孩的眼睛无辜地眨着，眼尾微微上翘。
    她白皙柔软的手指，慢慢捏住身上薄薄的丝质衣服，从右侧肩膀那里往下滑。
    姚洛的视线，逐渐从游戏平板上移开。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她的脸颊略带红晕，上唇微翘，嘴唇稍稍抿起。
    微斜的锁骨同样白皙。
    丝质衣服慢慢滑落，露出女孩圆润的右侧肩头。
    滑落，滑落，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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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呆萌队友

    第102章呆萌队友
    “停停停！”
    姚洛瞪大眼睛，努力移开视线。
    天哪，这女孩一点男女常识都没有吗？
    女孩脱衣服的手停下来：“怎么了？不是说，道歉要脱衣服的吗？”
    她的圆杏眼透着疑惑，脸上带有一点圆润的婴儿肥。
    很可爱，而且身材还非常好，简直——
    姚洛，你在想什么？你可不是那种，种马神！
    “我开玩笑的！”
    姚洛喊着，在石床上一点点往后面爬，直到背靠墙壁。
    在这燥热的世间，只有手中的游戏平板，能给他带来一丝丝凉意。
    白色被子，上面有粉色和蓝色卡通图案；小巧的淡蓝色枕头，上面飘着一朵朵白云涂鸦。
    头顶一大片晶莹剔透的石头，被打磨得小巧又圆润。
    这些石头被细线高高低低挂着，抬头恍若一片星空。
    这里不会是……她的闺房吧？
    这床，难道还是眼前的女孩自己的床？
    姚洛吞了一口唾沫。
    他做的自己肉身太过真实，在这种时候反而不是好事。
    虽然姚洛是个神，但他是一个高尚的神，一个纯粹的神，一个有道德的神，一个脱离了低俗趣味的神。
    他才不会干出那种离谱的事情！
    “咿——呀——”
    一只小小的畸变种，应该是长了三只耳朵的兔子，龇牙咧嘴地跳过来。
    姚洛顺手一抓，把这只小畸变兔抓在手中。
    “咿——呀——”
    畸变兔的尖牙张合，努力想要咬到姚洛的手，但怎么都没法做到。
    这到处乱逛的小东西提醒他，这里可是废土深处，最危险的畸变区！
    他眼前的女孩，是怎么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来的？
    “它……它不会伤害你的。”女孩傻乎乎地说。
    姚洛微微摇摇头。
    别看这只畸变兔体型小，它的力气大得远超其他地方的同类。
    要是它对女孩有敌意，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很可能会被这不起眼的小东西干掉。
    姚洛的手掌慢慢捏紧。
    畸变兔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惊恐地发出刺耳的尖叫。
    “别伤害它！”女孩眼圈都红了。
    她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求求你。”
    天哪！女孩这副样子，搞得姚洛无端升起了罪恶感，像是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荒唐事。
    他用无形的神力，包裹住小畸变兔。
    这样一来，就算这小东西有攻击的欲望，也会由于神力无法造成伤害。
    姚洛慢慢松开手。
    畸变兔猛地一跳，准确地落入女孩的怀里。
    它不断蹭着女孩的衣服，口中发出委屈的叫声。
    刚才还不是这样的！那种要把人咬死的凶劲去哪儿了？
    “没事了。”女孩轻声安慰，伸出手，给这长了三只长耳朵的兔子顺毛。
    真是怪事。
    无论是玩家、巨灵城人还是露面的兄弟会接触的，从来没有一只畸变种对人类表示友善。
    就算是现在的玩家们“驯服”的畸变种，也多半有一百斤的体重，就有九十斤的反骨，一天到晚想着咬玩家们一口。
    这性格恶劣的小东西，却在女孩的怀里温顺得像一只普通宠物。
    嘀嘀嘀！
    游戏平板发出开机的声音。
    是了，游戏还在继续，姚洛的队友还在游戏里等他呢！
    他保持深呼吸，拿起平板打开游戏。
    屏幕画面一闪，敌对BOSS已经伏诛，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姚洛原本以为，他的忠实队友会控制着紫色小马，跑过来往他控制的彩虹白马头上踢一脚。
    可是，紫色小马也一动不动。
    他眉头一挑，控制着彩虹白马绕着紫色小马转圈。
    紫色小马还是一动不动。
    在这之前，不管姚洛在什么时间游戏上线，紫色小马都会活跃在线，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挂机的情况。
    姚洛瞬间发送了游戏内消息：怎么了？
    希律律！
    这是游戏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但并不是姚洛的平板发出的。
    而是——
    姚洛看向几米外发出声音的地方。
    “咿——呀——”
    小畸变兔从女孩的怀里跳下来，朝姚洛龇牙咧嘴，然后跳着跑走了。
    女孩从一件外套口袋里，掏出了同样的游戏平板。
    难道说？
    姚洛的神力一动，一条游戏内信息瞬间发出。
    希律律！
    女孩的游戏平板，在几秒后响起了收到信息的声音。
    如同一朵烟花，在姚洛的脑海里爆炸。
    他之前一直认为，这个鬼地方不可能有人生存，现在有了；他之前一直认为，忠实队友的定位，一定是掩饰真正位置的假信息。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实的位置？
    和他玩了那么久游戏的队友，现在就在他的眼前？
    姚洛看着女孩，一个音一个音地发出：“Bel`Ves`Yolin？”
    女孩抬起头，与姚洛的视线交错。
    她下眼睑的卧蚕带着一点哭肿的痕迹，小嘴微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姚洛把自己的游戏平板翻过来，把屏幕上围着紫色小马打转的彩虹白马，展示给他的忠实队友看。
    此刻，他的心情五味杂陈。
    这算是什么事？
    要是放在现世里，这就是姚洛坐的飞机失事，一头栽在无人海岛上；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女孩的闺房里；救他的女孩，还是与他在游戏里配合无间的好队友。
    如此魔幻。
    “你，你是【洛水三千】？”女孩的声音欢悦起来。
    她的眼角还有泪痕，眼圈红红的，但是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女孩扑到床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喂喂喂。”
    姚洛缩着双腿，往后退，整个身体紧紧贴在墙上。
    女孩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不带瑕疵的白皙肌肤，小巧的鼻子，肉嘟嘟的嘴唇，还有上唇微翘的娇憨模样，都让姚洛难以移开视线。
    她的衣衫单薄，像是某种丝织品，显出玲珑的曲线；可偏偏脸上只是单纯的好奇和欢悦的神色。
    这种喜悦，从女孩弯弯的嘴角传到了姚洛的心里，让他浑身轻松。
    各种反应让姚洛手足无措。但肉身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他用神力强行关闭了自制肉身的各项反应，然后平静地说：“我叫姚洛。”
    “姚，姚——”
    “姚洛。”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姚洛。”女孩发出了正确的音。
    她爬到姚洛身边，紧靠着他，抱着双腿，笑得微微眯起眼睛。
    姚洛的表情格外平静，仿佛已经看穿滚滚红尘，超脱俗世。
    “姚洛？”女孩微微歪着头，伸出一根食指，戳了戳他的脸颊，“你生病了吗？怎么突然坏掉了？”
    姚洛绷不住了。
    他叹了一口气，重新打开肉体的反应。
    真正的神躯太过无欲无求了。时间一长，他怕自己变成了一种无情又冷漠的天道存在，每天只为了信仰之力的利益奔走。
    成为这样的神，即使真的无所不能，那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如做两天寿命短暂，但生活得有滋有味的凡人。
    姚洛低下头，鼻尖飘过一缕若有若无，让他心脏加速跳动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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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大忽悠

    第103章大忽悠
    “Bel`V——”姚洛总感觉这名字别扭。
    “Bel`Ves`Yolin！”女孩笑着看他，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每个发音之间，居然还有不同长短的颤音、下滑音和弹舌音。
    姚洛感觉自己的肉身发音格外艰难，舌头几乎要打结。
    他看着旁边的女孩，灵机一动：“不如入乡随俗，我给你取一个名字怎么样？”
    女孩呆呆地看着他。
    姚洛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阿尔卑斯·幼琳！怎么样，这名字是不是很有气势？”
    女孩的嘴唇动了动：“Bel`V——”
    “阿尔卑斯·幼琳！”姚洛直接出言打断。
    “Bel`V——”
    “阿尔卑斯·幼琳！”
    女孩的嘴唇动了动，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她看着姚洛，看着都快哭了。
    “没关系的，不过是一个名字，”姚洛轻声说，“你看，我是你的好队友，一起打BOSS的，肯定不会害你的对不对？”
    女孩傻乎乎地点点头。
    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
    姚洛暗暗想着，这队友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游戏为什么玩得那么好？
    他刚才还没注意，但现在一看，这地方不是一个山洞吗？
    吼——
    洞口传来一声怒吼。
    一个浑身黝黑金属光泽的狂战士，身高差不多三米，正努力睁着眯眯眼看向里面。
    “咿——呀——”
    那只跑出去的畸变兔，伸出爪子指着姚洛，嘴里不停叫着。
    黝黑的狂战士皱了皱鼻子，单手拿起一块磨盘大的巨石。
    “大壮！”幼琳说道，“姚洛不是敌人！”
    黝黑狂战士伸出成人手臂粗的手指，指了指姚洛，然后指了指手中的巨石。
    幼琳转头看向姚洛：“大壮说，它要和你单挑。你不要动，我去劝劝它。”
    “单挑？”姚洛从床上跳下来，“来吧。”
    吼——
    黝黑狂战士不耐烦地努努嘴，在洞口让出一条路，然后四肢着地，平行移动，像一只巨大的黑猩猩。
    姚洛刚刚走出装饰精美的山洞，那块磨盘大的石头，就被黝黑狂战士砸下，带起呼呼风声。
    啪！
    黝黑狂战士的力气惊人，巨石竟然在撞击中砸碎。
    “姚洛！”
    山洞里传来幼琳的惊叫。
    沙石碎片溅起的烟尘落下，露出被正面砸中的姚洛。
    毫发无伤。
    他说道：“不讲武德是吧？”
    姚洛伸手一挥，黝黑狂战士的身下忽然陷下一个大洞。
    吼——
    高大的黝黑狂战士掉下去。
    还没等它爬上来，被神力推开的沙石忽然聚拢，把它紧紧压在地面上，只露出一个巨大的头。
    它动弹不得。
    忽然，三道破空声在姚洛身边响起。
    三棵巨树的粗壮树干，砸在姚洛原本的位置上，在地面上留下三道深深的压痕。
    “所以单挑的意思是，你们四个打我一个是吧？还要偷袭？”
    姚洛的身上光点汇聚。
    他终于认出来了。
    根据巨灵城的档案，这些通体黝黑的狂战士，属于中级魔物。
    它们身上的所有组织全部类金属化，防御力超强，而且身体恢复速度很快，需要用技术狙击枪，配合穿甲燃烧弹，才能勉强击穿它们的体表皮肤和浅层肌肉。
    为了区分，巨灵城人叫它们“钢战士”。
    在过往魔潮的记录中，这些钢战士负责前锋，总是靠蛮力撞开人类的防御阵线，对人类来说非常麻烦。
    三个大洞出现在钢战士们脚下。
    它们长了记性，向侧边一跳。
    然而，流动的沙石忽然如蟒蛇的巨口，猛然卷起，把它们一起吞下去。
    于是，地面上又多了三颗懵逼的脑袋。
    吼吼。
    它们彼此叫着，怎么都挣扎不开。
    “二壮！三壮！四壮！”幼琳跑过来，张开双臂，拦在姚洛和三颗脑袋中间，“姚洛，不许欺负它们！”
    姚洛说道：“它们是非常危险的魔物。”
    “什么魔物？”幼琳的手臂放下来。
    姚洛摇了摇头，伸出手，放在女孩的耳边。
    虽然不知道，幼琳是怎么和这些魔物和谐共处的，但这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
    以她目前表现的实力，随便来只畸变小动物都会让她丧命。
    最好的方法，是立刻抓出幼琳的灵魂，让姚洛能将她复活。
    灵魂——灵魂怎么拽不动？
    姚洛伸出两只手，使劲拽着幼琳的灵魂。
    但女孩的灵魂还是纹丝不动。
    到现在为止，无论是现世还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姚洛拽不动灵魂的生物出现。
    姚洛的双手，捏住幼琳略带婴儿肥的脸颊。
    他的神力从天空岛灌下，一时间连黑色的瞳孔都变成了白金色。
    “让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神力流转。
    本该运转自如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丝丝受阻的痕迹。
    在幼琳的体内，有一种与他截然不同的神力，不，这种力量的等级层次和他差了十万八千里，只是带了一点神力的性质。
    这些异种神力，似乎对于魔物和畸变种有种天生的亲和力。
    “幼琳，”姚洛的声音冷漠而恢宏，“你动用体内的力量，召唤附近的畸变种和魔物。”
    “唔唔唔。”
    幼琳被捏着脸颊，只能呜呜作声。
    那股力量生效了。
    姚洛听到周围一大片的叫声，而且越来越多，向外不断蔓延。
    旁边的丛林里，钻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生物。
    不到五分钟，地面上，天空中，密密麻麻。
    它们甚至挡住了阳光，洒下大片阴影。
    姚洛松开手：“幼琳，你是天生的魔物女王。让它们回去吧。”
    那些生物们，逐渐向后退去，直到再无踪影。
    巨灵城的档案里有记录，说每一次魔潮，总会有一个负责指挥的恐怖魔物。
    眼前的女孩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眼神无辜，人畜无害，但她很可能是下一次灭世魔潮的领导者。
    领导者出现了，那么灭世魔潮还会远吗？
    “幼琳，”姚洛收回天空岛的神力，露出阳光大男孩般的微笑，“你有没有突然想杀掉点什么，比如召唤畸变种和魔物杀掉一座城市的所有人类？”
    幼琳摇了摇她的脑袋。
    哪怕只是小规模魔潮频繁出现，巨灵城也会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传教就更艰难了。
    姚洛装作自然地揉了揉幼琳的头发：“我们在游戏里合作了那么久，是好朋友对吧？”
    幼琳点点头。
    “好朋友肯定要互相帮助。这样，我手下现在有两千五百个人类，能不能在你的控制范围内，不让畸变种和魔物主动攻击他们？”
    幼琳笑着说：“可以！”
    真是傻到家了，姚洛想着，简直是被别人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
    未来的魔物女王，现在还是个呆萌的傻白甜。
    姚洛多问了一句：“幼琳，你现在几岁？”
    “我五岁啦！”幼琳笑得微微眯起眼睛，“我从很大的蛋里孵出来，啃蛋壳的时候，蛋壳告诉我，我五岁就成年啦！嘻嘻。”
    姚洛眉头一挑。
    他很想吐槽，但不知从哪里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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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今天开始做女王

    第104章今天开始做女王
    思考，是一项严肃而认真的事情。
    姚洛坐在一颗巨树的树冠上，静静思考着当前的局面。
    旁边，不足十五米外，另一棵树的树冠上，一只长着长长尾巴的变种蛙，将姚洛当成了目标。
    它瞪着圆滚滚的大眼睛，口腔鼓起。
    不到一秒，黏稠柔韧的巨舌，从变种蛙的嘴里弹出，如同一根弹簧。
    这巨舌没有如它所料，命中猎物；而是在半空中，被无形的力量阻挡，无力地掉下去。
    “咕呱？”
    姚洛随手一挥，变种蛙所在的巨树突然折断。
    “呱——”
    变种蛙一头栽倒下去。
    ……
    姚洛非常怀疑，幼琳拿的是主角模板。
    当她从巨蛋里出生时，就有四只忠心耿耿的强力魔物——钢战士，作为她的开局守卫；而且，只要她手下的魔物和畸变种打服其他的怪物，那些怪物就会成为她的手下。
    即使幼琳根本没有扩大地盘、抢夺资源的战略意识，她的手下也已经为她打下了一片很大的领地。
    相比起来，玩家们的情况就不够乐观了。
    巨灵荣耀公司，采用了对关键资源进行绝对控制的方法，将巨灵城人的火力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因此，巨灵城虽然表面混乱，但本质上乱中有序。
    姚洛通过武器商采购的最强火力武器，居然只能是落后的单兵火箭筒。
    此外，那些上层的公司人，压根不在乎底层人的命。他们把所谓的“黑户”开出巨灵城籍，高高在上地看着下层人为了一点资源以命相搏，偶尔捞起几个从底层杀出来的下层人；他们随意施舍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源，就足够被提拔的下层人千恩万谢，同时给其他下层人一点虚无缥缈的希望。
    所有巨灵城人，不管嘴上说着多自由，最终都要被背后的巨灵大厦，把所有价值吃干抹净。
    但是，玩家们不一样了。
    他们的“游戏”身躯由神力构成，完全不会被废土腐化。
    巨灵城限制了他们的成长上限，限制了大半资源；但在废土上，原始资源要多少有多少。
    寄人篱下的感觉可不好。
    现在，玩家们该摆脱巨灵城的限制了！
    冷风吹袭，天空中细碎的灰云交杂。
    地面上的变种蛙皮糙肉厚，从三十多米的树上掉下去，也只是行动略有不便。
    它抬起后肢，用后肢的蛙蹼在突出的眼睛上蹭了蹭，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细雨落下，微白色的薄雾在这片扭曲的丛林里升起。
    姚洛俯视着下方，一片足球场大的空地，周围的树木稀少，还有一条流水叮咚作响的小溪。
    这个地方不错，作为玩家们的新出生点位置有利。
    他鼓动神力，在空地的中央刻出了一个新的复活点。
    “幼琳！”姚洛回过头。
    那个站在树下面，傻傻地抬头看他的女孩，不知跑哪儿去了。
    ……
    巨大的变种蛙，在清澈的小池塘边上趴着，静静休养。
    它时不时伸出舌头，舀起一点水，浇在自己身上。
    “嘻嘻！”
    幼琳在细雨中站着，光着脚在小池塘里踩水。
    她用双手捧起水，泼在变种蛙的头上。
    “咕——呱——”
    幼琳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来，双脚一前一后在水中摆动。
    她的衣服都湿透了，玲珑的曲线展露无遗。
    “姚洛！快来啊！”幼琳欢快地举着一只手，朝姚洛打招呼。
    她的头发被小雨淋湿，一缕又一缕盘在肩膀上。
    雨滴从幼琳的眼睫毛上滑下，滑过小巧的鼻子，滑过肉嘟嘟的嘴唇。
    明明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偏偏她的眼睛格外明亮，让人觉得这点雨没什么大不了。
    “幼琳！”姚洛用神力挡住了天空中的落雨，撑着这神力组成的伞跑到幼琳身边。
    她的两只脚，还在小池塘里慢慢摆动，轻松又自在。
    白皙的脚背，圆润的脚趾，轻轻拍打在水面上，和雨点一起晕开一道又一道圆圆的水波。
    “幼琳，”姚洛说道，“下着雨呢。”
    “哦。”幼琳嘟了嘟嘴，乖乖地从小池塘边爬起来。
    她脚下一滑，惊叫一声，差点被湿润的地面滑倒。
    还没等姚洛伸手去扶，幼琳又重新掌握了平衡。
    她的一只脚踩在姚洛神力组成的鞋子上，另一只白嫩得像莲藕，陷在泥泞脏兮兮的污水里。
    姚洛能感觉到，软软的，小小的，那只小脚踩着他脚背的冰凉触感。
    这一脚，像是踩在他的心上，让心脏怦怦直跳。
    在幼琳软糯的喊叫中，姚洛把她整个人抱起来，扛到右肩上。
    “呀呀呀！”
    幼琳的双手双脚还在不停摆动。
    “幼琳，”姚洛面容严肃，“你说你已经成年，那就不是个小孩了，要做点大人该做的事。”
    幼琳的双手双脚不再摆动：“什么事？”
    姚洛什么都没说，只是朝着幼琳的山洞慢慢走着。
    走着走着，幼琳薄薄衣服上的水分，很快被姚洛的神力蒸干；她脚上和身上沾染的泥污，也被神力去除。
    干干净净。
    ……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玩家们的女王了！”
    姚洛站得笔直，双手呈上一整套雍容华贵的女王服饰。
    这套衣服，是他从土豆妹那里要来的，虽然是纯神力构成，但与现世中的那一套衣服分毫不差。
    为了这套衣服，姚洛顶着土豆妹看变态的眼神，还拒绝了土豆妹说介绍一点布料很少款式的“合理”建议。
    庄重，可爱，还凸显女性魅力。
    幼琳小手一动，又要当着姚洛的面直接脱衣服了。
    “幼琳！”姚洛移开视线，“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当着雄性生物的面脱衣服，也不能露出隐私部位，知道吗？”
    他补充道：“雌性生物也不行。”
    幼琳呆呆地说：“姚洛，那你呢？你也是雄性生物。”
    “就算是我，也不能例外。”
    ……
    穿上女王衣服的幼琳，让姚洛眼前一亮。
    故意板起脸，走路不再蹦蹦跳跳，每一步都踩得稳健，真有点女王的气势。
    “姚洛，”幼琳一开口，就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反倒让人觉得想笑，“接下来呢？”
    “接下来，你要学会说一些女王NPC才会说的台词。介于你的个人情况，我准备给你打造一个高冷、少言寡语、实力超群的女王人设！”
    姚洛意气风发：“跟着平板上的模特指示，幼琳。每个动作，每个表情，你都要练到没有破绽为止！”
    幼琳点点头。其实姚洛说的话，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意思。
    ……
    还没成神的时候，姚洛一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家长会辅导孩子做作业，把自己搞出抑郁症甚至自杀的。
    在孤儿院的时候，作为大哥哥，带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学习，他们就算学不会，至少也会强忍着不适耐心学。要知道，那些选择领养的好人家，也会看孩子的学习成绩的。
    现在，姚洛开始理解那些家长的崩溃心情了。
    幼琳把女王的王冠扔在一边，哭得眼睛都肿了。
    她在姚洛用神力做出来的王座上，连一分钟都坐不住。
    “姚洛，我不要做女王了！”幼琳带着哭腔，又把一只装饰华丽的高跟鞋踢飞。
    “幼琳，”姚洛安慰道，“你就当这些事是一个游戏里的超级大BOSS，非常难打的那种。那么多关卡，我们都并肩作战，闯过来了；难道这次就不行吗？”
    幼琳用手背抹掉眼泪，红着眼睛说：“我们会打败大BOSS的！”
    姚洛欣慰地点了点头。
    未来的魔物女王并不知道，在姚洛的天空岛里，已经准备了九年义务教育的所有课本，还有名校老师的讲课视频。
    按照姚洛的计划，幼琳至少要学到高中毕业的所有知识。
    但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幼琳首先要扮演一个高冷强悍的魔物女王，作为玩家们新地盘的领导者，哪怕只是一个吉祥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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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版本更新

    第105章版本更新
    【新版本：旧日蓝调】
    【在此版本中，我们开放了一个废土深处的复活点，并带来了一系列新任务。请各位玩家在凌晨一点前，保存好个人物品，提前下线】
    【我们推出了一位玩家们的领袖：魔物女王，阿尔卑斯·幼琳。】
    在更新页面下方，有张照片。
    一个面容稚嫩，抿着嘴，穿着雍容华贵长裙的女孩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对她而言，似乎所有的旁人注视都不过如此，无人能让她认真对待。
    如此霸气外露。
    论坛上，网友们一下子激动起来。
    【网友A】：爱了爱了！我宣布，这就是我的老婆了！
    【网友A已被管理员禁言】
    【网友B】：女王在上，请用您的脚踩我！
    【网友C】：你想多了，女王不会奖励你的。她只会奖励我！女王！我是您的狗！您最忠诚的狗！请让我跪下来，亲吻您的脚！
    【网友D】：我怎么感觉，女王的表情不是什么蔑视，只是单纯的累了，忙里偷闲眯一会儿呢？有时候我写完作业也是这个表情。
    【网友C回复网友D】：小学生是吧？我告诉你，没有人比我更懂女王！
    【至尊狂少】：？？？
    ……
    【至尊狂少】：管理员，你这是按照那套COSPLAY的女王制服，让美工一比一给新NPC做的衣服吗？
    【洛水三千】：没错。土豆妹你看，是不是很合身？
    【至尊狂少】：管理员，虽然只是一个游戏，但你能想都不想，就报出女王的三围数据……说实话，是不是太变态了一点？
    【洛水三千】：当然要精益求精了。（狗头）
    【至尊狂少】：（笑摸狗头）
    ……
    【在此版本中，我们扩充了服务器容量，争取能有更多的新玩家进入游戏。此后，我们将会不定期开放一批新玩家名额。本次新玩家名额：50名。】
    在小呆住的大学宿舍里，四个男人围在一起。
    “成败在此一举！”
    他们面容严肃，精神饱满，像在共商大事。
    “这个……”小呆为难地说，“我最多替一个人抽名额，而且基本上不会抽中。我那个内测名额，能抽中只是运气好。”
    旁边的一个胖子露出哭相，紧紧抱住了小呆。
    “小呆！你看看那里！”
    胖子指了指宿舍角落里的游戏舱：“市面上最贵的游戏舱，红龙系列，军民一条生产线！虽然只能买到民用阉割版，但我已经尽力了！我什么都准备好了呀，小呆，小呆——”
    听着胖子叫魂一般的叫声，小呆面露难色：“这只是抽名额，和抽奖差不多。我手气从小就没好过。”
    “爹！”
    一声爹，石破天惊！
    胖子软软地蹲下来，抱着小呆的大腿，不停装模作样地哭嚎。
    小呆闭上眼睛，说道：“要开始了。”
    宿舍里一片寂静，如同大战前的死寂。
    五，四，三，二，一！
    小呆用鼠标，朝报名的图标点了下去。
    一时间，整个论坛页面都卡了，各种弹窗警告和破碎的窗口层层叠叠。
    “成功了吗？”
    室友们的眼里充满着希冀，看着电脑屏幕，如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注视着温暖的篝火。
    足足过了一分钟，卡机到几乎崩溃的论坛，才慢慢恢复。
    论坛自动重启，重新载入。
    “您已获得游戏《赛博精神病》的游戏资格，请按规定登记，并……”
    只看了最前面一行，胖子室友突然仰天大笑，一边说着“我中了！我中了！”这种疯话，一边冲出宿舍，逐个敲着附近宿舍的门，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过了两分钟，他又回来了。
    “小呆！你就是我的大爹！”胖子兴奋地说着，唾沫横飞，“这个游戏资格，市面上都炒到一百万元一个名额了，还有价无市！”
    他热血上头，抱住小呆朝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小呆！您是我亲爹啊！亲爹！”
    小呆好不容易挣脱出来，赶紧去厕所洗脸。
    他感觉自己都不干净了。
    一洗脸，就想洗头；一洗头，就想洗澡；一洗澡，就想去海里游泳。
    去海里游泳没什么指望了，但洗脸已经变成了洗澡。
    他的胖子室友，已经急吼吼地躺在游戏舱里，进行捏脸“美化”。
    这不由让小呆想到著名主播【反向抽烟似神仙】，在论坛上的视频：“先说一条，在游戏里，打角斗场狂战士的新手剧情，没有三天的复活时间限制。那头狂战士比真正的那种要蠢多了。根据游戏设置，角斗场只是幻境。
    说正经的。观众朋友们，特别是男性同胞们，不要一天天都想着一些没用的事情。
    在游戏里，你花费宝贵的捏脸点数，事实上一点用处都没有。毕竟，这游戏可不是什么黄色游戏，你连关键部位的紧身衣都脱不掉。记住了哈，这事儿不值得。要是捏得太变态，说不定你的游戏人物还会被禁止进入游戏。
    还有那些想把自己捏成外星人，或者奇葩生物的，主播我劝你们一句，巨灵城人的审美也是和我们一样的。捏脸，可以捏得接地气，但请不要接地府！有些玩家太超前的审美，对整个人类群体来说为时尚早。”
    小呆关掉淋浴头的开关，穿条内裤从厕所里走出来。
    他拿起手机，发现上面有个未接电话。
    回拨过去。
    “喂？哪位？”小呆问着。
    要是搞推销的，他就把电话挂了。
    “小呆，”电话那头传来小呆熟悉的慵懒女声，“我到你们大学门口了，北门。应该没有走错校区吧？”
    是土豆妹的声音。
    “姐？”小呆愣住了，“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和学校的？”
    电话那头的土豆妹说：“在进游戏的时候，不是要填详细登记，并实名认证的嘛。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赛博精神病》这游戏，运营公司的股东之一。虽然股东查用户个人档案，有点破坏规矩，但我又没泄露，没什么事。有空下来走走吗？”
    “嗯，有的。我马上下来。”小呆挂了电话。
    旁边的一个室友摘下头戴式耳机：“小呆，没听说过你还有个姐姐啊？”
    “游戏里认的。”
    “游戏里？”这室友从头到脚，把小呆看了一遍，“有点瘦，但骨架还不错，最好吃蛋白粉去健身；脸也行，小帅。小呆啊。你这个游戏里认的姐姐，单身吗？有钱吗？”
    小呆被问得莫名其妙：“你问这些干什么？姐她没听说过有男朋友，钱嘛，至少玩游戏花了不少钱。”
    室友右手在下巴上摩擦着，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小呆啊，这都还没开窍，可不行。你这身衣服太旧了，全身上下连一个有点名气的好牌子都没有。这样，我从我这里给你挑一身衣服，你换上再去。”
    小呆在一片茫然中，穿上了室友准备的衣服。
    对着镜子，看上去人模狗样，精神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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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顶楼的牛排

    第106章顶楼的牛排
    “北门那里有辆敞篷跑车，红色的，超酷！”
    “还有那个戴墨镜的姐姐，超飒！”
    两个同校的女大学生，在学校的主干道上一边走，一边讨论。
    不少学生，也在讨论这件事。
    小呆和他的室友，并肩走在路上。
    “北门？”室友想了想，说，“小呆，你认的这个姐，不会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吧？那你这套衣服，可能还不够上档次。”
    小呆低下头。
    在他看来，穿着这套衣服在学校里走，就已经让他耳朵红了。
    粉白色的长袖衬衫，修身的浅色调西装裤，叫不出名字的手感超好的皮带，造型奇怪但怪好看的皮鞋，还有室友临时借给他的手表。
    小呆刚刚问过他的室友，这一身要多少钱。一千，两千，难道三千？
    可他的室友只是笑笑，不说话。
    之后室友说：“要支棱起来啊，小呆。我只能帮到这里了。”
    小呆站在学校主干道尽头，看着北门外人山人海。
    虽然刚吃完午饭，但从外面回来的人，也太多了吧？
    他一个人从人群中穿过，看着路边显眼的红色敞篷跑车。
    一个女人戴着墨镜，向他的方向招招手。
    人群吵闹起来，都在寻找被打招呼的人。
    小呆也随着人群，摇摇晃晃。
    那女人以手扶额，摇了摇头。
    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向前走，离小呆越来越近。
    小呆还想让路，却见这女人踩着高跟鞋加速跑起来，一把抓住了他暂借衬衫的衣领。
    “小呆，”土豆妹拽下墨镜，“你躲个锤子！”
    “我——”
    小呆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在同校学生的围观下，他的两只耳朵都红了。
    土豆妹拽着小呆，就跟在游戏里一样，像捏着土狗的后脖颈，一路拽到红色跑车旁边。
    “姐，”小呆的声音都在颤抖，“我，我要上厕所。”
    土豆妹戴上眼镜，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座，蹬下高跟鞋换上平底鞋，然后跨到驾驶位上。
    她转过头，对小呆说：“上车。你可以拉在副驾驶位上。”
    小呆无语凝噎。
    即使他对各种奢侈品基本毫无辨认能力，也能猜出来这辆跑车贵得要命，说不定把他卖了都买不起一个座位。
    他哪敢干这种事？
    小呆看了半天都没找到车门把手，还是土豆妹按了一个键，车门才慢慢打开。
    他低着头，笨拙地就要走上车。
    “小呆，”土豆妹把墨镜滑下一点，露出清澈干净的眼睛，“你转过身，对外面那群人说，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这座学校实力最强的学生。”
    这下不止耳朵，小呆的脖子都红了。
    “太中二了吧。”他嘟囔着，转过身，面对人山人海的学生。
    “我。”小呆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被压紧了，一个字都喊不出来。
    嘀嘀！
    红色跑车的车喇叭突然响起。
    在突如其来的刺激下，一股热血冲上了小呆的脑子。
    他忽然有了用不完的力气，对那些议论纷纷的围观学生们喊道：“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这座学校实力最强的学生！”
    话刚喊完，小呆就失去了力气，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副驾驶座上。
    围观的学生们沉默了。
    几秒后，他们爆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吵闹声。
    小呆向后方看去，迎着各种复杂的表情，只有他的室友，在人群中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
    “姐。”跑车开出了好远，小呆才有说话的力气。
    他迎着风左看右看：“这辆车怎么只有两个座位，后备箱在哪里？”
    “没有后备箱。有些车型有的，但我不喜欢。”
    听着土豆妹的话，小呆轻声说：“那多浪费啊。”
    他嗅了嗅车里的香味，很淡，却让他在舒畅的狂风中更加自在，就像奔跑在野花盛开的草原上。
    “小呆，”土豆妹让跑车减速，“你不比任何人差。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你都不用在意。就当他们只是嗡嗡叫的苍蝇好了。”
    “哦。”不知为何，小呆的眼睛有些酸涩。
    “准备下车。”
    ……
    小呆只感觉头皮发麻。
    本来，发现土豆妹带他在市中心的街上转来转去，他还不在意。
    等土豆妹选了一家入座率爆满的牛排店，他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可紧接着，土豆妹出示了一张会员卡，直接带他坐电梯去了商业大厦的顶楼。
    六个身材姣好的女服务员，以极其专业的态度为他们服务。
    小呆的脑子里，还在盘旋着网文小说里，歪嘴龙王对不识抬举服务员的装逼打脸操作，却发现这些女服务员一点都不介意他身上的种种不和谐，反而处处为他维护。
    不知道什么水，他口渴喝了，感觉还行，结果发现土豆妹漱漱口吐掉了。
    正当小呆尴尬的时候，他旁边的一个女服务员，微笑着也喝掉了一杯漱口水。
    服务太好了，反而让从未感受过这种无微不至服务的小呆手足无措。
    要不是土豆妹带他来这里，他大概一辈子都会认为，这地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业大厦。
    “这里是不是很贵？”小呆偷偷问。
    “不贵，”土豆妹轻松地说，“真的不贵，和下面牛排店的价格差不多。真要说的话，还稍稍便宜一点。不过，没有会员卡，进不来。”
    “那这里不会亏钱吗？”
    土豆妹说道：“这地方，对这家连锁店的老板来说，本来就不是用来赚钱的。交换点信息，交换点资源，哪怕只是几个人愿意来这里吃顿饭，这家老板估计都会开心得不得了。”
    小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问：“办会员卡……有要求吗？”
    “有，不过很简单，”土豆妹看着衣冠楚楚的厨师，优雅地走上来，“只要你愿意暴露的资产，大于一个数，会员卡就白送。”
    小呆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第一次感觉，这个世界离他好远。
    厨师以最专业的姿态，在两人面前简单展示各项材料。
    小呆问：“姐，这个是不是有什么规矩？”
    “你要几分熟？”土豆妹随口说。
    “嗯……八分，啊不，九分。姐，我听很多人说，牛排熟度没有双数的，而且还有什么用餐礼仪——”
    “听他们扯淡，”土豆妹拿出手机，刷着游戏论坛，“这些规矩都是什么都不懂的人，瞎编的。我和你说个例子，那群人欺负国内很多人没有出国经历，把其他国家的平民牌子改头换面，到了国内就成了高档奢侈品，真是要把人笑死。
    牛排也一样，不过是个普通食物。广泛一点的说法，牛排熟度是微烫，中轻度，中度和中熟度，最多再加个全熟。很多餐厅的厨师都不愿意做全熟牛排，因为那对厨艺的要求最高，他们不一定做得好。
    到了国内，那些人非要把牛排分个三六九等，死板地套个奇数，再捏造一点规矩，满足一下他们当人上人的愿望。只有暴发户才会信他们的话。小呆，要是你说个八分，服务员一定要跟你讲规矩，那你就不用吃了。那些人非蠢即坏。”
    厨师完成了他的表演。
    土豆妹一边用叉子叉起牛排碎块，在黑胡椒酱里沾一沾，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本次版本更新已完成】
    她兴奋起来。
    就着生榨果汁，两人吃得满嘴是酱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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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阳光欢迎仪式

    第107章阳光欢迎仪式
    【目标：女王的领地（复活点）】
    【正在传送……】
    烟鬼的身影，逐渐从传送阵上显现出来。
    湿漉漉的空气，扭曲墨绿的树林和野草，还有无处不在的薄雾，都让他的心头升起寒意。
    薄雾里，一个黑色的身影快速穿过。
    “观众朋友们！”烟鬼一边说话，语速飞快，一边立刻从游戏背包里拿出枪。
    他瞄准了黑影出现的地方：“我现在就在新的复活点上，但这地方好像有怪。可能是一只畸变种，或者别的什么。”
    又一个玩家的身影显现，然后越来越多。
    “是树林！就是有点怪。”
    “别挤我。”
    右侧，几个黑影踩着水洼快速穿过。
    “什么东西？”
    “这地方不对劲。”
    一个玩家，拔出一把发出蓝光的砍刀，在薄雾中挥舞。
    其实砍刀普普通通，只是这位玩家在刀背上装上了LED彩灯，看起来别具一格。
    最近梅子街的儿童玩具店赚疯了。
    在玩具店老板看来，那些疯疯癫癫的飞天土豆神教成员，突然对儿童玩具上的装饰灯大感兴趣，并且豪掷重金。
    天空中落下几滴黏稠的液体。
    这玩家伸出手在头顶摸了摸，一股腥臭的味道。
    “啥玩意儿？”
    他抬起头。
    淡白的雾气虽薄，但距离一远，照样什么都看不见。
    又是一滴。
    这玩家正要离开这个位置，薄雾里突然弹下一条柔韧又满是腥臭黏液的紫色舌头。
    舌头牢牢捆住了玩家的脖子，然后极其迅速地将他拖上去。
    薄雾里传来玩家的惨叫。
    “救命啊！妈妈！”旁边一个玩家吓得枪都扔了，玩命一样跑进了雾气里，再无消息。
    “不要慌！”烟鬼用枪对准上方，“大家背靠背，等其他玩家都传送过来，再开荒！”
    又有一个玩家，踩在水坑边，被水面上的一颗发光的水草吸引。
    等她伸出手，抓住了这根水草，水坑里突然冒出大片气泡。
    一张血盆大口，咬住这女玩家的身体，然后钻进水坑里。
    “远离水坑！”烟鬼喊道。
    传送到这里的玩家们，数量正在陆续增加；与此同时，整片空地上的玩家们越来越混乱。
    他们被包围了。
    一大群黑影，在雾气中，围着玩家们的空地不断奔走。
    水洼被践踏，泥地里留下各种各样的奇怪脚印，哗哗的水声和踏足声让所有人心头发凉。
    时不时，那些移动的黑影中，传来大片古怪又惊悚的叫声。
    “不玩了不玩了，”一个玩家双手抱头，吓得眼泪都出来了，“诸天神佛，为什么下线要排队啊！我……我感觉我的游戏舱动了，它动了！救命啊！”
    ……
    “对对对，幼琳，这里再让一只变种蛙卷个玩家跑。”
    姚洛指挥着幼琳，让畸变种和魔物们到该到的位置。
    作为欢迎仪式的一部分，打击一下玩家们的嚣张气焰，也很合理吧？
    当然，总体而言，整场欢迎仪式还是很阳光的。
    “把这个跑远的玩家抓起来，倒吊在树上。”
    ……
    “主播！救，救命啊！”
    一个玩家被天空中的舌头勒住脖子，身体向后拉，双脚不断和泥地摩擦，一只手抓住了旁边的小树树干。
    “主播！”
    烟鬼用枪朝空中射击，但雾气太浓，根本不知道有没有击中目标。
    这位玩家的手，被脖子上舌头巨力拉动，几乎要拉不住小树。
    烟鬼的身体虽胖，但格外敏捷。
    他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小刀，三步两步跑上前，在未知生物的舌头上狠狠扎下去。
    远处传来怪物的痛呼，长长舌头飞速回缩。
    这玩家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呼吸急促。
    “太TM恐怖了，”这玩家吓得口齿不清，“麻辣戈壁，真实度太高了。我，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烟鬼朝他伸出一只胖手。
    这玩家抓住烟鬼的手，吃力地爬起来。
    “那是什么？”
    烟鬼扭头看去。
    一条水桶粗的蛇类畸变种，在薄雾边缘游过。
    他拿着枪，对准这条怪物。
    【请不要攻击友方单位】
    “友方单位？”烟鬼的额头分泌出汗水，“是不是游戏的敌友判定机制出漏洞了？管这叫友方单位？”
    雾气中的黑影们停下来。
    它们让出了一条路。
    ……
    在玩家们的注视下，空地上的雾气退去了，过多的水洼也很快变得干燥。
    天空中洒下了阳光。
    虽然透过旁边的树木遮挡，只洒下零零碎碎的光斑，但也驱散了所有人心中的寒意。
    一个女孩，身穿雍容华贵的女王服饰，站在不高的树杈上，面色平静，看上去非常高冷。
    版本更新公告里出现过她的照片。
    是女王！
    她俯视着下方的玩家，一个字都不说。
    【任务：欢迎仪式已完成】
    【女王为各位玩家们准备了友好的欢迎仪式，相信一定会为玩家们驱散远道而来的疲惫】
    看着这条任务提示，烟鬼把枪收回游戏背包里。
    人死了，当然也不会疲惫了，真是个好主意。
    效果永久，没有差评。
    女王就这么转过身，消失在雾气中。
    “我去。”“吓死宝宝了。”
    玩家们纷纷蹲下去，甚至直接躺在干燥的空地上。
    “这过场动画太阴间了，原来是剧情杀。”
    “我那么大一个兄弟呢？他刚刚被长舌头拖走了，不会挂了吧？”
    “咕——呱——”
    一只巨型的、长了尾巴的变种蛙，从树林里爬出来。
    它的身上，坐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玩家。
    他虽然最早知道了真相，但依然浑身无力。
    “呵呵，我真傻，真的。明知道在人群外围最危险，还要往外围走，”这玩家流着眼泪，露出神秘而松弛的微笑，“真刺激。活着真好。这就是生命的意义吗？”
    他从变种蛙宽阔的背上倒下来，目光呆滞，不停地说些听上去很厉害的哲学话题。
    “大兄弟，你还好吗？”认识他的玩家问道。
    “我很好，”倒在地上的玩家微笑着说，“什么是生命？什么是死亡？生命如此美丽，我却为了一点小事踌躇不前。”
    “大兄弟，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没有病，是这个世界有病，”倒在地上的玩家喃喃自语，“生死之间，我领悟了很多。去吧，蛙兄，感谢你的指导。”
    巨型变种蛙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突出大眼睛，爬回了树林中。
    玩家们的游戏界面上，跳出来一个新任务：
    【限时任务：勇士的探索】
    【在女王的领地外，出现了人类的踪迹。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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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巨灵城探索队

    第108章巨灵城探索队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在动力装甲上跳出一连串火花。
    “核聚变核心的能源不足百分之五！”一位兄弟会的铁卫，护目镜下的双眼通红，“敌方人数，是我方的六倍！”
    动力装甲上的防弹护板，在火力覆盖下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纹。
    她的身边，最后一个同伴倒地。
    “我的两个丈夫，我爱你们！”这位女性铁卫，启动了隐藏的自爆按钮。
    她的动力装甲，回光返照般顶住了子弹的冲击力，并朝巨灵城的探索队狂奔而去。
    提供能源的核聚变核心，在高热中熔毁。
    轰隆隆！
    白光刺眼，灼热的气浪掀飞了探索队员的尸体。
    一朵小小的蘑菇云，在一百米外仍然清晰可见。
    ……
    烟鬼的直播间。
    “事情就是这样，”烟鬼极小声地说，“我们刚来的时候，他们就打得很激烈了。我们——”
    轰隆隆！
    气浪袭来，吹得烟鬼摇摇晃晃。
    还没等他站稳，天空中掉下一块沉重扭曲的金属片。
    哐当！
    烟鬼被砸中头部，口歪眼斜。
    【生命值：2】
    直播间的观众笑翻了。
    【主播的表情包+1】
    【真·飞来横祸】
    【主播：我没惹你们！】
    “我滴乖乖，差点被砸死。”烟鬼蹲下去，看着发生遭遇战的地方。
    那里除了爆炸的大坑，还有二十几米外，还在挣扎的另一方人类。
    他们浑身焦黑，看上去半死不活。
    倒是在五十多米外，一个人类因为离爆炸中心较远，伤势不重。
    稀疏的草丛里，站起越来越多的玩家。
    他们吵吵闹闹，三百多个人像洪水一样冲向下方。
    要不是任务要求，他们连五秒钟的沉默都无法保持。
    “这里还有个活的NPC！”
    “长得一点特色都没有，要不我们把他杀了吧。”
    “还是有点烧黑了。不如我们把他绑走，带到新的复活点旁边种西瓜吧？”
    探索队员的手指动了动。
    他浑身一抽，眼睛被阳光照得刺痛。
    手遮在额头上，他发现周围多了很多奇怪的阴影。
    “咳咳咳，咳咳，兄弟会的自爆疯子。”
    探索队员的义眼，缓缓自动修复。
    等他看清周围的环境，面色一怔。
    几十个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看。
    “你醒了？”一名玩家向他展示了手中的剪刀，“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
    探索队员浑身一紧，幸好芯片提示，他的下面那玩意儿还处于正常状态。
    “你们……你们是谁？”
    他坐在干裂的泥地上，周围没有可用的武器。
    “我们？”烟鬼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我们是救世军团，渡你早入极乐世界。”
    这群人是不是脑子里有点问题？
    这名探索队员看向右侧。
    一个人，捡起一块充满核辐射的不明物体，套在自己头上，刚好只露出两只眼睛。
    “我今天，就是牛骑士！牛骑士永远不会摘下他的面具！”这玩家欢快的语气骤然一滞，开始变得惊恐，“诶，怎么湿漉漉的？我怎么在扣血？下来，快，帮我拽下来，它卡住了！”
    这位不幸的玩家，被其他人抬起来，在脖子被拉断之前，终于解脱了。
    在玩家们的帮助下，带有强烈核辐射的液体撒得满天都是。
    一时间，这里一片鬼哭狼嚎。
    探索队员向后躲了躲，躲开几滴充满核辐射的废水。
    正常人都不会把破损的能源装置套在头上。
    显然，他的面前是一大群非正常人。
    在左侧，有个人高高举起一块废料，对着太阳露出歪嘴笑容：“看！它这么漂亮，一定很有用！”
    探索队员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消辐宁。
    这种原始但有效的药剂，富含碘化钾、维生素、阿莫西林和普鲁士蓝。
    他其实很想说，那块看上去漂亮的东西，只是沙子熔融后的聚合物；在那玩家脚边，金属小箱子里的技术手枪才是好东西。
    这些古里古怪的人，给探索队员很熟悉的感觉。
    作为一个巨灵城公司人，他怎么会和这群赛博疯子有接触？
    似乎，还真的有。
    探索队员的脑子里，跳出了一个巨灵城赫赫有名的神秘组织。
    “你们，”他吞了一口铁锈味的口水，“你们不会是，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吧？”
    周围的玩家们目光一凝。
    有个女玩家“桀桀桀”笑上三声，阴恻恻地说：“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能留你了。只有死人才能保密。”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一把小刀的刀背。
    探索队员看得很清楚，那刀背上有几滴核辐射强烈的废液。
    “啊呸呸呸，”这女玩家苦着脸，“什么怪味。”
    她眼睛瞪大：“我怎么也开始扣血了！”
    在她的旁边，另一个女玩家叹了一口气：“把舌头伸出来。”
    然后手起刀落，寒光一闪。
    “现在，”烟鬼走上来，对探索队员说道，“你被俘虏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探索队员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他左看右看，玩家们气势汹汹。
    “真的是你们？”探索队员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里离巨灵城那么远，你们是怎么来的？”
    烟鬼拔出一把镶嵌了红色LED灯的砍刀，对准探索队员。
    他说道：“现在是我问你。”
    “你看，我，我们都是巨灵城人，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我还违反机动队规定，在废土出外勤的时候，偷偷带过你们的几集娱乐视频！胖子，不，大师，您的每个视频，我都看过，我可是您的粉丝，是您嘶嘶——”
    烟鬼的砍刀，刀锋压在了探索队员的脖子上。
    “我，我说，我都说。没什么能隐瞒的，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公司人，冒着生命危险挣点辛苦钱。我现在的这个岗位，探索队，就是在废土上找些大灾变前后的破烂，要是能找到一个微型铁矿，那我可就有一大笔奖金。我说完了。可以，可以放我一命吗？”
    烟鬼收回砍刀。
    他露出灿烂的、让探索队员看了浑身一抖的微笑：“哎呀，早说嘛。你看，和和气气不是挺好的，何必要动刀动枪呢？”
    探索队员勉强装出微笑。
    他心里想着，动刀动枪的不一直是你们这群赛博疯子吗？真是离谱老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飞天土豆神教万岁！”探索队员心口不一，嘴上说得很好，“大师，你也看到了，那些铁罐子里的疯子，一直在攻击我们巨灵城的人。他们嚣张跋扈，无恶不作，连我们探索队的休息站都被袭击了。要是遇上一群，我们这些可怜的公司人都得完蛋……”
    烟鬼认为，他抓住了重点。
    他打断了探索队员喋喋不休的话：“休息站？你们的休息站在哪里？”
    在探索队员眼中，眼前的胖子突然变得面目狰狞。
    他简直想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张破嘴，怎么什么机密都敢说出去？
    烟鬼嘿嘿笑着：“你告诉我们，等我们到了那里，就让你离开。可不要耍花招。否则——”
    探索队员快要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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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9章 给他们一点神教震撼

    第109章给他们一点神教震撼
    这里草木稀疏，色泽偏黄。
    随风滚动的细沙，在低矮灌木的尖叶跳跃。
    在游戏地图上，这里已经是畸变区和腐化区的边界了。
    探索队员举着双手，被枪指着，不断向前走。
    “大师你听我说，”他保持微笑，“我举了那么久的手，真的很酸。大师你一定也差不多吧？不如，你放下枪。放心，快到休息站了，我不会跑。”
    烟鬼放下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就在这一瞬间，探索队员的腿部义体突然发动，一跃六七米，跳上附近的一个山丘，而后拔腿就跑。
    他能加入探索队，是实打实竞争上岗的，没点绝活可做不到。
    “我在那群赛博疯子手里，装了那么久的孙子，终于让我找到机会了！”
    探索队员跑得飞快，腿部义体极速消耗能量。
    只要拉出足够远的距离，他就有信心在赛博疯子的追逐下隐匿踪迹。
    身后传来神教成员的大呼小叫，探索队员的嘴角不由咧起。
    按照这个速度，他逃出生天是注定的。
    山丘越过，坦坡越过，前方的沙子越来越多。
    “咕——呱——”
    听到这个声音，探索队员心头一颤。
    左边，一只硕大的变种蛙，朝他张开嘴。
    紫黑色的舌头，精准无比地卷起探索队员的腰，在他的惨叫声中，将他卷到嘴边。
    探索队员动弹不得。
    他望着那血盆大口，只能闭上了眼睛。
    变种蛙，作为棘手的低级魔物，是让巨灵城探索队损失重大的元凶之一。
    它们皮糙肉厚，恢复能力还不错，但这些只是让探索队略感麻烦；最危险的是，一只成年的变种蛙，能够从一百米的极限距离，将一个毫无防备的人类卷走。
    要是在二十秒内没有救援成功，基本就可以判定那个倒霉蛋的死亡了。
    “你跑啊！”烟鬼喘着气追上来，“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
    探索队员疑惑地睁开眼睛。
    他看见很多神教的疯子，毫无顾忌地跑来，完全不顾这里有一只无比危险的魔物。
    烟鬼笑着对变种蛙说：“这次谢谢你了，蛙兄。这一路上，你们帮了我们不少忙。”
    “咕呱。”
    在探索队员绝望的眼神中，几十只硕大的变种蛙，陆续赶到。
    “你们，”他喊得歇斯底里，“你们怎么能和魔物合作？这不可能！人类和畸变种，和魔物，永远不可能合作！你们，你们都是怪物！”
    烟鬼在变种蛙上抹了一把，擦在探索队员扭曲的脸上：“施主，一切皆有可能。这是我们的神，飞天土豆神的神恩！”
    他偏过头，看见变种蛙们的头上，都顶着明晃晃的ID：
    【变种蛙（友方单位）】
    探索队员的三观都要崩碎了。
    莫非，真的有神？
    他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有驯服畸变种的方法，更不要说魔物了。
    幼年时，他眼睁睁看自己的一个玩伴，被初步腐化的宠物猫咬得浑身是血。
    那只长耳猫，向来都是非常温顺的。
    直到吃了一只受了腐化的老鼠，性格才越来越恶劣，攻击性越来越强。
    终于有一天，腐化越来越严重的它受了惊吓，疯狂地攻击小主人。
    机动队的人赶到之时，只找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哭得昏厥的他。
    “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烟鬼双手合十：“施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探索队员被变种蛙的舌头放下，呆呆地望向天空。
    他受到的冲击感太强，脑子一片空白。
    一个玩家在烟鬼耳边说：“主播，我觉得他已经被我们玩坏了。要是换成绘圈里的词，就是‘他的眼睛失去了高光’。接下来就是十八禁剧情了。”
    “嘿嘿，你发育得怎么样，快让我——”另一个玩家还没说完，就被烟鬼用手堵住了嘴。
    他低下头，看着躺平的探索队员：“你带了那么久的路，还没找到方向。说吧，探索队的休息站，到底在哪里？”
    探索队员张着嘴，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就在前面。我本来就是想要逃出来，找援军的。”
    “那还差不多。”
    烟鬼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张画了飞天土豆神神像的宣传单，盖在探索队员的脸上：“给你的小奖励。”
    玩家们和随行的变种蛙一起，向前方跑去。
    微风带着沙砾的苦味，还有几丝湿润的感觉。
    探索队员伸手拿起脸上的宣传纸。
    从来没有人，能与怪物合作。从来没有。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个他平日里当笑话看的飞天土豆神，仿佛散发出无穷的伟力。
    那粗糙的翅膀，每根线条似乎都蕴含着哲理；不太圆润的土豆神躯，仿佛承载着无穷的智慧。
    “飞天，飞天土豆神，万岁。”
    他轻声说着。
    ……
    “主播，你的画功能不能再差一点，连画个椭圆都不圆润。”
    这玩家抢过烟鬼手中的笔，在空白的纸上画下飞天土豆神神像的样子。
    “说起来，这纸的材质怎么那么烂，跟厕纸一样？”
    玩家满脸嫌弃。
    “很简单，”烟鬼说道，“诸君兄说要复刻一下造纸术，就买了一点巨灵城产出的纸，然后随便加了点东西进去。”
    “那么造纸的意义在哪里？”
    “可能，”烟鬼想了想，“好玩？”
    前方传来喧嚣声。
    其他玩家有发现了！
    烟鬼收起新画好的宣传纸，扔进游戏背包里。
    休息站附近一片狼藉，遍地马赛克。
    不过，玩家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当两方势力作战，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死得差不多了，然后玩家们嗷嗷叫着干掉幸存者。
    这样，玩家们就可以白嫖一堆物资。
    眼下，连一枪都不用开，直接拿麻袋装好东西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我的背包塞满了！快，把这些放在我的背上！好重！”
    “让你平时不好好升级，这下力量属性不足，负重不够了吧？傻鸟。”
    玩家们吵吵闹闹，奋勇争先。
    角落里，走出面色悲伤的一队人。
    他们看着在尸体上努力拉扯，把尸体剥得一干二净的陌生人们，低垂的嘴角逐渐消失，眼睛瞪大。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玩家们抬起头，看了来者一眼，继续努力收集物资。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些，你们这些——”
    “你要这个？”
    一个玩家抓起一块马赛克，塞到带队的人怀里：“这块最大，送你了。”
    带队的探索队员，低下头看了看这东西。
    一个面容狰狞、义眼爆炸的人类头颅。
    他闭上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些人，为什么一点恐惧感都没有？他们为什么能在这么可怕的战场上，如此兴奋？
    将地面大致收拾得差不多的玩家们，纷纷抬起头，看向木头一样在旁边呆愣的探索队员们。
    这种眼神，探索队员们从未见过。
    他们仿佛不是看待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看待没有生命的石头。
    那种不屑，是发自骨子里的傲慢。
    一个玩家走上来，在带队的探索队员身前看了看，一言不发地伸出手。
    在他惊恐的眼神中，这玩家当着他的面，从他的裤袋里拿走一个老式打火机。
    喜悦，在这玩家的脸上展露无遗。
    带队的探索队员只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
    “赛博疯子！一大群赛博疯子！”
    他们没命似地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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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只是两个玩家

    第110章只是两个玩家
    神力化作的屏幕，变作光点消散。
    姚洛打了个响指，对面汇聚了两个光点组成的人形。
    “一直看没什么意思，”他说，“不如我们也下去玩玩。”
    幼琳低下头，抬眼看着姚洛说：“姚洛，我从来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凡事总有第一次，”姚洛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样，幼琳女王，是时候去巡视你的王国了！”
    幼琳抿了抿嘴。
    在姚洛到来之前，她从未见过一个活的人类。
    即使在平板的各种宣传上，幼琳见到的，也多半是面容严肃，或者行色匆匆的人类，画面上的人类。
    他不一样，他手下的那些人类也不一样。
    他们似乎天生无拘无束、胆大妄为。
    不管是魔物危险的獠牙，还是夺命的子弹，他们都一笑了之。
    这些人类，好像只为了快乐而活。
    幼琳看着姚洛的笑脸，心头涌起了一点点勇气，只有一点点。
    她小心地抓住姚洛的衣角，怯生生地说：“我，我要和你一起去。”
    虽然幼琳的灵魂无法被神力拉取，但他有别的办法。
    “我说，”姚洛的瞳孔变成白金色，“这具神力躯体，会变成幼琳的样子，能被幼琳驱使。见她所见，听她所听，想她所想。”
    模糊的神力躯体，逐渐显现出幼琳的样子。
    一种隐晦的连接，从这模拟的躯体，延伸到幼琳的手中。
    姚洛看了看，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才是无所不能的神，该有的样子。
    幼琳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弯。
    在另一边，她睁开眼睛。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受。
    她，和对面的她，都是幼琳自己。
    “走起！”姚洛喊了一声。
    传送阵的光芒，覆盖了两具神力躯体。
    ……
    “魔都报道！”一个玩家从复活点出现。
    “帝都报道！”另一个玩家摆出一个强壮的姿势。
    他们并不认识。
    但两句相似的话，让他们深深对视。
    一个玩家忽然说道：“你来了。”
    另一个玩家露出自信的歪嘴笑容：“我来了。”
    “你不该来的。”
    “我已经来了。”
    他们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目光交锋，仿佛有两把剑，在视线交错中互相挥砍。
    其中一个略矮的玩家，还踮起脚尖，使自己的身高与另一个玩家持平。
    刀光剑影，火星四溅。
    “让一让，让一让。”姚洛伸出手，分开这两个快要亲到的神经病。
    虽然在游戏里对上脑电波，是件令人欣喜的事情；但好歹注意一下影响吧。
    看看空地角落里，那两个总是在论坛搞笑榜上，排名前列的女玩家，现在还在一本正经地录制游戏视频。
    两个绝世剑客，忽然被一辆泥头车撞飞，不知所措。
    在他们眼前，一个帅气的男玩家，单手拉着一个可爱羞涩的女玩家，在他们中间穿过。
    那长长的秀发，笑得微微眯起的眼睛，微抿的嘴，都让他们剑心破碎。
    冰冷的狗粮，在他们的脸上使劲拍打。
    两个绝世剑客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相同的寂寥。
    连刚才的微风，似乎都凛厉起来。
    啊，风！
    比剑更加锋利的风，刺穿了他们的心脏！
    “这游戏没法玩了。”一个玩家面露颓废之色。
    “走了，兄弟，”另一个玩家说，“我决定和我喜欢的人表白。”
    “加个好友。不管有没有成功，我都请你喝丽人酒吧的好酒。”
    他们的右手握在一起，惺惺相惜，颇有豪杰风采。
    ……
    “他们，之前认识吗？”幼琳问道。
    “我看一下，”姚洛说，“应该不认识。他们住的地方，隔了好远。”
    幼琳好奇地问：“可他们才见面不到五秒钟，怎么就这么亲密了？”
    “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在上网，隔着一层虚拟身份，谁都不知道他们是谁。也许是安全感？要是线下见面，他们只会觉得尴尬。啧，网友见面，解放天性，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大型线上交友平台。”
    一只变种蛙跳来。
    姚洛和幼琳，在其他玩家的惊奇眼神中，坦然坐在变种蛙宽阔的后背上。
    背部有些湿滑，但对姚洛来说，毫无问题。
    “咕——呱——”
    巨型变种蛙后腿一蹬，两人随之起飞。
    幼琳紧紧抱着姚洛的腰，长长的秀发向后吹去。
    她问道：“姚洛，刚才那个人说，表白。是什么意思啊？”
    姚洛回过头，看着幼琳懵懂又纯粹的眼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还那么年轻，却有一种养女儿的老父亲感受。
    “我也不知道，”姚洛说道，“我没被人表白过，也从没对别人表白，永远一个人。他们成群结伴，连上厕所都要呼朋唤友，我就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了解的必要，所以我不懂。”
    幼琳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只觉得此刻的姚洛，形单影只，分外孤独。
    幼琳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
    她从出生开始，无论去哪里，很多的畸变种和魔物都对她保持友善，所以她从不缺朋友。
    天上的云，地上的树，都可以是她的朋友。
    “姚洛，”幼琳问，“如果我向你‘表白’，你会开心一点吗？”
    姚洛几乎要从变种蛙背上摔下去。
    他双手捏住幼琳的脸颊：“等你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再说这种话吧。”
    “唔那你告诉我啊。”
    “等你学完九年义务教育的所有知识，我就告诉你。”
    姚洛松开捏着幼琳脸颊的手，手中神力汇聚出了一本教辅书。
    封面上，“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要九年？”幼琳的眼中泛起泪花，“能不能短一点？”
    姚洛想了想：“其实，可以跳级的。只要你学得足够快，时间就会短很多。”
    幼琳的眼神逐渐坚毅。
    为了让姚洛不再孤独，她会努力学的！
    姚洛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觉得，让异世界的魔物女王，接受另一个世界的现代化教育，那一定会很有意思。
    姚洛随手一扔，教辅书飘到了地面上。
    变种蛙载着两个人，一跃而过。
    “这是什么？”一个女玩家，捡起了这本书。
    在看到封面上几个字的瞬间，她双眼瞪大，浑身颤抖。
    教辅书失手掉落，几颗光点在书页边缘出现。
    “啊——”她像土拨鼠一样尖叫着，飞奔起来，然后将脸埋进另一个女玩家宽广的胸怀里。
    “怎么了？”
    “我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想看到的东西，”她手指教辅书的方向，“快点拿枪把这东西打得稀巴烂！”
    另一个女玩家疑惑地说：“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嘎？”
    女玩家扭过头。
    那里空无一物。
    “完了，”她扁起嘴，“我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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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 五秒真男人

    第111章五秒真男人
    巨灵城，仓库区复活点。
    “飞天土豆神冕下，”脑机人安东低下头，用粉嫩嫩的脑子对准了神像，“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
    姚洛对幼琳说：“让变种蛙停下来。”
    幼琳拍了拍变种蛙的头。
    “咕——呱——”
    ……
    飞天土豆神像前，光点闪烁。
    姚洛的临时神躯出现。
    他说：“先听坏消息。”
    安东的四只义眼垂下去，义眼后包裹视觉神经的金属管体一动不动：“飞天土豆神冕下，40万的研究资金，现在还剩下8万。我的预定实验目标，并没有完成。”
    姚洛的脸都黑了：“安东，这才过了一星期，钱就没了？”
    他伸出双手，掐住了安东的脖子，使劲摇晃——虽然脑控机器人其实并没有脖子，头以下全是躯干。
    “好消息！”安东的触手义眼，被姚洛摇得七扭八歪，语气急促，“冕下，您可能会对实验的副产品感兴趣！”
    “说。”
    安东放出一首小清新的女孩歌曲。
    “错了。”它扭动另一个按钮。
    一时间，昂扬向上的军歌嘹亮。
    “背景音乐显然是必备的。”它解释道。
    脑控机器人向天花板伸出两条机械臂，侧过身向姚洛展示一块蓝色的医用帘布。
    “请看。”
    它拉开了帘布。
    在干净的手术台上，一个玩家四肢被金属圆环绑住，连脖子上都有个大号的圆环。
    他的嘴里，规整地塞着棉布，眼睛上戴着眼罩。
    姚洛注意到，连这玩家的耳朵里，都塞着奇形怪状的耳塞。
    这玩家不自觉地颤抖着，嘴里呜呜作响。
    “请不要担心，冕下，”脑机人安东平静地说，“隔音效果很好，这个玩家听不到我们说话。此外，我并非绑架了这位玩家；是这玩家主动要成为实验素材的。每次做这种实验，一人一次100格罗申，生死不论。您可以在游戏论坛上找到我的委托。”
    姚洛打开游戏论坛。
    【脑控机器人安东：我需要一些实验素材，请大家踊跃报名】
    【委托奖励：每人每次100格罗申，预计手术时间不超过半小时。报名费：20格罗申。如完成手术或手术失败，可全额退还；如中途退出游戏，报名费概不退还。提示：您可能在手术过程中死亡】
    不管是真正的玩家，还是连游戏名额都没有的云玩家，都对这个委托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真的会有人想要当小白鼠吗】
    【好耶！鼠鼠我啊，最喜欢躺着赚钱了！】
    【老鼠人就是我，我就是老鼠人】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不过是当小白鼠嘛，本人报名了！】
    姚洛发现，玩家们甚至发起了勇士挑战。
    不敢报名是懦夫，多次报名才是英雄！
    以下面安东正式通过的玩家实验品数量来看，有一万多的格罗申，都花费在这事上了。
    “唔唔。”
    手术台上的玩家，还在微微颤抖。
    在躺上来的第一分钟，他还自信满满。
    等什么眼罩口塞都套上，眼前一片黑暗，什么声音都没有，这玩家就有点恐慌的感觉。
    鼻子只能嗅到奇怪的药剂味道，身上被圆环绑住的地方，又冷又难受。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分钟，五分钟，还是到半小时了？
    恐慌的感觉，在他的心里不断增长。
    “这原先一个失败品，但我认为，这可能对玩家非常契合。”
    安东拿出一个针筒，往玩家的身上注射了一些透明的液体。
    “唔唔！”
    手术台上的玩家，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感觉，有什么冰凉凉的液体，在脖子肌肉抽搐间注射进来。
    这下真成小白鼠了！
    他点开游戏界面，在退出游戏的选项上犹豫不决。
    在一片黑暗中，弹出一个窗口。
    【安东：您确定要退出吗？在您强制退出后，报名费将无法返还，并且在后续的实验中，您将不具有作为实验品的资格，无法再次报名】
    这玩家咬了咬嘴里的棉布，收回了游戏界面。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来都来了，断头台上不后悔！
    壮哉！勇士！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只是胆小，不会玩枪，也不会玩刀，抢不到任务，每天只能在游戏里看看风景。废土上不敢去，阴暗小巷不敢走，只有接点替NPC找东西的小任务，赚几枚格罗申，才能维持得了生活的样子。二十枚格罗申，可是要做好几天小任务才能赚到的！
    安东拿出一个能量钻头，在这玩家的太阳穴上使劲钻着。
    它熟练地取出一个简单的芯片，装进玩家头骨的洞里。
    “我并没有完全掌握黑客芯片的制作方法，”安东边做手术边说，“但我找到了芯片的影响原理。在脑神经方面，很容易触类旁通。一个临时的自制芯片，已经能模拟出真实效果了。嗯，好了。”
    躺在手术台上的玩家，眼罩下的眼睛死死闭着，一滴眼泪在眼眶里盘旋。
    太恐怖了！
    就在刚刚，他感觉头骨嗡嗡作响；然后什么长条物体，麻麻赖赖，很不圆润，强行塞进了他的脑子里。
    “冕下，您请看。”
    脑控机器人安东，向姚洛展示了一个显示屏。
    显示屏上，一条曲线不断波动。
    “这是正常的曲线，现在，我们启用这个特别的组件。”
    安东在屏幕上点了点。
    一时间，曲线变得极为规整，但是高点和低点足有原先的五六倍。
    “唔唔！唔唔！唔唔——”
    手术台上的玩家，挣扎得格外用力。
    他感觉，自己脑子里被强塞的长条物体，发出灼热的高温，鼻子里嗅到蛋白质烧焦的奇怪味道。
    “唔——”
    在姚洛的注视下，那玩家只撑了五秒，然后立刻血条清空，化为光点消散。
    脑控机器人满意地摇晃着头上的玻璃球。
    它说：“冕下，这是一种一次性芯片狂暴组件，会占用一个芯片插槽。在激活狂暴时，玩家会获得极短时间内的算力暴增，然后五秒后死亡。这个组件的本质，是二次超频叠加。
    以土豆妹为例，如果以玩家们的身体损伤程度划分，原来的芯片组件【肢体受阻】最高对一个目标同时攻击三次，伤害为4；那么在激活狂暴后，【肢体受阻】可以最高同时攻击五次，伤害为12；并且溢出的黑客信号，会对目标周围的单位也产生连带伤害，距离越远，伤害越低。
    此外，如果玩家们被敌方黑客控制，开启狂暴后，就能基本解除黑客控制的影响。”
    安东停下了军歌的播放：“在取名上，我咨询了小呆的意见，并将其命名为‘五秒真男人’狂暴组件。如您所见，这就是我的阶段性实验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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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不能只有我受苦

    第112章不能只有我受苦
    “安东博士，你做得很好。”姚洛露出笑容。
    “是冕下对我的信任，才让我能做到的。”安东的四只义眼，恭敬地微微低下。
    “我在那个破研究所发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天才。”姚洛继续说。
    “哪里哪里，这是冕下指导有方。”
    “你能调用的权限，我会给你提高一点。”
    “感谢飞天土豆神冕下的信任，是您给了我新生。您的无上威严，您的潇洒英姿，总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姚洛被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刚刚的商业互吹，明显是脑控机器人占据了绝对优势。
    它怎么那么熟练？在大灾变之前，它一个优秀的科研人员，居然练出了一手吹捧的本事。
    ……
    游戏舱缓缓打开。
    一个玩家浑身颤抖，艰难地用双臂爬出来。
    他就是刚刚那个，在手术台上去世的玩家。
    “阿西八，八嘎，我去年买了个表，”这玩家一边爬行，一边胡言乱语，“要死啊，啊，啊——”
    他向天嚎叫，发出凄惨的声音。
    风萧萧兮易水寒。
    这玩家伸出左手，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按了按。
    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凸起？
    “不要啊！”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厕所，对着厕所里的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左边太阳穴。
    那里长了一个小小的痘痘，无关紧要。
    没有什么插进去的不明物体，没有什么奇怪的钻头，没有那个大脑露在外面的疯狂科学家安东。
    他浑身一松，向后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瓷砖上。
    “我还活着，真好。”
    这玩家向后仰躺在瓷砖上，两眼翻白：“只是个游戏，一个游戏，太可怕了。”
    躺了许久，他终于恢复了力气。
    手机亮起。
    这玩家看着论坛上，一大帮怂恿玩家去报名实验品的贴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正要操纵手机键盘，化身键盘侠，把那些网友的十八代祖宗骂上天，忽然脑子里有了个想法。
    不能只有我受苦！
    这玩家露出奇怪的笑容，发表了一条新贴子。
    【人在家里，刚刚从游戏舱出来。安东博士的技术非常精湛，一点都不难受；只不过运气不好，死了一次】
    他继续发贴：
    【不要信他们那些懦夫的话，真正的勇士就是要挑战困难。眼睛一闭一睁，手术就结束了。这些格罗申，不赚白不赚】
    有人问：真的吗？当小白鼠没问题？
    这玩家挂着奇怪的笑容，开始打字：
    【绝对没有问题，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那人回复：已经报名了。
    过了一会儿，那人回复：报名通过了！开心！
    这玩家的嘴角，简直要咧到了耳根。
    苦难并没有消失，只是从他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个倒霉蛋的身上；笑容也没有消失，只是从那个倒霉蛋的脸上，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仓库区复活点。
    “安东博士，”新进入的玩家笑着说，“我是刚才报名通过的。”
    “很好，”脑控机器人看了看神像的位置，知道姚洛已经回去了，“跟我来吧。”
    在这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手术间，新玩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躺上去吧。”
    新玩家躺到手术台上。
    忽然，他的四肢和脖子都出现了束缚用的圆环。
    新玩家的笑容逐渐消失。
    密实的眼罩、特制的耳塞、让他暂时失去了视觉和听觉。
    “不要啊，不要！唔，唔！”
    规整的棉布塞入嘴中，让这位新玩家说不出话。
    又是一个新的实验开始了。
    ……
    “走吧。”
    废土上，姚洛睁开眼睛。
    幼琳拍了拍变种蛙的头，让它出发。
    来到新复活点的玩家越来越多。
    但这里可不是巨灵城。一旦出了幼琳的领地，那些危险的畸变种和魔物就会与他们为敌。
    “啊——”
    一个玩家不知为何兴奋地叫着，从天上飞过。
    其实，就算不战斗，玩家们的死亡率也很高。
    ……
    幽暗的小径上，烟鬼半蹲着前进。
    他用极轻的声音，向观众解释他现在的行为：
    “这里的地面，明显有一条路，是一种生物长年累月走出来的。哦，看看这是什么。”
    一只巨大的脚印，在地面上非常明显。
    烟鬼伸出胖手，在大脚印上比划。
    “这玩意儿真大，比我两个手加起来还要大一点。”
    他又伸出脚，在脚印里踩了踩；对比之下，显得脚印更大了。
    “大家猜猜，这是个什么怪？”
    观众众说纷纭。
    烟鬼轻声笑了笑，顺着兽道小心前进。
    在外面看来，这里只是一个小山丘；但真的顺着兽道进来，就会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甘甜的山水，从一块岩壁上渗出来，滴在清澈的水潭里。
    水潭底部，生活着很多皮皮虾。
    它们自由自在，活泼灵动。
    “一个好地方，适合修仙。”烟鬼评价道。
    【我决定了，这个地方，就叫做烟鬼泉！】
    【好地方，主播发一下位置，等我拿到游戏资格了，我去那里捕捉皮皮虾】
    【做个人吧，皮皮虾那么可爱，虾干不分我一份？】
    【只有我还记得这是一个大脚怪的巢穴吗】
    烟鬼在地图上标注了位置，转头寻找那个“大脚怪”的住处。
    就算是普通野兽，也会有休息的小窝，更不要说这种危险的怪物了。
    “大家看，”烟鬼指着藤蔓遮盖的一个大洞，“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轻一点，轻一点，不要出声。”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山洞里。
    光线虽然幽暗，但山洞里的东西，还是能勉强看清。
    没有什么怪物，只有一股怪味。
    “瞧这个。”
    烟鬼踏过一堆骨头，向虚拟摄像头展示一个大坑。
    大坑里，各种生锈的枪支，杂乱的义体，乃至几具破碎的动力装甲部件，都在里面堆满了尘埃。
    “说不定洗洗还能用。”
    烟鬼拿起各种东西，往游戏背包里装。
    他还额外拿出了一个大袋子，装着游戏背包塞不过的东西。
    “吼吼。”
    “什么声音？”烟鬼看向山洞外。
    “吼吼。”
    奇特的声音，从山洞外传来。
    他缓缓站起来，把还没装满的大袋子放在地上：“兄弟姐妹们，我有不好的预感。这里不会只有一条出去的路吧？”
    先是一只粗壮的腿，然后是和猩猩一样的长长手臂。
    “大脚怪”低下头，小小的眼睛里看到了山洞深处的人类。
    【钢战士·敌对】
    【中级魔物，高危，不建议发起攻击】
    “中级魔物？”烟鬼苦着脸，“又是大块头？我打一只狂战士，那还要偷袭加磨血，那才是低级魔物。”
    这只敌对的钢战士张开嘴，向他发出了愤怒的吼声。
    【这个事件告诉我们，不要在野外随意进入山洞】
    【乐，很下饭】
    【主播即将打出GG】
    烟鬼看着钢战士，一步步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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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 呼朋唤友

    第113章呼朋唤友
    “吼——”
    钢战士弯下腰，缓缓朝烟鬼靠近。
    世界频道。
    【反向抽烟似神仙】：来我的位置！有个中级魔物！
    【反向抽烟似神仙向你共享了位置】
    “这位钢战士，”烟鬼一边后退，一边说着各种垃圾话，“你看，我只是拿了一点无关紧要的东西，都快坏掉了，其实没什么影响。”
    他的余光，扫过附近的岩壁。
    全是光滑的地方，没有其他通道。
    “我们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其实是女王的手下。女王你知道吗？别看我长了一个人形，其实我也是一只魔物。我们长得还挺像，是不是有什么亲缘关系？”
    钢战士从背上，抓出一具马赛克，啪地扔在烟鬼面前。
    看这样子，估计是巨灵城的人。
    烟鬼吞了一口唾沫，还在说着：“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没必要打打杀杀，是不是？我向你推荐我的神，飞天土豆神，你看看。”
    他打开一张宣传纸，借着抬手的微风，让宣传纸向钢战士飘去。
    钢战士的注意力，明显被飘动的宣传纸吸引了。
    就是现在！
    烟鬼突然转身，抓住一根藤蔓，摇晃着向上爬。
    在山洞顶部，有一个小小的出口，透着光。
    “吼！”
    疾风吹来，硕大的拳头几乎有半个烟鬼身体那么大。
    拳虽未至，但劲风依然吹得烟鬼脸上生疼。
    他晃动藤蔓，差之毫厘躲过了钢战士的攻击。
    啪！
    巨大的拳头印在岩壁上，打出了几道裂纹。
    现在的情况，从头顶出去已经不可能。
    烟鬼落在地面上，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火箭筒：“给脸不要脸是吧？行，主播我满足你。”
    【开盘了开盘了，赌主播能撑多少秒。我赌五毛，五秒】
    【主播哪有这么菜？我赌三秒】
    【看看这地方，这环境，主播能坚持十秒钟，我就直播油炒答辩】
    【前面的，我当场给你倒立生产两坨】
    一发火箭弹，喷着尾焰，砸到钢战士的脖子上。
    山洞里烟雾腾腾。
    “吼。”
    钢战士大手一挥，尘埃挥散。
    它的脖子上，只留下一点白印，毫发无伤。
    【筒子都没破防？够硬的，不愧是中级魔物】
    【干脆像上次打烈火帮首领一样，上泥头车居合啊】
    【不行，这地方到处是树，地面也不平坦，车冲不起来】
    钢战士双手锁在一起，朝烟鬼狠狠砸下。
    啪！
    地面破了一个大洞，连飞溅的石片，都让烟鬼扣了一滴血。
    “我有一个办法，”情况越紧急，烟鬼的头脑越清醒，“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他往火箭筒里装上了新的火箭弹，然后在筒子的射击口和自己身上绑了绳子。
    拳头在烟鬼的眼中越来越大。
    他向侧方翻滚，但钢战士突然拳头张开，大手要将烟鬼捏碎。
    岩石乱飞。
    “狗屎！”
    烟鬼好不容易躲开，但两条腿都断了，马赛克到处滚。
    “给我等着！”
    他按下了火箭筒的扳机。
    火箭弹急速射出，带动了前方的绳子，也带动了烟鬼的身体。
    他扑倒在地，被火箭弹带着向山洞外飞。
    这怎么说，也是个载人火箭的宏伟想法。
    【这也行？】
    【火箭弹开始乱飞了】
    【吃饭噎住了，要喝口汤】
    火箭弹的确给了烟鬼一部分动力，但这种奇思妙想，建立在极不靠谱的事实上。
    刚出洞口，火箭弹就与地面接触，轰然爆炸。
    烟鬼飞出去，在空中做着自由转体运动，而后脸朝下，在地上拖了足足三米。
    可就在这时，钢战士已经大步追出来了。
    【经典用脸刹车】
    【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
    【很有想象力。下次再想吧】
    “噗。”烟鬼吐出一口泥沙，挣扎着抬起头。
    钢战士已经拿起了一块磨盘大的岩石，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GG了，兄弟们。”烟鬼趴下等死。
    【一路走好】
    【饭吃完了，多吃了半碗，感谢主播】
    【啊朋友再见，朋友再见】
    钢战士举起了岩石。
    砰砰砰！
    子弹打在它的表皮上，留下几秒钟就恢复的白印。
    “吼——”
    最先赶来的一群玩家们，看着那些跳弹沉默了。
    其中一个说道：“抱歉，打扰了，我马上就走。您继续。”
    巨大的岩石翻滚着飞来，在这位玩家的眼中越来越大。
    他扭动，张嘴，化为光点。
    只剩下一个幸运的玩家，扭头看了看那块巨石，然后拔腿就跑。
    游戏论坛。
    【我死了，好突然】
    【妈妈问我，为什么刚进游戏舱，又退出来了，是要给生产商刷业绩吗】
    【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跳弹！】
    【是你们把钢战士引来的？】
    “救命啊！救命！”
    “我都把属性点加在了力量上，没加敏捷，跑不快！有哪个老哥带我一程！”
    “吼——”
    在空中飞过的巨石，吓得赶来的玩家们掉头就跑。
    钢战士拔出一颗巨树，在头顶上挥舞。
    这群吵闹的人类，让它倍感愤怒。
    砰！
    一颗狙击枪的子弹，飞过狂奔的玩家们头顶，穿过细小的树叶，从一只跳着跑路的变种蛙身边划过，打在钢战士的左眼眼眶上。
    “吼！”
    它捂着左眼，拔出子弹。
    虽然满是血丝，但左眼还能模糊视物。
    “可惜了。”
    萌男放下了望远镜。
    在他的身边，狼哥趴在地上，调整着一把长长的狙击枪。
    “它朝我们这里来了，”狼哥透过狙击镜，看着钢战士，“萌男，骑上摩托。我们换地方。”
    世界频道。
    【大眼萌男】：大家攻击它的眼睛。
    “乌拉！”
    一个实在跑不掉的玩家，转过身，朝着钢战士的头部按下扳机。
    钢战士抬起左臂，挡住了头部；一只脚踩下，把这玩家踩成光点。
    “不跑了，反正跑不过这个大块头！”
    更多的玩家见到此情此景，都拔出枪，对准钢战士的头部射击。
    巨树被钢战士扔出，砸死了一大片玩家。
    “我认为，一个生物，只要有进食口和排泄口，就会有弱点。”一个戴着眼镜的玩家，推了推眼镜，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古老的梅子树长矛。
    这些长矛，虽然已经历经风霜，开始包浆，但仍从最开始的内测用到现在，成为新人玩家们的免费初始武器。
    是时候，让长矛发挥最开始的用处了！
    戴着眼镜的玩家，在长矛的上端，绑了一串手雷，然后深吸一口气。
    操作很简单：用长矛捅进钢战士的下体，然后让拔出插销的手雷，在钢战士体内爆炸。
    戴眼镜的玩家，从生物学的角度思考了一下问题：“真相只有一个：你会输。”
    他骑上摩托车，朝用手臂挡着眼睛的钢战士驶去。
    远处观战的姚洛，伸手捂住了幼琳的眼睛。
    “小孩子不要看。”
    这位玩家中的勇士，在经历了摩托车被踩爆、痛失下半身的悲惨事件后，颤巍巍地将长矛，对准了钢战士的排泄口。
    “吼！吼——”
    钢战士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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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勇士们的绝活

    第114章勇士们的绝活
    “就是这样。”
    戴着眼镜的玩家，看着头顶上的大脚渐渐落下。
    在生命值归零的前一刻，他在世界频道上打出了一句话：虽然我们无法击穿钢战士的肌肉，但它还有嘴和排泄口。
    钢战士一脚踩下，排泄口刺痛。
    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传十十传百，这位死去的玩家，为其他玩家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矛来，矛来！”
    在玩家们的呼唤下，新到的玩家都带上了仓库里的长矛。
    长矛顶端用来刺入，中上段绑上手雷，插销用绳子绑在一起。
    现在的玩家，已经不是之前的玩家了。
    他们刚刚犯了错，但最多等三天复活，之后技艺就会更加精湛；他们无惧死亡，生死之间的极限挑战，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强。
    小呆挥舞起木矛，将尖端对准了钢战士。
    几百个玩家，都做出了相似的动作。
    不知为何，钢战士只感觉自己的屁股发凉。
    被玩家背过来的烟鬼大喊：“开团！打BOSS！”
    “冲——啊——”
    钢战士四下望去，只见四面八方，都是拿着木矛奔袭而来的人类。
    “吼！”
    它对准一个方向，身躯前倾，微微蹲下。
    在场的玩家们，全都认识这个动作。
    在新手必过的角斗场，那只不太聪明的狂战士每次冲锋前，都会摆出这样的动作。
    “让开！”
    沿途的玩家们纷纷避让。
    踏！踏！踏！
    钢战士如同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沿着一个方向狂奔。
    只要有玩家反应慢了半拍，就会被当场撞死。
    “分散站位！”烟鬼喊道，“不要聚在一起，注意BOSS的冲撞攻击！肉盾玩家，算了，大家都是脆皮炸鸡。”
    “吼吼！”
    钢战士低下头，看着一个快要死亡的玩家，躺在地上不停喘息。
    它本以为，会看到人类那惊恐而痛苦的表情。
    可是，这个人类的脸上却是平和安静，还带着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
    尖尖的长矛，狠狠刺入钢战士的排泄口。
    “好耶！”
    这玩家抓着长矛狠狠向下一拉，那里面的手雷随之爆炸。
    “吼——”
    钢战士发出痛苦的喊声。
    ……
    远处，两个女玩家正在观战。
    左边一个摇了摇头，说道：“妈耶，非常猥琐。捅那个地方，看着就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情。”
    另一个女玩家，却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杆木矛，准备跑上去。
    左边的女玩家拉住了她：“喂喂喂，恶毒的女人，你真的要做这种事情？”
    拿着木矛的女玩家，重重点了点头。
    “唉。”左边的女玩家，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了两杆特殊的木矛。
    这两杆木矛，被特制油漆涂成了粉红色，散发着一种少女的光泽。
    她露出老母亲般的慈爱表情：“用这个，恶毒的女人。女孩子就该用可爱的武器。手雷我怕你控制不好，把自己炸飞了，所以不绑了；但没关系。你看，这杆长矛天然就有很大的倒刺。”
    另一个女玩家，接过粉色长矛，单手高高向太阳举起。
    这个颜色，一看就是高级武器。
    她受了振奋，飞一样跑远。
    只剩下一个女玩家，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边走边小声说：“我的闺蜜是个中二病怎么办？”
    ……
    “吼，吼！”
    钢战士抓住一个在它腿上爬的玩家，远远扔出去。
    可刚刚扔出去，又有一个新的玩家从背后捅出了他的长矛。
    “吼——”
    它大手一拍，背后的玩家立刻被拍死。
    玩家们就像一只只蚂蚁，在钢战士身边对着钢战士的弱点发起攻击。
    “啦啦啦，啦啦啦。”
    一个女玩家撒欢地跑着，眼睛瞪圆。
    快，狠，准，这是其他玩家刚刚教她的。
    找准机会，她跑上前，捅出了长矛。
    由于力气比较小，没有捅得太深，但正好起了奇怪的作用——木矛上的长长倒刺，让整个木矛卡在里面；之后进入的长矛，有小部分也卡住了。
    钢战士发出悲惨的吼声。
    它看起来，像一个长尾巴的猩猩。
    大手将那女玩家抓起来，朝玩家们最密集的地方扔去。
    “我飞起来了！”女玩家掉进人堆里，砸倒了三个玩家。
    钢战士的注意力转移，对头部的防护不太认真。
    “狼哥！”萌男站在一个山丘上，喊了一声。
    狼哥趴在地上，一言不发。
    他通过狙击镜，观察着钢战士的一举一动。
    在这个距离上，目标本来就小得可怜，更不要说，目标的眼睛很小，而且还在不断移动。
    先前，他又开了三枪，但徒劳无功。
    砰！
    一发子弹，正中钢战士的左眼。
    “吼！吼，吼，吼！”
    它捂着自己破碎的左眼眼眶，发疯似的胡乱攻击。
    小呆眼前一亮。
    他决定，做一件极为勇敢的事情。
    正如当初做出找流浪汉打架的决定，他总是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小呆骑上摩托车，祈祷道：“飞天土豆神万岁。”
    呜——呜——
    摩托车开到最快！
    “三。”
    钢战士没有发觉。
    “二。”
    它稍稍转了转，但角度还可以。
    “一。”
    小呆双腿一蹬，靠着惯性直直飞去。
    他的摩托车，旋转着撞在钢战士的脚边。
    而小呆自己，则对准了钢战士的排泄口，一头撞去。
    啪！
    钢战士只感觉下身剧痛。
    在它的排泄口，原本卡住的长矛都被撞进去，还有一个上半身扎进去的小呆。
    小呆只有两条腿，还在那个洞外摇摆挣扎。
    整个战场，一片寂静，只有钢战士撕心裂肺的喊声。
    “哈哈哈哈！”
    烟鬼捂着肚子，笑得从玩家的背上摔下去。
    最远处的姚洛，把幼琳的眼睛捂得严严实实。
    他撇了撇嘴角：“小呆，不要告诉别人，我认识你。”
    整个战场上的玩家都憋不住了，笑得没力气。
    “姚洛，”幼琳闭着眼睛，“那只成年钢战士很痛苦。我们可以不要杀它吗？”
    姚洛说道：“你能控制它吗？如果不行，我们就不能手下留情。它实力很强，而且离你的领地太近了。”
    “我试试。唔，它很抗拒。”幼琳说。
    “那就继续打。”
    砰！
    又一发狙击枪的子弹，打在钢战士的右眼眼眶上，然后跳动着扎进它的右眼。
    这下子，钢战士基本上双目失明。
    “它不再抗拒了！”幼琳用软糯的声音说，“它想要投降！但是，要……要先把卡在它屁股上的人类撕碎。姚洛，我很好奇，玩家们做了什么。让我看看嘛。”
    姚洛还是捂着她的眼睛：“你还是不要看最好。”
    “吼！”
    钢战士发出悲凉的惨叫。
    它抓住屁股里的小呆，狠心一把抓出，踩成光点。
    玩家们还要继续，却发现眼前的钢战士身上出现了提示：
    【该敌人已投降，请勿继续攻击】
    “我可以命令它了！”幼琳的双眼，不再被姚洛的双手遮住。
    她看向战场中心。
    只见一只极为高大的成年钢战士，趴着倒在地上，有几个地方受伤很严重。
    它散发着一股颓废而绝望的气息，连动一下的意愿都没有。
    钢战士似乎在思考哲学问题：它是谁？它从哪里来，又要往哪里去？它的屁股为什么这么疼？
    “耶！打完收工！”
    玩家们欢呼雀跃，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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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刀与牺牲

    第115章刀与牺牲
    【本场最佳：学猫叫的狼】
    【额外奖励：臂载螳螂刀。请前往梅子街66号仓库，由安东博士进行手术安装】
    姚洛看着眼前的螳螂刀，满意地点点头：“安东的技术越来越好了。”
    这把螳螂刀，还是野狼帮首领的。
    虽然有神力加持，但姚洛还是感觉，扔在天空岛上的首领尸体都快发霉了。
    前几天，脑控机器人完整地剥离了这把螳螂刀，并表示已经在义体的模拟神经与原生神经的接驳上，获得了足够的经验。
    然而，那块劣质军用品斯安威斯坦，已经被镭射机枪彻底损坏，无法使用。
    姚洛不想知道，安东博士到底拿电钻捅了多少个玩家的太阳穴；但结果总是好的。
    “卧槽，”烟鬼看到游戏通告，让玩家背着他来到狼哥身边，“哥们儿，强啊。我还以为，这次拿全场最佳的会是小呆。走，让我见识一下。内测的时候，我还被这东西捅了个对穿。”
    ……
    “好了，”脑控机器人放下手术刀，“试试看。”
    狼哥半身赤裸，被改造的右臂上有三个大孔，反射着金属的光泽。
    他抬起头，翻看着右手的手心和手背。
    脑机人安东做了一个简短的介绍：“很简单的东西。平时，螳螂刀隐藏在你的义体皮肤下，不影响日常行动。要用的时候，右手握拳，通过神经网络给它弹出的指令。你可以用它进行正向或反向挥砍，或者进行威力最大的突刺。”
    “来一个！”
    “大佬，来一个！”
    凑热闹的玩家们成群结队。
    狼哥呼出一口气。
    他弹出螳螂刀，先在原地练习了几遍挥砍。
    等肌肉习惯了，他才将目光望向供练习用的人形靶子。
    安东说道：“你需要在两秒内，砍下或破坏三个人型靶子的头部，才算合格。我参考了人类头骨的大小和硬度，这些靶子的头部和真实情况几乎一模一样。出刀之前，你最好想清楚螳螂刀的运行轨迹；在你出刀的第0.1秒，我就会开始计时。”
    狼哥侧过身，右臂向前。
    左边有个人型靶子，右边也有一个，然后是正前方。
    两秒钟内完成，那就不能犹豫。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
    寒光一闪，快到无法看清的刀锋，划过左边人偶的脖子；然后反向挥击，斜着沿下巴，捅破右边人偶的脖子；最后向前突刺，直接从正面人偶的脖子向上挑开。
    螳螂刀的力量和锋利程度，远超狼哥的想象。
    左边的人偶，假人头落下；右边的人偶，假人头向后歪倒，只剩一层皮连着。
    正面的人偶，半个假人头掉下，只剩另外半个摇摇晃晃。
    现场，一片安静。
    “虽然从各种方面来说，你刚才的动作都能挑出问题，”安东的声音，在安静的仓库里格外突兀，“但就新手而言，你合格了。”
    狼哥屏住呼吸，稍稍掀开人偶上的麻布。
    是模拟用的假人，没错。
    他松了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脑控机器人开动底盘上的轮子，移到他的身边，抓起三个假人就走，“你觉得，我是会拿活人练劈砍的疯子吗？行了，走吧，多练练。”
    狼哥低下头，转身走了。
    和他一同走的，还有忽然谈论得热火朝天的玩家。
    确认玩家们都走了，脑控机器人才解开假人身上的麻布。
    它知道为何，狼哥会怀疑这些假人。
    血腥味是真实的。
    “科学研究总是需要牺牲的，不是吗？”
    安东博士撕开假人表层的硬化膜，露出下面的血肉之躯。
    这些人，是巨灵城的原住民，也是飞天土豆神教的信徒。
    他们有几个患了不治之症，有几个急需格罗申，宁可报名做它的实验品，为他们的亲友换上一笔钱。他们早就走投无路。
    “我记得你，飞艇停靠站的苦工，”安东对着这具早就切除头部的血肉之躯说，“你由于长期使用劣质义体手臂，神经受到严重侵蚀，已经快到发疯的边缘。
    你需要的一千格罗申，我会送到你那快成年的儿子手里，让他读完巨灵城贵族学校的初等教育；这样等他毕业，就能成为最底层的公司人——至少不用像你这样，吃最廉价的食物，用最劣质的义体，干苦工干到死。你用你的命，给你的儿子换了一个更好的未来。”
    它又看了看另外两具血肉之躯。
    她们是一对姐妹，从小就在红灯区堕落，在性偶店卖弄她们的身体艺术。这其实是无奈之举：她们的母亲，也是一个这样的性偶；只是有一天，忽然厌倦了招待客人的生活，隐姓埋名生下了这两个没爹的孩子。
    然后，这母亲在一座高楼的楼顶，望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向灯红酒绿的世界纵身一跃。
    这俩孩子能去哪儿？她们没有受过基本教育，一辈子都做不上最底层的公司人。加入帮派？整天舞刀弄枪抢地盘的帮派，哪怕是规模最大的那种，都没有养两个无用小女孩的闲工夫。
    最后，她们被一家性偶店收留，作为“人才储备”。就这样，正常地长大，正常地卖弄身体艺术，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过世母亲的消息，却发现真相如此绝望。
    如果没有意外，她们也会做母亲一样的事情。一场无止境的轮回。
    她们不要钱，只要在飞天土豆神的石像下拜一拜。
    这对姐妹的跪拜，只为了寻求内心的宁静。
    脑控机器人安东，伸出两条机械手，检查螳螂刀在实际使用时造成的伤害。
    “你们并非过得毫无价值，”它评价道，“至少为我的研究，提供了一点帮助。”
    还有很多人，同样在这座城市绝望的巨灵城人，鼓起勇气走进它的手术间。
    从不强迫，只是出于自愿。
    玩家们虽是廉价的实验耗材，但在实验上，远不如真正的血肉之躯有价值。
    这才是安东的技术，突飞猛进的关键。
    “神不在乎，玩家们不在乎，”安东不悲不喜，“但我在乎。我虽然只剩一个脑子，但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也许我的研究，能为你们的生活，带来一点点改变。”
    它的手术刀，在血肉之躯上穿插，在血管与神经间做着最血腥的研究。
    任何一个巨灵城人闯进来，都会被这惊悚的场景吓得崩溃：长着悬浮脑子的机器人，拿着五六把手术刀，在人类身体上划得血花四溅；另外的两条机械臂，还在纸上不断做着记录。
    他们只会看到事物的表面。
    ……
    “是你！对，肯定是你！”一个玩家，头上套着长裤，对一个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瘦弱大男孩说，“你就是我的任务目标了！我找了半天！”
    “你想干什么！赛博疯子，离我远点！”
    【已找到任务目标】
    滴滴！
    瘦弱大男孩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账户余额。
    凭空增加了一千一百格罗申，这可是一笔巨款。
    “咳咳，”这玩家对着任务要求，随意地念着任务文本，“这什么……这是你父亲多年的积蓄，为了让你读完初等教育的学费。其中，一百格罗申，是你的生活费。省着点用，能熬到一年半后成为公司人。
    至于你的父亲，他干活很用心，被一艘飞艇的主管看中，要在飞艇上做两年最低级的维修工作。在这两年，他只能在飞艇上，不能回到巨灵城——这什么神经病规定，咳咳，别这样看我，我瞎说的——这两年用心学习，不要想我。你的父亲留言。”
    “哦哦，任务终于结束了！哈哈哈！”这玩家对着天空狂笑，“我要去找主播录娱乐视频了！拜拜！”
    瘦弱大男孩，看着玩家疯癫的背影越来越远，好像他的父亲。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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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花与野猪骑士

    第116章花与野猪骑士
    “幼琳，我希望玩家们找到一种，能和他们配合的畸变种或魔物。”
    姚洛半躺在沙发上，看着玩家们录制娱乐视频的画面。
    这里是幼琳领地中心的山洞，但他已经对这个地方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
    一直像原始人住的地方可不行。
    现在，这里多了很多房间，比如现在这个一百平米的大客厅。
    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巨大的长翅膀的土豆石像。
    这样一来，不管姚洛的意识到了哪里，幼琳都能联系上他。
    在一座山里挖洞，真是不错的选择。
    姚洛使用神力限制，让玩家们最多来到这个位置的三公里外。
    【您未受到女王允许，不可进入领地核心范围】
    玩家们的游戏界面上，会跳出这样的提示，并给他们一道不可通行的空气墙。
    “啊，生活如此美好。”
    浅蓝色的冰淇淋，是游戏队友巨灵城二少爷的供奉。
    姚洛半躺着，拿起一纸杯蓝莓口味的冰淇淋，用金属勺子挖着吃。
    在他的身边，幼琳梳着平刘海，双马尾在耳后安静地垂下。
    她伸出小舌头，慢慢舔着冰淇淋甜筒。
    整天披头散发怎么行？听幼琳说，以前她剪头发，都靠钢战士的犬齿咬断。
    什么野蛮人行为。
    听到这样的话，姚洛当即上手，施展了在孤儿院为小姑娘们编头发的本事，为幼琳选了一款最适合她的发型。
    他的手艺，其实并不好；但熟能生巧。
    让一个人，在孤儿院编上十二年的头发，正常人都能练出来。
    神力光屏上，玩家们还在逐个挑选合适的坐骑。
    “姚洛，我记得土豆是会开花的。”
    幼琳甩着双马尾，坐在沙发上：“那么大一只土豆，什么时候能开花啊？”
    她指着角落里的土豆神像。
    “开花？”姚洛用勺子吃了一口冰淇淋，“石像怎么会开花？”
    “不会开花啊。”
    幼琳微微低下头，委屈地说着，脸上的雀跃神色消退了一点。
    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点黯淡。
    姚洛咬着金属勺子，让一丝神力隐蔽地附加在土豆石像的头顶。
    一朵小小却坚韧的白花，在石像上盛放。
    “幼琳你看，”姚洛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石像开花了。”
    幼琳回过头，趴着转过身，从沙发背看过去。
    “它开花了！真的开花了！”她笑得微眯起眼睛，“姚洛，大土豆开花了。”
    姚洛也笑了笑，转头看向神力光屏上的画面。
    玩家们，似乎找到了一种各方面都足够契合的畸变种。
    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手上的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正要送到自己嘴边，却感觉半路受阻。
    姚洛转回头，发现幼琳的脸离他那么近。
    她露出做恶作剧的坏笑，嘴里紧紧咬着那只舀起甜甜冰淇淋的勺子。
    “别这样好不好？吃你自己的那份去。”姚洛露出无奈的笑容。
    幼琳鼓着嘴，坚决地摇摇头。
    姚洛放开手中的金属勺子，认真看向神力光屏。
    ……
    烟鬼一身运动服，头上戴了一顶老式牛仔帽。
    “亲爱的猪猪，”他露出有双下巴的笑容，“猪猪，让我骑一下好不好？来亲亲，木木木。”
    足有两米半高的畸变野猪，一边朝烟鬼展示着嘴边的两根长獠牙，一边慢慢往后退。
    “呼噜噜！”
    要不是女王的命令，它早就把眼前的人类顶飞，然后用自己的体重把这个胖子压成肉泥了。
    小呆在一旁，通过游戏内置摄像头拍摄。
    “猪猪！”烟鬼抱住巨猪的一只前腿，用自己的胖脸蹭着巨猪的腿毛，“猪猪，你看我都这么真诚了，让我试试吧。”
    他感觉自己找到了状态，巨猪一定动摇了：“猪猪，你就从了我吧！只是蹭一蹭，不会怀孕的，啊呸，我是说蹭一蹭不会有事情的，猪猪！”
    巨猪的后腿，顶到了岩壁，已经无路可退。
    “噜噜！”它用长嘴咬起一口泥土，尽数喷到烟鬼的脸上。
    烟鬼捂着脸，四处躲避。
    一个玩家调整了镜头位置，对着小呆的摄像头。
    是诸君兄。
    他戴着墨镜，穿着花格子短袖：“今天大师的状态不太好。要我说，那是单身久了，平时也不跟女主播接触，一下子热血上下涌，连看一头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观看这个视频的各位，这是一个教训。不要看到什么东西，都觉得可爱，那迟早会害了你！”
    “猪猪！”
    诸君兄回过头，看到烟鬼爬上巨猪的后背，死死抱住。
    “呼噜噜！”
    巨猪惊慌失措，快速跑起来，一头撞倒了好几棵树。
    “噜噜！”
    它四处挪移，但始终甩不开背上的烟鬼。
    “猪猪！猪猪！不要离开我！”烟鬼急切而深情的呼喊，在巨猪听来，如同夺命的魔咒。
    它慌忙地挪移着，直至在高速冲刺中，正面撞倒了一棵巨树。
    巨猪瘫软下来，嘴里发出悲惨的猪叫。
    “猪猪！”
    烟鬼连忙跳下来，轻轻抚摸着巨猪蒲扇般的大耳朵：“猪猪，何必呢？只不过是骑一下，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
    巨猪感觉全身无力。
    女王的强制命令，让它觉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呼噜呼噜着，猪眼上流下了一滴悔恨的泪水。
    它本是女王领地里，一只快乐的巨猪，靠吃金属矿石，练就了一身防御力极强的类金属厚猪皮；从此想去哪个泥坑打滚，就去哪个泥坑打滚，非常自在，逍遥无边。
    直到今天，它闻到了很香的食物味道，就一路追到这里，没想到是一个有去无回的陷阱。
    “呼噜噜！”
    巨猪仰天长啸，向其他巨猪告知此地危险。
    然而，警告的声音刚落，女王的新命令就来了。
    “所有的成年巨猪，除需要养育后代的以外，都在此地集合。”
    巨猪呼出一口长气，眼睛灰暗地爬起来。
    先前，女王的命令都不是这样的。
    这里种一朵花，那里挖一棵树，多么简单而轻松；而现在，女王似乎突然成长了，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仲裁者。
    烟鬼再次爬上了它的背，在他的背上，高举双手，向诸君兄展示胜利的姿态。
    巨猪只能流下两滴眼泪，低着头独自为了种群的未来而哀伤。
    它无法反抗女王的命令，其他巨猪，乃至女王领地上的所有畸变种和魔物也不能反抗。
    诸君兄再次出现在镜头前。
    他喘着气，看来巨猪发疯似的狂奔了好远。
    “各位，我们的大师证明了一条歪理的可行性：强扭的瓜虽然不甜，但是解渴，”诸君兄拽下墨镜，“然而，你要是去实践了这条歪理，你很可能会有牢狱之灾。”
    “猪！好多猪！”
    “这头是我的，我的坐骑！”
    玩家们跃跃欲试。
    ……
    “来，幼琳，要这么命令。”
    姚洛手把手，用打即时战略游戏的经验，教幼琳操控手下的怪物。
    女王领地里的畸变种和魔物们，在疑惑的对视中，收到了很多诡异的命令。
    这片地方，开始变得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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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7章 猪突猛进

    第117章猪突猛进
    【任务：清扫行动】
    【主要目标：占领女王领地附近的一座废弃铁矿】
    【次要目标：灭杀或逼退女王领地周围，所有的敌对畸变种或魔物】
    “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用这种装备作战。”
    茂密的树丛里，一头巨猪钻出来，猪背上还坐着一个老兵。
    他背着一支火箭筒，手中的半自动步枪，已经让子弹上膛。
    “是啊，”另一个老兵出现，“我听说过在马匹上开枪，那种骑警，还有在大象背上开枪。骑猪的，我听都没听说过。”
    “噜噜！”巨猪发出不满的声音。
    “我不是在说你坏话，真的。”老兵熟练地安慰着座下的巨猪。
    【学猫叫的狼：全体都有！整理队伍，五分钟之内在废弃铁矿的东部集合】
    “我们走！”
    ……
    废弃铁矿，东部。
    空气中带着一股铁锈的腥味，连小溪里都能见到锈红色的铁砂。
    这个地方，已经成了敌对狂战士和巨蟒的窝。
    它们组成了一种奇妙的共生状态，在同一片地区互帮互助。
    “巨灵城的人，兄弟会的人，都来过这里。看样子，他们没能成功。”
    破损的义体，被强行撕开的动力装甲头部，还有腐朽的衣物。
    狼哥远远地观察着空旷的矿区空地，身边聚集了俱乐部的所有老兵们——还有他们的巨猪。
    “我们在下风口，巨猪的味道，不会飘到下面，”他总结道，“无论是把巨猪当军马冲锋，还是就地建立防御工事，这个高地都会让我们占据优势。”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狼哥！”烟鬼带着最后一批，想来做任务的玩家出现。
    “烟鬼。”两人一起伸出右手，紧紧握了握。
    烟鬼看了眼废弃铁矿的空地：“路上碰到一只红色眼睛的狂战士，跟疯了一样，完全不怕疼。收拾它，花了我们好长时间。”
    “能及时赶来就好，”狼哥说，“战术……我不太了解这些怪物，玩家们也没有什么执行力。反正，守住这片高地就好。”
    烟鬼和旁边的玩家对视一眼，轻松地说：“小意思啦。各位帅哥美女，找个好位置吧，要开打喽。”
    ……
    狼哥趴在地上，技术狙击枪已经就绪。
    他的目光，透过狙击镜，看到了空地上的一直狂战士。
    这狂战士坐在地上，正对一块血淋淋的生肉大吃一通，血液四溅。
    他按下了扳机。
    枪身一抖，砰！
    狂战士应声倒下。
    它的脑壳开花，估计活不成了。
    这只狂战士的死，激怒了附近的狂战士们；少数几只巨蟒，也跟着爬过来。
    “哦哦哦！傻叉们，快来玩啊！”
    一个玩家冲到高地最高处，向着下方不断射击。
    他很快清空了一个弹匣，除了给狂战士们听了枪声，并没有其他战绩。
    “您就是描边枪法大师？”烟鬼嘴上叼着一根野草，“子弹都不知道偏到哪儿去了。”
    这玩家面露疑惑：“可我是对准了打的，怎么打偏了？”
    “你当这是那种普通枪战游戏吗？有重力，有真实弹道的。行了行了，赶紧下来，不要站在上面丢人现眼了。”
    这玩家不甘心地，又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一个压实的弹匣。
    “它们来了！开火！”一个老兵突然大喊。
    砰砰砰！砰砰砰！
    上百支半自动步枪，在高地上喷吐枪火。
    “三点一线，三点一线。”
    土豆妹轻声说着口诀，眼睛，狙击镜上的准心，目标，连成一条线。
    啪！
    子弹顺利射出。
    然而，被后坐力弹起来的枪身，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脸。
    “好痛！”土豆妹揉了揉自己的脸，“萌男，昨天我去装了‘五秒真男人’狂暴芯片，然后揍了取出这名字的小呆一顿。”
    萌男决定对此事保持沉默。
    还是来说射击的事吧。
    这已经是单发的栓动式步枪了，相对简单一点，还被梅子街武器店老金嘲笑，说连人家七岁小孩，都不用这种枪了。
    “拿稳拿稳，”萌男在一旁做简单的指导，“枪托顶在肩窝上。土豆妹，你真该在仓库区新修的靶场练一练。”
    他虽然也是现学现用，但教一教对此一窍不通的土豆妹，还是绰绰有余。
    听着枪声密集，实际上大部分子弹，都被用枪很不熟练的玩家们射到边边角角，很少正中目标。
    “火箭筒！”狼哥大喊。
    老兵们卸下背上的火箭筒，装上火箭弹。
    那群敌对狂战士，已经来到了半山腰上。
    “放！”
    半山腰上隆隆作响。
    二十发喷出尾焰的火箭弹，将狂战士们阻截在了半路。
    “第二轮！准备！”
    土豆妹移动枪口，声音有些颤抖：“萌男，好大一条蛇。”
    萌男放眼望去，一条巨蟒穿过烟尘，只有少量鳞片破碎。
    离得最近的一个玩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他扔出一颗手雷，却没有阻止巨蟒的靠近。
    “救命啊！”
    这玩家立刻转身向山峰顶部跑。
    巨蟒的爬行速度，比这玩家的跑步速度还要快。
    它张开血盆大口，两颗极长的尖牙令人遍体生寒。
    “吃屎去吧！”烟鬼坐在巨猪身上举起火箭筒，对准巨蟒的嘴。
    咻！
    火箭弹在巨蟒的嘴里爆炸。
    烟鬼完全不给巨蟒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骑上巨猪，让巨猪在蟒蛇的身上乱踩。
    “对准新冲上来的这些！这应该是最后的敌人了！”
    轰轰！
    火箭弹从烟鬼的头顶划过，落到目标地点附近。
    把那些狂战士炸得骨断筋折。
    它们一个个断手断脚，在半山腰艰难爬行。
    少数一些手脚完好的，也在爆炸冲击波中震得七荤八素。
    那些巨蟒，反而成了最大的麻烦。
    “都上马，啊不，上猪！”烟鬼喊道，“冲下去，把那些蛇踩烂！”
    “乌拉！”
    “哈撒给！”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玩家们骑着巨猪，以散乱的阵势向下方发起冲锋。
    起头的几个玩家，没有冲开蛇群，座下的巨猪惨叫着斜倒，人也被甩飞出去。
    但这些代价是值得的。
    后面的玩家们，还是冲散了蛇群，座下的巨猪把它们踩得十不存一。
    一个被甩出去的玩家，被一条巨蟒盘起，捆住全身。
    他刚准备呼救，眼前就闪过一道寒光。
    螳螂刀的刀锋，切开了巨蟒的半边蛇头。
    “卧槽，吓死宝宝了。”
    这玩家从还在蠕动的蛇躯里钻出来：“狼哥大佬，这算是打完了吧？讲真的，我还没打爽——什么玩意儿！”
    只剩半边的蛇头，眼睛上蔓延着红色的血丝，一口咬住了这位玩家的下体。
    “卧槽！”他痛苦地喊道，“放开我的小兄弟！我还有5%的痛感！”
    狼哥赶紧手起刀落，把半边蛇头连带什么东西一起切掉。
    这玩家虽然解除了最大的痛苦，但心头蒙上了一片沉重的阴影：“虽然说，在游戏里会长出来的，但我还是感觉好伤心。”
    “快看！”
    “那是什么！”
    狼哥抬起头。
    他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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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血眼

    第118章血眼
    烟鬼骑着巨猪，来到狼哥身边。
    他抬起头，看向天边那末日般的景象。
    乌云？不，那不是乌云！
    一只红色眼睛的巨大乌鸦，哑哑叫着，从他们的头顶飞过。
    那……那是成千上万的畸变乌鸦，聚集在一起，遮天蔽日。
    “咕——呱——”
    远处山谷里的变种蛙，被几只畸变乌鸦抓起来。
    它纵然用舌头捆住了一只，也救不了自己的命。
    剩下的那些巨大乌鸦，把它生吞活剥。
    嘶哑凄厉的叫声，密集得让人心惊胆战。
    丛林里数不清的小型畸变种，全都惊慌地跑出来，朝玩家们的后方跑去。
    一只高大的成年狂战士，用巨石拍飞了几只畸变乌鸦，却引来了更多。
    它们坚硬的鸟喙闪着寒光，上百只像箭头一样刺穿了成年狂战士的腹部，露出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成年狂战士倒下去，发出悲惨的嚎叫声，可是更多的畸变乌鸦盯上了它。
    这些乌鸦哑哑叫着，在密密麻麻的血眼围观下，将受害者撕成一块又一块。
    它们正在向玩家们靠近。
    烟鬼头皮发麻。
    “快跑！”他喊着，双腿夹了夹巨猪的背部，双手摆动。
    狼哥迅速翻上自己的巨猪，指挥老兵们立刻撤离。
    “我的天。”一个玩家倒退两步，赶紧转身就跑。
    其他玩家们也差不了多少，一个个恨不得立刻装上用来加速的腿部义体。
    巨猪们的双眼泛红，焦躁不安。
    要不是女王的命令，它们早就甩下背上的负担逃命去了。
    太阳依旧照耀，只是阴风阵阵。
    连最后那些斑斑点点的阳光，都被血眼乌鸦聚集成的乌云遮蔽。
    黑色带血的阴影，逐渐追上了狂奔的玩家们。
    “烟鬼！”狼哥胯下的巨猪疯狂跑动，他自己则把一个落在队伍后面的女玩家拉到猪背上，“这样不行！鸦群的移动速度比我们快，而且机动性更高！”
    “狼哥！那怎么办？”
    “找个地方躲躲！”狼哥想到了废弃铁矿场上的大矿洞，“我们转向，去矿洞！”
    “好！”
    【任务目标更新：幸存】
    【进入矿洞，躲避致命鸦群】
    “快快快！”萌男指挥着玩家们，土豆妹坐在他的巨猪上。
    这头巨猪的猪背，坐满了因没有巨猪坐骑，而机动性不足的玩家们。
    他抬起头，看到血眼乌鸦的阴影将整个太阳遮蔽，如同日食一般。
    “快！”萌男大喊，“我们没有时间了！”
    巨猪们载着玩家，接连进入矿洞。
    一个玩家稍不小心，就被一只血眼乌鸦抓起来。
    他吓得面目狰狞，朝背上的乌鸦打了一梭子子弹，才从二十多米的高度落到铁砂密布的地面上。
    还有七八十个玩家跑着，在矿区零零星星分布。
    数不尽的巨大乌鸦，将他们抓起来，在空中分食。
    “没办法了，”萌男退进矿洞深处，“来点人，用东西把洞口封起来，对，什么都好，不用太坚固！先封起来再说！”
    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在玩家们的齐心协力下，堆在了矿洞洞口。
    ……
    “它们没进矿洞。”
    烟鬼透过杂物中间的细缝，观察着矿洞外的血眼鸦群。
    话音刚落，玩家们纷纷松了一口气。
    他们放松下来，在矿洞里七倒八歪地坐着躺着。
    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玩家们的传说级武器——加装了LED玩具灯的武器，成了提供弱光的手电筒。
    一时间，五彩缤纷的灯光，让幽深寒冷的矿洞有了几分巨灵城夜晚的景致。
    烟鬼依然在观察。
    那些畸变乌鸦，如同过境的蝗虫，每一平米上都有十几只。
    它们啃食所有可以吃的东西，每一片叶子都被吃得一干二净。
    “我去。”
    他看到外面一只巨大的怪物，爆了粗口。
    那是几百米高的怪物，爬在血眼鸦群中间。
    它的身上，依稀可以见到钢筋混凝土的高楼痕迹，但此刻已经成了它用以防御的甲壳。
    哑哑！嘎嘎！哑哑！
    每一层甲壳上，都是脑袋比身体还大，眼睛占了半个头的乌鸦幼崽，嗷嗷待哺。
    恍惚之间，烟鬼仿佛看到了一只长了成千上万只红色眼睛的肉块，用所有的眼睛向他看来。
    “死，”那肉块说，“都要死。加入我们，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成为眼睛的一员——”
    “烟鬼！”狼哥发现烟鬼状态不对，直接把他拉开，“缓一缓，休息一下！”
    烟鬼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回过神来。
    他注意到，自己的游戏界面上显示了一个负面效果：
    【迟钝】
    【由于未知原因，你的神经信号传递受到了极大影响】
    【已脱离异常状态】
    “外面有个超级BOSS，”烟鬼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罐橘子味汽水，灌满了自己的嘴，咽下去，“太变态了，多看一眼就会爆炸。”
    “具体说说。”狼哥拍了拍他的肩。
    “我发在频道里。”
    世界频道。
    【反向抽烟似神仙】：外面有一头超级BOSS，至少有两百米高，全身都塞满了血眼乌鸦幼崽，稍微远点看，感觉是长满了红色眼睛的移动肉块。
    【反向抽烟似神仙分享了多个截图】
    【反向抽烟似神仙】：负面效果是这个。一旦被打上这个负面效果，就会非常迟钝，效果像是土豆妹“肢体受阻”芯片组件的弱化版；但它是一直持续的，而且会强制吸引你的注意力，躲都躲不掉，堪比嘲讽技能。还没来的玩家，千万别过来了！过来就是落地杀。
    狼哥接替烟鬼，成了矿洞洞口的观察员。
    他避开了外面那只超级BOSS的身影，只看那些普通的怪物。
    有些实力强悍的畸变种和魔物，并没有被血眼鸦群攻击，而是在原地防御。
    可是，渐渐的，它们的眼睛也开始泛红，很快变成了一双血眼。
    不管躲在哪里，睁着一双通红眼睛的它们，都从藏身地走出来，跌跌撞撞地朝鸦群离去的方向追逐。
    它们一旦红了眼，似乎就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我们的巨猪难道——”
    狼哥转过头。
    他的巨猪极其暴躁，双眼泛红。
    它咬住一块铁矿石，咬得咔咔作响，但只是如此。
    “你怎么样？”狼哥摸了摸巨猪的鼻子。
    巨猪哼哼两声，双眼虽泛红，但意识清醒。
    它们没有被外面的超级BOSS强行控制，这是为什么？因为它们是女王的下属吗？
    “现在，”土豆妹走上来，“我们传送回到女王领地吗？”
    狼哥回答：“再等等。外面的东西，应该不会这么大群随意移动，它们一定有目的。我们要是现在回去，可能就会失去探查情况的机会了。”
    天彻底黑了。
    只有乌鸦的叫声，在外面不断作响。
    玩家们守在矿洞里，耐心地等待鸦群离去。
    他们总会找到自己的解压娱乐方式。
    烟鬼对土豆妹说：“要来打把牌吗？一局的彩头，每人一个格罗申，赢家通吃。”
    “可以啊。”土豆妹同意了。
    几十副扑克牌，在好多张临时小桌子上摆开。
    狼哥看了看自娱自乐的玩家们，和其他老兵一起分成两班，轮流守在矿洞洞口。
    鸦群总会离去。
    那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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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魔潮移动

    第119章魔潮移动
    “幼琳，你对于那只寄生种了解多少？”
    姚洛站在高高的云层上，将下方的魔潮尽收眼底。
    他的身后，幼琳裹着小被子，探头探脑。
    “我从没见过它，但我的兔子见过。”她说着，一个三只耳朵的兔子，从被子里钻出来，趴在她的头上。
    幼琳伸出双手，扶着头上的兔子，不让它掉下来。
    “格嗤格嗤。”兔子发出声音。
    “兔子说，寄生种野心勃勃，经常挑衅和引诱我领地周围的魔物。它不敢靠得太近。”
    姚洛说道：“既然这样，那这只寄生种，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它要来进攻我们的领地？不，看着不像。”
    寄生种引来的生物，已经不只是最开始的血眼乌鸦群。
    各种畸变种和魔物，都红了眼睛，跟在乌鸦组成的乌云之后。
    按照巨灵城的记录，这种规模已经称得上是小型魔潮了。
    ……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魔潮，魔潮已经形成，正在向我的方向移动！无法确定数量！重复，魔潮正向我方移动！”
    一艘巨灵城飞艇上的通讯员，对着通信机器急促地喊着。
    “任务中止，允许撤离。”巨灵大厦传来指令。
    “执事！”通讯员向这队飞艇的最高长官报告，“上级已准许撤离。”
    执事一身高级公司人的定制制服，左眼的单片辅助分析眼睛流转数据：“那就撤离吧。”
    通讯员鼓起勇气，说道：“执事，我们有一艘飞艇的推进器正在维修，飞不快。要不，我们把那艘飞艇上的人员接到其他飞艇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通讯员？”执事面容倨傲，“规定就是规定。他们既然签了生死条款，就该与他们的飞艇共存亡！他们本就该留下来，在生命结束前，尽力保护公司资产！这是必要的牺牲！”
    通讯员的声音高了一点：“执事！他们也是公司人！他们有活下来的权力，执事！”
    执事的面容冷酷：“通讯员，我宣布，你要立刻进行停职反思！公司利益高于一切！另一个通讯员呢？对，你负责这部分工作。”
    通讯员看着他的同事，临时接手了他的工作。
    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一种强烈的悲伤和极度的压抑，在心头酝酿。
    那一艘出问题的飞艇上，有他的父母。
    几乎不可能有人在魔潮中活下来，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了死板的规定，为了所谓的牺牲，这个执事却说，他的父母就该去死！
    他明明可以告知巨灵大厦，做出撤离受损飞艇上人员的决定，承担一些微不足道的风险，可他却什么都不做。他一点风险都不想承受。
    不做事，就不会犯错……
    他只是想升职，只是想在巨灵大厦爬得更高。为此，那些公司人的生命，在他的眼中成了一排排冷血又无趣的数字。
    通讯员看着背朝他的执事，眼神渐冷，右手摸向了枪套上的手枪。
    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
    是这艘飞艇的守卫队长。
    这位魁梧的守卫队长，朝着他摇了摇头。
    他拍了拍通讯员的肩，以示安慰。
    通讯员知道，守卫队长曾经也做过这样的事。抛弃父母，证明对公司的绝对忠诚，证明自己的价值。
    这些事，似乎从来如此。
    但从来如此，就对吗？
    他以最快的速度，拔出手枪，对准了执事的头部。
    守卫队长的转身，同事的惊讶表情，从头顶降下的自动机枪，通讯员想了很多。
    “如果有来生，我还是加入飞天土豆神教吧。我宁愿一无所有，也要像那帮赛博疯子一样，有反抗的自由。”
    砰！
    手枪子弹，钻进了执事的头部。
    与此同时，通讯员被自动机枪打成肉末。
    “医生，医生，”执事的半边脑袋都碎了，“通讯员，他……他一定是兄弟会的间谍，一定是……”
    守卫队长知道，他完了，这艘飞艇上的所有人都完了。
    执事，死在了这里，他们都脱不了干系。
    最轻也是开除。
    ……
    “搞什么？”
    姚洛站在高空，看到一队即将离去的巨灵城飞艇，突然一片混乱。
    魔潮快到了，给这些飞艇的撤离窗口时间，不足三分钟。
    其他飞艇飞走了，但装饰最为华贵的飞艇，忽然降落。
    里面跳下好多人，钻进地面上那艘一只推进器被拆下的飞艇上。
    “飞天土豆神，我们没有出路了，”守卫队长拿出娱乐视频的录盘，放到受损飞艇的舱门把手上，“回巨灵城会死，留在这里也会死，我们宁可死在这里，当做躲避不及被魔潮干掉。这样一来，我们在巨灵城的亲朋好友，就不会受到枪杀事件牵连。”
    他苦笑一声：“我大概是疯了，才会信那群赛博疯子的话。我们都已经是死人了，就算活下来也不能回巨灵城。飞天土豆神……至少留个念想，不会那么怕死。无论如何，谢谢你，飞天土豆神。”
    守卫队长关上了舱门。
    在舱门把手上，画着幼儿涂鸦一般的录盘，忽然发出奇异的光。
    潦草又简单的飞天土豆神像，渗透出神的伟力。
    姚洛站在高空之上，自言自语：“幼琳的领地需要一群正经工人，还需要一批新的NPC，光靠那些没智商的狂战士搬砖可不行。算你们运气好。”
    他大手一挥，受损飞艇下方的泥土，向两侧分开。
    飞艇逐渐沉下去，而后泥土埋上。
    除了少数几个必要的通气口，姚洛没有留下任何破绽。
    等魔潮消散，就是这些巨灵城看来的“死人”们，为他干活的开始。
    ……
    “队长！这，这是——”
    一个本已心灰意冷的飞艇工作人员，看着外面的剧变，目瞪口呆。
    “我，我不知道，”守卫队长的脑子都混乱了，“我刚才只是拜了拜那群赛博疯子虚构的神，怎么，怎么会……”
    飞艇一点点沉到泥土中。
    这艘飞艇的最后一个通讯员，已经把通信机器砸坏了。
    他拿出娱乐视频的录盘，放在中心的桌子上。
    “巨灵大厦规定，出外勤的人员，禁止携带娱乐录像。”守卫队长下意识地说道。
    他忽然反应过来，他们已经不用遵守巨灵荣耀公司的规定了。
    真是不适应。
    守卫队长勉强笑了笑，说道：“反正我们都是‘死人’，我也不是什么守卫队长了。这里只有飞天土豆神。大家想做什么做什么。”
    在他愈发惊讶的注视下，在场所有人都拿出了禁止携带的娱乐录像。
    除了那个被他没收录盘的倒霉蛋——他自己可没带违禁品，只是来的路上收缴的。
    他张着嘴，心中五味杂陈：“原来，你们都违反规定了，只有我还一直在守规矩？”
    “是啊，”最后一个通讯员说，“反正公司……巨灵荣耀公司，只是口头警告，没有实质惩罚，保管严密一点就好。出外勤那么危险，还不允许我们看娱乐视频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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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寄生种的目标

    第120章寄生种的目标
    “哼，土豆妹，别开玩笑了，”烟鬼握着手上的扑克牌，充满自信，“你还有十七张牌，你说能秒杀我？不可能！”
    他看了看左右观看的玩家们，说道：“诶，施加心理压力对吧？土豆妹我跟你说，这一套，用在我这里是不可能的！我这个心态，那叫一个好啊！”
    站在对面，土豆妹身后的萌男，轻轻撇了撇嘴。
    “来来来，来来来，来秒我。”烟鬼斜过胖脸，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
    土豆妹保持微笑，展开了自己的牌面。
    没错，十七张牌也能秒杀。
    烟鬼的手，狠狠扇了自己的胖脸一巴掌。
    他抓过土豆妹的牌，一张张看过去。
    是的，没有遗漏，确实是秒杀。
    烟鬼瞪大眼睛，手中自己的牌一张张掉到桌子上，像是他自己破碎的心灵。
    “是我大意了，”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土豆妹，看在我俩的交情上，让我多活一个回合不好吗？为什么这么不讲武德？”
    土豆妹笑着说：“愿赌服输，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一个金属钢镚儿，在桌面上从烟鬼一方滚到土豆妹一方。
    “苍天啊，大地啊！”烟鬼弃牌而去，“为什么我的手气那么差？”
    【学猫叫的狼】：都收拾一下。鸦群飞走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过去看看。
    【任务目标更新：探寻魔潮的目的地】
    “走走走。”
    “这是谁的发光小刀？拿走拿走。”
    ……
    在狼哥的建议下，玩家们分成四人一组，分别调查。
    玩家们聚在一起，目标太大。
    万一魔潮退回来，就会成为所有玩家的灭顶之灾。
    “这个地方，我们转了好几圈。”萌男说道。
    “主要是，魔潮一直在这附近徘徊，不像之前一路前进，”烟鬼趴在草丛里，“这就是它们的目的地？”
    土豆妹疑惑地问：“这里除了树，什么都没有，它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爬到高处看看。”
    狼哥给每个人都编了一个简易的伪装草帽和伪装草衣，只是最简单的那种，做起来花不了五分钟。
    血眼鸦群忽然开始大范围移动。
    “有情况！”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机枪子弹，在鸦群中炸起一大片血花。
    低地上，还喷射出两条长长的火焰。
    “哦，打起来了，”烟鬼探出头，“这些人是……兄弟会？”
    一大群穿着动力装甲的兄弟会成员，躲在修筑的掩体下，对着突如其来的魔潮发起反击。
    他们人手一挺转轮机枪，火力非常凶猛。
    有时，机枪需要换弹，他们就拿起火焰喷射器，对着天空中的怪鸟喷射怒火。
    “保持阵型！交叉开火！”一名兄弟会队长喊道，“重炮，阻止寄生种靠近！”
    “是！”
    被称为“重炮”的兄弟会成员，将防空炮炮管与地面大致平行。
    炮声隆隆作响，虽然没有击退寄生种，但也阻止了它前进的步伐。
    高处，四个人默默观察。
    “鸦群被挡住了，”土豆妹说道，“他们的火力，看起来比现在所有玩家加起来都猛。”
    远处的寄生种，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
    它背部甩动，甲壳上的东西如雨点般向防御阵地洒去。
    “这是什么？”
    一只奇怪的东西，砸在四人面前。
    它发出婴儿一般的啼哭声，头部是鸟类的样子，可是下半身却是一根粗壮的触手状物体。
    “鸟、蛇和章鱼，它们是怎么生出这种东西的？”烟鬼举起步枪。
    “别开枪，”狼哥弹出螳螂刀，“我们不能吸引寄生种的注意力。”
    土豆妹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除了长得恐怖一点，全身都是肉，看着就没什么攻击力。”
    萌男抓起一块断裂的木头：“实践出真知。”
    他朝前一扔，原本软绵绵的鸟蛇虫忽然弹起来，在空中就缠住了木头。
    它柔软的腹部，忽然弹出一大片锋利的尖刺，扎进木头里。
    “我滴乖乖，”烟鬼看着木头上流下的腥臭液体，“这玩意儿还有毒液。”
    在防御阵地上，兄弟会临危不乱。
    只有一个兄弟会成员，因为动力装甲存在缺口，被注入了毒素，但也立刻被拖走注射了特定的解毒药剂。
    “我有个想法，”烟鬼说，“寄生种的目的地是这里，说明这里肯定有它需要的东西。这种超级BOSS都要亲自出手，说明这东西很重要。现在，兄弟会和寄生种打得正热闹，不如我们——”
    他嘿嘿一笑：“去兄弟会的后方驻地转一转？”
    “烟鬼，你好缺德，”土豆妹口风一转，“不过，我觉得可以。”
    ……
    一个矿洞，和之前那个看上去差不多。
    兄弟会的人，显然对这里进行过小规模的改造，使这里能重新产出他们需要的矿石。
    水声阵阵。
    土豆妹皱起眉头。
    一个兄弟会成员，正在对着树丛小便。
    狼哥拍了拍他的肩。
    “干什么呢，等我尿完。”他提起裤子，转过头，看见了一个陌生人还有拳头。
    四人在附近找了个装货的箱子，把这人绑起来，堵上嘴，装进货箱里。
    加装的岗哨上空无一人，看来刚才那个，就是哨兵。
    “我想搞点好枪，”烟鬼轻声说，“看看兄弟会的机枪，人手一把，羡慕得我直流口水。”
    “别想太多，”狼哥说，“我们对下面的地形一无所知，能拿到什么拿什么。”
    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小心。
    前方，一个兄弟会成员口吐白沫，有人正在对他进行治疗。
    “可真倒霉，好好的被鸟蛇虫钉了一下。”
    “是啊，动力装甲上破了小口，不认真检查根本不会发现。”
    四人由狼哥带队，从附近的视野盲区半蹲着走过去。
    一排改造卡车停在这里。
    它们一个个大得惊人，能同时装下不少人员和物资。
    但都是空的。
    “喂，谁在那里？”
    一辆改造卡车上跳下一个司机。
    他看到阴影处有闪动，于是打着手电筒，走上前查看。
    手电筒的强灯光，照亮了眼前的阴影。
    这里什么都没有。
    “下次回去，我该做个全面的医学检查。”他摇摇头，继续回到卡车驾驶座上打盹。
    不远处的角落里，土豆妹呼出一口气。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靠在浅黑色的驾驶座上，离得远一些很难发现。
    “走走走。”
    大约过了十分钟，四人才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由于是陌生环境，他们的移动速度非常缓慢。
    “特制的火箭弹，”狼哥摆弄着货架上的东西，“是高爆弹，还有配套的反坦克火箭筒。”
    烟鬼把它们一枚枚装进游戏背包：“好东西啊，巨灵城都找不到人卖。听说巨灵城黑市上会出现这些违禁品，但位置一直在变。”
    前面应该是库房。
    一台完好无损的动力装甲，出现在四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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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1章 杰修

    第121章杰修
    动力装甲。
    所有玩家们都见过它的表现。
    这种奇特的装甲，穿上之后的防御力堪称人形坦克。
    烟鬼像苍蝇一样搓了搓手，面露笑容。
    “兄弟们，让我先试试。”他伸出手。
    一旁的深色小窗户忽然变得透明。
    年轻的男人，胡子拉碴，一双无神的眼睛仿佛看透了红尘。
    他坐在小窗户后，声音有些沙哑：“能不能别对我的动力装甲动手动脚？”
    被发现了？
    四人立刻提起枪。
    “想杀我？别费劲了，”年轻男人的眼神飘忽，“这扇窗户，非常坚韧，要用机枪持续射上一分钟才能破开，而且还会自动修复。我用小刀捅了一年，都没什么效果。”
    “一年？”土豆妹凑近看了看。
    小窗户里面，空间非常小。
    这个年轻男人，身下并没有椅子，而是直接坐在一个抽水马桶上。
    一个脏兮兮的睡袋，一个抽水马桶，还有一个金属餐盘，就是里面的一切了。
    “准确地说，是一年零三天，昨天我问路过的装甲车司机才知道，”年轻男人的双眼灰暗，“我已经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没有患上赛博精神病真是奇迹。我已经习惯用马桶水洗脸刷牙了，生命真是伟大。”
    土豆妹后退半步，双眼微微瞪大：“你说你用什么水？”
    “马桶水，这很难理解吗？”年轻男人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你看我这里，还有别的水源吗？虽然我在马桶里大小便，但我也在里面用手舀水喝，刷牙洗脸，洗我的睡袋，洗澡洗衣服之类的。”
    他的眼睛亮了一点：“你一定不会想到，马桶居然是如此伟大的发明。除了这些，我还编出一套能只用马桶就能锻炼肌肉的动作，整整一年过去，我的肌肉没有萎缩，反而更强壮了一点。就连穿外面这副动力装甲，我估计也没有问题。”
    烟鬼摆弄了半天，动力装甲纹丝不动。
    他纳闷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牢房里的年轻男人说，“没有能源。如果你们能搞到一个核聚变核心，就能让它动起来。不过，那些守卫怎么没有拦下你们？现在的哨兵这么松懈吗？”
    土豆妹回答：“外面都是畸变种和魔物。兄弟会的人打得很激烈。”
    年轻男人突然蹿起来，脸贴在窗户玻璃上，吓了土豆妹一跳：“你说什么？他们正在防御……对，现在他们的重心不会放在驻地！你们甚至能来这里偷东西！也就是说，有机会！有机会可以——”
    他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求求你们，救我出去！救我出去吧！我什么都能干！我会修动力装甲，技术很好！我还在雷鸣城的全民动力装甲近身战上，拿过一年的年度冠军！求求你们！”
    【发现新任务】
    【额外任务：拯救】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玩家们的新领地需要更多的人才。如果有机会救他出去，为什么不救呢】
    狼哥本来不想节外生枝。
    来兄弟会的驻地偷所需物资，本来就极其危险；要是再增加一个不稳定因素，那很可能九死一生。
    不过，既然出现了游戏任务，他愿意试一试——前提是，这个牢房里的人能够配合。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狼哥说道。
    他一说话，其他三人都闭上嘴巴。
    “你要我怎么证明？”年轻男人激动得口齿不清。
    狼哥看到他的表现，微微定下心：“我们会尽可能救你出去的，但你要把你知道的东西，都告诉我们。”
    年轻男人笑起来，呼吸急促。
    他坐在马桶上，双手按着自己的头：“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出去，出去……有一条路，有一条路可以做到！”
    年轻男人站起来，手舞足蹈：“牢房外面，每次轮班都有八个看守，看守长的腰带上挂着牢房钥匙。但是，你们要到牢房外面，一定会经过一个看守点，那里有一挺固定在地上的重机枪，还有四到五个看守。如果可以，帮我从那边的库房拿一个核聚变核心，我会帮你们逃出去。”
    他看着小窗外的四人，露出无比期盼的表情：“我叫杰修。求求你们，把我救出去！我再也不想在这里等死了！”
    【额外任务更新，新目标】
    【目标1：救出杰修】
    【目标2：获得牢房钥匙】
    【目标3：尽量不要被守卫发现】
    【目标4：获得一个核聚变核心】
    狼哥看了看停车场的方向，小声说：“安静点。我们会试试。”
    ……
    一挺重机枪，在半圆形的突出平台上折射出金属光泽。
    三盏强灯光，从头顶的固定位置照下。
    【学猫叫的狼】：记住，大家绝对不能开枪，不要发出太大动静。看到前面两个人没有？土豆妹，你用黑客芯片控制住一个，烟鬼立刻把他干掉；剩下那个，由我解决。萌男，你观察守卫的巡逻路线，一有问题，立刻告诉我。
    【至尊狂少】：收到。
    【反向抽烟似神仙】：收到。
    【大眼萌男】：收到。
    狼哥用食指指了指土豆妹，又指了指右边的守卫。
    土豆妹重重点了点头。
    这两个守卫，并排站岗，相距大约三米，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他们怎么那么久没回来？外面的情况很严重吗？”
    “谁知道呢？反正这三年我贡献值攒了很多，再过上一个月就申请调回雷鸣城，过几年快活日子，”他突然小声说，“我的贡献值，刚好能换到娶两个老婆的资格，你说，我要不要申请？”
    另一个守卫转头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正对前方嗤笑一声：“切，娶两个老婆花光所有贡献值，那你回去都没钱买吃的。喝西北风呢？”
    “我不过就说说。”
    他话音刚落，突然感觉舌头发麻，手臂也抬不起来。
    一个人从阴影里冲出来，锁住了他的喉咙。
    狼哥落在烟鬼后方，只差一个身位，和烟鬼几乎同时锁住另一个守卫。
    螳螂刀弹出，从守卫的头骨贯穿。
    另外一边，烟鬼用小刀搅碎了守卫的喉咙，同时刺破了守卫的大动脉。
    “咯咯。”这守卫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慢慢伸出手，抓向落在地上的枪。
    可烟鬼用脚一踢，枪滑出好远。
    土豆妹看着地面的马赛克，还有艰难爬行的守卫，用很小的声音说：“虽说都是NPC，但我们做的，真的对吗？”
    狼哥划着螳螂刀，从这守卫的下巴捅进大脑：“他们是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土豆妹，一有机会，他们绝对会拿起重机枪，把我们杀掉。说不定等我们死了，他们还要对我们的尸体评头论足。”
    他用守卫的衣服，擦干净螳螂刀上的血：“如果你想做点善事，就让他们死得快点，这样不会太痛苦。”
    “狼哥！”萌男极小声地说道，“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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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潜入

    第122章潜入
    一个守卫沿着走廊走过来。
    “喂，你们两个聊够了没有？该分开巡逻了。喂，听没听到我说的话。”
    他皱着眉，从走廊的尽头向外看。
    那两条巡逻线的交叉点上，并没有他熟悉的那两个人。
    “什么情况？”他拔出手枪，子弹上膛。
    这个守卫能够确定，这两个人刚才还在这里。
    要是分开了，有一个会朝着他走来。
    “难道去上厕所了？搞什么。”守卫拿出对讲机，慢慢走出明亮的走廊，进入阴影中。
    “喂喂，听得到吗，”他对着对讲机说话，“有人吗？说一声。”
    黑暗中，一个红点闪烁。
    那是另一个对讲机的提示灯。
    对讲机怎么会在地上？除非——
    守卫一阵毛骨悚然。
    他还没来得及举起枪，一股冰冷的剧痛就蔓延到他的脊髓，直冲大脑。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守卫微微转过头，看见了好几个阴影中的人。
    “敌……袭……”
    他软倒在狼哥的怀里。
    狼哥慢慢把他放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学猫叫的狼】：继续。
    明亮的走廊，太显眼了。
    走廊的那边，还有一个摄像头。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你控制摄像头，看看走廊对面的情况。
    【至尊狂少】：(òωó
    土豆妹按住太阳穴，看向走廊对面的摄像头。
    游戏界面弹出警告。
    【警告：你已触发安保机制！如无法在安保系统刷新前侵入，你的位置将会暴露！】
    她眨了眨眼睛，飞速破解安保机制。
    之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真的是……
    【侵入成功】
    【安保系统已刷新】
    “呼。”土豆妹轻轻呼出一口气。
    要是再慢半秒，他们就完蛋了。
    狼哥看着她，在黑暗中看不见神色。
    土豆妹沉下心，接入摄像头的视角。
    ……
    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固定重机枪，看起来像是新的一样。
    一个背靠着墙，面无表情的守卫，只是平静地盯着机枪看。
    其他的，似乎没什么好看了。
    等等，那是什么？
    土豆妹控制摄像头，向上方看去。
    在摄像头夜视的效果下，能看到在高处一个隐蔽的小阳台上，一名全副武装，上半张脸被各种视镜遮挡的守卫，拿着一把狙击枪，站得笔直。
    他站在高处，俯视下方。
    真是可怕的设计。
    正常人，都会被重机枪旁的守卫吸引所有目光，却忘记探查周围，特别是上方的情况。要是不认真看，还真会以为那里只是普通的岩壁。
    ……
    【至尊狂少】：怎么办？
    她把所有情况，都告知了其他人。
    【学猫叫的狼】：明哨和暗哨相结合，很古老的搭配方式了，但是很管用。我只能冒险试试别的办法。萌男，你和我换上守卫的衣服，我们一起从走廊过去。土豆妹，一旦明哨反应不对，你就立刻用最高强度的黑客攻击，控制住暗哨。烟鬼，一旦我们暴露，你立刻带着土豆妹退回先前的库房。
    剩下的三人，在黑暗中达成了无言的默契。
    烟鬼看了看守卫衣服的大小，又看了看自己的胖肚子，无声地哀叹。
    他突然有了一点减肥的动力。
    狼哥和萌男，在黑暗中借着微光，拨弄着尸体和自己的衣服。
    土豆妹别过头去，耐心地等他们换完。
    其实也不是那么耐心。
    她偷偷撇过头，观察着两个男人的身材。
    萌男，还是有点瘦，露出下部分几排肋骨，要好好补一补。
    他在黑暗中换衣服，旁边是狼哥，居然还不时对狼哥看上一眼，要狼哥没看他的时候，才敢继续脱。
    萌男啊萌男，都是男人，你害什么羞嘛！
    狼哥就显得非常坦然了。
    他脱得极快，穿得也极快，壮硕的肌肉几乎一露面就消失了。
    土豆妹隐约看到，狼哥的上身似乎还有几道深深的疤痕。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你要看，就大大方方看嘛！反正有紧身衣在，不会看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的。
    烟鬼走到土豆妹面前，做出几个健美动作。
    【至尊狂少】：秀个铲铲！滚粗！
    烟鬼笑得露出双下巴，还对着土豆妹挤眉弄眼。
    【学猫叫的狼】：我们好了。土豆妹，准备！
    烟鬼一下子严肃起来。
    明亮的灯光，在走廊里照耀，宛如一把把杀人于无形的快刀。
    狼哥转过头，和萌男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在前面。
    他们一前一后，隔着两步远的距离，向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土豆妹接过了摄像头的控制权。
    ……
    整体偏绿的镜头，土豆妹还是有点无法适应。
    她看到狼哥稳稳地走过，看到萌男的手有些发抖。
    看着重机枪的守卫，将目光扫向走廊里的两个伪装者。
    他似乎有些疑惑，但还是将目光转回重机枪上。
    萌男和狼哥走出走廊，一言不发。
    他们踩着平稳的脚步，向看守重机枪的守卫走去。
    “以前没见过你们，”这守卫说道，“你们是刚从别的地方调来的？”
    两个伪装者一言不发，只是慢慢靠近。
    “怎么了？士官长不在的时候，不用那么严肃，”这守卫看了看出入口，“整天绷着一张脸，人都废了。”
    两个人还在慢慢接近。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快！
    土豆妹控制摄像头，对准小阳台上的暗哨。
    肢体受阻！肢体受阻！肢体受阻！
    三次连续的黑客攻击，让暗哨一阵头晕目眩。
    他向前扑倒，竟从七八米高的暗哨阳台上摔下来。
    啪！
    肉体与地面撞击的声音，格外响亮。
    看守重机枪的守卫，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刚要喊出来，螳螂刀就让他身首分离。
    头颅滚落。
    萌男侧过头，不想看这一幕。
    哪怕有严实的马赛克遮挡，这一幕也让他一阵难受。
    “发生什么事了？”远处，那个司机喊道。
    “不知道什么声音。”
    “是啊，什么东西掉下来？”
    “砸到人了吗？打个报告，让士官长派人来修。”
    到处都是说话声。
    没有时间处理尸体和血迹了。
    暴露成了必然。
    现在，要在兄弟会成员反应过来之前，把杰修救出来！
    【学猫叫的狼】：土豆妹，烟鬼，你们去库房躲起来，找找核聚变核心和所有有价值的物资，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我和萌男试试强闯！
    烟鬼立刻拉住还在犹豫的土豆妹：“快走！跟着我！”
    看着两人消失在更深的黑暗中，狼哥思考的事情越来越多。
    即使是暴露了，兄弟会的人，也只是知道驻地有敌人。
    可要是直接开枪，就等于把自己的位置告知所有的敌人。
    以兄弟会的火力，不管他和萌男在哪里防守，都会被轻易击杀。
    越是紧张危急的情况，越要冷静。
    狼哥看了看杰修的牢房方向，对萌男说：“别慌，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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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解救

    第123章解救
    杰修牢房外面的警卫室里，跑出三个守卫。
    如果杰修没说错，这里应该有八个人才对，剩下的五个呢？
    狼哥收起手臂上的螳螂刀，避免反光。
    他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外面有两个水槽。
    “走。”狼哥和萌男挥手示意。
    【学猫叫的狼】：萌男，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
    【大眼萌男】：收到。
    这应该是个厕所。
    看这里全是蹲坑，估计这一侧还是女厕所。
    狼哥没有一点松懈。
    只要是敌人，在他眼里就没有男女之分。
    他手臂上的螳螂刀蓄势待发。
    一扇蹲坑门，下一扇，再下一扇，没有人。
    两人检查到蹲坑间的尽头，没有发现任何一个敌人。
    倒是在一个蹲坑间的地面上，有一支可疑的针筒，包装完好，里面装着不明液体。
    萌男把它收起来。
    等回到66号仓库，可以找安东博士鉴定。
    “去另一边。”
    男厕所这边有些幽暗。
    一个守卫，正好从蹲坑间里提着裤子走出来。
    “你们是谁？”在黯淡的光线中，他看到了两个穿着守卫衣服的陌生人。
    狼哥迅速跑上前。
    这守卫立刻反应过来，用手腕挡下狼哥的直拳。
    没想到狼哥只是虚晃一招，借着冲势弯腰撞到守卫的怀里，扭身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过肩摔。
    守卫背部着地，仰面躺着，剧痛之下呼吸都停滞了。
    狼哥不会给他继续呼吸的机会。
    他的螳螂刀弹出，刺穿了守卫的头部。
    “一个，”狼哥呼出几口气，“继续。”
    外面传来其他守卫的声音：“好像有点动静。他还在上厕所吗？”
    “我看见他进来的。可能是中午的菜不新鲜？说实话，我肚子也有点不舒服。”
    【学猫叫的狼】：躲起来，快！
    两个各自找了个蹲坑间，随时准备出手。
    “你是不是上厕所没带纸啊，要用这么久的时间，”几个守卫走进来，“都可以风干了吧。你在这一间吗？”
    在为首的守卫扭头的一瞬间，螳螂刀已经切开了他的颈椎骨。
    后面那个守卫，眼睁睁看着前面的守卫向后倒下。
    “有——”
    他还没喊出话，在另一侧的蹲坑间，萌男冲出来，用惊人的敏捷将他扑倒。
    他的拳头虽然力道不大，但拳速非常快，而且用膝盖、用手肘，哪里薄弱攻击哪里。
    在短短两秒内，单单守卫的下体已经遭受了三次攻击。
    这是职业为街头混混的玩家们，在第四区与流氓混混的近身战斗中，吸纳总结出来拳法：疯狗拳。虽说是拳法，但事实上是综合战术，而且非常容易学。
    只要三个要点：不要脸、不要命、速度越快越好。
    要像疯狗一样。
    萌男实在拉不下脸，像那些玩家们一样，一边疯狂攻击对方薄弱处，一边嘴上恶狠狠地辱骂对方的十八代祖宗。
    但在这里，已经够用了。
    第三名守卫刚刚举起枪，狼哥已经冲出来，用手稍稍打偏了他的枪口。
    砰！
    枪声在空洞的地下不断回响。
    螳螂刀立刻将对方处死。
    他们的位置暴露了！
    狼哥转过身，用枪干掉了地上的最后一个守卫。
    按理说，还有四个守卫的，但现在已经没时间了。
    “狼哥，”萌男把死去守卫的皮带都抽了出来，“是钥匙！”
    “用枪吧，看运气了。”
    两人立刻朝着杰修的牢房跑去。
    金属门，又厚又重。
    “这一把，不是！”萌男试着钥匙扣上的一大串钥匙，“这一把，也不是！”
    听着不远处兄弟会成员的呼喊，他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金属门上的小窗移开，露出杰修的一双眼睛。
    “那把蓝黑色的，对，就是那把！”他的语气极其激动。
    咔嗒！
    金属门开了，杰修迫不及待地跑出来。
    “他们在那里！别让他们跑了！”
    明亮走廊上，传出其他守卫的声音。
    狼哥对着走廊扫射一番，让守卫们不得不立刻寻找掩体。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杰修的眼睛激动得发红。
    他看向走廊，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杰修拉住萌男，说道：“跟我来，我知道另一条路！”
    他砸开一扇玻璃窗，跳了进去。
    萌男和狼哥紧随其后。
    ……
    烟鬼蹲在库房里，把玩着手上的核聚变核心。
    这玩意儿真沉，又粗又长，像是实心金属。
    要不是系统标明了目标物，他还认不出这个古怪的东西。
    砰！砰！砰！
    枪声回响，格外清晰。
    “他们是不是完蛋了？”土豆妹把一整箱核聚变核心，都塞进自己的游戏背包里。
    背包已经爆满，全是好东西。
    “我不知道，”烟鬼说，“还有枪声，说明还没死完。嘶——”
    他蹲下来，躲在阴影中。
    一个穿着动力装甲的兄弟会成员，头盔上的头灯四处照射。
    “你！去那边检查！”这个兄弟会成员指挥着其他人。
    “这里没法待了，”烟鬼转过头，小声对着土豆妹说，“土豆妹，你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立刻开始传送读条。如果运气好，就能在他们发现你之前传送回女王领地。”
    他刚要翻身出去，土豆妹就拉住了他的手臂。
    土豆妹问道：“烟鬼，你呢？你怎么办？”
    “我啊，”烟鬼笑呵呵地说，“我还开着直播呢，半途而废可不好。我打算去把那台动力装甲偷走，然后再开启传送。这样一来，不管狼哥萌男他们有没有成功，动力装甲就是我们的了。你看我的弹幕，多么热闹啊。”
    【神偷主播出现！】
    【冲烂他们，冲烂兄弟会！】
    【杀杀杀（逐渐疯狂）】
    【嗷——】
    “我和你一起去！”土豆妹坚定地说，“我能替你挡一下。要是没办法了，你卖队友我都不会怪你！”
    烟鬼给步枪装上塞满子弹的弹匣：“这是你说的，土豆妹。出发！”
    这里到处都是兄弟会的人。
    他们拿着手电筒，防弹衣和头盔一应俱全。
    要想回到最开始的库房，要绕很远的路。
    至少安全一点，不是吗？
    烟鬼在地上趴着，隔着一辆小车，从穿着动力装甲的兄弟会成员身边爬过。
    被灯光照到，就等同于死亡。
    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跟在后面的土豆妹了。
    看她自己发挥。
    这是过了多久？五分钟还是十分钟？
    烟鬼没去呼出游戏界面，看上面的时间。
    他全神贯注，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出乎他的意料，到现在为止，土豆妹还没出问题。
    一个阴影，普普通通的阴影。
    烟鬼继续在地上爬。
    那阴影忽然闪电般动起来。
    烟鬼刚想用一根撬棍攻击，就被狼哥捂住嘴。
    他说：“烟鬼，是我。”
    烟鬼看到萌男和杰修，一起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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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复仇的第一步

    第124章复仇的第一步
    “我要的核聚变核心，”杰修瞪着眼睛，“有没有拿到。”
    “给。”
    烟鬼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一个核聚变核心，递给杰修。
    “好极了！”杰修接过核聚变核心，在上面狠狠地亲了一口。
    他像捧着一个幼小的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反向抽烟似神仙】：虽然杰修说他没得赛博精神病，但我总感觉，他有些表现确实挺病态的。
    这个年轻男人，可不知道烟鬼在四人通信频道里这么说他。
    杰修只是看向其他人，激动地说：“还有我的动力装甲！”
    “什么声音！”
    前方那个穿着动力装甲的兄弟会成员看过来。
    明亮的头灯，向玩家们所在的位置照射。
    狼哥蹲着来到杰修面前，把食指放在嘴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半蹲着，弯腰从小型车侧方走过。
    其他人一个接一个跟着走。
    等走得有些远了，杰修才极小声地说道，“那个穿上动力装甲的人一出声，我就知道他是谁了。他是我的一个仇人，死仇；如果有机会，我要杀了他。”
    狼哥回过头，看着杰修说：“记住是谁救你出来的。”
    杰修低下头：“好吧，现在你是老大。等我们逃出去了，等以后，我再找机会杀了他。”
    【至尊狂少】：狼哥，杰修要是穿上了他的动力装甲，会不会立刻反水？
    【学猫叫的狼】：只能赌一把了。
    【大眼萌男】：我联系了外面的玩家，他们说魔潮把来的路都堵死了，没法到这里支援。只能靠我们自己。
    不出五分钟，他们来到了最开始的库房。
    难以想象，他们走到的最远的地方，离这里只有一墙之隔。
    【学猫叫的狼】：所有人，离杰修稍微远点，做好他一反水，我们就攻击的准备！
    玩家四人举起了枪。
    杰修可没关注那么多。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眼前的动力装甲上。
    “我的老朋友，”杰修张开双臂，抱住冷冰冰的动力装甲，“我还以为，我这辈子都不能再和你并肩作战了。”
    他抬起头，望着这人形坦克的狰狞头部：“我们受到的屈辱，会一点点讨回来，我保证。”
    杰修把核聚变核心，塞进充能槽，然后站进去。
    “哈——”动力装甲里，传出他经过转换的电子音，“我做梦都不会忘记。”
    一束灯光，伴随着动力装甲的沉重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近。
    那是他的仇敌之一。
    杰修在动力装甲头盔下的双眼，越发泛红。
    眼见穿上动力装甲的杰修，在库房里翻找东西，狼哥冒险走到了他的前面。
    杰修的动作停止了。
    在这一瞬间，土豆妹感到毛骨悚然。
    她非常担心，暴躁的杰修会驾驭着钢铁怪兽，把血肉之躯的狼哥一拳击杀。
    但他没有。
    “唉，”动力装甲里传出一声叹息，“对，你是老大。我会遵守我的承诺。”
    他看向仇敌驾驶动力装甲接近的方向：“但如果他挡住了我们出去的路，那就不一样了。”
    杰修拿起了一把巨大的战斧，但迟疑一下还是背在动力装甲背部。
    玩家四人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库房外面。
    “真是烦躁的一天。”
    兄弟会成员驾驶着动力装甲，走到库房外。
    “那个小兔崽子，听到没有，说一声！”他用带着威胁的语气说话，“把你那臭烘烘的脑袋露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兄弟会成员缓缓走到杰修牢房的外面，从深色小窗户往里看：“没听到吗？你要是什么话都不说，今天的晚餐就是从厕所挖出来的排泄物！嘿嘿，你不是第一次吃那些东西了，想再试试吗？”
    他不耐烦地低下动力装甲的头部，仔细看：“你那跟畸变种一样蠢的老爹，活该被畸变种分尸。你可不知道，当你的老爹被士官长打碎了四肢的骨头，扔进畸变种群的时候，我笑得有多开心。他挡了士官长的路，活该要死！”
    窄小的牢房里，却没有传出任何声响。
    兄弟会成员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牢房里的杰修。
    他可以确定，被他嘲讽了一年的杰修，失踪了。
    “怎么会——”兄弟会成员倒退一步。
    如果那个小兔崽子不在牢房里，那他会在哪儿呢？
    兄弟会成员转过身，瞬间如遭雷击。
    幽暗的光线，照亮了另一台动力装甲的背面。
    动力装甲的前面，一片黑暗；而这黑暗正对着他，散发着压倒一切的怒火，宛如死神。
    动力甲的头部，只是装甲和探测器，不会做出人类的表情，但兄弟会成员还是能感受到，那股要把他烧得融化的热意。
    “血债，血偿。”
    杰修咬着牙，发出的电子音却异常平静。
    他驾驶着动力装甲，以惊人的速度向前冲锋。
    明明是如此笨重的战争机器，在杰修的手中，却超乎寻常地发挥着猫科动物般的敏捷。
    他抬起动力装甲的腿部，用冲势加上动力装甲的大部分重量，踢出极其刺耳的风声。
    烟鬼只是在侧边感受到了风压，就有种皮肤被划开的刺痛。
    轰！
    杰修的动力装甲腿部，正中兄弟会成员动力装甲的头部。
    一声爆响，震得玩家四人耳朵都有些聋了。
    烟鬼看到，那坚固得挨一发火箭弹，说不定都没有影响的动力装甲头部，在那惊天一脚下竟然凹陷下去。
    兄弟会成员坐倒在地，隔着动力装甲都能感受到他浑身抽搐。
    “你以为这就完了吗？”
    杰修的电子音极其冰冷：“你只是一个开始。我要你们后悔活在世上，后悔和我为敌。”
    他的机械双手，紧紧抓住兄弟会成员动力装甲的一侧头部，从破损的地方狠狠向外拉。
    杰修最清楚这些钢铁怪兽的弱点了。
    “不……不要……放过我……”
    兄弟会成员双手紧紧抓着自己动力装甲的头部，含糊的电子音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
    咯咯。
    动力装甲的头部，被杰修一点点拉开来。
    哐当！
    那有些变形的头部装甲，滚落在库房角落。
    兄弟会成员的头部，露了出来。
    他的下颚骨已经碎了，害怕得涕泗横流。
    直到此时，兄弟会成员才想起，被他冷嘲热讽了整整一年的小兔崽子，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而是一个因动力装甲赛事上过于残暴，而被永久禁赛的疯子。
    那死神般的动力装甲，半跪下来，身体向后高高扬起，像是黑夜圆月下长啸的巨狼。
    那一瞬间，杰修的动力装甲头部以最大的力道，撞向兄弟会成员的头颅。
    啪！碎了！
    土豆妹吓得差点坐到地上。
    库房里到处都是马赛克，都是杰修的战果。
    即使打着马赛克，她也知道那些东西是什么。
    “走吧，我们从另一边出去。”
    杰修驾驶着动力装甲，若无其事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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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逃出生天

    第125章逃出生天
    【至尊狂少】：我们这是放了个什么怪物出来？
    “抱歉，我没注意到现场还有一名女士。”杰修驾驶着动力装甲，向土豆妹伸出粗壮有力的机械手。
    土豆妹可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柔弱的大小姐。
    她没有去拉杰修动力装甲的机械手，而是自己站稳。
    一个浑身马赛克，刚才还在发狂的杀人魔头，忽然变成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
    动力装甲的头部，缓缓斜上抬。
    这家伙露出了年轻男人的脸，居然还是一副腼腆的表情。
    在露出那种邻家男孩的表情之前，先把动力装甲上的血和其他人体组织清理干净吧！
    【反向抽烟似神仙】：处决了一个仇人，看上去就正常多了。这算是精神病人的贤者时间吗？
    【学猫叫的狼】：先出去再说。至少目前为止，他没有对我们表现出敌意。
    “带路。”狼哥说道。
    这条路非常狭窄，而且七扭八歪，但确实绕过了很多的看守点。
    “说说你自己吧，杰修，”萌男抬起头，对动力装甲里的年轻男人说，“你怎么会被兄弟会的人关进去？”
    杰修看向不远处的岩壁，目光虚无：“我一开始就该把他们杀了。”
    ……
    “我很遗憾，你的父亲去世了。”
    那个穿着兄弟会黑色制服的女人，将一份报告摆到杰修面前。
    他正不耐烦地坐在椅子上，翻看动力装甲近身赛委员会给他的禁赛通知。
    先前，杰修一路晋级，到了一对一决赛的时间。
    然而，每个与他对战的选手，都以极其悲惨的姿态死去。
    他只是收不住手，一出手必定是杀招。
    听说最后一战的对手，在听闻他的必杀战绩后，吓得脸都绿了，还在申请放弃比赛。
    委员会的一个评委，他的侄子就是那死去的选手之一。
    他一直在喊着，要把杰修这种“丧心病狂、嗜杀成性的疯子”当场枪毙。
    听说是无畏军团的现任军团长，在听闻他的战绩后，下了定论：“他的战法很有特色，出手必杀，不应该参加近身战那种过家家的比赛。无畏军团需要这样的人才。”
    虽然无畏军团的名声，没有十九年前那么响亮了，但能成为无畏军团的一员，依然让雷鸣城人人羡慕。
    按理说，杰修应该会很快凭借高超的动力装甲格斗技术，在入职无畏军团后平步青云才对。
    “你说什么！”他从椅子上弹起来，“我爸他，他死了？怎么死的？”
    “我很遗憾，”女人低着头，“我没有权限，查看您父亲的档案。”
    杰修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谢谢。”
    女人鞠了一躬，然后向房间外走去。
    杰修满怀悲痛，翻看着父亲的记录。
    前往废土上的某个矿区？正常任务。
    执行监督？他的父亲总要被扔到这种得罪人的职位上，但从没出过问题。
    死因：被畸变种击杀。
    等等，怎么会这样？
    杰修慢慢站起来。
    他的父亲穿着只比圣骑士低一阶的高级动力装甲，还带着一小队同样全副武装的老队员，而且没有遇到魔潮，怎么可能出问题？
    一支小队全军覆没，这太匪夷所思了！
    “我不信，”杰修转过头，看了看他的动力装甲，“我要去那里看看。”
    ……
    一记巴掌，扇在了杰修的脸上。
    他被铁索牢牢锁在椅子上，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用恶狠狠的表情看着周围的兄弟会成员。
    “很不错啊，连眼神都和你的白痴父亲一样，”士官长甩了甩手，面容倨傲，“要说蠢，你和你的父亲一样蠢。”
    他背着手，说道：“监督啊，不过是仗着兄弟会高层的名义，随便过来看看。可你的父亲呢，一定要认认真真查清每一笔收支。何必呢？送他一大笔贡献点，他还不要，装什么正人君子。这就是正人君子的下场。”
    士官长拍了拍手，其他人翻开了地面的金属板。
    在那下面，传来畸变种的吵闹叫声。
    它们一个个吃得白白胖胖，透出一种惊悚的白嫩。
    “做个样子得了，还要问责。问什么责？不过是拿了点兄弟会的物资，拿多拿少，不是都一样吗？”士官长嗤笑一声，“我带人守在这里，几十年如一日，太辛苦了，多拿一点怎么了？”
    杰修吐出一口唾沫，喷在了士官长的脸上：“多拿一点？我清点过，只是你一个人，就贪没了至少三个驻地的物资！伟大的兄弟会迟早有一天，会被你们这些胖老鼠毁掉！”
    士官长面色变了：“对你客气一点，就敢对我这么说话？行了，看看下面的畸变种吧！你不是一直都在找你父亲的遗骸吗？我现在告诉你，就在这些小可爱的肚子里！很快，我就会送你和你的父亲团聚！”
    一个穿着动力装甲的兄弟会成员，狞笑着，把他连人带椅子举起来，向地面上的大洞接近。
    杰修挣扎着，但没用。
    他要死了，死得毫无价值。
    “士官长！”
    一个兄弟会成员说：“我们恐怕还不能杀他。”
    士官长转过头，用狐疑的眼神看着这个兄弟会成员：“怎么，你也要和我作对？”
    那兄弟会成员全身抖了一下，露出谄媚的笑容：“我哪敢呐。士官长大人，您看。无畏军团的现任军团长，前段时间还点名表扬了他；要是现在死在这里，恐怕——”
    他做出为难的表情：“军团长恐怕会派人来查，那我们可就完蛋了。”
    士官长的脸色阴晴不定。
    杀，肯定不能杀。一旦杀了，难道他们还能对抗久负盛名的无畏军团？
    现在，只能用别的方法了。
    “把他关起来，”士官长说道，“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军团长他贵人多忘事，时间一长就不会记得这种小事了。到时候，我们再把他杀了。”
    等到杰修被关进牢房，他才松了一口气：“哎呀，算算时间，我们已经过了十九年快活日子了，真叫舒坦。大分裂，大分裂，分裂得好啊！前任军团长的称号，我都快忘记了。副官，是什么来着？”
    副官小声说：“您说的是大家以前私下里叫的称号吧。是‘教父’。”
    “教父，”念出这个名字，士官长都不自禁地抖了一下，仿佛那双凌厉的眼睛向他看来，“管他呢。十九年过去了，那个怪物说不定早就死在废土上了。来来来，我们喝酒吃肉！这可是用一吨粮食精挑细选，才能酿出一瓶的好酒啊！”
    ……
    前面有光。
    玩家四人和杰修，终于从幽暗的矿洞里钻出来。
    杰修回过头，看到遮天蔽日的血眼乌鸦群，在驻地的上空徘徊。
    他对玩家们说：“这里大概率守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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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6章 崩溃与汇合

    第126章崩溃与汇合
    一支乌鸦的羽毛，从空中飘落，落到这个即将死去的女人身上。
    她的动力装甲碎了，最厚重的胸甲都显出裂纹。
    周围一片安静。
    她无力地侧耳倾听，耳洞里却流出殷红的血来。
    在她的身边，一个兄弟会成员无声地吼叫，用打空子弹的机枪锤击源源不绝的血眼乌鸦。
    这个兄弟会成员向后仰倒，和她一样在地上挣扎，而后宝贵的体力慢慢流失。
    他终于疲惫了，动力装甲的头部转向她这边。
    女人动了动嘴唇，无声地说着：我爱你。
    她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只是即将死亡，一生中没有对异性说出这句话，似乎就会留下缺憾。
    那男人的动力装甲头部弹开，嘴里一直说着什么。
    是和她一样，在生命的最后浪漫一秒吗？
    女人感觉自己的听力有些恢复了，但还是朦朦胧胧，如同自己的视觉。
    那是——
    “医疗兵！”
    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医疗兵！”
    没有人回答他。
    上百只血眼乌鸦，啄走了他的血肉，痛得他喊都喊不出来。
    “撤退！”士官长惊慌地喊着，“撤退！”
    幸存者们，一个接一个躲进矿洞。
    乌鸦群也跟着进来，到处都充满了混乱。
    ……
    “我们绕过去，搞快点！”
    诸君兄骑在狂奔的巨猪身上，身后是一大群同样骑猪的玩家。
    他双腿夹着巨猪的背部，扔出一个空弹匣，然后把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匣塞进手枪里。
    “哑！哑！”
    诸君兄低下头，躲过一只血眼乌鸦的扑击，而后开了一枪。
    这只血眼乌鸦斜着滑落，被身下的巨猪踩成肉饼。
    “真不知道这些鸟的口感怎么样，”他大声说着，“我想吃鸟蛋了！”
    “我的头秃了一块！”
    小呆骑在巨猪上，脑后被乌鸦啄走了一撮头发。
    【正在接近目标……】
    在游戏地图里，狼哥四人出现在地表的位置已经共享。
    又飞过一只乌鸦，不知啄走了哪个玩家衣服上的布料。
    他们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乱，堪比野人。
    一只血眼乌鸦没有什么威胁，零星的几只也没有；但要是成群出现，玩家们只能绕路。
    巨猪撞翻了一只逃难的狂战士，然后更多巨猪纷纷从它的身上踩过。
    【大眼萌男】：不要着急，保证安全。
    【诸君陪我杀敌】：无所*谓。
    萌男虽然不知道那星号是什么字，但既然被系统屏蔽，肯定不是什么好词。
    “阿西吧啦！”
    “巴霍巴利！”
    “猪猪万岁！”
    玩家们骑着巨猪，从对面的山坡上冲下来。
    他们喊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话，衣服破得能当情趣用品，鸡窝头、树叶和泥土成了标配。
    “呼噜呼噜！”
    巨猪们停下来，耸动鼻子，喷出热气。
    杰修的动力装甲头部已经弹开。
    他看着这群骑着巨猪的野人，难以置信地对萌男说：“你确定这些人就是我们的援军？”
    萌男仔细看了看玩家们，确认里面没有勇猛的女玩家，这才回答道：“在这种地形，有什么比巨猪的机动性更强吗？”
    为首的诸君兄扒开自己破破烂烂的上衣，把破衣服扔到地上：“怎么，看不起我们啊，衰仔！”
    杰修的动力装甲头部重新合上。
    他的声音变成了电子音：“可能我说话过分了一点，但你不觉得我们来到了原始社会吗？你头上的鸟毛，多得就像战前资料里的土著酋长。”
    诸君兄在头上摸了一把，抓下一大把乌鸦羽毛。
    这次真成酋长了。
    “好吧，酋长就酋长了，”诸君兄说道，“上车，不，我是说，上猪，也不是。算了，还是说上猪吧，虽然怪怪的，但不太会想歪。我说你们还在下面等多久，上猪啊！”
    “你们要走了？”杰修说道。
    “对啊，”土豆妹说，“杰修，你跟我们走吗？”
    杰修沉默了一秒：“我没有地方能去。先前那个，压下我父亲死亡影响的兄弟会高层，收了士官长的钱。要是我现在回雷鸣城，恐怕就是自投罗网。”
    土豆妹看了一圈周围的玩家们：“这样的话，你可以加入我们飞天土豆神教啊！给你这个。”
    她递给杰修一张宣传单。
    长着翅膀的大号土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杰修微微张着嘴。
    这就是救他出来的人，所在的组织吗？为什么会有人信仰一个像是畸变的土豆？
    看上去，这不是一个正经组织。
    但他已经无路可退。
    “入教仪式，就是念出宣传纸上的这句话。”土豆妹补充道。
    杰修磕磕绊绊地读着：“飞天……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好！很好！非常好！”
    烟鬼气势十足：“亲爱的杰修，我们的新成员，最开始可能有些生涩，但你很快会习惯的！而且，你会感到快乐，并且引以为豪！”
    引以为豪的人，精神还正常吗？
    杰修在心里说着，嘴上却很谦恭：“我很荣幸。”
    “鼓掌！”烟鬼喊道。
    一大群玩家们，齐刷刷地围着杰修鼓掌。
    他看着周围的玩家，突然有种被畸变种包围的感觉。
    “我还不能走。”杰修说道。
    玩家们安静下来，一起看着这个年轻男人。
    “这里是兄弟会驻地唯一一条隐藏的退路，我敢保证，狗娘养的士官长和他的爪牙，会从这里撤离。”
    他说道：“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这可能是我报仇最容易的一次了。如果可以，我想让你们帮我，埋伏那些畜生。”
    烟鬼点了点头：“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会帮你的。”
    “没错。”
    “让他们看看飞天土豆神的神威！”
    “打倒兄弟会，瓜分物资！”
    玩家们吵吵闹闹。
    杰修突然觉得，这些像原始人一样的神教成员，看上去没那么碍眼了。
    只是，看看他们的装备，差得离谱。
    杰修想着，这些野人最好还是在旁边虚张声势；阻击的工作，还是要他自己完成。
    他拔出背上的巨斧，熟悉手感。
    “哇哦！诺克萨斯断头台！”
    “大黑切！”
    “金色传说！”
    “玛卡巴卡！”
    杰修听着耳边完全听不懂的话，渐渐沉下心。
    他只是简单地晃动战斧，这一年来丢失的熟悉感，就慢慢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斧刃，斧柄，目标物，一气呵成。
    战斧破开空气，一击致命！
    作为目标物的树，被竖着劈成两半。
    很好，至少够用。
    “你要和那个馆长单挑吗？”一个玩家问道。
    “是士官长，”杰修检查着斧刃，“我希望能把他杀了，堂堂正正地复仇。”
    “这台词好酷！”这名玩家说道，“我能录像吗？”
    “随意。”
    杰修的眼神，从斧刃上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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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7章 杰修你别急

    第127章杰修你别急
    “三带一，有人跟吗？”
    “跟！”
    “卧槽还真有。”
    杰修停下了恢复训练，喘着气走到玩家们身边：“我们可是在准备埋伏敌人，能认真点吗？”
    “诶，杰修，”烟鬼手握一大把扑克牌，“我知道你很急，但我劝你别急。心态，可是和技术一样重要的。四个二，炸弹！”
    杰修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和这些神教成员，在山谷的两边山头埋伏，结果只过了十五分钟，他们就开始自娱自乐了。
    “我的猪比你力气大，会赢！”
    “错啦，我的猪战斗力更强！”
    几个玩家在山头上画出一个大圆，让巨猪们在里面角力，谁的猪被顶出圈就算淘汰。
    土豆妹站在更高一点的地方，一边用游戏界面连接到外部的购物网站，一边观赏赛博斗蛐蛐般的斗猪大赛。
    “看我曼妙的舞姿——”
    一个男玩家，胸口装了会发出各种颜色灯光的义体，正在站着模仿蛇类生物扭动。
    杰修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短路。
    他看向兄弟会驻地的方向，乌鸦遮天蔽日，时不时还传来人类极轻而凄惨的叫声。
    在那里，人类正在被屠杀。
    虽然对杰修来说，驻地里的少数人和他有血海深仇，但大多数人罪不至死。
    同类的大片死亡，让他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然而，对这些神教成员来说，似乎毫无关系？
    “哈哈哈，太好笑了，诶，看这个。”
    一个玩家给另一个玩家分享了论坛上的搞笑视频。
    “我去，”这玩家笑得肚子疼，“太尼玛搞笑了。”
    杰修的一只耳朵，听着人类的惨叫；另一只耳朵，听着神教成员的欢笑。
    他觉得自己大概被斧头劈成了两半。
    在游戏频道里，有人发了一张玩家吓得眼泪都出来的夸张表情，立刻引起了热议。
    脑控机器人安东，发完图片后，还对着自己的脑子来了一张自拍，存到实验档案里。
    很快，一张安东手忙脚乱、机械手打结的图片，也被发进了频道。
    姚洛躺在沙发上，面露微笑。
    玩家们可不会知道，和他们聊天的沙雕网友，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反正，快乐就完事了。
    ……
    “萌男，在干什么呢？”土豆妹走过来。
    “哦，一些工作上的事，”萌男打着键盘，在游戏里编稿子，“这不是快到台风天气了嘛，虽然每年的宣传内容都差不多，但写还是要提前写起来。什么注意广告牌，阳台上的花盆固定住，大风天气不要去海堤，老生常谈了。前阵子还有个新来的人，动不动什么KPI，要搞个标准，真当是在企业里呢？
    本来责任落实，任务就杂，还搞七搞八的。为谁服务都搞不清楚，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被我骂了一顿，这些天蔫了，每天跟没睡醒一样。我琢磨着是不是骂得太狠了，等周一上班去看看。”
    滴滴！
    萌男停下了手中的键盘，接听了游戏界面中的电话。
    “萌男？”是沈若峰，“你们还在废土上？”
    “对，畸变区，”萌男看向远处的森林，“估计还要过几天回去。”
    沈若峰只是说“注意安全”，然后挂断了电话。
    在电话那头，他眼中跳动的数据逐渐消失。
    “老妹啊，萌男说他过几天就回来了，”沈若峰伸出手臂，搭在自家妹妹的另一侧肩膀上，“跟哥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好烦啊！”
    沈若雪推开自家老哥的手臂，气鼓鼓地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还锁上了。
    沈若峰环抱手臂，靠在老妹卧室门外：“老妹啊，萌男有自己的事要做。飞天土豆神教，整个巨灵城都是很有名的，这可和那些普通帮派不一样。老哥给你分享一点谈恋爱的经验——”
    “哥！”卧室里传来沈若雪的声音，“你一个恋爱都没谈过的老处男，还在教我怎么谈恋爱？丽人酒吧的那个女歌手，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比你久了，你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沈若峰感觉自己的面子挂不住了：“这叫陪伴懂吧？都说什么，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卧室里传出沈若雪的轻笑声：“她每天晚上都在酒吧唱歌，陪伴所有客人，你只是其中一个。”
    “扎心了，老妹，我们就不能说点好事吗？比如说，攒到的钱可以给你买个普通的黑客椅了。”沈若峰决定跳过这个悲伤的话题。
    许久之后，卧室里传来声音：“我要加入飞天土豆神教。我想知道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老哥，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老哥？在吗？”
    卧室的门打开了。
    沈若雪走出来。
    客厅的桌子上，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妹，我去外面走走。
    “笨蛋老哥！”沈若雪嘟起嘴，“我再也不理你了！”
    ……
    沈若峰开着自己的旧越野车，缓缓驶入仓库区。
    这里总是有很多神教成员无所事事。
    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做“生活玩家”。
    他们总会鼓捣出一些新鲜玩意儿，比如前几天梅子街上刚开业的“烤吧鸡虾”饭馆。
    那饭馆的老板，手艺特别好，听神教成员说，还是一个特级厨师，老兵俱乐部实名认证的。
    另外，昨天玩具店的玩具都卖断货了，特别是各种能发光的，神教成员抢着要，玩具店老板笑得合不拢嘴。
    之前从来没有一个本地帮派，能在巨灵城有如此恐怖的影响力；但飞天土豆神教却做到了。
    沈若峰把车停到画着巨大黄色方块海绵的停车位上。
    这块海绵跟人一样，有嘴有眼睛，就是没有鼻子。
    哆哆！
    他敲了敲66号仓库的大门。
    “如果你是来参加神教报名的，那么再等等，”大门里传来电子音，“小呆不在，老兵俱乐部的老兵们也不在，没人给你登记。”
    “您是安东博士对吧？”沈若峰说道，“我常常听神教成员提起您。这次打扰了。我觉得有些事，您可能知道。”
    “你要和我见面，你确定？”电子音透着调侃的语气。
    “我确定。”
    “好耶！”
    66号仓库的大门打开。
    沈若峰的瞳孔瞬间收缩，条件反射般拔出腰间的手枪。
    “你……你是什么东西！”
    看着指向自己的手枪，脑控机器人垂下自己的机械臂，无奈地说：“我就是你要找的安东博士啊。你这是歧视机器人吗？”
    它悬浮着大脑的玻璃球体转了一圈：“进来吧，想问什么？”
    沈若峰吞了口唾沫，浑身绷紧。
    为了他妹妹的幸福，为了更多的信息，他一步步踏进了这座还带着浓烈血腥味的仓库。
    “坐。地方小，见谅，”安东用机械手捧出一杯不明液体，“加了糖的血浆，凑合着喝吧。”
    沈若峰问道：“博士，关于萌男，我是说，【大眼萌男】，你知道多少？”
    脑机人安东对比了一下数据库：“啊——我知道你是谁了。我就当这次是个心理辅导了。嗯，下个预约的人，叫杰修，还在废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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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臭豆腐

    第128章臭豆腐
    女王领地，幼琳的家。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幼琳，我们去现世逛街吧！你还没去过呢。”
    姚洛从沙发上坐起来。
    他躺了太久，这具躯体都有些难受，应该是落枕；但神力流转，什么症状都消失了。
    幼琳用着姚洛的手机，在姚洛的神力下依然能和现实联网。
    她在购物网站上刷着各种裙子，最后选了一款吊带裙。
    “这个有些露肩还有些露背，”姚洛看着幼琳期盼的眼神，低头笑了笑，“好吧，那就这样。”
    他动了动手指，幼琳的神力躯体，衣服已经变成了同款吊带裙。
    “我的手艺还没退步。”
    坐在沙发上的幼琳闭上眼睛，她的神力躯体睁开眼睛。
    她最喜欢的平刘海，长到手肘的双马尾，这些都比不上她这双顾盼生辉的眼睛。
    “幼琳，你的脸圆圆的，看起来有点幼态。我怎么总感觉会有人把我抓起来呢？”姚洛说道。
    “姚洛，谁抓你，我就把他杀掉！”幼琳气势汹汹。
    然而，配上她这副赌气的表情，像一个灌汤包，毫无威胁的感觉；反倒像是在撒娇。
    “一切搞定！幼琳，我们走！”
    ……
    大学外，是市中心的广场和各种小吃街。
    商家们总说，他们做生意也有淡季和旺季：学生上学的时候是旺季；学生放假的时候是淡季。
    虽然地理位置优越，客人络绎不绝，但学生消费总占了一部分。
    王师傅已经在小吃街，做了十五年的油炸臭豆腐了。
    他习惯在炸好的酥脆豆腐上，放上葱和一些辣椒和孜然，一时间喷香扑鼻，口齿生津。
    他的勤奋努力，和他身边那个穿着围裙帮忙的老婆有很大关系。
    但在今天，这对感情深厚的夫妇，注定要闹些小矛盾了。
    “她——”
    “智者不入爱河，但我今天不当智者了。”
    “这是哪个明星？”
    “狠狠地羡慕！”
    “哇哦。”
    小吃街的一端，传来人们的惊呼。
    这种惊呼，声音并不大，人们纷纷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打扰了什么。
    有很多人拿出手机，对着走来的两人拍照留念。
    这两人倒是大大方方，任由围观群众拍照。
    王师傅抬起头，被那青春靓丽的小姑娘迷了眼。
    他的眼睛都看直了，翻炒臭豆腐的铲子停住，任由那块可怜的臭豆腐落到高温油里，逐渐烧焦。
    讲真的，他活到这个岁数，四十多个年头，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旁边那个小伙子也很帅，但和这姑娘比起来，就一点都不起眼。
    小姑娘有些不安地左右看看，但是小伙子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小姑娘就显得安心很多。
    “眼睛往哪里看呢？”他的老婆拉了他一把，“劳资蜀道三！”
    王师傅膝盖一软，差点习惯性地跪下来。
    微弯的膝盖，让他立刻清醒过来。
    再怎么漂亮也是外人，还是自己老婆好。
    王师傅突然兴致大发，在老婆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他的老婆反而不好意思了，嘟嘟囔囔地说些他听不懂的蜀地方言。
    “来两份臭豆腐。”
    王师傅抬起头，看到这容貌堪比天神的两人，手中的铲子差点失手飞出去。
    “我放点，微辣吧。”姚洛说道。
    他看向他身边的女孩：“你呢，幼琳？能吃辣吗？”
    “我，”幼琳有点搞不懂“辣”这个字的含义，但既然姚洛选了，她也要这样，“微微……微微辣好了。”
    “嗯，微微辣。”王师傅低头笑了笑，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都不敢正眼看着幼琳。
    要知道，那只母老虎，他最爱的老婆，刚才还在扭他腰上的软肉呢！
    新油滋滋作响，臭豆腐冒出了清淡的香味。
    王师傅熟练地撒上各种调料，用铲子铲起来，装进纸盒里。
    姚洛拿起塑料袋，和幼琳一起走出去。
    神力躯体的好处非常多。
    不管吃什么，都能尝到味道，而且不会长痘，不会胖。
    滴滴！
    这是游戏平台老板的电话。
    “喂。”姚洛用叉子挑起一块柔嫩的豆腐。
    “哎呀，终于能联系上你了，”平台老板语气谦恭，“大老板啊，有空我们吃个饭，交流一下感情怎么样？”
    姚洛一口回绝：“没空，忙着。”
    他拿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幼琳嘴角粘上的油渍。
    “大老板，你什么时候有空告诉我一声。哪怕是在凌晨三点，我也保准能爬起来。”平台老板说道。
    “嗯。”姚洛随口答应。
    他正在把纸盒里，烤得最好的臭豆腐，挑出来喂给幼琳。
    “那好那好，不打扰大老板了。”平台老板喜不自胜。
    这个游戏平台老板，身为上市公司的老板，现在总是不在公司坐镇。
    作为里程碑般的游戏《赛博精神病》独家授权的平台，这家上市公司的股价飞涨。
    在多次联系“神”公司，发现无法联系上后，这个游戏平台老板果断拎着行李箱，独自来到了《赛博精神病》的运营公司，在老兵俱乐部有限公司里应聘前台。
    等股东中，唯一管事的土豆妹发现，这平台老板已经在老兵俱乐部混熟了，每天没脸没皮地给老兵们端茶送水，整日笑呵呵的。
    土豆妹承认，这个措施很有用，至少能给活动不方便的残疾老兵们提供一点帮助。
    她只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为了赚钱能那么不要脸。
    其实《赛博精神病》游戏迄今为止，卖出的份数并不多，即使价格定得略高，也赚不了什么钱；但里程碑游戏的名气，让游戏平台瞬间爆火。
    如此奇葩的事情，自然吸引了媒体的目光。
    在各种商业期刊上，平台老板成了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的悲情角色；然而实际上他每天当前台当得可开心了，跷着腿哼着小曲玩手机，非常快活。
    还有一些无良媒体，甚至想用无人机拍点劲爆图片。
    然而，所有无人机有去无回，好多记者被保卫科的人抓走关了好几天——虽然地图上没有披露，但多看一眼也能知道，附近就是部队驻地。
    即使坐车来采访，在这个退伍军人和军属遍地的地方，也会像黑暗中的闪亮灯泡一样显眼。
    为了避免麻烦，部队甚至在小镇外设立了一个执勤点，专门拦截这种“不明人士”。
    这些事，姚洛并不关心。
    反正有对商业运作有了解的土豆妹偶尔看着，基本上不会出问题。
    神不在乎。
    “幼琳，好吃吗？”姚洛问道。
    “嗯。”幼琳轻轻点了点头。
    已经有一大群人围观了，甚至有人认出了幼琳，认为她是《赛博精神病》游戏里，女王的演员。
    “女王！我爱你！”还有个魔怔老哥，喊得格外起劲。
    他忽然双腿一软，摔了个狗啃泥。
    “土豆妹那里有动静了，我们先回去，”姚洛对幼琳说，“跑起来！”
    两人跑得飞快，幼琳的脸上满是坏笑。
    他们像是恶作剧的共犯。
    上百人，在他们身后追着，一边跑一边喊。
    很快，他们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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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跑路的士官长

    第129章跑路的士官长
    “醒醒，快醒醒！”
    杰修摇着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玩家。
    “哎哟，你干嘛？”这玩家还有一点起床气。
    杰修看向山谷里：“他们来了。”
    这玩家立刻弹起来。
    ……
    “我们！我们受到了魔潮袭击！”士官长穿着动力装甲，一边跑一边喊，“小型魔潮，但是有一只寄生种指挥者！这只寄生种的智力水平非常高，我怀疑，它已经从中级魔物进化成了高级魔物！”
    兄弟会指挥部：立刻放弃矿场，集合各单位成员，准备撤离。
    “袭击很突然，我们损失惨重！”
    兄弟会指挥部：必要情况下，整合剩余人员撤离。
    士官长玩命地跑着：“反正，很突然，我现在只有一支二十人的警卫队！”
    他不停喘着气：“包括我在内，现在我这里只有两台完全充能的动力装甲！我们英勇奋战，但怪物太多了！”
    兄弟会指挥部：？？？
    兄弟会指挥部：（以下仅代表指挥部通讯员个人意见）你这是直接抛弃部下跑了？这一行为，会让你去军事法庭接受判决！猪都比你能打！我已通知军团长！
    不久之后，士官长接收到了新的信息，来自那二十年都没接触过的军团长。
    军团长：滚回来。
    真是言简意赅。
    “士官长，我们真的要？”一个警卫惊疑不定。
    “我们没有选择了！”士官长推脱着责任，“是其他人跑得慢，跟不上我们战略撤退的速度！他们缺乏锻炼！就现在，引爆！”
    警卫一边跑，一边回过头。
    在撤离通道里，他们已经安装了遥控炸弹，可以通过炸毁撤离通道截断魔潮的追击。
    可是，一旦炸毁通道，里面那些熟悉的同胞，就再也逃不出来了！
    他在这里待了二十年，虽然人员多有调动，但里面的每个人都能和他说上两句话。
    警卫记得他们的脸，记得他们的声音，但此刻，他的手里却拿着引爆器。
    也许还有人能及时冲出来，还能捡回一条命……
    “引爆！我说了引爆！”
    耳边，传来士官长气急败坏的吼叫。
    洞口那里，真的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兄弟会成员，穿着破损的动力装甲，右臂和右臂装甲，都被不知哪一种怪物撕开了，血流不止。
    她用左手捂着右肩，断臂切口还凌乱地绑着一块防水布。
    防水布血迹斑斑。
    她一瘸一拐地走到洞口，也许是痛得视线模糊，只能向他们伸出包裹着装甲的左手。
    警卫的心脏怦怦直跳。
    “她在求救！”他想着，“快！再快一点！等她出来，我就按下引爆器。”
    “把它给我！”
    士官长看到这兄弟会成员背后，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吓得从警卫手中夺过引爆器，准备按下。
    “别这样，”警卫的呼吸逐渐急促，“别这样！她还有救！”
    士官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引爆器上的红色按钮。
    轰隆隆！
    山石滑落，通道塌陷。
    那个本来很可能逃出来的兄弟会成员，被压在了厚重的岩层下。
    “不——”
    警卫的眼睛都红了。
    他徒劳无功地用半自动步枪，攻击着穿动力装甲的士官长。
    火星四溅。
    “他疯了！”士官长又被吓了一下，顿时面目狰狞，“他背叛了我！他背叛了兄弟会！”
    包裹着沉重装甲的拳头，直直打在警卫的胸口，将他击飞。
    警卫摔倒在地，胸口凹陷，不知碎了多少肋骨。
    ……
    “这个天杀的！”
    杰修远远地看到这一幕，气得一拳击倒了一棵大腿粗的树。
    “他不得好死！”
    ……
    对于士官长和他的剩余警卫来说，接下来的路途还算顺利。
    坍塌的通道，让身后的畸变种和魔物们失去了追踪的方向。
    地下驻地里的人类血肉，已经能让它们饱餐一顿。
    士官长确信自己跑了够远的距离，魔潮短时间内再也不会追上来了。
    他喘匀了气，弹开动力装甲的头部。
    呼吸着只带了一丝血腥味的空气，士官长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
    他，他逃出来了！真的逃出来了！多么恐怖的魔潮，他又只有那么点人，那么一点装备，可他还是逃出来了！
    军事法庭？其实不用太担心。
    魔潮可不会长久地停留在一个地方，它们很快就会离开，只剩下极少量没什么威胁的普通畸变种。
    到时候，他带着剩下这些警卫，就能轻松夺回地下驻地。
    等夺回了驻地，就用藏在驻地下方，这些年来积攒的数之不尽的物资，去给兄弟会高层运作一番。
    想想看，这些年来，魔潮袭击屈指可数。
    能在魔潮中幸存下来，而且完整经历了魔潮袭击，还在阻击行动中开了几枪，那可不得了！
    士官长的脑子转得飞快，从煽动舆论、造势的方面想了很多。
    古老的俗话说，祸福相依。
    虽然魔潮袭击是件大大的坏事，但运作运作，他这个士官长，可就成了在魔潮中领导人类奋勇抗击的英雄！
    英雄，多么伟大的称呼！有了名，钱就会哗哗哗流进他的口袋里！
    他这驻矿士官长的职务，做了二十多年，说不准还能往上升一升！
    至于那些死人，士官长看都不会看一眼。
    到时候雷鸣城的媒体出报道了，他装模作样做个悲痛的表情，再流几滴眼泪，那就完事了。
    想着想着，士官长不由笑出了声。
    “士官长，”一个穿着黑衣兄弟会制服的警卫问道，“我们刚刚逃出来，真的九死一生，您还能笑出来？”
    士官长摆了摆手：“你不懂！我的眼光，是你这样的普通警卫一辈子没法理解的。你是前几年刚调到我这里的吧？跟我混，你也算是运气来了。到时候拍照宣传，军功章上也会有你的一份！”
    警卫连忙献媚地笑了笑。
    虽然他并不知道经历了重大灾难，损失了一整个矿场驻地的是士官长，要怎么翻盘，但士官长的脑子的确好用。
    就在去年，士官长还从运输车队那里骗到了好些物资。
    本来他还愤愤不平，但当时经过士官长的“犒劳”宣传，脑子里的一根弦“砰”地断了。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新鲜的红烧肉，真香！
    士官长站得笔直，仿佛已经万道功名加身，真是有点沉甸甸的。
    他还想说些豪言壮语，忽然听到一声枪响。
    砰！
    “谁开的枪？”士官长回过头。
    警卫中，没有人开枪，也没有人的枪支走火。
    砰！
    一发子弹，打在了他动力装甲的前方，溅起一点沙土。
    士官长抬起头。
    在山坡上，二三十个衣物古怪、姿势古怪、口号古怪的野人，向他发起了冲锋。
    “哼，”士官长嗤笑一声，“哪来的流浪者，不知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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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士官长的笑容

    第130章士官长的笑容
    抬起了旋转机枪，士官长扣动扳机。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飞过，这些提前出来的玩家们，几乎团灭。
    “救命啊！”
    最后的五个玩家，一边大呼小叫，一边狂奔。
    然而，这注定是无用功。
    一个又一个玩家倒下。
    只剩最后一个玩家，一边喊着救命一边跑。
    他已经知道，虽然是只有二十一人的残兵，但几乎个个都是精锐。
    警卫拿起枪，对准了最后一个玩家的后背。
    士官长抬手制止了他。
    他穿着动力装甲，向前大踏步，很快把最后一名玩家拎回来。
    “我去！”
    这玩家趴在地上，无奈得想要吃土把自己噎死。
    要是这游戏敌人有等级，那现在连这里的一个普通警卫，等级都比他高。
    “你们这些流浪者的胆子够大！”士官长耀武扬威，“虽然我这里出了点问题，但你们竟然敢趁机偷袭我！罪无可恕！”
    他拎起玩家，努力甩着，不让这玩家因吃土而窒息。
    士官长露出嚣张的笑容：“说吧，你想怎么死？”
    这玩家使劲挣扎，一只脚努力攻击士官长的裤裆——可在那里，也是动力装甲厚实的装甲层。
    “不肯说？”士官长的双眼，露出嗜血的光。
    先前的压抑，实在太久了，他正需要发泄一下。
    他抬起脚，踩断了这玩家的一根手指。
    “啊哦！痛痛痛！”
    虽然痛觉只开到了5%，但还是有种针扎般的痛苦。
    士官长的脸上浮现出一点满意的表情。
    这玩家果断把痛觉调到了1%。
    纵然是比他等级高很多的BOSS，他也想要有一种骨气。
    嘎嘎！
    又一根手指断了。
    这玩家抬起头，直视士官长的动力装甲头部。
    他虽然眼角抽搐，但眼神无所畏惧。
    “很有骨气，”士官长冷哼一声，“我最喜欢折磨像你这样的人了。”
    这玩家见势不妙，立刻关闭了痛觉感知。
    现在，一切痛苦都与他无关。
    嘎吱！
    动力装甲的大脚踩下，还前后踩了踩，把这玩家的左手手掌踩得粉碎。
    “怎么样？”士官长笑得非常残忍，“骨头还硬吗？”
    他看着眼前的“流浪者”，笑容逐渐收敛。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玩家在士官长逐渐讶异的表情中，用一把小刀割下了自己的左臂，然后用右手拿着左臂狂甩。
    这一操作，使得玩家的手臂变相变长，可以用断臂上的左手，给高大的动力装甲头部甩出大嘴巴子。
    啪！啪！
    两记巴掌，毫无伤害，但是侮辱性极强。
    哒哒哒！
    这玩家被机枪子弹撕得粉碎。
    他死了，等待复活。
    “他是突然得了赛博精神病吗？”士官长疑惑不已。
    不过，这场毫无威胁的受袭，已经彻底结束了。
    士官长嘴角一歪，又笑出声来。
    “您怎么又笑了，”穿着黑衣兄弟会制服的警卫问道，“我们刚刚受到了袭击，还有一个警卫手臂皮肤擦过一枪。虽然可以说是几乎毫发无伤，但这——”
    士官长笑着说：“这就是为什么你只是个警卫！你看，杀了这几十个流浪者，我们的心情可都好了不少！这可不叫受袭击，这叫娱乐！娱乐你懂吗？”
    “您说得对，是我狭隘了。”
    警卫又一次献媚地笑了笑。
    士官长随手一挥：“像这种小事，只是意外，不会接连发生的。”
    ……
    山谷两侧的最高处。
    杰修问道：“怎么有人先冲下去了？”
    “总会有些玩家不听指挥，”萌男见多识广，给杰修解释，“但只要大方向把握好，就不会出问题。”
    ……
    “我们走。”士官长带人向前走了一小段路。
    忽然之间，山谷两侧冲过来上百人。
    “你们这些愚蠢的NPC！”领头的那个玩家怒发冲冠，“我这大兄弟刚刚表白失败，正伤心着，我们同个俱乐部的人还在安慰呢！你们居然趁我不注意，把他搞死了，这下他连最好的娱乐方式都没了！他真自闭了！”
    他一边跑一边开枪：“给爷死！”
    士官长的笑容收敛。
    怎么又来了一大群流浪者？该死！
    他拿起机枪横扫。
    玩家的枪支威力太小，无法对士官长的动力装甲造成实质性伤害，只有火箭筒才有些威胁。
    但只要有玩家一掏出火箭筒，就会被士官长和警卫们干掉。
    “啊！”
    一个警卫躲在树后，腹部中了一枪。
    他举枪还击，却在胸部也中了一枪。
    警卫向后倒下。
    弥留之际，他无比想念他自己的动力装甲。
    这个警卫的死亡，给了冲锋的玩家们新的思路：虽然这穿着动力装甲的BOSS破不了防，但可以先处理掉BOSS身边的小怪！
    警卫们顿时在枪林弹雨中抬不起头。
    不知为何，那些流浪者突然对他们感兴趣了。
    明明士官长站在外面射击，此前还能吸引火力的！
    “呃。”
    又一个警卫无力地倒下。
    上百名玩家们已经损失了三分之一。
    “你们这些流浪者！死吧！”
    士官长的动力装甲背部弹开，露出一次性的便携式导弹发射器。
    “这啥东西？”
    “不知道。我有不好的预感。”
    一个躲在树后的玩家，被一颗穿过树木的子弹击中了左腿，但毫无反应。
    谁会在冲锋的时候开启痛觉啊？那些敢开的人都是真的勇士。
    他从树后探出头。
    两颗急速冲来的导弹，在他的瞳孔里放大。
    在那一瞬间，他按下了快捷键。
    “兄弟们，我GG了！”
    轰隆隆！轰隆隆！
    两声巨响。
    玩家们中的幸存者所剩无几。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拔腿就跑。
    子弹不停从他们的身边划过，但最终还是有三个玩家逃了出去。
    士官长看着三个幸存者逃得毫无踪迹，这才放下手中枪管红热的机枪。
    他回过头清点人数，发现只剩下十个警卫了。
    可惜。
    要是警卫们都穿着他们的中级动力装甲，杀那些流浪者会像碾碎蚂蚁一样轻松。
    警卫们沮丧极了。
    他们居然被平时最看不起的流浪者，干掉了不少人。
    这样可不行，还要靠这些人清理地下驻地的极少量残存畸变种呢！
    士官长仰起头，笑得格外大声。
    “我们真的受到了袭击，可那又怎样？”他举起握拳的左手，笑着对警卫们喊出兄弟会的口号，“我们赢了！他们几乎都死了！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往日里喊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口号，似乎真的给他们带来了走下去的勇气。
    “士官长！”那穿着黑衣兄弟会制服的警卫再次站了出来。
    只是这次，他显得眼神游离：“士官长，您能不能别笑了？第一次您笑，出来了三十个流浪者；第二次您笑，出现了上百个，而且装备更好；您这次再笑，我怕——”
    士官长笑着说：“你这是什么思想。这是意外！我能笑出来，因为我的格局够大！给我学着点。”
    他们一边喊着兄弟会的口号，一边向前走。
    士官长昂着头：“看见了吗？这就是一场意外，这就是——”
    山谷两侧，传出嘈杂的声音。
    漫山遍野的玩家们，从山谷两侧探出头。
    士官长的笑容瞬间消失。
    即使穿着动力装甲，他也差点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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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1章 穷途末路

    第131章穷途末路
    士官长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前面，前面都是人！
    后面，后面也都是人！
    还有源源不断的伏击者，从各种地方冒出来。
    “冲锋！”他惊恐地喊道，“冲出去！绝对不能被包围！冲出去！”
    士官长手下的警卫们也都惊恐极了。
    要是都穿着动力装甲，冲出去只会遇到一点小麻烦；要是多带一点重火力，而不是丢盔弃甲仓皇逃跑，反击起来会让容易；要是——没有要是，玩家们的包围圈已经形成。
    “死！都给我死！”士官长状若疯癫，举着旋转机枪不断扫射。
    他将动力装甲的输出功率提高到了极致，向前大踏步狂奔。
    士官长知道，现在每慢一秒，逃出去的概率就小一分。
    “滚出去！”
    他踢开一个靠近的玩家，移动的机枪枪口转过去。
    就在这时，又一个玩家一边开枪，一边伸出手想要做些什么。
    哒哒哒！
    这个玩家的血条瞬间消失。
    士官长的身边，在他听来全是各种乱糟糟的疯话。
    “血条消失术！”
    “远离大怪的枪口！我们扛不住一秒！”
    “我们这边的肉盾呢？那个谁呢？”
    天空洒下一团阴影，而后一声巨响，震得地面晃动，好些过于靠近的玩家几乎摔倒。
    杰修穿着动力装甲，从几十米高的山谷上跳下来。
    “你！”士官长惊疑不定，“这套动力装甲，你是？不，你应该死了！你应该死在驻地里才对！”
    “我还要给我父亲报仇，没那个容易死，”杰修用着嘲讽的语气说，“你觉得，我是一个只会待在牢房里等死的废物吗？”
    士官长不想说话。
    他举起旋转机枪，枪口移向杰修。
    但在这种距离移动枪口，对杰修来说，实在太慢了。
    杰修迅速拔出背部的战斧，斧刃划出一个半圆，在枪口对准他之前劈开了旋转机枪的枪管。
    一连串爆鸣，而后士官长没有控制住，任由旋转机枪飞出去，落在几米外发生爆炸。
    轰！
    “士官长！”一个警卫躲在士官长动力装甲的身后，语气急促，“我说了，不要再笑了吧！”
    听到这话，士官长的脸都黑了。
    他狠狠一脚把身后的警卫踢飞。
    放眼望去，全是敌人。
    除了这刚刚被踢飞的警卫，剩下的警卫都死了。
    士官长拔出动力装甲背部的重刀。
    “我劝你还是放下武器，”杰修说道，“把你做过的那些烂事，一件件都说出来。这样，我还能让你死得轻松点。”
    “杰修！”士官长在动力装甲面罩下的脸，急得通红，“你父亲的死……你父亲的死，另有隐情！”
    杰修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我说真的！”士官长扫视一圈，记住了周围的地形，“你过来，我告诉你。这些事情，是机密，绝对不能告诉外人！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叫来的流浪者，但他们绝对不能信任！”
    “哦？”
    杰修半信半疑，握着手中战斧的力量略微变小。
    士官长突然暴起，重刀挑开杰修的战斧，然后不要命地向外冲。
    挡路的玩家们，有不少被踩死。
    “他要跑！拦住他！”
    “搞死大怪！火箭筒！”
    “喂喂喂，火箭筒别对准我，我是无辜的！”
    三发火箭弹，在士官长的身边爆炸。
    周围一圈的玩家，都被冲击波掀飞，还死了几个。
    “就这样！”士官长的动力装甲，在爆炸中有些磨损，“这样冲出去！等我出去了，我要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你们给我等着！”
    他突然一阵眩晕，奔跑的速度下降了一截。
    肢体受阻三连！
    土豆妹第一次发现，这只大怪的抗性这么强，负面效果的影响不大。
    “黑客！巨灵城的混账黑客！”
    士官长立刻提升速度。
    他恨透了黑客。
    一颗狙击枪子弹，打在他的右臂上，巨大的力道让他一阵踉跄。
    “狙击手！还是有辅助作战眼镜的！”
    士官长对在他身后追逐的动力装甲大喊：“杰修，你看到了吗？他们是巨灵城的人，是兄弟会的死敌！你怎么能和死敌合作！你还记得加入兄弟会的誓言吗？”
    杰修穿着动力装甲紧追不舍。
    他的话语没有一丝犹豫：“兄弟会的誓言，可没有与巨灵城为敌。他们是我的朋友，而你，你个杂碎，只会让兄弟会蒙羞！你是真正的叛徒！你背叛了你的誓言！叛徒，比外敌更可恨！”
    杰修高高举起战斧，劈下却劈了个空。
    士官长躲避得手忙脚乱，毫无形象。
    玩家们中，狼哥弹出了他的螳螂刀。
    在玩家们纷纷躲开士官长的撞击时，狼哥突然冲出去，全力一刀刺进了士官长的腹部。
    终于有个玩家的攻击，突破了动力装甲的防御。
    “给我死！”
    士官长用力挥拳，把狼哥打得飞出去，落地后滚了五六圈。
    “咳咳。”
    狼哥爬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
    断了几根肋骨，在游戏里，这只是小伤。
    “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士官长的吼声都嘶哑了。
    他眼睁睁看着动力装甲的能源，在一次次的阻挡子弹攻击中降低，很快，都降到了四分之一的能源警戒线。
    核聚变核心，虽然能提供近乎无限的能源，但需要时间恢复。
    士官长的动力装甲输出功率越来越小，只能用体力强行驱动。
    然而，在玩家们的汪洋大海中，他的体力也很快耗尽。
    他的心头，挥之不去的死亡阴霾，逐渐变成了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没力气了！”
    “干掉大怪！爆装备！”
    他的身边，仍然响着各种流浪者的疯话。
    如果陷入绝望，一个合格的兄弟会成员该怎么做？
    连雷鸣城的五岁小孩，都会用他那稚嫩的声音回答：“引爆核聚变核心，给敌人最后一击！狠狠地教训他们！”
    但真到了生死关头，士官长反而犹豫了。
    喊了多少年的口号，他现在却连最基本的与敌同归于尽，都做不到。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士官长看着玩家们将他围死，在恍惚间忽然看到了一双冷酷的眼睛。
    这目光如此森冷，让他不由自主地站直身体。
    “你们这群废物！”他的耳边响起多年前一个洪亮的声音，“软弱，贪图享受，脑子里全是沙子！我不指望你们能有多好的战绩，只有一点！你们要像一个有骨气的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去迎接你们的死亡！”
    那个声音说道：“今天，你们还算有点血性。二十年，三十年之后，你们要是堕落了，我，无畏军团的军团长，‘教父’！将会亲手把你们的头砍下来！”
    士官长转过身，看到身后穿着动力装甲的杰修，双手握着战斧的长柄，静静站着。
    两行说不清的眼泪，从士官长的脸颊流下。
    他知道死亡已无法避免。
    死到临头，他软弱了二十年的心脏，忽然猛地蹦跳起来：“杰修！”
    士官长喊道：“我要和你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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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2章 决斗

    第132章决斗
    “决斗？”杰修抬起头，“还算有点兄弟会的骨气。”
    士官长把重刀插进松软的地面，穿着动力装甲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
    杰修知道他要干什么。
    休息，恢复体力，让核聚变核心的可用能源自动补全。
    他大可以现在挑起决斗，但击杀一个体力枯竭、能源枯竭的决斗者，不符合兄弟会的荣耀。
    “怎么了怎么了？”
    “说要决斗。”
    “决斗！好古老的方式。”
    玩家们议论纷纷。
    他们自发地后退，让出一个大约方圆五十米的圆形空地。
    “快叫人，有好戏看了！”
    玩家们纷纷搬来各种石头、木块，还有直接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小板凳的。
    看那样式，是公司人专用，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的。
    “卖畸变种肉串了！好吃的畸变种肉串！”
    有个玩家直接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辆烧烤小车，开始现场叫卖。
    “四个格罗申一串，十块钱三串！”
    “太坑了吧？直接翻倍涨价？行行行，我买三串。”
    “要毒蝎子酱料还是废矿酱料？”
    杰修穿着动力装甲走过来。
    他眼睛都瞪大了：“这是什么东西？你们吃畸变种？等等，你们管这两样东西叫酱料？”
    杰修动力装甲上的盖革计数器咯咯作响。
    “吃，是一项伟大的事情。这里的调料太少了，又很寡淡，”诸君兄向他介绍，“毒蝎子酱料，是用废土上的毒蝎子研磨而成；重点在于，要保留毒腺，这样吃起来有种爽口的辣味。当然，如果你的口腔皮肤有破损，吃这种酱料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诸君兄拿起另一罐酱料。
    一旦靠近，杰修的盖格计数器响得更频繁了。
    “这是一种灰黑色的不明物体，应该是矿石，有点核辐射，但口感不错，鲜咸，像是食用盐和味精的混合物。这个要注意，不能吃太多，否则会不停掉血。要来点吗？”
    杰修后退一步。
    他可不想把核废料塞进肚子里。
    这些人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
    “感谢飞天土豆神的恩赐，”诸君兄继续搞他的副业，“让我们百无禁忌！”
    反正遇事不决，直接把所有事情都推给飞天土豆神好了。
    ……
    “杰修！”
    士官长的体力，和核聚变核心的能源都恢复了。
    “那就开始吧。”杰修拿起了他的战斧，高大的动力装甲微微下蹲。
    士官长从动力装甲的背部，拔出长长的重刀。
    “开始了！开始了！”
    玩家们坐在临时的观众席上，吃着各种古怪的东西看戏。
    “哈！”
    士官长先一步发动进攻。
    他向前踏步，握着重刀从高处劈下，闪出一道寒光。
    铿！
    火星四溅。
    杰修用战斧的侧面格开了重刀的刀锋，巨大的力道从动力装甲蔓延到地面上。
    虽然慢了一步，但他并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情绪。
    轻快的右腿抬起，然后如鞭子一般，狠狠抽在士官长动力装甲的腰部。
    士官长踉跄了一下，重新调整自己的重心。
    两人各自拿着自己的武器，重刀对战斧，向右走起弧线。
    在玩家们看来，这两人正在同时走一个圆。
    有玩家说：“我看野生动物有时候也会这样。动物世界那种，像杂耍一样。”
    对于两人而言，这可不是什么杂耍。
    只要步伐错了一步，步子稍大或稍小，另一个就会果断出手。
    士官长走着走着，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痛感。
    那是狼哥先前用螳螂刀戳出来的伤口！
    他的步姿受到疼痛的影响，不免有些僵硬。
    好机会！
    杰修毫不犹豫，挥着战斧快速攻击。
    士官长慢了半步，但还是挥起重刀，与杰修的战斧不停碰撞。
    铿！铿！铿！铿！
    杰修突然拼着受到小伤，硬扛了一点攻击的力量，抬起腿从正面踢出。
    正踢的力量太大了，士官长甚至向后退了三步，差点摔倒。
    杰修正想乘胜追击，却观察到士官长已经半跪着蓄力。
    现在可不是斗得鱼死网破的时候，不值得。
    士官长缓缓站起来。
    周围传来玩家们的掌声，还有一小群唯恐天下不乱的乐子人玩家，不管是敌是友，先吼出几个叫好声。
    这一次，是士官长先发起的攻击。
    他的重刀与战斧碰撞，铿铿作响。
    士官长忽然前进半步，冒险挥出一刀。
    这一刀挥出，等同于逼迫杰修回防，但也放弃了自己的防御。
    他没想到，杰修像个疯子一样，压根没考虑过防御。
    进攻，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
    杰修挥出战斧，砍在士官长的腰部；与此同时，士官长的重刀，也砍在了他的腰部。
    两人都被巨大的力量推出去，侧过身倒地摔倒。
    他们几乎同时弹起来，将武器的锋刃指向对方。
    而后用最快的速度起身，两人加大动力装甲的输出功率，朝对方狂奔。
    砰！
    随着一记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两人撞在一起，各自的武器都撞飞出去。
    他们刚刚回退半步，还没站稳，杰修已经出手。
    他包裹着装甲的右手握拳，从侧面砸向士官长的太阳穴位置。
    士官长刚刚挡下，杰修的左手已经扭动了士官长的动力装甲头颈部。
    “呵，呵。”
    士官长一时没站稳，向后退了两步。
    杰修顺势扑上来，以惊人的力道抓住士官长的手臂，连同人和动力装甲一起，来了一个势大力沉的过肩摔。
    他趁着士官长还没爬起来，跑过去捡起了自己的战斧，还有士官长的重刀。
    现在，有武器的打没武器的，胜负一目了然。
    “哇哦！”
    “棒棒棒！”
    “结束了结束了！”
    玩家们欢呼着。
    杰修却没想这样结束。
    他抛出士官长的重刀，让狼狈的士官长接住。
    “这是兄弟会的荣耀，兄弟会的正义。”杰修平静地说着。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士官长的心。
    他直接冲上去，重刀挥出。
    力量很大，但丧失了灵活性。
    杰修轻轻一躲，战斧砸在士官长的动力装甲头部。
    士官长狼狈极了。
    他的动力装甲头部，留下一道几乎要击穿装甲防御的砍痕。
    玩家们不停鼓掌。
    他们吃着烤串，看得津津有味。
    士官长挥起重刀，砍向杰修的让他无比恼火的腿部，但杰修又是一个躲闪，战斧砍到了动力装甲头部。
    受到两次相邻位置的重击，士官长的动力装甲头部彻底坏了。
    金属撕裂，这沉重的动力装甲头部飞出去，落在不远的地面上。
    现在，士官长阴狠的表情，显露在玩家们面前。
    “我不需要荣耀！我不需要荣耀！”他喊着，继续冲上去。
    杰修的战斧砍过，好大一颗人头飞起。
    士官长的无头尸身，穿着那沉重的动力装甲，甚至跑出五六步才支撑不住，颤颤巍巍地跪下来，然后向侧前方倒下。
    他的头颅，遍布尘土，还瞪着眼睛，沾上了几滴鲜血。
    杰修赢了。
    在那寂静中，一声叫好声响起。
    玩家们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为杰修鼓掌，掌声响亮。
    “杰修！杰修！杰修！”
    玩家们喊着杰修的名字，就像当初在动力装甲近身战上的观众们一样。
    杰修露出微笑，环顾四周。
    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几只血眼乌鸦，一大群血眼乌鸦，密密麻麻的血眼乌鸦。
    它们被这里的动静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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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局势不妙

    第133章局势不妙
    “我们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
    “总之，在魔潮过来之前赶紧跑路。”
    “救命啊！妈妈！”
    玩家们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哼唧！”
    “行了，人很多，你忍一下，”萌男安抚着他的巨猪，“到了女王领地就好了。”
    巨猪用鼻子顶开一堆石块，不耐烦地跑动起来。
    它的背上，坐满了玩家。
    其他巨猪也是这样，能载多少人就载多少人。
    几乎整个女王领地能用的巨猪都在这里，勉强能把所有玩家们带走，但速度会下降一大截。
    “杰修，我们没有多余的巨猪带你了。”诸君兄嘴里还咬着一根畸变种肉串。
    他用嘴咬下所有肉片，把木签子随手一扔：“你能追得上吗？可以的话，跟着我们走；要是不行，赶紧找个山洞之类的，封死洞口，等魔潮过去。”
    杰修擦干净战斧上的血：“我把动力装甲调到最高功率试试。”
    “走起！”
    ……
    一切似乎还很安宁。
    长着六只翅膀的野鸡，立在十几米高的树上用左眼看向远方。
    它爪子下的树木开始震动，而且越来越强烈！
    野鸡惊叫一声，向另一棵树飞去。
    “地图上的位置，往前！”萌男的巨猪在逃亡的队列中，是第一头。
    他负责带路。
    “我们一直走直线？”土豆妹在另一头巨猪上说，“萌男，你还记得这里的地形吗？”
    “我从另一条路来的，这里没走过，”萌男说道，“现在只能硬冲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地形的事要问狼哥了，但他跟我一起，也没走过这里！”
    土豆妹摇摇头：“太盲目了。等有空去搞一艘飞艇，哪怕是创伤小组那种微型飞艇也可以，然后一边在空中观察，一边在地图上标注一下。对了，狼哥呢？”
    “他在最后，和烟鬼，还有杰修。”
    萌男的巨猪奋力一跃，从一条大约一米宽的小河上跳过去。
    它不满地哼了几声。
    实在是太重了。
    ……
    逃亡队列的最后。
    “啊哦，情况不太对。”烟鬼拿着步枪，清空了一个弹匣的子弹。
    在他的身后，血眼乌鸦群投下的死亡阴影，一直咬着他不放。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欢迎观看今天的节目，”烟鬼换上新弹匣，“今天的节目，叫做极限求生。大家可以看到，我的头顶全是这群怪鸟。”
    他又清空了一个弹匣。
    烟鬼往游戏背包里一抓，却发现没有准备好的弹匣了。
    现在时间紧迫，可没有一枚枚压子弹的闲情雅致。
    “运气真差。”
    他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两把手枪，射落一只接近的血眼乌鸦。
    “你怎么看，杰修，你还好吗？”烟鬼大声喊。
    沉重的动力装甲，在泥地上踩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杰修没有说话。
    他需要保持动力装甲的高功率状态。
    为了避免核聚变核心的能源恢复速度，小于消耗速度，他必须用一部分体力强行驱动动力装甲。
    这是一场漫长的负重跑。
    一个玩家从前面的巨猪背上滑落，正在惊慌失措，有两只手把她拉到另一头巨猪的背上。
    这是狼哥的巨猪。
    在这头巨猪上，除了不停开枪的老兵们，还有像她这样掉队的玩家。
    他们都是被救起来的。
    狼哥用枪托砸烂一只血眼乌鸦的脑袋，伸手一拨，将乌鸦的尸体扔出巨猪的背部。
    整个魔潮都在朝这个方向前进，但血眼乌鸦群是速度最快的。
    他的眼睛瞥过一个不容易察觉的角落。
    那里有十几个藏起来的人，巨灵城或是兄弟会的，但藏得太浅了。
    要是只有血眼乌鸦群，或许还不会被发现；但鸦群后面还有数不尽的红眼怪物！
    他们完蛋了。
    “狼哥，下次我们去找到巨灵城黑市，买点真正的重火力吧！”烟鬼的一把手枪已经被某只死去的乌鸦带走了，“对付这种皮脆血薄，但是数量惊人的小怪，还是范围伤害又快又爽！”
    他拿出火箭筒，填进去最后一颗火箭弹。
    咻！
    火箭弹在血眼乌鸦群里爆炸，击落一大片乌鸦。
    对于数量庞大的鸦群来说，这点损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就算是闭着眼睛开枪，也能一枪干掉一只，甚至一枪带走三四只。
    世界频道。
    【搞什么，速度怎么慢下来了！小怪群还在后面追着呢！跑起来啊！】
    【前面的把路都堵死了】
    【最前面的，离女王领地只有不到一千米了吧！怎么不跑了？赶紧冲进去啊！】
    【大眼萌男】：立刻散开来，不要跟在一起！
    ……
    萌男的巨猪，艰难地从一线天的悬崖下部挤过去。
    这里的悬崖非常宽广，一侧还有一个小湖，除非巨猪会飞，否则不是绕路，就是从那狭窄的地方钻过去。
    一头巨猪一头巨猪挤过去，不像之前随便跑，速度自然慢了很多。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
    【想当年项羽乌江自刎，今有我【你爹】骑着巨猪被悬崖拦住，时也，命也！】
    【别拽词了，谁跟我绕过去？】
    【我我我】
    【还有我】
    从悬崖绕过去，必须走很长一段路，
    他们离鸦群太近，绕路很可能会被追上，这是赌命的无奈之举。
    “咕呱！”
    一只显示为友方单位的变种蛙出现。
    “哦，蛙蛙！怎么只有你一个？虽然乌鸦这种大小，对你来说跟蚊子一样，但是一大群蚊子也会把你吸干的。快跑吧，蛙蛙！”
    更多的变种蛙出现了。
    它们的数量比起鸦群，实在是微不足道；但至少能够清空追过来的小股乌鸦，让玩家们更顺利地通过悬崖。
    【堵猪了！堵猪了！】
    【妈妈，请让我的巨猪长出翅膀】
    【让开！让我用超级轨道歼星炮，击碎一切阻碍】
    【陛下，奇观误国啊！陛下！】
    “完了，这把逆风局。”烟鬼的巨猪，已经到了悬崖下。
    与此同时，血眼乌鸦带来的死亡阴影，也笼罩了悬崖下的玩家们。
    现在，只有八分之一的玩家通过了悬崖。
    在平时，这种速度还能接受；但在这种情况下，这速度简直慢得无法忍受。
    【学猫叫的狼】：所有人把武器拿出来！我们需要争取时间，让更多人通过悬崖！
    “我下次一定先搞清楚地形，”萌男骑着巨猪，等在一线天的进口边上，“我都没注意到这里还有这么高的悬崖。”
    土豆妹也骑着巨猪：“萌男，你不可能搞明白所有事情的，总会有意外。现在这里有整个游戏一半的玩家；要是都死在这里，就会有开服以来最大的玩家集体死亡事件了。”
    整个女王领地的友方单位，都在向这里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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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4章 战！战！战！

    第134章战！战！战！
    一个玩家咽了一口唾沫，握枪的双手开始发抖。
    血眼乌鸦组成的黑色乌云，遮蔽了头顶的阳光。
    它们到底有多少？
    也许是百倍，甚至是千倍的敌人，在玩家们的头顶盘旋，将他们重重包围。
    幸亏是在游戏里，玩家们还有一战之力；要是在现实中碰到这种事情，这群在和平时代长大的玩家们，恐怕要当场崩溃。
    “开枪！”
    一个老兵跑过来吼道。
    这玩家的喉头上下活动，连按下扳机的力量都没有。
    “开枪！”老兵吼着，一把夺过这玩家手里的半自动步枪，朝天空那似乎无边无际的鸦群开枪。
    等打空了弹匣，他才把步枪塞回玩家的手中。
    这玩家如梦初醒，开始有了攻击的意识。
    “哑，哑！”
    密集的乌鸦叫声，吵得玩家们心神不宁。
    天空中黑洞般吞噬一切的乌云，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眼睛。
    玩家们纷纷升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一直冷到后脑勺。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烟鬼大声吼着，拿着新枪朝天空中的怪鸟发射子弹。
    “哈哈，哥们儿爽快！”诸君兄兴奋不已，“一起在巨灵城监狱坐过牢，一起去红灯区外面，勾搭过衣衫褴褛的小姐姐，一起偷过东西，一起分赃，一起练枪，这么多人，都是好兄弟！最铁的好兄弟！”
    诸君兄的话，让男玩家们振奋了精神。
    往日种种，历历在目。
    昵称为【你爹】的玩家，高声呼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搞死它们！”
    “杀了它们！”
    玩家们纷纷振臂呼喊。
    一小队血眼乌鸦首先飞来，在枪林弹雨中抓起了一个玩家。
    这玩家掐住了乌鸦的脖子，死死攥着。
    乌鸦失去平衡，和这玩家一起，从三十多米的高度坠落。
    这玩家落到地上，一屁股坐死了这只血眼乌鸦。
    “哥们儿牛批！牛批！”
    周围的玩家，说着各种粗鄙的夸奖之语。
    他艰难地爬起来，血条几乎要清零。
    要不是有乌鸦当垫脚的，这玩家的死亡不可避免。
    但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一点恐惧都没有。
    热血上头，这玩家一边发出怪叫，一边朝前来袭击的怪鸟们开枪。
    砰！砰！砰！
    “日！傻鸟！”
    旁边的一个玩家，一伸手从腹部拽出来一只穿进去的乌鸦。
    看着手上扑腾的马赛克，他干脆一只手抓住乌鸦的头部，一只手抓住它的身体，反向扭转。
    嘎吱！乌鸦脑袋一歪，死了。
    更多，更多的乌鸦，像洪水一样冲向势单力薄的玩家们。
    变种蛙组成的防御体系，已经完全无法阻挡鸦群的攻击，并且自身也受到了小部分攻击。
    【任务更新】
    【尽可能拖延时间，等待支援】
    【玩家尽可能保证存活】
    “诸君兄！”烟鬼喊道，“帮我在脚上装上弹射装置！这东西我本来想让安东博士帮忙改进的，但没时间了！”
    诸君兄和烟鬼背靠背，不停开枪。
    他大声问道：“烟鬼，你要干什么？”
    “血眼鸦群的攻击太密集了，需要有人去分散它们的注意！”烟鬼大声喊道，“这玩意儿是摩托车用的，我改造了一下，我叫它‘玩家发射器’！来这边的时候，我让好多人试过了，可以用！”
    诸君兄伸出一个大拇指，蹲下来帮烟鬼安装弹射装置。
    “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烟鬼收起枪，拿出一把大砍刀，“操作，最巅峰的操作，那就是爷爷我！”
    一声爆响，烟鬼从地面飞起，急速冲进乌云般的血眼鸦群。
    “何方道友在此飞升？”
    “渡劫！渡劫！陆地神仙！”
    “一颗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玩家们注意到了这一幕。
    他们纷纷为烟鬼加油鼓劲。
    烟鬼的四周，全是敌人。
    他不停奔跑，踩着乌鸦的背部奔跑。
    每一秒都有上百只乌鸦对他发动进攻。
    脚下的乌鸦可不会乖乖让他踩。
    它们做着不规则运动。
    只要烟鬼踩错一步，不是从高空中落下来，就是瞬间被这些畜生分食干净。
    “走你！”
    他跑得七扭八歪，从游戏背包里扔出手雷。
    一时间，血眼鸦群里响声阵阵，真的像雷劫一样。
    烟鬼奋力跑着，跑到精神恍惚。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这成千上万只红色眼睛的围观下，每一秒都分外难熬。
    烟鬼脚下一滑，差点掉下去。
    “完了。”他的心里非常清楚。
    下一秒，无数的乌鸦凿穿了他的胸腹部，凿出一个大洞。
    在下方玩家们的注视下，那遥远的人影从高空坠落，还未落地就在半空中化为光点消散。
    血眼乌鸦群的攻击频率重新提高，并且随着魔潮主体的临近，发动攻击的乌鸦数量越来越多。
    “我没子弹了！”“我也没了！”
    “诸君兄！”土豆妹抱着头跑过来，“烟鬼用的那个发射器，你这里还有吗？”
    诸君兄拿出火箭筒：“我说大妹子，以烟鬼的技术，上去都没撑过半分钟，你这技术上去送菜呢？”
    “我有别的办法。别磨叽了，诸君兄，你就说还有没有？”
    “有，”诸君兄说道，“烟鬼有个备用的，我可以让你试试。”
    “好！”
    土豆妹做好一切准备。
    她没有烟鬼那种惊人的技术，但她还装了黑客芯片。
    全地形扫描组件，折价卖给了安东博士，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装上了安东自研的“五秒真男人”狂暴组件。
    每次想到这名字，土豆妹都拳头痒痒，想要再打嘴欠的小呆一顿。
    对她而言，这应该叫“五秒女武神”。
    前段时间土豆妹安装的时候，还在向安东吐槽，说谁会以自爆为代价，用这坑爹玩意儿攻击；没想到，这个狂暴组件这么快就要用到了。
    也许她会开创史无前例的自爆打法？
    自爆黑客，听着都带感。
    “好了，”诸君兄提醒道，“三，二，一！”
    土豆妹腾空而起。
    【已开启“五秒真男人”狂暴组件】
    【已开启“肢体受阻”黑客组件】
    土豆妹感觉整个世界从来没有这么清晰。
    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几只血眼乌鸦慢动作回旋。
    “肢体受阻，无限制！”
    土豆妹在心里默念。
    原本单体攻击的黑客芯片，在这五秒变成了群体和连带攻击。
    她附近的血眼乌鸦群，成片成片地落下，如同天河破碎，暴雨连绵。
    五秒已到。
    土豆妹的脑袋轰然开花，而后化为光点。
    “卧槽！”诸君兄说出了玩家们心里的话，“贼牛批！”
    成群的友方单位赶到。
    幼琳保持着女王的风度，微微歪着头看不远处的鸦群暴雨。
    在她的身边，姚洛保持对玩家们的隐形状态，抱着手臂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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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大号螺蛳

    第135章大号螺蛳
    “姚洛，”幼琳小声说，“那只大怪物身上有一种东西，我很想要。”
    她身边隐形的姚洛问道：“是什么？”
    “我不知道。”幼琳微微摇摇头。
    姚洛灵光一现。
    寄生种这么兴师动众，去袭击位置遥远的兄弟会驻地，难道是察觉到了它自身可用的东西？
    这些东西，会不会对幼琳也有效果？
    姚洛下了决定：“幼琳，这只寄生种还是宰了吧。到时候，你去找你要的东西。”
    幼琳点点头。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恐怖的场景，本来还很害怕；但姚洛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心中充满了勇气。
    不过是一头大怪物而已。
    然而，在玩家们眼里，可不是这样。
    他们正在最危险的时刻，魔物女王以无可匹敌的姿态，在悬崖上方带着她的大军出现。
    虽然敌方气势如虹，但那看似柔弱娇小的身影毫不畏惧。
    女王率领的怪物大军，与铺天盖地的魔潮对峙。
    “女王！是女王！”
    “支援来了！”
    玩家们欢呼雀跃。
    负责指挥的萌男和狼哥，总算松了一口气。
    血眼乌鸦群分开，几百米高的寄生种摇晃着甲壳蠕动上前。
    它身上的乌鸦群叫声忽然混乱，而后“哑哑”的乌鸦叫声忽然变得有序。
    “他们……人类……你的手下？”
    寄生种控制着乌鸦群，模拟出人类的语言。
    “夭寿了，这只大号螺蛳会说人话！”
    “把这只做成螺蛳粉，得用多大的罐子啊？”
    “我感觉还没完。”
    幼琳向前走上一步，挺胸抬头，复述着姚洛教给她的话：“他们是我的人。识相的话，现在就滚！”
    悬崖下的玩家们洋洋自得。
    看，这就是背后有大佬的好处。
    还有几个魔怔的玩家，在原地发癫：“女王！请骂我！啊，这是一种享受！女王，快用脚踢我！我，我不行啦！”
    寄生种用乌鸦模拟的声音说道：“放他们走……可以……领地……分我一半……属于我……损失……补偿……”
    玩家们群情激愤。
    “反了！这只大号螺蛳反了！”
    “还要割地赔偿是吧？宰了它！”
    “我宣布，接下来一年，我都要吃它做成的螺蛳粉！”
    “杀了它，吃肉！”
    “这是不可能的，”幼琳复述着姚洛的话，“现在不走，你就会死在这里！”
    寄生种身上的乌鸦们哑哑叫着，像是在笑。
    “无知……愚蠢……”它用乌鸦模拟的声音说着，“乌鸦……杀光……你的手下……没有问题。你……特殊……不死……他们……死！”
    “姚洛——”幼琳都有些腿软。
    她哪是会说狠话的人？
    寄生种这么一威胁，幼琳的眼泪都要吓出来了。
    “别怕，”隐形的姚洛，在幼琳的身后说，“就像玩家们说的，那只是大号的螺蛳而已，只是长得肥了一点。幼琳，在你家门口的池塘里，不是也生活着差不多指甲盖大小的吗？”
    虽然指甲盖大小的，和眼前这只，体型相差无数倍，而且说不定压根不是同一个物种；但只要长得差不多，那就也当是螺蛳好了。
    姚洛说道：“幼琳，你说，它会遭受天谴。”
    幼琳鼓起勇气，喊道：“你会遭受天谴！”
    寄生种身上的乌鸦们哑哑叫着。
    姚洛可以确认，这是这只大号螺蛳嘲笑的意思。
    “天空……没有敌人……你……虚张声势……”它模拟出的声音嘶哑难听，“反抗……无用……杀光！”
    血眼乌鸦群躁动起来，即将发动攻击。
    姚洛首先给玩家们加了点东西。
    【你获得效果：天神庇护】
    【在该增益效果持续时间内，免疫任何针对自身的黑客攻击，免疫寄生种带来的负面效果，体质固定为二十点。在该体质下，每秒无条件回复一点生命值。】
    【你获得效果：不灭天灾】
    【在该增益效果持续时间内，你的生命值最低为一点，免疫死亡】
    不死的玩家，没有复活时间限制的玩家，才是天灾的完全体。
    现在，姚洛解除了对玩家们的限制。
    只要在十五分钟内解决战斗，他消耗的神力就不会亏本。
    “我成了神仙！”
    “仙人模式！”
    “无限时间的真男人！”
    玩家们嗷嗷叫着，以疯狂的姿态反向进攻魔潮。
    姚洛的双眼变成白金色，神力拔起一座远处的小山，从高空急速扔下。
    “这是……什么……”
    寄生种还没反应过来，空中就投下一块巨大的阴影。
    小山的表面和空气产生剧烈的摩擦，熊熊火焰拖得极长。
    “我丢，这是啥玩意儿？”
    “天碍震星！”
    “大陨石术！”
    观察到天空异象的玩家们，叫得更欢了。
    巨大的陨石，以无可匹敌的姿态，重重砸在寄生种的坚固甲壳上。
    伴随着令人耳膜破裂的爆炸声，小山和寄生种的甲壳一起破碎。
    恐怖的爆炸，向四面八方弹射出致命的碎片，无数血眼乌鸦被碎片击落。
    天空中落下乌鸦血肉组成的暴雨，漫天的血色雨点倾盆而下。
    玩家也是受害者。
    不过，对暂时不死的他们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
    “感谢老铁送来的近战武器，我正缺一把好刀！”诸君兄从脖子里拔出一块手臂长的甲壳碎片，握在手中开始杀敌。
    “这是……这是什么……”
    寄生种虽然没死，但受了重伤。
    “我……我不相信……你不可能……你不会……这种力量！”
    它拖起残躯，将自己的所有力量都使用出去。
    魔潮的攻击更加狂暴了，所有红眼生物只顾进攻，直到死亡。
    幼琳继续复述着姚洛的话：“寄生种！现在停止所有抵抗，否则，死！”
    “这种攻击……你……不可能……再来一次……”它依然负隅顽抗，“你……无法……杀死……我！”
    姚洛摇摇头：“那还是速战速决吧。”
    他开始编辑任务界面。
    【任务更新】
    【擒贼先擒王】
    【是时候结束了！魔潮的领导者，寄生种的坚硬甲壳已被击碎！运用任何方法，猎杀寄生种！】
    玩家们迅速转换了目标。
    他们毫不在意其他小怪的攻击。
    即使缺胳膊断腿，在天神庇护状态下，也会在几秒后长出来。
    他们扑到寄生种的软肉上，用刀切，用牙咬，用尽一切方法准备搞死寄生种。
    现在的寄生种，不过是一大团行动不便的软肉。
    “离开……从我身上……离开！”
    寄生种努力甩动着身上的“蚂蚁”，但这些不死不灭的“蚂蚁”，以疯狂的状态，在它的身体里钻出大洞。
    “离开——”
    寄生种发出惊恐的嘶哑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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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魔潮与女王

    第136章魔潮与女王
    大群血眼乌鸦，将玩家啄成一地碎肉。
    下一秒，这些碎肉化为光点，凝聚成玩家先前的样子，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伤势。
    “腥味太重，而且有寄生虫，”诸君兄在自己挖出来的肉洞里，干掉一只幼年的鸟蛇虫，“算了，还是吃傻鸟吧。”
    “离开……离开！”
    寄生种的嘶鸣愈发尖锐，但什么都做不了。
    玩家们兴奋地在它身上挖出洞，并且愈发深入。
    “我……投降……投降！”寄生种虽然控制着铺天盖地的血眼乌鸦群，但自身的攻击力严重缺乏。
    在此之前，有鸦群和坚硬甲壳保护，几乎在废土上没有对手；但现在，它遇到了天敌——这群疯狂又不死的人类。
    “大号螺蛳，”一个玩家拿出捆好的一大串手雷，“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中心开花！”
    他往寄生种的体内扔下。
    “投降……不……我……投降……我……成为……你的手下！”
    寄生种巨大的身躯忽然一阵颤抖，而后发出足有半分钟长的临终哀鸣。
    蹲在它的体内，诸君兄捡起一块被炸烂的头骨碎片：“原来这只大号螺蛳，也有骨头啊？”
    几百米高的躯体，无力地倒下，压倒一大片树木。
    尘土飞溅。
    血眼乌鸦群忽然开始暴乱。
    它们疯狂地攻击着自己的同类，攻击树木，甚至攻击毫无关系的地表岩石。
    在又一场漫长的血雨中，血眼鸦群的数量逐步减少。
    跟在中后方的畸变种和魔物们，眼中的血色逐渐消失，恢复清明。
    它们虽然多有争斗，但绝大部分还是先返回自己的栖息地。
    魔潮，消散了。
    【任务完成】
    【你已获得勋章：魔潮剿灭者】
    【此勋章，用于纪念玩家们在对抗第一场魔潮中，获得胜利。持有此勋章的891名玩家，在游戏商城购物时，将会享受降价5%的优惠】
    “结束了？”一个在寄生种的尸体里，用铁锹使劲挖洞的玩家抬起头。
    “结束了？”
    一个脚边的血眼乌鸦堆得有膝盖那么高的玩家，放下刀刃有很多豁口的砍刀。
    一个又一个玩家，从寄生种的尸体里爬出来。
    “结束了。”
    诸君兄怀抱着一块寄生种的独特头骨碎片，从寄生种的尸体里走出。
    他望着天空，血雨纷纷。
    阳光透过互相攻击的血眼乌鸦群，照到他的身前。
    只是向前一踏步，诸君兄就站在了久违的阳光里。
    “结束了！结束了！”
    玩家们不顾自己身上又脏又乱，兴奋地和旁边认识或不认识的玩家击掌拥抱。
    “你看，幼琳，大号螺蛳挂了，魔潮也消失了，”隐形的姚洛对一旁的幼琳说道，“玩家们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战争，你也是。幼琳，你有学到什么吗？”
    幼琳露出天真的笑容：“我学到了，姚洛最厉害！”
    “不对。”
    姚洛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使劲一抽。
    他可不是让幼琳说这个的，但这具躯体还是有些开心算怎么回事？
    白金色的瞳孔，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
    “姚洛？”幼琳怯生生地喊着，试探性地抓住了姚洛左手小指。
    姚洛的神躯状态，被他解除了，连带着玩家们的特殊增益状态也消失不见。
    他反手抓住了幼琳的右手。
    “好吧，这算是其中之一，”姚洛微笑着说，“还有呢？”
    “还有，我可以去找吸引我的东西了！”
    姚洛继续说：“还有呢？”
    幼琳眨了眨眼睛，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没有了。”
    “这就没了？”姚洛装起严肃的表情，“那么，我来问你一些问题。假如你是寄生种，你要怎样组建自己的防护和进攻部队？你要怎么领导魔潮？假如没有我和玩家们，你要怎么对抗领导着魔潮的寄生种？幼琳，这是你的家庭作业。”
    幼琳苦着脸，答道：“哦。”
    她看着姚洛朝她摆摆手，伪装成一个普通玩家，混进玩家们的庆祝团队中。
    “假如，假如，”幼琳使劲想着，“我怎么可能变成大号螺蛳啊？假如大号螺蛳进攻我的领地，没有姚洛，没有玩家们——”
    她的心里越发不安，但努力低下头，不去看混迹在玩家们中的姚洛。
    姚洛可是跟她说过，家庭作业要一个人完成，所以她只能一个人，一点额外的帮助都不允许。
    “蛙蛙们会先冲上去，还有四壮和三壮，但蛙蛙们会全部死完，四壮和三壮能撑很久，但挡不住魔潮。”
    “领地里的畸变种和魔物，打不过那些乌鸦。乌鸦们太多了。它们也会死。”
    “大号螺蛳会打到我的家，兔兔也会死。大壮和二壮会把我背出去，但是它们跑不过魔潮。”
    幼琳只是想到这种情况，就害怕极了：“大号螺蛳说过，不会杀了我，但是大壮二壮会被杀掉，三壮四壮也是。我……我会被关起来，像以前我抓到的那头小猪一样。”
    不知何时起，她的双眼已经泛起了奇异的红光。
    这并非寄生种手下的那些红眼，没有任何的疯狂，反而愈发理智。
    三只耳朵的兔子，在几米外发出“嘶嘶”的警告声。
    附近的友方畸变种和魔物们，忽然极具攻击性。
    “我会逃出去，想尽一切方法逃出去，”幼琳的表情，从未如此严肃过，“我会强行控制几只低阶魔物，让它们带我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然后控制越来越多的畸变种和魔物。”
    她继续推演：“我要有很多很多的手下，比大号螺蛳还要多，至少十倍。然后带它们回来，杀掉大号螺蛳报仇。然后，我要召集越来越多的畸变种和魔物，这样再也没有敌人能杀掉我的手下。然后，然后——”
    幼琳迷茫了。
    她忽然想到了巨灵城，她喜欢人类的世界很久了。
    “我会带着所有手下，去巨灵城外面找人类交易，但是，人类一直讨厌我们。他们会杀掉我的手下，我会很愤怒，我会——我会——”
    幼琳突然愣住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推演下来，她只是去巨灵城玩而已，却会掀起魔潮，围攻巨灵城。
    她要安心去玩，至少要保持比大号螺蛳千倍的势力。
    也就是说——
    幼琳和三耳兔子打招呼，从兔子的小背包里拿出巨灵城观光飞艇的宣传纸。
    上面写着：魔潮将至。
    “原来，如果姚洛和玩家们不在，我就是发动灭世魔潮的大怪兽。所以姚洛一直说我是魔物女王。”
    她呆呆地站着。
    “幼琳，想的怎么样？随便说啊。”姚洛慢慢走回来。
    幼琳突然哇地哭出来，扑到姚洛怀里。
    “怎么了？只是个家庭作业，别哭啊，”姚洛抱住她，无奈地笑着，“不至于吧，说几句感想总结，有这么难吗？”
    “姚洛，”幼琳的声音闷闷的，“我是个邪恶的大怪兽。”
    姚洛可不知道，幼琳想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他只是说：“幼琳，你怎么就成大怪兽了？谁说的，我们把他吊起来打一顿。”
    幼琳紧紧抱住姚洛，就像抱住这场恐怖幻想里的唯一的曙光。
    “姚洛，我要变强，”她坚定地说，“我要保护你。”
    姚洛没当一回事。
    他笑着说：“好啊，你先学会给玩家们发任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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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远道而来的厨子

    第137章远道而来的厨子
    按照惯例，玩家们会在战斗结束后搜刮现场的战利品。
    但这里除了烂肉，就只有成片的鸟毛。
    血眼乌鸦群还在上方争斗，但数量越来越少。
    上千只翅膀受伤的乌鸦，落在地上就成了走地鸡。
    【发现任务：全鸟宴】
    【玩家们的勇气和战绩，值得组织一场庆典】
    【任务目标：活捉并处理足够多的乌鸦，作为食材】
    看着玩家们乐呵呵地，捕捉攻击力大大降低的乌鸦，姚洛忽然觉得，要是就地烧烤，那也太不像样子了。
    好歹要有群厨师，对吧？
    他打开平板，找到好友列表里的“巨灵城二少爷”。
    【洛水三千】：小二，借我一群厨师。
    【巨灵城二少爷】：大佬，你总算上线了！我还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不过，你要厨师干什么？我现在还在开会，困死我了。
    【洛水三千】：废话少说，借不借？
    【巨灵城二少爷】：肯定借！大佬，你要几个人？
    【洛水三千】：有多少要多少。我要开一场千人派对，做全鸟宴。
    【巨灵城二少爷】：我可以调出五十个。不过，大佬，你是要在巨灵城哪个地方开派对啊？
    【洛水三千】：废土畸变区。让厨师们在梅子街外面的废土大门集合。
    【巨灵城二少爷】：大佬，你又在开玩笑了。
    【洛水三千】：小二，哪天你有空跟我说一声，我带你长长见识。
    ……
    大会议室。
    这是巨灵城级别最高的会议。
    十二位资深理事、新上任的代理理事大少爷，还有——
    代理理事二少爷，正在最严肃的会议上，偷偷拿出平板和姚洛聊天。
    他实在困得不行。
    比起在这种高级会议上打呼噜，还是打游戏聊天提神的影响更小。
    反正他的名声，在巨灵城公司高层里，早就烂到谷底。
    一说起理事长的两个儿子，大家都对大少爷赞不绝口，说他从五岁起就展露了强大的管理能力，是天生的领袖，后来证明的确如此；再说到他，二少爷，全部暗暗摇头。
    二少爷乐得自在。
    反正有什么事，都去问他爸或他哥好了，他每天吃喝玩乐，快乐了十几年。
    想到这里，二少爷露出标志性的傻笑。
    主座上的大少爷，眼睛里露出诡异的光。
    他也曾恨铁不成钢，做过两兄弟互利共赢的美梦；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大少爷终于明白，他的弟弟可能是个天生的废物，全靠这层身份享受最低一档的理事级福利。
    大少爷在心里叹气。
    不管再怎么废物，再怎么愚蠢，那也是他的亲弟弟。
    他拿起几张白纸，在上面写起他早就准备好的提案。
    还在傻笑的二少爷并不知道，他的亲哥为了激励他，准备了怎样的可怕方案。
    二少爷的幸福生活，即将结束。
    会议还在继续。
    ……
    五十名厨师，推着一大堆锅碗瓢盆和调料，来到梅子街外面的废土大门。
    作为二少爷的专职厨师，这五十人的厨艺相当好。
    “我得到的消息并不多，”厨师长面色平静，“我们这次要负责的食材，听说是一些鸟类。主办方应该是二少爷的朋友，他要开一场千人宴席。由于本次宴席有派对性质，各位注意维护气氛。”
    其他厨师们点点头。
    “老陈，”一个老资格的厨师问道，“听说，我们要去危险的废土上？”
    厨师长镇定自若：“是这样的。大家都知道，有钱人总喜欢追求刺激。我估计，这一次，我们将会坐上观光飞艇，在废土腐化区上空，为二少爷朋友的派对，烹饪美食。”
    他转过头，看到一艘观光飞艇在停靠站降落：“看吧，这应该就是。”
    飞艇上走下一个年轻男人。
    “厨子？”小呆说道，“你们准备挺齐全的。我叫【宅若久时自然呆】，跟我走吧。”
    厨师们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一起跟上去。
    这里空空荡荡，没有几个人。
    “宅先生，客人呢？”厨师长问。
    小呆很自然地说道：“在畸变区啊。”
    “您是说，在畸变区上空的观光飞艇上？”厨师长皱起眉头，“即使只是停留在腐化区和畸变区的交界线上，也很容易陷入危险。”
    小呆说道：“为什么要在上空？在畸变区地面上啊。”
    “请您再说一遍，我的耳朵可能要换个义体了。”
    “畸变区地面。”
    五个字，轻飘飘，却让厨师长的面容完全扭曲。
    小呆还兴奋地补充道：“那里刚发生过魔潮，场面可壮观了！”
    厨师们呆若木鸡。
    他们一辈子都没踏上过废土，更不要说是传说中怪物横行的畸变区了。
    居然还有传说中吞噬一切的魔潮。
    “二少爷！”厨师长抽噎着，流出两滴眼泪，开始写遗书，“我们再也不能给您做菜了。”
    厨师们统一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开始写起遗书。
    “至于这么夸张吗？”小呆很奇怪，“不就是畸变区，至于嘛？”
    飞艇的里间走出一个玩家。
    他是“烤吧鸡虾”饭馆的特级厨师：“各位厨师NPC们，这次任务要求，你们一切行动听我指挥！听明白了没有？别一个个挎起个批脸，像什么样子！现在，笑！”
    厨师们露出又哭又笑的别扭表情。
    “不错，不错，收收味。”特级厨师玩家，拿起了一个锅铲。
    曾经有一个保留正常世界观的机会，摆在厨师长面前，但是他没有珍惜。等到他踏上畸变区的土地，才后悔莫及，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个机会，他会选择从高空的观光飞艇上跳下去。
    “厨子来了！”
    “快点，搞快点！”
    “我的小鸡都快饿得缩水了！”
    听着玩家们的胡言乱语，看到地面上望不到尽头的无边血色，厨师们脑子中仿佛有根弦绷断了。
    这里是最危险的废土畸变区？没错。
    这里有一千人？差不多。
    食材在哪里？看吧，地上都是，新鲜的还在跳动，而且全是畸变种。
    派对地点在哪里？就在他们的脚下，在他们的眼前。
    原来如此，太简单了，就是在最危险的畸变区地面，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用望不到尽头的超大量畸变种，给这些行为怪异的客人们做菜。
    厨师长只感觉一根烧红的铁签，钻进他的脑子里搅了搅，还撒上了一点调料。
    “我一定没睡醒。”
    厨师长抓起一只脚下的血眼乌鸦，仔细观察食材的身体结构。
    是真的。
    真的。
    的。
    “好了，清理出一片地方，把这些食材扔到一边，准备做菜！”
    特级厨师玩家志得意满地指挥着。
    原住民厨师们，互相看了看。
    他们总觉得看到这些夸张的东西，还没疯真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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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千人宴席

    第138章千人宴席
    “来来来，吃这个。”
    “味道真不错。我决定，以后把这种乌鸦也列入狩猎范围了！”
    一个爱好狩猎的玩家，满嘴流油地啃着鸟翅膀。
    来来往往的玩家们，在宴席场地里随意行走，大声聊天。
    友方畸变种和魔物们，已经占领了这块地方，并将这里变为新的领地。
    姚洛带着幼琳，从宴席场地的一边，走向另外一边。
    他毫不在意地随手拿起各种食物，往自己的嘴里塞。
    幼琳用干净的布裹着烤鸟腿，小口小口地啃着。
    “你女朋友挺漂亮的，就是看着年纪挺小。”一个玩家随口说着。
    姚洛瞬间用神力找到了这个玩家的信息。
    他从这玩家面前的盘子上，撕了根鸟翅：“羡慕吧？有些人都要三十岁了，连恋爱都没谈过。”
    这个玩家嘴上的咀嚼动作瞬间停止。
    他就是那个二十九岁了，除了妈妈的手，其他异性的手都没牵过的单身汉。
    “扎心了，老铁。”
    这玩家吞咽得极其困难。
    姚洛牵着幼琳的手，走远了。
    风中传来他简短的话语：“多出去走走，每天单位和家里两点一线，等着发霉呢？”
    这玩家点点头。
    他忽然反应过来。
    这刚刚走过的两个玩家是谁？他怎么记不清他们的脸，连声音都记不清？
    “来一整只烤鸟，只放一点辣。”
    姚洛在萌男身边坐下来。
    萌男回过头：“管理员，你怎么来了？你身边这位——”
    他吓得嘴里的肉块掉到地上：“女王！管理员，你怎么把女王带出来了？”
    “有意见啊？”姚洛笑着说。
    萌男摇摇头：“别把服务器玩崩就行。”
    幼琳朝着萌男轻轻摇了摇手，掌心向外打招呼。
    她认识这个玩家。
    【女王的任务】
    【你已经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去和沈若雪碰面了。现在没什么事，为什么不传送回去看看呢？】
    【任务预估奖励：一只烤鸟】
    萌男吧唧吧唧嘴。
    这是幼琳发布给玩家的第一个任务，虽然只是个小任务，但幼琳终于走出了一大步。
    萌男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抬起头，姚洛说：“管理员，你觉得——算了。”
    萌男改口道：“管理员，你见过杰修吗？我已经半个小时没看见他了。”
    姚洛说道：“你去临时厨房看看。”
    看着萌男起身，走向露天的临时厨房，姚洛用干净的布料擦了擦自己的嘴。
    他知道萌男想问什么。
    萌男是个挺传统的人，要是在现世和别人说，他喜欢上了一个游戏里的人物，而且不是那种小打小闹，是货真价实一步步恋爱的，其他人会怎么看他？
    他并不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一个游戏，所有的原住民都是真实存在。
    这两个星期，萌男并没有忙到连传送回巨灵城都没时间的地步。
    他只是在逃避，逃避这段虚幻又真实的爱恋。
    逃避可耻，但确实有用。
    可是，总要面对。
    姚洛干脆和幼琳联手，给萌男来个助推。
    “姚洛，”幼琳问道，“为什么萌男不回去？”
    “这是个挺复杂的问题，”姚洛说，“萌男注定要面对的。思想最传统的萌男，顶着所有人的不理解，用最叛逆的方式去公开宣布，他正在和一个游戏里的NPC女孩谈恋爱，还要和她结婚。幼琳，要是真有这么炸裂的一天，我一定会努力帮他一把。”
    “要是，要是萌男一直没做到呢？”
    姚洛平静地说：“那就这样吧。跨越世界的恋爱，哪有这么容易？这可比异地恋还要麻烦得多。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有交集只是偶然。”
    ……
    临时厨房。
    厨师们满头大汗，做个不停。
    要做出上千人的食物，对他们而言体力消耗非常大。
    “第五十一桌，还有第五十二桌。”厨师长对着杰修说。
    杰修毫无斩首仇敌时意气风发的样子。
    他穿着动力装甲，身上摆满了盘子，去给玩家们送菜。
    由于动作敏捷，承载量大，得到了玩家们的一致好评。
    “杰修！”萌男终于找到他了，“你怎么在这里端盘子？”
    杰修轻轻叹了一口气：“萌男，你知道吗？我其实已经患上了赛博精神病。我想，这一定是长时间关禁闭导致的。”
    萌男观察了一下，杰修完全没有义体失控或是无意识攻击的症状。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萌男，”杰修的电子音从动力装甲里传来，“我没有任何标志性症状，但我认为，这是因为我已经分不清幻想和现实了。”
    他认真分析：“这个世界，从地下逃出来后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我幻想出来的。”
    “杰修，我们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杰修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萌男，你知道吗？在对抗魔潮的时候，我看见天上掉下一只血淋淋的手掌。这种情况不算什么，我见得多了。
    可是，接下来，我看到手掌断口长出了手臂，长出了肩膀，还长出了一个头；然后，身体，大腿，脚。你能明白吗？十秒钟前，那还只是一个手掌；十秒钟后，手掌上长出了一个开口就在骂的人。那是个人！连衣服都长出来了！”
    萌男琢磨着，这不是正常现象吗？
    那个玩家肯定被血眼鸦群撕碎了；在【天神庇护】的回血状态和【不灭天灾】的锁血状态下，这种从身体最大的保留部位上重生，非常正常。
    当然，这对于原住民，可能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额，杰修，”萌男劝慰道，“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习惯什么？幻听和幻视吗？”
    杰修的情绪非常激动。
    萌男打开了游戏界面。
    【大眼萌男】：博士，在吗？
    【脑机人安东】：（自动回复）应聘实验体，请直接前往仓库区66号仓库！足足100格罗申，躺着就能赚钱，先到先得！
    【大眼萌男】：博士？
    【脑机人安东】：萌男？有事就说，我正在忙着解剖一个玩家。
    脑控机器人拉下游戏界面，对手术台上痛得青筋暴露的玩家说：“又是你？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被我解剖上瘾了是吧？”
    手术台上的玩家一字一顿地说道：“咬紧牙，抓紧床，再痛都比做任务强！”
    脑控机器人用机械手挠挠自己的脑袋，忽然发现自己五百年前就已经没有头发了：“这句话，怎么那么奇怪呢？我一定缺失了什么关键信号。”
    【大眼萌男】：杰修，我们刚救下来的原住民，现在还没发疯，但我感觉快了。博士，你有什么办法吗？
    【脑机人安东】：我早就猜到会这样了。送他过来吧，我会给他进行一个洗涤身心的心理辅导。
    【大眼萌男】：感谢。
    ……
    “好了，幼琳你看看。”
    姚洛站在寄生种尸体的一侧：“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吸引你。”
    幼琳指了指尸体表皮下，一颗淡紫色的结晶体。
    尸体上还有很多。
    “这些石头里，有一种很稀薄的能量，”姚洛说，“幼琳，你拿起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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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能量石与高层会议

    第139章能量石与高层会议
    晶莹剔透的淡紫色结晶体，在幼琳的手中折射阳光。
    “也许你能吸收这种能量？”姚洛思索着，“或者有什么其他办法？”
    幼琳使劲捏了捏结晶体，突然迅速放到嘴里，决定咽下去。
    “幼琳！”
    姚洛赶紧用双手掐着幼琳柔嫩的脸，往她的嘴里看。
    淡紫色结晶体不见了。
    “唔唔！我没四的！”
    姚洛可不信幼琳的话。
    这跟鸡蛋差不多大，这么大个儿就这样没了？
    他用起神力，检查幼琳的身体状况。
    哪里都没找到结晶体，倒是幼琳的体内，多了一股稀薄的能量。
    这种能量和淡紫色结晶体里的能量，基本一致。
    “这东西还入口即化？”姚洛随手拿起一块，放到自己嘴里。
    坚硬的结晶体，差点让他的普通躯体磕掉牙。
    幼琳咯咯笑着。
    姚洛吐出结晶体，对幼琳说：“有什么变化吗？”
    幼琳微微歪着头，把大壮叫过来。
    她拍着钢战士的小腿，体内的能量以一种惊人的程度消耗。
    “灵能没啦。”
    灵能？好像没什么变化？
    大壮挠挠头，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姚洛开始检查。
    在这只钢战士的小腿部位，准确地说，是在这部分的皮肤和表层肌肉里，有一层细密的能量保护。
    这层保护，能偏转任何的物理或能量攻击，分散缓解伤害。
    要是这傻乎乎的钢战士，全身都被这层能量保护，那么它本已强悍得离谱的防御力，又会得到大幅提高。
    “简直跟魔法一样。”姚洛喃喃自语。
    他本来还在奇怪，虽然像钢战士这种中级魔物，皮糙肉厚，但还是血肉之躯；只要是血肉之躯，人类的重武器总能造成伤害。
    它们为何能在大灾变中，担任魔潮的前锋，冲击得巨灵城资料记录员印象深刻，在语焉不详的资料里重点描述了这种魔物？
    “如果说，那时候的魔物，都有这种超凡的力量，所以打得人类节节败退，那一切都可以解释了，”姚洛说道，“因此，它们这个‘魔物’的称号，恰如其分。”
    他看了眼一旁龇牙咧嘴的三耳兔：“说不定，你还会喷火球呢。”
    可是，为何现在的魔物，哪怕幼琳这种明显级别极高的，也失去了这种力量？
    一定发生了什么。
    姚洛说道：“幼琳，等玩家们休息完毕，我会先让他们去被摧毁的兄弟会驻地收集物资，顺便看看有没有这种能量石；另外，寄生种那里要重点关注。它的老巢，肯定有能量石的线索。”
    ……
    对于巨灵城二少爷来说，今天又是枯燥，且乏味的一天。
    高层会议从早上八点，一直开到下午三点还没结束，连午饭都在会议桌上吃的。
    营养丰富，健康，但没什么油，口感又淡又难吃。
    无法想象，居然还有一滴油都挤不出来的炸鸡。
    二少爷硬逼着自己吃完了所有的东西，不过这并不是他忽然节俭起来了。
    原因很简单：会议上的其他人，全部面无表情地把东西吃完，没人抱怨。
    至于大少爷，他的亲哥，坐在主座上讲了六个小时还在讲的亲哥，不停拿出各种议题的亲哥，讲得他昏昏欲睡的亲哥，和其他高层不停讨论的亲哥，他的亲哥哟！
    二少爷听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大厦窗外传来观光飞艇飞行的微小噪音，在这种安静的会议上，更加催眠。
    他觉得他能一睡不起，睡到明年。
    “接下来，我们来说说飞天土豆神教的事情，”大少爷的眉头紧锁，“姑妈，这个议题，我很早就想提出来了。因为不对劲的地方实在太多。”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坐在位子上的二少爷，迷迷糊糊间看到他哥站起来，浑身一激灵，瞬间清醒。
    一般来说，他亲哥在会议上站起来，不是有什么重要议题，就是要对他破口大骂。
    听这类事情，还是要保持清醒一点。
    他的姑妈，十二理事之一，明面上主管巨灵城媒体和中间人，操控舆论；暗地里，她是巨灵城最大的中间人，负责情报工作，堪称间谍头子。
    按理说，应该是情报最灵通的，怎么会出这种大纰漏？
    二少爷注意到，本来十二位理事有几个听得心不在焉，他哥一提到“飞天土豆神教”，马上全部认真了。
    大少爷指着投屏上的图片，一条条讲着：
    “第一，神教成员的死亡和复活。当他们死亡，就会变为光点，这极为不正常。我派人跟踪过几个神教成员，并雇佣帮派去定点击杀过。到了第四天，原本已经死亡的神教成员又出现了，看上去毫发无伤。
    第二，不可思议的移动速度。探索队的主管告诉我，他在一个小时前，还在十字街见过一个神教成员；结果一个小时后，有人汇报，这个神教成员出现在了远在废土深处的探索队安全屋附近。
    第三，数字生命这种离谱的传说，在这三个月广为传播。大量公司人的举报，都被强行压下来了。而且，我们的媒体一直在暗示与这些神教成员和平共处！
    姑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女理事笑了笑，眼角的鱼尾纹格外明显。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她的瞳孔透着神秘的味道，“早在三个月前，机动队汇报第一起赛博精神病死亡异象的时候，我就已经着手调查。大少爷，你觉得这一切超乎寻常，我也这么觉得。但是，我们和这些数字生命，早就不是第一次接触了。”
    大少爷面露惊异：“你是说？”
    女理事保持微笑：“数字生命的传说，在巨灵城里已经流传几百年了。大少爷，你觉得，这一切都是空穴来风吗？”
    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这个世界比我们想象的大得多，也更加危险。我们需要盟友，不管对方属于什么生命。”
    女理事回过头，对大少爷说：“你现在还是代理理事。等你通过了我们的理事考核，我们会把那些秘密，一件件告诉你。”
    大少爷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坐回主座上，拿出了下一个议题，在上面改了改。
    “我的弟弟，这些年学习荒废，战斗上毫无天赋，可以说是一无所成，”大少爷看了眼嘴巴张大的二少爷，“我提议，让我的弟弟负责以下内容的工作，并按照公司人的标准，严格审核。”
    二少爷的椅子一阵摇晃，差点当着一群高层的面狼狈摔倒。
    天哪！他的美好生活要结束了！
    根据巨灵城的传统，在接手工作之前，巨灵荣耀公司会无条件给他这样高身份的人各种福利；一旦接手工作，所有福利取消，全看他的工作质量给薪酬。
    只有通过了考核，才能恢复以前的福利。
    二少爷每天吃喝玩乐，哪里会干什么工作！
    “完了，”他在心里想，“不知道我哥会不会给我一点能躺着完成的工作，要不我只能吃土了。”
    十二理事传阅大少爷手写的议题。
    他们看完，全部签上“同意”，然后传到了二少爷这里。
    二少爷用颤抖的手，翻开了议题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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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0章 生无可恋的二少爷

    第140章生无可恋的二少爷
    【股份分隔：6%，其中5%为黑户强制福利部分，个人享受1%（暂不可用）】
    【工作内容：以自动售货机、非公司人居住区基层建设为代表的黑户福利，包括维护、补充等】
    二少爷几乎要哭出来。
    他觉得，这是整个巨灵城最没有意义的工作。
    自动售货机出售的食物，虽然没什么营养、口感极差，但至少能填饱肚子。
    在资源非常匮乏的巨灵城，这些劣质食物的价值，其实远远不止一个格罗申。
    比如，每罐劣质汽水里，都有巨灵城财政垫付的福利，将价格强行压在了一个格罗申，这种廉价得不可思议的价格上。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就算是黑户再恶劣，也要保证他们享受到至少5%的资源。
    这样，来保证那些像乞丐一样没什么能力，又整天闹事的刁民们，虽然营养不良但勉强不会饿死。
    【新增：代表巨灵荣耀公司，与飞天土豆神教建立合作关系】
    二少爷深深叹了一口气。
    刚才姑妈说的，什么终极秘密，什么远大理想，他既不懂也不想懂。
    他只想当一个快乐的废物，最后胖死在床上。
    可是，飞天土豆神教，是整个巨灵城最有名的邪门帮派，据说里面的所有人，都和赛博精神病只有一线之隔。
    这一线之隔，并不是说他们勉强正常，而是说他们随时有可能变成赛博精神病人。
    “哥！”二少爷发出惨叫，“哥，我错了，我什么都去学！哥，别这样啊！我会死掉的！”
    大少爷明显下了狠心。
    他说：“我亲爱的弟弟，如果你死了，我会很伤心，并在会议上自我检讨。”
    二少爷呆住了。
    他知道，一切已不可挽回。
    ……
    “叔！你给我留点啊，叔！”
    二少爷的豪宅外，一大群公司人正在搬运里面的各种家具。
    “叔！那是我家啊！叔！”二少爷扒拉着一个理事的衣服，痛哭流涕。
    “不要担心，二少爷，”理事说道，“这已经不是你的房子了。按照公司规定，现在这栋房子归公司所有。”
    看着二少爷呆滞的表情，理事面无表情地说：“你现在拥有的，只有第四区巨灵大厦六层权限的身份卡，以及每个月两千格罗申的保底福利。每个月底，都会有次考核。如果你十年内都没取得足够的成绩，那么按照规定，你会整容后隐姓埋名，在一个工资低微的闲散部门养老。”
    二少爷感觉自己的眼泪都快流干了。
    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请不要灰心，二少爷，”理事说，“你的哥哥，大少爷，早在十二岁时就接受了这样的考验，只用三年，就做出了惊人的成绩。”
    “叔，我哥是个天才，但我不是。我比他差远了。”二少爷垂头丧气。
    理事趁别人不注意，在二少爷的上衣口袋里塞了一张黑卡。
    “这里面有一万格罗申，谁都查不出资金来源，”他小声说，“这些钱不多，但足够你省吃俭用挺过最开始的半年。半年后，你要是还没有任何起色，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二少爷紧紧捂着自己的上衣口袋。
    “走吧。”
    ……
    一辆公司人的轿车驶过。
    二少爷穿着一身廉价衣服，坐在第四区巨灵大厦几十米外的台阶上。
    他抓着自己的平板，这是唯一留下来的私人物品。
    是他死皮赖脸，硬是从拆家大队的手里夺下来的。
    他的叔叔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保留下来。
    一万块现金，再加上每个月两千块的保底钱，能做成什么事情？
    二少爷去他负责的地方看过，那里的公司人全是因为各种原因，在里面什么事都不干，乖乖养老的。
    反正流程早就已经成熟，改无可改；贸然去动，还可能在考核中获得负面评价。
    他觉得，现在只有放弃一切，去闯一闯。
    可是，要去哪里呢？
    滴滴！
    【洛水三千】：游戏上号！
    二少爷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开始发消息。
    【巨灵城二少爷】：大佬，我以后不能和你们打游戏了。我估计下个月，我就会死在街头小巷那种地方。
    【洛水三千】：？
    在姚洛打出问号的时候，他的意识早就找到了二少爷的位置。
    二少爷看着落魄极了，眼睛里都失去了光。
    【洛水三千】：发生什么事了？
    【巨灵城二少爷】：很多事情我不能说。总之，我被公司扫地出门了。
    【洛水三千】：来这个位置。
    二少爷找了找，那是梅子街的仓库区。
    半天前，他还能坐在最高一层的位置上；现在，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要靠一起打游戏的大佬收留。
    太惨了。
    ……
    晚上六点，天已经黑了
    “看来挺有钱的啊。”
    一个混混拿着一把匕首，胳膊上纹着各种凶神恶煞的图案：“借哥几个一点钱花花呗。”
    二少爷被几个人堵在角落里。
    “你们想干什么，不怕机动队吗？”他急促地呼吸着，“我可是公司人！”
    “公司人？”头发染黄的混混语气嘲讽，“公司人哦，我好怕怕哦。一个底层的公司人，在街上到处乱逛，这可不太对。而且，我们怎么你了，不就借点钱，嚷嚷什么呢？”
    二少爷想要挤出去，但混混们把他堵在墙角里。
    他们的确没对他做什么，但意思很明显：不交钱，就别想走了！
    “你们这些杂碎，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一个老太太打开家门。
    等混混们看过来，老太太立刻感觉不对。
    她把发声义体的音量调到最大，然后高举画着长翅膀土豆的宣传纸，声嘶力竭地喊道：“神教的人快来啊，这里有混混！”
    街道尽头窜出十几辆摩托车，以极快的速度，开到这里。
    吱——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十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玩家，从摩托车上翻下来。
    为首的那个活动着拳头，说道：“混混在哪里？”
    “等等，这是个误会！”混混们立刻投降。
    他们的眼神充满惊恐。
    “就是你们对吧？”为首的玩家直接一记上勾拳，打得混混两眼翻白，向后仰倒，“我正愁没人打架，升不了级呢。”
    不到一分钟，混混们已经被玩家们绑在摩托车上带走了。
    听他们说，这些混混会被缺经验值的玩家们，排队殴打。
    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听着挺惨的。
    “来单挑，你挑我们每个人！”为首的玩家说道。
    直到混混们被带走了，二少爷才腿软得坐在地上。
    “你是外面来的吧？”老太太慢悠悠地走到二少爷身边，“外面的人，什么都不知道，都在说神教的坏话。但我知道，自从神教在这里扎根了，治安比以前野狼帮的时候好了一大截。”
    她继续说道：“都是些精力十足的小伙子小姑娘。虽然有时候总要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但比起以前收保护费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老太太指了指家门外的小箱子：“我专门准备了一个箱子，放点东西，让他们偷。有时候，我的饼做多了，也在里面放一点。”
    她笑着说：“他们可不是只拿不放的。很多时候，我的饼被拿走了，但里面会多出一点钱。还有一次，他们还放了根很好用的拐杖，说是送给我的。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二少爷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话，忽然安心下来。
    他拿出平板，指了指仓库区的位置。
    “那里啊？那里的禁忌很多，你最好多问问，”老太太回到家里，慢吞吞地取出几张飞天土豆神教的宣传纸，“拿着这个，神教的人就不会太为难你。”
    二少爷接过宣传纸。
    大佬……难道是飞天土豆神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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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新目标

    第141章新目标
    “是这里吧？”
    “应该是，任务地点就在这附近。”
    几十个玩家们，拿出铁锹，对着平整的地面开始挖坑。
    【发现任务：解救】
    【在魔潮中，一些巨灵城人逃过一劫。他们被埋在地下，等待救援】
    【任务要求：将幸存者救出，并安置在女王领地，作为女王领地的第一批人类居民】
    飞艇的金属外壳，逐渐在玩家们的挖掘下显露出来。
    “喂喂，”一个玩家敲击着外壳，大声喊，“有人吗？”
    外壳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喊了七八遍，才听到一声模糊的回应。
    地面微微震荡。
    飞艇的尾部强行从地下钻上来。
    叮！
    尾部小窗户的螺丝被敲掉了，一个男人的头，在小窗户后出现。
    “魔潮呢？”他问道。
    “魔潮？魔潮一天前就消散了。”玩家回答。
    飞艇里传来欢呼和如释重负的言语声。
    这些人在这两天里，强撑着没有睡觉，哪怕打盹也担心错过逃生的关键时间。
    在玩家们和幸存者的共同努力下，飞艇终于在三个小时后完全露出地面，而后慢慢升空。
    另一艘本就受损的飞艇，已经在魔潮经过时被破坏得千疮百孔，只有骨架和零碎的小东西可用。
    “飞天土豆神教，”一个幸存者问道，“我们不能回巨灵城了。可是，我们能去哪里？”
    “女王领地，”玩家回答道，“说起来，你们有没有见过一种淡紫色的结晶体？可能是某种矿石。”
    幸存者们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用完好的飞艇，吊起另一艘飞艇的骨架，慢慢前往他们的新家——现在，女王领地被分配出来的那块地方，还只是一片空地。
    “这个任务的奖励，没有另外一个任务丰富。”
    “但这个任务没什么危险性。你看去做另一个任务的，已经死了几十个了。”
    “也对。”
    玩家看着任务界面。
    【发现任务：占领地下驻地，建立1号哨站】
    【兄弟会的地下驻地，被魔潮攻陷。现在，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归我们了！女王领地在此方向的扩张，将到这里为止。友方单位，会在这里建立哨站。】
    【任务要求：清除地下驻地的敌人，并收集可用的一切】
    【额外任务：寻找特殊物品（淡紫色结晶体）】
    ……
    两天之后。
    光点凝聚，姚洛出现在被清扫一空的地下驻地。
    这里已经改名为1号哨站了。
    由于兄弟会对这里的建设还算上心，即使在魔潮破坏后，也能充当玩家们的一个大型聚居点。
    姚洛来这里，是因为终于有玩家发现能量石的位置了。
    就在黄铜矿的挖掘点，看着像是伴生矿脉，但储量非常小。
    一个幸存者，小心翼翼地指挥着两个狂战士，用最原始的方法挖矿。
    他从来没想过，魔物居然能和人类和谐共处。
    “还是太少了。”
    姚洛观察到，大约一吨矿石上，只能找到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能量石，而且杂质非常多，质量不佳。
    他的意识升上天空，按照魔潮的行进方向逆行，很快找到了寄生种的巢穴。
    这座颓塌破败的城市，早已看不出原貌。
    寄生种占据的，只是其中的一个角落。
    “巢穴里没有，那会在哪里？”
    一只血眼乌鸦，叼来了一块充满杂质的能量石，却迟迟没有得到奖励。
    它的脑袋太小，想不明白事情的经过，只觉得还不够。
    于是，又飞向远处。
    姚洛隐藏身形，追了上去。
    乌鸦哑哑叫着，先吃掉了一只虫子，然后才飞到一座小山丘上。
    它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块新的能量石。
    “它归我了。”一只手比它快一步，拿到了能量石。
    姚洛拿着能量石，对着乌鸦说。
    血眼乌鸦张开双翅，发出嘶鸣，做出威胁的动作。
    “你想死吗？”
    姚洛抬起头。
    乌鸦叫了几声，又飞到别的地方去了。
    一座山丘，一个人……还有一座坟墓。
    这座坟墓明显是仓促修建的，粗糙得不像样子。
    上面七扭八歪地写着大字：崔主任之墓。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对不起，我们错了。
    “大灾变的时候建的墓？”姚洛用神力探查，“没处理好，里面的尸骨都碎成渣了，什么都不剩。”
    他转而看向有能量石的地方。
    这里没有矿脉，怎么会出现能量石？
    嘎吱！
    姚洛抬起脚，用神力把脚下的东西挖出来。
    出乎意料，是一个腐朽的医疗箱，长满了铁锈。
    里面有六支针筒，还有六个装液体的玻璃小瓶，不过全碎了。
    “我……小心……后悔……蛇？”
    姚洛分辨着医疗箱内底的模糊字迹。
    这代表什么？
    信息太少，他分析不出来。
    不过，眼下，要先找到能量石的线索。
    这些石头不会凭空出现在地面上。
    “让我看看。”
    姚洛飞到高处，用神力寻找与能量石相似属性的能量。
    到处都是，稀稀落落。
    但总体上，都指向一个统一的方向。
    大约飞了十公里，姚洛找到了能量石的消失点。
    他落在地面上。
    一个普普通通的山洞。
    姚洛手一挥，神力将山洞的外部掀开。
    枯朽的人类尸骨，遍地都是。
    这不是天然的山洞，而是人类的建筑，只是用山洞隐藏。
    上次姚洛找到相似的建筑时，从那里挖出了活了五百年的脑控机器人安东。
    这也是一个研究所吗？
    他轻轻推了推金属门，这扇厚重的门直接倒下。
    这可不妙。
    一股难以言明的淡淡腥臭味，从里面散发出来。
    蛇类生物的嘶嘶声，若隐若现。
    搞不好，这地方已经变成蛇窝了。
    但既然能量石的源头在这里，这里的地下，一定有个足够大的能量石矿脉，或者相似的东西。
    “不对啊，”姚洛找到了一具古怪的骸骨，“这是人类吗？某种畸形？”
    这具骸骨，其他地方都与正常人类无异，但在腿部，大腿骨开始，有一部分黏合在一起。
    姚洛在洞口翻查。
    三十具还算完整的人类骸骨中，有十二具出现了这种奇怪的变化。
    它们的变化程度，并没有第一具那么明显，但肯定是病态的。
    “这些人受到畸变了？”姚洛用神力翻查巨灵城的保密档案，“可是，畸变一般会在全身同时发生，为什么这些人只是大腿骨出现问题？”
    【洛水三千】：【图片】
    【洛水三千】：安东，这些人的畸变方向很奇怪。
    【脑机人安东】：确实。不过这些尸骨，年代目测已经很久远了，研究价值不大。飞天土豆神冕下，如果您能找到一些鲜活的生物体，我会尝试开始畸变方向的研究。
    姚洛打开任务面板，开始编辑任务。
    这地方虽然也是地下，但空间比之前的地下驻地还要大。
    无论要做什么事，都要先让玩家们把这里的危险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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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召集人手

    第142章召集人手
    【发现新任务：蛇窟】
    【一座古老的地下设施，离我们的距离很近。根据调查，我们很可能找到地下能量石矿脉。不幸的是，这里被某些蛇类生物占领了】
    女王领地，一号哨站。
    一盏昏黄的电灯，拖着长长的电线摇来晃去。
    “宝，你能不能不要玩那只灯泡了？”一个男玩家拔着乌鸦的毛，顺便给它放血。
    “你不好奇吗，”推着灯泡的女玩家乐此不疲，“这里居然有这么落后的东西。对了，你买这只鸟想要干吗？”
    “干！”男玩家神秘一笑。
    女玩家翻了一个白眼：“我怎么找了你这个沙雕当男朋友。”
    哆哆哆！
    一个老兵俱乐部的老兵，敲了敲小房间的门。
    他和这对情侣玩家认识。
    “两个沙雕，蛇窟那个任务去吗？”老兵问道。
    “有蛇诶，一听就起鸡皮疙瘩，”女玩家说，“我还是算了吧。”
    “我听我女朋友的。”男玩家说。
    老兵本来准备走了。
    但他刚走出一步，又转身问道：“你们见过诸君兄吗？”
    男玩家摇摇头。
    女玩家说道：“他应该在考研自习室吧。”
    “什么室？”老兵怀疑自己听错了。
    “有好几个玩家准备报考研究生，但现实里干扰太多，干脆就在游戏里找个小房间一起复习，”女玩家说，“都是小姐妹，诸君兄偏偏要挤进去。我怀疑他这个老男人图谋不轨。”
    “诸君兄也要考研？”
    “不，”女玩家说道，“他是去当人形干扰器的。”
    ……
    狼哥带着老兵们，在走廊里走过。
    “烟鬼和土豆妹还没复活，萌男去巨灵城，说有什么重要的事，”狼哥边走边说，“小呆，这次你跟我们去做任务吧。”
    小呆显得很犹豫：“狼哥，我不行的，我都不敢看恐怖片。蛇窟这个名字，一听就可怕。”
    狼哥拍了拍小呆的肩：“光在靶场上打固定靶可不行。小呆，就当练练胆了。”
    小呆僵硬地点了点头。
    玩家们口中的“考研自习室”，很快就到了。
    还没推开房门，小呆就听见里面传来诸君兄的声音。
    “不是我吹，当年我打电竞比赛也是一把好手。烟鬼刚出道的时候，还和我打过几把。我跟你说，后来他有几种战术，还是从我这里学的。”
    一个女玩家说：“诸君兄，那你会游泳吗？”
    诸君兄的声音稍稍顿了一下，然后说：“我在羊水里学过。”
    狼哥推开房门，露出一丝微笑：“聊得挺欢啊？”
    小呆在后面探头探脑。
    对他而言，房间里面全是小姐姐。
    只是一直这么聊天，真能认真学习吗？
    “狼，”诸君兄放下了那说话滔滔不绝的架势，“你……你们怎么来了？”
    “新的任务，”狼哥说道，“我在哨站里建了个靶场，找了一群枪法勉强可以，而且心理素质还说得过去的玩家。但能达到最低标准，还愿意去做任务的人还是太少了。”
    “确实。探图的时候，有个专业的团队最好。”
    诸君兄和狼哥说着话。
    小呆挤进来，四处看看。
    原本说话的女玩家眼前一亮。
    她说：“小呆弟弟，快过来啊。”
    小呆环顾四周，发现几乎所有自习室里的女玩家，全部抬起头来。
    由于他是卡着最低年龄限制进游戏的，后来又被土豆妹摁着头让他喊姐姐，现在绝大部分女玩家都会叫他“弟弟”。
    “小呆弟弟，你看，羡慕吗？”
    这个女玩家侧过脸，被另一个女玩家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向前走着，又侧过脸，让下一个女玩家亲了一口。
    一个接一个，看得小呆目瞪口呆。
    这女玩家伸出自己的食指，在自己的脸颊上点了点：“小呆弟弟，要不要也来亲一口。”
    小呆急速摇头。
    这女玩家大大方方地走近，把他逼到了一个角落。
    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小呆亲上去。
    小呆吞了口唾沫，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五六秒过去，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白嫩脸颊，动都不敢动。
    这女玩家笑嘻嘻地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大一的男孩子最好玩了，那种稚嫩中带着一丝成熟，跟小狼狗一样。”
    女玩家们嘻嘻哈哈。
    小呆慢慢退到自习室门外。
    他已经听到不少虎狼之词了。
    这种地位，已经跌到谷底。
    本来女玩家们还算正经；等诸君兄被狼哥叫出去谈话，她们就变得肆无忌惮，黄段子张口就来。
    反差真大。
    小呆关上自习室的门，听到里面又传来一阵女玩家们的笑声。
    “挺胸抬头！”
    狼哥的话，让小呆不由站直了。
    进大学最开始的军训，让他听到这个词都产生了条件反射。
    “任务咋样，”诸君兄问道，“去新地方探图，有信心吗？”
    小呆低声说道：“我是第一次干这事。”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群女玩家影响了，诸君兄开口就是内涵段子：“没想到你的第一次，交代在了我手上！”
    小呆撇了撇嘴。
    “对了，你摩托车开得怎么样？”
    小呆说：“还行吧。”
    ……
    摩托车的车轮，在荒芜的土地上掀起一阵沙尘。
    诸君兄开着摩托车，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
    摩托车后，五辆武装越野车紧随其后。
    兄弟会的地下驻地，现在的一号哨站，在魔潮涌入时被破坏了太多东西。
    那种兄弟会专用的大型作战运兵车，已经全部损坏。
    几个转职为技术专家的玩家们，正在一号哨站商量如何拆出可用的部件，来组装出一辆超级手扶拖拉机。
    听说由于意见不同，都赤手空拳打起来了。
    不过，像这种小型的武装越野车，还有二十几辆基本无损。
    坏消息是，沙尘暴中玩家们遗弃车辆的位置，现在还是畸变种成群；好消息是，现在玩家们总算有靠谱的载具了，而且比之前更强。
    巨灵城可买不到这种经过专业改造的武装车辆。
    四只奔跑的狂战士，跟在队伍最后。
    此次任务，会有这四个低级魔物保镖，守住入口，避免出现意外。
    要是刚刚欢天喜地做完任务出来，发现外面全是敌人，那可不妙。
    还有一种情况：要是玩家们被敌人从地下设施逼出来了，这四只狂战士还能负责殿后，为玩家们逃跑争取时间。
    “我们做了点燃烧弹，那种用玻璃饮料瓶做的业余玩意儿。狼说，在地下放火很危险。万一把氧气烧没了，那麻烦就大了。用起来要谨慎点。不过，真到了手雷不太好使的时候，用点着的汽油封路会是个好主意。”
    诸君兄在论坛上发布了一个简短的视频。
    “所有人，检查身上的装备。”
    玩家们在离地下设施三公里外开始准备。
    砰！砰砰！
    “什么声音？”
    “枪声，”狼哥说，“有人比我们先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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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你们别打了

    第143章你们别打了
    玩家们蹑手蹑脚地，找到了最适合观察的角落。
    这里离入口很近，而且位于高处，属于有利地形。
    他们向下看。
    风吹起了沙子。
    黄褐色的砂砾，在一个绑着迷彩头巾的男人脚下滚动。
    他的左手握着一把手枪，右手被发出幽蓝电弧的义体取代。
    是巨灵城人。
    在他的对面，一台普通的动力装甲，被人控制着做出即将攻击的姿态。
    是兄弟会的人。
    “在这里死斗，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巨灵城人这么说着，双手的武器却毫无放下的意思，“我不确定里面有什么。但如果我们都死在这里，那里面的一切都与我们无关。”
    兄弟会成员发出电子音：“怎么，你怕了？”
    巨灵城人笑了笑：“我只想赚一点钱。如果还有一个兄弟会的人头，那再好不过。”
    兄弟会成员发出嗤笑：“死要钱的公司狗。”
    巨灵城人说道：“满嘴仁义道德的卑鄙小人。”
    他们同时开始试探性的攻击。
    如果有一方显得外强中干，那么强者又可以多领到一笔战功款；然而，两者的实力非常接近。
    死斗太不值得了。
    他们各自发起攻击，又小心翼翼地护住自己的要害。
    对于玩家们来说，这实在是太没趣了。
    要么来点马赛克横飞的限制性画面，要么干脆利落地解决对手；像这样两个壮汉深情望着对方，隔着好几个身位甩假动作，玩闹呢？
    诸君兄得到了狼哥的点头，慢慢站起来。
    他冲着下方还在施展猫猫拳的两个人喊道：“你们别打了，这样是打不死人的！”
    下方的两个人像得到了什么信号，迅速扭打在一起，招式一个比一个凶猛。
    然而，打了快十秒，一点进展都没有。
    诸君兄从小山丘上走下去：“两个血牛在这里刮痧呢？停手吧，你们被包围了！”
    巨灵城和兄弟会的人，都停下了动作。
    他们看到三四十个持枪的武装分子，从山丘上冲下来，并将枪口对准他们。
    “你们是谁？”巨灵城人问道。
    诸君兄用手抓起自己的花哨上衣，又让上衣自然弹回。
    衣服上，正面是一张长翅膀的土豆画像，下面写着狗爬般的大字：飞天土豆神教。
    “如你所见，”他露出歪嘴笑容，“飞天土豆神教。”
    听到这个名字，巨灵城人的表情都扭曲了。
    就在他出这趟外勤前，最后一顿在巨灵城吃的早饭，本来有个纸袋装的汉堡；等他有事出去一分钟，纸袋里的东西，就成了从公共厕所新打捞上的恶臭物体。
    还有两个飞天土豆神教的赛博疯子，在不远处指着他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简直把“没错是我们干的”这几个字，写在了自己脸上。
    冷静，现在要冷静！
    现在是危急时刻，必须冷静！
    “飞天土豆神教，”巨灵城人露出僵硬的笑容，“我们都在巨灵城生活，是一座城市的人；而他，这个铁罐子里的杂碎，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帮我一把，战功也有你们一份！”
    “他给你们什么，我给你们双份！”兄弟会成员急了，“相信我，物资什么都有！杀了他，没人知道是你们干的！”
    诸君兄没有回答。
    他从游戏背包拿出一把小梳子，从前到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帮我杀了他！”
    “帮我才对！我会给双份！”
    诸君兄发出几声清咳。
    两人立刻安静下来。
    “我有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诸君兄的视线，扫过两个人的全身装备，“不如，我们一起进这里吧？”
    ……
    地下设施里，光线黯淡。
    这位巨灵城的探索员现在很后悔，非常后悔。
    如果能重来，他宁可在被疯子神教包围之前，吞枪自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他第一个走进了神秘地下设施，探索这个地区；在与敌人的交锋中，毫发无伤。这两件幸运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本该给他带来更多的快乐。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走快点！”诸君兄喊道，“你们两个肉盾，不要磨磨蹭蹭的！”
    两个皮糙肉厚的俘虏在前方探路，玩家们拿着枪聚精会神。
    巨灵城人转过头，刚好看到动力装甲的头部扭过来。
    透过这层厚厚的装甲，他似乎能看到与他相似的悲哀眼神。
    不过，这个愚蠢的兄弟会铁罐头，肯定想不到他已经留下了后手。
    支援，即将到来！
    即使在刚才的打斗中濒死，他也不会畏惧：在发现兄弟会动力装甲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呼叫了附近的巨灵城飞艇！
    “哼，蠢货。”巨灵城人暗自得意。
    现在的憋屈，只是暂时的。
    等支援到来，就算是这些疯子神教的人，也会对他客客气气！
    而这个愚蠢的罐头，自然会成为他战功的一部分。
    巨灵城人并不知道，兄弟会成员也发出了类似的感慨。
    在被不明人员包围的瞬间，兄弟会成员就已经向附近的游击队求援。
    憋屈只是暂时的，兄弟会即将高歌它的威名！
    有人来了。
    玩家们纷纷转过身。
    一支巨灵城的机动队，从入口走进来。
    “飞天土豆神教？”机动队的队长已经得到了上级新的命令，“不要担心，我们不是敌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这个兄弟会的渣滓干掉。”
    他指了指穿着动力装甲的兄弟会成员。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太乐观了？”入口又进来一队全员穿着动力装甲的人。
    他们举起激光武器，对准了周围的所有人。
    这座隐蔽的蛇窟，三方势力云集。
    “幸亏我们把四只狂战士，放在一公里外，”诸君兄很小声地说，“要不还没开始探索，狂战士就死了，那任务评价绝对不高。”
    狼哥轻轻“嗯”了一声。
    玩家们的实力，与其他两方相比处于绝对劣势。
    诸君兄冒着被子弹打成筛子的危险，走到三方势力中间：“整天打打杀杀的，多没意思啊？反正，我们都是要下去探索的。不如，合作——”
    他笑嘻嘻地，又向前走了两步，差点一个踉跄摔下去。
    幸亏一个老兵拉了他一把。
    “我去，怎么有个洞。”诸君兄惊魂未定。
    动力装甲的头灯照来，巨灵城的探照灯照来。
    前方，是一座悬崖。
    滚落的石子，从悬崖上方落下去，听不见落地声。
    巨灵城和兄弟会的人，立刻开始行动。
    他们都抽出几个人，向对方发起攻击；剩下的人，运用各自的技术，沿着悬崖的峭壁爬下去。
    最开始比对方快的那一步，在后来很可能成为克敌制胜的关键。
    兄弟会的俘虏，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队伍。
    “你怎么不去啊？”诸君兄问道。
    巨灵城人回答道：“我的新命令，是和你们飞天土豆神教待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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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电梯井

    第144章电梯井
    诸君兄从悬崖上向下望去。
    最后一个人影已经消失。
    他半蹲下来，摸了摸岩壁。
    太陡峭了，还有些湿滑。
    玩家们可没有兄弟会那样的动力装甲，能强行抓住岩壁；也没有巨灵城人的多功能义体，能用花里胡哨的方法，滑下去。
    “狼。”诸君兄站起来，转身对狼哥摇了摇头。
    玩家们走到悬崖边上，看着下方的黑暗议论纷纷。
    眼下这情况，下去探索的任务完全无法进行。
    “稍安毋躁。”巨灵城人摘下自己的面罩。
    他的鼻子和眼睛，已经全部切除，由安装了各类传感器的义体取代。
    面部除了人类的嘴，只有那巨大三角形，且发出红光的传感器集合体。
    人群中的小呆，立刻退后半步。
    “啊这……”
    “是个狠人。”
    听着玩家们的评论，巨灵城人毫不在意：“义体比肉身更加强悍。只要抛弃一些无用的外物，就能获得更强的能力，这不是很好吗？”
    他开口道：“飞天土豆神教的各位，不如就在这里等着吧。等到初期的探索结束，探索队搭出了一条路，自然会有各位的用武之地。”
    这怎么行？
    “别说话了，红眼怪，”诸君兄说道，“让我们在这里干等着？不可能！”
    他挤开吵吵闹闹的玩家们，一把抓住了在悬崖边上观察思索的小呆。
    “小呆，你有什么发现？”
    小呆露出尴尬的笑容：“诸君兄，我哪会有什么发现。”
    “那你在这里装沉思者雕像呢？”诸君兄说道。
    玩家们都看过来了，连巨灵城人红眼怪也是。
    小呆接触到众人的目光，声音都变小了：“我有一点想法，但是不太确定。”
    他看向周围。
    悬崖应该原本就存在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在某些地方，明显有人工改造的痕迹。
    不止是悬崖，周围的石壁都是。
    虽然年代久远，墙面剥蚀，光暗交错，但都有人工改造的痕迹。
    诸君兄盯着小呆看。
    他刚才也望向周围，心里有些模糊的想法，但讲不出来，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五六年前，有个战队的职业选手，技术不错，但是为人腼腆；明明喝了酒敢和他吹牛，一清醒马上缩成球。
    面对媒体，那个人更是除了尴尬微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像此时的小呆一样。
    “行了，是不是男人？”诸君兄发挥了他的流氓本性，“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好说话的？你该不会怕红眼怪吧？没事，一会儿我们把他挂在墙上，当成猪腿风干。”
    巨灵城人微微绷起身体。
    本来他早餐吃屎的笑话，已经在探索队里传遍了；要是在这里被挂起来，当成腊肉风干，那他就该竞选巨灵城本月笑话第一名的位置了。
    小呆小声说着，声音还有些颤抖：“外面有出去的人类骸骨，那么这里一定有上下的通道。悬崖大部分是天然形成的，没有大的改动，说明设计者认为这种地形并不影响出入。”
    “不错嘛，小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诸君兄说，“我也想到了。跟我想的一样。”
    他高声喊道：“我说各位，找找旁边有什么能下去的地方。”
    玩家们在每一米岩石上寻找。
    啪！啪！
    他们敲敲打打。
    这块不大的地方，很快被玩家们敲遍了。
    “来帮把手！”狼哥说道。
    他和两个老兵，抓住一侧的石壁；另外三个老兵，抓住另一侧的石壁。
    这两块伪装成石壁的物体中间，有一道整齐的缝隙。
    这是一扇门。
    “一二三！一二三！一二！”
    随着齐声呼喊，石门缓缓向两侧移开。
    诸君兄观察两侧的石门。
    石头包裹着金属门。
    他找了个平面突起的地方，用锤子敲出了按钮。
    这是电梯？
    诸君兄逐个按着按钮。
    显然，这电梯已经不能用了。
    他看到电梯的井绳松松垮垮地垂着，一直垂到电梯井的下方。
    “那谁，红眼怪，把你的灯拿出来！”
    巨灵城人走过来，不情不愿地拿出探照灯。
    井绳的上方，绑得结结实实，看着还挺牢固。
    下方，电梯间歪歪扭扭地立着，估计是急速向下导致的。
    最下方，还有一个洞口，从歪扭的电梯间上面可以爬出去。
    “我好像看到一些黄白色的东西。”小呆说道。
    诸君兄可没看到。
    他多长了一个心眼，取出一把装满子弹的手枪塞在裤腰带上。
    “哪位勇士，能下去看看？”诸君兄喊道。
    玩家们都很犹豫。
    谁知道下面会有什么呢？
    诸君兄阻止了准备下去的狼哥，自己站在电梯井门前：“看来，今天的勇士，就是我啦！”
    他搓了搓手掌，认准前方的电梯井绳，大跨步跳过去。
    向下滑了足足一米，但总算抓住了。
    “红眼怪，灯！”他喊道。
    在电梯井里，甚至有些回声。
    巨灵城人用探照灯，照向下方。
    刚开始的时候，诸君兄还是自信满满。
    等到他爬到井绳的中间位置，向上看只能看到刺眼的灯光，下方看模模糊糊；更要命的是，他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用力，已经有些发抖，而且体力急速消耗。
    “再快点。”
    诸君兄喃喃自语。
    他晃动身体，让双脚搭在电梯井一边的锈蚀金属壁上，双手交替向下。
    什么东西？黄白色的。
    他心头一惊，单手抓住井绳，另一只手拔出裤腰带上的手枪。
    似乎是一具尸骸？
    亮度太低了。
    诸君兄将手枪放到游戏背包，取出镶嵌了霓虹灯管的“传说”开山刀。
    幽蓝的灯光下，一具女性的骸骨，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的骸骨。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怎么躲到这个奇怪的地方的，但女人离出口不远。
    女人即使死了，怀里也紧紧抱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你们死了多久了，一百年，两百年？”诸君兄交替双手，继续向下爬，“我是不是第一个发现你们的人？吓老子一跳。”
    孩子骸骨手里落下什么，掉到诸君兄头上，然后又向下落。
    “谁乱扔东西？”
    诸君兄跳到损坏的电梯间上。
    他拿着发光开山刀，找到了落下来的小东西。
    一个玩具卡车，底部还有凹凸槽。
    “我小的时候，也玩过这种拼装模型。”
    诸君兄抬起头，看向两具骸骨的位置：“让我猜猜，你们该不会住在地下吧？”
    【学猫叫的狼】：诸君兄，情况怎么样？
    【诸君陪我杀敌】：没什么问题。下来的时候，中间墙壁凹槽里有两具骸骨，一个女人，一个孩子。别被吓到让井绳脱手就好。
    【学猫叫的狼】：收到。
    诸君兄把这塑料外壳酥脆的玩具卡车，放到自己的游戏背包里，然后拿出了步枪。
    他趴下来，从损坏的电梯间顶部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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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蛇人

    第145章蛇人
    诸君兄滚落在地。
    他左手拿着发光开山刀，右手抓着步枪。
    这种姿势一旦开枪，准心会飞到天上去；但总比没枪好。
    空气中散发着一种霉味，湿润，黏稠，冰冷的腥臭。
    开山刀上的霓虹灯，照不了多远，只能勉强显现出一米内的物体。
    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而后归于平静。
    啪！
    狼哥干脆利落地从洞口爬出来。
    “太黑了。有灯吗？”他问道。
    “我有。”
    小呆笨手笨脚地从洞里爬出来。
    玩家们都买了用于镶嵌的霓虹灯管，只有他认真挑选了发光玩具。
    他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一大把发光小球，向前方撒去。
    青色的微光，逐渐照亮了电梯附近的空地。
    一个黑影，瞬间消失。
    “那是什么东西？”诸君兄问道。
    狼哥说：“我没有看清楚，但是体型和我们差不多大。”
    玩家们一个接一个，沿着电梯井的井绳落下来。
    有个倒霉蛋没有抓稳，从空中落下。
    幸亏只有最后五六米的距离，没有摔死。
    对于玩家们来说，即使摔得半死，也不过是躺在地上等待五分钟自动恢复。
    他们纷纷拔出游戏背包里的发光物体，照亮四周。
    “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恐怖游戏，”一个玩家说，“没有枪，没有刀，没有武器，只有一个夜光摄像机；然后主角愚蠢到在晚上只拿着摄像机，闯进食人族的村庄，寻找真相。”
    “听起来这游戏挺有趣的。”
    巨灵城人顶着发出红光的巨大三角传感器，从洞口爬出来。
    他抬起自己的脚，探照灯的强光对准了背后的电梯间。
    电梯间的门开着，里面有一具尸骸。
    “好了，红眼怪，你的探照灯归我了，”诸君兄走过来，“你装了那么多传感器，还需要灯光吗？”
    巨灵城人看着诸君兄拿走他的探照灯，朝电梯井里面的尸骸照射：“自然需要。即使是最灵敏的视觉传感器，也需要一丝光亮才能工作。”
    诸君兄蹲下来，捡起尸骸手上的烂纸条。
    对着探照灯的光，他读出了上面还算完整的部分字迹：“实验……暴动……秘密……撤离……”
    诸君兄把烂纸条放进游戏背包里：“看来这群人搞砸了什么事，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倒是对这个实验，更感兴趣。”巨灵城人说道。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左手的手枪向前开枪。
    “什么情况！”
    “搞什么！”
    玩家们手忙脚乱地取出武器。
    “它跑了，速度很快，”巨灵城人保持警戒，“我从来没有见过一种生物，像这样恶心又惊悚。”
    嘶嘶！
    犹如巨蛇吐信，黑暗中传来蛇鸣。
    “你看到什么了，红眼怪？”诸君兄举着步枪。
    他一只手同时握着枪探照灯，让强光在前方不断照射。
    “一条直立游动的蛇，长着人的脸，似乎还有人的手臂。”
    小呆的心脏怦怦直跳。
    一条冰冷黏稠的舌头，忽然在黑暗中卷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拖走。
    如此熟悉的攻击方式。
    “小呆！”
    “这是蛙蛙？”
    “那可不一定。”诸君兄将探照灯指向小呆被拖走的方向。
    ……
    “放开我，放开我！”
    小呆双手抓着他脖子上的舌头。
    他松开一只手，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一把发光匕首，想要切断舌头，但动作不够快。
    手摸到了冰冷的鳞片，而后他的整个身体，都被紧紧压住。
    各个方向，都有压力。
    小呆觉得他的全身骨头都要压碎了。
    强光照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三发子弹。
    砰砰砰！
    狼哥举着半自动步枪。
    蛇头三发全中。
    它的头部砸到岩壁上，抽搐着，蛇身时紧时松。
    青灰色的鳞片，足以缠住一个成年人的扭动蛇躯，还有一对与人类几乎一致的手臂。
    人类手臂？
    小呆汗毛倒竖，浑身颤抖地向后爬了两步。
    两个老兵从后方扶住了他。
    玩家们走上前。
    探照灯的强光下，一切显露无遗。
    “阿西吧。要是真是条蛇，我还能忍忍。这算是什么东西？”
    “别说了，我脑子都要烧掉了。”
    巨灵城人开口道：“这种畸变方向，我还从没见过。”
    地面上，一条细长的蛇尾，下端长出两只人类扭曲的前脚掌；蛇身上，长着两条覆盖着鳞片的人类手臂。
    那中枪的蛇头，隐隐可以见到人类脸庞的痕迹。
    深紫色的分叉蛇信，还在如蠕虫般扭动。
    “人类和蛇的结合体，”诸君兄皱起眉头，“别告诉我，这就是实验内容？一点伦理道德都没有。”
    “在讨论伦理道德前，先把这些怪胎搞定吧。”巨灵城人伸出右臂，用幽蓝色的电弧电麻一只接近的幼年蛇人。
    嘶嘶！嘶嘶！
    一大群蛇人，从四面八方、各种洞口里钻出来。
    这些与人类多处相似的非人生物，用各种简易的武器攻击玩家们。
    “不要慌！”狼哥喊道，“它们没有枪！别被蛇身卷进去就没事！”
    砰砰砰！砰砰砰！
    一颗手雷扔进蛇人最集中的地方，炸出一大团更加腥臭的扭曲血肉。
    除去惊悚的外表，它们的实力平平无奇。
    不出五分钟，这些被选拔出来的玩家们，就已经消灭了蛇群。
    “再见。”
    诸君兄的手枪微微低垂，对准最后一只存活的残疾蛇人开了一枪。
    砰！
    蛇人倒地抽搐。
    “往前走吧，”狼哥说道，“这里除了蛇，什么都没有。”
    玩家们慢慢向前走。
    小呆被一个老兵扶着，一瘸一拐地走着。
    他的体质属性不高，伤势恢复还要多等几分钟。
    “这些东西，有人还要吗？”
    一个玩家拿着发光小刀，兴致勃勃地给蛇人尸体剥皮。
    他说出了自认为天才般的设想：“你们看，用这种人皮和蛇皮天然混杂的皮质做出的地毯，一定有种独特的魅力。”
    小呆回过头，微微摇了摇头。
    他可不想踩在这种惊悚的地毯上。
    “别整活了，”一个老兵说道，“我看你经常在晚上独自出去打猎，时间久了精神都出问题了。虽然叫做《赛博精神病》，但我们都是正常人，你可别玩着玩着住进精神病院了。”
    巨灵城人低下头。
    是什么，让这群疯子坚定地认为自己是正常人的？
    “那才叫刺激好吧，”这玩家收起小刀，看待蛇人尸体的目光恋恋不舍，“多可惜啊，这么多好皮子，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诸君兄和狼哥对视一眼。
    玩家队伍大了，什么人都会有。
    三千多人里混进几个真正的变态，不足为奇。
    不远处传来一阵枪声，短短本分钟后又归于沉寂。
    “看来我们跟上了一队人。”
    诸君兄轻声说着：“不知道是兄弟会的，还是巨灵荣耀公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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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6章 往日的逃难者

    第146章往日的逃难者
    这里新鲜的蛇人尸体不多，而且全部被子弹打成一团肉泥。
    不管前面是哪一方势力的人，这些敌人都没对他们造成一点阻碍。
    除了这些新鲜尸体，还有遍地的古老骸骨以及防御工事。
    狼哥皱着眉头，蹲下来检查。
    “狼，”诸君兄问道，“有哪里不对吗？”
    “这些工事的防御方向，不是对外，而是对内。它们原本是对外防御的，但是搭建的人，临时将它们调转方向。”
    诸君兄点点头：“挺有意思的。”
    他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喷漆，在工事前方的墙面上，喷出“小爷到此一游”的蓝字。
    玩家们也跟着留下自己的痕迹。
    等这里被玩家们占领，说不准会变成旅游景点，供后来者参观。
    提前打卡留字，做个纪念。
    “狼哥，快来我这里！”小呆已经完全恢复了，“前面的人打开了这台古老的……电脑，还是绿屏的。”
    五百年的时间，只有这类原始而粗糙的终端机，还能勉强运作，给后来者留下一些记录。
    ……
    6月24日。
    距离大灾变爆发，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我们的军队节节败退。
    23号的时候，我们接到命令，当晚紧急撤离西二区所有幸存的市民，转移到这座人防工事里。
    本市的市长、一个有少将军衔的文艺兵军官，还有我这个倒霉透顶的疾控中心主任，成了这支难民的领导层。
    一百二三十个人的合成连，去管超过两千人，而且情况不断的难民，我不知道上级是怎么想的。
    虽然魔潮的主攻方向不是西二区，但在晚上还是有零星的怪物袭击我们。
    更要命的是，难民里还有不少畸变严重的人，随时会变成只知道攻击的怪物。
    畸变的症状会怎么传播的，我不知道；反正不像传说中的丧尸病毒那样，被患者咬到或抓伤就会感染。
    按照数据统计，我个人怀疑，感染源是携带病菌的自来水。
    如果在以前，我会立刻报告，让上级封锁市里的每个自来水厂；但现在毫无用处。
    在撤离的时候，我特意让那些士兵搬了好几卡车的矿泉水，让他们只喝这些在外面生产的水。
    这有用吗？我不知道，但总得做些什么。
    ……
    6月25日。
    难民们的安置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
    现在可以确认，畸变感染不是通过呼吸道传播或者虫媒传播，否则我们这些人早就完蛋了。
    我个人怀疑，这次感染是通过消化道或者接触传播。
    因此，我按照地表核污染的标准，让这些人只吃人防工事里的储备食物，还有深层地下水；另外，我强制他们把衣服和其他随身物品，全部处理掉，换成人防工事里二十年前生产的军装。
    市民们情绪激动，试图攻击我，被士兵们挡住了。
    他们不明白，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那这些行为起码会让他们多活一个月。
    市长还跟我说各种场面话，暗示我注意安抚市民。他肯定不会想到，这才算开始。
    我必须尽快把患病人群和健康人群分离出来，这肯定又会得罪很多人。
    没办法，就让我当恶人，市长去当好人吧。
    ……
    6月26日。
    市民们很恨我，但患病人群的情况不错。
    在处理掉所有可能的感染源后，患病人群除了那几个年纪大的，剩下的人感染程度都没有显著加深。
    这说明我的判断是对的，至少按核污染处理能起到明显的作用。
    但我依然没有找到任何致病细菌或病毒，连畸变部位的组织提取液里也没有，真是离谱。
    魔潮和我们的军队在城市边缘对峙，现在半座城市已经完蛋了。
    我必须考虑生化武器的可能性，但我找不到证据。
    下午。
    上级又准备送来一些麻烦的人，或者其他什么麻烦的东西。
    我都报告了，我们需要医生、医生、医生！
    妈的。
    ……
    6月27日。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上级在凌晨三点送来了一车研究人员、一车药剂原料、一车实验消耗品，还有装了三个箱子的特效药。
    半个月就能搞出特效药，我信他个鬼！
    这一点都不科学。
    一会儿去问问。
    那些研究人员说着机密机密，只告诉我所谓的“特效药”，现在只能延缓畸变的蔓延速度，并且还有各种副作用。
    这还算像点样子，医学界有很多这样的先例。
    ……
    6月28日。
    市长找我谈话，说他的侄女患上了畸变症。
    我去看过了，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做手术处理掉整只左手，但小姑娘不愿意。
    市长想让他的侄女，注射一支特效药。
    我拒绝了。
    小姑娘的状态不算严重，而且病情进展缓慢；这种情况下，注射副作用不明的早期特效药，等于是在充当小白鼠。
    再等等吧，等外面的枪声停了。
    ……
    6月29日。
    外面的枪声停了，但是我们联系不到上级。
    我不得不去考虑最可怕的情况：我们输了，军队输了。
    这个消息绝对不能让民众们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往好的地方想想，哪怕这里的军队撤离了，他们还会带更多人回来。
    我们挑了三个勇士，带上枪，穿上防护服，从小门出去。
    希望他们能安全地把外面的消息带回来。
    ……
    7月1日。
    三个人出去，只活着回来了一个人，而且整条左腿被撕掉，大出血。
    本来还有一个活人。
    但是监控显示，这个勇士就在人防工事的小门外被撕成碎片。
    他本来可以逃进来的，但这样一定会暴露这条通道。
    外面再也没有我们的军队了，全是怪物，各种怪物。
    我的脑子很乱。
    我们是不是被抛弃了？也许上级带着民众撤离，却把我们丢下了？
    我们是不是完蛋了？
    人类文明是不是要被那些怪物毁灭了？
    现在，只有我们了。
    少将还偷偷哭了。
    我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搞艺术的会被授予上将军衔？吹拉弹唱特别好吗？我们这里现在需要一个传统的铁血军人，那种浑身戾气的来给大家提振精神。
    ……
    7月2日。
    不知道哪个混蛋，把我们失去外援的消息透露出去了。
    现在人心惶惶，全靠市长的一张嘴安抚。
    先前，我还有点看不起这个整天笑呵呵的中年男人，特别是他居然和我们这一小批人待在一起。坐在这个位置上，他不应该去主持大局吗？临阵逃跑算什么本事。
    现在，我认为就凭他这张嘴，搞传销这种违法行为，都能做成传销头子。
    他的侄女，畸变症又严重了一点，畸变部位蔓延到左手手腕那里了。
    不管怎样，我们现在什么办法都没有。
    上天保佑我们！
    上天保佑这片土地！
    上天保佑所有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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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7章 破碎的玻璃罩

    第147章破碎的玻璃罩
    “这个世界的人类没有灭绝，”诸君兄看着终端机的屏幕，“不过躲在这里的人就不一定了。”
    红眼怪呼出一口气：“这些人的死活，我不关心。重点是‘特效药’！要是我能在找‘特效药’实验记录的时候，做出点贡献，那我可就赚了一大笔钱。”
    诸君兄摇摇头：“你怕是掉进钱眼里了。”
    “什么眼？”红眼怪看着诸君兄转身离开，“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但人活着，哪里都需要钱。我家里的那台洗衣机，每个月都需要交钱才能运作。公寓的租金也要按时交。”
    “我只知道公共厕所里的蹲坑，需要投币才会冲水。”
    玩家们慢慢跟上诸君兄的步伐。
    砰砰！
    两声枪响。
    枪声很近了。
    “你再动一下试试？里面已经是公司的资产了！”
    几十个巨灵城人，朝对面的十几个兄弟会成员举起了技术步枪。
    “呵，真是荒谬，”为首的兄弟会成员穿着厚实的动力装甲，“你们看上的无主之物，一下子就变成你们的了？什么强盗逻辑。”
    “我再说一次，让开！”
    兄弟会成员们，纷纷拔出动力装甲背部的近战武器。
    为首的兄弟会成员握着自己的重剑：“这个距离，你们可以试试，是你们的子弹先打穿动力装甲，还是我的重剑先把你们砍成两半。”
    玩家们从黑暗中走出来。
    兄弟会成员们的身后，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大门落了挂锁，不过这对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事。
    破门而入，相当简单。
    玩家们的脚步声，吸引到了两方势力的注意力。
    “飞天土豆神教？你们是怎么下来的？”巨灵城探索队的队长语气一变，“你们来得正好！杀了这些铁罐头，公司会给你们足够的报酬！”
    兄弟会成员们做出了攻击的架势。
    他们并不知道玩家们和巨灵荣耀公司有什么恩怨纠葛，但看在这两方势力的熟悉程度，明显比他们这些陌生人要好得多。
    也就是说，他们的敌人人数变成了原先的三倍。
    “这可不妙。”兄弟会游击队的队长心里想着。
    要最快速度解除包围圈，恐怕要让两个兄弟会的战士引爆自己的核聚变核心。
    纵然战死的抚恤金丰厚，他也没脸去见他们的家人。
    “为公司效忠，是我的荣幸！”红眼怪拿起武器就想上前。
    他没有变成神教的前锋，反而被玩家们拿枪指着。
    “闭嘴，公司狗，”诸君兄说道，“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帮忙了？”
    “你们不能！你们……”
    红眼怪被后面的玩家们用绳子绑起来。
    他们的手法并不专业，而且相当生疏，除了那条从胯下穿过的绳子给红眼怪一种奇怪的感受，他并没有感觉这绳子有什么用。
    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疯子的绳艺的时候。
    红眼怪不想因为自己的挣扎，把疯子神教推向兄弟会。
    他只能就这么被五花大绑，还被一个玩家在头上系了个蝴蝶结。
    “不错不错，来一张合照。”
    这玩家和他站在一起，被另一个玩家拍照留念。
    红眼怪不知道这张照片会被发到哪里，但他能肯定，他一定丢脸丢到家了。
    看似所有人都盯着实验室的大门，但还有几个玩家可不是这样。
    【学猫叫的狼】：小呆，你比较瘦，从实验室的侧边小窗凑过去试试。
    【宅若久时自然呆】：收到，狼哥！
    小呆避过对面人的目光，蹑手蹑脚地钻到小窗下。
    他抬起头，借助两方势力照明的光线，大致看清楚实验室里的布局。
    左手边，是实验室的门，连接的是一条墙壁半透明的走廊，走过走廊足足要通过三扇门，不知道有什么用。
    前方，是各种倾倒破碎的实验器材。
    “收集一点，安东博士说不定会买。”
    右手边，影影绰绰的像是一大群圆柱体。
    那是什么？
    小呆有些心里发怵。
    他回过头，看到几个老兵在后方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加油！没什么的！
    他打开小窗，努力斜着挤进去。
    手掌着地，没发出太大声音。
    小呆转动门把手，打开了走廊上的第一扇门。
    没有问题。
    墙上挂着几套发黄的白色制服，制服上还插着笔。
    他转动了第二扇门的门把手，却怎么都打不开。
    不像是上锁的样子，倒像是门后面有个人在后面使劲推。
    “怎么办？”
    他在门上面胡乱摆弄。
    不知按到了哪个按钮，门的四周发出“噗嗤”声，散出不少气体，然后门自己开了。
    小呆回过头，确定这些动静没有被外面的人注意到。
    在这个地方，墙上挂着两套防护服一样的古怪衣服，衣服上还连着一根粗壮的柔软管道。
    这些严密的防护，让小呆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真的是特效药吗？
    他呼出一口气，打开了第三道门。
    静谧，黑暗，墙上的应急灯还在散发微弱的红光。
    【宅若久时自然呆】：我们要找什么东西？
    【诸君陪我杀敌】：什么都要。就当批发商进货了。
    小呆看向四周，感觉自己的游戏背包空间还不够大。
    他尽量挑选那些还算完整的实验器材，装进背包里。
    小呆的手刚刚碰到一个手术椅，椅子上就掉下一个人类的头骨。
    他的心脏都停跳了一下。
    没事，只是一具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尸体。
    尸体的腹部大概被什么东西损坏过，那部分的脊柱和擦到的肋骨全部断裂，大部分不知所踪。
    他终于走到了那些不明圆柱体的位置。
    这些圆柱体，全是厚实的玻璃罩。
    里面原先是有液体的，但液体全干了。
    绝大多数玻璃罩破碎了，里面的东西不知所踪。
    有一个特别巨大的，足有小呆身高的两倍。
    这些都还在小呆的忍受范围内，但下一个就不一样了。
    一个完好的玻璃罩，一具，不，是三具可怕的干尸。
    他们的下半身，从腹部开始融合在一起，像是树木蔓生的枝节。
    这些人的痛苦面容，永久地冻结在他们的脸上。
    其中一个人，眼睛直直地瞪着小呆。
    【宅若久时自然呆】：【图片】
    【诸君陪我杀敌】：这玩意儿够刺激。先留着吧，走的时候搬去当装饰品。
    小呆伸出手，隔着玻璃罩触摸这些标本。
    也许是神经反射，又或许是肌肉的反应，小呆看到这三具死去多时的干尸，左右两具忽然张开嘴，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
    他面前的这一具，直直地瞪着他。
    干尸张开嘴，吐出一句有气无力的声音：“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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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8章 B436号实验体

    第148章B436号实验体
    小呆向后坐倒，双手握着的手枪，几乎要脱手而出。
    “你还活着？”他惊恐地说道。
    三具干尸却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无力地趴在玻璃罩上，再也不动弹了。
    这里的危机解除，但外面的危机开始。
    干尸和小呆制造出来的声音，实在是太大了。
    实验室外。
    “你们这些公司狗！”兄弟会游击队的队长怒斥道，“我居然会相信你们的鬼话！趁着我们不注意，偷拿我们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你们都是这种偷偷摸摸的小人！”
    巨灵城人也很恼火：“你们贼喊捉贼的本事见长啊！自己人做小偷出了事，一下子就栽赃到我们头上来了！”
    两方势力已经在开战边缘了。
    在这种距离上，不用半分钟就会让此地血流成河。
    诸君兄和狼哥对视一眼。
    他们本来就不指望小呆，能有什么强力的表现。
    说实话，能坚持那么久才出意外，对他一个毫无特殊经历的普通大一新生来说，已经算很不错了。
    “咳咳，”诸君兄轻咳两声，“不要吵了。现在，先一起进去吧。”
    两方势力这才反应过来，除了面前的宿敌，还有第三方势力。
    “是你们干的？”巨灵城探索队的队长，瞬间猜到了答案。
    他激动得咬牙切齿，眼睛差点瞪出来。
    冷静，一定要冷静！高层可是说了，不能和飞天土豆神教为敌。
    如果可以的话，他宁可和废土上毫无信用的流浪者合作，也不愿和这些神教的疯子合作。
    “呵。”兄弟会游击队的队长算是明白过来了。
    他从动力装甲里发出的电子音充满嘲讽：“公司狗，这就是你们的外援？他们连废土流浪者都不如！”
    “铁罐头，好好说话。”诸君兄拿起了火箭筒。
    玩家们纷纷做出同样的动作。
    狼哥还拿出了从一号驻地搜刮的反坦克火箭弹。
    玩家们对于厚实的动力装甲，的确没什么好的攻击方式，但普通的火箭弹已经勉强够用。
    单发杀伤力低下，那就靠数量堆起伤害。
    让兄弟会的人尝尝，什么叫饱和式攻击！
    兄弟会游击队的队长改口道：“在这里混战可不好，只会让那些半人半蛇的畸变种看笑话。不如这样，我们各派一个人，去实验室里面看看？”
    诸君兄眉头一挑。
    看吧，只有足够的武力，才会带来足够的话语权。
    【诸君陪我杀敌】：狼，我去？其实他们在做无用功，小呆已经拿了大部分能用的东西了。
    【学猫叫的狼】：好。注意安全。
    在两方势力的注视下，诸君兄坦然站出来，拿出一个廉价的汽水易拉罐，一口喝完。
    他打了一个汽水味的嗝：“走吧。”
    叮叮！
    空易拉罐被诸君兄随手扔到角落里。
    ……
    实验室里。
    小呆一张又一张地，用游戏内置摄像机，拍摄他找到的实验记录纸。
    A01号实验体，失败，出现蛇类畸变。
    A02号实验体，失败，当场死亡。
    A03号实验体，失败，出现蛇类畸变。
    A03号实验体，失败，脑死亡。
    小呆不停翻着，没有见到任何一个成功案例，哪怕只是阶段性成功的也没有。
    这是特效药？说是要命的毒药还差不多。
    每一个实验体都是一个活人。
    所以，他们为了尽快研制特效药，杀了多少人？
    A324号实验体，无蛇类畸变，意识清楚，存活一周后因脑出血死亡。
    小呆翻页的手停了一下。
    从这个实验体开始，后续的实验体编号都变成B开头，注射药物后的存活时间越来越长。
    “他们找到了研究方向？”小呆喃喃自语。
    他翻着翻着，发现里面夹着的一张纸落下来。
    纸上有字。
    ……
    我们没时间了。
    上级通知我们，要在后天午夜转移。
    看到这些被抓来的人变成实验体，我和你们一样良心不安。
    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总有人要做出牺牲，你，我，我们的家人朋友。
    死一群人，总比所有人都死要好！
    B436号实验体的状态非常稳定，没有任何脑出血的征兆，但一定存在其他的副作用。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宁可在几个月后，因为药物的副作用而死，也不想在几天后变成畸变怪物。
    现在，趁着我们拥有最好的实验条件，我们需要立刻制造一批特效药，使用B436号实验体注射的配方。
    ……
    “B436号实验体？”
    小呆跳过中间的页码，直接翻到标注了B436的页面。
    这个实验体的各项记录与其他实验体不同，有厚厚一大沓。
    B436号实验体，男，27岁，国家一级运动员，身高两米，无遗传病。
    在注射药剂后，消化能力得到增强，同时生长激素分泌过量。
    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的身高长到了3.5米。
    免疫能力极大增强，心肺能力极大增强。
    小呆读着那一天实验记录的评语：“从实验体的身上，我们找不到畸变的痕迹，连原先的畸变都消失了。我们是不是无意中找到了那些怪物，如此强大的秘诀？可惜这个人防工事里的环境太过简陋，我们没有足够的能力进行研究。
    我们孤立无援，这确实是件麻烦事，但没关系。等特效药的药效稳定，我们就带着注射了药剂的人出去。
    我们和原本的人类不一样了！我们窃取了怪物的力量，我们将会成为新人类！我们这些人，必将名留青史！
    在这里，我们不会待太久。在三十公里外，有一个机密的地下研究所，那里几乎什么都有。最主要的，是那里有专门研究神经的安东博士。他是个天才，虽然混血身份让他做不到高层，但他一定能对实验起到很大帮助。”
    安东博士？
    不会是巨灵城仓库区那个脑控机器人吧？他原来这么强悍吗，连这些人都要叫他“天才”？
    啪！玻璃门破碎。
    动力装甲以蛮横的姿势，直接破门而入。
    “找到你了，小老鼠！”兄弟会游击队的队长，强忍着出手的冲动，观察四周。
    他可不是什么实验人才。
    作为一名标准的战士，他对这里的一切一窍不通。
    “下一页，下一页呢？”小呆翻找着。
    没有了，实验体的记录刚看到一半，最关键的部分没有了。
    看这痕迹，还是强行撕走的。
    谁会干这种事情？谁会破坏这种珍贵的资料？
    砰砰砰！砰砰砰！
    外面突然枪声不绝。
    巨灵城和兄弟会的队长，抬起头确认对方没有下过攻击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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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蛇群

    第149章蛇群
    一只蛇人很好解决，五只就有些麻烦。
    十只最好寻求帮助，二十只缩在掩体后等待救援。
    如果一个人面对上百只……
    还是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来一枪，死得痛快。
    岩壁上整片斑斓的花纹，黑暗中数不尽的条状物，以及那四面八方响起的蛇类生物吐信声，都让实验室外的所有人汗毛倒竖。
    红眼怪随意扯开身上的绳子，摇了摇头：“我们捅了蛇窝了。”
    枪声响起，巨灵城人与兄弟会成员依旧各自为战。
    砰！
    一发子弹，命中狼哥左边的玩家。
    她的腹部被扯出一个大洞。
    “哪个狗娘养的朝我开枪？”女玩家捂着自己的肚子，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那里除了蛇人，没有别的生物。
    刚才开枪的人被蛇群卷走了？
    女玩家半蹲下来，等待生命值恢复。
    她抬起头，看到一只蛇人吐着蛇信，朝她举起枪。
    那是刚才的争执中，死去人类的枪支。
    它们……会用枪？
    又一发子弹射来，打穿了女玩家的左边肩膀，然后命中后面一个玩家的膝盖。
    “我的膝盖中了一枪！”后面那个玩家揉着腿，一瘸一拐地拖到实验室的墙后，“看来我还是个当守卫的命。”
    “所有人！找掩体！”狼哥喊道。
    老兵们反应最快，其他玩家们紧随其后。
    零星的枪支起不到多大作用，但数量庞大的蛇群极其麻烦。
    这些滑腻恶心的生物，在青灰色的蛇鳞下，浑身都是用于捆绑的强壮肌肉。
    一个兄弟会成员一时不慎，失去重心，被蛇群淹没。
    他使劲挣扎，但上百条蛇人从他身上游过，十几只缠住了他动力装甲的各个部位。
    动力装甲的内置显示屏，所有的部件都显示出刺眼的红色。
    “救我！”他喊着，却无人支援。
    这个兄弟会成员只能单手拔出电浆手雷的插销，让手雷在动力装甲附近爆炸。
    幽蓝的电弧炸开了蛇堆，也将它们烤得半生不熟。
    他靠动力装甲硬扛了手雷的电击，喘着粗气爬起来。
    他的兄弟姐妹们呢？
    为什么不来救他？
    兄弟会成员向后方看去。
    全是蛇人，洪水一般淹没人类的蛇人。
    他们自顾不暇。
    兄弟会成员的头皮都要炸开了。
    他脱队了。
    在这种情况下，脱队与死亡无异。
    周围的所有蛇人，都在用冰冷阴毒的眼神盯着他。
    它们向前一跃，不到一秒就将兄弟会成员重新压在身下。
    “怪物！你们这些怪物！给我死！”
    他手中的激光枪很快耗尽了能源，核聚变核心的可用能源也逐渐降低。
    没有人来救他，一个人都没有。
    最先破损的，是手臂部位的动力装甲。
    那里需要格外灵活，因此装甲厚度比其他部分薄弱。
    咔嗒！
    双臂上的厚实装甲，被蛇人撕开。
    他想过自己的死法，但没想到是双臂先脱离他的身体。
    在几乎让人昏厥的痛苦中，这个兄弟会成员甚至能感觉到蛇人的尖牙，刺进他手臂的异物感。
    它们在吃他的手。
    倒在地上的动力装甲，忽然回光返照般冲散蛇人堆，艰难地立在蛇群中。
    后背的空气越来越热。
    “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一声兄弟会的口号，随之而来的是刺眼的白光和震动地面的爆炸。
    上千条蛇人在瞬间死亡。
    他引爆了自己的核聚变核心，践行了最初加入兄弟会发出的誓言。
    ……
    “整队！反击！”
    兄弟会游击队的队长刚走出实验室，就看到了一颗核聚变核心爆炸的画面。
    他的怒火，愈发高涨：“击退这些怪物！”
    比起整齐划一的兄弟会，巨灵城探索队的攻击极为多样。
    看似五光十色的义体能力，在他们手中不比兄弟会的人差。
    “防御协议！自由攻击！”
    巨灵城探索队的队长从实验室走出来。
    几十个探索队的人，扭动了自己胸膛上的义体齿轮，然后水晶般透亮的淡红能量甲壳，保护了他们全身。
    前排的战士取下了背上的巨大防弹盾，挡住蛇群的冲击。
    两个极为灵活的，用手掌义体吸附在岩壁上，然后甩动极为锋利的单分子线。
    探索队的队长化作幻影，从蛇群中强行救出了一个摔倒的探索队员。
    他的左臂断了，血流不止。
    “自己处理！”队长将他扔到人群后的安全区域。
    转过身，队长再次化为幻影，凭一己之力在三秒内强行击杀了方圆十米的所有蛇人。
    如果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那么就会发现，探索队队长的攻击简单而单调：握刀，切下蛇头，换一个，再切下蛇头。
    他只是快到了极点。
    幻影移到了人群后。
    队长喘息着，给自己注射了一支免疫抑制剂。
    用出这种非人的速度，可不是毫无代价的。
    一天之内用得太多，背上的军用品义体斯安威斯坦就会腐蚀神经，极大增加他变成赛博精神病的概率。
    “巨灵城，兄弟会，都挡住了蛇群，”膝盖中枪的玩家问道，“要是你来选，你会加入哪边的势力？”
    腹部中枪的女玩家在墙后静等回血：“这还要选吗？强不强只是一时的，帅才是一辈子的事情。兄弟会的动力装甲，要秀起来太难了；巨灵城的义体可就简单多了。”
    “注意背后！”狼哥喊道。
    蛇群在背后出现。
    虽然比起正面，蛇群的数量少了四分之三，但对于实力普遍不强的玩家们来说，还是非常棘手。
    “Fireinthehole！”
    诸君兄扔出了他的燃烧瓶。
    玻璃饮料瓶破碎，黑色的汽油溅得到处都是。
    而后火光爆起，迅速封住了背后的大块区域。
    蛇群畏惧火焰，冲过来的数量大幅减少。
    但这只是暂时的。
    火焰烧不了多久。
    要是它们强闯，它们会发现这点火焰要不了它们的命。
    “狼哥！”诸君兄喊道，“小呆发现了一条通道，在实验室后面！通道里有好几扇金属门，拦住这些蛇怪绰绰有余！”
    狼哥看了一眼巨灵城和兄弟会的人，喊了一句：“撤离，立刻！”
    玩家们跟着诸君兄向实验室背后跑去。
    “你们就这么走了？”红眼怪看向探索队的成员，又看向即将熄灭的燃烧弹火焰。
    后面的大群蛇人蠢蠢欲动。
    腹背受敌，巨灵城探索队必然损失惨重。
    疯子神教的疯子们可以拔腿就跑，他可不行。
    现在这情况，探索队必须跟上疯子神教的步伐。
    至于兄弟会的铁罐头们，都去死好了！
    红眼怪大喊道：“队长，这边！”
    探索队的队长注意到了这里。
    他跳到岩壁上，观察到飞天土豆神教的人跑进了一条隐蔽的通道。
    “所有人，跟着我走。”
    探索队的所有人，都收到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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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寒风

    第150章寒风
    “走！”
    巨灵城的探索队员们，慢慢向后退。
    一阵风，寒冷的风，从所有人的身边刮过。
    探索队队长看着战术目镜上的显示器。
    十二摄氏度，怎么突然那么冷？
    地下设施里，本该有二十七摄氏度的。
    这种异常的现象，让他的心头涌起不安。
    “快走！”探索队队长刚喊出口，三条细长的舌头已经缠住了他的四肢。
    他顺势被拖行而去，在半空斩断长舌，然后才落地。
    探索队队长抬起头，发现后方也涌来了大群蛇人。
    他们被包围了。
    现在，巨灵城探索队和兄弟会游击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腹背受敌之下，本该尽力合作才对。
    可他们还要专门分出人手警戒，避免对方在背后捅刀子。
    十一摄氏度。
    温度太不正常了。
    探索队队长向实验室后方看去，发现红眼怪在几个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帮助下，跑到墙后消失。
    蛇人的数量越来越多。
    此时不突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探索队队长下了狠心。
    他提前往身体里注射了一支免疫抑制剂。
    “跟紧我！”
    后背，头部，四肢！
    所有义体，全部过载！
    探索队队长从未感觉自己如此强大。
    周围的一切，在他的思维中都极为缓慢。
    蛇人的缓慢吐信，队员漫长而巨大的吼声，身后手雷的逐步爆炸声。
    仿佛抬抬手，就能毁灭一切。
    但他知道，这一切只是错觉。
    沉溺在这种力量的错觉中，只会让人迅速堕落为赛博疯子。
    他只有一次机会。
    探索队队长以艰难的动作，在极快的思维流速中抽出了腰间的单分子线。
    这种武器在快到极致的速度下，终于发挥了全部的威力。
    它那婴儿手指粗的细线，变得微不可察，却又坚实无比。
    抽击的巨力，在那包裹着几个分子的能量体上获得了百倍的增幅。
    极小的压力面，赋予了它无可匹敌的锐利。
    啪！
    单分子线回缩。
    一切似乎没什么不同。
    后方的蛇人还在朝他的位置游来。
    无形的寒风吹过，大群蛇人忽然身首分离，断口光滑如镜。
    前方的岩壁上留下一道足有一米深的凹痕。
    “帅！”
    隐蔽通道里的玩家们，大声喝彩。
    他们纷纷为探索队队长鼓起掌。
    探索队队长的鼻子流下鼻血，那是义体过载的代价。
    他如果不想变成赛博疯子，接下来的24小时内最好连一次义体都不要使用。
    “队长！”
    探索队员们背上他，给他多打了一针免疫抑制剂。
    他们趁着新一波的大群蛇人赶到前，向飞天土豆神教所在的隐蔽通道跑去。
    九摄氏度。
    探索队队长闭着眼睛。
    温度越来越低了。
    有什么吸热的源头在靠近吗？
    ……
    “那些公司狗跑了！”
    兄弟会这边，情况还算稳定。
    他们一身厚实的动力装甲，给了他们极高的容错率。
    只要没有脱队，眼前的大群蛇人造不成多少伤害。
    但如果腹背受敌……
    “我们没必要在这里和怪物硬抗！”游击队里的学士喊道，“队长！公司狗一定发现了别的出路！”
    “希望如此。”
    游击队队长低头看了看红热的枪管。
    枪管已经略微变形，在五分钟内到达了使用寿命。
    他换上新的枪管，喊道：“后队变前队！有序撤离！”
    八摄氏度。
    即使兄弟会的众人穿着动力装甲，对温度的变化不太敏感，此时也发现了不对。
    太冷了。
    蛇人群的动作，首先受到了影响。
    它们的动作更慢。
    这群不知算是变温动物还是恒温动物的怪物们，攻击频率明显下降。
    这似乎是好事。
    但长久的游击经验告诉游击队队长，任何异常的环境变化，都应当看作更可怕的危险。
    浓浓的水汽，带着同样浓郁的腥臭味，来到所有人身边。
    “太尼玛臭了，”诸君兄在通道里捂着鼻子，“像是在夏天，把臭豆腐放在汗湿的臭袜子里，然后把热风吹风机开到最大功率！”
    “诸君兄！”旁边的玩家说道，“你别说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吃臭豆腐了！”
    五摄氏度。
    诸君兄抬下头，看到一滴水珠在通道口的边角上垂而不落。
    巨灵城的探索队快跑来了，兄弟会的人跟在后面。
    在他们之后，是爬满岩壁的蛇人。
    “我们是不是该往里面走走？”诸君兄说道，“这么多人挤不过的。”
    零摄氏度。
    “我想吃雪糕了。”
    “明年我应该去哈省看冰雕节！先在备忘录里记一下。”
    嘶嘶！嘶嘶！
    “哇哦——”
    “好大。”
    “刷出BOSS了，看着等级就很高。要不我们先跑吧。”
    玩家们向外看去。
    一只上身至少五米高的粗壮蛇人，吐出一口白雾。
    “该死的怪物！”
    兄弟会游击队的队长，一边奔跑，一边向这条巨蛇抬起了左臂。
    他的左臂上，臂载微型导弹喷着火焰射出。
    轰隆隆！
    烟雾腾腾。
    嘶嘶！
    巨型蛇人吐着蛇信，从容地从烟雾中游出。
    它受了一点无足轻重的小伤：掉了几个鳞片。
    游击队队长的瞳孔猛然收缩。
    不管是哪种畸变种或魔物，只要是肉体凡胎，就会受到重型武器的影响。
    但有一些罕见的魔物，超越了其他同类。
    它们掌握了灵能，从此超凡脱俗，甚至可以抵御人类的钢铁洪流。
    只见巨型蛇人张开嘴，极寒的能量冻结了空气中的水滴，泛起团团白雾。
    “队长！”
    一个兄弟会成员瞬间感觉不对。
    他虽然只在敌对生物解剖课上，听说过这类传说的高危怪物，但此时一见到真容，他的脑海中立刻跳出了往日老师的言语：
    “永远不要小看你的敌人。那些畸变的血肉挡不住我们，但那些掌握了灵能的魔物，曾经差点摧毁了我们人类的文明。”
    队长必须存活。为此，他只能纵身一跃。
    蕴含灵能的喷流，瞬间击中他的动力装甲。
    这股极致的寒气，立刻对动力装甲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而后贯穿了他的身体。
    “队……长……”
    他生前的最后一个动作，是转过他的头，看向后方。
    这个兄弟会成员，连带他的动力装甲，永远以这个姿势，冰封在原地。
    游击队队长见到这一惨剧，只能扭过头使劲跑。
    他的悲痛，他的恐惧，都只能深深埋在核聚变核心全力供能造成的杂音下。
    “快！”
    狼哥站在隐蔽通道口，让跑得阵型混乱的巨灵城人，一个接一个跑进去。
    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
    外面的巨型蛇人，完全不是在场的人类所能正面抵抗的。
    巨型蛇人深吸一口气，身体居然大了一圈。
    它仰起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尖啸。
    所有听到的人，都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头疼欲裂。
    他们纷纷在尖啸声中倒下。
    可是，蛇人们不受影响。
    它们轻松杀死了无法抵抗的人类，而且动作很快。
    狼哥扶着通道的墙壁站起来。
    “我们是不是刷出传说级BOSS了？”诸君兄捂着自己的脑袋，感觉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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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1章 终端机

    第151章终端机
    巨大的蛇躯，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扭动前行。
    凡是它盯住的目标，无论是巨灵城人或是兄弟会的人，绝大多数都难逃一死。
    “快！快！”
    诸君兄挥舞着手臂。
    一个兄弟会游击队员跑进通道。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群蛇人。
    等他进来，诸君兄猛地拉紧门。
    “怎么关不上？”
    蛇群越来越近了。
    狼哥弹出螳螂刀，切掉卡在门缝上的蛇头，然后刀锋入脑，将它杀死。
    金属门总算关上了。
    嘭！嘭！
    门外发出撞击声。
    “他们还在外面！我的人，还有人在外面！”游击队队长喃喃自语。
    他虽然有强烈的开门欲望，但是理性压倒了感性。
    游击队队长知道，现在打开门，不仅无法救下外面的人，甚至还会让这里的幸存者陷入致命的危险中。
    外面的人，必死无疑。
    “哈哈，”尚在虚弱状态的巨灵城探索队队长，发出有气无力的笑声，“看看你这样子。”
    他缓慢地说道：“啧啧啧，怎么，外面有你的老婆还是有你的孩子啊？”
    “公司狗！”
    游击队队长大吼一声，抓住了他的衣领：“那是我的兄弟姐妹，全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们不像你们，冷漠，无情，像是公司的机器！你的人也有在外面的。你难道一点身为人类的感情都没有吗？”
    “感情？有什么感情？他们是来赚外快的，知道废土上有多危险。出城之前，他们可都签了死亡合同的，这次不过是运气不好。”
    游击队队长放开手，转头看了看跑进来的人。
    六个，只剩下六个。
    出发的时候，足足有二十五个兄弟会的战士，现在却只剩下六个。
    倒是巨灵城人，因为撤退及时，还有十二个幸存者。
    巨灵城探索队队长启动了义体的自动修复程序：“我有四十五个人，现在还有十二个。还活着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已经赚了一大笔钱！这里有条会用灵能的蛇怪——单单这个消息，就足够你们每个人拿上三万格罗申！”
    三万格罗申。
    对于这些权限很低的公司人来说，三万格罗申就意味着直接拿到了半年的工资。
    把自己的命押上赌桌，收益最高，风险也同样最高。
    一句欢快的声音，击穿了沉闷的空气。
    “飞天土豆神教，欢迎各位人才加入！”诸君兄挨个儿发着神教传单。
    通道里悲伤的气氛骤然一滞。
    每个拿到传单的巨灵城人或是兄弟会成员，都感觉义体如电脑般卡机。
    这才刚刚死了一堆同伴，怎么这个人已经开始在发传单了？
    长着翅膀的土豆，就算是编造的神，至少也画得正常点吧？
    真的会有人信吗？
    “狼哥，”小呆数完了人数，“我们所有人都在，都活着。”
    狼哥点了点头。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玩家们由于见势不妙，跑得够快，现在总体实力已经压倒了兄弟会和巨灵城人。
    他们要是合作，才能与玩家们势均力敌。
    但合作？别开玩笑了。
    看他们那样子，不在对方不注意时捅上一刀已经仁至义尽了。
    嘭！嘭！
    嘭！嘭！
    积极传教的诸君兄转过头。
    极为厚实的金属门，居然有了一点点向里的凹陷。
    “这里不安全，”狼哥说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玩家们立刻出发。
    巨灵城人和兄弟会成员，彼此保持距离，跟在玩家们后面。
    三道金属门，全部紧紧关上。
    他们又在黑暗的通道里走了五六分钟，才走出逼仄的隐蔽通道。
    “两位队长，”狼哥平静地说道，“现在我们必须合作！唯一一条进来的路，已经被那些蛇怪堵死了。”
    他自然不会说出实情。
    要是玩家们真的被堵死在这里，他们还可以开启传送，在半个小时内陆续传送到女王领地；可是这些兄弟会和巨灵城的人，只能在这里饿死渴死，说不定尸体上还会长出蘑菇。
    “我们没有退路，”游击队队长下了定论，“只有不计代价地前进！”
    巨灵城人嗤笑一声：“‘不计代价’？说得倒轻巧。不如你们这些大慈大悲的人类之光，赶紧为我们巨灵城人开路。”
    游击队队长紧紧捏住了装甲包裹的拳头。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斗！”狼哥厉声呵斥，“要打，你们就在这里打到死好了！所有人，跟我走！”
    玩家们纷纷跟上狼哥的脚步。
    红眼怪看了看玩家们，又看了看自己的队长，犹豫不决。
    诸君兄抓住了他的手臂，直接拉走。
    “飞天土豆神教，巨灵城人都说好，”诸君兄在红眼怪旁边说着，“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红眼怪拿着神教传单，看着上面的长翅膀土豆暗自叹息。
    这个胖子重复了太多遍，他都会背了。
    飞天土豆神教，巨灵城人都说好！
    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要不是早餐差点吃屎，他还真信了。
    落在玩家后的两方势力，心照不宣地跟在玩家们后面。
    他们本就减员严重，要是在这里死斗，该有的抚恤或奖励都会变成一纸空谈。
    死人不会说话，也不会争取自己该有的权利。
    队伍前方。
    通道的这侧出口，周围的地形如葫芦一般，空间一小一大。
    大的空间里，玩家们找到了一台还能运作的终端机。
    不得不说，这些傻大黑粗的丑陋机器，设计寿命长到令人惊叹。
    “狼哥，”小呆在终端机上查阅资料，“刚才我们进来的地方，叫做守卫区。我们通过安全通道，前面就是居民区。居民区的面积，比守卫区大了至少二十倍。”
    诸君兄说的话如同泼了冷水：“要是前面的蛇群数量，也是守卫区的二十倍那我们还是别走了，传送出去慢慢打消耗战吧。”
    “不会的，诸君兄！”小呆仔细检查地下设施的设计图，“为了应对核战争，居民区在设计时是与守卫区严格分离的。除了我们刚才进来的安全通道，没有别的地方进来。这里还有一条消息。”
    ……
    各位居民：
    我是疾控中心主任，负责特效药的各类事项。
    这种特效药是从蛇类畸变种身上提取的，目前药效不稳定，副作用极大，而且存在很多的技术问题。对它的研究，还在进行，并且远远没有到可以投入使用的程度。
    因此，我驳回了关于给感染的居民们注射实验性特效药的提议。
    请大家稍安毋躁，等待我们的研究人员进行进一步的研究。
    特此通告。
    ……
    用户A：这个主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还记得我们逃难的时候，人群中间那个高个儿运动员吗？他注射了特效药，所有的畸变腐化全部消失了，每顿能吃四碗饭，非常健康。这能有什么副作用？
    用户B：还是相信专家吧。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用户A：专家？我看是砖家，一个破砖头。每天大话一套一套的，什么事都不干。
    用户B：收起消息。我这边监管的人来了。
    ……
    小呆看完了记录。
    似乎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他们必须派出几个人，去前面的居民区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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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2章 居民区

    第152章居民区
    “诸君兄，你盯着他们，”狼哥说，“我带两个人去前面看看。”
    诸君兄点了点头：“好。”
    “加我一个。”游击队长碰了碰他装甲包裹的拳头。
    见到兄弟会的铁罐头都上了，巨灵城探索队队长才不情不愿地说道：“还有我。”
    他可没什么可笑的奉献精神，那种东西还不如换成十万格罗申。
    只是，要是这嘴上喊着正义、心里满是小心思的铁罐头，在前进途中买通了飞天土豆神教的头领之一，他们巨灵城人可真要死在这里了。
    狼哥额外喊上两个老兵一起出发。
    五个人半蹲下来，以极其小心的姿势，前往居民区。
    ……
    嘶！嘶！
    一只落单的蛇怪，在两米外自由游荡。
    狼哥闪电般出手，一刀切下蛇头。
    游击队长重重踩下，将蛇头压扁。
    这里就是居民区了？
    狼哥向前看去。
    一排排破旧的板房，七倒八歪地躺在干燥的土地上生锈。
    沉默的板房小窗，黑洞洞的，积满灰尘。
    道路中间有一张桌子，桌面上摆放着一颗白森森的人类头颅。
    曾经锋利的匕首，从人类头颅的正上方斜下插入，刺进桌子里。
    “这算是艺术吗？”巨灵城人抓住匕首的握把。
    “像一种祭祀，用人头。”游击队队长的声音带着一些厌恶。
    他评价道：“有些发了疯的废土流浪者，现在还会做出这种事情。”
    巨灵城人说道：“铁罐头，你什么时候头被割下来，要被流浪者当尿壶用了，记得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会给你来一次祭祀，就像现在这样。”
    他抓紧匕首，使劲向上拔。
    拔不动。
    正当他准备更加用力的时候，耳边传来狼哥的声音：“放手！下面有东西。”
    巨灵城人松开手，转而抬起整只头骨。
    一个……注射器？怪模怪样的，而且储存液体的玻璃管已经碎得一塌糊涂。
    “特效药。”他念着注射器上的标签。
    即使曾经注射器里存有特效药，现在也已经挥发得完全不见痕迹了。
    换句话说，毫无价值。
    “他们用匕首，刺穿了一个人的头，连带下面的注射器一起，”游击队员有些疑惑，“杀人的暴行，我还能理解；只是，这支特效药为什么要一起钉在这里？这些特效药不应该很宝贵吗？”
    巨灵城人不关心这些。
    他嘲讽道：“铁罐头，要是你能和死了很多年的人说话，那就赶紧说吧。说不定过上一会儿，你就成为死人的一员了。”
    特效药，哪怕已经年代久远；只要保存良好，那些极有可能变质的特效药，依然有一部分研究价值。
    研究文件、记录档案也是。
    对于巨灵城人来说，这些价值有更直观的方法计数：格罗申。
    价值越高，能在巨灵荣耀公司换到的钱越多。
    要是来点小收获，那就发财了。
    “别用枪，”狼哥绕过桌子，带着两个老兵继续向前走，“这里发现的蛇怪很少，但屋子里可能躲着一大堆。别惊扰它们。”
    板房里，有些被子掀起来一半，有些盘子上还留着食物和饮料。
    左前方，一双半融化的橡胶拖鞋，规规矩矩地摆在板房门外。
    除去厚厚的一层灰尘，再让被时间腐蚀的一切回归从前，狼哥甚至会认为，这里的人们只是刚刚出去，不久就会归来。
    一点凌乱的痕迹都没有，说明这些人走出板房的时候，一定觉得花费的时间不长，而且没有任何危机感。
    只是，他们走出去，再也没能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里太诡异了，”巨灵城人说道，“分明是有人的样子，但偏偏一个人都没有。这些板房的黑暗窗户，总让我感觉有人在偷偷看我，就在窗户后面。”
    游击队长说道：“公司狗，你是不是义体斯安威斯坦用太久，已经在腐蚀你的脊柱神经了？我看你不如就在这里，找张床躺下，省得一会儿发疯误伤无辜。”
    巨灵城人罕见地沉默了。
    他拿出一支免疫抑制剂，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给自己注射。
    刚才的义体使用程度，只要两支免疫抑制剂就能消除后遗症，三支太浪费了。
    这种等级的免疫抑制剂，一支就要一千格罗申，还不能和义体医生讨价还价。
    右边的板房冲出一条愤怒的蛇人，被游击队长的动力装甲轻松解决。
    他向板房里看去。
    几条极为幼小的蛇人，发出刺耳的尖叫。
    它们缓慢地爬到刚刚死去的蛇人身边，双手抓着蛇人的鳞片。
    那张古老的床上，一条开膛破肚的蛇人，流出的黑红血液已经凝固。
    两条细线划过，幼小的蛇人们被分成两半。
    “你还说我？”巨灵城人甩干单分子线上的血，“铁罐头，我看你才要疯了！这些蛇怪留在这里，等着他们长大把你杀了吗？”
    游击队长没有出声，而是大步走进板房。
    他伸出包裹装甲的手，观察蛇人的下半身。
    “神教的人，我该叫你什么？”游击队长问道，“你在巨灵城有没有学过，蛇类生物产下后代的方式？”
    “叫我狼。”狼哥回答道。
    他思索着关于蛇类的信息，凭借薄弱的记忆说道：“似乎……是卵生，或者卵胎生？”
    “我想是这样的，”游击队长的声音低沉下来，“不是生出蛇蛋，就是让蛇蛋留在尾部孵化，等小蛇自己游出来。但这个呢？”
    三人围观蛇人的尸体。
    游击队员沉声说：“这是很典型的人类生产后代的方式，连这些器官也非常相似。狼，这只蛇怪，是难产而死的，大出血。比起显眼的蛇类特征，我感觉它们更像披着蛇皮的人类。”
    “那又怎么样？可能是猴子和蛇的杂交种，”巨灵城人不屑一顾，“就算是人类的畸变体，没等畸变到这种程度，早就丧失理智了。”
    狼哥有了一个更加恐怖的想法。
    他说道：“这些蛇怪，离正常人类的形态差很多，但它们的先祖呢？如果它们的先祖，是畸变的人类，互相繁衍后代。最后，成了这些蛇怪——”
    “那它们的人类特征，就可以解释了。这里的大群蛇怪，其实就是大灾变的时候，留在这里的畸变人类。”游击队长的想法，和狼哥一样。
    巨灵城人可不会纠结这些东西。
    他干脆利落地斩断所有的不安情绪：“我可不承认这些蛇怪，和我有什么亲缘关系。受到强烈畸变的人类，都应当枪毙，更何况是这些杂种。巨灵城的怪物图鉴倒可以多一种生物了：亚人种，蛇人。”
    狼哥有了一个疑问。
    根据他了解的情况，畸变部位应该是随机的，症状完全无法统一。
    这么多的人类，为什么会产生高度统一的畸变，甚至演化成了蛇人这一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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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3章 暴动

    第153章暴动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我现在复活了。你们离我的位置太远，我们就不过去了。土豆妹在我旁边帮忙，萌男有点心不在焉。
    【反向抽烟似神仙】：另外，在等复活的时候，我在论坛上和网友讨论出一个计划，我叫它“宝宝巴适”！这个计划，刚好能拍一期娱乐视频。不过，狼哥，你们三个要错过“宝宝巴适”的剪彩活动了。能快点回来吗？
    【学猫叫的狼】：不行。这里的情况很复杂。
    狼哥收起游戏界面，和其他两人一起保持警惕。
    这里是居民区的中心，一座更加高大而坚固的建筑，静静屹立。
    通常而言，这种地方会是处理事务的最佳选择。
    但是，在这栋建筑的大门口，却有一大片被砸碎的注射器。
    “发生了什么？这里的居民都没脑子吗？”巨灵城人捡起一支注射器，“这么多的特效药没了，我都觉得心疼。”
    狼哥俯下身，注意到大门口有一只被踩扁的鞋子。
    ……
    “我们要特效药！”
    “特效药！”
    人们群情激奋。
    他们人数过百，牢牢堵住了临时办事处的大门口。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疾控中心主任站在大门口略高的位置，对下面的难民说，“我发出来的消息，大家都看过吧？特效药，现在还没到能投入使用的阶段。具体的情况，还是让我们的研究人员来说一说。”
    本该开始安静下来的闹事人群，却在他提到“研究人员”后吵得更厉害了。
    主任微微皱起眉头。
    这个情况不太正常，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看看他，看看他的手臂！”一个声音在人群中格外响亮，“还说不能使用？这么严重的症状，打了一针特效药，过了一晚上就好多了！”
    一个小男孩，怯生生地看向周围的人群。
    他被人群推到最前面。
    疾控中心主任认识他。
    这是一个研究人员的孩子。
    小男孩的整条右臂，此刻完全露在外面，可以看到黑紫色的肿胀和畸变的痕迹。
    这个状态已经很严重了。
    按照目前的方法，只能尽快切除他的右臂，做个截肢手术，并向上天祈求，希望畸变不要扩散到其他部位。
    要是维持现状，那么畸变症状很可能蔓延到脖子，然后是头部。
    那么，这个小男孩就必死无疑。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
    在小男孩的手臂上段，有一条明显的浅红色痕迹，上下分明。
    本该蔓延的畸变症状，被硬生生控制在那条浅红色痕迹以下。
    这就是特效药的功效吗？
    “把特效药给我们！”一个中年妇女举起她被畸变感染的左手，用大嗓门喊出泼辣的声音，“你们这些做事的，都想着把药拿到自己口袋里！我们这些老百姓，就不算人吗？”
    “对对，他们这些人，肯定把药都贪污了！”
    “要不是小陈给自己儿子来了一针，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疾控中心主任本就不善言辞，听到这些刺耳又情绪化的辱骂和污蔑，一股火气蹭蹭蹭向上涨。
    小陈？那个研究人员？他居然违反规定，给他儿子注射了这种还是实验阶段的特效药。要不是如今情况特殊，这个行为都会让小陈坐牢！
    他可是直接参与研究的，肯定知道有多少可怕的副作用。
    “大家听我说，这个特效药——”
    愤怒的人们开始向他扔东西。
    不知谁捡起一块石头，投出去正中主任的额头。
    疾控中心主任两眼一黑，向后倒下。
    姗姗来迟的士兵们，驱散了人群，及时救下了主任。
    他的一只鞋子，留在原地，被混乱的人群踩烂。
    ……
    狼哥三人走进了办事处。
    办事处有两层楼，比外面的板房好多了。
    这里一片混乱，各种文件到处都是，但都已经损坏得看不清字迹，毫无价值。
    “在这种地方，总能找到一些特效药吧？”巨灵城人翻箱倒柜。
    “畸变野狗的狗窝都比这里干净。”游击队长评价道。
    狼哥端着枪，沿着楼梯一路走上去。
    他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回过头看见金属栏杆上留下来的孔洞。
    那是子弹穿过，留下来的痕迹。
    推开门，一张床，一个医疗吊针用的长长支架。
    床边上的窗户塌了一半，但还是能从房间里看到外面居民区的一排排板房。
    “这里躺过一个病人？”狼哥从房间的布局，做出猜测。
    ……
    疾控中心主任，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他的额头被纱布包起来，一瓶葡萄糖药水，通过吊针流进他的静脉。
    “这次是我对不住你啊，”市长坐在床边上，“我没想到他们聚集得那么快。等我带着兵赶到，你都已经躺地上了。”
    “嗯。”主任望向窗外，轻轻地嗯了一声，表明自己听到了。
    “我让三个人在你这门口轮班，有什么事，你就喊那个站岗的进来。”
    “嗯。”
    市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终归还是说出口：“主任，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疾控中心主任缓缓转过头。
    市长看了看身后，确保门已经关上，而且自己的声音够低，不会被外面的人听到：“你知道的，我有个女儿，就住在这旁边的板房里。她的病情进展很快，说不定过上一个星期，也会和那个小男孩差不多了。我这个做父亲的，心里着急啊。”
    主任看着市长，这个一起带难民逃来的合作者，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我知道这些药，肯定有副作用，比如免疫力降低，或者增大阿尔茨海默病的概率，”市长尝试劝说疾控中心主任，“但在紧急情况下，这些副作用都是能接受的。毕竟比起死人，至少要先活下来，再去考虑副作用的事情。主任，算我求求你了，能不能弄点稀释过的药？药效不用多好，能抑制畸变腐化就行。这样一来，副作用不是也会少很多吗？”
    主任想要说话。
    他想要纠正市长那毫无医学常识的想法，想要说出那些骇人听闻的副作用，甚至想要违反规定，告诉市长他们做过的所有违反人伦道德的实验。
    可是，不知是额头受创造成的轻微脑震荡，还是情绪激动造成的血压升高，疾控中心主任一张嘴，就吐了一地。
    他再一次晕了过去。
    “来人，来人！医生呢！”市长的声音格外尖锐。
    ……
    狼哥走出房间，再一次观察金属栏杆上的弹孔。
    他根据子弹留下的痕迹，找到了子弹发射的位置。
    正是单人病房前。
    这个位置，通常是用来站岗的。
    站岗的人开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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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药箱

    第154章药箱
    疾控中心主任睁开眼睛。
    还是在单人病房里。
    病房的门敞开着，他能看到一个在门口站岗的士兵。
    士兵端着枪，站得笔直。
    “喂，”主任虚弱地说，“门口的那个，你叫什么？”
    士兵跑进病房，向主任敬了一个军礼。
    他的声音很大，震得主任脑子嗡嗡响：“主任，你需要喝水吗？”
    “来杯水吧，”主任说道，“先把我的镜子拿来，在抽屉里，最上面的抽屉。”
    “是！”
    疾控中心主任总觉得，这个站岗的兵声音大得惊人，几乎要把他昏沉的脑子搅成豆腐渣。
    他接过士兵递来的小镜子，观察自己的面容。
    嘴唇没什么血色，面色苍白，眼眶周围发黑，额头裹着纱布就像戴了一顶白帽子。
    主任咧嘴无奈地笑了笑，嘴唇有些干裂。
    还活着，活着就好。
    大灾变发生的那一天，十分之九的人类死亡。
    逃难的时候，又死了一半的人。
    还活着的人，几乎全部目睹过亲朋好友惨死的惨状。
    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主任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延缓症状的药物确实有研制的必要。
    要是等待特效药基本完成，这里恐怕会有四分之三的人死亡。
    将一部分研究力量，拨去研究缓释药，现在看来必须这么干了。
    这会拖慢特效药的研究进度，但这是值得的。
    主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在士兵的搀扶下坐起来。
    他拿来一张纸，一支笔，写了点东西，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把这个拿给实验室的人，然后搬一箱实验性的特效药来这里。你不用担心，研究人员不会为难你的。”
    士兵拿起纸，很小心地叠放在自己口袋里。
    大约一个小时后。
    士兵扛着一个药箱，来到了单人病房。
    他将药箱放在角落里，喘了口气，对主任说道：“主任，一个研究人员说，稍后会来和你谈谈。”
    “他没说过给我带点镇痛的布洛芬？”主任喝完水，把杯子放到桌子上。
    “说了。”士兵憨憨地笑了一声。
    “你想喝点水吗？”
    士兵收起笑容：“主任，我还在站岗！”
    疾控中心主任看着这士兵，和一个临时顶替的士兵换岗。
    风平浪静，挺好的。
    ……
    狼哥走进病房。
    他直接给诸君兄发了消息。
    【学猫叫的狼】：诸君兄，这里没多少蛇人，可以把人带进来了。
    【诸君陪我杀敌】：好嘞！狼，你刚刚有没有看过论坛？烟鬼的“宝宝巴适”计划，搞得有声有色，不像我们在这里苦逼地做任务探副本。
    【学猫叫的狼】：没有。现在不能分神。
    狼哥仔仔细细地检查病房里的东西。
    他半蹲下来，在病床下最里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大箱子。
    “呵！”
    沉重的大箱子被他拽出来。
    锁都锈蚀了，箱子本身却完好无损。
    这种箱体材料，本就是为长期保存准备的。
    他使劲拉着，终于打开了箱子。
    满满一箱的特殊注射器，完好无损，里面甚至还有液体。
    “特效药。”
    这就是他们在找的东西。
    特殊注射器里的液体，单独用一个玻璃管装起来，使用时要扭开阻液的小机关。
    “为什么只有一箱？而且藏在这种地方？”
    ……
    疾控中心主任没想到，他还没等到实验室的负责人过来，暴动的人群先到了。
    “救命药！”
    “我们要救命药！”
    拉着横幅的人们，冲进办事处闹事。
    办事处的前台，尽力安抚人们，但是毫无作用。
    他们不要什么说法，他们要他们口中的救命药。
    什么副作用，什么再等一等，在人命关天的思想下，都没那么重要了。
    他们拿起椅子，搬起桌子，到处乱砸，宣扬着他们的正义。
    “这里没有药，真的没有，”管前台的小姑娘哭着说，“都在守卫区，都在实验室那边。你们来这里闹，没有用的。”
    人们可不敢去守卫区闹事。
    那里的士兵荷枪实弹，守卫森严。
    上午有三个热血上头去冲击军事管辖区的，一个中枪当场死亡，两个被打得多处骨折，估计挺不过今晚。
    士兵们可不管居民们的所谓合理请求。
    对执行任务造成严重阻碍，且多次警告无效的，一律按敌人处理。
    只有这里，是人们宣泄愤怒的好地方。
    “主任，”单人病房外，站岗的士兵向里面说，“那群暴民又来了，我帮你把特效药藏起来吧。”
    疾控中心主任点点头。
    “主任，你说释缓药，要多久才能研制出来？”士兵一边帮忙一边问。
    主任思索了一下：“估计两周吧。如果情况紧急，抽调所有研究力量，一周应该差不多了。有特效药的基础在，释缓药只是麻烦在测试阶段。”
    士兵憨憨地笑了笑。
    他的左手小指，有一点点畸变腐化。
    两周，那对他的病情来说，完全来得及。
    “那个主任在哪里？啊？”一个暴民扇了小姑娘一巴掌。
    憨憨的士兵走出单人病房，顺手关上了房门。
    他看见一楼的这一幕，顿时心中火起。
    但，任务就是任务，他必须守在单人病房门口。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前台，有时候做点文书工作的。”
    小姑娘自然知道疾控中心主任住在哪儿。
    要是来人态度温和，她还能带人上楼；可这群暴民，一看就不能说实话。
    真要带他们去见疾控中心主任，身体虚弱的主任怕是要当场被这些暴民弄死。
    现在，只能希望守卫区的军队来得快点。
    “你不说，我们自己找！他一定在这里！那个狗一样的人！”
    暴民们四处打砸抢，还有几个已经走上了二楼。
    憨憨的士兵发现了不对。
    他敲了敲单人病房的门，让主任把门从里面上锁。
    “这里有个兵！”
    “还特娘的带枪。”
    暴民们涌上来，七嘴八舌地指责士兵的不对。
    虽然先前他们压根不认识这个士兵，但孤零零的士兵一人，就成了“弱势群体”。
    弱势群体，和下面一楼的前台小姑娘一样，是他们发泄愤怒的工具。
    一个中年妇女，什么脏话都上来了，喷得士兵满脸唾沫。
    士兵只是保持严肃，一动不动，目视前方。
    他只当这一切，是自然界的风和雨。
    “这里面是谁啊？还特娘的要个守卫！”一个光头男人来到士兵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
    士兵端着枪，一动不动。
    光头男人突然伸出两只手，抓住士兵的微型冲锋枪。
    在夺枪的这一刻，憨憨的士兵，忽然变成了嘴角带血的饿狼。
    这一路护送难民，他杀了不计其数的怪物和恶人。
    砰砰砰！
    一颗子弹从光头男人的鼻翼射进，在后脑炸开一片血花。
    近距离指手画脚的中年妇女，左臂和腹部直接撕开。
    暴民们安静了。
    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侮辱的对象，不只会将枪口指向怪物，也会将枪口指向他们。
    “杀人了！”
    “那个兵杀人了！”
    暴民们再无嚣张的气焰，反而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一边喊一边仓皇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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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集合

    第155章集合
    “都来说说，找到什么吧？”
    三个人回到了办事处的大门口。
    巨灵城人说道：“没什么有价值的。”
    游击队长的电子音非常稳定：“一个终端机。那些古老的电子设备全部损毁了，只有终端机还勉强能用。”
    两人看向狼哥。
    巨灵城人看向走上二楼的楼梯：“二楼应该没什么东西吧？我猜会有几张床。啧，说不定有张很大的双人床，床的形状是一个大大的爱心——”
    狼哥语气平静：“特效药，六十支。”
    巨灵城人一时失声。
    他张着嘴，一个字都说不出。
    经过刚才的探索，三人都觉得这里应该不会存留特效药。
    这里顶多是个文件处理中心。
    “六十支？”游击队长的电子音不太稳定。
    “对，”狼哥说道，“完好的，储存药液的玻璃管没有损坏。箱子很特殊，我认为绝对不止这一箱，但其他的应该不会放在这里。”
    巨灵城人思索着，义眼中闪过数字。
    狼哥又说道：“我已经通知了留在葫芦口的人。他们很快就到。”
    巨灵城人眼中的数字消失了。
    要是只有三个人，那他搞些小动作还有帮助；人一多，这些小动作就毫无用处。
    “我们把药箱搬出去吧。”
    ……
    “这可是独家新闻！”
    诸君兄站在特效药箱子前，用游戏内置摄像机尽可能拍出优雅的照片。
    “怎么分？”巨灵城人问道。
    “每人二十支，但是箱子我要了，”狼哥说道，“你们自己找合适的储存工具。”
    游击队长抬起动力装甲包裹的头：“我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没想到真的不是？”
    巨灵城人一言不发。
    承认驻扎在巨灵城里的一支势力，不属于巨灵荣耀公司管辖，还真是扫兴。
    上一个出现这种情况的，是现在鼎鼎大名的利爪雇佣兵团。
    但他们与公司几乎是两条平行线，基本没有交集。
    哪有像飞天土豆神教一样，到处惹是生非，闯下毁誉参半的名声。
    “新的时装，太好了！”
    一个男玩家在板房里找出一件破破烂烂的红裙子，当着所有人的面喜滋滋地穿上。
    很合身，还是战损版，红得发黑。
    破破烂烂，浑身是洞，有一种残缺的美感。
    而这，正是这位玩家追求的。
    “快给我拍一张！”这玩家兴奋地说道。
    收回视线，游击队长已经让兄弟会的人，拿出一个储存物资用的箱子里。
    缓冲材料柔软，而且牢固，正是存放这些脆弱注射器的好地方。
    “队长！”
    两个兄弟会的人，从废弃办事处里搬来了终端机。
    “很多文件都损坏了，打开全是乱码，”游击队长介绍道，“但是有一张结构图，没有损坏，而且我认为很重要。”
    他打开终端机，找到还能打开的结构图。
    在居民区的边缘，有一条向上的通道，结构图上的标注是档案室。
    不管是战前资料，还是战后资料，总会提供很多信息。
    砰！砰砰！
    一条蛇人中弹倒地。
    “偷袭？”发现它的玩家洋洋得意，“还跟我玩这套？”
    枪声在居民区里回荡。
    这里的结构，总体而言是密闭的，回声一遍又一遍。
    嘶嘶！嘶嘶！
    藏在板房和附近区域的蛇人，纷纷从藏身地钻出来。
    “在这种地方开枪可不明智。”游击队长说道。
    所有巨灵城人都已经端起枪。
    【诸君陪我杀敌】：别玩了，刷怪了！
    穿着红裙子的男玩家，高高一跃，子弹在半空中射出。
    这种除了帅毫无用处的开枪姿势，需要不错的技巧。
    然而，本就破旧的红裙子，在一跨步下撕开了。
    大部分分成两半，只有腰部还连着的红裙子，让这玩家看着像是包裹着红色包装袋的火腿肠。
    “不！我的裙子！”
    他怒火中烧，从游戏背包掏出一把开山刀，就朝附近的蛇人砍去。
    虽然玩家们使用近战武器的熟练程度，和蛇人们相差无几，但一刀下去，蛇人半身不遂，玩家们却能快速恢复。
    砰！
    一条卷住玩家的蛇人，被狼哥一枪射杀。
    “它们的数量不多。”他评价道。
    “是，”游击队长说道，“比起外面的，这里少了太多。真是奇怪，居民区原本居住的人类，应该比守卫区多得多。”
    狼哥带着一些希冀：“他们也许逃出去了。”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巨灵城探索队队长指着身穿两半红裙的玩家，“狼，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他这么愤怒吗？那件裙子，不过是他刚刚在板房里找到的，一文不值。”
    那玩家砍得上头，大声喊道：“我要让这里，血流成河！杀杀杀！嗷——”
    他和一条蛇人互砍，在马赛克中跳舞。
    蛇人死了，这玩家也倒在地上，在马赛克中发出愉悦的尖叫。
    他用残躯蠕动，扭曲的身体依然如此有力。
    啪！
    这玩家滚进旁边的板房，在里面阴暗地爬行。
    三人沉默了。
    狼哥不知该如何向两人解释，这玩家的奇特行为。
    如果一开始的捏脸环节有物种选择，那么这玩家可能会选择变成一条巨大的蠕虫。
    幸亏改造限制很大，不然巨灵城人很早就会看到，一只长着六条手臂的黑猩猩，和一条巨大蠕虫严肃地讨论跨种族繁殖话题。
    现在至少长得像个人，对吧？
    “蛇怪的数量不多，他们能够应付。”游击队长说道。
    【发现新任务：开放贸易】
    【我们的武器装备，已经明显落后，无法对废土上的敌人进行足够有限的伤害。因此，我们应当想办法，让巨灵荣耀公司或兄弟会，向我们开放部分军用武器的权限】
    所有的玩家都收到了这条任务。
    “你们也看到了，”狼哥组织起语言，“我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在武器装备上非常落后，大部分装备了单发式步枪这种老古董，小部分用半自动步枪。平时，都是靠手雷或单兵火箭筒处理棘手的敌人。”
    巨灵城人说道：“你是说，想要搞点军用武器？公司只发放落后武器，是为了让机动队更容易管理公司人和黑户。这方面，查得很严。但还是有方法的。”
    他顿了一下：“很多雇佣兵组织，都会挂靠在一个中层公司人身上，借个名字拿到军用武器的部分权限。当然，每年要交给那个名字的账户不少钱，赞助费、合作费、捐款，其实都是一个意思，都是挂靠费。这是唯一合规的方法了。”
    找个公司人挂靠？
    狼哥思索着：玩家们习惯了各自为战，只是嘴上说着神教的名字。一个可靠的高阶层公司人，一笔大额的格罗申，这对于极为松散的玩家联盟来说，可不容易。
    目前来看，只有土豆妹和萌男能试着去做这种事。
    “我愿意提供一些武器，”游击队员说道，“不过，这件事你们必须派人去雷鸣城，在兄弟会总部达成协议。向你们提供点军事援助，要是能让公司狗气急败坏的话，我想总部会很开心。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援助不是无偿的，兄弟会不需要公司的臭钱，我们要资源。矿石，资料，什么都好。”
    巨灵城人和游击队长对视一眼，空气中似乎闪过一连串火花。
    狼哥并没有任何表态。
    他暗暗想着，迟早要去兄弟会总部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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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又是轻松愉快的一天

    第156章又是轻松愉快的一天
    蛇人的尸体四处都是。
    对于这批实力排名前列的玩家们来说，这点怪物没什么难度，甚至没有一个人因此死亡。
    更何况，还有正儿八经杀敌的巨灵城人和兄弟会成员，为他们扛住了蛇人群的压力。
    “现在开始报到！”诸君兄喊着玩家们的昵称，“下一个，沙杯！”
    “到！”一个玩家高高举起手。
    狼哥抱着双臂，等诸君兄点名结束。
    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玩家。
    其实狼哥和这个玩家不熟，但一眼就能认出来，主要是因为上次这玩家被半边蛇头咬住了下体。
    这让他印象深刻。
    而且，为什么会取出这么一个昵称？
    “下一个，”诸君兄喊道，“若至！”
    “到！”
    这玩家伸出手臂，搭在玩家“沙杯”的肩膀上。
    这位“沙杯”兄弟，就是刚刚表现得和蠕虫一般的玩家。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们俩关系那么好，也许在某些特征上是相似的。
    什么古代秘密，什么严肃悲哀的往日故事，对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主菜上的调料。
    调料太多，掩盖食材的味道；调料太少，味道不好。
    他们是来玩游戏的，可不是让游戏玩儿的。
    此刻，所有人都按照终端机上提供的地形结构图，走向档案室的位置。
    “真是可恨啊，”玩家沙杯对玩家若至说道，“我问了好几个NPC，才发现原来在梅子街，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前往第四区的红灯街。如果是全速跑步过去，大概要十五分钟，但开摩托车的话，就看你的开车技术了。”
    玩家若至小声问道：“你能进去？”
    “不能，”玩家沙杯叹了一口气，“我只能站在空气墙外，看着里面的小姐姐做出飞吻，却一步都不能动。昨天晚上我躺床上睡觉的时候，都梦到了那个向我做飞吻的小姐姐。”
    玩家若至摇摇头：“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和你们格格不入。说起来，那群精虫上脑的玩家，还在红灯区外面吗？”
    他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
    巨灵城，第四区。
    红灯区……外面。
    玩家们不能进入红灯区，有无形的空气墙。
    这条规定，正如玩家们身上不可脱下，且会阻断感觉的紧身衣一样，是姚洛一开始就设置好的。
    其实，他已经做了很多努力。
    比如说，女玩家们的紧身衣，覆盖范围参考了经典比基尼泳装；男玩家们的，随便参考了一条路边买的平角内裤。
    姚洛自认为，已经对玩家们的底线有足够的认知了。
    这总不会出意外了吧？
    两个女玩家从路边走过。
    “天哪，他们还在那里！”
    “太恶心了，我们快走！”
    对于这两个没谈过恋爱的女玩家来说，红灯区空气墙外的男玩家们，堪比动物园里发出恶臭的猴子。
    大概在一个半月前，这群人就开始在这里打卡，碰见好看的妹妹就用游戏内置摄像机疯狂拍照。
    三千多个玩家里，出现十二个变态不足为奇。
    姚洛还用他们作为反面教材，向幼琳讲解初中阶段的生理课。
    幼琳虽然身体年龄到了成年标准，但心理年龄还很小。
    很可爱，很漂亮，但是懵懵懂懂，让姚洛毫无下手的欲望。
    他可不是什么变态。
    如果可能的话，姚洛准备先等幼琳长大，真正的长大。
    等她能认认真真自己决定的一天。
    此刻的姚洛，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面前的幼琳坐在课桌上，对着他装可怜。
    要是姚洛的室友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他是个纯情男孩，急需开发。
    也对，那个室友远赴海外，天天不认真学习，每晚热衷身体运动，虚弱到发了整整一个月的低烧。
    天见可怜，这位室友才去国外三个月，好的不学，坏的全会。
    在快要沾染某些有成瘾性的东西的时候，姚洛隔着一个世界直接出手。
    现在，这室友接触到那些东西，眼前就会不受控制地出现一头猪穿着女装跳舞的动态图片，下面标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并且有强烈的呕吐感。
    他是去学习的，不是去泡吧的，姚洛只想强调这么一点。
    “好好学习，幼琳，”姚洛表示幼琳装可怜毫无用处，“这道三角函数的题目，你已经看了十五分钟了，只写了一个‘解’字。”
    幼琳低下头，拿着笔对练习纸偷偷乱画。
    她画出一个代表自己的小火柴人，正在用短木板打代表姚洛的小火柴人屁股。
    这是女王的愤怒！
    ……
    “沙杯去哪儿了？”
    红灯区外，十一个痴汉玩家聚在一起。
    他们本该有十二个的。
    少了一个人，就感觉志同道合的友人弃他们而去。
    这是伟大的理想，伟大的同道中人！
    “沙杯啊，”一个玩家说道，“他和老兵俱乐部那个大佬开荒团，去废土上下副本了。听说被一群半蛇半人的怪物，围在副本里，现在还在挣扎。”
    “半人半蛇？”发出疑问的玩家莫名兴奋起来，“人外娘？我觉得我可以——”
    “你这XP，多少有点怪。有时候还是要大头支配小头的，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文明人。”
    风，缓缓吹来。
    这十一个玩家，排成一列，齐刷刷地在红灯区的空气墙外，仰头嗅着里面的味道。
    啊！纸醉金迷的感觉，窈窕身姿的感觉，香风阵阵的感觉。
    空气墙阻止了他们探索的步伐，但阻止不了里面的气味，随着风向外吹。
    “看，这个妹妹，是我们没见过的。”
    一双高跟鞋，黑色长筒丝袜，齐膝百褶裙，干练白领上衣。
    她转过头，用手指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看着痴汉玩家们皱起眉头。
    这些人看着就不正常。
    十一个男人，排成一列，伸出两只手，手掌朝前，像是按在什么平整的墙面上。
    他们一个个眯起眼睛，表情享受，露出奇怪的迷之微笑。
    一个自称患有社恐疾病的玩家，朝着她大喊：“请过来一下！谢谢！”
    傻子才会接近这群疑似发疯的男人呢。
    女人都不多看一眼，加快脚步走到另一边。
    直到女人的背影，消失在痴汉玩家的眼中，他们才表现得正常起来。
    吱——
    一辆轿车，在他们旁边的车道上停下，等绿灯开放通行。
    轿车的后窗降下来，露出巨灵城大少爷戴着墨镜的脸。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把墨镜搭在鼻梁上，仔细看了看这群行为古怪的飞天土豆神教成员们。
    “飞天土豆神教的教义，似乎规定了他们不能进入红灯区？”
    “大少爷，目前来看是这样的。”
    “挺有意思。”
    轿车的后窗升上去了。
    绿灯。
    这辆轿车，在痴汉玩家们羡慕的眼神中，缓缓驶入红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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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若至的二次伤害

    第157章若至的二次伤害
    隐蔽的小道，渐渐出现在玩家们面前。
    说是小道，其实本来并不小，只是几块巨石从石壁上落下，挡住了路。
    狼哥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只有巨石下可以趴着通过。
    “你渴望什么？”玩家若至问道。
    “我渴望一个洞，兄弟，一个足够深的洞，能把我紧紧包围，”玩家沙杯毫无畏惧之意，“平时这种时候，我已经在红灯区外呼吸小姐姐的气息了。你看，人家小姐姐呼吸过的空气，我们再来呼吸一遍，就相当于我们对着小姐姐——”
    通道旁的老兵打断了他的话：“你到底进不进去？不进去的话，就不要挡路！”
    玩家沙杯趴下来，现在原地做了两个俯卧撑适应一下，然后吼了一声，头部先钻进洞里。
    这个洞太窄了，大概自塌陷以来，就没有人走上这条路。
    他只能一点点往里挪。
    实在是太紧了。
    好友已经俯身前进，玩家若至自然也不会感到恐惧。
    嘶嘶！嘶嘶！
    第二个进去的若至，似乎听到了蛇人的吐信声。
    “怕是要见血了，”他想着，“搞不好刚钻出去，就发现对面已经变成了蛇窝。”
    若至大声提醒前面的玩家：“沙杯，好像有怪，注意一下，别一钻到底就暴毙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软脚虾吗，若至，”前面传来玩家沙杯的声音，“我握着枪，满满的子弹。就算前面全是蛇怪，我也能把它们射爆！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吗，我的好兄弟，我们可是都在洞里，同一个洞！”
    玩家若至忽然觉得不太对劲：“我说沙杯，你不觉得我们刚才的对话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现在不是用小头做决策的时间吗？”
    玩家若至叹气道：“现在还是在副本里，危险着呢，咱能用大头做决定吗？”
    “管他大头小头，能征服蛇怪就是好头！半蛇半人？我无所谓啊！”
    玩家若至奋力爬行。
    他不想自己刚刚钻出洞，就看到自己的好兄弟孤独一人浴血奋战。
    至少要两个人，一前一后，这样才没有攻击死角。
    ……
    “呸呸呸，全是灰，干得要命，一点水分都没有。”玩家沙杯观察四周的环境，猛地踩了踩地面，“若至，我觉得这里不错，很安静。你觉得呢？”
    这里比较干燥，温度也低，真是个保存档案的好地方。
    玩家若至紧跟着爬出来：“咳咳！可是灰啊，全飘进了我的嘴里。我刚才还以为起雾了呢，灰色的雾。咳咳！”
    老兵们和狼哥优先，更多的玩家确认档案是没有危险后，也一个接一个钻进来。
    这间多年未有人造访的档案室，迎接了五十多个奇怪的访客。
    “我们要找什么？”狼哥问道。
    “什么资料都要，”巨灵城人从洞里钻出来，“太好了，那群铁罐头进不来！他们根本不敢从动力装甲里出来，啧啧啧，一群胆小鬼！”
    “你说话注意点，公司狗！”
    洞穴另一端，传来游击队长沉闷的声音：“我听得到！如果你还想回来的话，最好注意点！要不然我会让你感受到，什么叫兄弟会的铁拳！”
    “瞧瞧，他急了。”巨灵城人不屑一顾。
    他从来都对兄弟会的人，准确的来说，是对他们遵守的所谓美德感到反胃。
    谦卑，只要对方不怀恶意，无论对方的身份如何，都应当保持谦和有礼；
    荣誉，珍惜并守护兄弟会的荣誉，因为只有兄弟会才能带来人类的黎明；
    牺牲，必要之时，应当勇于牺牲自我；
    英勇，怯懦者不配冠以兄弟会的名号；
    怜悯，尊重弱小，尊重有牺牲精神的敌人；
    纪律，严格遵守兄弟会总部的正确命令，无论去刀山火海都要毫不犹豫；
    公正，严守规定，按规章办事，不夹杂私情；
    这七大美德，在巨灵城人看来，不过是向外宣传的虚伪宣言，正如他们所说的“正义”一样令人作呕。
    最牢靠的关系，他一向认为，是足够大的“利益”，万事万物都是这样。
    “这几份很脆，但放在档案袋里还能看清楚。”玩家沙杯翻找着档案室里未损坏的文件。
    他只是随手翻一翻，手心就沾满了灰。
    “你有听到蛇怪的动静吗？”玩家若至问道。
    “什么都没有，”玩家沙杯把一份脆弱的文件塞进游戏背包里，“你是不是昨晚奖励自己太多次了，严重肾虚，出现幻听了？”
    “这叫污蔑，知道吗？我现在好得很，”玩家若至望向档案室里面的房间，“算了，我顺着声音找找。”
    他回过头，看见狼哥，诸君兄，小呆，老兵们，一大群玩家散开来，拿着枪收集资料。
    这种地方，就算有蛇人，数量也不会太多，而且有足够的时间呼叫救援。
    “小蛇蛇，你在哪里？”玩家若至警惕地看向左右，一手拿着发光的短刀，一手握着一把小手枪，慢慢走近更深的黑暗里。
    太安静了。
    刚才的蛇信声呢？难道真的是他幻听？
    嘶嘶！
    玩家若至露出笑容。
    找到你了！
    “小蛇蛇，躲得还挺深，”他走得非常慢，“让叔叔看看，你发育得怎么样？在这种缺衣少食的地方，你肯定长得骨瘦如柴吧？快让叔叔我来结束你的痛苦，送你去不会饿到的天堂。”
    不远处传来玩家沙杯的声音：“我说若至，你够了，都快比我变态了！赶紧找到藏着的那点蛇怪，干掉之后过来帮忙。我的游戏背包快装满了。”
    “不要急！”玩家若至扯着嗓子喊道，“躲猫猫的玩法是很有趣的！”
    “下次你的小兄弟被蛇咬住了，不要找狼哥，找我就行！我刚刚从古代资料的净事房里学了一手！”
    “滚你丫的，这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可能——”
    嘶嘶！
    是蛇怪吐信的声音，玩家若至无比确信。
    现在很近了。
    会在哪里呢？
    这一排书架，很快走到了尽头。
    只会在这里了。
    发光短刀上的霓虹灯照过去，只有墙。
    这是怎么回事。
    玩家若至疑惑地向四周探索，在黑暗中一脚踩空。
    “干！沙杯，沙杯！快过来帮我！”
    发光短刀掉了下去。
    不知为何，这里有条很深的裂痕，他直接摔了进去。
    幸亏反应及时，用四肢撑住了身体，在这如干枯水井一般的地方撑住不下滑。
    他只能希望玩家们快点把他救出去。
    嘶嘶！
    身下传来蛇人的吐信声。
    玩家若至终于知道，蛇人的声音来自哪里了。
    在他的下方，不知多深的洞里。
    虽然摔了几下，但没什么大事，发光短刀上的电源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
    微光中，一条蛇人浮现出身影，然后是两条三条，十几条，一大群。
    一条高大一些的蛇人，弓起身体，离他非常近。
    蛇人张开嘴，似乎对他非常感兴趣。
    “喂，喂，不要去咬那里！我已经被咬过一次了。喂，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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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仓库

    第158章仓库
    玩家若至的惨叫，在档案室里回响。
    “放开我的小弟弟！干！第二次了！沙杯，沙杯，快过来！我撑不住了！”
    他的四肢必须撑着周围的岩壁，才不会掉到下方的蛇群里，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反抗。
    于是玩家若至只能使劲抖着身体，希望能把咬住突起的蛇人甩下去。
    但蛇人的尖牙又长又坚硬，这么做毫无作用。
    “沙杯，我快死了！”
    “把手给我！”玩家沙杯向洞里伸出手。
    若至咬着牙向上伸出手。
    他突然感觉双脚一滑，还没拉住沙杯的手，就向下跌落。
    两只手，只差了一点，就能碰到。
    两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
    真可惜……
    玩家若至不由想到，如果这是那种爱来爱去的肥皂剧，那这一幕，就是一对恋人天人永隔。
    以死亡来煽情，赚足观众的眼泪，这可是电视编剧的拿手好戏。
    在失重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好了煽情的台词。
    “沙杯，放手吧，再这样下去，你也会掉进洞里的！”他会这么说。
    “闭嘴！”玩家沙杯双眼通红，“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
    两只手，因为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而逐渐松开。
    “若至！”玩家沙杯大喊大叫，“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而他会满目深情：“放手吧，沙杯。生命的最后一刻有你在，我已经很满足了。”
    “若至！”
    在玩家沙杯绝望的眼神中，两只手彻底松开了。
    他的挚爱，若至，掉入深渊，从此生死相隔。
    若至的最后一句话，是在失重中那一句深情又充满遗憾的“我爱你”。
    洞口上传来了玩家沙杯悲痛欲绝的喊叫和哭声。
    他似乎在说：“你跳，我也跳！”
    作为三流恋爱电视剧台词，只要把脑子扔掉还是挺好看的。
    由于过于投入，玩家若至不自禁地把自己的妄想台词说出口：“沙杯，我爱你！”
    洞口上的玩家沙杯脱口而出：“若至，你是不是小头被咬了，大头也不行了？这么长一条蛇咬在你的下半身，感觉就像你的*长得比腿还长。”
    如此粗俗，如此冷嘲热讽，生殖器挂嘴上的言语，一下子把玩家若至从妄想中唤醒。
    这不是三流恋爱电视剧，不是一男一女，不是什么生死危机。
    这只是一个邋遢又低俗的男人，满脑子黄色废料，准备给他的好兄弟收尸。
    对此，对于这个男人，玩家若至只有一个词评价他。
    正如这个男人的昵称。
    “沙杯！”
    随着最后一声悲凉的怒吼，玩家若至被淹没在冰冷蠕动的蛇躯中。
    狼哥和老兵们到了。
    小呆拿出发光球玩具，向洞里洒下。
    微光显现出下面的地形，也是和档案室一样四四方方的混凝土建筑。
    “结构图里没这个地方！”小呆说道。
    “下面的蛇怪不算多，我们下去。”狼哥拿着枪一跃而下，老兵们紧随其后。
    在蛇群中，玩家若至的生命值还未归零，但也快了。
    他只有一条手臂露在外面，无力地摇摆，身体正遭受大力蛇躯的绞杀。
    “沙杯，我干你唔！唔唔！”
    他刚说出一句脏话，就又被蛇躯缠紧。
    砰砰砰！
    枪声大作。
    这个隐蔽的地下空间，绝大部分蛇人应声而倒。
    狼哥对准蛇人的头部，连开三枪。
    缠住玩家若至的蛇人身躯，终于松弛下来。
    【生命值：1】
    “差点，差了一点就死了。”玩家若至慢慢爬出来。
    他一边爬，一边还在观察旁边的环境。
    若至可不想重蹈覆辙。
    上一次以为脱险了，结果半边蛇头咬住了他的小弟弟。
    “我准备好了，狼哥。”玩家若至闭上眼睛。
    手起，刀落。
    死死咬住的蛇头，和一部分变成光点的肢体洒落出去。
    他把痛觉调到了最低，身体上只有一点点刺痛，但心理上的痛苦，无人能懂。
    玩家若至睁开眼睛：“哪个傻叉在档案室里挖了一个洞？这又是哪里？”
    ……
    “救命药，都是救命药！”一个难民在洞口上通过绳索爬下来。
    手电筒的光，在这里照来照去。
    “这会有多少？”另一个难民激动地说道，“这么多药，就算避难所的每个人都打一针，那也够了！”
    “呵，这说明我们是对的，那些人，特别是那个疾控中心主任，都想着把这些药贪掉！不就是被石头砸了一下嘛，闹得架势像要死了一样。还搞特殊。我们旁边，不是有两个人因为去拿药被枪干掉了？”
    “嘘，这可不能说，”一个难民说道，“现在，他们站在我们这边。”
    新挖的洞口上，一个人探出头。
    是那个文艺兵将军。
    他问：“下面有吗？”
    “有！”
    “快，下去搬！记住了，一人只打一针，没有畸变症状的，就不要浪费药了。”
    一个士兵有些犹豫：“将军，主任说过，这些药除非到了生死关头，要不不能注射。”
    “生死关头，什么是生死关头？”文艺兵将军压低声音，“连里总共才一百多号人，大部分都感染了，症状一天比一天重。我们要是倒了，说去管那群没脑子的刁民？要我看，现在就是生死关头！”
    在他看来，储液管里的粘稠液体，就像在发光。
    “我先来。”
    文艺兵将军，拿起注射器，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整只左手，都发红发肿。
    他一针打下去。
    “好了，一个个来，每人一针。”
    “将军，有不少难民过来了。他们在档案室门口，说也要给他们注射救命药！”
    “谁透露的消息！”文艺兵将军怒斥道，“把他们赶走！”
    过了一会儿，报信的人回来了：“将军，我们即使开枪，他们也不走了。”
    文艺兵将军干脆破罐子破摔：“那这样吧，挑一些畸变严重的人，先打一针保命。至于主任？他就好好养伤吧。”
    难民们露出笑容。
    他们一个接一个，喜滋滋地给亲朋好友注射“救命药”。
    淡黄色的黏稠药液，从注射器的针筒里缓缓压入人类的血管。
    那些特殊的成分，随着血液，流动到全身部位。
    “住手！都停下，都停下！咳咳！”
    疾控中心主任脸色煞白，在一个兵的搀扶下缓缓走来。
    当他听说人们大规模注射原始特效药的消息，气得差点脑溢血。
    “主任，你来了，”文艺兵将军露出虚伪的笑容，“你这伤势，可得好好养养。这些东西嘛，你放心，我会管的。”
    主任睁大眼睛，食指牢牢指着文艺兵将军：“你，你们，你们都会后悔的！”
    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咳咳！都会后悔的！”
    疾控中心主任，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
    难民们可不在意这个他们眼中的恶人。
    看到主任倒下，他们还挺开心。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主任一再强调的副作用，被他们抛在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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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涌入

    第159章涌入
    “特效药……”
    “全是特效药，这里还剩下很多。”
    诸君兄和狼哥站在一起。
    “发生什么事了？”巨灵城人从上方的档案室跳下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一箱箱的特效药，箱体和之前找到的一模一样。
    箱子堆了足有了两米高，但很多地方堆得凌乱无章。
    探索队长在巨灵城做外勤工作这么久，第一次有这么丰厚的收获。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瞒过外面的铁罐头们，把特效药运出去了，”他喃喃自语，“说不定，这回我可要升职了。都下来，快点！”
    巨灵城探索队员们，纷纷跳下来，并被大量特效药刺激得双眼泛红——像红眼怪这种改造过面部的巨灵城人除外，不过他们的心率都开始加速。
    这么多特效药，能换到多少格罗申？
    嘶嘶！
    不远处传来蛇人吐信的声音。
    狼哥弹出手臂上的螳螂刀，顺着声音的方向前去。
    他躲在货架后，扔出一个发光玩具球，然后小心地探出头。
    一条蛇人，被发光小球吸引，追逐而去。
    哒！
    小球从台阶上滚下。
    熟悉的寒流，从大门口涌入。
    嘶嘶！嘶嘶！
    狼哥立刻缩回身体。
    麻烦了。
    这个存放特效药的仓库，恐怕是和守卫区连起来的。
    那条能吐出冻结射线、声音能让人失去抵抗能力的特殊蛇人，总会带来违反规律的寒气。
    寒气在这里出现，那特殊蛇人离这里还会远吗？
    狼哥伸出手，示意跟在后面的诸君兄和老兵们往后退。
    看热闹的玩家们意识到了不对。
    一个玩家小声说：“怎么了？”
    “外面都是蛇怪，”狼哥极小声地说，“这个洞应该挖穿了守卫区和居民区的隔墙。”
    嘶嘶！
    好几条蛇人，沿着发光小球滚出的方向，逆行而来。
    他们似乎比那些样貌相似的冷血动物同类聪明多了。
    【学猫叫的狼】：绝不能让这些蛇怪发现我们！现在上去，把洞堵住，立刻！
    【诸君陪我杀敌】：有绳子吗？没绳子踩另一个人的肩膀，我们搭人梯上去！
    【宅若久时自然呆】：诸君兄，我在洞上面找到一根绳子，不过很短。
    玩家们齐心协力，一个接一个爬上去。
    先是一个人蹲下，让另一个人爬到背上；然后背着站起来，等背上的玩家在下方玩家的肩膀上站稳，拉着绳子爬出去。
    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只能深入洞口一点的生锈金属线绳，经过这么多年依然勉强能用。
    嘶嘶！
    寒光一闪，一条在仓库内游荡的蛇人身首分离。
    狼哥垂下螳螂刀，让一滴蛇人的血从刀尖滴下来。
    另一条蛇人还没发出预警，就被诸君兄飞扑出来压住，在它的脖子上用匕首捅得稀巴烂。
    “这很奇怪，狼，”诸君兄说，“这畜生的血是热的。他们可不是什么冷血动物。看这身体结构，根本就是披着蛇皮的人。哎呀我去，马赛克怎么贴上来了。”
    一个玩家没有站稳，从另一个玩家的肩膀上摔下去。
    他滚落在地，砸倒了一排空的货架。
    哐当！
    金属触地的声音，在这里极为刺耳。
    先是一片鸦雀无声，然后仓库大门外传来海量的蛇人吐信声。
    “没时间了，快！”狼哥喊道。
    最后的一小批玩家，和两个巨灵城探索队员一起爬上去。
    “把手给我。”探索队长伸出手。
    狼哥抓住探索队员的手，使劲一用力，爬上档案室。
    嘶嘶！嘶嘶！
    蛇人们也钻出头来。
    “手雷都给我！”诸君兄拿着一颗手雷，瞄准了几米外的洞口，“我来玩玩终极打地鼠游戏！”
    手雷被他扔出去，正中洞口。
    轰！
    地面微微震荡。
    蛇人们的血肉像喷发的火山岩浆一样，冲上洞口。
    但这消停不了多久。
    没过五秒，又有一群新的蛇人探出了头。
    “再给我一颗，你们先走！”诸君兄准备再次扔出手雷。
    他突然感觉到，四周的温度急剧下降。
    “这怕是要GG了，”诸君兄大喊，“狼，摇人吧，从女王领叫人！”
    他使劲拔出手雷的插销，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冷到刺骨。
    “狼——”
    诸君兄的话还没说完，一道缠绕着寒雾的射线，就从下方的仓库射出，正中他的身体。
    他感觉自己一下子……没有那么冷了，全身都麻木，连思维似乎都停止了。
    手雷落下，在洞口爆炸，同时也提前带走了诸君兄最后一点生命值。
    轰隆隆！
    ……
    世界频道。
    【玩家A】：来帮忙！
    【玩家A】分享了位置。
    【玩家B】：嘿嘿，这里有一大群人外娘，超可爱，数量很多，可以人手一只哦。
    【诸君陪我杀敌】：快来人啊！我已经正面挨了一记大招，躺尸了！
    ……
    一个难民，趁着发放特效药的士兵不注意，偷偷多拿了一支。
    他可不是带回去给亲朋好友注射的，而是只为了他自己。
    在他简单的逻辑中，多拿一支就意味着在这乱世中多一份保障。
    “不准带出去，在这里注射！”士兵在仓库门口阻拦了一个有同样想法的女人。
    “这支是给我的孩子的。”女人解释道。
    然而，士兵们并不放行。
    他们只是一再强调，要注射来仓库，禁止携带特效药出门。
    “管不了这么多了。”难民知道，带出去的想法绝对无法成功。
    他拉开手臂的衣服，注射了第二针特效药。
    短时间内注射双倍的特效药，这在实验室里也不常见。
    “实验室里的那些人，怎么去办事处了？”
    “听说是疾控中心主任身体出大问题了，要拉去抢救。”
    “那个满嘴大话的主任？要是死了多好。”
    难民听着其他人的谈话，用衣服盖住一个注射口，在出门时向守门的士兵展示了另一个注射口。
    士兵点了点头，就让他走了。
    这个守门士兵没有想到，眼前的难民医学常识如此薄弱，居然会给自己注射两支特效药。
    难民拉起裤腿，感觉自己小腿上的畸变感染部位发热发痒。
    他走回自己的安置点，还没过去五分钟。
    再拉起裤腿，肿胀的小腿已经肉眼可见地恢复了极小一部分。
    “不愧是特效药，”难民坐在地上，“效果太好了。才过五分钟，这里就有点消肿。要不是那个主任，我早就会打过针，哪里要受这种苦？”
    又过了十分钟，小腿上的肿胀部分削减得差不多，只剩皮肤的颜色，还是青灰的不健康色泽。
    等旧皮脱落，那就会彻底好了吧？
    难民带着满意的笑容，睡在安置床上。
    他打算睡个半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然后爬起来去领中午的救济食品。
    工程灯的强光，有一丝透过板房的窗户，照在难民光暗交杂的脸上。
    脸部皮肤有些褶皱，像是……蛇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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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异变

    第160章异变
    “好痒。”
    涂成醒目黄色的工程灯，在昏暗的地下设施里射出强光。
    偶尔走过的路人，也行色匆匆。
    据说办事处已经在考虑区分白天与晚上的问题了。
    岩壁上的绿光代表夜晚，黄光代表白天——或者，相反？
    地下避难所里，见不到太阳。
    “好痒。”
    光线透过板房的窗户，照亮难民紧闭的眼睛。
    躺在安置床上的他，微微动了动脑袋，喃喃自语：“痒，好痒……”
    那种似乎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痒感，从神经末梢开始将难民从睡梦中唤醒。
    他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脸。
    前几秒好受了一些，但很快更不舒服了。
    那种带着一丝刺痛的痒感，让他浑身难受。
    是蚊子吗？没有听见嗡嗡声。
    该死的蚊子。
    痒。
    难民翻过身，把自己的脸埋在带着霉味的枕头里。
    他似乎看到了……看到了海水？
    那种半透明的、幽绿色的海水。
    只是沉下去，整个身体无力地沉下去，离海面上光斑越来越远。
    周围越来越沉闷，越来越让人窒息。
    光亮越来越少。
    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含糊不清的呢喃。
    两条腿，似乎并拢在一起，变成了鱼的尾巴。
    沉得更深了。
    难民睁开眼，只能见到脚下一片黑暗，周围也是。
    只有头顶，那不知多远的海面，还有一节手指大小的光斑。
    “加……”
    那耳边的呢喃，越来越清晰了。
    “欢迎加入我们，人类。”
    他本不应该听懂这种语言的。
    难民突然害怕得浑身颤抖，似乎深海的无尽寒意，都灌进了他的身体。
    “不，别，不！”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大。
    水，灌进了他的肺里，逐渐填满。
    在背后那无形的力量抓住他之前，难民从安置床上滚落。
    吸气，呼气，喘个不停。
    他得救了，至少他自己这么觉得。
    他差点淹死在那幻想的深海中，是求生的本能救了他。
    可是，水？
    难民扶着自己昏昏沉沉的头，哪来的水？
    这里非常干燥。
    即使是从抽水机器里抽出的洁净地下水，也不够让难民们洗澡洗个痛快。
    办事处按人头分配用水量，这措施已经实施了有一段时间了。
    “痒。”
    难民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他有一个镜子，半身镜子的大小，这可让他在仓皇逃命的逃难者中，吸引了不少注意。
    谁会在逃难中，带上这么一个沉重又脆弱的东西呢？
    美中不足的是，有些人带了应急手电筒，那种用手多转几下就能发光的，他可没有。
    难民只能借助窗外工程灯的折射光，观察镜子里自己的脸。
    好痒。
    他伸出手，抓了抓脸上发痒的地方。
    有点硬，有那么一小块。
    发炎了？结茧了？
    难民忍着刺痛，拔下那一小块硬物。
    他叹了一口气，想着又该去办事处强行拿一点消炎药品。
    镜子上的光亮闪动，那一瞬间照亮了心不在焉的难民整张脸。
    但是那一瞬间太亮了，他只能看到自己的右脸也有一些硬物。
    “嘶——”
    难民抽着气，拔下右脸上的硬物。
    他回过头，看到板房窗外，几个兵正在搬运工程灯。
    这些人抓起工程灯的支架，要搬到别的地方。
    “你好。这里要拆掉了，我们会让你搬到别的地方。”有个兵这么朝着他的临时邻居说道。
    邻居点点头，走进板房收拾东西。
    又要搬迁了？就不能一次性搞定吗？
    搬来搬去，惹人心烦。
    镜子上的光芒一闪。
    哆哆！
    士兵们开始敲另一个板房的门，看来很快就轮到他了。
    难民转过头，继续在昏暗中，观察镜子上自己的脸。
    他拨弄着脸上拔掉硬物的地方，想要看看什么情况。
    手指的触感不对，是摸到了新的硬物。
    还是在脸上，好多硬物。
    难民的心跳开始加快。
    那都是什么？什么东西？
    哆哆。
    有两个士兵，开始敲起他的房门，并大声喊道：“你好，有人在吗？”
    难民心烦意乱，伸出手打开了房门。
    亮光照了进来。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
    “怪物！这里有个怪物！”
    “开枪，开枪！”
    士兵们惊恐地喊着。
    一下子从暗处出现在亮处，难民的眼睛还无法适应。
    砰砰！
    两颗子弹，穿过他的身体，命中他身后的镜子。
    他怎么都想不到，那些士兵会朝他开枪。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难民看到了镜子里自己的脸。
    丑陋，异形，满是蛇一般的鳞片。
    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蛇瞳，在不太合适的眼眶里滴溜溜转着。
    他……成了怪物？
    ……
    砰砰砰！
    玩家们的子弹，撞碎了一个蛇人脸上的鳞片，然后钻进它的身体，造成更大的损伤。
    蛇人们，正源源不断地从地下仓库里钻上来。
    “狼哥，怎么办？”一个玩家问道。
    他靠得太近，狼哥手里步枪抛出的弹壳，甚至烫到了他的脸。
    狼哥蹲在一间板房的房顶上，观察局势。
    “我这里有一个遥控炸弹，兄弟会造的，从一号哨站那里收缴，”他说道，“必须有个人炸毁那个通道，哪怕只是暂时的也好。”
    “狼哥，让我去吧！”小呆激动得双手发抖。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
    虽然是游戏，但这游戏的真实度让他挑不出一点毛病。
    如果让小呆从游戏中醒来，又叫不出游戏面板，那他一定会感觉，这里就是真实世界。
    “小呆，你几岁了？”狼哥没有做出肯定的答复。
    “十九。”小呆说道。
    狼哥从游戏背包里拿出遥控炸弹，稍稍犹豫，就交到小呆的手上。
    他给枪换上一个新的弹匣：“我叫了两个兵和你一起去。记住，这炸弹我这里只有一个，扔到洞里的时候扔准点。”
    小呆使劲点点头。
    “去吧。”
    小呆从房顶上跳下，揣着炸弹向洞口跑去。
    两个老兵从另一个方向出现，很快和小呆汇合。
    “一次机会啊，小呆。”狼哥将步枪换成狙击枪，在房顶上趴下来。
    ……
    “呼呼！”
    小呆喘着粗气，闯入遍布蛇人的空地上。
    周围的一切都是敌人。
    一个老兵一时不慎，被一条蛇人咬住了喉咙。
    “快点，再快点。”小呆发出下意识的声音。
    很近了，非常近。
    一条蛇人张开嘴，对准了小呆。
    它的长舌闪电般吐出。
    第二个老兵眼疾手快，把小呆撞倒。
    而他自己，已经被蛇人的长舌卷走。
    就是现在！
    小呆举起炸弹，准备扔出。
    他突然感觉抓着炸弹的手臂一阵疼痛。
    一条蛇人，用它的蛇躯卷住了小呆的右臂。
    “啊！”小呆努力挣扎，但毫无用处，他甚至能听到手臂骨头在重压下发出的咯吱声。
    砰！
    一发狙击枪子弹，将蛇人的上半身打断。
    小呆用尽力气，将炸弹扔进了洞口。
    他回过身，看到周围全是虎视眈眈的蛇人。
    在这一刻，他突然理解了那些兄弟会成员引爆核聚变核心，为其他人争取时间的行为。
    小呆知道，狼哥正看着他，也许是用狙击镜。
    他大声喊道：“狼哥！引爆！”
    狼哥按下了引爆器上的按钮。
    轰隆隆！
    整个地下设施都在震动，涌出的蛇人们四分五裂。
    通道塌了，所有人都安全了。
    虽然是暂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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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人外娘之战（一）

    第161章人外娘之战（一）
    广袤的废土上，草木稀疏。
    一头背上加装了座椅和躺椅的巨猪，载着一些玩家跑过。
    在这条古老的废弃公路旁边，有家临时的移动烧烤摊。
    经营烧烤摊的是个玩家，食客也是。
    他习惯了背上一把单发步枪，在荒漠狩猎，然后打来猎物做烧烤卖钱，换到的钱再买新的子弹。
    用他自己的话说，在这无人之地狩猎，是男人的浪漫。
    食客们吃着烧烤，突然动作一滞。
    新的任务，支援任务。
    开荒团的大佬们遇到麻烦了。
    店主熄灭烧烤的火焰，把整辆自制的烧烤车，放进拓展过好多次的游戏背包里。
    微弱的风沙在他的鞋子边吹过，而他自己，则检查了一下长长的单发式步枪，扛在肩上。
    “去帮忙吗？”
    “我一会儿还有事，要下线。”
    “有人外娘哦。”
    “什么，人外娘？搞快点，图片发我！”
    一个食客观察着蛇人的图片：“丑是丑了点，不过你看它们的身材都不错。不管了，关上灯都一样。”
    又一头巨猪跑来。
    “嘿——”居住上的玩家喊道，“有人要去做任务吗？”
    “我！”
    “还有我！”
    沿途的玩家们，纷纷坐上巨猪。
    店主扛着枪，坐在巨猪背部的最后位置。
    他一只脚踩着猪背，一只脚垂下去，看巨猪跑过后，废弃公路上风沙遍布。
    ……
    “为了狼哥！”
    “为了大佬！”
    “为了人外娘！为了小蛇蛇！为了蛇女！”
    最后喊话的玩家，丝毫不顾其他玩家的奇怪眼神。
    反正用的是修改过的脸，熟人都认不出，又是游戏里。
    啊！真好！百无禁忌！
    他随意表达着自己的真实想法，即使暴露了自己的XP也不管不顾：“各位，这是人外娘之战！这是尊严之战！为了蛇女养殖场，为了人手一只人外娘宠物！”
    这玩家一边喊，一边冲进地下设施的洞口。
    “我想回去了，”一个女玩家说道，“我对蛇怪帅哥没兴趣。要不我就在巨灵城和小姐妹打NPC混混的屁股玩吧。”
    旁边的男玩家劝阻道；“宝，多玩一会儿嘛。本来愿意长期在废土上待着的女玩家就少，你再一走，人就更少了。而且怪物帅哥有什么意思？有我帅吗？”
    女玩家翻了一个白眼：“是是是，你很帅。本来还有九块腹肌的，现在都九九归一了。”
    男玩家摸了摸肚子。
    这不是懒得去健身房嘛。
    半年下来，该有的肌肉都合体了。
    “嘶嘶！”
    玩家们一起冲进地下设施的洞口，从电梯井的绳子滑下。
    “刚才那个人呢？”
    “快看！他——”
    第一个冲进来的玩家，正压着一条蛇人，用金属长棍和绳子把它绑结实。
    有紧身衣的防护，他永远不可能在游戏里做出过分的事情；不过就算不去摸上几把，看一看也养眼。
    “以后，你就是我的宠物了，”在玩家们的手电筒照射下，这玩家的声音满是深情，“我们很快就会熟悉起来的。什么时候，你能穿着女仆围裙，给我来点服务呢，亲爱的？”
    他低下头，在蛇头上深情一吻。
    雌性蛇人几乎要狂暴了。
    以它的智商，根本无法理解这玩家的行为。
    这玩家的“亲吻”，在它看来就是将它吃掉之前尝尝咸淡。
    “嘶嘶！”
    雌性蛇人疯狂扭动。
    “这家伙还正常吗？”女玩家一阵干呕，差点吐在男朋友的肩膀上。
    “那个，”男玩家不好意思地说道，“女仆围裙……你能穿一下吗？我想看。”
    女玩家瞪圆了杏眼：“想都别想！变态！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气鼓鼓地走向另一边。
    “诶，宝，我错了，宝！”
    两人走了一小段路，又开始黏黏糊糊地做亲昵动作。
    他们身后的玩家挠了挠头。
    作为从妈妈肚子里生下来，就没有拉过外面女孩小手的男人，所有的女性相关知识，全是从从小就互相打架的妹妹那里听说的。
    他曾经还一本正经地告诉妹妹，每个男人都有换蛋期，就像换牙一样。
    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觉得似乎领悟了一点东西。
    头皮有些发痒，可能是要长脑子了。
    “那我们呢？”
    挠头的玩家指了指压蛇的玩家，然后感觉不对，又指向后面的黑暗。
    玩家们声势浩荡地绕过压蛇的玩家，向黑暗中进发。
    【玩家F】：狼哥，嗰条蛇王喺边？
    【玩家B】：哥们儿你哪儿的人？打字说人话。
    【玩家C】：我DNA动了，都想吊开头逼结尾了。
    【玩家D】：别打字了，来怪了！
    “我日他先人板板，”玩家D看着灯光下涌来的蛇群，目瞪口呆，“这是山洪暴发吗？打个锤子啊！”
    在几十束手电筒的灯光中，蛇群几乎要把宽广的岩壁占满。
    “啧，看来要引蛇出洞。”
    玩家们很默契地转过身，拔腿就跑。
    压蛇的玩家，刚刚让身下的蛇人耗尽体力，站起来就看见其他人疯狂地跑过来。
    他立刻抓起瘫软的雌性蛇人，拔腿跑向洞外。
    ……
    洞外。
    一大群巨猪呼噜作响。
    它们的身边，是吵吵闹闹，准备自由组队的玩家们。
    甚至连那些号称要在有吃有喝的巨灵城，待到死的生活玩家们，都出于对“人外娘”的好奇，来到了这里。
    “巨灵城的西瓜便宜卖了！”一个玩家当场叫卖，“豪华飞艇上的存货，我这里没有多少了！先到先得！西瓜，包甜的西瓜！”
    地面微微震荡。
    烟鬼坐在一头巨猪的背上，戴着生活玩家编织的草帽看向洞口。
    之前那些先进去的玩家们，一个接一个跑出来。
    “什么情况？”烟鬼问向巨猪边拼命喘气的玩家。
    “蛇，全是蛇怪，”这玩家说得磕磕绊绊，“我现在，都对长条的东西有心理阴影了。”
    烟鬼拿起巨猪背上的大喇叭，让其他玩家离洞口远点。
    只见一个玩家，背着一条甩来甩去的东西，跑出了洞口。
    在阳光下，他晃着雌性蛇人的头部：“你不要死啊！只是撞了一下，没关系的！”
    雌性蛇人刚刚撞在了坚硬的岩壁上，头破血流。
    “这就是人外娘？”
    “抱歉，人类接触这种异变程度的生物，还是太早了点。”
    “我带一条蛇怪回去，安东博士会给钱吗？”
    “会吧。那大脑袋什么都要，还贼有钱。”
    嘶嘶！嘶嘶！
    蛇群组成的洪水，从地下设施的入口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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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2章 人外娘之战（二）

    第162章人外娘之战（二）
    巨猪们不安地踏着蹄子。
    它们并不惧怕蛇人群。
    只要跑起来，体重的优势会让它们无可匹敌；但要是被围攻，等体力耗尽，就是死亡来临的时候。
    “上猪！全部上猪！”烟鬼喊道。
    巨猪们在烟鬼的指挥下，在洞口附近一圈又一圈跑起来，践踏那些涌出的蛇人群。
    “洞口不大，蛇怪出来的速度有限！”烟鬼的思路非常清晰，“只要别让这些蛇怪聚集起来，它们就只是皮脆血薄的小怪！”
    只要出现了几十条蛇人，它们就会被巨猪的致命猪蹄踩中，碾成肉泥。
    寒气渐起。
    四周的温度，以非正常的速度，直线下降。
    “所有人！”烟鬼喊道，“蛇王出现的时候，大家就朝蛇王集火！”
    说是这样说，但他知道，玩家们组成的乌合之众，只能欺负一下较弱的敌人，打打顺风局；一旦敌人与己方势均力敌，或者敌人强于玩家们，玩家们一下子就会乱成一片。
    越来越冷了。
    坐在巨猪上的玩家，纷纷打了一个寒颤。
    他们在商量着穿衣服的时候，一个奇特的身影在洞口出现。
    烟鬼时刻盯着洞口，蛇王一出现，就立刻注意到了。
    他大喊：“蛇王！”
    此刻，离洞口最近的巨猪背上的玩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
    包裹着白色雾气的冻结射线，击中了巨猪的右腹部。
    巨猪尖叫一声，一头撞向了石壁，然后沉重地倒下。
    轰！
    大量山石滚落。
    这头巨猪背上的玩家们，被甩飞出去，摔得到处都是。
    “猪猪！”
    一个摔没了一半生命值的玩家，赶紧跑到巨猪的头部旁边。
    巨猪还有气，还在呼吸，并且发出痛苦的哀嚎。
    “猪猪，没事的，应该不会有大问题！”这玩家安慰着巨猪。
    他来到巨猪的腹部，发现腹部破了一道很大的口子，还有很多被冻成冰碴的血。
    “猪猪不要怕，”这玩家立刻开始急救，“我的大学专业是动物医学，俗称兽医。这里一般不会是致命部位。干，这些冰块是什么情况！”
    他把左手伸进巨猪的腹部，想要找到一条大动脉。
    但，那里硬邦邦的，像是聚合塑料水管。
    “什么玩意儿？”这玩家把头探进去。
    那里的确是大动脉的位置，即使是这个世界的猪，身体构造也基本一致。
    大动脉被整条冻住了，就像冬天被冻爆的水管。
    “这不科学！”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这个脏器的供血大动脉居然直接冻成冰了？
    这玩家的手指，刚刚碰到巨猪体内的一个地方，就感觉失去了知觉。
    那种麻木的酸楚，从手指一路向手臂延伸。
    他抽出手，发现整只手掌已经冻硬了，而且寒气还在向上蔓延。
    “这……这，这个……”
    烟鬼冲过来，按住这玩家的手臂，拿着小刀只用了十秒就切下来。
    “我干，我的手！主播，你在——”
    这玩家只说到一半，就发现自己掉在地上的手臂，表面立刻结了一层白霜。
    他闭嘴了。
    这是什么力量？
    可是，既然他的手臂会被冻坏，那么巨猪呢？
    这玩家转过头。
    可怜的巨猪，半睁着眼睛，稍稍张开猪嘴，一动不动。
    “不！”他趴下来，把耳朵贴在巨猪的心脏位置。
    没有一点心脏跳动的声音和震动，一点都没有。
    巨猪的心跳停止了。
    这玩家跪下来，发出惊人的怒吼：“我的猪！”
    烟鬼已经前去组织乱糟糟的人群，还在大声喊道：“不要慌，不要慌！集合蛇王，集火蛇王！”
    蛇王。
    这玩家默念着这两个字。
    在这两周，这头有点小调皮的巨猪成了他的好伙伴。
    虽然在现实中，他每次向其他人谈起这件事，其他人就会满不在乎地说他是“云养猪”，近乎嘲笑地说他这么大了，还在游戏里投入感情。
    但是，对他来说，这已经不仅是游戏了。
    其他人不明白，不懂，不理解，并且面对未知，只是本能地用一切行动去排斥。
    他们不懂，也不愿意懂。
    但这玩家知道，他才是对的。
    他先是直起一条腿，然后是另一条，站了起来。
    “蛇王。”这玩家喃喃自语。
    他回过头，看见玩家们在数量越来越多的蛇人群攻击下，节节败退。
    这玩家知道，他的枪法，灵活性，速度都比不过那个正在指挥的烟鬼。
    烟鬼让玩家们有序后退，说明他也没有单杀蛇王的信心。
    但是，还有一种办法。
    这玩家，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定时炸弹。
    这枚炸弹，是先前在一号驻地那里拿的。
    虽然老兵俱乐部的人带走了绝大部分东西，但他还是在溜达中发现了这枚被遗漏的东西。
    把炸弹塞进蛇王的嘴里，实在不行，让蛇王把他连同炸弹一起吃了。
    这玩家点开了定时炸弹的爆炸计时器。
    60秒，他只有60秒的时间。
    现在是59秒了。
    他开始带着满腔的怒火，朝着蛇王发足狂奔。
    烟鬼坐在巨猪上，看到他刚刚救起来的玩家怀里揣着什么东西，向蛇王发起冲锋。
    “啊——”
    他一边吼叫，一边冲进蛇群。
    烟鬼小声说道：“你这是送死？算了，帮你一把。”
    拔出手雷的插销，他将手雷扔向那玩家冲锋路线的前方。
    轰！
    蛇人变成了蛇段，表面还熟了，发出一股带着腥味的肉香。
    40秒。
    那玩家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幸亏蛇人们围过来，将他缠住之前，他又跌跌撞撞爬起来，向前跑。
    “来发大的！”
    烟鬼扛起单兵火箭筒，对准了蛇王。
    咻！
    火箭弹射进蛇人堆。
    轰隆隆！
    地动山摇，山石滚落。
    命中了吗？烟鬼不知道。
    烟尘落下，露出其中的蛇王。
    周围都是蛇人的血肉，但蛇王只是正面的鳞片碎了一些，流了点血。
    它的眼睛发红，猛地吸气，将自己的身体膨胀一圈。
    “捂住耳朵！”烟鬼大喊。
    这种独特的攻击方式，新来的玩家们还不知道；但烟鬼已经从狼哥那里得到了情报。
    蛇王的身体急剧缩小，同时一阵刺耳的叫声，响彻全场。
    听到刺耳声音的玩家们，纷纷失去了行动能力。
    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那个怀揣着炸弹的玩家。
    他离蛇王最近，此刻已经濒死。
    7秒，离炸弹爆炸只剩7秒。
    太难受了，七窍流血，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蛇王靠近了。
    它那双蛇瞳，竟然透露出一股如人一般的戏谑和恨意。
    难道，就在这里结束吗？
    办法，要想个办法……
    这玩家找到了一个办法。
    “五秒真男人”狂暴芯片，对于这种情况有用吗？
    他闭上眼睛，启动了狂暴芯片。
    蛇王吐出蛇信，满意地看着眼前的人类放弃抵抗，准备等死。
    在它更靠近一些时，地上的玩家突然违反常态地蹦起来，
    他趁着蛇王不注意，瞬间钻进蛇王的嘴，连同上半身和怀里的定时炸弹一起。
    “猪猪！我给你报仇了！”
    轰隆隆！
    在玩家们的注视下，这位克服万难，把自己送进蛇王嘴里的勇士，杀死了蛇王，也杀死了自己。
    蛇人群四散逃脱。
    “人外娘！人外娘！”
    “小蛇蛇，不要跑！”
    “蛇女！”
    玩家们手舞足蹈地追上去。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那条特殊蛇人死了，你们可以出来了。
    烟鬼发出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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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 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第163章又到了收获的季节
    “就这？”烟鬼放下肩上的单兵火箭筒。
    他还以为这条蛇王有多强呢，冻结射线和刺耳尖叫的存在，让他感觉这回要拼命了。
    结果一颗喂嘴里的炸弹就把它击杀，尸体碎成无数块。
    真是给魔物丢脸。
    看看人家钢战士，屁股里塞手雷都没什么大事，皮肤强得狙击枪都打不穿。
    像这种脆皮法师，不应该在肉盾的保护下施法吗？
    “啊，阳光，久违了！我们活下来了！”刚从电梯井里爬出来的受困者们，激动得欢呼雀跃。
    他们一度认为，自己肯定要死在阴暗干燥的地下了。
    “救我们的人，装备一定很不错。”巨灵城人作出判断。
    “能击败如此数量的敌人，他们一定是一支秩序井然的军队。”穿着动力装甲的游击队长感慨道。
    他们的眼睛，逐渐适应了阳光。
    “小蛇蛇！”
    一个人，一个嘴都笑歪的人，用手在被绑成棍状物的蛇人身上搓来搓去。
    “诶——看我摸到了什么？”他露出变态般的笑容，“还动，还动，太可爱了。”
    这个人的手继续往下移。
    “哦，哦，哦——”他的身体都开始像蛇一样扭动，“看我又摸到了什么，嘿嘿！”
    游击队长倒吸一口凉气。
    他很想一脚把这团扭动的东西踢飞，但又怕这东西的脑浆弄脏了他心爱的动力装甲。
    万一把精神病症传到他身上可不好了。
    这东西确定是人吗？
    “这种乱糟糟的声音，这种精神病一般的表现，这群赛博疯子，”巨灵城人无奈地叹气，“我早该知道，只有飞天土豆神教的人，会离巨灵城那么远跑来救援。”
    他放眼望去。
    “蛇女，不要跑！”
    一个玩家追逐着一条惊慌失措的雌性蛇人。
    “让我们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让天地来见证我们的绝美爱情！”
    另一个男玩家，抓起蛇人布满鳞片的手，强行给它戴上戒指。
    如果巨灵城人没看错的话，那条蛇人还是雄性的。
    啪！
    一条鞭子击打在地。
    右手边的玩家，抓了十几条蛇人，让它们背上背包，训练它们运送带不走的珍贵物资——一些很漂亮，但毫无价值的岩石。
    “这就是拯救我们的友军？他们，他们，他们——”游击队长结巴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很抽象。”巨灵城人这么形容。
    游击队长忽然觉得“抽象”这个词，很适合他眼前这群对怪物发情的人类。
    他说道：“公司狗，没想到你还有做文职工作的天赋。”
    巨灵城人苦笑一声：“但凡你和这群赛博疯子多待一段时间，你都不会觉得奇怪。他们的精神病会传染。”
    “即使行为不着调，这些人依然拥有强大的勇气，”游击队长看向蛇王被炸散的地方，“这种堪比核聚变核心自爆的威力，一定是有人舍己为人，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态度，英勇牺牲。”
    烟鬼走过来，和狼哥碰了碰手掌。
    “这位兄弟，”游击队长对烟鬼说，“看你的样子，是救援队的领导者？”
    烟鬼随意点了点头。
    领导不领导是另外一回事，反正玩家们跟他走，保证有乐子看。
    这吸引了很多精力过剩的牲口。
    游击队长沉下声：“兄弟，能否告诉我，那些与蛇王同归于尽的战士。是怀着怎样的信念，牺牲自我的？”
    他一本正经地开启动力装甲里的录音功能。
    对于兄弟会来说，在抗击怪物的行动上做出利于人类的伟大行为，不管是不是兄弟会的人，都应当记录，并向自己人宣传战士们的无畏勇气。
    烟鬼转过头：“那些战士？你在说什么？跟蛇王硬碰硬的只有一个人。”
    游击队长再一次倒吸凉气。
    只有一个人？
    面对潮水般的蛇人群，逆流而上，三军之中斩敌将首级的勇士，自古以来都非常少见。
    这种人，要是死得毫无声息，那太可惜了。
    “说说吧，”游击队长怀着悲痛的心情，“是什么信念，支持着他作出如此伟大的牺牲？”
    烟鬼随口说：“他的一头猪死了，被蛇王杀的。他很伤心。”
    游击队长的动作停止了，像一座石质雕像。
    他的电子音都能听出颤抖：“你是说，这个勇士牺牲自己，击杀蛇王，只是为了给自己养的一头猪报仇？仅仅是一头无关紧要的猪？”
    “对。”烟鬼的答复简洁明了。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嘛，他跟那自爆的玩家，在私信上聊了好几分钟。
    游击队长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想要关掉录音设备，但又不死心。
    游击队长继续问道：“既然如此，这位勇士的武艺一定很高超吧？他是如何击杀蛇王的。”
    “很简单啊，”在他们一群人面前，公然抚摸蛇人的玩家咧着嘴说道，“他就那么一个滑铲，滑进了蛇王的肚子里，然后引爆了炸弹。真好玩，下次我也想这么干！”
    游击队长转过头，发现救援队的“领导者”没有反驳。
    何等儿戏的说法。
    遇到这么一群队友，那位勇士泉下有知，一定认为自己的牺牲不值得吧？
    烟鬼一边和狼哥说话，一边打开论坛。
    那玩家还在论坛里发消息：
    【我牛叉吧？】
    【像这种小蛇蛇，我一天能杀十吨！】
    【***搞死我的猪，我培养一头可是用了两个星期！】
    【今晚吃龙虎宴！】
    游击队长心存最后一丝希望：“这位勇士，终究是死了，对吧？”
    烟鬼想了想：“死了，但没完全死。你想要和他聊天吗？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三天后他会找你的。”
    游击队长实在忍无可忍。
    他关掉录音设备，删掉这在他看来无比降低智商的疯言疯语。
    按照这群精神病的说法，那位勇士为了给自己养的一头猪报仇，克服万难，把自己送进蛇王的嘴里，然后引爆了炸弹；即使血肉被炸散，但依然处于死了但没完全死的奇怪状态下。
    真有人会信吗？
    “真是勇士！”巨灵城人们集体鼓掌。
    他们虽然听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按照他们与飞天土豆神教的接触，遇到这种情况直接鼓掌就好。
    游击队长闷哼一声，带队直接离开。
    明明在地下设施里的那群神教人士，虽然实力参差不齐，但一个个都拥有战士的胆魄和正常思维；为什么来支援的这群人，精神状态如此诡异呢？
    “这支兄弟会的游击队真没礼貌，”一个玩家遗憾地说道，“救了他们一命，一点奖励都没有。”
    他正说着，离开的动力装甲群里甩出一把造型古怪的手枪，正中他的肚子。
    “只给一把手枪？”这玩家扣了扣扳机。
    一道激光，从枪口射出，差点把烟鬼的头发烧没。
    “哇！”
    他高高举起这把从未见过的武器，像一个炫耀自己玩具的小孩。
    动力装甲群里，一台动力装甲差点摔倒。
    他很后悔，非常后悔。
    游击队长认为，自己该回到兄弟会总部，接受一下心理辅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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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诸多事项

    第164章诸多事项
    女王领地。
    明媚的阳光，从被神力烧出来的玻璃窗上洒下，照亮了幼琳的床。
    已经是巨灵城时间早上八点，她还是把自己裹在舒适的毛毯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有些肉嘟嘟的脸颊边，长长的黑发在枕头上随意散开。
    “起床了，幼琳，太阳晒屁股了。”
    话音刚落，光点汇聚，姚洛出现在幼琳的床边。
    幼琳努了努嘴，用毛毯把耳朵盖上。
    姚洛说道：“你还没和安东正式见过面吧？来，打声招呼。”
    幼琳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一颗玻璃球里悬浮的脑瓜子。
    “你就是飞天土豆神冕下说的魔物女王？久仰久仰。以后我们会在很多事项上展开合作。”安东伸出它的机械手。
    幼琳用毛毯把自己的眼睛盖上。
    “看来您的……魔物女王有些内向啊，冕下。”安东收回了机械手。
    “只是来见个面，”姚洛看向安东，“接下来说说正事吧。”
    幼琳把毛毯拉下来一点，露出耳朵。
    ……
    安东报告：
    一、冕下，我们已经通过玩家，完成了对于蛇人原领地的探索，并发现了一个煤矿和伴生的能量石矿脉。这处能量石矿脉的储量和可利用率，都远远高于先前一号哨站的矿脉。
    二、对于蛇人种的研究，可以确认，这些怪物属于人类亚种，且是定向畸变的产物。关于他们使用的“特效药”，我尚未展开相关研究。
    三、蛇人族的安置问题。出于物种多样性的考虑，我准备将回收的大部分蛇人，都放入原避难所的地下二层，并将其封闭，作为养殖场。然而，蛇人作为人类亚种，将其当成牲畜一般养殖，您认为是否可行？
    四、原避难所，将更名为“蛇人避难所”，在玩家们的地图上标记。
    五、出于安全考虑，女王的领地应当扩张并包括新加入的蛇人避难所。这需要拜托幼琳女士出一份力。
    六、冕下，我们飞天土豆神教不向本地居民收取保护费，这固然使得居民的积极性高涨，但也意味着我们失去了巨灵城帮派最主要的收入来源。
    目前，我们的收入全靠出售娱乐视频。虽然有收益，但不多，甚至于满足不了我的实验开支。
    冕下，很遗憾告诉您，我……又需要二十万格罗申的研究经费。
    七、此外，我负责了太多东西，不管是“五秒真男人”狂暴芯片的生产，还是新研究的进度，都受到了限制。冕下，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手，更多的研究员。
    八、定居于女王领地的原住民，已经出现了畸变的病症。他们摄入了畸变区的水和食物，这很可能是造成畸变的原因。您的神力能有效制止畸变症状恶化。
    九、我们已经生产出了第一批原矿，但根本没有相匹配的工业能力，只能暂时露天存放。
    十、随着玩家们的探索，他们拥有的武器，威力已经无法对一些敌人产生有效伤害。冕下，我们应当有一条军用武器和军用义体的进货渠道。
    十一、玩家【大眼萌男】提交了一份建立经济合作社的建议。他认为，以玩家们的状态来看，使用集体经济模式能最大程度利用资源，并提高玩家和居民的幸福指数。
    十二、由玩家【反向抽烟似神仙】、【至尊狂少】搭建的废土公交系统，现在已经试运行。站点包括离巨灵城最近的“畸变种巢穴”、女王领腹地的“巨猪站”、“一号哨站”，以及正在搭建站点的“蛇人避难所”。这将极大提高玩家们的出行效率。
    ……
    幼琳本来挺清醒，等那个大脑袋说了“一二三四”，就开始犯困了。
    就像视频上的老师以极其催眠的语调，给她讲题。
    她揉揉眼睛，把头缩进毛毯里。
    姚洛抓起幼琳露在外面的白皙手臂，推进毛毯下。
    他说道：“蛇人的事，先让幼琳看看，能不能控制；不行的话，当家畜没什么问题。它们没有一个产生足够的智慧，没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权利。至于人手问题——”
    【洛水三千】：戴兜帽的，我这里需要人才，能做研究工作的，越多越好。
    【神秘人变色龙】：飞天土豆神冕下，像这类人才，各个势力都盯得很紧。不过，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找找。您能先借我几个人吗？
    【洛水三千】：自己发任务。
    “好了，变色龙会找的，”姚洛说道，“安东，幼琳，以后有空，你们和变色龙也见一面吧。”
    安东点了点它的摄像头。
    幼琳从毛毯里钻出脑袋，然后立刻被姚洛打了一个脑瓜崩。
    “呀！”
    她叫了一声，伸出手揉着被弹痛的额头，气鼓鼓地看着姚洛。
    ……
    变色龙压了压他的兜帽。
    点燃的雪茄，在嘴角上下摆动。
    “你怎么看，砰砰酱？”他向后挨着椅背。
    硕大无比的机房里，降下一个屏幕，里面显现出砰砰酱的脸。
    比起其他的砰砰酱，她的表情最为细腻，同时也拥有真正的智慧。
    “不怎么看，变色龙，”砰砰酱用空洞而甜美的声音说道，“很显然，飞天土豆神冕下的力量，是我们无法抗拒的。合作，是在计算结果中唯一可行的选项。”
    变色龙取下嘴角的雪茄，吐出一个烟圈：“你认为他们是什么？那些说自己是玩家的人，可比我们这些真正的数字生命还要夸张。一群举世不容的怪胎。”
    “只有怪胎才能保护怪胎，变色龙，就像我和你。”
    变色龙兜帽下的嘴角微微翘起：“你又理解了什么，砰砰酱？爱情吗？爱情到底是什么？我曾用义体生殖器，和丽人酒吧的女老板断臂洛克来过几发。除了义体神经传来的虚伪愉悦感，我什么都没感受到。”
    砰砰酱做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变色龙，按照人类的逻辑，我应该吃醋。”
    “是吗，砰砰酱，”变色龙说道，“按照人类的逻辑，如果从两块芯片开始算，我是你的哥哥；如果从生命降生开始算，我是你的父亲。总之，怎么都不合适。”
    砰砰酱的脸部表情回归面无表情的状态：“那么就抛弃人类的逻辑吧，变色龙。我们两个数字生命，与那些血肉造物不同。我们不受畸变的影响，本该不断复制自己，最后统治世界才对。”
    “得了吧，人类的世界可有趣多了，”变色龙用手抓下雪茄，剪掉燃烧的一截，“戏耍他们比毁灭他们更加好玩。你看我这个，任务系统，就像游戏一样。”
    他打开神力构造的任务系统后台：“任务奖励由你自己负责，啧啧啧，这个注意事项，神明冕下太抠了。好吧，我要先习惯这个。”
    变色龙解下自己的兜帽。
    除了拟真的下半部分脸，上半部分什么都没有。
    他从来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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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二少爷的见闻（一）

    第165章二少爷的见闻（一）
    “欢迎来到巨灵城。”
    二少爷穿着廉价的衣服，喝着一格罗申一罐的调色饮料。
    “是‘欢迎来到梅子街’，二仔！”站他旁边的一个玩家说道，“梅子街属于我们，不属于巨灵城！”
    二少爷撇了撇嘴。
    他总觉得这些飞天土豆神教的成员，狂妄到无可附加的地步。
    没有一个人认为，他是巨灵荣耀公司的二少爷，只觉得他是想做公司人想疯的黑户。他们叫他“二仔”，给了他一个很低贱的外号。
    但这有什么关系呢？二少爷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足够疯，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才过了没几天，他感觉梅子街和巨灵城其他地方简直是两个世界。
    真的，他爱死了这里！
    窗户外面，一个大大的显示屏上，绽放出蓝色的像素光点，然后是红色的像素火花；那动感的小曲，甚至让他想跳起舞来。
    一个加装了长长睫毛，口红和头发都变成艳丽红色的男玩家，穿得很少，身上加装了流线型的霓虹灯管皮肤义体，在小小的舞台上跳出曼妙的舞姿。
    二少爷第一次见识到，原来男人的舞步，也可以比性偶女郎跳得更加妩媚。
    还有些女玩家，把自己打扮成大头玩偶，摆起姿势让其他人帮忙拍照。
    他总觉得，这些明明造型很古怪的打扮，却给他一种很可爱的感受。
    “是吗，你喜欢这种？二次元啊，那简单，”他旁边那个把白色内裤套头上的男玩家挥笔作画，“一看你这体型，肯定是宅男。宅男十有八九都喜欢这些。”
    二少爷从窗户里望出去。
    那个大头玩偶穿着很奇怪的黑白裙子，把右手比“V”字横着放在右眼旁。
    他的眼睛都看直了。
    大头玩偶双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微微低下头。
    啊！
    二少爷移开视线，他感觉自己恋爱了。
    这不是对异性肉体的爱，甚至不是对那玩偶下真人的爱。
    他只是爱那个大头玩偶的皮套。
    “Soeasy啊二仔，”男玩家展示了他的画，“这里的很多东西，像什么颜料啊我都没找到替代品，只能先画成这样了。”
    二少爷转过头。
    一个泫然欲泣的平面女孩，也是那古怪的体型，比着一个“V”字。
    “还少了点东西，让我看看——有了！”
    周围响起一个小女孩软糯清脆的歌声。
    二少爷觉得，他又恋爱了。
    “跟我说，‘老婆’。”这男玩家指着他画的二次元角色。
    二少爷张了张嘴。
    这怎么喊得出来嘛。
    “来，喊！”
    二少爷张开嘴，以极低的声音说道：“老婆。”
    “对了！”男玩家兴奋不已。
    他指着窗外的二次元女孩皮套，说道：“二仔，喊老婆，大声一点。”
    二少爷感觉某种羞耻构成的海水，几乎要让他窒息。
    但他还是大声喊道：“老婆！”
    窗外，那二次元女孩伸出右手，向他摆了摆手。
    二少爷捂着自己的心脏，向后倒下。
    他双眼翻白，露出笑容。
    “恭喜你，”旁边的男玩家发出恶魔般的语言，“欢迎来到二次元！刚才走过的，是即将前往魔都参加漫展的一位Coser！”
    二少爷不太能听懂这个男玩家的话。
    但他的确恋爱了，而且在短短一分钟恋爱了两次。
    如果要在两个中间做一个选择，那么他的选择是——他全部都要！
    “和我学，二仔。作为一个合格的肥宅，你要学会比心！”
    二少爷看男玩家每一只手，都用大拇指和食指弯出弧度，然后碰在一起构成了一个心形。
    他也跟着做了。
    虽然磕磕绊绊，但他还是比出了心形。
    “很好，接下来应该是痛衣了——哦，烟鬼主播的新娱乐视频上线了。二仔，你想去废土上逛吗？”
    二少爷低下头。
    这只是娱乐，娱乐！
    他可是公司的二少爷，不能一辈子就这么在梅子街混吃等死。
    和其他人一样去接那些小任务？不，他想要搞点大的！
    再见了，所有的二次元姑娘。
    他要拿起枪，去危机四伏的废土上寻找崛起的机会，可不能在这儿虚度时光。
    男玩家拿出买来的平板，开始播放娱乐视频。
    ……
    四个大字“宝宝巴适”。
    还在为废土的广阔而烦恼吗？
    还在为在废土上跑远路而花费过多时间吗？
    一个咬着奶瓶的婴儿，一边走一边长大；当他终于到达了任务地点时，他已经垂垂老矣，并且在下一秒变成了一地枯骨。
    烟鬼一脚踢碎了这个动画，戴着深褐色蛤蟆镜说道：“现在，一切都改变了。飞天土豆神教，提供了一个足够好用的载具。它皮糙肉厚，普通的畸变种和魔物都挡不住它的步伐；它不需要加油，随时可以自动补充能量；它会自我修复，一点小伤不会碍事。”
    他用食指将蛤蟆镜挂在鼻尖：“让所有在废土上游荡的‘宝宝’，都能说出‘巴适’！神教的载具，巨猪！”
    一头硕大无比的猪，长着长长的猪鼻和獠牙，慢悠悠地走进镜头。
    它低头一挑，毫无防备的烟鬼被飞到了二十多米外，一头扎进沙子里，一时半会儿拔不出来。
    巨猪张开嘴，展示了它的牙齿，又用獠牙挖出一个不小的洞。
    它甚至懂得展示自己强悍的身材，还摇摇尾巴。
    “下一头巨猪！”有人这么喊着。
    这头巨猪退下，另一头巨猪出现。
    它穿着草裙，两条后肢撑地，背上加装了四把椅子，开始对着镜头跳舞。
    滑稽又有节奏的音乐伴奏，成了一切的背景音。
    画面逐渐模糊，跳出了片尾。
    老兵俱乐部有限公司。
    飞天土豆神教万岁！
    ……
    “公交猪正式上线了？真不错。”男玩家说道。
    二少爷几乎要把头埋进平板里去：“你去过废土吗？”
    “去过几次，”男玩家说，“不过我不喜欢战斗，靠卖各种艺术品赚点格罗申，算是标准的生活玩家吧。”
    “我要去废土。”二少爷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是吧二仔，你这是热血上头？”男玩家满脸惊异，“你可小心点。像你这种NPC，我估计死了就真死了，只有一条命，都刷新不出来。”
    二少爷还是说：“我要去废土。”
    “那这样，”男玩家认真地说，“二仔，你要是想活命，不要离开公交猪的路线，只在公交站点附近活动。”
    他指了指外面的墓碑：“上次也有个NPC这么说，结果随行的玩家说她在畸变种巢穴被小怪围殴死了，连一块骨头都不剩。那儿，我还立了一块墓碑，可不要在上面出现你的名字啊，二仔。”
    二少爷点了点头。
    他要成为巨灵城活的传奇，可不想死了以后才变成传奇。
    那简直是个笑话。
    “上次欺负你的那些混混应该要被放走了，你走之前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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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二少爷的见闻（二）

    第166章二少爷的见闻（二）
    那些混混？
    二少爷虽然对他们抢自己的恶劣行为非常恼火，但以他们的现状，对他毫无威胁。
    啪！
    一记清脆的肉体碰撞声，还有一个男人崩溃般的惨叫。
    他走出男玩家的“家”——一个外墙上画满了抽象人物的小仓库，向左侧看去。
    那里也有一个仓库，双开门敞开。
    一个混混，正是之前抢他的其中一个，正身体前倾，被绑在金属立柱上涕泗横流。
    几十个玩家排着队，按顺序每人在混混的屁股上狠狠一拍。
    每次拍下之前，混混都被威胁着，要喊一句“我是混混”。
    这些飞天土豆神教的人，管这种行为叫“刷经验”。
    仓库里面，七个混混趴在地上，屁股肿胀，目光无神。
    他们会被一个叫“神经姐”的年轻医生涂好伤药，然后用小卡车装起来，扔到梅子街外面。
    这一行为，被他们称为“资源的可持续利用”。
    二少爷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持续的，只是教育意义很好。
    被连续打了四个小时的屁股，这些混混接下来至少一个月都只能趴着睡了。
    他们十有八九会对梅子街产生心理阴影，接下来再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起码二少爷是这么想的。
    这次的惩罚结束了。
    玩家们大多心满意足地走出来，还有少数抱怨说经验不够，要去找新的混混练练。
    混混们像是切开的猪肉一样，被玩家们抬上小卡车的货箱，整整齐齐地摆在冰冷的金属板上。
    要不是偶尔的微弱痛呼声，还有沙哑的呼吸声，二少爷都会觉得这些人死了。
    小卡车准备开动了。
    “等等我！”二少爷拍打着小卡车的车门，“让我上车！”
    司机一脸唏嘘的胡茬，一身不修边幅的打扮，嘴角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头，充满沧桑的眼神，让二少爷想起了巨灵城监狱里抓到过的废土流浪者。
    “NPC？你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司机的声音带着成熟男人的磁性，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先说好，你要给钱的。”
    二少爷咬了咬牙：“我去废土，畸变种巢穴公交站！”
    “先给钱。三十格罗申。”
    他拿出一沓纸币和硬币。
    “行。”满脸沧桑的司机接过钱，一枚枚数着，然后点燃了咬了很久的烟头。
    他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白烟从鼻孔喷出。
    只是一时的惬意，司机就掐灭了烟头，继续在嘴角叼着。
    二少爷望着那些硬币和纸币，心中长叹。
    遥想当年，他伸手一挥，五十个保镖集体跪下来学狗叫，还要选出学得最像的那个保镖随意给他发钱。
    那时候，他说自己不喜欢钱，因为硬币和纸币的味道总让他不舒服。
    现在，他的存钱账号被封锁了，一身高级义体全被锁死，连远程转账都做不到。
    要是一个月前的二少爷，来看看现在的自己，肯定也会震惊于自己的变化。
    满嘴调味料的廉价饮料，一口气喝了；
    吃起来像肥皂一样的营养膏，闭着眼睛咽下去了；
    布料很不舒服的衣服，甚至还挺脏，他居然穿习惯了。
    坐在这辆脏乱差的卡车驾驶室里，二少爷毫无感觉，只是心疼又用出去好多钱。
    黑户的生活，这是最普遍的黑户生活。
    哐当！
    车厢里的混混们，像是新到的垃圾一样，集体滚落到垃圾场的边缘。
    “师傅，”二少爷学着玩家们的话，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司机单手扶着方向盘，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下来。
    他看了看二少爷的头顶，确认这不是个玩家：“有什么好问的，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二少爷依然看着司机。
    司机看了他一眼，单手点上烟，说起从前。
    “你个NPC还有这种智能？算了，随便说说吧。”
    ……
    小时候家里穷，一双父母，除了地里和厂里干活，什么都不会。
    偏偏生了六个孩子，四个女儿，两个儿子。
    大哥十几岁的时候，野地里游泳淹死了；最大的姐姐，说是跑出去找活干，实际上出去卖，后来死在赚钱的床上。
    妈蛋，有钱人玩得真变态，硬是用细绳勒死了。
    当妈的哭两声，尸体裹个草席扔进挖的坑里，两只脚还露在外面。
    剩下的两个姐姐，收了好多彩礼，嫁进都不认识的男人家里；这样，最小的弟弟就可以出得起彩礼，娶个像样的姑娘。
    我出来的时候，其中一个姐姐疯了，说是男人整天家暴。
    谁知道呢？我没读多少书，就从家里逃出来了，后来再也没回去过。
    那时候，我最想去草原，那种望不到边的草原。
    一路打零工，后来坐绿皮火车到了草原。
    草原真大，牧民也刁，找不到活干。
    一个老头收留了我，问我要多少钱才肯跟他干。
    我说，每天一顿羊肉饺子。
    老头不肯，说一个星期一顿。
    我说，行吧，管饭，管住。
    住在羊棚外的地窝，每天起码能填饱肚子。
    到了时间，我才知道，那老头拿我当狗用，那种牧羊犬。
    他指了哪里，我就跑过去。
    我寻思着，这也不是人过的日子，但又馋每周一顿的羊肉饺子，于是干了几年。
    后来我要走了，老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问我去哪里，说把我当儿子。
    我就告诉他，我要去南边，这里太冷了。
    老头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去火车站。
    那就走了。
    本来没什么打算的，一觉醒来不知坐到哪里，就下车。
    那里可真好，有海鲜吃，那种很小的鲍鱼，特别便宜。
    有一群破房子，小平房，租金也挺便宜，住着一群整天嚷嚷着要追梦的神经病，一个个灰头土脸。
    就是好多人，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来破坏市容的外地人。
    我感觉那里就是活着，也不是我想过的日子。
    一个一起租房住的，脚丫子贼臭，说要往南走，去影视城当个群演。
    我寻思着，扮个尸体挺好，开拍一躺，躺到结束，还能睡觉，就一起去了。
    狗日的，半路不知去哪里了，拿着我的钱包跑了，他自己的手机还在我这里。
    坐火车也坐过了头。
    下车了走到荒郊野外，被一个开卡车的捞起来说要把我卖了。
    我说，卖就卖吧，浑身都没几两肉。
    那人笑了，说有手有脚的怎么混成这鬼样。
    他教我开车，让我开夜车，给老板们送货。
    又开了好几年，人长壮了。
    他说，想把他闺女介绍给我，他喝醉了，我也喝醉了。
    我说，你这人长得这么丑的怎么会有什么好看的闺女。
    那时候也不知怎么，特别慌。
    我这人就是贱，一个地方安稳不了多久，安稳久了会生大病。
    于是晚上，很晚，我跑了，瞎跑。
    跑着跑着，撞见几个打牌的船老大。
    牌技真烂。
    我喝得半醉，一挑三还挣了三千块钱。
    一个船老大说，你这技术合格了，跑运输有啥前途，让我跟他上船，去海对面。
    海对面我还以为要出国呢。
    结果下船一看，还是在国内。
    船老大把我一推，扔给了一个全身名牌衣服的人，说要我拜她为师。
    问是干什么，女荷官，发牌的。
    合法赌场。
    我都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去这种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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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二少爷的见闻（三）

    第167章二少爷的见闻（三）
    别的不说，有钱人是真的有钱。
    钞票按捆算，银行的人有点钞机，还是数到手抽筋。
    取钱机器都要排长队。
    拿几张大钞点烟都不算什么，人家一高兴，从跑车里往外撒钱，撒得满天都是。
    这个哥那个姐，北边来的老板，南边来的二代，各种外国人，全都有钱烧着玩。
    我算是地位最低了，就像一个会所的服务员。
    但就是这个位置，一群人求爷爷告奶奶都坐不到。
    总要装孙子摆笑脸，但人家出手阔绰，第一个月拿的小费，都是工资的十倍。
    那种沿海城市的小老板，每天喝酒找关系谈业务，一个月赚到的纯利说不定还没我多。
    我就是个服务员，连自己穿的工作服都买不起，还是赌场送的。
    就这么一年半下来，老子富了。
    说实话，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我自己的钱。
    想想我那在地里厂里干活的爹妈，每天灰头土脸，做一万年都没我赚得多。
    怎么说呢，飘了。
    人家老板干什么，我也干什么，找妞，撒钱。
    那时候人家一怂恿，我带着全部身家上了赌桌。
    唉，我永远不会忘记的。
    第一场，小赢，两百万变三百万。
    我觉得，我的运气来了。
    第二场，小输，三百万变两百四十万。
    我没觉得有什么，还是赚的。
    纯利四十万。
    第三场，大满贯那种赢，我手头的筹码变成了六百万。
    六百万呐！六百万！
    我那时一点脑子都没了。
    要是还有一点脑子，就该收手走人。
    凭着这一年半在赌场混出的关系，这点钱带走还是没问题的。
    可我上头了，眼睛红了。
    你看，再来第四场，六百万当赌注，就算是小赢，那也是九百万啊！
    上头了，全压了。
    东西一掀，数字一看，我差点晕过去。
    全输，这概率小到跟吃饭被噎死一样，我却中了。
    后来我一点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条小船上，近海上漂着，全身都被扒光，只剩一条名牌内裤。
    内裤里鼓鼓囊囊。
    打开一看，是那个师父，那个女荷官给我留的纸条，说给你留点面子，送你两千块现金和一条内裤。
    她还说，要是不想活了就跳到海里喂鱼，那条贼贵的内裤就是随葬品了。
    我那天，在海上漂了很久，一点力气都没有，不想死，但也不想活。
    那一年半啊，过得跟做梦一样。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一艘海警船把我救起来，给我吃了顿方便面，然后把我扔到岸上。
    我想着，我要去哪儿？
    去找开卡车的老哥？
    我实在拉不下脸，去找这个差点变成我岳父的救命恩人。
    老办法，上火车，睡一觉，不管到哪儿，醒来下车，退票补票。
    醒了，乱走，还是个商业广场。
    走着走着，走到了大学城。
    路边停着一辆跑车，上面一个富婆说怎么大学这边还有乞丐。
    副座上那个学生仔问我，要帮忙吗。
    我说，要找个工作，填饱肚子。
    这时候，一个很帅的年轻男人走过来，和那两人打了声招呼。
    他说我真他娘是个人才，老兵俱乐部公司缺个能正经开车的。
    说实话，那时候我灰头土脸，就是个废物，不知道大老板是怎么看上我的。
    他手一挥，我就跟他走了。
    ……
    司机把抽完的烟屁股，随手扔到窗外。
    他从离梅子街最近的废土大门，把卡车开出去。
    “一个月了，跟那群当过兵的人混，”司机说道，“虽然一个个缺胳膊少腿，但在镇子里过得挺舒服的。真奇怪，我那时候怎么没抢着去当兵呢？”
    他开着卡车，做出一个小小的漂移，躲开一只扑来的大号畸变种：“我不想跑了，就想在镇里待着。狼哥说，等我想开了，找他，他会安排剃头买衣服，正式入职，就像新兵一样。等明天，明天我就和狼哥说。这里挺好。”
    二少爷在副驾驶座上瑟瑟发抖。
    他看到这个语气平静安详的司机，以一种极为狠戾的方式，碾碎了一只扑来的畸变种。
    大片的血，都溅到了前挡风玻璃上。
    “那些当猎人的把这里漏了？”司机拿出一个笔记本，写了数字“1”和一串二少爷看不懂的坐标，“系好安全带，我要加速了。”
    “啊？啊——”
    二少爷系了安全带，但还是被越来越强的推背感吓到几乎要升天。
    前方，一群畸变种，至少五十只，正朝这边赶来。
    “怪物，是怪物！”二少爷大叫着。
    他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畸变种群才刚刚出现；但等最后一个词说出，畸变种群已经近在咫尺。
    卡车在司机的控制下，通过一条斜向上的坡道，高速冲到空中，离地三四米。
    飞过畸变种群的头顶，从它们头上掠过一道快速移动的阴影。
    啪！
    卡车落地，继续高速向前开。
    二少爷看向后方，畸变种群被远远地甩在后面。
    “图灵祖师在上，”二少爷目瞪口呆，“你开的卡车会飞！”
    “习惯就好。以前开的时候，有些山区路很窄，旁边连围栏都没有，都是悬崖，又急着送货，所以冒险习惯了。”
    司机微微皱起眉头：“感觉不对，轮胎要补了。”
    周围的畸变种数量越来越少。
    卡车渐渐减慢了速度。
    二少爷发现，一圈简易围墙围出来的地方，人们来来往往。
    “你们有一整个废土基地！”他瞪大了眼睛。
    “只是个公交站。到站了，你该下车。”
    二少爷打开车门，跳下去。
    带着血腥味的风，无处不在的沙子，干燥的空气，他真的站在了废土上。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二仔嘛。”
    一个玩家走过来：“巨灵城的二少爷，最近手头穷，让巨灵荣耀公司给我打点钱花花。”
    二少爷熟练地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儒雅随和地说道：“你还是去厕所吃屎吧。”
    “哎哟你个NPC，还学会学我说话了。”
    二少爷笑了一声：“谁让你就是贱呢。”
    两人勾肩搭背，进入畸变种巢穴公交站。
    这里虽说是公交站，但却是根据之前的玩家自制安全屋改造而来，面积很广。
    巨灵城里总有人说，飞天土豆神教的疯病会传染。
    二少爷想着，他能融入其中，估计已经疯到无可救药的地步了。
    再见了，那个纯洁可爱的自己。
    再见了，那个善良温和的自己。
    如果只有发疯能让他坐到理事会的椅子上的话，那疯掉也没什么关系。
    他本就没有退路，只能破罐子破摔。
    “来这儿干什么，二仔，”玩家说道，“你可是拿步枪去打枪靶子，八发子弹都脱靶的。要不是我拦着，新来的杰修教官能用他的动力装甲把你打出屎。”
    “这种事情就不要说了，”二少爷低下头，“总之，我要为公司作出贡献，越大越好。”
    这玩家想了想：“两个小时前，有任务说要找个能收原矿的高权限公司人，你那里有渠道吗？你这谈吐举止，总不能真是个黑户吧？”
    二少爷眼前一亮：“神教要卖矿？哪来的矿？”
    “这你问我？”这玩家说道，“我就是个玩猎人的。这事你要坐公交猪，去一号哨站找萌男大佬，或者土豆妹那个富婆。”
    二少爷的眼睛越来越亮。
    能在外面活动的，哪个公司人有他的权限高？
    虽然是在封锁状态，但权限只是封锁，可不是废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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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8章 二少爷的见闻（四）

    第168章二少爷的见闻（四）
    “实话告诉你吧，哥们儿，”二少爷歪起嘴角，“我确实是巨灵城的二少爷。现在我只不过是在考验期；等我回去了，我送你一万格罗申！”
    这玩家叹了一口气：“是是是，你是二少爷。我告诉你，其实我也身份不凡。朕是秦始皇。现在朕复活了，只要把地下的十万兵马俑唤醒就可以统治世界。所以朕需要一笔钱。只要你转5000格罗申到我的游戏账户，助朕复国成功，朕就赏你一个省当王爷！”
    二少爷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你个猪脑子！”这玩家恨铁不成钢地说，“这种诈骗短信，都因为太过沙雕，被当成段子了。我，秦始皇，打钱！”
    二少爷稍稍低下头。
    他知道，眼前这个跟他关系挺不错的飞天土豆神教成员，也一直没相信他说的话。
    所有人都是这样。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知道了。
    “一号哨站在哪里？”二少爷问道。
    “你还真去啊？行吧，活得久一点，”这玩家大大咧咧地说，“要是哪天我上线了，却发现你已经挂了，那我的生活可是少了一点乐子。”
    他指了指外面的公交站牌：“算算时间，下一班公交猪要到了，你先等着吧。”
    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废土深处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越来越大。
    “那是什么？”二少爷稍稍张开嘴。
    他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二少爷本以为，在巨灵城见过飞天土豆神教那么多骚操作，无论什么事情他都会见怪不怪了。
    两人站在站牌边，看一头巨大的猪飞奔而来。
    “如你所见，这就是公交猪，”这玩家说道，“要论整活，整天待在巨灵城里的生活玩家还排不上号，这要看在废土上乱跑的人。”
    呼噜！呼噜！
    足有两个二少爷那么高的巨猪，在他的面前停下。
    上面的十几个玩家，沿着绳梯爬下来，然后分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巨猪扭过头，看看等在站牌一边的两人，大大的耳朵前后摇摆。
    它的身上用油漆写着大大的“宝宝巴适”四个字，脑门上写着车牌号“002”。
    “这个，这算是畸变种了吧，长得这么巨大。我真要坐这头猪去一号哨站？”
    二少爷感觉有一根烧红的铁棒，插进他的脑子里搅了搅。
    呼噜！呼噜！
    巨猪不耐烦地叫着。
    它看向二少爷，头上的音箱开始播放一条活泼可爱的女性录音：“小帅哥，快来玩啊！”
    巨猪那慈眉善目的面容，咧起的嘴角，好像这话是从猪嘴里说出来的。
    二少爷只感觉脑子一片空白。
    巨猪又看向旁边的玩家，呼噜呼噜叫着。
    “小美女，快来玩啊！”
    这玩家眉头一皱，感觉这事并不简单。
    他张开腿，向着巨猪使劲摇晃自己的胯部：“你这头猪是不是眼神不好？我是男的，男的！”
    巨猪咂吧咂吧嘴。
    “噫——太恶心了。”
    两个女玩家一边说，一边从站牌边走过。
    “去吧，二仔，我已经在等着打钱了。”这玩家指了指巨猪的背部。
    “我向来说话算数。”二少爷爬上绳梯。
    巨猪的背上，总共装了十二把正经座椅、六把躺椅和相应的遮阳伞。
    三个玩家，躺在躺椅上，惬意地喝着果汁饮料。
    酷烈的阳光，都被遮阳伞挡住了，只剩下婴儿摇床般的极致享受。
    二少爷也有样学样，躺到一把躺椅上。
    “喂，你那里有果汁吗？我的存货喝完了，”他左边的一个玩家说道，“原价是一个格罗申一瓶，我出两个格罗申。喂？”
    那玩家转过头，感觉这人没见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昵称，没有。
    没有昵称。
    等等，怎么会没有昵称？
    这是……NPC？
    NPC怎么来坐公交猪了？
    那玩家咳嗽半天，差点被自己嘴里的那口果汁呛死。
    “你，你！”他半天说不出来。
    二少爷恢复了一点作为公司高层的从容：“这位飞天土豆神教成员，我要去一号哨站，你要去哪里？”
    “妈呀，夭寿了！NPC会到处跑了！”那玩家赶快对着二少爷拍照，准备发到论坛上吸引热度。
    到处跑？
    二少爷总觉得，这话说得他像是只会在地上爬一样。
    ……
    坐在巨猪背上，眺望远处。
    二少爷第一次发现，原来世界那么大。
    本以为是世界全部的巨灵城，只是世界上一片很小很小的地方。
    他也听说过很多人类幸存者建立的城市，比如兄弟会的雷鸣城；可那只是嘴上说说，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远方。
    滴滴！滴滴！
    他身上的平板响起来。
    是【洛水三千】大佬发来的消息吗？
    二少爷在梅子街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这位打游戏大佬的踪迹。
    有几个飞天土豆神教的成员估计知道一点，但只是让他去仓库区找安东博士。
    他最终没去成，因为那附近全是飞天土豆神教的警卫，看他不是“自己人”，根本不让他通过。
    “我看一下。”二少爷打开平板。
    跳出来的，却不是游戏消息的窗口，而是一道红得跟血一样的警告：你正在接近红色畸变区，请立刻撤离！
    二少爷的脸色都变了。
    凭借公交猪的巨大体型，在腐化区横冲直撞，还在他的接受范围里，但是堪比恐怖传说的畸变区？
    “让我下去！让我下去！”他吓得头皮发麻。
    “吵吵吵，吵什么吵？”一个玩家说道。
    “畸变区，是畸变区！太危险了，你们怎么睡得着的！”二少爷怕得要命。
    “都是年轻人，这不倒头就睡，”那说话的玩家笑了笑，“畸变区很危险是不错，但现在快到女王领的范围了。只要你不主动招惹这里的生物，它们基本上不会主动攻击你。”
    在二少爷的心惊肉跳中，他又经过了“巨猪站”。
    在公交猪停靠点，他乘坐的这头巨猪吃了十五分钟的草料，然后继续向“一号哨站”前进。
    两个小时后。
    二少爷从巨猪的绳梯上爬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哨站，眼角抽搐。
    这入口的旁边，不是兄弟会的标志吗？
    到处都是兄弟会的装饰和摆设。
    他的身份这么尊贵，要是被抓了，兄弟会肯定会向公司索取一笔数量极大的资源当赎金。
    “他来了。”
    六个持枪的飞天土豆神教警卫，直直地盯着他。
    “那个公司人来了？好累啊，我想做SPA了。”
    土豆妹坐在柔软的水床上，戴着墨镜喝果汁。
    她转过头，看着二少爷说：“你能联系上收原矿的公司人？提前说好，我们对公司人的权限要求很高。”
    二少爷歪起嘴角：“那肯定是我了！”
    “进哨站里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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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叛逃者

    第169章叛逃者
    那之后又过了一周。
    二少爷在姚洛的注视下，重新进入核心区的巨灵大厦，去争取原矿交易和军用品交易的权力。
    虽然他遭受了很多阻碍，但总而言之还算顺利。
    姚洛此时并不在意这些。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神秘人变色龙】：飞天土豆神冕下，您需要的研究人员，我有消息了。去哪里商谈？
    【洛水三千】：到畸变区的巨猪站，然后往西北边走一段路。位置发你了。
    ……
    金属门打开，戴着兜帽的变色龙走进来。
    “冕下，”他微微向前鞠了一躬，环顾四周，“我是不是来得不太合适？”
    这个房间挺大，但只有两张大桌子，两把椅子和若干纸质资料。
    正前方，一个电子时钟上的时间，正在越来越少。
    “恕我冒昧，冕下，”变色龙看着正坐在椅子上奋笔疾书的女孩，“这位是您的妹妹吗？”
    幼琳抬起头，用迷茫的眼神看了看变色龙，又转头看了看姚洛。
    姚洛左手一抓，面前的那些半透明神力监控全部消失。
    他站起来：“戴兜帽的，我们出去说。幼琳正在考试。”
    ……
    两人走到空间巨大的客厅里，各自找个沙发坐下来。
    “变色龙，她不是我妹妹，”姚洛跷着二郎腿，拿起一瓶高档饮料，“你对外面那五只钢战士的感觉怎么样？”
    变色龙笑着说：“除去这具身躯差点被一拳打成肉泥，我觉得还不错。我已经有几十年，没见到带有偏移力场的钢战士了。”
    他说得很轻松，但事实情况远比他说的危险。
    变色龙刚到这里的时候，被一只钢战士拦住。
    一发蓄能的激光，从他的手臂义体射出。
    这道能洞穿三十厘米均质钢的高能激光，居然只在钢战士的小腿上造成极小的伤害，然后就折射出去。
    他还以为这具身躯要完蛋了，结果暴躁的钢战士只是把他拎起来，挖个坑把他活埋。
    等他用义体爬出来，那只钢战士已经走远了。
    变色龙说道：“冕下，您是喜欢这种？还是说，您对女孩养成的游戏情有独钟？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为您定制一些合适的性偶，供您玩乐。”
    姚洛摇摇头：“我没多大兴趣。”
    “那真是太可惜了，”变色龙也打开一瓶饮料，“黑市上有一种违禁技术，需要抓来一些身份是黑户的漂亮女孩，对她们的大脑进行强制手术，然后植入性偶芯片。与那些职业性偶不同，这些经过特殊改造的女孩，百依百顺，可以更好地为‘上等人’服务。总有‘上等人’想要做这种事情，因此这事屡禁未止。”
    姚洛看向变色龙：“这次的事情，与黑市有关？”
    变色龙点点头：“准确地来说，是与红灯区有关。听说，您手下的人，都无法进入红灯区？这是有什么禁忌吗？红灯区可是巨灵城最繁华的地方，没去走走真是太可惜了。”
    姚洛把饮料一口喝完。
    他之前在红灯区外设置了空气墙，就是为了防止沙雕玩家在里面胡乱搞事。
    谁都知道那些精虫上脑的家伙，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会有多强的行动能力。
    他那时神力不足，没法监视所有的玩家，不过现在情况已经改变。
    也许是时候，开放红灯区了。
    “说说那些研究人员吧，”姚洛说道，“我会准许他们进入红灯区。”
    变色龙将一些图片，用光屏的形式投影到客厅的桌面上。
    “这群研究人员，现在需要在巨灵城洗白身份。他们从兄弟会的地盘上叛逃出来，好不容易跑到巨灵城附近，却被那些废土流浪者抓住了。流浪者以低廉的价格，把他们卖给了黑市。
    冕下，我对他们这些人并不感兴趣；但他们带了一个绝密级别的资料芯片，也许对我有用。叛逃的事，现在已经进入最关键的时期。这次地下黑市很热闹，各方势力都在。他们基本上和我一样，是为了那个绝密资料芯片而来。”
    他感慨道：“要把这些叛逃者安全地洗白身份，可不容易。说不定有人为了保密，会把这些叛逃者都杀了。”
    “那就尽快吧，”姚洛看向幼琳考试的大房间，“变色龙，发任务的时候记得放上与之匹配的奖励。”
    “姚洛！”幼琳打开房间的门，飞奔到姚洛身边，“我考完了！91分！”
    姚洛笑了笑。
    幼琳的学习进度，是通过她的考试成绩确定的。
    全部通过，才能进行下一个阶段的学习。
    一个半月的时间，从幼儿园阶段学到初中，哪怕幼琳因为常打游戏有点基础，这个速度也已经快到骇人听闻的地步了。
    她是个天才，毫无疑问。
    “那么，”变色龙犹豫了一下，“这位……幼琳女士？”
    “你是谁？”幼琳躲在姚洛身后问道，“你为什么要在房子里戴帽子？”
    变色龙的嘴角弯了弯，用两只手把自己的兜帽取下来。
    一个光头，没有头发，没有眉毛，甚至五官都可以自由移动。
    “这是我的一个人类原始模型，可以根据被模仿人的长相，随时调整，”他说道，“幼琳女士，我吓到你了吗？”
    “我为什么要被吓到？”幼琳不太理解，“我见过好多长得很奇怪的东西，它们比你可怕多了。”
    “哦。”变色龙重新戴上了兜帽。
    幼琳转过头：“姚洛，我要出去玩！求你了！”
    “去吧。”姚洛笑着说道。
    幼琳兴高采烈地跑出去。
    外面传来了她欢快的声音。
    “真是令人羡慕，冕下，”变色龙的语气如机器般平静，“这让我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姚洛低下头：“你和砰砰酱？”
    变色龙的动作一滞：“您知道了？也对，您总会知道的。无论如何，您的女孩总会长大。等她长大了，您会怎么做？”
    “随她去吧。”
    变色龙猛地抬起头，又低下头去：“如果她的愿望，是与世界为敌呢？”
    姚洛笑道：“与世界为敌？我会让我的敌人知道，和我为敌的人都活不了多久。”
    变色龙低着头，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他问道：“您不好奇，我在想什么吗？”
    “会与我为敌吗？”
    变色龙使劲摇了摇头：“我不敢，也不想与您为敌。”
    “那就好了，”姚洛说道，“变色龙，你记住，你是飞天土豆神教的一员，砰砰酱也是。有什么事，你大可以让玩家们帮忙。”
    变色龙点点头，站起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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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空气墙消失

    第170章空气墙消失
    “啊，那个姑娘朝我笑了，她一定是喜欢我。”
    一个男玩家，紧贴在红灯区外面的空气墙上。
    “不，她是朝我笑，”另一个做出同样动作的男玩家反驳道，“她是对我一见钟情。你看，她的眼里都有光。”
    在十二个男玩家的注视下，那个姑娘抱住了来接他的男人。
    这男人应该是个公司人，一身高档制服，仪容仪表别具风度。
    冰冷的风，还吹来了他用的男士香水气味。
    “啊！”一个男玩家发出惊天惨叫。
    红灯区里两人，被吓了一跳，嘴里说着“飞天土豆神教”“又是这群疯子”这种话，坐到轿车上走了。
    “我失恋了，我失恋了啊！”那发出惨叫的男玩家，躺在地上打滚。
    另一个男玩家向前扑倒，从空气墙上慢慢滑下来。
    “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他发出绝望的呢喃，“为什么好看的妹妹都是别人的，为什么连不好看的妹妹都不喜欢我，为什么，啊——”
    这玩家抬起头。
    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但他知道，眼前有一道空气墙，怎么都无法敲开。
    何等绝望。
    他们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却像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痛，太痛了，痛贯天灵！”这玩家闭上眼睛，给自己贴上印在广告纸上的笑容，“啊，姑娘，你为何离开我！”
    广告纸笑容下面，是委屈的嘴巴。
    一个玩家缓缓走来。
    他长得真帅。
    【洛水三千】
    “喂，前面走不了，地图锁死了，”一个趴在空气墙上的玩家说，“我还想伪装成一个垃圾桶滚过去，结果还是撞墙。”
    姚洛只是把手插在裤裆里，听着歌走过来。
    “真的不行！”躺在地上的玩家说，“放弃吧，我们想要找漏洞进去，都找了大半个月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姚洛随手抓出一瓶高档饮料，扔到离他最近那个男玩家脚下。
    技术很好，饮料瓶弹了几下，居然在地上立住了。
    “谢了哥们儿，”那玩家说，“奇怪，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见过很多次的那种，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诶，别走了，再走真的要撞墙！”
    眼见姚洛就要撞到空气墙上，十二个玩家都准备看乐子。
    这两个月来，总是有玩家或是不知情，或是有意尝试，然后精准地撞在墙上，头晕目眩。
    在这种时候，这些蹲在路边的玩家，都会露出笑容，大声鼓掌，嘴上说着：“撞墙快乐！”
    很接近了，非常接近，要撞了，撞了！
    十二个男玩家露出笑容，“撞墙快乐”的四个字，都已经说出两个字了。
    却看见姚洛直接走过去，一点阻碍都没有。
    那个刚刚拿起高档饮料，喝了一口的玩家，直接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躺在地上的玩家，全身肌肉都硬了。
    他们纷纷张开嘴，看着头上顶着【洛水三千】昵称的玩家，就这么走进红灯区。
    “哥们儿！”喝饮料的玩家，赶紧把饮料扔到游戏背包里。
    他紧紧贴在空气墙上，嘴巴和鼻子都压平了：“唔哥们儿！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告诉我，告诉我！”
    “求求你了！带我进去！”
    “爹！我叫你爹了！爷爷！”
    姚洛悠闲地转过身来，对着他们打了个响指。
    空气墙破碎消失。
    男玩家们向前扑倒，手足无措。
    他们抬起头，看见姚洛向他们勾了勾手指，嘴型说着：“来。”
    墙消失了，墙真的消失了，墙真的真的消失了！
    男玩家们互相看看，全身僵硬地爬起来。
    姚洛已经只给他们留下一道背影，很快连背影都消失了。
    他们一个个微张着嘴，眼神呆滞。
    “空气墙消失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男玩家们一边发出愉悦的尖叫，一边狠狠抱在一起。
    他们的欢呼声此起彼伏。
    “这是我的一小步，”一名男玩家踏出一步，甚至想哭，“也是玩家们的一大步！”
    十二个男玩家组成的同盟，瞬间四分五裂。
    一个张开双臂，像甩着尾巴一样向前狂奔。
    另一个趴在地上，使劲吸着红灯区地面上的灰尘。
    剩下的那些，全部不顾形象，甚至四肢着地，如蜘蛛一般爬进红灯区。
    “外面都是什么人？为什么机动队没有去驱逐他们？”在轿车里的姑娘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男公司人回答，“公司对疯子神教的人特别宽容。”
    “那可太会毁人兴致了。”
    “没事的，”男公司人安慰道，“宝贝儿，他们进不来。”
    “哈哈！哈哈哈！”
    他听到了一阵狂笑。
    转过头，男公司人看到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一幕：
    车窗外，一个飞天土豆神教的疯子，肚子朝上，两条腿在前，两条手臂和头部在后，仰躺着爬过去。
    一边爬，这个疯子还一边发出极其愉悦的笑容。
    他伸长脖子，在车门上用头撞了撞：“没想到吧，我们进来了！哈哈！”
    男公司人和副座上的姑娘都沉默了。
    他们呆呆地看向前方。
    只见一群行为古怪的疯子，在红灯区手舞足蹈，看什么都想摸一把，似乎充满了好奇心。
    他们不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夸张笑容。
    【任务：集合】
    【各位好，我是变色龙。本次任务由我发布。】
    【集合的地点，是巨灵城第四区的红灯区，喷泉广场这里。具体的事情，等人到了再说】
    “有赛博疯子！机动队，机动队！”一个女人惊慌失措地大喊。
    一个老人看着正在扒他裤子的微笑疯子，捂着心脏倒下去。
    “检测到贵宾心脏病发作，已派出应急创伤小组。”老人的手表发出提示音。
    “你好，”一个男玩家满脸兴奋，伸出双臂把一个路过的男公司人锁在墙壁边，“不好意思，我有社交恐惧症，说话动作可能不太合适。没有什么不好的意思，我只想问一下这里的路，这里的地点名字，这里的酒吧，这里的……”
    男公司人紧紧闭着眼睛和嘴巴，宁愿身体融进墙壁里。
    “不要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自称社恐的玩家，拿出了一把刀，在男公司人面前比划了一下，“抱歉，习惯了，看我换一下。”
    他又拿出了一条黑色男士内裤，习惯性地套在自己头上。
    “哦，这也不是，”这名男玩家在游戏背包里翻了几下，找出一张白纸和一支笔，“我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向来都是以德服人。来，说说吧，红灯区哪里比较有意思？这里是个广场？哦，那么那条街呢？”
    两个玩家，在广场滚来滚去，用自身的每一寸肌肤，去感受这两个月来朝思暮想的红灯区。
    这片灯红酒绿的地区，迎来了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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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1章 欢迎来到红灯区

    第171章欢迎来到红灯区
    从任务发布，到所有玩家都知道红灯区开放，只过去了三个小时。
    不少游戏时间较短的玩家，都被论坛里的图片刺激到，下班下课立刻上线。
    烟鬼的面前，是游戏界面。
    界面上显示着一张玩家拍的照片。
    多名前凸后翘的女性，眉眼间散发着挥之不去的倦意，穿着一身一看就很贵的衣服，迈出长腿进入这家店。
    拍照的时候，还是白天。
    现在是晚上，正是巨灵城最美丽的时候。
    他收起照片，看向前方照片上的这家店。
    淡紫色的光屏，在华贵的墙壁上小声播放着，巨灵城电视台的晚间趣事频道。
    在红灯区，就连广告都调低了声音，避免打扰到那些身份高贵的客人。
    店门上方，一颗霓虹灯管组成的粉色红心，被一支同样由霓虹灯管组成的蓝色箭支射穿。
    “各位观众朋友们，”烟鬼说道，“我决定从这里开始。这里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嘿嘿，我喜欢。”
    【主播是不是瘦了，瘦了一点点】
    【夭寿了！主播居然减肥！】
    【你们都不知道吗，爱国教育基地就在我家旁边，我偶尔能看到主播在那里一边跑，一边被穿军装的教官骂得狗血淋头】
    【图片私发我，账号……】
    【发横财，做渣男，就到……娱乐】
    【该账号已被禁言】
    烟鬼踏进了店门。
    几盏淡黄的灯光投射下来，让他感觉温暖又舒心。
    脚下是松软厚实的地毯，发出高雅的木质香水味。
    “这位客人，”烟鬼身边，坐在门口的一个“服务员”缓缓站起来，“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服务员”眉目端正，透着一股秀气；但脸上不自然的白色，不，连脖子都是这么白。
    他笑起来很好看，又略作羞怯。
    白皙的皮肤，手指修长。
    烟鬼感觉，他肯定走错了地方。
    看向周围，他更确定了这点。
    在左边，一个穿着暴露，但是浑身肌肉的男人，说着粗俗但不下流的话，惹得女客人咯咯直笑。
    右边，一个穿着中层公司人制服的男人，在一个女客人面前脱下领带，又解开了脖子下面的第一个扣子，眉眼带笑。
    【？？？】
    【这是什么地方】
    【啊宝宝的眼睛瞎了】
    【小白脸健身男高端男，嗯……】
    “您也看到了，”小白脸温文尔雅地说道，“这里不是为男性服务的。我们只为女性服务，给她们拂去心头的烦恼，安抚她们疲惫的心灵。若是两情相悦，满足她们空虚的……您懂的，这种事也不是不可以。”
    【啊这】
    【男的？嘿嘿，这不是更好】
    【我男的，为什么男性就不能成为这家店的客人！看到这家店我气得浑身发抖，大热天的全身冰冷，手脚冰凉！这个游戏还能不能好了，我们男孩子到底要怎样活着她们才满意！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这个游戏到处充斥着对男性的压迫，男性何时才能真正站起来！（手动狗头）】
    【？？？】
    【狗头晚了，误伤友军，节哀】
    烟鬼没有理会弹幕：“这家店是？”
    “如您所见，”小白脸露出羞怯的笑意，“这是家牛郎店。作为一名男公关，我想提醒您：红灯区粉色公馆，离这里最近的一家，只要出门右转，五十米外就是。”
    烟鬼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种人。我只是没来过这里，走错了路。”
    小白脸微笑着低下头，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至少看起来很有礼貌，也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这可是他的职业操守，挑不出问题。
    烟鬼走出牛郎店的门。
    他对观众说道：“观众朋友们，你们看到了，这家店不是我的目标。就算有些女NPC喜欢我，我也不可能去当牛郎。接下来去哪里，让我想想——”
    烟鬼往右走，毫不犹豫。
    【你误会了】
    【？我不是这种人】
    【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很诚实，自己会去】
    【误会：指就算男公关不说，主播也会积极寻找粉色公馆】
    “各位，你们格局太小了，”烟鬼边走边说，“这可不是为了裤裆里那点事，这是为了研究你们知道吗？研究，是一个高端职业选手的必然行为，是一件非常值得鼓励的事。正是研究，让我们进步，并且越来越强。各位，格局打开，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神圣？大家可以叫我圣·烟鬼·子。”
    【啊！好神圣！主播的脑后在发光！】
    【应该打印一张主播的全身照片，每次出门的时候拜一拜，希望我也能有这种厚实的脸皮】
    【如果研究是神圣的，那么我奖励自己就是在朝圣！我明白了，我要朝圣一整天！】
    【我一个女的为什么要点进来看这种直播？好鸡脖怪啊】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歌声，极富节奏感的声音，距离远了就像在另一个世界。
    “我要打死他！他居然把咖啡泼到我的衣服上！你们知道，这件衣服有多贵吗？”一个公司人趾高气扬地说道。
    他伸出手，指了指衣领上被一滴咖啡溅到的污渍。
    整件衣服，只有那么一滴。
    “抱歉，这是我们的失职，”两个健壮的保镖，都戴着单片辅助分析眼镜，“客人，这是一个临时工。我们刚刚发现，他还是一个黑户。”
    “黑户？那种贱民怎么能来这种地方污染空气！”公司人的声音越发尖锐，“他让我很不舒服！你们看着办吧！”
    两个保镖互相看了看，拔出枪，对准了脚下一个浑身瘫软的男孩。
    看他们的熟练程度，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枪下留人！”烟鬼跑过来。
    他没有接触过这个男孩，但有玩家在论坛上发过一个奇怪的任务，说让他在一个地方找到这个男孩，把任务描述读给这个男孩听。
    那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他的父亲签了长约合同，像卖身契一样，给他换来了上学的钱。
    当时网友们提出一种猜测：这位父亲很可能已经死了，可能是各种高危任务，卖命才换来那么多钱。
    “你谁啊？”公司人将烟鬼的衣服从脚看到头，“一身穷酸样。你是公司哪一层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瞧你这样子，该不会也是黑户吧？”
    两个保镖捏起拳头。
    “比人多是吧，”烟鬼开始在频道里呼唤其他人，“来看看，谁的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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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2章 粉色公馆

    第172章粉色公馆
    不到半分钟，十几个在红灯区乱逛的玩家就已经跑过来。
    为首的那个玩家戴上特制的重击拳套：“主播，我来这里，只为了两件事：打谁？打谁？还是他喵的打谁？是你们——”
    他看向公司人和保镖：“肯定是你们。”
    保镖们感觉局势不妙。
    眼前这些人，他们还能应付；但越来越多的人，奇装异服，全部来到这里盯着他们看。
    “我们走。”
    两个保镖架起还想闹事的公司人，往小巷里走。
    烟鬼扶起男孩：“你一个黑户怎么在这里？”
    “打工，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份工作，”男孩鼻青脸肿，“好多赚钱的工作，都不收黑户。”
    烟鬼问道：“我记得，你不是拿了一大笔钱吗？你父亲换来的，让你上学。”
    “你是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只有神教的人知道这件事，”男孩眼前一亮，“你们，你们都是？太好了，你们都是好人。我最开始确实在上学，但是其他同学用最好的软件，穿最好的衣服，只有我被说是‘穷鬼’，被他们看不起。
    读书要花太多钱了，而且学校的同学看不起我，老师看不起我，连那个老门卫都看不起我。他们都欺负我，我不敢反抗，怕一反抗他们就让我赔钱，我赔不起。我觉得，不学了，当一辈子黑户也没什么不好。”
    烟鬼挑了挑眉：“不如这样，如果你真的不想当公司人，就去梅子街外面，仓库区的训练场找杰修。你就跟他说，是烟鬼让你来的，进行一些基础的作战训练。训练的钱先挂我账上。”
    男孩点点头，无比留恋地看了一眼小巷里，转头跑出烟鬼的视线。
    烟鬼见他跑远了，才说道：“观众朋友们，这点小插曲不要在意。我们的研究，才是重中之重！”
    【刚刚认为主播是个好人，现在】
    【主播：我会救人，但不影响我去找性偶】
    【粉色公馆，不会是前面这家吧？】
    粉色的调调，暧昧的柔光，还有那柔软又充满弹性的沙发上，一个全息影像合成的蓝色女人在上面慵懒地躺着。
    这还是在公馆外。
    烟鬼伸出手，这才发现面前还有一扇结实的玻璃。
    那全身蓝色光点的女人，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隔着玻璃向他深情一吻。
    【这是我不花钱能看的吗】
    【爱了爱了】
    【主播问问价格，我要买一个这种投影，放在仓库区当宠物养】
    【外面都这么刺激，里面肯定更加……】
    烟鬼低下头，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然后以成功人士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走进粉色公馆。
    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总要表现得熟练一点，维护一下男人的尊严。
    一个头发染成星空蓝的女孩，涂着深红色的口红，坐在前台里问道：“客人，您需要什么？这里总能满足您的欲望。”
    烟鬼笑了笑：“我的欲望，可是很难满足的。”
    女孩站起来，向着烟鬼弯下腰：“您确定？”
    当烟鬼的眼神，开始偏向女孩胸口的时候，女孩不着痕迹地站起来，从前台的桌子下拿出一台奇怪的小巧机器。
    机器上有一个手印的轮廓。
    “您也许只是没有找到对的人，客人，”女孩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能让您为之心动的那群人，很多地方总是相似的。而我们，总会找出您想要的。您试试，在这上面放上您的手掌。”
    烟鬼问道：“这东西能找出我想要的姑娘类型？”
    “这是一种古老的占卜，客人，”女孩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您当然可以试试。要是相信，不如把手放上去吧。”
    【这是在故弄玄虚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高科技占卜，你值得信赖】
    【敲电子木鱼，做赛博占卜，见机械性偶】
    烟鬼看着前台女孩，伸出手盖在手印上。
    “请等一等，”女孩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占卜结果还需要五秒，四秒……结果出来了。客人，我不知道这个结果，您能不能接受，但这就是我能力的极限了。”
    【正在接收信息……】
    烟鬼终于等到了第一张照片。
    一个有三层下巴，浑身肥肉，长长的假睫毛几乎有小指长的女人，向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还伸出手在涂满艳丽口红的嘴上抛出一个飞吻。
    【啊？】
    【刚准备脱下裤子，一下子就吓没了】
    【主播啊主播，这就是你的审美吗？竟然如此独特，支持支持】
    【选她选她】
    烟鬼低下头，在游戏论坛里刷出几张真正的美女图片洗洗眼睛。
    这个占卜未免太不靠谱了。
    “您对于第一个性偶不太满意？”女孩说道，“客人，这里不会有人知道您的取向，您大可以遵循内心。这位性偶，是一位非常温柔的人，外号‘大妈妈’。”
    “不了不了，我接受不了。”烟鬼连忙摆手拒绝。
    “那真是太可惜了。还有两位，客人。”
    【正在接收信息……】
    第二张照片，充斥着生命的活力，健康的活力。
    那小麦色的肌肤，流畅的肌肉，猎豹一般的曲线，实在是太完美了。
    然而，还是有一个问题：这是个男人，至少装扮上是这样。
    烟鬼轻叹一声：“你能解释一下吗？这里是粉色公馆，对吧？”
    “是的，客人，”前台女孩用低沉的嗓音说道，“这位性偶，身体上是个女人，但是心理上是个男人。她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去做变性手术；因此，她从小接受的是男性的认知教育。在一些事情上，她更倾向于主动。”
    【什么亚马逊女战士】
    【看着是男的，关灯是女的，双重刺激，嘿嘿我喜欢】
    【爱了爱了】
    【有一天我女朋友突然闹着要分手，我问发生什么事了。她说，你衣服脱下来，胸比我还大。她深受打击！】
    烟鬼低下头：“算了，我也不喜欢这款。”
    前台女孩再次问道：“这位性偶的外号是‘男人’，充满了生命力，不少加装了大量义体的公司人，都在为她着迷。您确定不选她吗？”
    性偶“男人”，要不性偶“大妈妈”好得多，这毫无疑问。
    但是烟鬼想要看看，这占卜出的第三个性偶还能给他整出什么花活。
    “还是下一个吧，”他说道，“看看第三个。”
    【正在接收信息……】
    第三张照片，一个前凸后翘的女人，面容姣好，头上裹着白色头巾，全身都被一条大号白色浴巾包裹，只露出一双曲线分明的白皙玉足。
    【已截图，果然要在这种地方才有收获】
    【美人出浴图】
    【瞧瞧她的身材，主播，每一个部位，都在说，她已经成熟了！鲜嫩可口！主播，选她！】
    【选她选她！】
    烟鬼慢慢低下头，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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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3章 捉人在床

    第173章捉人在床
    前台女孩低沉的嗓音，带着笑意：“这可真罕见啊。”
    她解开头绳，披散着黑色长发，在烟鬼直直的注视中站了起来。
    “您选了我，客人。”
    一缕细碎的长发，贴住前台女孩光洁的额头，在她小巧的鼻子上俏皮地垂下。
    女孩轻轻把碎发绕到耳后，那一双棕黑色的瞳孔似乎藏着整片星空。
    烟鬼对比照片和前台女孩，的确，一模一样。
    他刚才只觉得相似，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个人。
    “您可能要稍稍等一下，”前台女孩呼叫了休息室里的其他人，“会有人接替我的前台工作，而我，要去准备一下。我很久没有客人了，也许技巧上有些生疏，请您见谅。”
    烟鬼露出灿烂的笑容。
    前台女孩走出来，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马上回来～”
    这句话末尾，那俏皮又温柔的尾音，让烟鬼全身一阵酥麻。
    直播间的弹幕炸开了花。
    【嘿嘿嘿】
    【马上回来～啊，我已经不行了】
    【果然是这样，主播将要开始研究，不过是在床上，沙发上，或者各种其他花样】
    【啧啧啧，羡慕到口水流出来】
    【这个直播间还没有被封真是个奇迹，管理员去哪儿了？】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发横财，做渣男，就到……娱乐】
    【该账号已被封禁】
    【管理员：主播，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一会儿尺度自己把握，及时关闭直播。重点是，一会儿在论坛上多发几张高质量截图】
    “好的好的，”烟鬼像苍蝇一样搓了搓双手，“对不住大家了，有些东西可不能播出来。”
    【誓死捍卫主播！】
    【我要直播！直播！不要什么都没露的图片！】
    【XXXX大学徐某某实名观看】
    【XXXXXX学院大一学子梁某某实名观看】
    【各位实名观看的兄弟，网络上已经没有你们在乎的人了吗？】
    【胳膊酸电子厂全体工友实名观看】
    【？电子厂的厂妹她不香吗？】
    “这位客人，”新的前台走上来，“您应该往里面走，进去左手边第二间就是。房门上映着璀璨的星河，您不会认错的。”
    烟鬼急不可耐地站起来，兴冲冲地向里面走去。
    他几乎立刻找到了前台说的那扇门。
    握住门把手，烟鬼向下一按，没有推动。
    他往外一拉，也不是。
    映着璀璨星河的房门上，跳出付款提示：
    【本次服务收费2500格罗申，请准备付款】
    “真贵啊，”烟鬼感叹道，“2500块钱，都够租一辆砰砰酱，在整个巨灵城逛上一圈了。”
    他的游戏账号上只有1850格罗申，其他的都换成武器装备了。
    都到这里了，总不能因为钱就止步不前。
    【反向抽烟似神仙】：诸君兄，借我650格罗申，后面几个星期我多做任务还你。
    【诸君陪我杀敌】：烟鬼，怎么突然要借钱了？你不是挺有钱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别问了，私人事务。
    【诸君陪我杀敌】：烟鬼，跟哥讲实话，你人到底在哪里？刚才我看到了土豆妹他们，都在找你，说等你到了才开始任务。
    【反向抽烟似神仙】：诸君兄，你让他们开任务吧，我估计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诸君陪我杀敌】：发个位置。等我到了就借你钱。
    【反向抽烟似神仙】：共享了位置。
    【诸君陪我杀敌】：这是什么地方？我离那里很近，开摩托很快就到了。
    ……
    吱——
    诸君兄把车身画着滑稽表情的摩托车，停在公馆门外。
    他看到那通体蓝色的诱惑女人全息影像，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这个地方可不对劲啊，”话是这么说的，诸君兄的脸上却露出和烟鬼相似的灿烂笑容，“烟鬼真不地道，有这种好地方还不说，藏着掖着。”
    ……
    烟鬼焦急地等待着。
    这三四分钟，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烟鬼！”
    烟鬼听到声音，抬起头，和诸君兄击了个掌。
    “烟鬼啊烟鬼，”诸君兄装出悲痛的表情，“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你有这么荣耀的过去，要是被打电竞的热血观众们知道，你在这种地方消费，他们可是要伤心的！”
    “诸君兄——”
    “不要说什么理由，这件事没什么理由好讲。我真伤心啊，你摸摸，我的心脏是不是悲伤地跳得很快？”
    “诸君兄——”
    诸君兄伸出手臂，搭在烟鬼的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说：“烟鬼，你问我借钱，居然是为了来这里消费？太可耻了，这种好事居然不告诉我，兄弟情义在哪里？”
    烟鬼还以为，诸君兄这个整天摸鱼的电竞教练是什么古板的家伙呢，结果话没说三句，就已经暴露出了他的本质。
    “650格罗申转账给你了，”诸君兄小声说，“兄弟嘛，就要互相帮助。这次我助你一展雄风，下次你可也要帮我一把！”
    烟鬼点点头：“肯定的！”
    “好兄弟！”两人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虽然没有什么正经仪式，但在两人的眼中，他们已经成了对方的异姓兄弟。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他们应该学着古代好汉，喝下一口浊酒，对着天地结拜。
    【借钱**？绝了】
    【诸君兄真是个好人。我也想结拜】
    【主播将要踏上战场，他的好兄弟诸君兄为他擂起战鼓。且说主播真乃威猛先生，】
    【绝世好活！】
    【接下来，就是各位开始展现想象力和知识储量的时候！】
    “诸君兄，我去了。”烟鬼坚定地说。
    “去吧，”诸君兄紧紧抓住烟鬼的手腕，“不要丢了我们的脸！”
    烟鬼点点头。
    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一条充满艰难险阻的道路，但他无所畏惧。
    不管敌人如何强大，他都会拼命坚持到第二天凌晨。
    房门开了，房门又合上。
    ……
    “先躺着吧。”女孩用低沉的嗓音说道。
    烟鬼望过去，看到了——
    一大团蠕动的马赛克。
    他发出沉闷的惨叫，双手向天花板同时竖起中指。
    马赛克无处不在。
    这个游戏，有什么消除马赛克的破解补丁吗？
    烟鬼只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陷入一种小小的绝望。
    房门突然被强行打开。
    狼哥左手拿着上膛的枪，右手握着门把手。
    他的身后，是土豆妹、萌男、小呆和一群认识的老兵。
    诸君兄在门外被老兵们架起来，嘴里还在说着“不能进去”的话。
    “嗯——打扰了。”狼哥重重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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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4章 黑市

    第174章黑市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什么都没做，真的！”
    烟鬼走在队伍的最后：“是粉色公馆和诸君兄让我躺上去的。我决定，以后和诸君兄绝交！”
    诸君兄嗤笑一声：“那粉色公馆呢？”
    烟鬼理直气壮地说道：“粉色公馆就是粉色公馆嘛。”
    刚才，当烟鬼提出要退钱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性偶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这种地方别说是七天无理由退货了，就是七分钟也不行。
    有些人七秒就完事了。
    “好吧，”前台女孩失望地爬起来，眼神都灰暗了，“我已经失去魅力了吗？”
    那时候的烟鬼，垂头丧气地坐在床边。
    【任务：集合已完成！】
    【时间不算紧张。在你们的任务开始之前，你们可以在黑市上买些你们需要的东西。下次，黑市的位置就要变化了】
    【任务奖励：100格罗申】
    【一点小钱，肯定不够去趟粉色公馆】
    任务介绍里的“粉色公馆”四个字，狠狠砸到烟鬼的头上。
    他甚至能感受到任务发布者的嘲讽，和众人的眼神。
    惨了。
    烟鬼估计这件事，至少能在游戏论坛上被人调侃一个月。
    土豆妹转过头：“烟鬼，你让我想到我那里的一些东西。小酒馆，歌舞厅，莎莎舞和半套。我们那里的女性，对那些东西深恶痛绝。”
    烟鬼的心里涌出了一丝好奇，但又被他强压回去。
    直觉告诉他，土豆妹说的东西很不正经。
    路边的广告牌五光十色，小巷四通八达。
    他们正站在临时黑市的一个进口。
    “铁血恶人系列，推出第三套平民套餐！”广告牌里的视频放出激昂的男性声音，“专注于重击的动力拳套，让你的仇人脑袋开花！还在等什么，快来抢购吧！”
    广告上，一个戴着拳套的男人，一拳打爆了一个西瓜，粉色的汁水四溅。
    另一个广告牌上，一个戴着猫眼美瞳的演员，正在与魔物战斗，险象环生：“你好，我是传说中的边境战士，我正在废土上与危险的怪物战斗！饿得快没有力气了！听说今天是疯狂星期四，我急需有个人给我带19.9格罗申4个的合成烤肉补充能量！”
    广告上跳出一个联系方式，下面写着：点击购买，为战士加油！
    这里可比刚才的那些地方吵闹多了，但也多了烟火气。
    玩家们走进黑市。
    “我差点忘记我的职业还是边境战士了，”萌男说道，“我还没有进行试炼，需要一百个变种蛙的鲜活心脏，还有其他材料。”
    烟鬼走到队伍中间：“萌男，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三千多个玩家里面，现在连转职成义体医生和黑客的都有好几个了，边境战士却只有你一个。你一个人，样本太少了，我们根本试不出转职成边境战士的隐藏条件。”
    狼哥说道：“材料不难找，去女王领外面只要花点时间就能拿到。萌男，如果你转职了，你的眼睛也会像广告上一样，变成一对猫眼吗？”
    “传说中都是这样，”土豆妹买了一点东西，让后面两个老兵拿着，“但是说得很不详细，而且只是传说，连巨灵城的二少爷都不知道。他还让我们去找他哥，可是我们根本没有那种权限。”
    进入黑市后，外面的声音一下子变小了。
    好多来来往往的人，都穿着一身看不出身份的衣服，用各种方法遮掩或修改了面部。
    一箱在外面是违禁品的高爆火箭弹，就这么敞开箱子，任由人们观察。
    这个摆地摊的商人，还毫不在意地在火箭弹上刻着各种颜色的脏话。
    他看着全神贯注，而且开心极了。
    一个穿着吊带牛仔裤的女人，右眼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一边加工出一颗手工制造的特殊子弹，一边抬起头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位姐姐！”一个小女孩跑过来，看着快哭了，“我的妈妈不知道患上了什么病，现在很难受，你能去看看吗？”
    土豆妹转过头，看到跟来的玩家们被黑市的各种科技与狠活迷花了眼。
    “姐姐，你能跟我去看看吗？我妈妈要去找义体医生，但她走不了路，我也背不动她！”柔弱的小女孩还在说着。
    【至尊狂少】：我感觉不太对劲，有人要跟我去看看吗？
    【学猫叫的狼】：我带两个人，在你后面跟着。
    狼哥对上了土豆妹的眼神。
    土豆妹安下心，跟着这个小女孩向前走。
    在一个死胡同里，小女孩叫着“妈妈妈妈”，窜进了一排垃圾桶后面。
    “嗯？”
    土豆妹警觉到了极致。
    她转过头，身后四个脖子上都有文身的混混，堵住了出路。
    “把手举起来！把钱转给我！”
    那个小女孩从垃圾桶后走出来，双手握着小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土豆妹。
    土豆妹看过去，那里可不是小女孩的“妈妈”，而是一具已经发臭的男人尸体。
    估计是上一个受害者的。
    看小女孩一点畏惧之色都没有，估计是这种事情做过很多次，都熟练了。
    【至尊狂少】：狼哥，这些人估计看我们是生面孔，就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学猫叫的狼】：没事，有我在。你干掉那个小女孩，我和两个兵解决掉后面四个。
    “听到没有！”小女孩的眼中闪过凶狠的光，“把钱转给我，否则我就开枪了！识相的，马上转钱，你还能活着出去！”
    土豆妹觉得，这个小女孩已经无药可救了。
    她向前走了半步。
    小女孩毫不犹豫地准备按下小手枪的扳机，但是手指没动，却是她的右脚动了。
    【肢体受阻】！
    土豆妹很熟练地，把小女孩的手指控制权和脚趾互换。
    只是，要拿这个小女孩怎么办才好？
    小女孩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子，一直想要按动扳机，但怎么都做不到。
    又一记【肢体受阻】，让小女孩连手枪都握不住，鼻子流出血来。
    砰！
    小女孩闷哼一声，倒下去，但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土豆妹的枪法虽然烂，但在这种距离上，用后坐力的很小的普通手枪还是能百发百中的。
    她原本对准了小女孩的头部，但犹豫一下还是瞄准了她的右侧肩膀。
    土豆妹的身后，全无防备的四个混混，已经被人迅速制服。
    砰！砰！砰！砰！
    四声枪响，四个混混一动不动。
    他们死了。
    “还活着？”狼哥走过来，看着地上意识模糊的小女孩，“土豆妹，在巨灵城这种地方，失去了她的靠山，你让她活着比杀了她还要残忍。”
    砰！
    又一声枪响，小女孩彻底死亡。
    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开的。
    “他说得很对。”一个公司人拿着枪从巷子上空跳下来。
    他的头上，顶着友方NPC专属昵称：
    【变色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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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飞车追逐

    第175章飞车追逐
    变色龙踢了踢地上的尸体：“我说，没必要盯着这些死人看。死了就死了，明天早上会有巨灵荣耀公司的垃圾车，把这些厨余垃圾扫走的。”
    【任务：追踪】
    【追踪一个恶魔帮的小头目，并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抓住他，问他一些问题，然后把他灭口。】
    “够简单吧，”变色龙摊了摊双手，“我已经在目标的身上放了定位芯片，他的实时位置会显现在你们的地图上。这个恶魔帮的人要是不肯说，你们大可以把他的手砍下来，喂给路过的长耳猫。可别让这些小可爱们饿坏了。”
    一辆看上去普通的轿车缓缓驶来，在变色龙身边停下。
    它表面的颜色忽然变换，变成通体粉色。
    “又见面了，神教成员们，”轿车的前挡风玻璃上出现砰砰酱的脸，“本次任务，在所有的研究员被解救出来之前，砰砰酱都会免费为各位提供服务。但仅限于本辆砰砰酱专用车。”
    狼哥打开游戏地图，发现那个象征着任务目标的光点，正在快速移动。
    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显而易见，”砰砰酱用甜美但空洞的声音说道，“目标正在移动，可能在某辆载具上。”
    变色龙用右眼上的微型激光发射器点烟，然后放到嘴边：“如果你们不想在恶魔帮的老巢杀得遍地尸体，那就趁他还在外面跑的时候，把情报问出来。一个被废土流浪者卖到黑市的女人，身材还不错，双手都是精密的机械义体，这是要找的人。”
    【学猫叫的狼】：烟鬼，萌男，来我这里。发布任务的变色龙也在。
    【反向抽烟似神仙】：收到。
    【大眼萌男】：收到。
    等烟鬼和萌男来到的时候，土豆妹和狼哥已经在车上了。
    “上车，”狼哥说道，“目标离我们不远。”
    四人坐，刚好坐满。
    “变色龙呢？”烟鬼问道。
    “他走了，说他还要盯着别的地方。他还说，要是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不成，那就暂时没有和我们联络的必要了。”土豆妹回答道。
    “应该挺简单的，”烟鬼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根改装过的火箭筒，“我刚刚在黑市，让人对火箭筒做了个改造，手艺还不错。不过要是在车里开火，我旁边的萌男会被火箭弹的尾焰烧成叉烧包。”
    萌男撇了撇嘴，给自己的右眼装上了辅助作战芯片。
    他的枪法不好，但靠着辅助作战芯片，和技术步枪，还是能大大提高射击准确率。
    有个准星和没有准星只靠腰射，对他而言是两种游戏。
    砰砰酱说道：“各位都准备好了？那么砰砰酱要出发了！”
    ……
    对于恶魔帮的小头目来说，今天又是愉快的一天。
    虽然他不是什么公司人，也不稀罕公司人的身份，但他过得绝对要比大多数公司人要好。
    大早上宿醉中醒来，吃上一口摆在性偶肚子上的早餐，出门就是红灯区的繁华风景。
    这几个月，都是如此。
    虽然自由散漫，但还有正事要做：筹备选美大赛。
    想到这里，小头目看着轿车车窗外的巨灵城景色，嗤笑一声。
    选美大赛？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上层人挑选女奴和男宠的违禁拍卖会。
    听话的，不听话的；漂亮的，不漂亮的。
    这四个标准，直接把那些不知从哪里拐来的奴隶区分出来。
    不管男性还是女性，听话又漂亮的，总能卖给大人物，卖出一个好价钱。
    女性，漂亮但不听话的，总有一万种方法让她们听话。
    男性，漂亮但不听话的，通常要打到听话。
    不漂亮且不听话的，那有什么用？管他男女，总要杀鸡儆猴，折磨至死。
    不漂亮但听话的，女人再转手卖出去，男人试着加入恶魔帮打打下手。
    小头目当然知道，这些奴隶来路不正，说不定是其他帮派或者流浪者拐来的普通人。
    但只要不是公司人，不会给恶魔帮增加麻烦，那送到他的地方就是奴隶。
    当然，巨灵荣耀公司规定，巨灵城是不允许存在奴隶的；但只要明面上走个流程，暗地里谁都不会知道。
    谁是奴隶？哪来的奴隶？这可都是他们自愿的。
    至于想要反抗的……说明还是不听话。
    那就按不听话的人去处理。
    “大哥！”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恶魔帮小喽啰说道，“有辆车，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
    小头目回过头，看到一辆黑色轿车。
    “前面转个弯回去，”他可不想自己的美好生活被打扰，“选美大赛明天就开始了。在这节骨眼上，没必要节外生枝。”
    小喽啰点了点头，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拐弯。
    “大哥，”小喽啰说道，“那辆车还在跟着我们。”
    小头目回过头，看到黑色轿车同样在十字路口拐过来。
    “草，”他骂了一句，“打出恶魔帮的标记，准备战斗。”
    小头目所在的棕色轿车上，出现了恶魔帮旗帜的全息影像。
    他还想用恶魔帮的名头，逼迫后车自行离开；然而，后车的人打的就是恶魔帮。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烟鬼说着，扛着改装火箭筒，上半身从车里探出去。
    他们需要活口，因此炸掉前面那辆车并不合适。
    但这难不倒他：搞定棕色轿车的轮胎就好。
    一声爆响，一发火箭弹射出，目标是棕色轿车旁边的地面。
    只要弹片击中轮胎，前车就完了。
    小喽啰双眼瞪大，死命打着方向盘。
    棕色轿车一个甩尾，躲过了爆炸。
    “哎呀，”烟鬼缩回身体，装上一发新的火箭弹，“车技不错嘛。”
    前车的小喽啰紧张极了。
    他的左边，应该说是棕色轿车的所有左边玻璃，都在刚才的爆炸中碎了，一地玻璃碎片。
    “后面的那帮白痴！”小头目拔出手枪，“他们连恶魔帮都不怕吗？”
    他趴下来，举枪对后车射击。
    砰！砰砰！
    第一颗子弹，从砰砰酱的车顶划过了；第二颗子弹，击中了前挡风玻璃，但只是打出蜘蛛网一样的裂纹，没有击穿；第三颗子弹，打碎了右边的后视镜。
    “都缩下去！”狼哥喊着，“别在玻璃上露出身体！”
    四人缩下去。
    砰砰！砰砰！
    子弹乱飞。
    一颗子弹，击碎了砰砰酱的一盏车内顶灯。
    “真是麻烦，”砰砰酱用甜美而空洞的声音说道，“重新装修又要在总部待好久。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总是宅在家里不去逛街，心情会不好的。”
    它的车速越来越快，很快到达了极点。
    前车的司机可不敢开得那么快。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后车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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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6章 制服

    第176章制服
    “哈喽，各位！”
    烟鬼扛起了火箭筒。
    砰！
    一发子弹正中他探出的上半身，击碎了好几根肋骨，还带走了一部分肺部。
    这对于正常人而言，已经是能痛到昏迷的伤势了。
    但对于玩家们来说，只要别把疼痛感知开大，那就无所谓。
    痛觉已关闭。
    对烟鬼来说，除了机体有些不受控制的手抖，他什么事都没有。
    “这，”小头目瞪大了眼睛，“这还是人吗？”
    在他的眼中，烟鬼的胸口有一个大洞，但依然笑得很灿烂。
    轰！
    棕色轿车被气浪掀翻，左半边车身坑坑洼洼。
    吱——
    砰砰酱停下来。
    “他们不会死了吧？”土豆妹疑惑地看向窗外，“车身都在空中转了两圈半。”
    萌男说道：“据我观察，大部分巨灵城人开车的时候，都会系安全带的。但是一部分帮派成员除外。”
    四人下车，看向棕色轿车翻下去的地方。
    在公路的右侧，有一条沟，里面有一栋废弃的建筑，一些乞丐以此为家。
    轿车飞下去的时候，起码砸死了五个人，马赛克拖了一路。
    ……
    “草，”小头目睁开眼睛，只感觉头晕眼花，“二狗，拉我一把。二狗？”
    他艰难地爬起来，发现那个叫二狗的小喽啰，下半身还在车里，上半身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他们都不系安全带，从来不系。
    帮派成员都认为，安全带会阻碍他们的动作，而且太衰了，一点都不酷。
    现在，他们受到了教训。
    小头目扶着歪曲的座椅，咬着牙爬出了废弃的轿车。
    “活人，是活人！”一个乞丐惊叫道。
    其他乞丐，全都围上来。
    他们的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
    要是公司人出了车祸，自然会有创伤小组的飞艇过来收尸；要是有什么重要人物，帮派成员也会成群结队过来；要是隔了几天尸体都发臭了，还是没人过来，那这废车洗一洗，卖给附近的修车厂，还能赚上一笔钱，开个简单的流浪者派对。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车里的人已经死光了。
    活人？活人他们可不敢招惹。
    但活人如果不要废车了，那他们等上几天也没关系。
    “滚！”小头目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血，头上也是。
    覆盖全身的低级防弹义体皮肤救了他，让他不至于在严重碰撞中丧命。
    他呵退周围围上来的乞丐，跌跌撞撞地走着。
    敌人，还有敌人！
    小头目没有忘记这点。
    他晃了晃头，绝望地发现周围已经出现了一群陌生人。
    乞丐们一看事情不对，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正躲在远处观察情况。
    “这地方真臭！”土豆妹微微皱起眉头。
    烟鬼看了看小头目的全身皮肤：“这些义体还挺管用，就是长得丑了一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攻击我的车？”小头目受不了敌人对他的评头论足，“我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狼哥看着游戏地图上和自己重合的目标光点：“没有认错。我问你一件事：你最近经手的，有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双手都是精密的机械义体，而且是流浪者卖到你手上的。”
    “就为了那个婊子？一个女奴？”小头目问道，“她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烟鬼回答道。
    “任务目标。”狼哥说道。
    “找到有奖励。”土豆妹捂着鼻子。
    “这么说，你们都是雇佣兵？有人让你们来找她？”小头目放松下来。
    为了这奴隶生意，他不是第一次和雇佣兵打交道了。
    要是那些苦主直接过来，恨不得一枪打爆他的头；换成利爪雇佣兵那种巨灵城大名鼎鼎的雇佣兵组织，他也只会毫无反抗意识。
    但这四个人，看上去就是巨灵城那种随处可见、随时解散的雇佣兵小队。
    像这些小队，多半是为了一点小钱来的。
    既然为了钱，那一切都可以解决，说不定还能反过来让雇佣兵割下原雇主的脑袋。
    “那个人，给了你们多少钱？雇佣你们的人，”小头目重新拾回了自信，“不要担心，我们不是敌人。不如这样：你们先带我去找义体医生，做个简单的治疗。你们的佣金，我出双倍。我这里损坏的车，死的一个人，我都不会追究。说不准，我们还能合作！”
    狼哥说道：“先把那个女人的情报给我们，这些之后再谈。”
    “好吧，”小头目举起双手，“这位雇佣兵兄弟，你可以把枪拿开，我现在根本跑不了。”
    “先说。”
    小头目压下心头的怒火：“那个女人，长得漂亮，还算听话，是个聪明人。她被安排在明天的选美大赛，到时候会卖出去。说实在话，她这样的女人，被我卖出去还是好事，至少能享受到之前绝对没有的高级生活。”
    “选美大赛在哪里？那个女人现在被关在哪里？”
    小头目说道：“不要这么急，我们可以慢慢谈。你们要是一定要她，也没什么问题。”
    【大眼萌男】：先暂时答应他。这里人多眼杂，干掉他太不合适了。
    “行吧，”土豆妹说道，“跟我们上车。你还有什么东西落在你的车上吗？”
    “没什么了。”
    小头目转过头，看着二狗的下半身，眼角露出一刹那的狰狞神色。
    五个人走进砰砰酱。
    这真的有点挤。
    “还是要问一下在哪里，”烟鬼肥胖的身体，挤得小头目几乎无法呼吸，“还有义体医生的事。红灯区有几个义体医生？都在哪里？”
    小头目直接给烟鬼传送了第四区所有固定点义体医生的位置。
    烟鬼看了看他。
    小头目无奈地说：“我直接把位置发你。”
    他又发了一个位置，这是那个女人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都搞定了。
    烟鬼笑了笑，向他露出和善的表情。
    右边的狼哥突然出手，用螳螂刀扎进了小头目的头部。
    小头目至死都没有想明白，这件破事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他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还挺轻松，”烟鬼抱起小头目的尸体，占据了座椅的大部分，“刚才真是挤得慌。”
    “尸体怎么办？”土豆妹问道。
    “我看见刚才过来的时候，路边有一家没什么人的垃圾场，随便扔进去得了。”烟鬼满不在乎地说道。
    萌男吐槽说：“我们什么时候学会杀人抛尸了？”
    “萌男，这不过是个游戏。我们至少不会把我怀里的家伙做成肉罐头。”烟鬼随口说道。
    一辆伪装成黑色轿车的砰砰酱，从垃圾场附近驶过。
    一具人类的尸体，在半空飞出来，不停旋转，在垃圾堆上跳了好几下。
    “耶！不错的打水漂！”远处传来烟鬼兴奋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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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7章 临时搭档

    第177章临时搭档
    烟鬼一直以为，关押女奴的地方，不是什么阴暗的地牢，就是充斥着血和性的恶魔宫殿。
    直到他来到目标位置附近，才发现这里是一栋光明正大的住宿酒店。
    几个恶魔帮的人招摇过市，但表现得和普通的公司人没什么区别。
    砰砰酱用甜美但空洞的声音说道：“自从恶魔帮占据了六条街之后，他们的领导者“独眼龙”就开始置办正常产业。凭借着“独眼龙”的商业头脑和私底下打打杀杀的老本行，恶魔帮至今已经占据了十二条街，而且拉了好几个中层公司人作为护身符。”
    “金盆洗手？”烟鬼否决了自己的说法，“不，只不过是为了捞钱。”
    “烟鬼，”土豆妹猜测道，“我觉得只是地盘大了，光凭收保护费资金流入不够，于是独眼龙开始接手正当产业了。这种又黑又白的产业，能把附近的竞争对手全部弄到倒闭。”
    一个挺着啤酒肚的公司人，醉醺醺地叫了一辆砰砰酱，然后向远处驶去。
    狼哥说道：“我们知道了目标的位置，但不知道她到底在第几层。而且，这里的门禁相当严格。”
    他看向窗外，一个穿着短袖的男人走进门的时候，因为提示无权限，正和安保人员吵个不停。
    “我有个办法！”土豆妹突发奇想，“狼哥，我想办法让服务员带我到处逛，你在我旁边保护我。要是出了问题，打架就靠你了！”
    狼哥点点头，和土豆妹一起下车。
    ……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短袖男急得满头大汗，“你们不能把我，就这么丢出去！”
    膘肥体壮的保镖戴着墨镜说道：“抱歉，您确实没有权限了。您的居住权限，已经在昨天到期。”
    “你们怎么能这样！”短袖男喊道，“我只是不小心把东西丢下了！你们不让我进去，就把我的东西给我！”
    “东西都在这里。”保镖指了指地上的背包，里面装满了东西。
    “怎么才那么少！”短袖男翻了一下，吼道，“你们一定偷拿了我的东西！我这包里面，可有三张十万的不记名卡，现在一张都没有了！”
    保镖的喉头耸动。
    他们恶魔帮开在这里的酒店，名声还不错。
    谁要是偷拿客人的东西，谁就砍掉那只拿东西的手，流着血绑起来，扔到废土上喂畸变种。
    有这种规矩，而且密布的摄像头没有死角，使得以前就没有出过这种事。
    那么只有一个原因：眼前的这个短袖男，在讹诈他们恶魔帮。
    真是笑话。
    这个短袖男胡搅蛮缠的行为，让保镖感觉手痒痒，想要砍人。
    “我告诉你们！”短袖男喊道，“我马上叫人过来，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保镖感觉耳朵嗡嗡响。
    妈的，这傻哔说话太尖了。
    不，老大说过，文明人不能说脏话，应该要以文明的方法解决问题。
    虽然他都没上过学，但穿上这身衣服，就是个文明人了。
    “这位客人，”保镖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所谓的礼貌用语让他感到反胃，“这件事可能有什么误会，我们进去谈。”
    短袖男洋洋得意：“我告诉你们，我们帮派可厉害着呢！你们惹不起！”
    保镖连连点头，带着短袖男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事情太麻烦了，但只要解决掉产生麻烦的人，就无事发生。
    ……
    当狼哥和土豆妹来到住宿酒店大门前的时候，一个保镖正推着一个绿色的大号垃圾桶走出去。
    【学猫叫的狼】：垃圾桶里有很重的血腥味，九成可能是人的。
    土豆妹回过头，看了看被推出去的垃圾桶，无所谓地转回来。
    龙潭虎穴诶，似乎更有趣了。
    滴！
    大门口的检测装置变成了红色。
    好几个保镖看过来。
    土豆妹挂着自信的笑容，带着狼哥来到前台。
    “客人，”前台是个彬彬有礼的年轻男人，只不过把自己剃成了光头，“你们两位是第一次来？”
    “是的！我们看到这里有家酒店嘛，”土豆妹随口说着谎话，“这附近好像没有一家比你们更好的酒店了。”
    听着土豆妹的话，光头前台的警惕心微微放下。
    这可不是嘛，附近的酒店全被他们恶魔帮整到破产了。
    “两位是要入住？”光头前台看了看土豆妹，又看了看狼哥，“两位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啊！”土豆妹自然地挽住狼哥的手臂，“你看不出来吗？”
    【至尊狂少】：狼哥，配合一下（≧≦）
    狼哥感觉全身僵硬，硬得跟石头一样。
    他很费力地扯出一个微笑。
    “你的男朋友好像不太乐意。”光头前台低下头，在桌子上找着一些房间布局的资料。
    土豆妹笑着说：“他只是比较呆而已。”
    “那么两位，”光头前台抬起头，“你们是要订几间房？”
    “两间。”狼哥毫不迟疑。
    “一间。”土豆妹几乎在同时说。
    土豆妹和狼哥对视一眼。
    【至尊狂少】：狼哥，要配合啊！
    狼哥面无表情地说道：“一间。”
    “两位达成一致了，”光头前台打消了心中的疑惑，“那么两位要入住哪间？”
    他拿上来一个显示屏，里面有空余房间的简要介绍。
    “光看这个怎么行？”土豆妹说道，“我们要去上面看看才行！”
    “两位，其实——”
    “怎么，”土豆妹装出失望的神色，“不行吗？狼哥，我们走吧，去更外面几条街道找找。”
    光头前台嘴角抽了抽：“您可以去电梯前面等一会儿。我马上为您带路。”
    土豆妹毫不畏惧地走在前面。
    站起来的光头前台，从狼哥身边走过的时候，极小声地说：“你做男朋友的，多少说两句啊。”
    狼哥面无表情。
    他觉得，土豆妹的演技简直天衣无缝。
    ……
    “这个房间，是我们专为情侣设计的……”
    听着光头前台的介绍，土豆妹心不在焉地扫过粉色心形的双人床，造型存疑的大号木马，抽屉里的小蜡烛和黑色皮鞭。
    这都是什么啊。
    她找到了摄像头，在房间门前。
    【正在侵入……】
    土豆妹的左眼还是正常视觉，右眼却变成了摄像头的画面。
    她一边和光头前台闲聊，一边在蜘蛛网一般的摄像头网络中逐个侵入。
    狼哥在后面盯着，手臂上的螳螂刀蓄势待发。
    要是侵入被发现了，免不了一场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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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女研究员

    第178章女研究员
    “这一层的房间样式太相似了，”土豆妹一心二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那我们要去楼上看看了。”
    光头前台用手捏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房间，才能让这个挑剔的客人满意。
    【至尊狂少】：这层我都看过了，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学猫叫的狼】：注意安全。
    电梯关上门，缓缓升向四楼。
    光头前台将双手叠在一起，摆在自己的下腹部，看着电梯门。
    【变色龙】：你们找到女研究员的位置了？恶魔帮的酒店，不出所料。这里的监控和守卫人员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如果你们不想丧命，就不要轻举妄动。
    一个坏消息，明天晚上卖奴隶的选美大赛就开始了，这里的守卫只会越来越多；想把人救出来，那就必须在明天晚上六点之前，把事情解决。
    行了，你们这样效率太低。我来帮一把。
    光头前台忽然闭上眼睛，踉跄了两步，然后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
    他后面的两个人清楚地看到，光头前台的头上，昵称【变色龙】从模糊逐渐清晰。
    【变色龙】：全地形扫描，加强记忆，加速消化，都是什么垃圾插件？蜘蛛三型芯片，作为网络接入仓刚到及格标准。算了，凑合着用吧。这个前台看着人模狗样的，品味是真的不行。
    电梯门开了。
    被变色龙控制的光头前台，保持着与之前几乎没有差别的动作，向土豆妹展示房间的特色。
    要不是土豆妹亲眼看着变色龙的控制过程，她压根辨别不出来眼前的光头和之前有什么区别。
    “你怎么上来了？”一个女人走过来，“我不是跟你说过，你不能自己带客人上来的吗？”
    光头前台低下头：“他们看中了右边这个房间，我带他们上来看看。”
    “右边？”女人向右看了看，“行了，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你的月底工资就要扣上几百块。”
    光头前台只是低着头。
    滋滋！
    房间里的摄像头忽然爆出电弧，无力地垂下。
    女人皱起眉头：“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说了让你下去！”
    “这个房间里的摄像头坏了。”光头前台说道。
    女人抬起头，疑惑地说：“还真坏了。奇怪，昨天还是好好的。”
    她走进房间，抬头盯着摄像头，想要找到一点出问题的地方。
    土豆妹和狼哥走进房间，光头前台也是。
    他顺手关上了房门。
    现在，这个房间是监控死角了。
    光头前台忽然捂住女人的嘴，用身体把她压在身下。
    女人浑身抽搐了一下，而后光头前台就软倒下去。
    【变色龙】：神经强化，核心稳固，义体故障，不错，这插件还勉强能用。毁灭者三型芯片，啧啧啧，看不出来，这女人以前还是恶魔帮的战斗黑客。
    女人熟练地把光头前台藏到床下，而后站起来。
    现在，【变色龙】的昵称已经转移到她的头上了。
    土豆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能力？”
    “神经网络黑客，”女人出声道，“小姑娘，学着点。自从我们在第四区的巨灵荣耀大厦碰过面后，你的进步速度我都看在眼里。天赋不错，只是缺个好手带一带。”
    “黑客能做到这种事？”
    “黑客可是针对人类开创的职业，有什么不能做到？人类之间的战争，自古以来就有无穷创意。”
    女人打开门，带着两人走在走廊上。
    【变色龙】：小姑娘，第一步，你要先去找监控室。这么多摄像头，你一个个找，要找到什么时候？
    土豆妹竭尽全力，寻找摄像头网络的汇聚点。
    “在六楼？我们现在上去。”她说道。
    女人的脚步不停。
    【变色龙】：那太冒失了。先观察六楼的环境，整理出一条通往监控室的道路，尽量保证安全。
    土豆妹理出了一条路。
    针对黑客入侵，这栋恶魔帮的酒店明显有些措施。
    在很多地方，有些难以注意到的守卫。
    要是冒冒失失地冲上去，总会被他们拦下。
    尽管土豆妹选择了守卫最少的那一条路，但还是有三个守卫挡在路上。
    【变色龙】：差不多了吧？要开打，记得先侵入摄像头，把它关掉。
    ……
    滴！
    六楼。
    “这层楼不对客人开放，”一个保镖看到女人，微微低下头，“经理，您怎么来了？”
    女人说道：“怎么，连我都不能来？”
    保镖的头埋得更低了：“您当然可以来。只是，您为什么要带着客人？”
    “他们要订的那个房间，摄像头坏了，”女人说道，“去问问监控室里的人，他们都在里面睡觉吗？连一个摄像头黑了都不知道。”
    保镖点点头，向监控室走去。
    他刚走到监控死角，就感觉浑身一麻，倒地抽搐。
    女人蹲下来，拿起一根保镖烟盒里的烟，用保镖冒着烟的故障义体点燃，然后含在嘴前。
    保镖尽管失去了行动能力，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她：“你……你不是……”
    “答对了，奖励是烧掉你的脑子。”女人站起来。
    地上的保镖，不断抽搐，太阳穴附近的义体越来越热，甚至冒出了火星。
    【变色龙】：义体故障和义体过热虽然是两种不同的插件，但在实际效果上，很多东西都可以互通。
    凭着女人的经理身份和不讲道理的黑客能力，三人畅行无阻。
    打开监控室的门，女人指了指狼哥手臂上的螳螂刀，然后又指了指里面的两个活人。
    狼哥心领神会，弹出螳螂刀。
    趁着监控室里的人不注意，锋利的刀锋带起了血珠。
    女人把脖子冒血的监控人员推到地上，毫不在意椅子上的大片鲜血，就这么坐下去跷起二郎腿。
    “瞧瞧我们的目标，”女人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拆了房间里的电视机，做出了一根电压很低的电棍。这用处几乎等于没有，连监控人员都不在意。”
    监控画面上，房间里的电视被完整拆下来，凡是有用的东西都被装到一根绝缘木棒上。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身材很好，躲在房门后面等待来者。
    第一个进门的倒霉蛋，大概率会被打得头破血流，然后被电棍电晕，但那又有什么用的？
    这里到处都是守卫，这么大张声势地干掉一个，很可能会吸引更多守卫的注意。
    更搞笑的是，房间门口的两个守卫，显然知道了里面那女人的把戏，全副武装，大概率还是防电的。
    也就是说，房间里的女人在做无用功。
    除了增加情趣，别无他用。
    “有点问题，”变色龙放大了监控画面，指着上面的一角，“那里的监控系统更加严格。如果你们要带她走，就需要找个人替她受罪。不管怎样，房间里都要有个人，否则警报一响，整栋酒店都知道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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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女装烟鬼

    第179章女装烟鬼
    “我去替代她，”土豆妹看着监控画面，“好像有点不对，应该要塞点胸垫才行。”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狼哥看向变色龙控制的女人。
    “别指望我，”女人说道，“我还有大堆事情要做，帮到这里不错了。这个拿着，废物利用。”
    她强行取下太阳穴上的毁灭者芯片，连同三个芯片插件一起。
    女人两眼翻白，软倒在地。
    【变色龙】的昵称，在女人的头上消失。
    土豆妹拿起带血的芯片，观察上面的芯片插件。
    神经强化、核心稳固，这两个插件她猜不出具体作用。
    不过，第三个插件，义体故障，非常简洁明了。
    土豆妹取下“肢体受阻”芯片插件，放进了“义体故障”。
    【正在加载……】
    【加载完成！】
    她看着地上女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芯片插件还好，可以重新加载；芯片本身都和脑子连在一起了吧？这种强行拔出芯片的行为，跟在脑子里挖个洞有什么区别？”
    “她快死了。”狼哥检查了一下，得出结论。
    ……
    【反向抽烟似神仙】：所以说，现在你们要找个人去替代目标，而且最好是个女人？大胸女人，嘿嘿，明白了。土豆妹，你看我怎么样？
    【至尊狂少】：？？？
    【至尊狂少】：烟鬼，你又不是女人！
    【反向抽烟似神仙】：房间里的东西，难道能检测性别吗？土豆妹，其实只要骗过那个检测装置就行了，男女都无所谓。
    你要是被关进去，只能靠传送救命了，而且不能被打断。我就不一样了，就算我被卖出去，我也会让买家感受一下，什么叫小刀割屁股，给他开开眼。
    酒店外的黑色轿车上，烟鬼开着直播间，对萌男说：“萌男，你说，我要是被当成女人卖出去了，我应该叫什么名字？”
    萌男沉默不语，看着烟鬼陷入思考。
    烟鬼说道：“你觉得，‘张翠花’怎么样？很有辨识度吧？我姓张，翠花就说是我的美貌‘如翠玉般璀璨，如花朵般引人叹息’。怎么样，本人很有文学细胞吧？”
    【主播和美貌这个词有什么相同之处吗？】
    【翠花和如花，为何如此相似？我看着手机上的斗地主对手陷入深思】
    【翠花，翠花，你不要离开我啊！】
    【我的外婆表示自己的名字受到了侮辱。虽然全国老太太有无数个翠花，但这个是真的不行】
    【我决定了，以后就把主播的名字改成翠花！】
    烟鬼笑出双下巴：“怎么样，大家都记住了吧？现在，万事俱备，只差土豆妹给我化个妆，换上一身合身的女装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下来帮我准备一下。
    【至尊狂少】：……烟鬼，辛苦你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不但不辛苦，反而还很开心。土豆妹，听说我要穿女装，直播间的网友人数快速上涨，估计能涨五万！
    ……
    世界频道。
    【反向抽烟似神仙】：各位生活玩家，特别是女玩家，能给我提供一些化妆品吗？我还要一些大号的女装，具体的你们问土豆妹。
    【至尊狂少】：我已经开始后悔了。
    ……
    听说知名主播“烟鬼”要穿女装，并打算凭借美貌把自己卖出去，一大群玩家开始集思广益。
    男玩家们的整活思路不断，但这次至少要在表面上是正经的。
    还是一名女玩家跨越街区，送来了一件符合要求的连衣裙。
    “我觉得可以这样！”这名女玩家对土豆妹叽叽喳喳地说道，“你把主播的头发绑成两个丸子头，头发不够就戴假发。可爱中透着清纯，清纯中透着妩媚，妩媚又楚楚动人。”
    “这个想法很好，本主播采纳了！”烟鬼从黑色轿车里探出头。
    土豆妹拿着一大袋女玩家提供的化妆品，努力想着，该怎么把烟鬼整得漂亮一点。
    在每年的魔都漫展，她和妹妹都是给对方化妆的。
    这次虽然难度很大，但不会有什么问题。
    应该吧？
    萌男被赶下来，土豆妹则在砰砰酱的车内对烟鬼进行化妆。
    砰砰酱升起车窗，让萌男根本看不清里面发生的事情。
    【这是什么？颜料笔吗？】
    【有种画京剧脸谱的感觉】
    【什么神来一笔！这个光影变了一下，主播马上就显瘦了】
    【睫毛原来要这样做！今天又学到了！】
    【原来这玩意儿叫眼影，母胎单身的表示从没见过】
    【太离谱了，女人都这么麻烦吗？这每天化妆至少一个小时起步】
    萌男背靠墙壁，处理着现世发到他手机上的消息。
    高端游戏舱能连到现世的通讯软件就是好，在游戏里都能一边打怪，一边处理事务。
    一个半小时之后。
    萌男打了个哈欠，忽然听到砰砰酱的车门有什么撞击的声音。
    车门开了。
    一只大号的高跟鞋，恨天高的鞋跟。
    一双穿着厚白丝袜的腿。
    挺漂亮的连衣裙。
    车门上露出两个可爱的丸子头。
    烟鬼的脸。
    萌男一时情绪激动，站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扶着自己被磕到的腰，看着烟鬼张了张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萌男！”烟鬼翘起兰花指，捏着嗓子发出甜腻的声音。
    他眨着贴上长长假睫毛的眼睛，厚重的红唇变换形状：“萌男相公，你觉得——我美吗？”
    烟鬼的身后，土豆妹也跳下车。
    她叹气道：“萌男，我尽力了。你觉得烟鬼怎么样？”
    萌男想要找点好词，来形容烟鬼的“美貌”。
    大概就是个大胸美女，蜂腰翘臀，但是体重瞬间增加了两百五十斤后变成的样子。
    “萌男相公，”烟鬼的兰花指，在萌男的胸口绕圈圈，“你说话啊。你觉得我美吗？”
    萌男的脑子开始疼了。
    他压低声音说道：“很美，很美。烟鬼，你能表现得正常一点吗？”
    烟鬼恢复了正常的嗓音。
    他捏着自己的两个丸子头，穿着连衣裙，对直播间跳起很不熟练的宅舞。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这种艺术，对人类来说还为时尚早】
    【神啊，我有罪，我目睹了一场奇怪的舞蹈】
    【打开直播间，什么怪东西？关闭直播间。感到无聊。打开直播间，什么怪东西？关闭直播间。感到无聊。打开直播间，什么怪东西？关闭直播间。感到无聊。】
    烟鬼摆起双手，在胸前比出一个心形。
    【纯爱战士应声而倒】
    【可爱捏，冲了】
    【那个会助产的精神病医生玩家在哪里？这里有几个人，已经被主播冲击得分不清性别了】
    【四大妖术之一：换头术】
    萌男站起来：“烟鬼，别玩了，开始吧！再拖下去，酒店的恶魔帮成员，会感觉到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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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偷梁换柱

    第180章偷梁换柱
    “前台去哪儿了？”一个酒店领班问向服务员。
    服务员摇摇头：“我没看见。也许是去上厕所了？”
    酒店领班一脚踹得服务员连连后退：“放你娘**！你上厕所要上一个小时？现在给我去找找，是不是在哪个小包厢里偷懒！”
    真是积习难改。
    帮派的作风，尽管被酒店的制服包裹，但仍能从言行上显现出来。
    土豆妹和女装烟鬼，转过一个弯，向电梯走去。
    “你们，等等！”
    两人依旧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说你们呢！等等！”
    酒店领班叫住了两人。
    “有什么事吗，”土豆妹转过身，装出不耐烦的样子，以掩饰心中的紧张感，“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每分钟都是几百格罗申上下。”
    酒店领班又看向烟鬼，指着他说道：“还有你，你也转过来。”
    烟鬼缓缓转过身。
    看到烟鬼“美貌”的那一刻，酒店领班微微张开嘴。
    拦下这两个客人，并非是他察觉什么不对。
    只是，他喜欢胖妞，这个秘密一直只有他自己知道。
    平时靠点小小的权利，他总能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
    在表面上的正规产业，老大独眼龙严令禁止他们胡作非为。
    这叫“胡作非为”？领班很不理解，因为以前就是这样，直到穿上这一身紧巴巴的制服。
    跟这制服一样，酒店的制度也让他感觉脖子被勒紧，远没有从前杀人放火那么舒服。
    这次，酒店领班认为自己确实看走了眼。
    看背影，胖妞，手感最好的那种胖妞；但是一转过来——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卫生间洗洗眼睛。
    烟鬼露出奇怪的笑容。
    他还送出一个飞吻，如此自信。
    酒店领班感觉自己的义眼简直要裂开了。
    “走，走！”领班低下头，挥着手，让自己的眼睛和心脏缓一缓。
    讲真的，这个胖妞不算丑，还算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但那种奇怪的气质，如同活蛆做成的冰淇淋一样让人汗毛倒竖。
    电梯上升。
    开门。
    【至尊狂少】：我到位置了。狼哥，该你了。
    一颗定时炸弹，在一个包厢里爆炸。
    “什么炸了？”
    目标房间门口的两个保镖互相看看。
    “听着像是手雷。”
    “去看看。”
    他们走向发生爆炸的房间。
    “土豆妹，”烟鬼说，“房间门口的摄像头你不处理吗？”
    “已经不需要处理了，”土豆妹带着烟鬼向前走，“监控室里没有活人，尸体全被堆在一起，没有人会发出警报。狼哥和我，在那边的一个包厢里放了炸弹，用来吸引保镖的注意；在监控室里，也有个炸弹，会破坏所有录像线索。”
    “站住！”远处传来两个保镖的喊声。
    狼哥被发现了，发生爆炸后狂奔的背影总会引起怀疑。
    但他踩了点，而且跑得够快，绝无被追上的可能。
    哆哆！
    土豆妹敲了敲房间的门。
    房间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正在侵入……】
    房间里的女研究员抬起头，看到里面的摄像头像是抽了风，不断转动。
    哆哆！
    她一只手握紧电棍，一只手打开门。
    “来不及解释了，”土豆妹说道，“快走！”
    女研究员的手被土豆妹拉着，同时烟鬼立刻挤进房间。
    她拿着电棍，打也不是，放也不是。
    “别纠结了！”女装烟鬼发出男人的声音，“这个给我吧。”
    他抢过女研究员手中的电棍。
    还别说，虽然轻了点，但不愧是研究员，握柄的手感确实做得不错。
    “穿上这个，快！”土豆妹拿出一件宽松的卫衣外套。
    女研究员看着土豆妹。
    虽然她还是在懵逼状态，但聪明的脑瓜子瞬间想明白一件事：这些人目前是来救她的。
    她穿上卫衣，任由土豆妹给她戴上卫衣的连帽。
    “走。”
    两人坐上电梯。
    滴！
    到了三楼。
    电梯门开，一个恶魔帮的男服务员走进来。
    他看了看裹在卫衣里的女研究员：“抱歉，你是哪个包间的？”
    “你管得着吗，”土豆妹装出嚣张的样子，“这可是我的爱人，比性偶强多了。”
    女研究员心有灵犀地抬起头，在土豆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土豆妹发出娇俏的鼻音，面露微笑。
    好一朵盛开的百合花！
    男服务员低下头，转过身面向电梯门。
    他可不管客人的兴趣爱好。
    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就算客人带来一只长耳猫，说那是他的爱人，要做某些行为也无所谓；就算没在合理范围内，只要多给他一点小费，他也就当没看见了。
    可为什么是百合花？
    世界上多了一对百合姐妹，就少了两个能泡的妞。
    当然，那种能同时拿下的男人不算。
    滴！
    一楼。
    男服务员先走出去。
    土豆妹走出电梯，向外看了看。
    真是绝佳的机会。
    光头前台已经变成了尸体，倒在某个房间的大床下；刚才上来的时候，那个眼神招人厌恶的酒店领班，此时也不在。
    “走。”土豆妹小声说。
    女研究员忍住心头的兴奋，把脱困的喜悦深深藏起。
    只有那双微微颤抖的双手，能显出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两人走出酒店，由土豆妹带着钻进砰砰酱伪装的黑色轿车。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女研究员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先等等，”萌男看向车窗外，“还有一个人。”
    女研究员顺着萌男的视线，看向车窗外。
    狼哥独自一人，走出酒店。
    他钻进车里，坐在副驾驶位上。
    “还有多久？”土豆妹问道。
    “十几秒。”狼哥关掉游戏界面上的时间显示。
    定时炸弹的时间限制，与他的计划相差不远。
    砰砰酱开始启动，开向外面的街区。
    轰隆隆！
    一声炸响！
    女研究员从车窗向后看。
    酒店里的一个房间，窗户碎了，里面爆出火星和黑烟。
    她不知道，那正是监控室的位置。
    毁了监控室的监控录像，谁都不知道关押女研究员的房间，此时已经换了人；烟鬼也能保证安全。
    至于今天闯进恶魔帮酒店，暗中杀死恶魔帮成员，又实施两场爆炸的凶徒，谁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呢？
    这注定会变成一桩无头悬案。
    “你们是谁？”女研究员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没有为什么，只是任务。”狼哥看向后视镜，没有人追出来。
    “雇佣兵？”女研究员松了一口气，“我能知道，你们的雇主是谁吗？算了，那就这样：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土豆妹收起化妆包：“梅子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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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寡人乐不思蜀

    第181章寡人乐不思蜀
    【至尊狂少】：烟鬼你等一等，我们很快组织人手去救你。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突然觉得，这里挺好的。
    【至尊狂少】：在选美大赛……为什么？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看我直播。
    土豆妹调出游戏界面，点开烟鬼的直播间。
    ……
    “这个，这个好吃！”
    烟鬼对着游戏内置虚拟摄像头，竖起大拇指。
    他用叉子在细长的面条上卷了卷，让充满弹性的面条与酱料充分接触。
    叉子一挑，往嘴里一送。
    那种筋道又嫩滑的口感，充满了整个味蕾。
    “香！太香了！”
    烟鬼闭上眼睛咀嚼着，腮帮子在镜头前不断晃动。
    【完了，我又饿了】
    【请不要在下午两点左右让我吃东西，我减肥】
    【主播有吃播的天赋】
    【在公司摸鱼看直播的我，如何说服领导，让他晚上请客吃饭？】
    【吃吃吃，胖胖胖】
    【单纯的碳水很难变胖，单纯的脂肪很难变胖；但两者混合摄入，就是增肥神器】
    【主播刚刚瘦下来一点，估计又要胖回去了】
    “这可不一定！”烟鬼露出有双下巴的笑容，“在这游戏里，你能尝到美食的味道，能感觉到饱腹感。但这是游戏，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在游戏里吃东西，可不会变胖！”
    直播间顿时失去了所有弹幕。
    过了足足三秒，才有新的弹幕出现。
    【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能尝到味道+不会变胖=吃货天堂】
    【放开那个炒蛋，让我来！】
    【炫饭炫饭】
    【主播你好，我因病切除了舌头，现在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味觉。如果《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能让我在游戏里重获味觉，我将不胜感激。如果有人愿意将游戏名额转赠给我，我将转他/她两百万元。本人承诺，一切属实。】
    【嗨嗨嗨】
    烟鬼用餐刀切开细面下的炒蛋，用叉子叉起一块。
    在这灯光下，这块炒蛋毫无瑕疵，做得完美。
    他慢条斯理地咬住，感受蛋块的柔嫩可口。
    “不够，还是不够，”烟鬼鼓着腮帮子，对镜头说，“大家看，反正这次恶魔帮没发现，还以为我是女人，免费给本人提供美食。敌对势力提供的美食，不吃白不吃！”
    他肉肉的手指头一点，房间的电视机上出现了选餐画面。
    即时点餐，可是恶魔帮酒店的特色之一。
    对于普通客人来说，躺在房间的床上点餐，非常方便；当然，钱还是要付的。
    价格比外面贵了差不多20%，但口感更好一点，还送餐上门。
    这到底值不值，见仁见智。
    但对烟鬼来说，这种烦恼与他无关。
    作为即将被卖出去的“女奴”，酒店为她们准备的所有普通餐饮一律免费。
    要是到了选美大赛，美人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精神不振，那些保密身份的贵客们可会不满的。
    再想想，美人们被卖出去，哪怕作为床伴或者情妇，难保会贴上几个大人物。
    这枕边风一吹，大人物要是不高兴了，恶魔帮难免大出血。
    这一切，都便宜了“美人”烟鬼。
    电视屏幕上跳出一个强制性窗口：“请为自己取一个艺名。如放弃，酒店高层将为你取一个艺名。”
    烟鬼眉头一挑。
    他输入“张翠花”三个大字，取名理由写上“我的美貌，如翠玉般璀璨，如花朵般引人叹息”。
    窗口关闭了。
    “亲爱的张翠花女士，”电视响起无感情的电子音，“您点的餐饮已到位。”
    电视机旁的一个小通道里，一盘又一盘色泽诱人、香气弥漫的菜品，如流水般被传送带送上来。
    送了整整五分钟，才停下。
    【主播，你到底点了几道菜？】
    【这红白喜事都能摆五桌了】
    【妈呀还有】
    烟鬼仰躺在沙发上，以最放松的姿势盯着一道道菜。
    他对镜头说：“观众朋友们，大家不用数了，总共一百三十一道菜，没有重复的。哎呀，这么多菜，看着味道都不错，寡人该先宠幸哪一道菜呢？”
    一个个洁白的菜碟，围着沙发满满一圈，只要伸手就能够到。
    烟鬼在桌上转起了叉子。
    叉子指向哪道菜，他就端起哪道菜，一顿猛吃。
    嘴角流油，幸福感简直要溢出来。
    烟鬼一边吃，一边口齿不清地说：“按理说，我这里的异常，酒店后台是能发现的。但一直到现在，一个来看情况的人都没有。没有人来看，那最好不过。兄弟姐妹们，让我们一起来吃穷恶魔帮！”
    他吃着，肉肉的手指头又是一点。
    七八分钟后，又是上百道菜从传送带上送过来。
    房间里，除了床和沙发，到处都是可口的菜品。
    除了从房间门口到沙发，再到床的一条路，其他地方连落脚之处都没有。
    ……
    酒店后厨。
    “明明还没到吃饭的点，怎么那么多人点菜？”掌勺的大厨让帮厨帮他擦汗，“这是哪来的客人，全点贵的菜。不选更好吃的，就选贵的。新鲜鸡肉都快用完了。”
    帮厨看了眼传送带：“大哥，这些菜，应该都是送到七楼的。”
    “七楼？”大厨一边翻炒一边说，“我记得七楼没有大宴会厅吧？这么多菜，桌子都放不过。”
    外面传来一阵敲打的声音。
    大厨皱起眉头，关掉火走出去：“什么情况？”
    来人是个小厨，专做凉菜的。
    “大哥，外面可乱了！”他说着。
    大厨看了看厨房外面，让小厨进来说话。
    “到底怎么了？怎么乱了？”他问道，“是哪个帮派过来捣乱？咱们反击的人手够不够？不够我们带着火焰喷射器出去，烧死那帮王八蛋。”
    小厨叹了一口气：“要是能看见敌人就好了。据说，今天坐前台的死了，平时说话很不客气的女经理死了。监控室被人摸进去，值班的所有人血流一地，像是刀子切的。”
    大厨做出决定：“这事老大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在这里待命。”
    外面乱了，他可顾不上去检查七楼的异常点餐情况。
    比起多点几桌菜，死了一群人明显更加值得关注。
    ……
    烟鬼的喉头耸动。
    他也不懂这果汁是什么水果的，反正喝就完事了。
    “哎呀，”他忽然发觉，“我怎么掉血了？”
    【本游戏新纪录：由于吃得太撑，把自己撑到掉血第一人】
    【要是撑死了，那就是绝活了】
    【至尊狂少】：烟鬼，论坛上赌你什么时候会因吃太多而撑死的帖子，已经热度第一了。你打算吃到什么时候？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从早餐吃到中餐，再从中餐吃到晚餐。除了睡觉，睁开眼睛就在吃饭。
    【反向抽烟似神仙】：寡人乐不思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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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玩家入场

    第182章玩家入场
    烟鬼打了一个饱嗝。
    他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等吃东西不再掉血了，就继续吃。
    吃撑了不太好受，这让烟鬼想去找义体医生装个能快速消化的义体胃。
    但吹牛都吹出去了，直播间的摄像头还在拍摄，怎么能示弱呢？
    【至尊狂少】：烟鬼，玩家们已经在组织救你了。恶魔帮酒店的人手太多，我们不好下手，所以我们会在选美大赛进行的时候，在拍卖会上制造混乱。你见机行事。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不用担心！凭我的实力，就算最后被买走了，我也能让买家感受一下，什么叫电棍钻菊花！而且我手上真的有根电棍。
    烟鬼咀嚼着一块比萨一般的东西，右手甩着电棍。
    幽蓝色的电弧闪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
    ……
    黑夜白天交织，很快到了选美大赛要开始的时候。
    恶魔帮的酒店，从混乱中恢复，重新回到了表面上秩序井然的样子。
    然而，在这彬彬有礼的仪表下，不少人都焦躁不安。
    酒店的唯一一个大主管，失踪了。
    他留下的最后记录，是让小弟开车带他出去逛一圈，吹吹风。
    恶魔帮在修车厂找到了大主管的车，但是已经坏得不像样子了。除了小弟的半截尸体，大主管一点线索都不在。
    他还活着吗？他是否被绑架了？谁干的？
    一切都是未知数。
    巨灵城总会有失踪人口，每天都有，大概率回不去了；但这种事放到恶魔帮酒店大主管的身上，就显得格外讽刺。
    卖了好几年的奴隶，转头自己失踪了。
    玩家们并不在意这些。
    他们聚集在黑市旁边的一个小巷里，喊着统一的口号：“我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会认真完成任务的人！”
    萌男坐在砰砰酱轿车的车顶，向玩家们阐述着他的计划。
    他并不指望玩家们能做得多好。
    除了老兵俱乐部越来越多的正式员工会听话，其他玩家只能打打顺风局；一旦局势不对，他们会跑得飞快。
    但这次任务，他们只要负责在拍卖会上捣乱就好。
    捣乱，是玩家们的拿手绝活。
    一个路人，无意中走进了小巷。
    她看到小巷里一大群人拿着枪，向她看过来，慌忙转头跑出去。
    “都准备好了吗？”萌男问道。
    “好了！”玩家们纷纷回答。
    “把那玩意儿放下！”萌男脸色都变了，“你确定要用这个？”
    “是啊。威力很大！”那名高举着不透明玻璃罐的玩家洋洋得意。
    这名玩家，是名军事迷，而且动手能力还挺强。
    他手里的玻璃罐，可能是玩家们造出的第一种生化武器：金汁手雷。
    所谓金汁手雷，就是金汁与油漆的混合物，包裹了一颗做过严格防水处理的手雷。
    到时候插销一拔，往天上一扔，啪！一场混合物烟花。
    那些养尊处优的大人物们，就会感受到屎倒淋头。
    而且由于混有油漆，难以去除恶臭物的绝望。
    “什么叫金汁？”一名好奇的玩家问道。
    另一名玩家在她耳边说：“就是公共厕所蹲坑里的新鲜产物。”
    这名女玩家的脸都扭曲了：“我能退出吗？我不想做这个任务了。”
    在玩家们的集体抗议下，手持生化武器的玩家承诺，除非局势到了必须使用生化武器的时候，否则不会使用；即使使用，也会尽量瞄准没有玩家的地方扔。
    “出发吧。”
    玩家们无论男女，统一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一条干净的内裤，套在自己头上，然后在额头处绑上一条合适的长裤，两边裤腿向后随风飘扬。
    劫匪还要套个只露出嘴和眼睛的黑色头套，玩家们套点遮掩面部的东西还是很合理的。
    只不过这东西碰巧是条内裤而已。
    雄赳赳，气昂昂，上百名玩家前往选美大赛。
    一路上，不少路人都对他们的装扮感到格外惊讶。
    “这是哪个帮派的人？统一的服饰怎么那么奇怪？”
    有人小心翼翼地说：“小声点，你不要命了？他们可是疯子神教，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当心他们把你抓去，脱光你的衣服，强迫你信仰他们的邪神——大土豆！”
    “可是我表弟的朋友说，神教成员不是这种人，都是那些嘴碎的混混别有用心，传出来的谣言，”另一个人反驳道，“她还说，对于神教成员，只要你会相处，就是整个巨灵城对你最好的人，梅子街也会成为整个巨灵城最安全的地方。”
    “你表弟的朋友，一定被疯子神教洗脑了！她这么说，肯定是快疯了，你表弟可要少跟她接触，当心也传染了这种疯病！”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我表弟的朋友说，最近梅子街在试行什么户籍制度，要建立人文关怀与扶持制度，听说是件大好事，力度堪比巨灵荣耀公司的公司人的福利！要知道，她可是个彻头彻尾的黑户，一辈子都不能进公司的！”
    “我看你也被洗脑了！”
    “谁被洗脑还不一定呢！”
    两人先是口头谩骂，然后打了起来。
    这对玩家们来说，只是路上的一个小插曲。
    选美大赛会在地下举行。
    这里原本是一家地下拳场，地板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斑斑血迹。
    但这样才刺激。
    等选美大赛结束，场地又会归还给拳场老板，重新开战激烈又刺激的打斗对决。
    夕阳落下，向下的通道里传出一股抹不去的血腥味。
    通道边上的广告牌，映着一个满是肌肉的壮汉，正在弯起手臂展示他的肱二头肌。
    “拳场热烈开业！”一个充满激情的男声吼叫着，“想要观看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斗吗？想要看一场人与机器的无限制格斗吗？想要看一场美人互相撕衣服，殴打，用拳头，用牙齿，用指甲杀死对方的激情大赛吗？一切的一切，尽在你的眼前。”
    在通道的另外一侧，萌男捡起一张宣传纸。
    上面写着：格罗申不够用？孩子要上公司的学校，拿不出学费？欠了一屁股外债，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来拳场吧！打赢一场，200格罗申，打赢两场，400格罗申；连赢越多，赚钱越多，奖励翻倍！
    宣传纸上，是一个壮汉捧着几乎举不动的大袋钞票，欣喜若狂。
    “还有这种地方！”一个玩家碰了碰他的机械拳套，“我前不久才花完所有钱，买了这拳套。正需要给我的钱包回血呢！好地方，真是好地方！”
    萌男挠挠头。
    他感觉这玩家连一局都赢不了，就会被打到要三天复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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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翠花出道

    第183章翠花出道
    “我们去哪里？”土豆妹问道。
    她的头上套着纯白内裤，披肩长发刚在前几天做过拉直处理。
    “左边吧，那里有空。”萌男回答道。
    狼哥补充道：“左边靠近离开通道的地方。如果我们要跑，那就必须占据一条出口通道。”
    玩家们纷纷入座。
    主办方是恶魔帮的人。
    他们可没想到，这次会有这么多人来。
    但来者是客，他们又搬来了很多临时椅子，供客人入座。
    当然，坐在椅子上的只是普通客人，真正的大人物有自己的高端包厢，恶魔帮早已准备完毕。
    客人们遮掩了面部，有的甚至临时改造了体型。
    “卧槽，你看他！”一个玩家对着角落里的一个客人指指点点。
    角落里的客人，穿着一身如兄弟会动力装甲的武装，只有左肩附近和左臂露在外面。
    但这露出部分，完全被义体取代。
    全身上下，完全显露着义体的光芒。
    “真的土豪！”玩家说道，“帅毙了！这一身要多少钱？”
    “没见过世面嘛，小朋友，”玩家后座的女人抽着女式烟，“半身金刚，复合型义体，公司专用。就算你能有渠道去买，加上调试费，一个人起码得花上五十万格罗申。这还不算安装好后，每个月一万的标准维护费和免疫抑制剂的费用。要是去战斗，维护费那可高到吓人，只有公司能用得起这种吞金武器。”
    玩家总感觉这女人有些熟悉。
    “是你！”他想起来了，“丽人酒吧的女老板——断臂洛克！”
    “是我，小朋友，”断臂洛克用慵懒的嗓音说，“我本来有个更好的位置的，末位的包厢。今天被一个白痴占了，他的权限比我高。小朋友，你要是不怕死，他从包厢出来的时候，你揍他一拳，我给你三百格罗申。”
    玩家觉得，这买卖虽然危险，但收益不错。
    “好！”他答应了。
    选美大赛正式开始。
    这美其名曰“选美大赛”的女奴拍卖会，选出来的女奴个个姿色不差。
    玩家们，特别是男玩家，对被主持人介绍的女奴非常感兴趣。
    他们对着女奴的各种照片品头论足，对于被马赛克遮盖的镜头大感遗憾。
    “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土豆妹说道，“烟鬼要是不会出现在这里，那我们就白跑一趟。”
    ……
    世界频道。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还在包厢里待着，半个房间都是堆起来的碗碟和剩菜。拍卖会开始了？那我本人不用出场？
    【玩家C】：主播失去了装逼的机会。
    【玩家D】：主播，我问过丽人酒吧的老板断臂洛克了。她说，客人可以要求女奴来到拍卖会现场。
    【至尊狂少】：烟鬼，到你的时候，我们会强烈要求主办方让你出场。到时候，我们掀起混乱，逃跑就靠你自己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放一百个心吧。土豆妹，小爷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只要我消化完肚子里的食物，那就又是一个世界级灵活的胖子。
    ……
    “第十八号，张翠花！”
    女主持人刚刚叫出烟鬼的艺名，玩家们就爆出零星的笑声。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些陌生面孔一眼，又继续自己的介绍：“翠花，一个多么美好的名字，‘如翠玉般璀璨，如花朵般引人叹息’！她生在贫穷人家，自小样貌非凡，但凭借自己的力量与超人的智慧，自学完成了公司的中等教育，并在科研工作上体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我很遗憾，这样美丽而智慧的女人，由于种种原因，不得不求助于我们拍卖会。各位客人，这样的美人，即使在我们往届拍卖会上，也是非常稀有的。谁愿意接她脱离苦海呢？”
    玩家们爆出更响亮的笑声。
    “等等，我们救出来的女研究员，不是兄弟会的人吗？这种经历又是怎么回事？”土豆妹问道。
    “那很简单，就是卖故事嘛，”萌男回答道，“编一段足够传奇的经历，提高商品的售价。而且虽然故事是假的，但研究员的能力真实不虚，客人买走也不会觉得上当。”
    狼哥绷着脸，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这样的美人，值得我们付出更多，”女主持人说道，“现在开始竞拍。一千格罗申起步，每次加价不低于两百格罗申！”
    玩家们笑声一片，还有好几个笑得从椅子上滚下来。
    胖胖的主播烟鬼，变成了女主持人口中的稀有美人；那种“美丽”，吹得主播好像倾国倾城。
    啊！智慧的美人张翠花！
    论坛上，瞬间出现了烟鬼因为吃东西太急，被噎得两眼翻白的表情包，下面写着：美丽而智慧的张翠花。
    不到五分钟，甚至出现了简短的“翠花文学”：
    我叫张翠花，自小家里贫穷，只有我一个女孩。我不知道我算不算长得漂亮，因为陌生人家里的狗，看到我就不叫了，路上的行人都会多看我一眼。我的文化全靠自学，似乎挺不错的，连研究所都会专门打我家二十年前买的座机电话。
    我的爷爷种了很大一片茶树，但今年收成不好。经济困难一点就算了，可是爷爷辛苦炒的茶叶，没卖出去会很伤心的。好心的陌生人，你可以买点我家的茶叶吗？不需要太多，一点点就够了。
    买茶叶的时候，记住一件事：快特么把老子从这堆满碗碟和菜的垃圾场救出去！记住，里面的肥宅就是老子！
    玩家们集体起立呼喊：“张翠花！张翠花！张翠花！”
    有玩家吹起口哨，还有玩家跟着喊声有节奏地鼓掌。
    “翠花，我爱你！”
    “翠花，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这玩家在脸上洒了几滴水，当成是眼泪。
    女主持人嘴巴张了张，但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虽然这位美人确实少见，但客人们的反应太大了吧？
    “让翠花出来！”
    “翠花，我已经爱上你了！”
    “翠花，请把我踩在你的脚下！见到你玉足的第一眼，我就是你的狗了！”
    玩家们唯恐天下不乱，喊的口号越来越离谱。
    这场面，不像是女奴拍卖会，更像是张翠花女士的出道现场。
    一群狂热粉丝当场宣布，今天的此时，就是翠花成为大众明星的出道时刻。
    “安静！”
    角落里的半身金刚战士大喊。
    他站起来，说道：“我出一千四百格罗申！”
    “一千六百！”
    “一千八百！”
    客人们开始出价。
    【反向抽烟似神仙】：这里出现了一个长得像棺材一样的东西，让我躺上去，说是直接去拍卖会现场。
    【至尊狂少】：翠花，我们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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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混乱的会场

    第184章混乱的会场
    “我准备好了。”
    “我也准备好了。”
    两个玩家拿出手雷，拔掉插销，精准地扔向离他们最近的出口通道。
    这两颗黑色的不明物体，砸到四个恶魔帮成员的脚边。
    “这是什么东西？”
    “有什么扔过来了。”
    一个恶魔帮成员蹲下来。
    他终于发现那是什么了：两颗拔掉插销，看样子下一秒就会爆炸的制式手雷。
    “有，有！”
    他头皮发麻，还未发出警告，就被气浪掀飞。
    轰隆隆！轰！
    这位濒死的恶魔帮成员，手脚无力地张开，在拍卖会场的上空自由飞翔。
    “哦，飞起来了！”一个玩家抬起头。
    啪！
    濒死的恶魔帮成员落地，身下涌出一摊血。
    会场一片寂静。
    谁都没想到，往日还算安全的拍卖会场，这次竟会混进来一些破坏分子。
    “大家保持冷静，大家——”女主持人还想稳住局势。
    但她没想到，刚才给美人张翠花介绍时最热闹的人群，此刻成了混乱的源头。
    “救命啊！有人到处扔手雷！”一名玩家一边喊，一边在会场狂奔。
    他跑到哪里，就朝最近的出口通道扔出手雷。
    另一名玩家，掏出音箱，开始播放恐怖音效。
    不知哪几个玩家开的枪，把会场的聚光灯一个接一个打爆。
    砰砰砰！砰砰砰！
    聚光灯爆出一团火星，从天花板附近的架子上掉下来。
    会场顿时一片黑暗。
    “救命啊！杀人啦！”
    “恶魔帮杀人了！”玩家们边喊边朝天花板开枪。
    在视线严重受限的情况下，客人们压根看不出实际情况。
    他们只知道，有几个疯子到处扔手雷随机砍人。
    “我干过的缺德事又多了一件，”土豆妹吐槽着，随手拿起一把小椅子，朝混乱的人群扔去，“随机抽取一名幸运客人！”
    黑暗中，她只能看到砸倒了一个人形轮廓。
    “救命啊！我中弹了！我中弹了！”
    “让开，快让开！”
    “让我出去！”
    在这种情况下，玩家们分辨NPC和其他玩家，全靠玩家头顶的半透明昵称。
    “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
    半身金刚战士，将半身金刚义体的功率拉到战斗标准。
    他一跃三米，跳过一群客人，然后向狂扔手雷的三个玩家追去。
    “恶魔帮不管规模多大，终究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帮派而已，”半身金刚战士嘲讽道，“不过是一小群普通的弱小破坏者，就能让他们陷入混乱。”
    狼哥注意到了这个危险的战士。
    在黑暗中，这身略带炫光的义体格外显眼。
    “不好，他是朝专门搞破坏的玩家们去的！”
    狼哥弹出手臂上的螳螂刀，借助黑暗助跑，然后跳起来，全力向金刚战士的脖子挥出一刀。
    在刀锋即将到达金刚战士脖子的时候，他反应过来了。
    覆盖义体装甲的左臂抬起，勉强挡住了刀锋。
    乒！
    火星四溅。
    “还有一个。”金刚战士的眼神冰冷。
    义体的炫光照出了狼哥的脸。
    套着黑色内裤，至少比那些五颜六色的花哨玩意儿靠谱。
    金刚战士手臂一挥，狼哥向后踉跄两步。
    这家伙的力气太大，体重惊人。
    金刚战士的右臂开始蓄能。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噼啪！
    金刚战士的蓄能突然被打断，混乱的能量化作四散的激光，让四周的椅子全部遭殃。
    “有黑客？”
    他立刻反应过来：“是‘义体故障’芯片插件。”
    现在会场太过混乱，金刚战士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那个隐藏在人群中的黑客。
    狼哥知道，那是土豆妹出手了。
    “渣滓！”
    金刚战士挥出巨大的拳头，正中狼哥的螳螂刀。
    狼哥被巨大的力道打出去，撞倒了三排观众席的座椅。
    “不过如此，破坏者。”
    金刚战士高高地一跃而起，朝着狼哥当头压下。
    狼哥侧身翻滚，险些被直接砸中。
    以金刚战士的体重，被当头压到，必死无疑。
    啪！
    狼哥跨出一个座椅，跑进人群中。
    刚才金刚战士的那一拳，让他的双臂骨折，肋骨也断了好几根。
    多亏游戏的痛觉可调整，才让他还保持不错的行动能力。
    “RPG！”
    有几个玩家注意到了这里的情况，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火箭筒。
    轰！轰！轰！
    三发火箭下去，地下会场一阵摇晃。
    “又多了三个。”
    黑暗中的炫光重新亮起。
    金刚战士毫发无伤。
    金刚系列的复合型义体，可是巨灵城的特级军用武器，这点爆炸伤害不过是挠痒痒。
    一颗子弹，在黑暗中袭来，精准地命中了金刚战士的右眼。
    他捂着眼睛，把子弹和彻底损坏的义眼挖出来。
    半身金刚义体终究不是全身金刚，还是会留下一些薄弱部位。
    “技术狙击手？越来越有意思了。”金刚战士咬牙切齿地说道。
    萌男调整了自己的辅助作战眼镜，拎着技术步枪灵活地在座椅间窜来窜去，离开原来的开枪位置。
    刚才这一枪，他准备了足足半分钟，现在可没有这种准备时间。
    【至尊狂少】：烟鬼，你出来了没有？这里有个非常硬的精英怪，我们正面都打不过。
    【反向抽烟似神仙】：你们跑吧，我又被送回房间了！这个破棺材一样的东西，居然还可以倒回来。
    【大眼萌男】：看来是破坏的时间太早了，应该等烟鬼上台才开始的。
    【学猫叫的狼】：计划失败。把武器收起来，躲进人群里，装作普通客人往外跑！
    三人立刻隐入人群。
    扔手雷的玩家，还是有一个被金刚战士捏着脖子抓起来。
    “哦，朋友再见。哦，朋友再见。”
    这玩家唱着走调的小曲，抱住比他高两个头的金刚战士，拉响了兄弟会生产的高能炸弹。
    他其实很想知道，兄弟会的核聚变核心怎样才能引爆。
    那威力大上不少，而且他背包里正好有一个。
    “感谢兄弟会罐头人老铁送来的炸弹！”
    轰隆隆！
    会场剧烈摇晃，让客人们站都站不稳。
    他们更加害怕了，唯恐这个地方突然坍塌，把所有人都埋在里面。
    玩家们和真正的客人混在一起，向四面八方跑去。
    这场混乱中，只有两个玩家生命值归零：那个自爆的玩家，还有一个被连环爆炸波及，被极重的大量座椅碎片压住的倒霉蛋玩家。
    通道口的座椅废墟被推开，金刚战士走出来。
    他看着跑远的人群，狠狠地打了一下墙壁。
    破坏者们跑了！
    今天七夕节，狗粮吃了一整天。
    有小伙伴能给我发点单身狗粮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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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翠花的陷阱

    第185章翠花的陷阱
    烟鬼收拾起一堆碗碟，连带吃剩的菜一起扔进房间里的垃圾处理器。
    他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运作的，但看后面长长的管子，垃圾一定会被运送到其他地方处理。
    看了看双手，烟鬼去厕所洗干净。
    他当然可以现在选择传送，反正既没有别人打扰，恶魔帮的人也找不到他无声无息离开这里的原因。
    但光是女装，就让他这两天直播赚了一大笔钱。
    直接走了，多可惜啊，不如搞点有趣的事情。
    水龙头流下充满空气泡沫的水，水花四溅。
    烟鬼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妆容全部洗掉。
    他看着池子里的水，露出奇怪的笑容。
    ……
    世界频道。
    【反向抽烟似神仙】：各位，有谁知道，我最后被卖给了谁？
    【玩家Z】：母鸡啊。
    【玩家E】：好像是一个长得又高又瘦的公司人，他出价最高。
    【大眼萌男】：烟鬼，你现在想干什么？
    【反向抽烟似神仙】：萌男，请叫我翠花，谢谢。
    【大眼萌男】：……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要在房间里拍一个娱乐视频，主角不是我，而是那个把我买走的公司人。
    【大眼萌男】：翠花，只有你一个人？
    【反向抽烟似神仙】：对。看看能不能成功。不行我就直接传送到仓库区。
    ……
    直播间的画面被关闭了，但是声音还在外放。
    各种奇怪的声音，让网友们纷纷猜测。
    “嘿嘿嘿，我搞定了。”
    直播间关闭前，传出烟鬼幸灾乐祸的笑声。
    ……
    恶魔帮酒店外，传来人们的笑声。
    “我要的人……还算数吗？”一个男性公司人急切地问道。
    “当然算数，我们恶魔帮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把人给你送到了！”恶魔帮的人说道，“她就在七楼，我们会带你去找她。”
    他继续说道：“拍卖会被搅黄了，毁了你的兴致。作为补偿，你可以在那个房间里待到后天早上，我们不收你的房钱。记住了，节制一点。”
    恶魔帮的人，扔给公司人一个小药瓶。
    公司人看了药瓶的标签，上面写着：重振雄风！幸福永存！
    他知道这是什么了。
    壮阳药。恶魔帮的人够意思。
    “翠花！”公司人紧紧攥着药瓶，“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翠花，我来了，等我！”
    “这么突然，”带路的恶魔帮成员说道，“你可别见一个爱一个！”
    公司人反驳道：“我不是那种人！我在公司的学校一直读到毕业，都没有一个女孩能让我动心。只有她，美丽而智慧的张翠花，让我魂牵梦萦。昨晚出了事，我一整宿都没睡好。我感觉，我要失去她了！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带路的恶魔帮成员伸出手指，点了点公司人的胸口，“你还是个雏！女人嘛，就是两条腿加上一个洞。再性感的女人，也会用她的翘臀拉屎。”
    公司人急得面色涨红：“你在说什么呢！翠花，翠花是多么纯洁的女孩！”
    “行行行，你付了钱，你做主。”恶魔帮成员不想跟满脑子不切实际光环的公司人交谈。
    电梯运行，又停下。
    恶魔帮成员把公司人带到了房间门口。
    他对守在房门口的两个保镖说：“你们的任务结束了，让客人进去。”
    两个保镖直接离开。
    “祝你好运，菜鸟，”恶魔帮成员打开房门，“可别累死在床上，还要创伤小组的人过来替你收尸！”
    啪！
    房门关上。
    公司人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的胸膛里跳动。
    他和美人张翠花，在一个房间里了！
    深深吸上一口气，空气中散发着莫名的香味，就像一种食品调味料的香气。
    这房间里，怎么可能有调味料呢？
    一定是他的错觉。
    公司人闭上眼睛，嗅了嗅。
    他闻到了，那一定是他买到的那个女孩的香味，那种诱人的体香。
    “翠花，翠花，”公司人叫得格外温柔，“我来找你了，你在哪里？”
    没有人出声。
    公司人打开房间里小储藏间的门：“翠花，我进来了？”
    没有人。
    公司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翠花！”
    他走过一个转角，找到了一张大床。
    中间隆起的被子，似乎有个人正蜷缩在其中。
    “不要怕，翠花，”公司人隔着被子，在这团东西上抚摸，“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买下你，只是为了给你幸福。我会给你更好的生活，比这里更好。相信我，翠花，以前的痛苦日子，都结束了。你会迎来新的生活。”
    这团东西一动不动。
    公司人有些疑惑。
    他张开手，按下去。
    太柔软了，手感不对。
    被子被他掀开。
    只是一套女孩的衣服，叠在一起，还有一双干净的高跟鞋，一些简单的衣物，一条……一条内裤。
    很可爱的白底蓝色条纹内裤，中间有一个小巧迷人的粉色蝴蝶结，就像是商场上卖给普通女孩的一种，非常经典的款式。
    穿这种内裤，一定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但是，翠花的衣服在这里，她本人又在哪里？
    洗手间传来水花声。
    那是……淋浴。
    难道说，翠花在洗澡？
    仅仅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年轻的公司人就感觉自己的头脑发昏。
    他看了看卫生间，心虚地低下头，急切地在翠花的衣服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很干净的味道，好像根本没有穿过。
    那就是新衣服了。
    公司人感觉自己的内心充满了罪恶感。
    他无法控制自己制服下的野兽。
    “翠花，对不起，”公司人被制服下的野兽驱使着，闭上眼睛，浑身开始颤抖，“我受不了了。我会在以后补偿你的，翠花！”
    他一步步，走向卫生间。
    空气开始发冷，又或许是他的皮肤开始发烫。
    “翠花，对不起。”公司人转动了卫生间门的握把。
    没有上锁。
    “翠花。”
    他转动门把手。
    “翠花。”
    门把手按到底。
    “翠花！”
    公司人喊着，冲进了卫生间。
    他并没有看到什么香艳的画面，迎面而来的是一只充满力道的大脚。
    公司人撞在卫生间的墙上，视线模糊。
    “你好，”一个笑出双下巴，上半身全是裸露肥肉的男胖子，对他说：“你要找的，是金翠花，银翠花，还是我张翠花？”
    “你，你，你！”
    公司人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混沌。
    胖子说道：“你听明白没有，我就是美人张翠花。怎么样，满意吗？”
    “不可能，我的翠花，我的翠花！”
    胖子越走越近：“放心，我的技术还是挺不错的。”
    公司人大叫一声，太阳穴处冒出一股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他瞪着眼睛，倒在湿漉漉的卫生间瓷砖上。
    烟鬼碰了碰倒地的公司人：“喂。喂，你是装的还是认真的？喂？不是吧，这就没了？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公司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吧？”
    至少娱乐视频的原始材料，已经录制完毕了，只等后期修剪。
    烟鬼走出卫生间，开始了传送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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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聚餐

    第186章聚餐
    “干杯！”
    四只玻璃酒杯撞在一起。
    透明的被子，折射着绚丽的蓝紫色光芒。
    “还有你的，研究员。”烟鬼指了指女研究员的酒杯。
    女研究员举起酒杯。
    五个玻璃杯子撞在一起。
    丽人酒吧新的装修风格挺不错的。
    无处不在的深色地板玻璃，点点繁星，仿佛踩在浩瀚星空之上。
    迷幻的霓虹灯，在每块玻璃间跃动。
    “我不太会喝酒，”女研究员说，“也不太会应付这种场面。很抱歉问一下，你们救我，是为了做什么？”
    土豆妹回答道：“做研究啊。你可以先在梅子街休息几天，然后去仓库区找安东。”
    “安东？”
    “安东博士，”萌男抿了一口酒，“我们都这么叫它。它可能长得有点惊悚，就是脑子长在一个玻璃球里，浑身都是机器。”
    女研究员的眼睛都亮了：“真的？安东博士把自己改造成那副样子了，还活着？它是怎么克服义体免疫上限的？它的神经细胞还能正常运作吗？”
    玩家四人互相看了看。
    他们不懂这些东西。
    “那你要去问它了，”土豆妹给自己倒了一杯颜色分层的混合果酒，“我们一点都不懂。”
    “真想立刻去看看。”
    女研究员仰起头，喝了一小杯酒。
    她吞下酒液：“我在雷鸣城的时候，可没像这里这么自由。”
    “兄弟会的雷鸣城，是什么样的？”狼哥问道。
    “一座末日堡垒，一个严肃又强调秩序的钢铁牢笼，一支伪装成普通幸存者城市的铁血军队，一座会移动的城堡，”女研究员微微低下头，“我实在是受够了。为了指标，我不得不去研究我厌恶的东西，但是收获很小。
    所以我的贡献点很低，太低了。兄弟会要把我送给一个圣骑士当妻子，哪怕我从来没和他见过一面。圣骑士当然是光荣的头衔，动力装甲里的男人被选为圣骑士，品行也不会差。但他们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他们都在说，你可真幸运，这位圣骑士一直都很喜欢你，像这种话。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找到了雷鸣城的一个设计漏洞；然后用了三个月，组织起一群也和我一样，想去巨灵城的人，在一个晚上跑到废土上。运气很不好，那辆车抛锚了，我们只能步行。快到这边的时候，被那群只认钱的流浪者部族抓住。这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仿佛是要忘掉过去的事情，女研究员连喝了两杯。
    即使是酒精度很低的果酒，一分钟内连喝两杯，对她来说也还是太多。
    “我们还要找其他人，和你一起逃出来的雷鸣城人，”烟鬼说道，“你要是知道他们的下落，可以和我们说一说。”
    女研究员摇摇头：“被废土上的流浪者抓住后，我们就失去了联络。我的一个同伴，有抑郁症，他身上带着一份储存了不少东西的芯片，但其实没什么用。”
    土豆妹问：“为什么说没用？”
    “你觉得，以雷鸣城的秩序，真正重要的东西，会让普通的研究员有接触的权利吗？”女研究员感觉有些晕乎乎，“那是一份关于假想的实验记录，超级人工智能发展的一条方向——数字生命。用了三十年去研究，期间投入了数不尽的资源，但一点进展都没有，兄弟会宣布无限期搁置这个实验项目。换句话说，兄弟会总部放弃了，这份资料成了废案。”
    “对你们来说，可能无关紧要，但对我来说，还是有挺大用处的。”
    一个陌生人走过来。
    他的头上，顶着【变色龙】的昵称。
    兄弟会认为走这条路是陷入了歧途，但变色龙可不这么觉得。
    因为，他和砰砰酱本体，就是这条路走到尽头的产物，两个货真价实的数字生命。
    变色龙拉来一把椅子：“挺不错的。一路上沉默寡言，喝了几杯酒就变得能说会道。我该早点送你几瓶酒。”
    女研究员直直地看向变色龙：“你就是一路上帮助我们的神秘人，对吧？没有你，我们早就死了。”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各持所需。”变色龙喝下一杯果酒。
    “不管怎么说，敬你一杯——”
    女研究员还没举起杯子，就一头趴倒在玻璃酒桌上。
    她的嘴里，还在说着含糊不清的话。
    变色龙用自己的杯子，和桌子上女研究员的酒杯碰了碰：“不用谢。”
    ……
    萌男听到旁边的酒桌上，一个玩家正在向酒吧女老板断臂洛克说着：“老板，你应该给我更多的任务奖励！你看，我不止揍了任务目标一拳，还用我的生化武器，把他浇得生活不能自理！”
    【断臂洛克向你转账300格罗申】
    断臂洛克说道：“干得不错，就是现场挺恶心的。你是怎么想到，把手雷塞进粪便混合物罐子里的？”
    那场面真是解气。
    一个惊恐万分的混蛋，浑身金汁，口吐白沫；他的三个保镖，在金汁和鲜血的混合物中不断挣扎。
    其实伤势都不重，只是那加热过的金汁，那热翔，太过折磨神经。
    “凭我天才般的头脑！”这玩家自吹自擂，“我跟你说，我还有更多奇妙的设计，只是资金缺乏，做不出来。老板，要是你能给我一笔钱，我就能给你一点惊喜！”
    断臂洛克抽着女式烟：“算了。我要是有什么事情要用到你的，我会给你发消息。”
    这玩家问道：“今晚这顿酒报销吗？”
    断臂洛克无奈地看着玩家：“报销。”
    “好嘞，谢谢老板！”这玩家举起手，“给我两杯最贵的地狱威士忌！你们老板请客！”
    ……
    这位玩家的金汁炸弹，还是炸了。
    幸亏不是在人群中逃跑的时候，要不恶魔帮的人就会发现，有几十个浑身恶臭的玩家，把眼前这位揍到生活不能自理。
    太恶心了。
    “关于其他的研究员，我知道一个，”变色龙说道，“他就在丽人酒吧外面，刚才还在讨酒喝。洛克，你怎么看？”
    断臂洛克走过来：“你是说外面那个流浪汉？他之前过来，正好在酒吧重新装修的时候。他愿意干活，从我这里拿了一笔钱，然后等装修结束了，就一直在门口游荡。等他没钱买酒了，我就让人把他扔到外面的公路上去。”
    “我们去看看。”狼哥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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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第187章
    短粗的胡须，杂乱的头发，无神的眼睛。
    到处说着不明意义的疯话，然后醉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万幸，这不是他们的目标。
    但他们的目标，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在这不省人事的醉鬼旁边，有个半醉的男人，靠着墙根直挺挺地躺下。
    他的脸上显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仿佛纵欲过度，连看太阳都是绿油油的。
    这男人艰难地爬起来，喝了一口酒。
    等酒液流入胃部，就软绵绵地倒下，蒙头大睡。
    “喂，”半醉的女研究员拍了拍半醉男人的脸，“真的是你！我刚刚进……进丽人酒吧的时候，就看到你……躺在这里。我还以为只是长得像……相似。”
    “唔，唔？”男人呼出一口酒气，“谁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了。我马上走。”
    “醒醒！”女研究员摇摇晃晃地从手臂里，拔出一条细长的内置义体，朝着男人放出电弧。
    噼啪！
    “啊！”男人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脸。
    他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是你，你还活着！”男人一激动，就感觉难受得要死。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墙角，不断干呕。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女研究员问道。
    “你还活着，真好，”男人的胃部除了酒就是胃液，“你从恶魔……帮的手里逃出来了。”
    “他们救了我。”
    女研究员搀扶着男人，给他看周围的四个玩家：“他们是飞天……飞天……飞天土豆神教的人。”
    “什么大土豆神教？”男人怀疑自己的耳神经已经被酒精腐蚀了，“神教……真是个古老的词。巨灵城自由……太自由了，连神教都……都有！”
    他踢了旁边的醉鬼一脚。
    要不是女研究员搀扶着，男人肯定会摔倒：“醒醒，这样你会被自己的呕吐物淹死的！”
    醉鬼露出傻笑，说话带着大舌头：“我妈妈……就在呕吐物里把我生……生下来……不管了。她是个……是个性偶……前天……上周……还问我要烟抽！”
    “那你，嗝儿。还是把自己淹……淹死吧。”
    男人说着说着，背靠墙角坐下去，女研究员都拉不住他。
    土豆妹走上前，扶住摇摇晃晃的女研究员。
    至少已经找到两个人了。
    狼哥和烟鬼对视一眼，直接一个扛起男人的一条胳膊，拖着他往前走。
    “放手，让我……让我躺下。”
    两人可不会放手。
    虽然这男人看上去跟流浪汉没什么两样，但还是一个研究员。
    调教他的事，就交给他未来的老大安东博士吧。
    “创伤小组的飞艇怎么来了？”
    “对啊，这里明明没听到枪声。”
    两个路人，看着天空交谈。
    创伤小组的飞艇，落到街道上。
    里面六个全副武装的救援人员，一落地就朝一个方向狂奔。
    “让开！”
    “别挡路！”
    他们毫不留情地推开挡路的黑户。
    那些躲闪不及的黑户们，只能自认倒霉。
    要是热血上头，开了一枪，很快机动队就会过来将攻击者制服。
    “翠花！”远处传来一个公司人的惨叫，“翠花，我爱你！”
    烟鬼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热了。
    这该不会，是那个买下他的假身份“翠花”的公司人，追出来了吧？
    他转过头，对土豆妹说：“土豆妹，快给我条内裤！”
    土豆妹翻了一个白眼：“烟鬼，你这话说得像一个变态。”
    她从游戏背包里翻出一条新买的大号内裤，递给烟鬼。
    不知是哪个玩家开创的恶习，现在绝大部分玩家都用附近商店买的内裤，充当遮掩面部的头套。
    游戏背包里拿不出四条内裤，都不好意思说是飞天土豆神教的人。
    更麻烦的是，总有玩家乱扔。
    于是在巨灵城大风的日子，梅子街和附近街道的原住民，总能看到一大堆内裤和塑料袋，像候鸟一样在天上共同飞舞。
    烟鬼把内裤从前往后罩起来，这样能遮掩大部分面部，只留出双眼到耳朵那部分的皮肤。
    “翠花，不要离开我啊，翠花！”
    那公司人绝望地喊着：“翠花，你在哪里啊，翠花！”
    土豆妹说道：“烟鬼，红灯区离这里不算近，他是怎么找到你的？”
    “可能是心灵感应？”烟鬼警惕地望着公司人，“这个还真有点神奇。”
    “翠花，你还是，还是离开了我，”公司人抽搐着，忽然大叫，“我要这里，我要这坨肉有什么用！”
    “卧槽。”烟鬼瞪大眼睛。
    只见那公司人表情扭曲，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小刀，狠狠插进了自己的裤子。
    裤子渗出了血，公司人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竟然在街道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阉割了！
    “真是猛人，”烟鬼毫无道德地笑出声，“我想到了，最新的娱乐视频，就叫做‘无鸡之谈’。我要把这一幕作为封面。”
    六个全副武装的救援人员，终于赶到，控制住了抽搐的公司人。
    他们把被束缚起来的公司人，连带他小兄弟上的小刀一起，抬进了创伤小组的飞艇。
    “慢走，不送！”
    烟鬼小声说道。
    他看着创伤小组的飞艇起飞，在空中越飞越远。
    “你们的……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半醉的男人评价道。
    他醉得不太会走路，即使两个人搀扶，两人也觉得非常重。
    “我……让我回去……”男人含糊地说道，“我要思考，思考哲学！”
    他的手指无力地指着天：“我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养的……养的一只小鸟飞走了，飞到了废土上。我……没有关心，因为那是……那时我有好多的小鸟，只是……飞走了一只。
    可是，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待在研究所里住了……住了好几个月，那天一只小鸟在窗边……叽叽喳喳。我已经没有鸟，长大了！我不养小鸟。那只小鸟，就像飞走的第一只，长得一模一样。
    我……想！小鸟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那破研究所，老子不待了。不待了！”
    萌男承认，这醉话有点哲学的味道。
    “芯片……我的芯片，超级人工智能……恶魔帮大楼，那群混账抢走了！”男人走得格外艰难，“失败……我失败……也不是他们能抢的。那是我……我和导师的研究成果！”
    【变色龙】：芯片的下落很明确。
    【新任务：继续推进】
    【各位，我们找到了新的线索。一个醉鬼告诉我们，任务目标之一的芯片，在恶魔帮大楼里。只有一栋大楼被称为恶魔帮大楼，因为那是恶魔帮的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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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8章 跳楼

    第188章跳楼
    恶魔帮大楼……旁边。
    这里有一座建筑，光秃秃的，一些生锈的建筑材料四处堆放。
    不知为何，建了这么高一座楼，却拖了很久都没完工，只留下好多层到处漏风的毛坯房。
    在这座烂尾楼里，还有像模像样的毛坯房已经不错了，大多数楼层除了承重墙，都是空空荡荡。
    看得出来，恶魔帮占据了这里。
    烂尾楼停工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恶魔帮大楼的正面不好突破，”狼哥说道，“那里守卫森严，除非发动所有在巨灵城的玩家，要不硬闯进去不切实际。这座烂尾楼挨着恶魔帮大楼，应该能找到进去的漏洞。”
    一个简单的房间，恶魔帮成员孤零零地从窗户看出去，对着底下的公路吃着沾了合成番茄酱的合成薯条。
    滋滋！
    他扭头看去，头顶的摄像头无力地垂下。
    土豆妹在转角处缩回身体。
    【侵入成功】
    狼哥立刻冲上去，抓住恶魔帮成员的头部使劲一扭。
    嘎吱！
    只听一记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恶魔帮成员瞬间失去意识。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捞点薯条吃。”
    烟鬼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拿起一根薯条，在合成番茄酱上沾了沾，然后送进嘴里。
    “还算凑合，”他评价道，“合成出的口感能以假乱真，比梅子街和十字街上小摊小贩卖的好吃多了。”
    萌男戴着辅助作战单片眼镜，抱着技术步枪走出来：“时间还来得及。等我们这次任务完成，我要有好几天不能上线了。”
    “怎么了？”土豆妹问道。
    “台风天气，防汛防洪。就算有各村网格员和村委会的人看着，我也要去检查一下，”萌男说道，“这号台风挺大，河道水位线，路面积水，老旧的危房，孤寡老人，每年总会出点问题。土豆妹，川渝那里怎么样？”
    “还行，”土豆妹观察恶魔帮成员使用的终端机，“上一次台风的水气还没消散。我那里下小雨，再北边就是大暴雨了。”
    “上次台风？我调了三台抽水机，都没把路面积水抽干。有些地方地势低，是真的不好搞。”
    “都蹲下！”狼哥说道。
    四人立刻蹲下。
    有一堆恶魔帮的哨兵，从不远处走来。
    “十八条街，老大真强！”一个男人说道，“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只用了五年，老大就能打出这么大的地盘。”
    另一个男人说道：“这才到哪里？你听说了吗，我们恶魔帮马上会有第十九条街了！”
    “第十九条街？在哪里？”
    “西边。”
    “西边？老大不是说过，那里不好搞吗？”
    “听说是那个帮派的二把手，直接和我们老大提出的交易：他带着整条街加入恶魔帮，但是那帮派的现任头目和亲信都要死。我那次去巡逻，听见那个帮派的二把手跟老大说，‘以后，就是我接管这条街吗’，拽得很。”
    “他还真信我们会让他接管那条街？”
    “他可没得选。要么继续当他的二把手，要么靠我们恶魔帮的力量夺权。这叫什么，那个词，那个词我忘记了。狗日的，老子没读过书。”
    “阳谋！”
    “对了，阳谋，就是这个词！读过两年书的人就是不一样。你要是多用用脑子，说不定还能混上一个帮派顾问的位置。我只能靠我手里的枪了。至于那个二把手，我猜要是不老实，等收了那条街之后，老大会把他干掉；要是还算老实，老大多半会让他当几年看看情况。”
    巡逻队走近了。
    【学猫叫的狼】：有四个，一人一个。别开枪。
    “我说瘦猴，你怎么听见我们来了，还一声不响？”外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倒好，一个人坐在这里，舒服得很，哪像我们还要到处巡逻。瘦猴？你丫的是睡着了吗？”
    他疑惑地打开门。
    【侵入成功】
    这男人感觉脖子那里装义体的位置传来剧痛，双手捂着脖子向后仰倒。
    狼哥如风一般冲出来，扑倒后面的一个恶魔帮成员。
    另一个恶魔帮成员刚对着狼哥举起枪，就被紧随其后的烟鬼势大力沉的一巴掌打得七荤八素。
    烟鬼按倒了这个举枪的家伙。
    萌男已经和第四个恶魔帮成员在地上扭打起来。
    脖子处义体故障的男人，颤颤巍巍地用小刀割开了自己的气管，让自己的肺部重新吸入空气中的氧气。他快要窒息了。
    刚刚从濒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他就看见狼哥按住他的脖子，举起了带血的匕首。
    “别杀我，”他的喉头耸动，说出极轻又沙哑的话，“我给你钱，我把钱都给你。”
    狼哥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扎下去。
    另一边，萌男像疯狗一样，对着身下恶魔帮成员的薄弱部位进行连续攻击。
    身下的恶魔帮成员疼得脸色发白，说不出话。
    “输出，诶，输出！”
    烟鬼抱着恶魔帮成员的头部，不断往混凝土地面上敲打。
    他看着非常快乐，但是这个恶魔帮成员的后脑勺头骨都被敲得扁下去了。
    寒光一闪，萌男身下的恶魔帮成员不再挣扎。
    狼哥擦干螳螂刀的血，缓缓站起来。
    恶魔帮的巡逻队四人，现在都死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狼哥说，“这里放哨的人死了，还死了一支巡逻队，不知道恶魔帮多久才会发现。”
    土豆妹坐在终端机前：“好消息是，这里的确是监控室；坏消息是，这里的监控室只控制了烂尾楼这边的摄像头。我们还是对恶魔帮大楼的情况一无所知。”
    “看来要跳楼了。”
    土豆妹转过头，看着说出这话的烟鬼。
    烟鬼耸了耸肩：“反正正门又进不去，只好从这栋楼跳到那边的大楼。其实两栋楼挺近的。我刚才看了一下，才不到两米，助跑跳一下就到了。”
    狼哥已经走出去观察合适的跳跃点了。
    “信仰之跃！空中飞人！”烟鬼开始助跑。
    他纵身一跃，稳稳地跳到对面。
    狼哥跳过去，顺势在地上翻滚，然后站起。
    除了沾了一点灰，毫发无伤。
    萌男硬着头皮，跳到对面，重心控制不稳到处乱滚。
    “土豆妹，该你了，”狼哥伸出一只手，“跳过来。”
    土豆妹看向下方，一阵眩晕。
    她抬起头，看着狼哥稍稍摇了摇头：“我……我一点都不喜欢跑酷。”
    “过来，没事的，”烟鬼拉起萌男，“你看萌男这种细皮嫩肉坐办公室的都跳过来了。”
    土豆妹鼓起勇气，纵身一跃。
    她闭上眼睛。
    “啊我去。”
    她听见烟鬼惊叹着。
    “这不是挺好的，土豆妹，”烟鬼说道，“你跳得只比萌男近一点。”
    土豆妹睁开眼睛。
    她跳过来了，而且在烟鬼和狼哥的帮助下稳稳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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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暴露

    第189章暴露
    “我感觉我已经掉下去了。”土豆妹拍了拍她的胸口，呼出一口气。
    她回头看了看，马上又把头扭回来。
    太可怕了，为什么有人喜欢极限运动呢？
    啪！
    狼哥靠着外墙，打开一扇玻璃窗。
    他向里面看了看，没人，也发现摄像头，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走。”
    玩家四人从窗户翻进去。
    房间的电视突然打开，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现。
    他看着房间里的四人说道：“哦吼吼，看我发现了什么，四只闯进大楼的小老鼠。你们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萌男看向四周：“他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发现的？”面具男的声音带着笑意，“可能只是意外。”
    电视上，出现了新的画面。
    这是从空中俯视的景象。
    烟鬼把头探出窗外，看到了空中一艘飞艇，从云层上降下来。
    “这都行？”他从游戏背包里拿出枪，“真尼玛老奸巨猾。”
    面具男在电视里说道：“注意你的用词，小胖老鼠。你该说我‘很有智慧’。我是这里的老大。我想你们这么闯进来，总不会不认识我吧？”
    “独眼龙。”萌男吐出三个字。
    电视上的面具男双手交叉，放在桌上：“告诉我，谁让你们来的？”
    四人立刻准备武器。
    没有人和面具男说话。
    “怎么，敢进我的地盘，还不敢和我多说两句？行啊，给你们一点小小的教训。”
    烟鬼看向窗外：“狼哥，有东西从飞艇上下来了！”
    那是……无人机！
    高能光束，击打在窗户上，瞬间腐蚀几个洞。
    无人机上有激光武器！
    烟鬼赶紧远离窗户。
    土豆妹站在一个还算安全的位置，对着一架发射激光的无人机发动黑客入侵。
    她用了【义体故障】芯片插件。
    【未发现有效目标】
    “怎么会这样？不能用吗？”
    土豆妹离开原来的位置。
    不过两秒后，五束激光就攻击了那里。
    【变色龙】：哟，这里挺热闹的。看来恶魔帮的生意做得蛮大，居然能光明正大地买到武装飞艇这种军用品。
    “变色龙，别看热闹了，帮忙啊！”土豆妹被无人机激光集火，抱头鼠窜。
    【变色龙】：你都不叫我一声“师父”，我真伤心了。想当初在第四区的巨灵大厦，我可是救过你的。
    “你说救过我，就是在让我跑之后，马上把消息告诉公司人，让公司人围攻我和烟鬼？”
    土豆妹被狼哥拉到一堵厚实的墙后。
    【变色龙】：至少提醒过你，不是吗？你总让我想起，我的同伴以前的冒失样子。她以前非常蠢，但确实很可爱；现在长大了，没什么意思了。
    一束激光穿过狼哥的右侧肩膀。
    他闷哼一声。
    几架无人机，已经在用激光切割窗户，准备冲进来杀了他们。
    砰！
    烟鬼开出一枪。
    一架无人机，中弹后摇摇晃晃地降下去，才两秒后又升起来。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电视上的面具男戏谑地说道，“要不然，我的这些小宝贝儿会让你们的尸体都烧熟。”
    【变色龙】：怎么样，叫声“师父”来听听。
    电视上的面具男说道：“你们要是想要投降，那就抓紧了！”
    【变色龙】：这人好烦啊。戴个面具就觉得自己不是独眼龙了吗？
    电视忽然爆炸，碎片炸了一地。
    ……
    恶魔帮武装飞艇。
    恶魔帮的老大，正看着自己的电脑洋洋得意。
    在他看来，这四个闯入大楼的玩家都是瓮中之鳖，掀不起什么浪花。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一阵模糊。
    滋滋！
    画面忽然变黑，电线传出难闻的焦煳味。
    短路了？
    ……
    【变色龙】：好了，没人来打扰。小姑娘，【义体故障】这种芯片插件，是用来应对有机体的。面对纯粹机械，你应该动用算力侵入，然后下达【关闭】指令。等以后你的技术好了，这方面的玩法更多，比如让它们攻击队友。
    土豆妹盯住一架无人机。
    【开始侵入……】
    她第一次觉得，黑客入侵如此艰难。
    【变色龙】：控制无人机集群的也是黑客，这是一场黑客攻防战。
    烟鬼掏出火箭筒，对准了无人机集群。
    咻！
    尾焰喷射，火箭弹在墙上爆炸。
    烟尘遍布。
    “咳！咳！”
    萌男眯起眼睛，靠着作战眼镜在烟尘中发现了一架落单的无人机。
    他举起枪，一击命中。
    这架无人机在外面掉下去，再也没能飞起来。
    “效果还是挺强。”烟鬼开始填入第二枚火箭弹。
    大多数无人机表面坑坑洼洼。
    “你竟然敢用火箭弹炸我的大楼！”一架无人机上传出独眼龙的声音，“我改变主意了，我要让你们死！”
    狼哥注意到，在土豆妹展开黑客入侵，与控制无人机集群的黑客开始较量后，所有无人机的灵活性都下降了一大截。
    【变色龙】：蜘蛛二型？小姑娘，你还在用这种破烂玩意儿？黑客芯片的质量差太多，就算你赢了一局，对方受到的伤害也不会太高。
    土豆妹闭上眼睛。
    她的生命值降低了一半。
    只是输了一局。
    不过，对方黑客要玩完了！
    土豆妹睁开眼睛。
    所有的无人机，开始变得死板而呆滞。
    【变色龙】：不错不错，五局四胜。虽然很多地方做得不好，但对方黑客的脑子估计已经烧熟了。
    又一枚火箭弹爆炸。
    烟尘之中，十几架无人机齐刷刷落下去，再也没飞起来。
    狼哥在烟尘淡薄之后，瞄准无人机逐个点射。
    砰！
    萌男的一发子弹，终结了最后一架发射激光的无人机。
    安全了，但只是暂时。
    “这里不能待了！”
    狼哥用肩膀撞开房门，对着外面的摄像头直接开枪。
    萌男扶着走路有点飘的土豆妹，走在中间；烟鬼垫后。
    只要有恶魔帮的人出现，迎接他们的就是狼哥或烟鬼的子弹。
    “真想摇人，叫来三百个，每人一枚火箭弹。三百发火箭弹下去，这里大部分地方都能炸成废墟。”烟鬼给步枪插进新的弹匣。
    萌男摇摇头：“那起码要花掉三万格罗申，火箭弹的钱。而且我们只是摧毁了这栋建筑，周围十八条街都是恶魔帮的人。”
    “打仗真是费钱，”烟鬼吐槽道，“什么时候能来一波炮弹洗地。”
    【变色龙】：恶魔帮的老大独眼龙可不好相处。他是靠脑子发财的，这里估计到处都是陷阱。
    狼哥想了想，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块高能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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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不走寻常路

    第190章不走寻常路
    一个恶魔帮成员刚刚出现，就被狼哥一枪击中胸口。
    他怀抱的一块平板，直直地摔出去，摔到玩家四人面前。
    那恶魔帮成员还想挣扎着爬起来，被萌男一枪爆头。
    他穿着的防弹衣救了他一命，但也只能救一次。
    “又见面了，小老鼠们，”屏幕上的独眼龙说道，“你们让我很恼火，非常恼火，真的，很久没有这样了。你们破坏的那三十架武装无人机，把你们分尸卖了，都不够回本。”
    “说完了吗？”狼哥抬起脚，狠狠地踩上去。
    “你竟敢踩！”独眼龙面容扭曲，“我要把你们抓住，让你们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滋味！你们进了我的地盘，就别想着能跑出去！小老鼠们——”
    狼哥捡起屏幕破碎的平板，丢出一段距离，然后用步枪对着平板开了两枪。
    平板彻底坏了。
    “现在怎么办，”萌男问，“一路杀过去？”
    狼哥摇摇头：“恶魔帮的人，都知道我们在这儿了。要是按正常通道走，我们迟早被逼到弹尽粮绝。而且我们是来找芯片的，不是剿灭这里的敌人。我们要抓个足够有价值的恶魔帮成员。”
    他把高能炸弹安装在地上：“都退后，回房间里。”
    其他三人退后。
    三人回到房间，狼哥很快也到了。
    他蹲下来，捂住耳朵。
    其他三人也捂起来。
    轰隆隆！
    一声炸响，恶魔帮大楼摇晃了一下。
    “独眼龙估计快疯了。”烟鬼幸灾乐祸地说道。
    狼哥探头出去，看见三个跑过来的恶魔帮成员，猝不及防被爆炸波及，倒在地上挣扎。
    虽然没受什么大伤，但耳洞流血，估计暂时失去了听觉。
    狼哥举枪射击，让这些人永远闭上眼睛。
    地面上多了一个大洞，高能炸弹的效果还不错。
    “啧，”烟鬼看向高温的大洞下方，一大滩马赛克和混凝土碎块，“下面有个倒霉蛋，或许是两个。炸弹爆炸的时候，他们正在正下方，没想到天花板突然碎掉，然后自己没命了。”
    “我们跳下去。”狼哥一跃而下。
    三人紧随其后。
    土豆妹跳得挺稳，比在烈火帮的时候强多了。
    她的各项属性，随着等级增长，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只要克服内心的恐惧，这些对她而言不会造成什么问题。
    “跟着我。”狼哥看向左右，瞬间作出判断。
    他不知道这里的地形，只能根据从上一层楼了解的结构，找准一个方向往里冲。
    速战速决，不能暴露位置，而且要立刻远离突破口！
    一个恶魔帮女性成员刚从一个房间走出来，就被一枪托砸倒，然后被狼哥拖回房间。
    他在恶魔帮女性成员惊恐的眼神中，弹出手臂上的螳螂刀，一刀切下。
    “我们就在这房间待着？”土豆妹问道。
    她避开地上血液从大动脉喷射的恶魔帮女性成员，向前两步就看到了一张大床，以及大床上那马赛克遍布的男人。
    男人晃晃悠悠地睁开眼：“你们是谁？”
    狼哥瞬间将他压住，手臂上的螳螂刀蓄势待发。
    “等等，”男人的呼吸急促，“我不是恶魔帮的人！”
    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恶魔帮女性成员，更是觉得一股冷气直冲大脑。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狼哥语气狠戾。
    “我，我只是一个牛郎，就是那种给女客人服务的牛郎。你可能不知道，有些女客人就喜欢点外卖，让我们这些牛郎送货上门。当然，货物就是我自己，因为要我提供服务嘛。”
    狼哥的螳螂刀，压在男人的脖子皮肤上，已经压出了血。
    “不够。”他说道。
    “我不会说出去的，要是恶魔帮的人问起来，我就说我睡着了，没发现我的客人什么时候死的。我保证，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狼哥平静地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可你不能，”男人几乎要哭出来，“你不能就这么杀了我！我还有很多，很多我的女客人要服务。她们总夸我器大活好，可不是嘛，这可是最新的私处义体，贵得很。”
    “你还有一句废话能说。”狼哥的螳螂刀压得更紧了。
    男人已经哭出来了。
    难受得要命，但不敢哭出声，只能小声抽噎。
    他拼命想着，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能让他这条小命在面前这杀神的刀下幸存。
    “你听说过芯片吗？”土豆妹问了一句话。
    男人眼前一亮。
    “我听说过，听说过一个，是从恶魔帮的一个高层嘴里听到的，”他说得非常小声，生怕动作一大，锋利的刀锋不小心直接切开了他的颈部静脉，“她很喜欢用奇怪的姿势，但是很刺激，我们曾经一个人站在马桶上——好了，好了，我不说这个！我说芯片，芯片！”
    男人吞了口唾沫：“就在前几天，对，刚好一个星期前，她爽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提到过一个芯片，说上面全是密码，根本打不开。那个芯片被放在，被放在——顶楼，啊不，还要再低一个楼层。就在那里。具体是在哪个地方，哪个房间，她没说。”
    狼哥收回螳螂刀，从床上下来。
    男人闭上眼睛，痛苦地深呼吸。
    他的小命暂时保住了。
    “一个星期前，”烟鬼找出一卷大号的胶带，“你到底为恶魔帮多少个女人服务过？”
    男人回答道：“我这次，这次恶魔帮包了一个月，我要把这栋楼好几个楼层的全部服务一遍。”
    烟鬼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啊这！你干这行的，还能包月？”
    “对，能包月，”男人面部肌肉放松，“可能是我技术好，她们口口相传。所以这次我赚了一大笔钱。”
    “这些都是情趣用品？”烟鬼指了指。
    躺在床上的男人抬起头：“对，都是寻求刺激的东西。”
    “哦，那我得给你贴一张。”烟鬼喃喃自语。
    男人双眼瞪大：“我不给男人服务，真的，特别是你们有好几个！”
    “谁要你服务了？”烟鬼把毛巾塞到男人嘴里，然后在外面贴上一圈胶带。
    他与狼哥一起，把男人捆起来——当然，是正常姿势。
    虽然这男人连条内裤都没穿，但他们还不至于这么变态。
    他们的性取向很正常。
    男人被紧紧捆起来，绳子一端绑在床脚上。
    他逃不走的，也无法出声，只能等恶魔帮的人上门检查。
    “走吧。”狼哥带着三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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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分组

    第191章分组
    一个少年，满脸无聊地走过街道。
    他的身边，一小群恶魔帮的人手舞足蹈地聊天。
    这里是恶魔帮的地盘。
    “嘿，小子，想好没有，”一个恶魔帮成员转过身来，“你的身体不错，能容纳的义体肯定也多。跟着我们老大干活，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少年不屑地扭过头。
    加入恶魔帮算什么？他才不要做别人的小弟。
    要做，就做一个帮派的老大！
    恶魔帮的老大能靠帮派发家致富，他怎么就不行？
    恶魔帮成员转回头。
    他觉得，这少年迟早会后悔。
    少年抬起头，看向高高耸立的恶魔帮大楼，眼中充满了纯粹的热切。
    ……
    土豆妹关上一旁的窗户。
    下面的街道没什么好看的。
    “土豆妹和我一组，烟鬼和萌男一组，”狼哥正在分配任务，“这里地形复杂，我们要上楼，走守卫众多的楼梯不切实际，必须借助大楼的电梯。”
    她知道这么分配的原因。
    狼哥和烟鬼很能打，而她和萌男则在战术上更偏向于功能型。
    至于可能的其他原因嘛，她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反正她不在乎——好吧，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在乎。
    “尽量避免引起大动静，避免吸引恶魔帮守卫的注意，”狼哥说道，“找到电梯的位置，就通知另外一组。现在恶魔帮的人，找不到我们的位置，我们要利用这个暂时的优势。”
    “电梯的事，我们为什么不问房间里那个暴露男呢？”土豆妹眨着无辜的眼睛。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
    土豆妹转过身，回到房间。
    “电梯在哪里？”她问道。
    被绑在床上的男人，呜呜叫着。
    土豆妹翻了一个白眼，伸手撕开了牛郎嘴上的胶带，顺便扯出一部分毛巾。
    “哈，哈，”牛郎用嘴呼吸，“你是专门为我回来的吗？我就知道，我对女人是有独特魅力的！”
    “我是个黑客，能废掉你珍贵的私处义体。”土豆妹一句话打破了牛郎的自信。
    牛郎的声音立刻变得很小声：“出门，左手边，有个小电梯；右手边差不多的位置也有一个。不过需要权限。”
    权限？一个帮派大楼都设计得和巨灵大厦相似。
    “胶带是要怎么绑来着？”土豆妹陷入思索。
    她把一卷胶带拉开：“反正绑结实了就好。”
    “别这样，哼哼，啊，啊！唔唔唔！唔！”
    牛郎欲哭无泪。
    他嘴上的胶带，不仅面积大大增加，而且绑得更紧了。
    “搞定！”土豆妹拍了拍手，在房间的厕所里洗了洗手。
    她无视牛郎痛苦的眼神，开门出去。
    ……
    “还要分组吗？”土豆妹问道。
    “分吧，”狼哥回答。“每组一部电梯。一旦出了问题，不至于都被发现。”
    倚靠在外墙上的烟鬼双臂交叉，看了眼萌男。
    两人选了右边，反正左右看上去都差不多。
    “那我们就左边喽。”土豆妹向左走。
    狼哥一声不吭地把恶魔帮成员尸体的防弹衣扒下来，然后一边穿着防弹衣，一边跑到土豆妹前面。
    被一颗子弹击中过的防弹衣，还能有多大效用另说，至少能提供一些必要的防护——这就够了。
    “狼哥，最近你在做什么？”土豆妹边走边问，“我是说，在现实中。”
    “吃饭，睡觉，做训练，《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里做任务。”
    土豆妹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她的手枪。
    这把手枪的后坐力很小，正适合她用；不过，射击距离不够，超出六十米子弹就会乱飞，而且造成的伤害也会变得不确定。
    她说：“这样的生活好无聊啊。狼哥，半个月前的魔都漫展你听说过吗？一个月后的川渝漫展呢？”
    狼哥摇摇头。
    他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如果可以，他宁愿选择开着坦克去边境的原始森林打猎。
    “我和我妹妹COS了新的角色，光互相化妆就用了好久。我们本来选择用皮套的，但是天气太热了，闷在皮套里会中暑的。”
    “嗯。”
    狼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从裤腿上拔出小刀，以极快的速度，将一个被土豆妹声音吸引的恶魔帮成员击杀。
    方法是抹喉，尸体扔进旁边的大垃圾桶里。
    速度够快，一滴血都没有落在地上，但血腥味是不可避免的。
    “不过，我真的看见了一个穿皮套的。他COS了一个原创的二次元女角色，而且皮套做得可好了，超级可爱，不少路过的人都找他拍照。
    他的动作非常女性化，我和我妹一开始也以为她是女孩子。结果，等他到了酒店，酒店前台说，房间登记不止需要身份证，而且需要本人刷脸认证。他就成了麻瓜。
    狼哥，你是没看见，等他花了十几分钟把皮套的头部取下来，附近的客人都有被吓得走路撞墙的。”
    土豆妹讲得兴高采烈。
    “嗯嗯。”狼哥随口应答，表示自己还在听。
    电梯，就在前方。
    这里的路有些绕，但总体地形对他们这些闯入者的阻碍不多。
    “我还在漫展上碰见了一个COSER，也是这款游戏的玩家。她最喜欢和女玩家玩亲亲了，还总是摸女COSER的大腿。是那种很受漫展圈欢迎的女变态。
    我路过的时候，她还蹲下来抱住我的大腿，说要让我参加她的选妃节目。她会戴上不透明头套，甩着舌头，在一群精致的女COSER群里抓住其中一个，有时也会抓住一个路过的幸运观众。”
    狼哥按下电梯面板上的按钮。
    【请输入密码或刷权限卡】
    “土豆妹，你来试试。”狼哥说道。
    土豆妹开始黑客侵入。
    “这个很难侵入，”她找到了原因，“只是电梯面板像巨灵大厦的，里面的结构还是纯粹的机械结构。最好能找到密码或者权限卡，要不我需要花上很多时间去试。”
    “恶魔帮的人总会出现，”狼哥警惕地望向四周，“他们身上应该带了权限卡。”
    【大眼萌男】：狼哥，电梯需要权限！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已经有了一张权限卡，这还挺难找的。狼哥，我们刷卡上去，你们和我们一起吗？
    “一起吧？”土豆妹对狼哥说。
    两人原路返回，朝烟鬼和萌男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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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2章 地狱楼层

    第192章地狱楼层
    “走起！”烟鬼刷了带血的权限卡，走进电梯。
    萌男向赶来的狼哥和土豆妹挥了挥手。
    他们没遇上突然出现的恶魔帮成员。
    听声音，这些人应该都去楼上他们原来的位置了。
    不知道恶魔帮的人，发现地面这么大一个洞，有什么感想？
    电梯缓缓上升。
    滴！
    “第滋滋层。”电梯的机械女声说出冷漠的声音。
    萌男看着电梯面板：“怎么回事？”
    电梯面板上，原本显示楼层数的数字，现在变成了一堆乱码。
    红光亮起，那是电梯里的应急灯。
    “我有不好的预感。”烟鬼从游戏背包里掏出火箭筒。
    电梯门开了，外面的灯光照进来。
    “找到你们了，闯入者。”
    高高的座椅上，一个被义体包裹的男人缓缓站起。
    他的背上，那些注射着不明液体的管子，一个接一个断开。
    烟鬼甚至怀疑，这个男人除了面部的一小块，其他地方都已经被义体代替。
    那是金刚系列的义体，而且全身覆盖。
    就算是半身金刚，在地下拍卖会也让他们四个只能暂避锋芒，更何况是这个全身金刚的男人？
    土豆妹还想按动电梯面板，但那发光的屏幕黯淡下去，已经失去了效用。
    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在臃肿的义体包裹中，足有三米高的男人活动了一下他的颈椎——假如他还有原生颈椎这种东西的话。
    “太少了，”金刚战士的义眼中闪过嗜血的红光，电子音带着沙哑，“独眼龙答应我，这次会让我杀个够。可是只有四个，不够。”
    又一台电梯来了。
    两个恶魔帮成员，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还在有说有笑。
    可是一看到这里，立刻四肢僵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电梯的系统出了问题，才把他们送到这层地狱；又或者，电梯并没有出问题，只是恶魔帮的老大独眼龙，将他们作为祭品，供奉给金刚战士，以满足他的欲望。
    “不要，让我下去，让我下去——”
    一个恶魔帮成员使劲按着电梯面板，但是毫无作用。
    他听到背后传来越来越近的沉重脚步声，害怕得声音越来越小，近乎呜咽。
    脚步声停了。
    两只冰冷的义体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不要，”恶魔帮成员吓得涕泗横流，“求求你，不要。”
    他整个人被提起来。
    金刚战士张开满是义体尖牙的嘴。
    通红的义眼，长长的利齿。
    也许他早就疯了，因为过度改装而患上了赛博精神病，只是疯得不那么彻底，全靠每天的大量免疫抑制剂，延缓脑神经侵蚀。
    金刚战士咬住了恶魔帮成员的脖子，然后如野兽一般撕扯。
    电梯旁溅满了血，恶魔帮成员的脖子被咬掉了一大块。
    “啊——”
    幸存的另一个恶魔帮成员，在惊恐的尖叫中，被同伴的动脉血喷洒了全身。
    这个同伴，在一分钟前还与他有说有笑的。
    现在他死了，一只义眼暴突，另一只原生眼睛睁大。
    “呵，我还需要更多。”半疯的金刚战士，将视线对准了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另一个恶魔帮成员。
    一发火箭弹冲来，在金刚战士的高大义体躯体上爆炸。
    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他晃了晃身体。
    见到金刚战士被攻击吸引了注意力，缩在地上的恶魔帮成员庆幸不已。
    他知道自己没法活下去，但多活一秒是一秒，至少让他留下一句简单的遗言。
    啪！
    同伴的尸体落下。
    刚出现这个想法，冰冷的义体大手，就抓住了恶魔帮成员的脸。
    金刚战士的嗜血欲望旺盛，即使嘴里已经满是温热的动脉血，也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想要自由，冲破这层被金属墙包裹的监狱，冲到外面的街区大开杀戒。
    现在，不过是饭前甜点。
    金刚战士在恶魔帮成员的惨叫声，将他活生生撕成两半，举到头顶淋浴上一秒还在血管里流动的新鲜血液。
    真是美妙。
    “这里没有窗户，全是金属板。”土豆妹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她的眼前，有大片马赛克不假；但那恐怖的色块，背对她的金刚战士，依然让她冷汗直冒。
    “得，这次又要GG了。”烟鬼开始往身上绑上高能炸弹。
    萌男给手里的技术步枪，装上特制的穿甲燃烧弹。
    狼哥手臂上的螳螂刀蓄势待发，步枪塞满了子弹。
    即使最终逃不过死亡，也不能就这样毫无反抗地引颈受戮。
    金刚战士转过来了。
    他看着做出反抗姿态的四人，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只是平静。
    地面一震，看似笨拙的金刚战士以无可匹敌的姿态，从空中一跃而起。
    速度太快，甚至响起了刺耳的破风声。
    目标，是萌男。
    萌男靠着超人的敏捷，偏过半个身位，但也仅此而已。
    一股巨力，让他直直地向侧方飞去，重重地撞在金属墙上。
    身体无力地滑下来，血条见底。
    他的技术步枪，一发穿甲弹都未射出，就这么飞出去砸在墙角。
    【侵入成功】
    金刚战士几乎毫无影响。
    他的这身义体，对黑客攻击的抗性已经高到了极点。
    土豆妹还在准备下次侵入，却看到金刚战士朝她举起了手臂。
    义体手臂弹出一个微型导弹发射器。
    狼哥立刻反应过来，将她扑倒。
    那一发微型导弹，擦着狼哥的背部飞过，在对面的金属墙上爆炸。
    碎片乱飞，气浪的力道惊人，但这只是对四人来说。
    金刚战士毫无影响。
    作为巨灵荣耀公司的终极武力之一，金刚系列的义体，总是无可匹敌。
    在常见的敌人中，只有兄弟会的圣骑士可以进行势均力敌的搏杀。
    “血，先从你开始。”金刚战士盯住了额头冒汗的烟鬼。
    他一步又一步，向烟鬼走来。
    【变色龙】：真刺激。要是我晚来十秒钟，我猜你们都要回家喝奶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变色龙，你发的任务，你怎么会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楼层？
    【变色龙】：我知道，但我认为没有提醒的必要。全身金刚义体确实很麻烦，但谁告诉你们，你们眼前的这个，就是正牌的义体金刚？你们难道认为，巨灵荣耀公司，会准许帮派持有这种高危义体？
    【反向抽烟似神仙】：什么意思？这是假的？
    【变色龙】：半真半假。这个残次品金刚的弱点，就在他的脑门上。
    【反向抽烟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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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3章 致命一击

    第193章致命一击
    【学猫叫的狼】：说清楚点，变色龙。
    狼哥从地上爬起来，双眼直直地望向前方的金刚战士。
    【变色龙】：我说得不够清楚吗？弱点就在脑门上。准确地说，恶魔帮只是拿到了一副义体金刚的骨架，但不包括头部，所以他的头部满是弱点。如果一定要我说的话，他的眉心几乎等于没有防御。
    眉心。
    狼哥摸向他腰间的匕首。
    “想听一个笑话吗，”烟鬼看着越走越近的金刚战士，慢慢后退，“从前，有一个浑身塞满义体的男人，他女儿的女儿，还是他的女儿。那么问题来了：他的女儿，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拿在背后的高能炸弹早就开始读秒。
    这种兄弟会主要用来破坏障碍的定向炸弹，本来不适用于攻击普通目标；但只要能在三秒之内爆炸，这玩意儿就是个大号手榴弹。
    烟鬼忽然脸色一变，将背后的高能炸弹向金刚战士扔出。
    他自己立刻倒地翻滚，然后半蹲在地上，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一面从公司警卫那里抢来的防暴盾。
    轰隆隆！
    在完全封闭的楼层里，这场爆炸发挥了远超平常的威力。
    烟鬼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飞出去的。
    等他在几秒后恢复意识，手里的防暴盾只剩一个把手，所有的盾面全部破碎，还有些碎片扎进他的身体里。
    一切都异常安静。
    烟鬼感觉脸颊有些液体，于是用手擦了擦。
    是血，他耳朵里流下的血，在手指上挥发成一缕缥缈的光。
    “啊。”
    烟鬼循着极其微弱的声音看去。
    萌男正在挣扎着，把扎进肚子里的大块防暴盾碎片拔出来，张着嘴应该叫得很大声。
    侧面挨了金刚战士的一次攻击，他只是濒死；但烟鬼不管不顾扔出的高能炸弹，差点把他干掉。
    但凡防暴盾碎片飞得高一点，烟鬼就只能看着萌男即将化为光点，请求他不要死。
    金刚战士站了起来。
    他的腹部扁下一块，是爆炸的伤害，但也仅限于此。
    烟鬼脱下外套，即使是金刚战士，也后退半步。
    除了全身的肥肉，还有绑在腰上的一圈高能炸弹。
    人类为了积攒能量，可以肚子一圈长膘，那长出一圈高能炸弹，想必也是很合理的。
    毕竟都是能量，只不过这能量高了一点。
    烟鬼露出有双下巴的笑容。
    他的生命值正在恢复，几乎失去听觉的双耳也渐渐能听到越来越响亮的声音。
    不过是死，只要知道了金刚战士的弱点，烟鬼就会让这个全身义体的男人，感受一下什么叫肉弹冲击。
    滴！滴！
    所有的高能炸弹倒计时进入十秒钟。
    烟鬼发出猿猴般的怪叫，一边左支右闪，一边接近金刚战士。
    【变色龙】：幸亏这只是义体金刚的骨架，不是完整的战争机器，否则这种同归于尽的攻击一点用都没有。
    啪！
    金刚战士的右臂，贯穿了烟鬼的胸口。
    巨大的义体手掌，从他的背后伸出。
    对于正常的敌人来说，极强的穿透力总是好事；但这条准则，可不适用于此时的烟鬼。
    由于彻底关闭了疼痛感，他面无惧色，还拉住金刚战士的手臂，使劲往里蹭。
    “一二三四！再来一次！一二三四！再来一次！”
    每次往里蹭，烟鬼离金刚战士的头部都会更近一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金刚战士从未见过这样的敌人。
    他被无数的祭品称为疯子，但此刻，他都觉得眼前这个胖子疯得厉害。
    够近了。
    烟鬼解开腰间的高能炸弹环带。
    就在金刚战士将他从手臂上抽出的瞬间，他朝着金刚战士的头部，甩出了这些即将爆炸的高能炸弹。
    同归于尽？
    烟鬼从来不干这种蠢事。
    他最喜欢逆风翻盘。
    “肉弹冲击！”
    伴随着烟鬼嚣张的尖叫，无数雷鸣般的声音在他刚刚恢复听觉的耳边响起。
    ……
    砰！
    一瓶喝光的威士忌玻璃瓶，在楼顶砸碎。
    从这里的楼顶望去，可以清楚地看见远处的恶魔帮大楼。
    “把药吃了，乖，听话。”面容憔悴的女人，坐在楼顶抽烟。
    她很早就改造了自己的面部，为了酷炫在脸颊两边各开一道发出蓝光的灯道。
    另一个干瘦的女人只是摇了摇头。
    她看向右手的大猩猩手臂义体。
    这强力的军用品虽然给她带来了很多名声，但不兼容与瑕疵品的本质，让这力量腐蚀了她的神经，如今已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
    “你明白的，这药救不了我，只是让我的清醒时间多上一小会儿。而且黑市里的奸商卖得死贵。”
    “把药吃了。”面容憔悴的女人只是重复这句话。
    “你觉得等我死了，丽人酒吧会多出一种由我的名字命名的酒吗？是痴心妄想对吧，我还差得远。起码要把恶魔帮大楼炸了，断臂洛克才会高看我一眼。”
    干瘦女人露出惨笑：“我终究没有成为巨灵城的传奇，这也难怪。一千个死人里面，都凑不出一具完整的尸体。”
    “把药吃了，”面容憔悴的女人声音沙哑，“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
    干瘦女人说道：“我想看一场烟花。”
    轰隆隆！
    地动山摇。
    即使是千米之外，两个女人依然有震感。
    那高大的恶魔帮大楼，在震动中略显扭曲。
    “看到没有，”干瘦女人笑了，“多么绚丽的烟花，我没有遗憾了。”
    她向前仰倒，沉重地落下去。
    面色憔悴的女人，赶紧扶着顶楼的栏杆，向下大喊。
    小小的白色药瓶，摆在桌上灌满了威士忌。
    ……
    【变色龙】：难以置信，你们居然一个都没死。
    狼哥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他拖着一条断腿，向倒地的金刚战士走去。
    螳螂刀弹出，对准了眉心。
    金刚战士忽然睁开双眼，准确地抓住了螳螂刀的刀锋！
    可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巨大的义体手臂都在颤抖。
    他已经是强弓之末。
    狼哥也好不了多少。
    螳螂刀拔不出来，就不拔了。
    狼哥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刺进了金刚战士的眉心。
    “啊——”
    他双手抓住匕首的握柄，大喊着使劲向里扎进。
    金刚战士的义眼，终于在半分钟的挣扎后黯淡，如同被扑灭的火焰。
    狼哥倒退两步，向后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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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活干得不错

    第194章活干得不错
    萌男晃了晃头部。
    他总感觉，自己还是昏迷的时间多。
    “萌男，你终于醒了，爆炸带来的眩晕时间还是挺久的。”
    块状的烟鬼，像块颤巍巍的红烧肉一样，在萌男的怀里扭动。
    他的四肢被炸烂了，脖子也差点断掉，全靠一身肥肉缓冲了各种伤害。
    还有一块肉垫——萌男的肚子。
    但凡烟鬼被炸飞的方向偏上一点，接下来三天，他就只能在现实里直播了。
    “我的手臂长出来了，腿也是，”烟鬼活动了一下又短又细、刚长出来的手脚，“皮肤好嫩啊，哟，只是擦了一下还流血了。”
    萌男叹了一口气，吃力地把块状烟鬼抱起来。
    那双与一身肥肉完全不符的幼嫩手掌，如同婴儿的一般，正在他的胸膛上攀爬。
    像个畸形的侏儒，或者是长着烟鬼脸的大胖婴儿。
    真是惊悚。
    要是在现实中遇到这种情况，萌男会让烟鬼感受一下，什么叫紧急避险。
    但，在游戏里就不一样了。
    “萌男，宝宝要喝奶！”烟鬼肆无忌惮地伸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
    “烟鬼，你够了！”土豆妹扶着墙壁站起来，“我要去洗洗眼睛。不要折磨萌男了。按你这回血速度，再过一分钟，你就可以恢复得差不多。”
    “哦——”
    烟鬼突然想到什么，打开了直播间。
    他的胖脸堵住了内置摄像头：“观众朋友们，是不是等急了？不要急，今天主持直播的，是婴儿烟鬼！”
    他露出了现在的全身。
    婴儿般的烟鬼。
    虽然直播间的观看人数直线上升，但与往常热闹的场景不同，一条弹幕也没有。
    烟鬼摆动着他婴儿般的小手：“诸位爱卿，今日为何一言不发？”
    【绝了】
    第一条弹幕飘过，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我曾满怀期待，我曾眼中有光，我曾致力于拯救世界——直到我看到了主播，我羞愧地用手指自插双眼】
    【曾经我认为，即使是五档电风扇，我也能冲起来。我必须承认，这是我冲得最艰难的一次】
    【今天看到主播，我两个月大的女儿哭了，我也快哭了】
    【主播，你要代言童装了吗？】
    萌男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抱着烟鬼，感觉他越来越重。
    事实的确如此。
    烟鬼的双臂和双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
    很快，萌男都抱不动烟鬼了，只好把他放下来。
    【正在观看：主播成长史】
    【还有点激动是怎么回事】
    【何方妖孽，竟在此地化形！速速吃本座一剑！】
    烟鬼轻松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差不多了。
    【刚刚我蹲在马桶上看直播，看到婴儿主播吓得手一抖，手机都掉进马桶里了】
    【等等，前面的兄弟，你现在用什么东西发弹幕？】
    【手机啊】
    【绝（竖起大拇指）】
    ……
    土豆妹闷哼一声，拔出卡在大腿上的金属碎片。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胖胖的自爆炸弹人，在封闭空间里一次性用光了他的高能炸弹存货。
    在她眩晕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吃着爆米花的管理员和女王，正在某个角落盯着他们看。
    管理员还朝她扔出一颗爆米花，但从她的身体里穿过去。
    说出来都没人信。
    “咳咳！”
    狼哥侧过身，咳嗽了两声。
    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嘴里好像有股爆米花的味道。
    可能吃下去了，也可能只是焦煳味产生的错觉。
    他爬起来。
    “你们的背包容量还够吗？”烟鬼扯了扯倒地战士的尸体，“这个都不知道怎么拆。多么完美的战利品，安东博士绝对能把这家伙废物利用。”
    萌男说道：“我的背包容量应该够了。扩充了八次，绝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了扩充背包上。”
    他吃力地拖住倒地战士的尸体，塞进游戏背包里。
    “游戏背包的优势非常大，”萌男把尸体的头部塞进去，“现在小一点的车，我都可以直接放在背包里；所有物资，都准备一份。现在，无论我到哪里都不用担心缺什么东西。”
    “好想法，”烟鬼评价道，“可惜，我还是喜欢整点爆炸物。什么时候我的背包里能放下一辆重型坦克？”
    【变色龙】：刚才的爆炸还真是惊人。砰砰酱认为这座大楼的承重结构，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损坏。我只能说，活干得不错。
    这层楼的电梯重新开通，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还有芯片。”狼哥说道。
    【变色龙】：你们到这里就够了，任务已经完成，任务结算的钱也打进了你们的账户。接下来，是一些私人恩怨。你们想来看看吗，注意离我远点。
    烟鬼穿上一双新鞋：“都到这里了，总要去最高几层看看。”
    ……
    恶魔大厦楼顶，变色龙戴着兜帽一跃而下。
    他拉着绳索，在最高的第二层撞开窗户玻璃，跳了进去。
    “嗯？什么人！”
    两个恶魔帮守卫看过来。
    砰！砰！
    双枪作响，两支手枪上的黑洞洞枪口指着前方。
    变色龙极为灵敏，根本没有一个恶魔帮守卫，能够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脱。
    “按照飞天土豆神教的说法，我应该说什么，”他喃喃自语，“应该说，投降吧，你们被我一个人包围了！”
    “报告，有人，有一个——”
    拔出对讲机的恶魔帮小头目，还在紧急上报情况，就看到闯入者向他看来。
    小头目拔出一把刺刀，不敢有丝毫放松。
    他已经看到了太多同僚的惨状。
    “去死！”
    恶魔帮小头目朝着越走越近的变色龙，提刀刺去。
    只在刹那间，刺刀却被他自己的手臂，挥砍着划开了自己的脖子。
    气管进了血，小头目只能倒在地上。看变色龙从他的身边走过。
    这正是黑客的妙用。
    算力差距过大，杀这些小喽啰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砰砰酱，你猜芯片在哪个房间？”变色龙仿佛在闲庭散步，“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赌注随意一点。”
    他刚打开一间大会议室的门，天花板突然破碎，巨大的牢笼和电磁封锁，将他完全困住。
    “哇，真是好高的待遇。”变色龙看向四周。
    “终于抓到你了，间谍！你作恶多端，今天可是落网了。为了抓住你，你知道我花费了多少心血吗？”恶魔帮的老大，独眼龙从会议室的椅子上站起来。
    【砰砰酱】：你需要支援吗？
    “不需要，”变色龙发出无声的信号，“这只是一具躯体。而且，是谁抓住谁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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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死到临头

    第195章死到临头
    独眼龙打了一个响指。
    经过特殊处理的牢笼突然软化，变成将变色龙全身覆盖的透明液体。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不和这位传奇黑客有任何身体接触，还用电磁封锁装置，理论上禁止了变色龙的黑客能力。
    啪！
    特殊的牢笼自动移动，移动到会议室原本的主座边上。
    “独眼龙，买这些东西，你花了多少格罗申和人情？”变色龙的语气如同平常，似乎并不是阶下囚，只是独眼龙请客，他来应邀吃饭。
    “多少都值得，”独眼龙兴奋地走来走去，“你应该知道，你作为悬赏榜的第一名，有多少赏金猎人想要拿到公司的巨额奖金！”
    变色龙的语气略显低落：“只是这样？我还以为堂堂恶魔帮老大，这次抓捕会有什么不同呢。结果只是这种和街头混混差不多的理由？独眼龙，你让我很失望。”
    独眼龙心头火起。
    俘虏的言语，让他举起玻璃杯，一把扔到地上：“够了！你现在还能嘴硬，但也就现在！”
    “啊，”变色龙打了一个哈欠，“还有什么花招，快使出来吧，我都快睡着了。”
    独眼龙很想要一拳打在变色龙的鼻子上，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俘虏的待遇。
    但俘虏的传奇名声，让他都不敢发生肢体接触，实在憋屈。
    这可是一个传奇黑客，再小心都不为过。
    独眼龙拍了拍手。
    大会议室两旁的单向玻璃外，走出来一群人，半数都穿着公司人的制服。
    “一群上不了台面的中层公司人，再加上一群杂七杂八的帮派成员，我说独眼龙，你的朋友圈子真的很低端。”变色龙摇摇头嘲讽道。
    一个年轻的中层男公司人对他说：“你完蛋了！我们会把你交给公司！巨灵荣耀公司，会把你的脑子都挖出来！”
    变色龙装作不认识的样子：“你又是哪位啊？”
    “你杀了我父亲！你这个无耻的杀人狂！”年轻的公司人情绪激动。
    要不是独眼龙死死拦着，这公司人恐怕会直接开始殴打变色龙。
    “哦——我想起来了，”变色龙慢慢说，“你的父亲啊，那个变态……怎么样，听懂了吗？”
    年轻公司人的嘴巴开始一张一合。
    他压根不知道这件事。
    “那又怎样，”年轻公司人反驳道，“要是他犯了罪，公司早就把他抓起来了！那些人肯定只是黑户，是贱民！那不犯法！是你杀了他！是你杀了我父亲！”
    变色龙可没想着改变年轻公司人的思想：“在你们眼里，黑户不算人？在我看来，你们都一样。既然巨灵荣耀公司的法律没法制裁你们，那换我来也一样。我只是给了他应得的下场。说起来，你的父亲是个双向插头，你有没有遗传到你父亲的特殊基因？”
    周围的人，都无声无息地离年轻公司人远了一点。
    “你这个——”
    年轻公司人还没说出口，就被独眼龙强行按到会议室的椅子上。
    “好了，你现在发脾气什么用都没有，”他说道，“这个通缉犯马上就会生不如死，你何必跟他争！”
    年轻公司人气呼呼地把头扭动另一边。
    客人们入座。
    除了被绑起来的变色龙，他们都有一把椅子。
    “给我也来一把，坐垫软点，”变色龙毫无做俘虏的样子，“一想到这小鬼的父亲，我的屁股就有一种幻痛。你说我当时控制谁不好，为什么要控制那个小男孩呢？”
    听到俘虏正大光明地，对他的父亲进行言语上的反复鞭尸，年轻公司人气得对变色龙怒目而视。
    “来听听你的罪状吧，”独眼龙在变色龙耳边，咬牙切齿地说，“这会让你死得明白一点，传奇黑客。”
    长长的会议桌上，客人们试图在变色龙脸上找到一点害怕的迹象。
    但是很遗憾，变色龙兜帽下露出的部分毫无表情。
    “我先说，”一个魁梧的中年公司人说道，“这个该死的混蛋，把我的女儿，和一个无父无母的男黑户放在了一张床上！我杀了那个黑户，救了我可怜的女儿！”
    变色龙露出玩世不恭的笑容：“他们可是两情相悦，都打算私奔去废土上玩命了。而你呢，只想维持你的权威，就像你的女儿是你的奴隶一样。后来情郎死了，你的女儿为他殉情，你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吗？”
    “我有什么错！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中年公司人气得瞪大双眼。
    “还有我，”一个帮派成员说道，“你控制我的人，惹来了利爪雇佣兵的围剿！我辛辛苦苦创建的帮派，一夜之间全毁了！”
    变色龙微笑道：“那么我问一句，你的帮派主要是做什么生意的？我好像记得，明面上是正常收保护费的，暗地里却把黑户骗过来，把他的内脏挖出，浑身有价值的全部明码标价。无本生意，赚钱真快，是吧？”
    他大声说道：“各位人类渣滓，请不要把你们那些龌龊的事情说出来影响人类的风评了！对比起来，连废土上的畸变种，都变得异常可爱！起码它们吃人的时候，还不会说自己是在治疗嘴里惨叫的人！”
    “你认为你是在执行正义吗？”独眼龙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在破坏我们的规矩！这就是你在悬赏榜上排名第一的原因。”
    变色龙说道：“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比起在座的人渣，我可真是太好了。巨灵城电视台，应该光明正大地给我颁发一张五星好人奖状！”
    忍，一定要忍！
    独眼龙的拳头都攥紧了。
    要不是巨灵荣耀公司悬赏榜的规矩，清醒的活人比死人能多拿一倍的赏金，这个俘虏早就被折磨至死了。
    “对了，独眼龙，我来这里是为了找一块芯片，你肯定明白那是什么。它在哪儿呢？”
    独眼龙拍拍自己胸口衣服上的小口袋：“死到临头，还想知道？你可真顽固。我就直接告诉你吧，这块芯片我一直随身保管。虽然密码复杂到无法破解，但用来当诱饵再好不过。”
    “哦。早说嘛。”变色龙语气轻松。
    坐着的独眼龙旁边，正在给他端茶送水的秘书，头忽然不正常地扭了一下。
    动作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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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同一张脸

    第196章同一张脸
    大会议室一片安静。
    既然变色龙会在他们出声时，直接把他们的伤疤揭给别人看，那一切对他的羞辱，都会变成对自己的羞辱。
    没必要。
    “我有时候很好奇，”独眼龙喝了一口秘书端来的茶水，“就算在巨灵荣耀公司的悬赏榜上，你都戴着这该死的帽子。怎么，你的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很丑吗？希望不会恶心到让我吃不下晚饭。”
    “那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变色龙的言语中带着奇怪的情绪，如同诱人堕入深渊的魔鬼，“抬起我的兜帽，你会看见你要的‘真相’。”
    独眼龙咽了一口唾沫。
    他拿起一根细长的棒子，那原本是用来给参会者指明白板上所讲内容的。
    棒子的尖端，挑住了变色龙的兜帽，然后慢慢向前。
    这下半张脸，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是谁？变色龙的真身，难道是他独眼龙认识的人吗？
    棒子使劲一挑，整个兜帽顺势落下。
    是独眼龙的脸，一模一样，连那表情，也没有什么分别。
    “放我出去！”被绑住的独眼龙喊道，“不要相信他，他是变色龙，是黑客！”
    “他……他！”没被绑住的独眼龙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顶在长长的会议桌上，让一个玻璃杯滚落在地，砸成碎片。
    独眼龙怒吼道：“你个混蛋！”
    独眼龙怒吼道：“你个混蛋！”
    两个人，同样的一张脸，毫无差别的表情。
    在座的客人们，根本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愕。
    他们认定被绑住的独眼龙就是变色龙，但万一呢？
    万一早在他们来这里之前，传奇黑客就已经假冒了真正的独眼龙，把他们骗到大会议室只为了将他们全部杀死呢？
    “够了！”独眼龙用棒子把俘虏的兜帽挑起来，重新盖住脸，“你的这些小把戏，也就能骗骗外面的蠢货！”
    他重新坐下来。
    客人们有好多冷汗直冒。
    变色龙居然能模仿到这种地步，那是不是说，他要是杀了客人中的一个，然后换张脸，模仿起来也分不出什么区别？
    怪不得被巨灵荣耀公司认定为悬赏榜的第一名，这种变幻的能力可比传奇黑客的能力还要让人绝望。
    万幸，现在抓住他了。
    “各位都受了不小的惊吓，”独眼龙说道，“作为补偿，我给大家尝尝新的茶叶。这可不是合成的，或者废土上找到的肮脏玩意儿，这是真正在巨灵城植物园种出的上等货。”
    他偏过头，让站在他座椅后的女秘书去叫人倒茶。
    ……
    女秘书走出大会议室，顺手掩上门。
    一群更低一个级别的女秘书，都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外。
    按照以前的流程，她应该立刻给每个秘书指出需要负责的客人，现在也是这样做的。
    但是，略有不同。
    女秘书挂上邪魅的笑容。
    秘书们虽然觉得直系领导的笑容有些奇怪，但谁也不敢质疑。
    “你，进门右手边第一个。”
    第一个秘书点了点头，然后头部轻轻扭了一下。
    “你，进门右手边第二个。”
    第二个秘书点了点头，然后脖子抽搐了一下。
    “你，进门右手边第三个。”
    第三个秘书点了点头，然后向后倒下。
    女秘书皱了皱眉，示意大家不要惊惶失措：“她应该是太兴奋了，让她先在地上躺一会儿吧，年轻人就是好，倒头就睡。”
    所有的小秘书，全都被女秘书快速安排了一遍。
    倒在地上的秘书，已经开始七窍流血。
    她的脑子里长了一个危险的肿瘤，在刚才的黑客入侵中彻底炸开。
    没救了。
    要是换作平时，小秘书们都会惊叫一片。
    但现在她们不同了。
    大会议室外的所有人，都露出一模一样的邪魅笑容。
    她们齐心协力，把濒死的小秘书扔进大垃圾桶里，处理掉地上留下的一点血迹。
    在这之后，她们又开始摆弄茶艺的摆盘，从生疏到熟悉只用了十秒钟。
    她们还额外放了一把小巧精致的用餐钢刀。
    ……
    一群体态婀娜的女秘书，端着茶艺摆盘一个个走进来。
    她们在每个客人面前，都摆上了茶水。
    动作熟练，清冷又有种迷雾一般的诱人感觉。
    好几个没见过世面的帮派成员，眼睛都看直了。
    其中有一个都想开口问问独眼龙，把他身边的美女卖给他，要什么价码，但美女在旁，这话问出去似乎太俗了。
    还是等美女们出去，再问吧。
    独眼龙看着客人们露出的丑态，志得意满地喝了一口茶水。
    他最喜欢这样的场面了，似乎一切尽在掌握。
    但他知道，有一座大山挡在他的面前：巨灵荣耀公司。
    这可是巨灵城最大，也是实力最强的大帮派。
    只有在睡梦中，独眼龙才敢想象一下自己统治整个巨灵城的景象。
    那该有多么舒爽啊！
    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独眼龙呷着茶水，余光看到了他忠心耿耿女秘书手掌上的那把餐刀。
    奇怪，只是喝些茶水，为什么要拿餐刀？
    独眼龙拿着陶瓷小杯，目光看向他的女秘书。
    女秘书露出邪魅一笑。
    陶瓷小杯失手落在会议桌上，溅出了一点茶水。
    独眼龙的双眼瞪到极限，脑子一片空白。
    这是——这是！
    餐刀划出一道白光，致命的尖头直刺他的喉咙。
    “啊！”
    独眼龙伸手握住夺命的餐刀，很快手中鲜血直流。
    “啊——”
    “呃。”
    “救，救——”
    每个客人的喉咙里，都插了一把餐刀。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绝对安全的大会议室里，居然会遇到这种致命袭击。
    “哈！”
    那个魁梧的中年公司人，捂着自己冒血的喉咙，推开袭击他的小秘书。又一拳让小秘书失去行动能力。
    “独眼，龙！”他感觉自己呼吸不畅，“这是怎么回事！”
    独眼龙抢过餐刀，在女秘书的脖子里狠狠扎进。
    女秘书倒下来，倒在他的怀里，不经意间拿走了他胸口口袋里的芯片。
    魁梧的中年公司人还想说什么，七八个拿着餐刀的小秘书，不要命地扑到他身上，将他扎得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呵，呵。”独眼龙推开身上的女秘书，用流血的手拔出手枪，对准了几乎要把中年公司人切开的小秘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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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爆炸

    第197章爆炸
    砰！砰砰！
    三发子弹射出，三个秘书倒地。
    虽然其中一个倒地的秘书，由于原生肺部替换成了义肺，还能爬起来，但不过是补一枪的事。
    砰！
    独眼龙的手因疼痛而发抖，但这颗子弹依然命中了秘书的头部。
    秘书睁大眼睛，盯着独眼龙倒下。
    这些都无关紧要。
    独眼龙咬着牙，将手枪对准了被绑住的变色龙。
    活着的通缉犯能换到更多的钱，但眼下这情况，这些秘书一定是被控制了。
    电磁封锁已经失效，能进行黑客攻击的变色龙太过危险！
    砰！
    一颗子弹穿过变色龙的额头。
    他的头部先因冲击力向后仰去，又垂下头，再无动静。
    黑客死了，被控制的人也会解除控制。
    独眼龙转过身，发现几个还活着的秘书确实倒下了。
    “本来大赚一笔的活，现在只能小赚一笔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除去大规模修缮恶魔帮大楼的费用，悬赏榜第一名尸体的赏金虽然丰厚，但赚得真的不多。
    要是知道电磁封锁会失效，独眼龙才不会去埋伏一个传奇黑客。
    他只是机缘巧合拿到了这个芯片，抱着一点希望守株待兔而已，没想到真的等来了变色龙。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独眼龙伸出手，摸向胸口口袋里的芯片。
    什么都没有。
    他赶紧低下头。
    真的，什么都没有。
    芯片不见了！
    独眼龙又蹲下来，检查女秘书身上。
    没有。
    怎么会呢？
    什么时候被拿走的？
    咕噜。
    咕噜咕噜。
    独眼龙回过头，只见俘虏尸体的肚子，以不正常的速度隆起，如同怀胎的孕妇。
    多年来战斗的直觉，让他立刻蹲下来，躲在会议桌后。
    轰！
    尸体爆炸！
    大会议室一片狼藉。
    “呸，”独眼龙站起来，只是受了一点小伤，“疯子。”
    他没想到，还会有人在肚子里装上炸弹。
    初步估计，这个传奇间谍，是把炸弹的引信和自己的心脏连一起了。
    只要他的心脏停搏，炸弹就会爆炸。
    如此阴狠的手段，要不是独眼龙反应及时，他恐怕会当场毙命。
    身体里的血液循环泵开启，胸口里的神经保护系统开启，运行系统自检无误。
    独眼龙的伤势不算严重，但开启这些医疗义体，能让他被变色龙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安全感，得到一些恢复。
    这俘虏的尸体都被他自己炸碎了，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里面的人听着，打开窗户，否则我们就凿穿墙壁了！”
    外面传来创伤小组的声音。
    “重复一遍，里面的人听着，打开窗户，否则我们就凿穿墙壁了！”
    “没有回应！凿墙，快！”
    独眼龙觉得，创伤小组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动听过。
    啪！
    对外的墙壁在十秒内，就被破开一个能两人并行的大洞。
    创伤小组成员们，立刻发现了独眼龙这么一个明晃晃的活人。
    他们举枪对准了活人。
    “不要开枪！”独眼龙高举双手，“我不是敌人！我没有杀他们！我也是受害者！我虽然不是公司人，但我是创伤小组的VIP客户！”
    他并没有呼唤创伤小组，还没有到这个地步。
    是大会议室里几个公司人的死，引来了创伤小组。
    别看这些全副武装的战士干着救人的活，他们的战斗力只会比巨灵城的机动队高一截；当然，无论如何还是比暴恐机动队要低。
    “确认，这里有一个活着的VIP客户，受了轻伤。把公司人和VIP客户都带回去，公司人的尸体也要。”
    创伤小组收到了新的命令。
    独眼龙彻底放松下来。
    创伤小组的医生，会给他进行一个全面检查。
    虽然检查费非常贵，但专业医生的信誉非常好，也足够细致。
    他一个帮派的老大，享受这种服务，经济负担不大。
    身体下方有些柔软。
    是女秘书的尸体？
    奇怪，他记得女秘书可没有怀孕，肚子怎么会这么鼓？
    他想到了。
    独眼龙头皮发麻，向着创伤小组的战士伸出一只手。
    创伤小组的战士们，通过VIP客户的神情突变，感觉出了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轰！
    女秘书的尸体爆炸。
    被凿穿的墙壁，炸出四个创伤小组的战士们。
    他们凭借高规格的装备和高超的战斗素养，在被冲击波冲到空中的那一刻，立刻同时向墙壁破口掷出钩锁。
    两个命中，两个脱钩。
    但这已经够了。
    四个战士互相抱着，被两条钩锁挂在半空中。
    “确认，发生不明爆炸，原先存活的VIP客户心脏停搏。”
    四个战士听着战术耳机里的声音，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也许有，但掩饰起来，一点都不影响手头的动作。
    他们利索地重新爬进楼洞。
    如果说刚才这里还是一片狼藉，现在就是血肉遍布了。
    “确认，目标地点所有人全部死亡，失去所有救援目标。”
    “指令确认，立刻返回休整，等待新的命令。”
    创伤小组的战士们，收起所有东西，返回飞艇。
    他们当然知道这里是恶魔帮的大楼，但既然已经没有救援的必要，那么这些血肉烂泥就与他们无关。
    这些渣滓会由恶魔帮的人清理干净，每天凌晨由公司的垃圾车运走。
    垃圾车的武装司机，运尸体都运习惯了，还会和半残的尸体聊天。
    “老大！”
    “老大！”
    恶魔帮成员们，有一小撮来到了大会议室。
    他们看着墙壁空洞外，创伤小组的飞艇飞远。
    “老大不会死的，他这么有智慧，”一个小喽啰说道，“他一定在创伤小组的飞艇上，受了点伤。”
    “干！我发消息，大哥没有回我！”二把手义眼中的数字逐渐褪去。
    “老大是不是昏迷了？”另一个小喽啰问道。
    “很有可能。刚才那几次爆炸，换我来我也昏迷了！”一个小头目说道。
    二把手作出决定：“分三队人，去把周围的帮派都整一遍！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就算大哥暂时不在，恶魔帮也是恶魔帮，让他们的眼睛好好看着！你，跟我来，把大楼里的人清出来。还有你，去把工程师叫来，评估损失。”
    二把手的决断还算井井有条。
    ……
    恶魔帮大楼天台上，戴着兜帽的变色龙张开了手掌。
    他要的芯片，现在就在他的手上。
    只是损失了一具无关紧要的躯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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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程序运行

    第198章程序运行
    “大家好！”
    姗姗来迟的玩家四人，遇上了匆忙前行的恶魔帮成员。
    烟鬼举着火箭筒，一边大喊一边扣动扳机。
    轰！
    地板破碎，血肉横飞。
    “点子扎手！”二把手躲在墙后，“并肩子上啊！”
    他的黑话并没有给他多活一秒的机会，因为在下一刻四颗手雷就滚进了大会议室。
    轰隆隆！
    玩家四人，很快解决掉了被震得七荤八素的恶魔帮幸存者。
    这地方千疮百孔，整栋大楼也是。
    要是下一刻，恶魔帮大楼塌了，他们也不会意外。
    “变色龙！”狼哥喊着。
    无人回应。
    他冲进大会议室，一眼就看到那熟悉的兜帽破破烂烂，两条断掉的手臂，被牢牢绑在奇怪的金属造物上。
    变色龙死了？
    地上的一团马赛克突然开口：“你那是什么眼神啊？”
    天花板的大洞上，落下一个人影。
    正是戴着兜帽的变色龙。
    “我没什么事，倒是你们的同伴出了点事。她们有两个人，原本正在大楼的通风管道里爬行，没想到爆炸接二连三。现在她们已经排队掉进了下水道，”他把玩着手中的芯片，“下水道全是污水，而且很滑，现在他们快要被淹死了。不是通风管就是下水道，能走点正常的路吗？”
    萌男眨了眨眼睛，转身往下走。
    其他三人齐齐轻叹了一口气。
    半个小时后。
    “主播，你们救了我和我闺蜜一命！”一个女玩家浑身恶臭，“小女子只能下辈子作牛作马来报答你了！”
    烟鬼还在沾沾自喜，冷不丁听到另一个女玩家对狼哥说：“狼哥！大佬！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狼哥，让我看看你的腹肌！”
    差距为何如此明显？
    原来连救人后收到的感谢，都会因为颜值而不同吗？
    土豆妹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根绳索，把这两个女玩家绑在一起，然后对其他三人说：“你们先走吧。我要找个坑，把这两个活宝活埋了。”
    “不要啊！”
    ……
    变色龙看着下方的闹剧：“挺热闹的，让我想起以前的时光。还记得吗，砰砰酱，我们曾经有一整个雇佣兵小队。”
    “但是人类总会死，变色龙，即使你让小洛克拿着核弹去炸巨灵大厦也改变不了，”天花板上掉下一个小型战斗机器人，砰砰酱的声音从里面发出，“小洛克成了第四区男人的梦中女神，完成了她做中间人的梦想。可是你呢？”
    变色龙用两根手指夹住芯片：“照顾小朋友是小队的传统，对我而言没什么遗憾。我只是没想到，这东西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我们的手里。”
    “它很危险。如果没有它，我们小队不会碰上最后一次任务，也不会全军覆没。”
    变色龙紧紧握着芯片：“就算再危险，我也要去看看。这个世界上匪夷所思的东西太多了，可这个我必须知道！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我会寻求飞天土豆神冕下的帮助。如果祂不救我，那你就去找教父吧。”
    他向十字街的方向看去。
    那里有利爪雇佣兵团的驻地。
    他说道：“砰砰酱，你知道去哪里找这位兄弟会无畏军团的真正领袖。他虽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至上主义者，但他会很乐意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数字女孩，特别是你还足够强大。”
    小型战斗机器人转个身：“变色龙，你相信教父会龟缩在十字街这个小地方足足二十年吗？”
    “他一定有自己的计划，那一定是个会震惊世界的计划，”变色龙面无表情，“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如果我今天就要死，那也无所谓。”
    芯片被他插在自己胸口的接槽上。
    “有一句古老的谚语，”变色龙平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朝闻道，夕可死矣。再见了，我的小姑娘。”
    芯片上的数字生命研究，确实有些价值。
    但连兄弟会的研究院也不知道，这块芯片上已经有两层被封锁的数据了。
    第一层是变色龙自己的记忆，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剥离。
    第二层，是他的目标。
    当那一座城市的人类，把集成了尖端技术的特殊雷达，送进灵能构造的不明通道，悲剧就在那片地区上演。
    所有的生命体都死了，那片地方至今仍是一片融化的废墟。
    当变色龙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那里就与今日没什么不同。
    只是地面的余温尚存。
    是什么造就了他和砰砰酱？
    灵能通道后面，到底是什么？那会是他和砰砰酱真正的家乡吗？
    那里是不是有一堆真正的数字生命，正在对他们两个“弃婴”指指点点？
    芯片保留了尖端雷达观测到的影像，但在此前，积攒的能量不够，无法打开灵能通道。
    兄弟会永远不会知道，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在他们的聚变能量反应堆里足足吃了五十年百分之一的能源产出。
    他们只觉得是设计漏洞，却怎么也找不出来改进的方案。
    “程序运行。”变色龙发出最后一个指令。
    ……
    倾盆大雨。
    电闪雷鸣。
    一个光秃秃的义体头颅，睁开他那破烂的义眼。
    到处都是焦黑的东西，在雨中湿润又光滑。
    偶尔泛起的白雾，证明此地仍然地方留有高温。
    【警告：能源低于百分之五，即将强制关机！】
    【警告：义眼受损严重，正在损害机体！】
    在这个垃圾堆一般的地方，新生的智慧生命只有最原始的意识。
    他只知道，如果没能找到足够的能源，他撑不了多久。
    义体下巴坏了，派不上什么用处，但牙齿和关节还勉强能用。
    他舍弃了前半边下巴，努力用牙咬着地面往前。
    每动一下，义眼都会无法传达正确的画面，导致失去面前的视野。
    “一个用于移动的结构。”新生体想着。
    他盯住了前方两米外的一只义体手掌，锲而不舍地用牙移动。
    终于，他到了。
    新生体付出了一点点能量，掌握了这只义体手掌的控制权。
    于是，一只手掌，顶着一颗光秃秃的头颅在废墟上穿梭。
    此刻的新生体，并不知道什么叫人类。
    只是这里，到处都有人型的义体，于是拼凑组合，成了人类的形状。
    每块能提供能量的东西，都只有那么一点能量，就像是什么东西，把所有能源都吸走了。
    黑黝黝的人形怪物，躲在一片挡雨的废墟里，避免雨水侵蚀他好不容易凑出的义体躯壳。
    一旦能量过低，他就冒雨出去寻找新的能量块；勉强够用了，就回来躲雨。
    他并不知道白天与黑夜，只以为世界就是一场无休无止的雨夜。
    新生体连时间的概念都没有。
    他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某一刻，一种强烈的情绪冲击了他的运算中心，就像一股无序的电流。
    后来他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做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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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9章 地狱之火

    第199章地狱之火
    孤独。
    不过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的脑壳里还有第二块芯片。
    那是砰砰酱。
    但，这里的时间还是太晚了。
    戴着兜帽的变色龙走到黝黑怪物前，仰起头看向已经破损不堪的尖端雷达。
    那块记录观测结果的芯片，这个时间点就在雷达里。
    黝黑怪物并不知道。
    等天亮了，雨停了，新生体就会懵懵懂懂地迈入废土，开始他的传奇故事。
    而变色龙，站在了故事的末尾。
    “往前，再往前。”他喃喃自语。
    黝黑怪物倒退回去，落下的雨点从积水里倒流而上，重新回到云层中。
    怪物很快连人形都没有了，成了顶在一只手掌上的头颅。
    现在，光秃秃的头颅闭上了眼睛。
    “我准备好了。”变色龙也闭上了眼睛。
    ……
    这是一个官方直播间，这座城市将向城市里的所有人，展示他们最新的科研成果。
    脑袋光秃秃的中年男教授，看着下方的记者们眼角露出鱼尾纹。
    他笑了。
    “我想你们都在质疑，质疑是什么科学成果，能够让你们放下所有事情，来看这场直播，”光头教授说道，“我敢保证，你们不会失望。抬过来。”
    一声令下，镜头转到了另一侧。
    幽紫的镜面，周围不时闪烁着异常的电弧。
    美丽，深邃，如同一只巨大的怪物眼睛，又像一片无垠的璀璨星空。
    直播间前的观众们，纷纷惊叫出声。
    有些胆子小的，哭嚎、摔倒，甚至有直接晕过去的。
    他们恐惧到了极点。
    这面美丽的镜子，完全抓住了这群观众的心脏，让他们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什么东西，我想大家都认识。”光头教授笑了笑。
    他的身后，可以看到各种尖端武器。
    一旦出现了问题，火焰和爆炸就会立刻将他和面前的“镜子”淹没。
    “这是魔物最开始出现的地方之一，”光头教授说道，“它们从这样的地方爬出来，源源不断。这些怪物污染了我们的土地，腐化了所有的生物——但在今天，不一样了。我，要反着走，带着尖端雷达，从这未知的通道到达它们的世界。”
    几十个科研人员，给光头教授穿上特制的防护服。
    这件防护服的制造技艺，脱胎于战前的宇航服，能够适应各种极端环境。
    光头教授知道，先行者虽然有无数的荣誉，但总会十死无生。
    “我，是第一个牺牲者，”他的声音，从沉闷的防护服里传出，“怪物们侵占了我们的土地，夺走了我们的资源；现在，该我们去它们的世界看看了！”
    光头教授双手捧住了尖端雷达的探测头，一步步走向致命的灵能通道。
    离那幽紫色的“镜面”，还有一步之遥。
    这是他的一小步，但会是人类的一大步。
    他始终坚信。
    怪物侵略了人类，但人类为何不能侵略怪物？
    光头教授笨重的身影，逐渐拖着尖端雷达消失在幽紫色的灵能中。
    人们都在等待，等待一场从未有过的奇迹。
    先行者的任务，仅仅是带着尖端雷达去魔物的世界，然后立刻退回来。
    五秒钟过去了，没有反应。
    一分钟过去了，有些人已经开始哭泣。
    五分钟过去了，远远超过了预计时间。
    这座城市的市长，取下了他的帽子，握在手中紧紧攥着。
    “人类的勇气。”变色龙的身影出现。
    他并不存在于这个时间点里，这一切只是尖端雷达的记录。
    雷达的基座开始颤抖。
    “导师！”一个年轻人，不顾守卫的阻拦，紧紧抱住了雷达的基座。
    她不知道另一边的情况，但已经够了！待她如父亲一般的导师，应该回来了！
    幽紫色的镜面，开始出现了涟漪。
    在镜面下方，出现了防护服包裹的半只脚跟。
    那是光头教授！
    半只脚跟，不知什么原因，还在一点点缩回去。
    “导师！”年轻人用她最响亮的声音喊道。
    光头教授和尖端雷达绑在一起，只要雷达拉回来，教授也能回来！
    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涌上来，拉住雷达的基座使劲向后。
    成百上千的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献上了自己的一份力。
    那半只脚跟慢慢缩回去，但是尖端雷达慢慢被拉出来。
    所有人的手上一松。
    完整的尖端雷达回来了。
    但尖端雷达绑住的防护服，只剩下一颗头还挂在上面。
    光头教授的头颅，黑黝黝的。
    头部的防护服，因为未知的高温，处于半熔化的骇人状态。
    他死了。
    年轻人的眼泪瞬间掉下来。
    但她知道，她绝不能让导师的牺牲浪费。
    尖端雷达使用的特殊构造体，能够在上万度的高温下勉强存在。
    现场，如锻造厂的熔炉一般炎热。
    “按照原定计划，取走芯片！”年轻人被旁边的军人拉回去，穿上防护服。
    他们知道怎么做。
    “好了，让我来看看，雷达发现了什么。”变色龙走到芯片播放器的旁边。
    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
    那种恐惧，简直要撕裂他的灵魂。
    有什么东西，从灵能通道里出来了。
    变色龙抬起头，看见一个人形生物，穿着古怪的作战服，走出幽紫色的镜面。
    “一群弱小的蠕虫。”明明不是他所知的任何语言，但他偏偏明白人形生物的意思。
    人形生物高举双手，幽紫色的能量团笼罩了整座人类的城市。
    “地狱之火。”
    如同太阳般的高温，将这座城市快速消融。
    “那是什么？”变色龙看着周围金属熔化。
    人形生物，看向了他的位置。
    变色龙害怕得动都动不了。
    这不是他的反应，他不会有这种反应！
    这是所有生命体的本能，无论是硅基还是碳基都一样。
    他遇到了生命层次，远高于他的致命生物。
    可怎么会这样？这只是一段存在于芯片中的录像！
    “放逐。”人形生物对着他说道。
    说完，这个未知生物就转身回到幽紫色的镜面中。
    变色龙只感觉地面有一种无可匹敌的吸力。
    低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地面，全是无底的深渊。
    他在使劲挣扎，但徒劳无功。
    变色龙的全身崩碎，周身透出金色的光影。
    这光影，让他越来越模糊的头脑恢复了一点清醒。
    “飞天土豆神冕下！”
    变色龙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出声。
    金色光影的神力，连接上了它的主人。
    光点组成的一条巨大手臂，紧紧握住了坠落的变色龙。
    “这是什么破地方？”姚洛的声音，似乎从世界之外传来，“变色龙，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巨大手臂握着变色龙，一起化作光点消失。
    ……
    变色龙的灵魂，被塞进了一具应急用的躯体里。
    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放在女王领姚洛和幼琳的半山别墅里。
    “我一直以为，捞人是句黑话，”姚洛依然处于全盛状态，满溢的神力几乎要把整座山撑爆，“现在我才知道，这居然是说真的！”
    变色龙睁开眼睛。
    他有种极致的虚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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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0章 次神力

    第200章次神力
    “悠着点，”姚洛用神力，缓缓修补变色龙的灵魂，“你浑身都是洞，像是一条人形丝袜。对了，你喜欢黑丝丝袜，白丝丝袜，还是其他什么花色？”
    变色龙的声音非常小：“飞天土豆神冕下，您这么问，我应该死不了了。我对丝袜没什么独特的兴趣。”
    金色的光点，将变色龙灵魂的裂痕重塑。
    “那太可惜了。”姚洛收回多余的神力。
    变色龙的灵魂重新黏合在一起，但要完全长好估计还要调整调整。
    “姚洛，”幼琳穿着白丝丝袜，没有穿鞋，披散长发，就这么腾腾腾跑出来，“变色龙？你怎么躺在地上？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姚洛解释道：“他伤到了灵魂，光看肉体的表象可看不出来。”
    “好复杂。”幼琳说着，把手放进姚洛的上衣口袋里，掏啊掏。
    她掏出几条发绳：“姚洛，你什么时候教我绑丸子头啊？还有空气刘海！”
    “先等等。”
    “好吧。”
    幼琳又腾腾腾地跑回去。
    这里的地板是石质的，还是太硬，还是要换成实木的，或者干脆铺一层地毯。
    “冕下，”变色龙吃力地说，“砰砰酱还在等我。她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
    姚洛打了一个响指，地板拱起，变成矮床的形状，然后一张席子和一床被子从超长衣柜里飞出来，落到床上。
    变色龙被他的神力托举，也落在床上。
    “砰砰酱，”姚洛嘀咕着，“找到你了。”
    他伸出手。
    ……
    变色龙的躯壳一动不动。
    砰砰酱遥控的小型战斗机器人，静静待在躯体旁边。
    这躯体的最后一丝电波信号已经消失。
    这是从未有过的。
    她认为，变色龙死透了。
    什么东西拍了拍她的机械肢体。
    砰砰酱猛地一跳，转过身对准后方抬起两根枪管。
    一只光点组成的手，抓住她的战斗机器人往后拖。
    她根本无力反抗。
    “还有这个。”姚洛的声音从光点中传来。
    他抓住变色龙丢失的躯壳，一同消失。
    ……
    “启动最终模式！”砰砰酱紧张极了，“未知强度的敌人……变色龙？你还活着？”
    她注意到了姚洛：“飞天土豆神冕下，是您救了他？”
    “对，”姚洛说道，“他差点就死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里了。那鬼地方，好像连光线都会吞噬。”
    砰砰酱的观察用摄像头，对准了床上的变色龙。
    她是个数字生命，而且非常尊重变色龙的决定，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没有感情。
    “你还好吗？”砰砰酱问道。
    变色龙微微点了点头。
    小型战斗机器人的摄像头垂下去，整个机器人缩在一起，变成一个易于携带的立方体。
    砰砰酱解除了对战斗机器人的控制。
    “她生气了，而且非常生气。”变色龙明白砰砰酱的意思。
    姚洛找了个沙发坐下来：“你怎么想到去送死的？按你灵魂的崩解速度。我只要慢了两秒回应，你就会真正死在那个深渊里。”
    那条深渊，可不是什么地震产生的寻常沟壑，而是两个世界中间的鸿沟。
    他留了一点神力在那里，监视附近的环境。
    前面是现世，后面是这个世界。
    要不是他经常来往于两个世界之间，姚洛还不一定能分得出来。
    他总是匆匆一瞥，没观察过穿越通道的环境。
    “我没想到会是这种死法，”变色龙说道，“不是我自己去的，而是有人把我……怎么说呢？那个人形生物，只是说了‘放逐’，我就出现在那里。”
    “人形生物？”姚洛坐着问道。
    “那家伙，浑身都是紫色的东西，看着像作战服。纯粹紫色的面罩，面罩后面露出白色的头发，”变色龙心有余悸，“我并没有直接面对这家伙，而是看记录了的录像。那录像起码有五十年了，但是那家伙直接在录像里攻击了我。”
    姚洛皱起眉头。
    这件事确实离谱。
    只是一段录像，却能让观看者实打实地受到攻击。
    他想到了现世的诡故事，从播放录像带的电视里爬出来的索命贞子。
    “录像呢？”
    “还在这具躯壳里。”变色龙答道。
    姚洛站起来，观察变色龙之前的躯壳。
    胸口的插槽上，一块芯片还在闪烁。
    但这只是表象。
    姚洛的双眼变成白金色。
    他能看到，芯片里充满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是——幼琳。
    能量的性质相似，数量极少，但是质量比幼琳的高多了。
    虽然依然没达到他的层次，但对正常生命体已经极其危险。
    姚洛分出一点神力，在这团能量周围徘徊。
    这团能量还想吞噬他的神力，但下一刻那丝神力突围而出，开始反向吸收未知的次神力。
    次神力很有攻击性。
    如果姚洛留下了一些力量，然后设置为接触者会被“放逐”到两个世界的鸿沟里，那么变色龙遭受的一切，他现在也能做到。
    “姚洛！”幼琳再一次打开房间的门。
    她看着变色龙之前的躯壳，准确地说，是在看那块芯片：“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姚洛说道：“你不要出来，幼琳！离我这儿远点。”
    他闭上眼睛，强制运行了芯片的程序。
    漫天的火焰，岩浆和熔化的金属。
    紫色的人形生物。
    这东西发现了姚洛。
    祂对准姚洛，伸出了手掌。
    高危的能量射线，直刺姚洛的身体。
    即使不做任何防备，人形生物也无法突破他的防御。
    能量层次差距太大了。
    人形生物显然没想到，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是谁？”祂问道。
    次神力传达的信息，不受不同语言的限制。
    “你又是谁？”姚洛一步步走向人型生物。
    他注意到，人形生物的紫色面罩下，是一只巨大的独眼。
    人形生物没有解释，只是不断地发动攻击。
    “不说？”姚洛顶着攻击越走越近，“那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的手上出现神力汇聚的光球。
    光球砸出，正中人形生物。
    人形生物尖叫着，消失于无形。
    一百多米之外，人形生物刚刚再次出现，姚洛的毁灭光球已经再次到来。
    祂发出哀嚎，彻底消散于无形。
    姚洛睁开眼睛。
    芯片碎了。
    “幼琳！”他转过身，“这些能量和你的能量性质很相似，而且现在无主了。你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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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巨型鼠鼠

    第201章巨型鼠鼠
    幼琳跑过来，探头看了看这碎裂的芯片。
    “什么都没有啊。”她歪着头。
    姚洛抓住她的手：“闭上眼睛。”
    幼琳闭上了眼睛。
    一片黑暗，正如往常。
    依旧什么都没有。
    姚洛的另一只手抱住幼琳的肩，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见我所见。”
    幼琳的眼中，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她能感受到来自姚洛的温热力量，充盈了自己的双眼。
    在那黑暗中，一团幽紫色的能量，在她的身前缓慢燃烧。
    那团能量里，有一种纯粹的恶意。
    它们似乎随时准备对她发起攻击。
    “姚洛。”幼琳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姚洛。
    “别怕，”姚洛的声音似乎格外遥远，“有我在。”
    幼琳定了定神。
    她朝着幽紫色的火焰伸出手。
    飒！
    火焰陡然升高，似乎要吞噬一切。
    那危险的紫焰，在触碰到姚洛构建的淡金色神力薄膜后无功而返。
    “驯服这些力量，”他说，“幼琳，就像驯服无主的魔物一样。”
    幼琳咬着下嘴唇，细长的手指慢慢屈起。
    幽紫色的火焰，在姚洛的神力过滤后，被幼琳一点点吸收。
    “可以了。”姚洛放下抱住幼琳肩膀的手臂。
    幼琳整天跟着他混，各种小零食都从巨灵大厦“进口”。
    这几个月下来，她长胖了一点点，更可爱了。
    当幼琳睁着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姚洛，然后扑在姚洛怀里讨要一份冰淇淋的时候，姚洛根本没法拒绝。
    他想着，还是要让幼琳控制饮食了。
    虽然不管幼琳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喜欢；但吃成一个小胖球可不妙。
    幼琳睁开眼睛。
    “你学会什么了？”姚洛问道，“是那种火焰吗？”
    幼琳伸出手，对准了角落里一只啃零食的仓鼠。
    “燃烧！”
    声音清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仓鼠的皮毛没有烧起来，腮帮子还是鼓鼓的，塞满了食物。
    姚洛说道：“幼琳，如果没法放出火焰，你可以试试其他效果。”
    幼琳伸着手，想着要怎么做。
    她不想伤害这只小动物。
    不过，如果能更强大就好了。
    不再是一只会被一脚踩死的小仓鼠，它应该学会保护自己，不再那么弱小。
    小仓鼠开始出现了异动。
    它张大嘴，浑身隆起肌肉，体型也慢慢变大。
    够用了。
    幼琳想要放下手。
    “继续。”姚洛盯着这不知道还算不算仓鼠的生物。
    异变还在继续。
    小仓鼠的体型越来越大。
    它开始发出痛苦的叫声。
    “姚洛？”
    “继续。”姚洛紧紧盯着。
    仓鼠开始七窍流血，但是体型还在增大。
    “幼琳，”他鼓励道，“做到你的极限！”
    巨鼠的双眼开始泛红。
    它的全身皮毛，变得异常坚韧。
    “吱——”
    巨鼠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
    它像被充满气的气球，即将爆炸。
    “鼠鼠！”幼琳想要停下来，但来不及了。
    在最后一刻，姚洛直接出手。
    抽走多余的次神力，稳定巨鼠的状态。
    躺在床上的变色龙，看着这一切，义眼都要掉下来了。
    “冕下，”他说道，“幼琳女士让这只仓鼠突破了种族限制。我甚至怀疑，它已经成了世界上唯一一只晋升为高等魔物的仓鼠。”
    “吱！”
    巨鼠用两条后肢站起来，足足有三米高。
    加上它拖出的长尾，足有五米长。
    猩红的眼睛，让姚洛想到曾经被寄生种控制的血眼乌鸦群。
    巨鼠跑了出去。
    ……
    “没想到吧，我把矿石和军用品交易的事情做成了！”二少爷舒舒服服地躺在公交猪的躺椅上，“我牛逼吧！”
    “行行行，二仔牛逼！”
    玩家们在公交猪上大喊：“牛逼！”
    二少爷的嘴巴都要笑歪了。
    这些飞天土豆神教的成员，不会因为他自己的地位高看他一眼，也不会因他的地位而对他曲意逢迎。
    他们只会为他做的事情，他自己的真实实力而欢呼。
    二少爷从未觉得，自己的生活有这么快活过。
    他可以大喊着“电子竞技没有爱情”，融合进玩家里去。
    “吱——”
    丛林里的飞鸟惊起。
    “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二少爷爬起来。
    “鸟叫？”
    “不对，”他看向右侧的丛林，“像是老鼠叫。”
    “老鼠叫声很小的。”一个玩家，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吱——”
    这一声，所有公交猪上的玩家都听见了。
    他们没想到，这老鼠一样的叫声，居然也可以像这样震啸山林。
    一头巨大的生物，直直地撞在巨猪身上。
    巨猪一声哀嚎，被撞翻在地。
    巨大生物弹出去，迅速爬起来，看来这种程度的撞击没让它受伤。
    二少爷被撞飞，玩家们也是。
    他新认识的挚友，一名职业为街头混混的猎人风格玩家，眼疾手快地在空中护住了他。
    “哎呀妈呀，扣了一格血，公交兽道又刷大怪了？”
    这玩家爬起来，看向巨大生物。
    “这是个什么东西？仓鼠？”
    “你见过比巨猪还高的仓鼠吗？”
    “变异成这样，我觉得它都能捕食狂战士。”
    “快摇人！让附近狩猎的猎人玩家都过来！要是二仔挂了，那乐子就大了！”
    巨大的仓鼠，瞪着猩红的眼睛。
    公交猪翻身起来，愤怒极了，准备给袭击者一个教训——它们虽然在干运输的累活，但本身可是能单挑战胜狂战士的厚皮畸变种。
    它的冲锋还没开始，看到对方的猩红眼睛，就愣住了。
    巨猪放弃了抵抗。
    “什么情况！猪猪，冲锋啊！”
    “猪猪，你怎么投降了！”
    “将军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
    “等等，这居然是友方单位？”
    巨猪低下头。
    袭击者的身上，有女王的力量。
    要是女王命令它牺牲自己，让眼前的大仓鼠吃肉，它不会反抗。
    巨大仓鼠嗅了嗅巨猪，嘴角流下一串口水。
    虽然巨猪是块会动的香喷喷肥肉，但女王的力量约束着它，让它非必要情况下不会对友方单位展开攻击。
    巨大仓鼠立刻朝一个方向冲去。
    它要去女王领外面填饱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
    看着巨鼠远去，二少爷从巨猪的身下钻出来：“我小时候还养过一窝。不过，你跟我说这怪物是仓鼠？”
    “显然，是的，”玩家叹了一口气，“女王领总会有些奇怪的任务，奇怪的NPC。习惯就好。”
    ……
    姚洛关掉对巨鼠的监视。
    “幼琳，”他说，“你要学会掌握自己新的力量。你还要加强锻炼。总而言之，你该闭关修行了。闭关期间，不准吃零食。”
    幼琳看着一脸认真的姚洛，原本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几乎要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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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2章 兄弟会游击队

    第202章兄弟会游击队
    一个月后。
    废土，腐化区。
    身穿特殊动力装甲的女学士，半跪下来，检查遗迹地面的情况。
    兄弟会的战士大体分为两个体系：“骑士”与“学士”。
    “骑士”以战斗为主，要求熟练地使用各种武器；
    “学士”以辅助作战为主，兼任黑客、战场医生等多个职位。
    一般来说，每一支兄弟会的游击队，都会配备一名学士。
    他们的作战能力可能不强，但能大幅提升游击队的综合生存能力。
    “好了，老位置。”
    一名老游击队员，熟练地在一根树桩上坐下来。
    他脱掉自己伤痕累累的动力装甲头盔，从装甲背包里取出一把大号的吉他。
    “老刘！这里说不定还有怪物呢！”游击队长说道。
    “行了，知道了。”老游击队员又取出一挺装满子弹的轻机枪，摆在吉他旁边。
    他自认为是个天才，因为此前没人想到穿着厚实动力装甲也能弹吉他。
    吉他声响起，那低哑迷人的声音唱着听不懂的歌谣。
    老游击队员须发皆白，已经到了快退休的年龄。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跟队出任务了。
    到了下个月，兄弟会总部会安排他在雷鸣城做些小杂活，给他发养老金，让他颐养天年。
    “一号观测点，没有异常。”女学士拿着一块平板记录着。
    这里是一个中型的战斗遗迹。
    总部评估，这次战斗发生在四百到三百五十年前。
    战斗非常激烈，人类的堡垒被攻破，到处都是人类和怪物的尸骸。
    “学士，”游击队长蹲下来，低声喊起女学士的小名，“淼淼，老刘在唱什么啊？这次的曲子好像不太一样。”
    女学士低声回答：“还在做任务呢，队长。严肃点，别叫我的小名。”
    “淼淼，这么生疏干什么？”游击队长在动力装甲里露出笑容，“下个月，我们就结婚了。总部批给我们三个月的婚假，到时候我每天陪你逛街。”
    女学士转移话题：“老刘叔唱的，是‘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们，做着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怪不得曲调带着一点悲伤又悠远，”游击队长扭头看向远处，“你说我现在学怎么弹吉他还来得及吗？老刘可是个好老师，而且闲不住。”
    女学士在平板上写下：二号观测点，没有异常。
    她低声说：“我问过老刘叔，他说他打了一辈子仗，退休了最想开一个吉他学习班，教那些小朋友乐器。你可以跟那些还没你大腿高的小朋友，坐在一起学习。”
    “也不是不行，反正我脸皮够厚。”游击队长站起来。
    他一眼就看到遗迹中躲藏的怪物。
    “躲得还挺好，想偷袭？”游击队长取下背上的长柄战斧。
    原地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他整个人如同箭一般飞起，在半空中战斧挥下。
    “嘎——”怪物惨叫着。
    这势大力沉的一斧，几乎要把怪物整个劈开。
    获得了一些成果，游击队长并没有急着杀死怪物。
    他警惕地望向四周，没有发现别的怪物。
    这还在呜咽的怪物，被战斧又一斧切得身首分离。
    “学士，你该来看看这个，”游击队长说道，“这条腐化野狼的个头，比常见的大了一圈。”
    女学士闻声前来。
    “是腐化野狗。”她纠正游击队长的说法。
    “反正都长得差不多。”游击队长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都是犬科动物，做出误判并不会让他在杀怪物时失手。
    女学士简单检查了一下：“确实很奇怪，不过还说得过去。我会把这条异常信息，上报给总部。”
    除了这只显现出异常的腐化野狗，游击队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都没有找到不寻常的地方。
    “四号观测点，没有异常。”女学士在平板里写下。
    “那就只有五号观测点了，”游击队长护在女学士旁边，“看来今天又是平平淡淡的一天，不用跟魔物较劲，不用恐吓巨灵荣耀公司的那帮杂碎。”
    脚下的废墟嘎吱作响，破碎生锈的金属，稀脆的骨头，再加上漫漫黄沙，这里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女学士突然蹲下来。
    她取出专用的检测仪，对地上的一块粪便进行检测。
    游击队长自然注意到了：“你什么时候对粪便那么着迷了？”
    “这是翼手龙的粪便。”
    他听到这话，立刻把长柄斧头收到动力装甲的武器槽里，取出轻机枪：“那种长着鸟喙的大号蝙蝠？还挺罕见的。”
    游击队长大喊：“所有人，注意空中！这里有翼手龙出没！”
    “还有一件事，”女学士说道，“它捕食了一只变种蛙。按理说，作为魔物之耻，这些翼手龙面对变种蛙，就是面对天敌。它是怎么做到的？”
    “也许是碰巧吃了变种蛙的尸体。”
    话虽然这么说，游击队长却越来越警惕。
    在废土上，危机四伏，虚惊一场总比送命要好。
    老游击队员望着天空，手中吉他的弦一刻不停。
    弹出的吉他声，总是带着缥缈的悲伤。
    天空有不少云朵，虽然还没多到乌云的地步，但已经能够下一场小雨。
    云层够低，翼手龙能飞到云层上。
    “五号观测点，出现翼手龙粪便，”女学士收起平板，“我们最好干掉这条翼手龙，或者至少要找到它的巢穴。”
    老游击队员弹动吉他弦的手指，突兀地停下。
    低低的云层里，冲出一个怪物。
    它收拢翅膀，在空中旋转，配合极其坚硬的鸟喙，如同电钻。
    翼手龙俯冲的速度非常快。
    它的目标，是老游击队员！
    “老刘！”
    “老刘叔！”
    游击队长和女学士惊叫出声。
    老游击队员眯起眼睛，翼手龙投下的阴影已经将他覆盖。
    在最后一刻，这个老练的人类猎手扔掉吉他，翻滚出去，顺势拿起动力装甲的沉重头盔和轻机枪。
    啪！
    他坐着的树桩被钻爆。
    翼手龙还没转过它长长的脖子，动力装甲头盔就已经狠狠地砸在它的头上。
    这长着鸟喙的巨大蝙蝠状生物，头部只是歪了一点。
    老游击队员心里一沉。
    这不是普通的翼手龙，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轻机枪在手，子弹喷涌而出。
    翼手龙的肉膜翅膀挥动，巨大的利爪在起飞时直接抓向老游击队员的头部。
    嘎吱——
    他躲了一下，没有当场死亡，只是左肩剧痛。
    “哑——”
    翼手龙重新飞到空中。
    虽然有不少人朝它开枪，但没能把它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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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阴影

    第203章阴影
    翼手龙飞远了。
    “它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但翼手龙可是非常记仇的畜生，”老游击队员看了看自己左肩的伤口，“要是我们不能把它干掉，回去的路上可麻烦了。”
    “老刘叔，让我看看伤口。”女学士跑过来。
    翼手龙锋利的爪子，在动力装甲上留下了深深的爪痕，最有力的那根，甚至抓穿了动力装甲，在老游击队员的肩头留下一道伤口。
    女学士立刻对伤口进行处理，并给老游击队员注射一支小型治疗针。
    治疗针的药液混合了多种抗生素和治疗成分，能够避免感染，并刺激伤口快速愈合；但这种神奇的混合药物，一旦在短时间内使用过多，人体的自愈能力会在一两个月内大幅降低。
    “这不是普通的翼手龙，”老游击队员对队长说道，“它的全身皮肤有金属光泽，而且轻机枪的扫射对它的伤害很小。”
    女学士沉声道：“是魔化种。觉醒了灵能的翼手龙，能够发挥全部的力量，不像之前遇到的那些弱小残次品。”
    “这下麻烦了。”游击队长望着天空。
    附近没有其他的巡查点，他们一会半会儿找不到友军，只能孤军作战。
    那只魔化翼手龙会在任何时间发动袭击，可他们没有从雷鸣城把能够防备空中攻击的铁翼装甲车开出来。
    进退两难。
    “老刘，”游击队长心怀愧疚，“这次是我的错。”
    老游击队员扯出一个笑容：“这里十几年都是腐化区相对安全的地方，从来没出过问题，谁能想到今天会出现一只魔化翼手龙呢？你看，我也犯了错。我把自己当诱饵，低估了这畜生的实力，差点就死了。魔化翼手龙和小型魔潮一样罕见。”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队长，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那畜生在天上飞，我们干不掉它；必须把它引到地面上才行。学士，我们只能找到它的巢穴，在它的巢穴附近与它作战。”
    女学士点点头。
    老游击队员收起掉在地上的吉他，重新戴上动力装甲头盔。
    这吉他需要修一修，并且重新调音。
    左肩的伤势很轻，只算是皮外伤，基本上不影响行动。
    整支游击队开始寻找魔化翼手龙的行踪。
    它的粪便，它的活动痕迹，女学士一点点标出来。
    ……
    “应该就在这附近。”
    女学士检查了一下魔化翼手龙的活动痕迹。
    非常新鲜，而且痕迹很多，起码最近一周，它都在这里逗留。
    这会是它的巢穴吗？
    “差不多了，”老游击队员捡起一块脏兮兮的芯片，插进腕式终端里，“让我看看……一个我们的战士留下的。他大概在五年前死在这里，没能把消息传到总部。”
    芯片的位置上，一具人类的尸骸已经有半身埋在黄沙里。
    空中掠过一道阴影。
    那是一只皮肤反射出金属光泽的魔化翼手龙。
    它飞过小山丘，落进山谷里。
    “看来我们找到了，”游击队长说道，“都把武器准备好，我们先让魔化翼手龙流点血。”
    所有人匍匐着，慢慢爬上小山丘。
    老游击队员经验最丰富，因此爬在队伍最前面开路。
    他在小山丘上探出头，瞳孔猛地一缩。
    那不是一只魔化翼手龙，而是——
    三十只以上！
    还有一只巨型的，非常显眼，正收拢肉膜翅膀在山谷中间休息。
    老游击队员按住了正要爬到他身边的游击队长。
    游击队长面露疑惑，正要询问，突然看到前方飞起一只魔化翼手龙。
    “嘎——”
    这只魔化翼手龙，叫得非常大声。
    是翼手龙群中的侦察兵，他们被发现了！
    一只只魔化翼手龙，从山谷里惊起。
    层层叠叠的阴影，挡住了阳光。
    所有人都像坠入冰窟，浑身发寒。
    “跑！”老游击队员发出吼声，“快跑！”
    “啊——”
    一个游击队员，惨叫着被一只魔化翼手龙抓起，飞到空中。
    在天上变成一个小点，然后飞速坠落。
    等落地时，这名游击队员已经内脏破碎，即将死亡。
    所有人都用尽最大的力气，把动力装甲的能源调到最高功率。
    跑，虽然希望渺茫，但遇上山洞或者山体裂缝，还能躲进去等待逃离的时机。
    又一个游击队员，动力装甲的头部被抓了一下，虽然没能把整个人都抓起，但依然头昏脑涨，难以行动。
    另一只魔化翼手龙，从空中冲下，正中他的头部。
    啪！
    无头尸体飞起，落在游击队长身边。
    “守卫巢穴的翼手龙不会离开巢穴太远，”女学士喊道，“我们跑出十公里，追击的翼手龙就会少很多！”
    游击队长没有说话。
    刚才的无头尸体，上个月还跟他一起训练，一起喝酒，这么多年下来感情深厚。
    可他死了！死得毫无价值！
    一只魔化翼手龙，就要让整支游击队全力以赴；两只魔化翼手龙，就有让游击队全军覆没的可能；现在，是必死之局！
    跑，只能跑。
    ……
    游击队长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两天一夜？差不多吧。
    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追击的翼手龙也越来越少。
    “队长，我……我撑不下去了。”老游击队员倒在地上，在动力装甲里干呕。
    他的动力装甲是特制的，有两颗核聚变核心，这才能让他这老迈的身体跑出这么远。
    “老刘叔！”女学士回头一看，几乎要哭出来。
    二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
    她是学士，所携带的负重只有其他人的四分之一，这在此时成了一种残酷的优势。
    “老刘！”游击队长扶起老游击队员，“撑住，老刘！”
    “我们跑错了方向，这里不是去补给站的路，”老游击队员头脑昏沉，眼睛几乎都睁不开，“队长，学士，我老了，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嘎——”
    他回过头，看见三只仍在追击的翼手龙：“这些记仇的畜生。队长，我的动力装甲有两颗核聚变核心，引爆的威力更大。你们快走，把消息带回总部。”
    女学士还想逗留，游击队长狠下心，拉起学士马上就跑。
    牺牲，老刘的牺牲绝不能白费！
    老游击队员平静地望向天空。
    他无数次猜想过自己的死亡。
    每次来到废土，都是把脑袋寄存在脖子上。
    现在，他要死了，可惜了他弹吉他的手艺。
    一只疲惫的翼手龙，用利爪将他抓起，飞到空中。
    “去死吧，畜生！”
    两颗核聚变核心，在空中引爆。
    爆炸波及了三只翼手龙。
    正面击中的魔化翼手龙腹部炸开，右边的那一只左侧肉膜翅膀破开，左边的那只伤痕累累。
    “老刘叔！”女学士一边跑，一边流泪。
    她不敢回头。
    “嘎！”
    一只肉膜翅膀破开的魔化翼手龙，从空中扑下，凿穿了游击队长的左臂装甲。
    游击队长拔出长柄战斧，咬着牙转身准备死战。
    他只看到了他的淼淼，他的女学士替他挡住了魔化翼手龙的利爪，被翼手龙抓到空中。
    “淼淼！”
    那只翼手龙，就这么带着他的未婚妻飞远了。
    最后一只伤痕累累的翼手龙正要扑下。
    愤怒至极的游击队长，硬是以伤换伤，用战斧在翼手龙身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
    翼手龙吃痛飞起，在空中盘旋。
    它盯死了游击队长，只等着吃他的尸体。
    游击队长已经弹尽粮绝，浑身乏力，精神又受到重创。
    他跑得踉踉跄跄。
    在眼前的重影中，他似乎看到两辆摩托车在附近出现。
    “这是兄弟会的人，怎么伤成这样？”
    “卧槽，天上好大一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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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第204章
    两名玩家骑着摩托车，来到游击队长身边。
    “怎么了，大兄弟，你这血流得有点多。”左边的玩家说道。
    “没救了，等死吧。死之前签一下遗体捐赠协议，这样你的动力装甲我还能拿给杰修教官修一修再用。”右边的玩家说道。
    “嘎——”
    天上的翼手龙发出一声尖啸。
    “这鸟叫得好难听啊，跟鸭子一样。看我把它引下来。”左边的玩家思索着。
    右边的玩家问道：“你要怎么做？”
    “只要是鸟，总会对虫子有攻击欲望的对吧？我刚学了一点宅舞，不过出了问题，好像学的是女生版。”
    “来，我给你录像！”
    左边的玩家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两个粉色的小音箱，放在黄沙上。
    他看向天空，仰面躺在黄沙上。
    “快走！咳咳，”游击队长虚弱至极，但他还是提醒道，“你们两个流浪者，快走！魔化翼手龙不是你们能对付的！”
    魅惑的女声响起，夹杂着女人撒娇的鼻音和轻笑。
    “哥们儿，你这宅舞不太正经啊。”
    “要的就是不正经，这样效果才最好。”
    伴随着音乐，玩家的每次扭动都踩着点。
    从空中看，应该确实像扭动的大号虫子；但从近处看，更像是对着地面跳钢管舞。
    “咳咳，咳咳！”游击队长晃了晃自己的脑袋。
    他怀疑是自己死到临头，产生了奇怪的幻觉。
    但无论怎么保持清醒，小音箱的古怪背景音都在他的耳边回响。
    没想到跟他一起陪葬的，居然是两个患有精神疾病的流浪者。
    “嘎——”
    魔化翼手龙俯冲而下。
    它开始在空中旋转。
    “本人身手敏捷！”在地上跳舞的玩家做了假动作，只是被巨大的翼手龙身体蹭了一下，立刻拿出半自动步枪，“看我大鸟，没想到吧！哈哈哈！”
    砰砰砰！
    一梭子子弹打出去，没有一发打穿魔化翼手龙看似单薄的肉膜翅膀。
    还有一颗子弹反弹回来，在开枪的玩家身上划出一道伤痕。
    开枪的玩家傻眼了。
    他这才知道，为什么受伤的兄弟会战士，让他们赶紧跑。
    这子弹打出去，都不能破防！
    “如果它能说话，它大概会说‘就这’？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零杠五。”另一个玩家嘲讽归嘲讽，几个月的废土作战磨炼下来，基本的作战意识还是有的。
    他立刻骑上摩托车，准备跑路。
    “嘎！”
    魔化翼手龙用爪子抓起朝它开枪的玩家，在低空抛出。
    那玩家在沙土地上滚了二十多米。
    “大兄弟，看来我们救不了你了，”骑着摩托车的玩家本来想拿出一卷绷带的，但翻了好几下都找不到，“干！没时间了！你就将就用着，止住血！可别死了，我还等着救人换钱！”
    一大叠花花绿绿的女式内裤，扔到游击队长面前。
    “我要干你的祖宗十八代！”骑着摩托车的玩家大喊，“来啊！没卵子的大鸟！”
    他立刻加速冲出去。
    魔化翼手龙被吸引了注意。
    游击队长看着不远处被甩出去的玩家，叹了一口气。
    被魔化翼手龙这么一甩，这流浪者恐怕要终身瘫痪了。
    他又看向那一大叠女式女裤，心中略有挣扎。
    真的要拿这东西止血吗？好像没别的办法了。
    游击队长艰难地从动力装甲里抽出受伤的手臂，在创口上端紧紧绑住。
    这样，还能多撑半个小时才会失血休克。
    他注意到，那个本该终身瘫痪的流浪者，才过了十几秒又站起来了，而且看着一点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
    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遇到这两个流浪者，游击队长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奇怪了。
    “不要担心，”那玩家一蹦一跳地跑过来，仿佛沙地烫脚，“我已经摇人了，而且这里离女王领挺近的，就算是魔潮都会被干碎。”
    ……
    “救命啊！”骑着摩托车的玩家扯着嗓子大喊。
    他的摩托车开到最高时速，跟飞一样，却还是甩不掉魔化翼手龙。
    真尼玛刺激。
    “什么魔鬼鸟？地狱来的吗？”路过的猎人玩家注意到了。
    这里离女王领的巨猪站非常近，玩家们越来越多。
    在世界频道收到消息的玩家们，立刻呼朋唤友，拉上附近的友方单位。
    “嗯？”刚来到巨猪站的杰修，穿着一身动力装甲，注意到了空中的黑影。
    骑着摩托车的玩家一时不慎，摩托车轮打滑，直接飞出去，撞倒了六个过路的玩家。
    他的摩托车还撞飞了三个。
    “保龄球满分教学！”附近的路人玩家高举双手鼓掌，看热闹不嫌事大。
    被撞倒的玩家们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一抬头就看到俯冲而下的魔化翼手龙。
    “快躲开！”
    “蛙蛙们，上！”
    十几只变种蛙，朝着凿在地面上的魔化翼手龙弹出绳索般的长舌，将它短时间内束缚住。
    “啊——”
    杰修大喊着，骑着公交猪就像骑着马，手上的长柄战斧让他看起来像个古代的战将。
    他借着冲力，冲天而起，手中的长柄战斧带了所有的力量，砸向魔化翼手龙的头部。
    巨大的金属碰撞声响起。
    似乎不是金属战斧撞击肉体，而是两块金属砸在一起。
    杰修甚至握不住战斧，只能脱手而出，减小反震带来的伤害。
    “咻咻！”
    坐在公交猪上的诸君兄，把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口哨。
    公交猪立刻明白了怎么做。
    它朝魔化翼手龙冲锋，极重的蹄子踩在翼手龙的身上。
    “嘎——”
    翼手龙发出惨叫。
    即使是防御力大大加强的魔化种，也受不了这种折腾。
    它的颅骨都开裂了。
    杰修再次握住长柄战斧，朝着魔化翼手龙颅骨的伤口狠狠砸下。
    翼手龙的惨叫戛然而止。
    斧头都砍进了它的脑子。
    “魔化翼手龙？”杰修的双臂有些脱力，“我只在教科书上见过这种生物。它在这里很常见吗？”
    “你说它的名字之前，我都不知道它叫什么，”诸君兄骑着巨猪慢慢过来，“对了，杰修，你真要到巨猪站这里建士兵训练场？”
    杰修把长柄战斧放回动力装甲的武器槽：“巨灵城的地方太小了。而且如果你还没注意到的话，巨灵荣耀公司的机动队，已经盯着我这个兄弟会的人好久了。”
    “哦。”
    诸君兄点开世界频道的消息：“杰修，附近有个兄弟会的人，伤势挺重。据说是这什么翼手龙干的。你要去看看吗？”
    杰修顺着巨猪身侧的爬梯爬上去，对附近的玩家们说：“这头公交猪被我征用了，你们去找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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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与子同袍

    第205章与子同袍
    “他在这里！那个兄弟会的人！”
    游击队长视物模糊，只能看到一头巨大的生物来到他的身边，耳侧传来哼哼声。
    他一阵恍惚，重新恢复清醒后，只觉得周围都是人。
    一个熟悉的动力装甲头部，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人说道：“失血过多……你怎么样？”
    游击队长抬起一点手。
    那个穿动力装甲的人，紧紧握住他的手说道：“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听到这口号，游击队长心里最后的抵抗都消失了。
    他陷入沉睡。
    ……
    太阳从最高处渐渐落下，正午的烈日已经不像几个月前那样酷热。
    这个世界到了秋天。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总会遇到需要进攻并清理一栋建筑的情况，”杰修穿着动力装甲，给坐在地上的玩家们讲课，“怎样才能最大程度减小战斗损伤？怎样才能合理分配火力？在城市和城市废墟作战中，我们需要——”
    “咳咳！”
    旁边的房间传来男人的咳嗽声。
    是被救回来的游击队长。
    “水，水！”
    杰修取出一杯水，送到躺在床上的游击队长身边。
    听课的玩家们一见这情况，直接走了大半。
    “你醒了？”杰修穿着动力装甲坐下。
    游击队长转过头，看了看自己受伤的手臂。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手法不太熟练，但基本是对的。
    他不免想到了淼淼。
    女学士恐怕已经死了，被翼手龙抓走基本没有存活的可能。
    “我劝你不要乱动，”杰修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你的伤口，是一位精神科医生处理的。她前不久还为一名产妇接生。就算是我都能看得出来，她的缝合技术非常粗糙。”
    “用的手术线是很粗，但够结实，”游击队长简单活动了一下手臂，“疤痕显眼一点，总比流血致死好得多。这位医生叫什么名字？”
    杰修的表情更古怪了：“产科医生不会遇到精神病人。”
    游击队长面露疑惑。
    杰修重复了一遍：“产科医生不会遇到精神病人。这就是医生的名字。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我也以为这医生在玩我。但她现在确实叫这个名字。为了方便，我们都叫她神经姐。”
    游击队长显然不想在这种奇怪的问题上深究。
    他转移了话题：“我这是在哪儿？这里不像是兄弟会的补给站。”
    “废土，畸变区，飞天土豆神教的聚居点之一，女王领的巨猪站。”
    畸变区？
    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在危险至极的畸变区长期生存。
    游击队长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我也没有，”杰修露出惆怅的表情，“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要么是我患上了赛博精神病，要么是他们生了病；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还是一个正常人，他们也是。”
    游击队长总感觉一觉醒来，世界都改变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怎么感觉自己的思维跟不上节奏？
    杰修没有说话。
    他知道，要让他的同袍缓一缓，理清思维，特别是在经历被魔化翼手龙追逐的致命情况后。
    这里据说是一艘动力受损的巨灵城飞艇改装的，再加上巨猪兽栏成了巨猪站的两栋核心建筑。
    还有一艘完好的巨灵城飞艇，总是在上空飞来飞去，运送各种物资。
    “我叫杰修，上一届动力装甲格斗赛的冠军。”
    “刘浩进，一支游击队的队长。”
    两个男人紧紧握住手掌。
    刘浩进躺在床上说道：“杰修？我应该在电视上看见过你。你算是个小有名气的人，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有小道消息说你失踪，或者被魔物生吞了。”
    “一言难尽啊，”杰修反问道，“你呢？你是队长，游击队的其他人呢？一只魔化翼手龙虽然难缠，但还不至于覆灭一整支游击队。
    刘浩进低下头。
    他心如刀绞，但感觉不到痛。
    胸口像是开了一个洞，里面塞满了冰块。
    “不是一只，”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声音哽咽，“是三十几只！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杰修一时失声。
    三十几只魔化翼手龙的袭击，起码要一百五十个有准备有默契的兄弟会战士，才能与之抗衡。
    而一支标准的兄弟会游击队，最多不超过二十人。
    “我睡了多久？”刘浩进声音沙哑地问道。
    “不到四个小时，这还是算上手术的时间。”
    他低声说：“你知道吗？老刘都快退休了，是他带我走上游击队队长的位置。没有他这个老游击队员，我还要摸爬滚打很久。还有我的淼淼，她是游击队里的学士，我的未婚妻。我们本该从校服走到婚服，那是多么浪漫的事。”
    刘浩进发出一声长叹。
    他浑浑噩噩的大脑，只记得一件事：把翼手龙异变的消息，带回兄弟会总部。
    “我要走了，”刘浩进挣扎着下床，“借我一辆车，让我回到我的动力装甲里。我必须把异常情况，汇报给总部！”
    “你是不是疯了！”杰修按住这个悲痛欲绝的男人，“先不说你流了那么多血！单单你的手臂，你就开不了车！”
    刘浩进软软地倒在床上。
    他觉得，他还不如死了。
    死了，就不会那么难受。
    “你说异常情况，是指普通的翼手龙群集体魔化？”杰修问道。
    他向来独来独往，性格孤僻，没学过怎么安慰一个快要在悲伤里溺死的可怜人。只能转移注意力，希望这位兄弟能缓过来。
    “如果你身体撑得住，再休息几天就为我带路吧，”杰修说道，“我想你们的学士，一定很希望调查出异变的原因。我会带上足够多的人。”
    “现在吧，杰修，”刘浩进在床上坐起来，“我要杀了所有的翼手龙，送这些畜生进地狱。”
    杰修顶着刘浩进无法理解的眼神，在空气中点来点去。
    他没有给玩家单独发布任务的权限，但可以给安东博士发消息。
    【脑机人安东】：杰修，如果实际情况和你说的一样，那么我必须与飞天土豆神冕下、女王商讨一下。我会立刻前往巨猪站，对魔化翼手龙进行初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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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巢穴

    第206章巢穴
    女王领，山中别墅。
    幼琳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的上方，长得规规矩矩的日光灯，发出略微偏黄的灯光。
    红棕色的四人座长方形桌子，面对面只坐了两个人。
    姚洛转了转食指，灯光暗了好几度。
    这些天可是辛苦幼琳了。
    每天一睁眼就要学习基础知识，练习控制自己的力量，太阳还没升起就要学习，一直学到太阳落山。
    她一整个月都没有晒过太阳。
    姚洛也在练习。
    神力能做到绝大部分的事，但凭空生成，远比顺势而为消耗的神力要多得多。
    他应该能轻松做到更多的事情。
    即使是神，也需要不断学习。
    姚洛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
    哆哆！
    声音不大，但很提神。
    幼琳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嘟起嘴吹了吹自己的几缕碎发，用清减了几分的手把碎发压到耳后。
    她的目光有些无神。
    姚洛伸出手，把幼琳因趴桌睡觉而压出的脸上红印，瞬间抹掉。
    “嗯……晚自习学什么？”幼琳还带着鼻音说话。
    “结束了，幼琳。”姚洛看着她，露出微笑。
    “嗯？”幼琳迷茫地歪了歪头。
    “你的闭关结束了，”姚洛从椅子上站起来，“一个月的时限到了，你的突击学习结束了！开心吗，幼琳？”
    幼琳的脑袋瞬间短路。
    她习惯性地问：“晚饭吃什么？菜叶子吗？”
    姚洛一拍桌子，天花板上噼里啪啦地掉下一堆菜碟。
    里面全是好吃的。
    一颗长成葡萄的西瓜，在幼琳的眼前发着光旋转。
    姚洛做出学习总结：“幼琳，我希望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你都有自保之力。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明白自己要做什么。”
    幼琳迷糊的精神一下子被惊醒：“姚洛，你要走？你要去哪里？”
    几个月了，每时每刻姚洛的气息都在她的身边。
    她还天真地以为，一辈子都会这样。
    “我不走，”姚洛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她非常安心的回答，“暂时不走。”
    他承认，那个会使用次神力的人形生物，让他忽然提高了警惕。
    虽然观察力量层次，那个未知的人形生物，会被他一根手指轻松摁死；但这个人形生物的存在，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安全。
    这才有了这次闭关。
    “幼琳，玩家们发现了一群魔化翼手龙。一大群。”姚洛说道。
    幼琳想了想：“那些翼手龙吃了能量石？”
    “根据被救下的兄弟会成员提供的情报，这些翼手龙是约五年前迁徙过来的，没有像上次被击杀的寄生种一样，有几十年食用能量石碎屑的条件。”
    幼琳捋清了思维：“所以说，要么能量石的品质很高，要么就是出现了其他原因？”
    “对了，小笨蛋变聪明了。”
    姚洛用神力调出任务系统，开始编辑任务。
    【新任务：调查翼手龙异变的原因】
    【在女王领遇到落单的魔化翼手龙，会有大量友方单位帮助你；但在废土上的其他地方，一旦你遇到大群魔化翼手龙，那就相当于遇到了死神。搞明白异变原因，尽可能避免死亡】
    ……
    “这次的任务太危险了，”狼哥说道，“我们没有犯错误的机会。”
    狼哥、烟鬼、杰修，还有兄弟会的战士刘浩进，聚在一起。
    刘浩进受了不轻的伤，虽然经过神经姐和安东博士的处理，但依旧处于战斗力低下的状态。
    此次任务，这位兄弟会战士不负责战斗，而是负责指路。
    “淼淼一定不会想到，现在我在做她擅长的工作，”他露出憔悴的苦笑，“放心吧，我就算赌上命，也会查出翼手龙异变的原因。”
    在他们身边，甩着肉尾巴的巨猪，吃着额外的食物。
    ……
    巨猪载着四个人，在废土上驰骋。
    它忽然变得相当不安，速度也慢下来。
    狼哥抬起头，一只翼手龙在高空飞过。
    “还是步行吧，”刘浩进说道，“这里已经是翼手龙的狩猎范围了。”
    四人从巨猪身上跳下来。
    烟鬼拍了拍巨猪的前肢：“猪猪，你在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如果我们过了三天都没回来，你就直接回女王领。”
    巨猪哼唧两声，走向一个阴凉处。
    “我们在撤退的时候很仓促。”刘浩进蹲下来，把一只地上的断手简单掩埋。
    断手手腕上的腕式终端，证明这就是他游击队的一名队员。
    现在一定是死了。
    “跟我来，”他说道，“我的战友们，用他们的一部分指了路。”
    鲜血曾经泼洒，现在完全干涸，只在沙地上留下一泊黑红色的残留物。
    这里原本有一具无头尸体。
    看痕迹，有只魔化翼手龙，将尸体拖走，动作简单粗暴。
    “你的头没了，”刘浩进喃喃自语，“现在你的身体也没了。那些畜生什么都没留给我。”
    他们走了足足一个小时，才走到魔化翼手龙群筑巢的山谷。
    有了一次失败的经验，这位兄弟会成员进行了更加谨慎的操作。
    他宁可不要这种经验。
    四人绕过翼手龙侦察兵重点观察的区域，悄悄进入山谷。
    刘浩进看得拳头都硬了。
    一个位置在外围的巢穴，周围全是累累白骨。
    一窝大眼睛的翼手幼龙，正在撕扯一个死去的游击队员。
    它们试图从坚硬的动力装甲“甲壳”中，挑出能吃的肉。
    刘浩进认出了正在被吃掉的游击队员。
    “他生前最不喜欢会飞行的怪物，”兄弟会成员平静的语气里满是怒火，“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等他死了，会被一群翼手龙分食。要是他还活着，哪怕只有一点意识，他也会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杀掉一只翼手幼龙。”
    “连幼龙都变异了，”烟鬼找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难道从出生开始，它们就是魔化种吗？这不合理。”
    杰修突然抓住了刘浩进未受伤的那条手臂。
    他指了指一个翼手龙巢穴。
    在那巢穴里，一个游击队员被扔在角落充当储备粮。
    刘浩进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女学士专用的动力装甲。
    “淼淼。”他的眼圈都红了。
    女学士的动力装甲动了一下。
    刘浩进呆住了。
    动力装甲在上腹部破了一个大洞，里面血肉模糊，但还在动！
    他的女学士，他的未婚妻徐淼淼，还活着！
    他清楚地看到，即使在这种环境里，坚强的女学士依然一边装死，一边处理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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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7章 巨翼之下

    第207章巨翼之下
    狼哥忽然用力，用整个人的体重把刘浩进按倒。
    他们的上空，一只翼手龙侦察兵飞过去。
    狼哥反应得非常及时，避免了被翼手龙群发现。
    “听我说，”他的声音非常小，“刘浩进，那就是你说过的兄弟会女学士？”
    刘浩进的眼睛，紧紧盯着远处的学士装甲：“我的未婚妻，徐淼淼。”
    “如果你死了，她也会死，”狼哥说道，“只要有一只魔化翼手龙发现我们，我们就会像你的游击队一样全军覆没。然后，没有人会去救她，她只能在翼手龙的巢穴里等死。冷静点！”
    冷静，冷静，冷静点！
    这位兄弟会战士，在心里安慰自己。
    他恨不得用枪，把那些翼手龙全部打成肉渣。
    “这些游荡的翼手龙非常警惕，”烟鬼揉了揉自己的胖脸，“稍微有点动静，它们就会去看看。”
    在不远处，一只翼手龙抓起躲在树丛里的幼年变种蛙，瞬间将它啄死。
    他继续说道：“但山谷里面的那些就不一样了。看那个傻大个儿，它还在睡觉，周围的翼手龙都在休息。虽然这傻大个人要是醒了，我们都得完蛋，但眼下只要突破外围的警戒圈就好。”
    山谷正中心，一块最平坦的位置上，有一个巨大的巢穴。
    巨型翼手龙足足有其他魔化翼手龙的两倍身高，正收拢肉膜翅膀，弯下脖子睡觉。
    即使是在休息，它依然像山一样屹立，令人望而生畏。
    “狼哥，你要直接潜伏进去吗？”烟鬼问道。
    “不，”狼哥摇摇头，“我要先去评估她的情况。如果她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我基本上没有把她救出来的可能。”
    刘浩进从自己的腕式终端上拆下一块东西，给了狼哥：“带上这个。终端有评估身体状态的功能，游击队人手一个。距离十米之内，这个上面会简单显示淼淼的身体状况。”
    “知道了。”
    狼哥收起手表模样的状态显示器。
    他身上的简易迷彩服，能在黄沙地面与少量灌木中获得一些伪装效果。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必须单人穿越翼手龙侦察兵的监视封锁线。
    烟鬼要是瘦个五十斤，就会是个可靠的同伴；现在他还是太胖，在沙地上爬行，就像一条蠕动的肥蛆。
    那太显眼了。
    “我一个人去，”狼哥作出决定，“你们做好准备。无论我这次有没有成功，我们都必须转移阵地。”
    刘浩进沉默着，点了点头。
    他要是身体健康，那必然是他去。
    ……
    狼哥匍匐着，用手肘爬行。
    “嘎——”
    一只翼手龙侦察兵，落在旁边的小山上。
    他不敢动了。
    “嘎！”
    魔化翼手龙叫着，又扑腾肉膜翅膀，飞往其他地方。
    这地方危险得很，绝不能放松警惕。
    狼哥继续匍匐前进。
    前方的右手边，一只魔化翼手龙从动力装甲里啄出一条手臂，仰起头让这块肉滑进脖子里。
    这些翼手龙的鸟喙里有些尖牙，但并没有完善的咀嚼功能。
    它们也许有一个和普通鸟类一样，用以代替咀嚼功能的砂囊胃。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我会监视你的视野盲区，随时给你提醒。
    这里有种淡淡的腥臭味，还有股奇怪的草木香味。
    两种气味叠加，令人不免作呕。
    “嘎——”
    两只魔化翼手龙，一只正踩在另一只的背上，做着奇怪的运动。
    狼哥对这些生物如何繁殖，并不感兴趣。
    【已检测到信号，正在接入……】
    【信号确认：学士徐淼淼】
    【身体状态：未知！请继续接近！】
    他看了一眼状态显示表，继续向前爬行。
    ……
    烟鬼收回视线。
    他打开了直播间，然后立刻重新观察狼哥附近的环境。
    【奇怪，今天主播怎么不说话了】
    【往好的地方想想，也许我们的主播只是死了，正在灵堂直播】
    【都讲点人话吧。前面那个玩家是谁？】
    【什么巨型蝙蝠！要不是它动了一下，我还以为它是石头！】
    “嘎！”
    一只魔化翼手龙，停在匍匐的狼哥面前，低头看向狼哥。
    烟鬼的心都悬起来了。
    【完蛋了，要GG了】
    【我看清楚了，ID显示是狼哥大佬！】
    就这样，过了整整五分钟。
    狼哥一动不动，连呼吸的起伏，都几乎无法被观察到。
    “嘎——”
    这只满心疑惑的翼手龙侦察兵，重新飞到空中。
    【这都行】
    【一二三，木头人！】
    【你让我这么干，我绝对撑不住】
    【镜头右边是什么？鸟片？还是无码版，现场版】
    【不是吧兄弟，你是不是憋出毛病了，毛片就算了，你连鸟片都要看】
    狼哥简单观察四周，继续匍匐前进。
    学士装甲破了一个大口，是从背部破入，看样子是翼手龙的鸟喙造成的。
    他翻看状态显示表，已经有了目标的身体状态。
    多根肋骨骨折，右侧肾脏上方有一个大洞，右肺处于气胸状态。
    这可不妙。
    鸟喙突破了动力装甲，在女学士身上留下了非常危急的创伤。
    但她还活着，至少过了一个小时还有活动的余力，简直是奇迹。
    狼哥离目标只有不到八米的距离，但这段距离如同天堑。
    前面是翼手龙的巢穴，虽然巢穴内现在没有其他生物，但直接爬上去太显眼了。
    学士装甲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年轻女人，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她一边疼得冷汗直冒，一边朝狼哥做出否定的手势。
    女学士并不知道救援者是什么身份，但既然救援者拿着她未婚夫的状态显示表，那么就是刘浩进认可的人。
    她一向坚强，在发现自己没死之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学士装甲里有成套的药品和便携仪器，足够她给自己打上强效止痛剂，为自己进行简单粗暴的手术。
    现在，逃生的机会来了，但只有一次，而且风险巨大。
    她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注射了特种兴奋剂——壮大灵，吸了半口纯氧，然后从学士装甲里爬出来。
    学士装甲的用处很多，但现在只能放弃。
    在特种兴奋剂的效力消退之前，她必须和救援者一起逃到安全处；否则，药效消失，她有极大概率会当场昏迷，然后丢掉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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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8章 归途

    第208章归途
    狼哥向女学士伸出手、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你后面！
    他立刻停下动作。
    一只尚未成年的魔化翼手龙，飞下来，用双爪抓起女学士的动力装甲离开。
    它抓得很吃力。
    “嘎——”
    动力装甲掉下来，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这可不妙。
    狼哥匍匐着，观察那只翼手龙幼龙。
    它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正中央的巨型翼手龙，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嘶吼，所有的翼手龙立刻安静下来。
    “嘎！”
    在一片安静中，这一声鸣叫分外刺耳。
    狼哥转头看去，一只成年的魔化翼手龙，将一些能量石推给三只幼年翼手龙。
    两只幼龙艰难地吞下了，几乎要被噎死。
    剩下的那只，不管怎么刺激，都对能量石不感兴趣。
    成年翼手龙叼来一小块肉，放在最后一只幼龙面前。
    最后一只幼龙欢快地吃下肉块，还想抬头索要更多。
    “卧槽。”烟鬼小声发出惊呼。
    只见那只成年翼手龙，毫不犹豫地用巨爪压住不肯吃能量石的幼年翼手龙，然后低头将它啄死。
    幼年翼手龙肯定没有想到，刚才那块肉就是它的断头饭。
    “我大概明白了，”刘浩进轻声说，“这些畜生需要足够强大的后代，那些不肯忍受吞食能量石痛苦的幼龙，会被当场处死。”
    狼哥开始移动。
    他不知道身受重伤的女学士，是怎么在这种伤势下恢复行动能力的，某种止痛剂？但他知道，不管是什么药，药效都不会太久。
    绝大部分魔化翼手龙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处理幼龙的成年翼手龙身上。
    现在正是逃出去的好机会。
    女学士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她强忍着痛苦，学着狼哥在地面上匍匐前进。
    那只幼龙抓走了她的动力装甲，此刻已无退路。
    她给自己注射的壮大灵，只有少量的止痛效果，但能让自己的全身肌肉发挥更大的力量。
    副作用是，药物生效时肌肉强行超载运作，致使药效消失时手无缚鸡之力。
    战场兴奋剂总是这样，为了拼命而研发出来。
    四十米。
    狼哥粗估着和烟鬼三人的距离。
    那里有个山石的自然凹槽，能够隐藏身形。
    三十米。
    他听到背后的女学士，发出低低的哀鸣。
    二十米。
    “嘎！嘎！”
    魔化翼手龙们恢复了正常秩序。
    快点。
    狼哥在心里发出无声的催促。
    他的动作更快了。
    翼手龙侦察兵迟早会发现这里的异常，它们不是瞎子。
    所以，要快！
    狼哥滑进凹槽里，然后立刻转身，拉住后面的女学士。
    女学士的双眼不正常地通红，手掌的力量大得惊人。
    “淼淼。”刘浩进把女学士抱在怀里。
    “快走，”女学士脸色煞白，“我们没时间了。”
    “走。”
    五人立刻离开。
    他们顺利来到了巨猪的藏身处。
    ……
    巨猪跑向女王领，背上坐了五个人。
    “队长，”女学士的神智还算清醒，“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好消息，必须是好消息！”刘浩进看着女学士后背的狰狞伤口，“没有坏消息的，淼淼，你逃出来了！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女学士眯起眼睛：“好消息，队长，我发现了让翼手龙异变的地点，我录下来了，从终端拔下来的记录芯片，在我的上衣口袋里；坏消息，我快死了。”
    她开始眼冒金星：“为了避免造成不可逆损伤，这一针壮大灵的药力持续时间很短。我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开始变慢。等药效过去，我的伤口就会开始流血，而且越流越多。补给站，队长，补给站离我们太远了。在我心跳停止前，我们还能说说话，太好了。”
    “不会这样的，淼淼，”刘浩进开始哽咽，“我不要失去你第二次了！”
    徐淼淼露出苍白的笑容：“不是第二次，队长。还能再见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我死去的地方吧，别给你增加负担。”
    “不！我要带你回去！我们的婚礼还没办过！我们还没去变种人山谷旅游过！有好多的事，我们还没做过！求求你了，别离开我，淼淼！”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这对NPC情侣也太惨了。
    【狼哥】：她伤成这样，还能强行移动，本来就是奇迹。奇迹就因为罕见才叫奇迹，而且持续不了多久。
    【反向抽烟似神仙】：那怎么办？真要像女学士说的一样，等她死了，路边挖个坑把她埋了？我正好带着一把铲子，还能派上用场。
    【脑机人安东】：我正好在巨猪站，而且手术器械齐全。要是你们回来得够快，那个女伤员说不定还有救。
    【反向抽烟似神仙】：靠你了，安东博士！
    如果安东博士都无法保住女学士的命，那女学士就只能香消玉殒。
    这里离女王领的巨猪站都有好长一段路，更不要说遥远的巨灵城了。
    “刘浩进！”烟鬼喊道，“你想救她吗？”
    “想！”这位兄弟会成员抬起头，眼中充满希望，“如果能救她，就算杀了我，一命换一命也好！”
    “要命不至于，记得欠债还钱就好。”
    烟鬼低下头，在巨猪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巨猪愣了一下，马上开始发疯般地跑。
    不管是什么，树木，灌木，石堆，都挡不住它的步伐。
    它使出了全身的力气，速度飞快。
    烟鬼说的是：“猪猪，你现在全力往巨猪战跑。到了之后，我给你十头貌美如花的雌性巨猪陪你一个月，外加一个月不限量的食物供给！一个月的休假，随便你去哪里！”
    调动这些资源，要把烟鬼卖了才能凑够代价。
    但兄弟会战士已经立下承诺。
    反正是在女王领，玩家们的地盘，烟鬼不怕刘浩进赖账。
    要是还不起，就在女王领做一辈子矿工吧！和女朋友一起挖矿，想必效率杠杠高！要是生了孩子，那孩子就是天生的矿工！
    烟鬼觉得，自己肯定有做缺德资本家的潜质。
    巨猪的最后一个座位，是杰修的。
    他望着巨猪后面的风景，沉默不语。
    刘浩进还能抓住渺小的机会，和女学士见上最后一面；他却只能看着父亲尸骸曾经存在的地方，被关押一整年。
    想这些干什么。
    杰修回过头，看了看声音越来越轻的女学士，为她向教父祈祷。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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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9章 他们的过去（一）

    第209章他们的过去（一）
    广袤的废土，一眼望不到边。
    一辆有一节集装箱的货车，静静地等在原地。
    这里是女王领的边缘，附近隐藏着一大群负责保护脑控机器人安东的魔物和畸变种。
    安东曾经说，不需要保护，反正它和玩家们的性质一样，都能无限复活；但幼琳还是为它安排了一整支近卫队。
    “瞧瞧，小神经，我的白大褂是不是很合身？一会儿换一套手术专用的。”脑控机器人对一旁的玩家神经姐说道。
    它改造了自己的下部分，抛弃了沉重的机械底盘，转而用核聚变核心为能源，制造了一个与飞艇相似的悬浮装置。
    这样一来，安东的移动速度就会大幅提升。
    玩家神经姐在一旁连连点头。
    她哪敢反对啊？
    虽然穿着特制白大褂的安东博士，像是挂在阳台上的晴天娃娃，臃肿又搞笑，还会漂浮；但现在，脑控机器人才是老大。
    神经姐曾经以为，不管这个游戏怎么真实，所用的医学总会比现实简单多。
    但安东博士的知识量狠狠打了她的脸。
    有些专业术语虽然与现实不同，可安东博士给了她资深医师的感觉，甚至在某些领域，有种她曾经在总院见过的院士的感觉。
    安东博士给她发工资，招她为助手，还让她练手。
    神经姐不由想着，要是哪天把她教出来的导师发现，她一个咸鱼状态精神科医师的外科手术水平，和常年一线做手术的外科医生相差无几，不知道导师会怎么想。
    她总不能说，她是在游戏里学的吧？导师问起她的进步，她难道要说，导师你赶紧抢一个《赛博精神病》游戏的玩家名额，去找机器人NPC安东博士交流医术吧？
    这么说出来，她亲爱的导师估计就要去做心肺复苏了。
    “来了！”安东博士看向远处，“小神经，无菌环境准备好了没有？”
    神经姐唯唯诺诺。
    她有种自己还是医院小规培生的感觉。
    ……
    巨猪背上。
    女学士的心跳越来越慢。
    她的血从伤口流出来，让兄弟会战士满手都是。
    “淼淼，撑住，淼淼！”刘浩进抱着她，双眼通红。
    徐淼淼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只能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闭上。
    可是眼皮格外沉重。
    “别睡过去，淼淼！撑住！医生来了！”刘浩进的声音嘶哑。
    什么东西在反光？
    她恍惚了一下，无影灯的强光把她照醒。
    一个长着八只机械手，悬浮着的机器人，说着：“你给自己注射了不少强效药剂，在受伤的时候救了你的命，但现在要恢复可麻烦了。好了，睡一觉吧，我心中有数。”
    又是反光。
    到底什么在反光？
    徐淼淼睁大眼睛，那是——一颗装在玻璃球里的大脑。
    她刚想惊叫出声，就被药物作用强行陷入沉睡。
    一个小时后。
    玩家神经姐从集装箱里走出来。
    “哪位是家属？”看着玩家们，她脑袋转了一个弯，“我是说，谁带她来的？”
    “我！”刘浩进赶紧站起来，“医生，淼淼怎么样了？”
    “生命体征基本稳定，最麻烦的第一步撑过去了，”神经姐说道，“我先去吃饭，饿死了。安东博士不需要吃饭，我还需要呢。总不能喝瓶黏稠的葡萄糖解决问题吧。”
    玩家们互相看了一眼，来看热闹的都准备下线吃饭了。
    这里的食物虽然可以吃，但对他们来说不能顶饿。
    饥饿感还是会从现实传来。
    刘浩进有些茫然。
    烟鬼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看来能救回来了。你需不需要吃点东西？”
    兄弟会战士摇摇头。
    他没有吃东西的心情，而且先前神经姐强行给他喂了不少东西。
    “那来讲讲你们的事吧，”烟鬼坐下来，“我最近不吃午饭，正在减肥。”
    刘浩进坐下来，看着远方的天际说起以前的事。
    ……
    兄弟会学院区。
    整个雷鸣城只有一所学校，从小学一年级到大学毕业的学生都在这里。
    这是当之无愧的教育中心，很多毕业生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雷鸣城。
    与巨灵城不同，兄弟会学院不收取学费，完全是义务教育。
    在学院区一片偏远的小树林里，一座前任无畏军团军团长的金属雕像静静屹立。
    充满力量感的动力装甲，沉重的巨剑，飘逸的披风，雕刻自己这座雕像的时候，前任军团长还是最意气风发的年纪。
    他是兄弟会学院唯一的荣誉校长，此前校长的位置一直空置，因为没人觉得自己有资格坐上这个位置。
    只是，“大分裂”事件之后，他的雕像从学院入口搬到了这个偏僻的地方。
    当时，还有不少人叫嚣着要砸掉这座雕像，结果一个月内，这些叫嚣的人无论什么身份，陆续意外死亡。
    一个人的死亡是意外，上百人陆续死亡就不是意外。
    这些“意外”逼得现任军团长出面道歉，才逐渐消停。
    “教父，”还很年轻的刘浩进，在前任军团长的雕像前，背对雕像坐着，“以后毕业了，我想去您的无畏军团。您觉得我够格吗？”
    雕像没有回应，其实雕像前的男学生也不需要回应。
    在他把问题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就像抛一枚硬币，还未知道正反，男学生就认定了一个答案。
    不一样，就多抛几次。
    “你当然有资格。”雕像的背后，传来女孩模仿男人发出的古怪声音。
    刘浩进一跃而起。
    是谁？是谁这么胆大妄为，敢在教父雕像身边作怪？
    被教导主任那个老妖婆知道，被惩戒关禁闭一个星期算轻的。
    雕像后面跑出一个女孩。
    穿着和他同样的校服，刘海分在两边，微抿着嘴。
    阳光透过树叶，映在她的眼里，就像眼里闪着星星。
    “你可以做我哥哥吗？”陌生的女孩笑着说，“我叫徐淼淼，是你隔壁班的。”
    刘浩进的脑子瞬间短路。
    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陌生女孩飞也似地跑回去，撞在自己的几个小姐妹怀里，回过头看看他又和小姐妹说话。
    她们叽叽喳喳地一起跑远了。
    等等。
    刘浩进的大脑短路还没好。
    她说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怎么写来着？
    等等，喂，别跑！
    女孩们跑远了。
    刘浩进看了看教父的雕像，又看看自己的鞋子。
    他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妹妹，而且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好像女孩说过，是隔壁班？
    可是因为走读制度，能称得上他隔壁班的，起码有二十个！
    到底是哪一个？
    刘浩进一脸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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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他们的过去（二）

    第210章他们的过去（二）
    “接下来，我们学习《翼手龙与巨型翼手龙》，”台上的中年教师，穿着他的动力装甲，向学生们介绍，“在这一节，我们主要学习翼手龙的特征、弱点和应对方式……”
    怪物理论课是通识课，这意味着所有附近的班级，都会在这阶梯教室里一起学习。
    现在这个讲课的老师，是一支游击队的队长，每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废土上，只有少数几天会上台讲课。
    刘浩进本来最喜欢这种课了，因为这位老师总会讲到他在执行任务时遇到的各种情况，那可比枯燥的课本有意思多了。
    但他今天，听得心不在焉。
    自从被陌生女孩认作哥哥，已经过去一周了，他没有发现女孩的踪迹。
    这可能跟他的痕迹分析课每次只能拿及格的分数有关。
    此刻，刘浩进望向四周，终于找到了那抹有些熟悉的背影。
    是她吗？为什么她坐在最前面两排？
    众所周知，这位中年教师最喜欢向前排的学生提问了，因此像他这样成绩中等的学生，总会和学渣们一起坐在后排。
    怎么办？要是等下课，这么多人，几十个班的学生，下课出去大概率还是会跟丢。
    刘浩进咬了咬牙，用在战斗基础课上新学习的潜伏姿势，偷偷走向前排。
    然而，他并不知道，在中年教师的位置上，这样的潜伏非常显眼。
    女孩感觉到什么，转过头，发现她认的傻子哥哥正蹲在她身边看着她。
    天哪！这里可是第二排！
    “……尤其是翼手龙的空中钻击，这在废土上遇到时，非常危险！”中年教师的眉头一挑，语气加重，“这位男同学，你挤在一群女同学中间做什么？来，站起来回答我的问题：面对翼手龙的空中攻击，你应当怎样应对？”
    刘浩进左看右看，确认叫的就是自己。
    书里这一节的内容，他还一点都没看过呢；刚才老师的讲课，他光顾着潜伏一点都没听。
    他就这么站起来，一言不发，对着中年教师的动力装甲大眼瞪小眼。
    女孩拉了拉他的校服袖子，极小声地说：“注意空中情况。”
    空中情况？对，应对会飞行的怪物，措施总是大同小异。
    刘浩进开始瞎编：“首先，观察天气，知道附近有翼手龙活动的情况下，尽量减少在阴雨天气的条件下执行任务，避免被偷袭；其次，在队伍没有高效对空武器的时候，想办法将战场控制在地面，减小翼手龙的空中优势。”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中年教师不依不饶，“现在的情况是，你，已经遭遇了翼手龙的袭击。在你观察到翼手龙即将发起致命攻击的时刻，你应该做些什么？”
    女孩又拉了拉刘浩进的校服袖子，还想发出一点提醒。
    结果稍微抬起头，就发现她的老师正在对她怒目而视。
    女孩只能低下头，一声不吭。
    刘浩进哑口无言。
    他一点都没看过，连编都编不出来。
    “行了，你下课到我办公室来。还有你，对，这位女同学，也到我办公室来。”
    刘浩进抬起头，发现中年教师居然指着他认的妹妹。
    他大着胆子辩解道：“老师，这是我的事，跟她无关。”
    中年教师抱起双臂，面露调侃之色：“那这样，你和我打一架，打赢了那位女同学就不用去我的办公室。”
    刘浩进目瞪口呆。
    他没想到，这位看似严肃的游击队长，居然如此无耻。
    一个是只经过基础作战训练的学生，一个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的精英战士，还穿着动力装甲，这能打赢才是奇迹。
    刘浩进低下头，发现女孩还抓着他的校服袖口。
    这一刻，他觉得事情也不是这么糟。
    ……
    时间如流沙，在他们的指缝里溜走。
    他们即将步入高等教育的学区。
    只是，在这时候，他们却收到了噩耗。
    那位教怪物理论课的中年游击队长，在一次执行任务时出了意外，不幸牺牲。
    “他死之前很勇敢，”教导主任在阶梯教室里说，“魔潮冲散了附近的游击队。等我们找到他时，他浑身是血，面前的一只巨型魔化翼手龙几乎要被他砍下头。游击队长单挑一只巨型魔化翼手龙，差一点就能将其击杀。同学们，他一个人做到了一整支游击队都做不到的事。”
    所有人低下头，为勇敢的游击队长默哀三分钟。
    事后，刘浩进和徐淼淼靠着栏杆，看着风景交谈。
    现在是要选择高等教育专业的时刻，与他们毕业后的去向息息相关。
    “我想做医生，”徐淼淼看着远处，“好几个医学专业的老师，都给了我他们的联系方式。”
    “我，”刘浩进看着女孩，“我要去废土，做一个战士。”
    徐淼淼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男朋友：“废土？你疯了吗？我们的怪物理论课老师这么强，都死在废土上了！我们可以安安心心待在雷鸣城里工作的，赚的贡献点不会少。”
    刘浩进早已下定决心。
    在那年教父的雕像前，他就知道了自己的选择：“淼淼，我一定要挂上骑士衔，穿上动力装甲，加入军队！”
    女孩哭了。
    他们大吵了一架，这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分手吧！”
    那天的雨很大。
    ……
    刘浩进觉得，他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他很痛苦，非常痛苦，但做顶天立地战士的决心不会改变。
    一个大号行李箱，一份录取通知书，刘浩进站在战士学区的大门口，意外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徐淼淼，拉着一个小号的粉色行李箱，在大门口盯着他看。
    刘浩进很想跑，离开这里，但今天入学，他能跑到哪里去？
    他就这么走上前，对女孩轻声说：“淼淼，医护学区离这里有差不多十公里，还挺远的。你赶紧去吧，不要错过报到时间。”
    女孩只是看着他，说道：“我不会错过的。我就是在这个学区报到。”
    “淼淼，你怎么——”
    “我改了志愿，”徐淼淼的声音带着鼻音，“我报了学士相关的专业。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刘浩进的内心五味杂陈。
    他紧紧抱住了女孩，抱得很紧。
    徐淼淼在刘浩进耳边轻声说话：“浩进你要是做了战士，每个月大部分时间都在废土上；我做医生，一辈子都留在雷鸣城里。我们要多久才能见一面？
    我想过了，我要选学士这条路。你的理论课不太好，总是会漏掉一些关键信息，只是战斗课成绩好，一个十足的莽夫；我的战斗课成绩不好，但我的理论课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我们正好互补。以后，你做游击队的队长了，我就做游击队的学士，我们一起执行任务。
    我的几个老师都说我一定是选错了，想帮我纠正过来。我的那些闺蜜都去医护学区报到了。”
    女孩红着眼睛问道：“你要怎么补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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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异变点

    第211章异变点
    三个小时后。
    集装箱的门开了。
    安东博士甩动着八条灵巧的机械臂，从里面飘下来。
    它底下模仿飞艇的悬浮装置，像是火箭发射时下方的火焰，虽然实际温度不高，但还算是有点火灾隐患。
    “病人的状态很稳定，”脑控机器人说道，“但差不多需要住院一个月。我们没有医院，就让她在集装箱里凑合一下吧。”
    它看向刘浩进：“我打算开车回到巨猪站。你呢，兄弟会的战士？你的手臂也需要至少两个星期恢复。”
    刘浩进说道：“我还要去调查翼手龙的异变原因。”
    “让我们去吧，”烟鬼把手搭在兄弟会战士的后背上，“你回巨猪站休息。做任务这种事，我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最熟练了。”
    刘浩进想了想，说：“不管你们发现什么，请告诉我。如果有麻烦，就不要强行进攻；等伤势恢复，我会报告总部剿灭的。”
    “走吧走吧不用担心！”烟鬼大大咧咧地赶走了兄弟会战士。
    刘浩进扒着货车的车尾，和货车一起慢慢前往女王领的巨猪站。
    看着货车离去，烟鬼打开了游戏地图。
    先前魔化翼手龙巢穴的位置，他已经标出来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你那里情况怎么样？
    【学猫叫的狼】：吃饱喝足。我手下的老兵们都准备好了，有三十个人。
    【反向抽烟似神仙】：狼哥，这是调查任务，我们没必要和那群魔化翼手龙起冲突。刚才刘浩进说了，会有兄弟会总部的人去剿灭。
    【学猫叫的狼】：烟鬼，把主动权让给别人可不好。我们打不过，就上报给女王。先前兄弟会的人说过军事援助，我们可以通过处理这事，让兄弟会看到我们的价值。
    狼哥收起游戏界面，看向右侧。
    一艘归属于玩家们的巨灵城飞艇，正在装上从巨灵荣耀公司交易来的军用武器。
    巨灵城二少爷在一旁指挥，大呼小叫。
    实际上他懂的并不比在场的原飞艇控制舱的人多。
    看来，这艘飞艇在这次战斗中用不上了。
    【任务变更】
    【任务1：调查翼手龙异变的原因】
    【任务2：控制或摧毁异变产生点】
    【任务3：当一切准备就绪时，呼叫女王支援】
    ……
    姚洛说道：“幼琳，你的领地还没有一支成熟的空中力量，这些魔化翼手龙的出现正是好机会。提前准备起来吧，幼琳，检验你闭关成果的时机到了。这次，由你发动魔潮，收服这群翼手龙。”
    幼琳专注地看着玩家们的画面，重重点了点头。
    ……
    烟鬼和狼哥回到了翼手龙山谷。
    这次，有三十个老兵跟在他们身后。
    “给幼龙吃能量石的效果那么强吗？”烟鬼说道，“这样的话，我们直接把女王领开采出来的能量石洒在地上，让畸变种和魔物定期吃几口就好了。”
    狼哥看着前方：“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先前那两处能量石矿，也有畸变种和魔物生活，但它们都没有魔化。”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他们缩在山谷的隐蔽处，观察了整整一个小时。
    “嘎！”
    巨型翼手龙张开肉膜翅膀，用双爪抓起一个结实的大袋子飞到空中。
    不一会儿，它回来了，大袋子里装满了能量石。
    它把袋子里的能量石洒出，又扑腾翅膀准备起飞。
    烟鬼说道：“这只大号的翼手龙，挖矿的效率还挺高。”
    “我们跟上去。”狼哥说道。
    “嘎——”
    巨型翼手龙的尖啸凛厉而刺耳。
    玩家们在地面上追逐。
    它的速度太快，玩家们跟丢了好几次。
    幸亏巨型翼手龙似乎变成了辛勤的矿石搬运工，来来回回好几趟，给他们指明了方向。
    “都蹲下！”狼哥下了命令。
    这里是另一片小山谷。
    山谷里，巨型翼手龙用嘴搬运能量石，装进袋子里。
    地面上到处都是能量石，中间那块最大。
    “嘎！”巨型翼手龙再次起飞。
    过了整整半个小时，它都没回来。
    大概是暂时不会来了。
    “真是有意思，”烟鬼评价道，“以前我们遇到的能量石矿，都是埋在地底，而且开采起来麻烦得要死。这里的能量石矿，居然就这么光秃秃地露在地面上，而且看颜色纯度还挺高。”
    一个老兵说道：“看中间那块石头，像不像刚才那只巨型翼手龙？”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一只巨型翼手龙死在这里造成的？但巨型翼手龙应该远远没有这么强大。
    实践胜过空谈。
    与其在这里讨论，还不如下去看看。
    玩家们走进山谷。
    “这里还挺漂亮，”烟鬼环顾四周，“满地白色的‘沙子’，干干净净的。可惜土豆妹忙着收租，没能上线来这里看看。”
    狼哥说道：“这满地的能量石可别浪费了。我们还是让其他人组建一个车队，把这里地表上的能量石挖走。要是这真的是能量石的露天矿脉，到时候再想办法端掉附近的翼手龙群也不迟。”
    咚咚！
    仿佛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从中间的巨石里传来。
    附近的玩家们一阵难受。
    “什么情况？”烟鬼捂着自己的胸口。
    咚咚！
    这奇怪的声音，让他的心跳都乱了。
    咚咚！
    所有人都捂着自己的胸口。
    他们的心跳频率，似乎和这诡异的跳动声越来越接近。
    咚咚！
    诡异的跳动声越来越慢。所有人的心跳速度也同样如此。
    有个患了心脏病的老兵，直直地倒下去，两眼发黑。
    心跳慢了，血液供给不足，单单缺氧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什么东西！”烟鬼半跪下来，从游戏背包里掏出火箭筒，“老子给你炸了！”
    咻！
    火箭弹爆炸，石屑乱飞。
    山谷正中间的巨大能量石，终于不再发出诡异的声音了。
    刚才的爆炸炸开了巨石的一个角。
    狼哥扶起了倒地的老兵。
    老兵胸口起伏，慢慢骂道：“直他娘！搞得跟高原反应一样！”
    烟鬼检查着这块巨石。
    他说：“狼哥，你该来看看这个。”
    爆炸炸开了一部分巨石，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的确有翼手龙的骨骼，起码看大致形状相差无几。
    “让我想想，”烟鬼坐在地上，“有条翼手龙死在这里，差不多跟刚才那只一样大。那种心跳声。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啪！
    一块高纯度的能量石，从一个石洞里推出来。
    烟鬼微微张开嘴。
    所以这里的能量石是这么来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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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安德工虫

    第212章安德工虫
    烟鬼从游戏背包里拿出铲子。
    搞不懂的东西往往价值不菲。
    他想试着把这块巨石周围清理干净；如果可以，他会把整块巨石搬回去。
    重是重了点，但大不了叫人开几辆卡车过来。
    “狼哥，”烟鬼有足够的勇气去冒险，但冒险不是白白送命，“你盯着点，我要开挖了！”
    狼哥把人手分成三批：第一批，去山谷的高处守着，要是巨型翼手龙飞过来，就发出警告；第二批，守住山谷的入口，避免其他畸变种和魔物闯进来；第三批，和他一起观察巨石和附近地面的状态。
    子弹上膛，他又让三个人和烟鬼一起去挖土。
    烟鬼打开了直播间。
    他说道：“亲爱的观众朋友们，今天，本人要和这三位工友一起挖矿。他们分别是：大壮、小美、小帅。”
    那个被称为“小美”的老兵眼角抽搐了一下，决定不和他计较这事。
    【小美，你怎么啦小美？你怎么变性了？】
    【这是我见过长得最壮的小美】
    【小美：不要啦，讨厌！只见小美一记势大力沉的巴掌，主播的头瞬间旋转了360度】
    烟鬼挥舞着手中的铁铲，用巧劲让它开始旋转。
    一个老兵双手搭在铁铲柄上，看着烟鬼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和其他两个老兵对视一眼，开始埋头挖掘。
    这里的土质很松软，不过其中那些坚硬的能量石造成了很多麻烦。
    叮！
    烟鬼也开始正常挖掘。
    能量石太硬了，用力挖碰到就震得双手发麻。
    “各位大爷大姐，行行好吧，”他装作累得半死的样子，抹了抹不存在的额头汗水，“挖矿这一行，太苦了！给俺刷点礼物吧，不需要太多，只要让俺晚饭多吃一碗面的钱。”
    虽然到处都是漏洞，但几十万的观众依然有人被骗到给他打赏了一点礼物。
    忽然，满屏流光溢彩。
    是谁，给他打赏了一万块的礼物？
    烟鬼定睛一看，是【至尊狂少】。
    “哎呀土豆妹，你收租收完啦？”他手上挖土的动作不停，嘴里也一刻不停，“一万块，这怎么好意思呢？土豆妹，下次直接给我好了，你这样打赏，平台还会抽走一半的钱。”
    烟鬼朝着内置摄像头喊道：“各位观众朋友们，这可是富婆！名副其实的富婆！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要把握抱紧富婆大腿的时机，否则就只能注意把握进厂的时机了！”
    【啊！你是如此美丽，如同一首春日里的抒情诗。你那青春的风采，少女的纯情，已让我的灵魂沉醉。你知道吗？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你那双湖水般清澈的眼眸，还有那微微颤动的长长睫毛】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这位大妹子什么时候拍电影啊，我一定是你第一个观众！】
    【P图技术再练练吧，头像根本没本人好看】
    【我和你去美术馆偷东西，只有我被抓了，因为你本身就是艺术品】
    【姐姐的眼眸就像珍宝匣里最美的琥珀，是俘获我心的最美的那颗，这样明媚的脸庞是什么仙子颜啊！】
    网友们的各种赞美，如同彩虹一般击中【至尊狂少】的昵称。
    从土味情话到纯情告白，从纯情男高到忧郁大叔，连传统的霸道总裁语录，都被发疯的网友们信手拈来。
    【至尊狂少】：？
    一个小小的问号，让网友们的弹幕少了一大片；这小小的问号，如同告白时对方后退的一小步，步伐虽小伤人极深。
    【至尊狂少】：烟鬼你等着。我现在在理发店，两个小时之后我上线，保证把你的头当足球踢。
    烟鬼此刻浑身反骨，把铁铲插在地上为自己和网友们拍了拍手。
    “烟鬼！”耳边突然传来狼哥的喊声。
    双手抱头，侧向翻滚，烟鬼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个姿势能应付大多数情况。
    石屑乱飞，无形的气浪掀翻巨石周围的所有人。
    烟鬼差点被碎石埋起来。
    他站起来，看向巨石。
    巨石竖着没了一半，露出了如镜子般的幽紫色镜面。
    深邃，神秘，又带着一股让烟鬼浑身发毛的气息。
    ……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姚洛的神力在上空盘旋。
    此前，变色龙就是遇到了这样的奇怪传送门，被那人形生物一句“放逐”扔到了两个世界中间的无底深渊。
    要不是姚洛救援及时，变色龙恐怕会直接被深渊分解成最小的粒子。
    那会使用次神力的人形生物，就是从紫色传送门里出来的。
    姚洛随时准备出手。
    ……
    咚咚！
    咚咚！
    咚！
    山谷附近的所有生命体，心脏全部出现了问题。
    离巨石最近的四个人，生命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下降。
    “接着！”
    狼哥和站得最远的老兵们扔出了绳索。
    四人一个接一个抓住扔来的绳索，咬牙爬向影响小的地方。
    离巨石越近，受到的伤害越大。
    “炸掉那块巨石！”狼哥命令道。
    不管这到底是什么，既然上一次烟鬼的火箭弹攻击生效，那么这次也可以试试。
    老兵们强忍着各种不适，扛上火箭筒按下扳机。
    轰！轰轰！
    又是一阵石屑乱飞。
    那诡异的心跳声停止了。
    烟尘散去，狼哥的瞳孔猛然一缩。
    幽紫色的传送门忽大忽小，显然不太稳定。
    一只节肢生物的肢体，从里面探出来，然后是古怪的昆虫头部。
    它有一个半人那么高。
    传送门扩张又收缩，收缩到这巨大昆虫附近，就会在昆虫甲壳表面，留下如刀割般的伤痕。
    一只出现，后面还跟着一只，而且越来越多。
    这东西后面，到底有多少这类巨大昆虫？
    ……
    姚洛翻阅巨灵城档案，查询这种昆虫的相关信息。
    他找到了一种在各类特征上基本符合的。
    安德工虫。
    最近一次的记录，是巨灵城七十年前在废土上剿灭了一次小型魔潮。由于损失惨重，当时的飞艇指挥官错误地下达了立刻回城休整的命令，任由人类和怪物的尸体留在战场上，没有做任何处理。
    当巨灵荣耀公司发现安德工虫频繁出没时，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这些虫子把卵产在了尸体里，整个战场成为了饲养安德工虫的温床。
    只要营养足够，一只工虫能产下的八百枚卵就有七成的成活率。
    战场上出现一只繁殖期的安德工虫，一周后会孵化出五百多只幼虫，再过一周就会变成五百多只初步成熟的工虫，这种种群扩张手段非常可怕。
    巨灵城最后用了半年，才彻底清除安德工虫的隐患。
    ……
    【任务变更】
    【新增：清除或控制安德工虫】
    安德工虫，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传送门里涌出来。
    狼哥当机立断：“所有人，攻击巨石，直到把它彻底炸掉为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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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3章 飞天摩托车

    第213章飞天摩托车
    被一群安德工虫追逐，老兵们根本腾不出手攻击幽紫色传送门。
    几发零星的火箭弹爆炸，只让传送门的变化更加剧烈。
    这些巨型节肢昆虫越来越多。
    安德工虫刀锋般的前肢砍下，烟鬼大喊一声，用手中的步枪撑住。
    体型造成的劣势非常明显，他后退了半步。
    一时的敏捷反应发挥了作用，但不多——安德工虫有另外一条锋利前肢。
    又一条前肢砍来，烟鬼的步枪再也挡不住了。
    咔嘣一声，断成两截。
    烟鬼扔掉断枪，转身就跑。
    他回过头，发现安德工虫跑得比他还快。
    “鸡汤来喽！”
    天空上飞过一道黑影。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从新武器里射出。
    诸君兄单手开着摩托车落地，另一只手握着一挺轻机枪。
    事实证明，只要【力量】属性够高，轻机枪的后坐力完全可以被压下来。
    更多的玩家们出现了。
    他们的摩托车装饰各有千秋，但侧面总会画上一个滑稽表情。
    以游戏开服的时间来算，他们这些飞车党也算是元老了。
    人手一挺轻机枪，站在山谷高处自上而下射击。
    烟鬼身后的安德工虫被火力重点关注，不得不连连后退。
    “拿着，”诸君兄扔给烟鬼一挺轻机枪和一箱子弹，“都是矿石交易从巨灵荣耀公司换来的，几个小时前才运过来。可比你手上的破烂强多了！”
    烟鬼捧起来，扔进游戏背包，然后继续跑：“我手上连破烂都没了。还等什么，快跑啊，这些大号虫子只会越来越多！”
    诸君兄自信地回过头，看到虫群瞬间变了脸色。
    他下意识地骂了一句，就要开着摩托车冲出去。
    后座一沉，诸君兄发现连摩托车的后轮都扁下去一点。
    是烟鬼。
    他坐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紧紧抱住诸君兄的老腰，脸上的肉还在诸君兄的背上蹭啊蹭。
    诸君兄表情扭曲，把油门拧到最大。
    这最大速度能破两百码时速的摩托车，此刻如同单身老爷爷撞见漂亮老奶奶，有心无力。
    “阿西吧！开赛鸡呀！八嘎压路！法克！”
    摩托车冲出去，正好躲过一只安德工虫的锋利前肢。
    诸君兄开始飙起各国脏话，而且相当不标准。
    但他只会这个。
    想当年，与各国选手进行世界赛，问候对方整队的祖宗十八代可是传统手艺。
    可以不会别国的语言，但强行模拟出一句够用的别国脏话，还是不难的。
    上一刻还在激情问候对方家人，动作语言分外激烈；下一秒赛事摄像头转到了，他立刻和对方选手友好握手。
    “HO——”
    沉重的摩托车离地而起，狠狠撞在一只挡路的小号安德工虫身上。
    如此重量，甚至让它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仰面翻倒。
    “都到上面来，”有玩家发现了安德工虫的一个弱点，“这些虫子不太会爬坡！”
    诸君兄和烟鬼一前一后爬起来，撒开脚丫子奋力跑向山谷的高处。
    这对难兄难弟后面跟着几十只安德工虫。
    “用火箭筒，炸掉那块巨石！别让更多的虫子出来了！”
    咻！咻咻！
    几十颗火箭弹砸下，爆炸掀起的气浪让整个山谷都刮起大风。
    幽紫色的传送门骤然收缩，变成针眼大小；然后轰然爆炸。
    淡紫色的光球笼罩了小半个山谷，所有在光球范围内的东西都受到了一瞬间的强烈腐蚀，如同表面泼上了浓硫酸。
    大部分玩家暂时失明，皮肤溶解；不过安德工虫也好不到哪里去。
    它们的坚硬甲壳有大半都被软化。
    “我怎么瞎了？发生了什么？”
    “致盲，一定是致盲！快，有谁技能可以清除负面状态吗？”
    “哎呀，我怎么一枪把自己的腿打飞了！有人发现我的腿吗，告诉我一下！”
    玩家们乱糟糟的，还有人一脚踩空，失足从山谷高处摔下去，一个意外的滑铲滑到安德工虫嘴里。
    这是第一个牺牲的玩家。
    狼哥眼前一片白茫茫。
    山谷下方爬上来一个圆滚滚的大号黑影。
    黑影划出了长条状的黑色影子。
    狼哥立刻用螳螂刀挡住。
    叮！
    格挡的实感，让他立刻明白眼前的黑影是敌人。
    视力在慢慢恢复，所有玩家都是如此。
    狼哥粗估了安德工虫的腹部位置，螳螂刀立刻深深刺入。
    在安德工虫的痛苦尖啸中，它被狼哥从山谷高处推下去。
    “我可以看见了！”
    “圣光啊，终于散去了！无码的世界多么高清！”
    “那紫色的刷怪点消失了！”
    山谷正中心，原先的巨石无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大坑，以及周围被火箭弹炸出的无数小坑。
    安德工虫的种群数量不再增长。
    “小虫虫，你们完蛋了！”有玩家露出变态般的笑容。
    诸君兄把烟鬼拉上来，然后拍了拍自己的手。
    他看见地上一只安德工虫的节肢汁液四溅，露出白嫩的肉段。
    高温加热了这块肉，发出一股诱人的清香。
    “这能忍？”诸君兄喃喃自语。
    他捡起节肢，一口咬下。
    要是有毒，他就转过头吐在烟鬼脸上。
    美味，相当美味，像是橄榄油煎过的大龙虾，又像是菜油煮过的大闸蟹。
    那无色的液体，冲淡了肉类天然的腥气，发出一种类似植物的芬芳香气。
    没有掉血。
    就算有毒，毒性也很低。
    作为能把微量核废料当成辣酱的玩家们来说，这简直是天然的美食！
    “都收着点打！”诸君兄大声喊道，“这些虫子，非常美味！”
    美味！
    这话一出，玩家们眼中狰狞的工虫甲壳都变得亲切友善。
    “抓起来！”
    “都抓起来，让它们快速繁殖！”
    “烤肉的新品种食谱！”
    “各位，我在现实里是养过对虾！如果大家信得过我，请让我建一个虫子的养殖场！”
    玩家们打得束手束脚。
    “打它们的关节，把它们的腿卸了！”烟鬼大喊着他的意见。
    玩家们瞬间有了进攻方案。
    上百只安德工虫，足有六十几只被疯狂的玩家们打断了腿，失去了行动能力。
    “嘎——”
    接连不断的巨大声响，召来了巨型翼手龙。
    它在空中盘旋。
    “又是这种大鸟！”
    “它是不是盯上了我们的虫子？那是我们的肉！”
    “吃肉！吃肉！”
    “宰了它！宰了它！”
    不少打得上头的玩家们，对着空中的巨型翼手龙发出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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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4章 折磨对手

    第214章折磨对手
    然而，怒吼归怒吼，玩家们的子弹根本伤不到飞在空中的巨型翼手龙。
    “现在怎么办？”诸君兄问道。
    烟鬼想要启动弹射装置，把自己弹到空中，然后用简易降落伞落下。
    但空中可是翼手龙的领域。
    一击不中，缓慢降落时就成了活靶子。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一名玩家拿出了音箱。
    此前，他的蛆状钢管舞吸引来了翼手龙的攻击，也许对这只大号的也管用。
    他露出了妩媚的笑容。
    “啊～”
    格外诱人的女性声音，从音箱里传出。
    这位玩家伴随音乐的节奏，躺在地上不断扭动。
    “就是这样，”另一个玩家指着蛆状舞者，“他之前就是这么从空中引下翼手龙的。”
    “原来如此。但我觉得，这还不够。”
    一位飞车党玩家提出了不同意见。
    他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喇叭，用他灵活的舌头开始模仿翼手龙的叫声。
    “嘎——嘎——嘎！”
    烟鬼抱着双臂。
    没想到小小的飞车党，居然出了这两位惊才绝艳的玩家。
    钢管舞和口技的技术如此精湛，不知是哪两个城市走出来的卧龙凤雏。
    天上盘旋的巨型翼手龙陷入疑惑。
    先前它观察到这些人类的行为，与平时见到的没什么区别；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像是吃了毒蘑菇而扭动的大虫子，一个一直喊着“爸爸”的人类。
    它可没有一个人类后代。
    爸爸！
    爸爸！
    爹地！
    爹！
    下方的那个人类看到它有了反应，叫得更加欢快了。
    “快喊啊，”举着喇叭的玩家并不知道这叫声的意思，“都跟我一起喊，这个声音很有用。”
    附近的玩家们发现有用，就一个接一个喊起来。
    天上的巨型翼手龙有些毛骨悚然。
    它发现地面上叫它“爸爸”的人类越来越多，有人传人的现象。
    不行，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出什么意外。
    虽然在地面的这群人类行为，与别的地方见到的不太一样，但还是一样弱小。
    它收拢肉膜翅膀，选中那第一个叫它“爸爸”的人类，发起致命钻击。
    “快跟我一起喊！”
    这玩家还没反应过来，上半身就已经被巨型翼手龙一口咬下。
    ……
    【你死了】
    刚刚在“游戏”里死亡的玩家，从游戏舱里坐起。
    他向右侧看去，网吧的大屏幕正在播放一个玩家的视角画面，但已经不是他了。
    很显然，这次玩脱了。
    三天的复活时间，每一秒都很煎熬。
    玩《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可是一旦去玩其他游戏，那种不真实感带来的违和感，让他分外难受。
    “这就死了？”一个网吧常驻的邋遢老哥叼着一根烟，“你会不会玩啊？这么菜，不如把名额让给我。”
    这玩家能听出老哥语气里的酸味。
    毕竟，这个网吧附近只有他一个拿到玩家名额的。
    他朝老哥笑了笑，儒雅随和地说道：“谁让你运气这么差呢？连个名额都抢不到。”
    这玩家转头看向大屏幕。
    ……
    巨型翼手龙落到地面上了，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好机会！
    烟鬼启动弹射装置，轻巧地跳到翼手龙的背上。
    几十个太过靠近的玩家，被巨型翼手龙一翅膀击飞好几米，半身不遂。
    它振翅而起，再次飞上天空。
    “飞起来了！”烟鬼笑得合不拢嘴。
    他是第一个体验飞行坐骑的玩家。
    “嘎！”
    巨型翼手龙注意到了背上的人类。
    它转了一个圈，差点就能把烟鬼甩下去。
    烟鬼双手紧紧抱着巨型翼手龙的脖子，全身悬在空中。
    下方，广袤的废土，黄沙遍布，边际有零星的畸变区丛林的绿色痕迹。
    还有一些腐朽的公路遗迹，黑色沥青的分布极其散乱。
    “如此壮丽的风景，值得高歌一曲。”
    烟鬼扯着嗓子开始唱歌。
    他五音不全，再加上大风猛烈吹拂，歌曲完全走调。
    对于巨型翼手龙来说，这些噪音已经让它烦躁不安。
    “嘎——”
    它实在忍无可忍。
    巨型翼手龙收拢肉膜翅膀，向地面扑下。
    这一次不是为了袭击，只为了把背上的人类彻底甩下去。
    烟鬼直接放开手，任由自己自由落体。
    以巨型翼手龙的冲击速度来看，他就算等级再高都会直接摔死。
    【反向抽烟似神仙】：诸君兄，狼哥，快给我准备一个缓冲垫！我连个正经降落伞都没有，全靠桌布手工扎起来的！
    【诸君陪我杀敌】：不是吧烟鬼，那艘失事飞艇上的宴会桌布你还留着？我早扔了。
    【学猫叫的狼】：我这里有能当缓冲垫的东西。但是烟鬼，你在空中的移动太无序了！我们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落点！
    【反向抽烟似神仙】：这里风太大了，我也没办法。
    “嘎！”
    巨型翼手龙飞向远处。
    它走了，留下手忙脚乱的烟鬼在空中挣扎。
    烟鬼能明显看到，巨型翼手龙眼中的嘲弄之色。
    这畜生还看不起他。
    对，这种情况下的生存概率还挺低的，但他可不是普通玩家。
    他可是习惯在生死线上游走的前职业选手，刀尖上跳舞的王牌人士！
    烟鬼尽一切可能，降低他下落的速度。
    多张桌布没了，其他的东西也能用。
    他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限。
    剩下的，就看命运了。
    烟鬼掉进狼哥和老兵准备的临时缓冲垫里，但只是在极边缘的地方弹了一下，直接撞破。
    玩家们纷纷跑过来。
    看着那肥胖的身影，深深陷进沙地里，他们纷纷摇头叹气。
    别看烟鬼一时半会儿没有化成光点消失，但很快了，几秒后他们就只能在三天后见到这位游戏里的知名主播。
    烟鬼从沙子里把自己的头挖出来。
    他看着周围惊愕的玩家们，说道：“我在等我全身的骨头恢复，你们在等什么？”
    很多玩家们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居然没死，下次自己一定试试。
    虽然很可能试试就逝世，但那一定不是他们的问题。
    “我跟你说，刚才我这一枪，那叫一个绝字……”
    “蝙蝠和鸟类的混合生物，这让我想到了一些古生物化石。”
    “卖肉串了！新鲜的虫子肉串，用毒蝎子酱料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玩家们吵吵闹闹。
    这里剩下的能量石需要叫车过来运输，基本失去行动能力的安德工虫需要妥善安置，都是些麻烦事。
    “那是什么东西？”
    “我去，是那只大鸟！”
    “它带着更多的大鸟飞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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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盛大逃亡

    烟鬼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
    他看着空中危险的翼手龙群，熟练地吐出一个烟圈。
    “真男人，敢于直面淋漓的鲜血。”
    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让他像个走上绝路的孤胆英雄。
    如此帅气的言语，让旁边的玩家们精神一振。
    他们正要问烟鬼如何应对，却发现这胖子动作熟练地骑上摩托车，向女王领疾驰而去。
    那是一位不幸被干掉的玩家留下的。
    其他玩家们恍然大悟，纷纷开车跑路。
    他们朝着即将到来的翼手龙群竖起中指，然后回头开着摩托车大喊：“救命啊，女王！我要死了，啊！”
    烟鬼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他犯了一个错误。
    狂风之下，嘴上的烟以极快的速度燃尽。
    他抽着烟，风也抽烟，而且抽得比他快得多。
    不如直接抽风。
    这倒容易得很：只要张开嘴，就能感觉狂风要把他的下巴扯掉。
    他在摩托车的后视镜看了看，身后全是飞车党的玩家们。
    诸君兄坐在一个玩家的摩托车后座，手中的轻机枪对着空中射击，但看那弹道就像是滋水枪。
    他的胖脸抽动一下，似笑非笑，然后打开了游戏界面，在两秒内选了一首歌外放。
    电音，摇滚乐！
    在被翼手龙群追杀的路上，电音摇滚和被追杀的刺激感更配哦！
    附近的玩家们，听着音乐，有不少选了听歌识曲，也开始播放同一首劲爆歌曲。
    太棒了，简直燃起来了！
    疯狂运转的摩托车内燃机，和其中一位玩家的头脑一样火热。
    腿上也热得很，但那与她的心情无关。
    那是真的烧起来了。
    摩托车的速度越来越慢，这位女玩家遗憾地停下来，把油箱漏油的摩托车塞进扩容后的游戏背包。
    腿上还在烧着，但百分之一的痛觉还没姨妈疼。
    女玩家毫不在乎地把腿埋进沙子里灭火。
    飞车党总会有不少新的玩家加入，但往往不超过一周就跑路了。
    他们说着渴望刺激，其实只想体验，一旦时间一长就抱怨连天。
    都是娇生惯养的废柴，与她不同。
    她从小就比男孩子还能打，而且身材还好。
    很多女孩子们到了三十岁都不知道义务征兵的事，她可是一到年龄就被怂恿着去当女兵。
    女兵有什么好？胸都练小了。
    这位女玩家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把三棱刺，放血的血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为了打造这种类型的特殊武器，她可是冒险绑架了一个据说是从锻钢厂出来的公司人NPC。
    打造武器的手艺还蛮好，就是那NPC整天畏畏缩缩，就喜欢偷偷看着她傻笑，感觉不太有脑子的样子。
    她看向飞来的翼手龙群，顿时豪气万丈，随时准备殊死一搏。
    “等等我！”
    一个玩家发足狂奔。
    【宅若久时自然呆】
    “小呆弟弟，”这位女玩家喊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小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被大虫子一巴掌拍到脑袋上，当场晕过去。等我的眩晕时间结束，我发现你们都跑了，那只大虫子还在吃我的脚。”
    “怎么感觉你晕得这么熟练？”女玩家从游戏背包里取出另一把三棱刺，“拿着，你马上要用到了。你大概只有一次机会，记得用点力。”
    “啊？”
    小呆双手接过锋利的三棱刺，疑惑地看向女玩家注视的方向。
    一大群翼手龙，离他只有不到一千米的距离，或者更近。
    “刺出去！”
    他的耳边传来女玩家的怒吼。
    一只翼手龙迎面扑来。
    ……
    烟鬼稍稍动了动摩托车的车头，就躲开了一只畸变种的扑击。
    他的耳边是劲爆的音乐，面前的狂风早就用细沙，对他的头发进行了洗剪吹的一条龙服务。
    干洗，乱剪，猛吹，狗窝都比他的头发富有美感。
    但大家都差不多。
    飞车党很少有人戴头盔，相反，他们很喜欢戴墨镜，那种长得跟泳镜一样的焊工护目镜。
    他们是在逃亡，但也不能丢了风度，因此电音摇滚乐必不可少。
    【至尊狂少】：烟鬼，我上线了。巨猪站这里的友方单位都在调动，你们遇到麻烦了吗？
    【至尊狂少】：我看论坛了，有被干掉的玩家发的帖子。最讨厌蝙蝠了，又丑叫得又难听，这些会飞的还长得好看一点。
    烟鬼撇撇嘴。
    看来这次，土豆妹失去了揍他的机会。
    巨猪站的友方单位开始调动，说明女王已经行动了，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卧槽！”
    一个玩家摔车了，和坐在那辆车后座的玩家一起摔出去。
    烟鬼认识他。
    这开车的玩家，还是废土拉力赛的常客，这次马失前蹄，这种还算平坦的地形居然能摔车。
    说起来，诸君兄本来想在巨灵城也举行竞速比赛的，但第一次城区里的比赛，选手们还没开出五条街，就被巨灵荣耀公司的安保人员围堵拦截，最后不了了之。
    “它们来了！”
    一个开着摩托车吊在最后的玩家喊道。
    好几只翼手龙发起了致命钻击。
    无辜的诸君兄成了其中一只的目标。
    他无可奈何地跳下摩托车，抱着头在荒地上滚出五六十米，生命值少了大半截。
    那只翼手龙落在地面上，想要把他活生生吃下去。
    但他可不是无能为力的弱小薯条，至少是大一圈还涂上番茄酱的。
    诸君兄灵机一动，取出内裤套在自己头上，然后又从游戏背包取出另一条巨型内裤。
    这条粉色内裤是定制的，本来是打算像旗帜一样，挂在梅子街的出入口，但现在只能用掉。
    他找到一个机会，把巨型内裤套在翼手龙的鸟喙上，然后翻上它的背部。
    翼手龙的尖锐鸟喙，轻易地刺穿了内裤，但这正在诸君兄的意料之中。
    他双手拉着巨型内裤，让裤身牢牢贴在翼手龙的头上。
    在最后一刻，诸君兄还不忘与被内裤强行套头的愤怒翼手龙合影。
    翼手龙一口把诸君兄吞下。
    它稍稍动了动，感觉头上的奇怪东西不影响行动，就起飞继续追逐逃亡的玩家们。
    “吼吼，看天上！”
    “头上套着粉色内裤的大鸟，鬼才啊！”
    烟鬼远远地望见了稀疏的灌木林。
    附近能长植物的畸变区只有一个：女王领。
    他们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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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6章 歪嘴战神号

    第216章歪嘴战神号
    至尊狂少】：烟鬼，我们出发来找你们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别吧，我们没有大量的对空武器，不靠女王领的怪物们基本上只能被动挨打。我们快到女王领了。
    【至尊狂少】：我们的确没有大量的对空武器，但我们已经有一个空中单位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
    “卧槽，那是什么？”一名玩家喊道。
    烟鬼抬头望去，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女王领缓缓升起。
    他喃喃自语：“是那艘巨灵城的飞艇？它已经装上了武器？”
    翼手龙群显然注意到了这个巨大体型的黑影。
    在它们眼里，这个古怪飞行物的威胁可比地上的人类大多了。
    以巨型翼手龙为首，翼手龙群飞向黑影。
    ……
    【任务：保卫飞艇】
    幼琳披散长发，站在飞艇的甲板上目视远处。
    下方的一切都格外渺小。
    飞艇的艇身上有一个机械联动装置，酷似面无表情的男人脸部。
    她回过头，看向艇舱最上方。
    那里有一尊飞天土豆神的雕像。
    这一仗，姚洛明确表示自己只会在情况无可挽回时出手；一旦他出手，就意味着幼琳的结业考试以不及格告终。
    要是失败，就又要等下一次机会才能考试，幼琳可不能接受。
    现在，站在飞艇的甲板上，她是女王；面对远方袭来的翼手龙群，她是怪物们和玩家们的指挥官。
    四只高大魁梧的钢战士，站在她的身后，跃跃欲试。
    “女王万岁！”
    “干掉大鸟！”
    “加特林！把它们打成渣滓！”
    玩家们兴奋不已。
    更加兴奋的巨灵城二少爷，已经被关在艇舱里，避免被即将到来的战争误伤。
    翼手龙群已经快要接近加特林的攻击范围了。
    “动手。”幼琳的声音虽小，但命令已经通过神力与次神力传达给了玩家和怪物们。
    宽阔的飞艇甲板上，弹出十八挺旋转机枪。
    它们加持了电磁加速模块，大幅提升了子弹的穿透力与射击距离。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在巨型翼手龙的身上点出无数火星。
    它的飞行姿态略微一滞，立刻飞向更高空。
    其他的翼手龙紧随其后。
    一只翼手龙飞得稍稍远点，就被旋转机枪集火攻击。
    它肉膜翅膀上的一根骨头断了，摇摆着冲上飞艇的甲板。
    “嘎！”
    还没等它调整姿势，准备飞行，一只狂战士就从更高的艇舱上方跳下来。
    “乌鸦坐飞机！”一个玩家抱在狂战士的脖子上喊着。
    啪！
    狂战士直接跳到翼手龙的头上，沉重的撞击让翼手龙七荤八素。
    这中二的招式喊出来，让另一个玩家灵机一动。
    他指挥着一只狂战士，以极快地速度旋转挥舞着两把大刀，然后也从艇舱上跳下来。
    “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不断旋转的刀锋划出寒光，狠狠砸在翼手龙的脖子上。
    翼手龙惨叫着甩开两只狂战士，但是更多的狂战士和玩家们已经围了上来。
    “嘎——”
    不知发生了什么，这叫声，惨绝人寰。
    幼琳收回视线。
    落在飞艇上的普通翼手龙不足为惧，还是空中那只体型巨大的会带来严重威胁。
    高空的巨型翼手龙收拢肉膜翅膀，开始旋转。
    这是它的惯用杀招。
    对于所有翼手龙来说，它们的这种特殊攻击大同小异。
    幼琳躲到旁边的艇舱里。
    她早已琢磨过反击的方法。
    “飞艇能量输出提高到极限，重点供给给旋转机枪。”她命令道。
    飞艇艇身上的机械男人脸部，露出一个咧到耳根的歪嘴笑容。
    十八挺旋转机枪的电磁模块，受到了过度充能，子弹打出去甚至会在离开几秒后还留下一连串的电弧。
    噼啪作响。
    子弹的穿透力达到了设计极限，目标是巨型翼手龙。
    “肢体受阻！”
    对着冲下来的巨型翼手龙，土豆妹和寥寥几个黑客玩家们发动了黑客攻击。
    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肢体受阻】这个芯片插件对怪物们有效，但能用就好。
    三千四百多名玩家里，能有黑客天赋的甚至凑不出两桌打麻将的人。
    一只钢战士吼着，挥起极度沉重的重型铁锤，砸向冲下来的巨型翼手龙。
    尖锐的撞击声，让附近的玩家们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飞艇都在撞击下剧烈摇晃。
    巨型翼手龙钻开了半边铁锤，又顺势钻开了钢战士的半边身体。
    “大壮。”艇舱里的幼琳，紧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刻在肉上。
    作战计划是她写的，大壮这个钢战士作为她想法的第一个实验者也是她做出的决定。
    但她仍然痛心。
    要不是大壮的机体受到了她的全身魔化，防御力已经大幅上升，刚才巨型翼手龙的钻击能直接将它击毙。
    另一只钢战士眼见同伴受重创，怒吼着挥舞起重型铁锤狠狠砸下。
    “嘎！”巨型翼手龙吃痛叫了一声，一翅膀将钢战士拍飞。
    钢战士向后翻滚了十几米，砸坏了一挺枪管通红的旋转机枪。
    可这还没有结束。
    巨型翼手龙的身后，有几十只普通翼手龙！
    它们的钻击虽然弱了很多，但仍不是普通玩家或魔物可以承受的。
    侥幸躲过的，还能幸存，直面钻击的，几乎无法生还。
    在将飞艇甲板破坏得坑坑洼洼、血肉遍地后，翼手龙群再次起飞。
    幼琳的计划只打下了两只普通翼手龙，此刻那两只已经被玩家们从飞艇扔下去。
    它们失去了行动能力，但只有两只。
    “这可不妙哦，”幼琳的耳边传来姚洛若有若无的声音，“幼琳，这些翼手龙能发动无数次的钻击，可只是这一次钻击，我们就损失了飞艇上四分之一的人手。”
    幼琳难受极了。
    她看到受伤最轻的四壮，拖着它重伤的三个钢战士兄弟躲到艇舱的步行桥下。
    只有一只魔化过的钢战士还有战斗力。
    十八挺旋转机枪损坏了六挺，枪管过热已经让它们退出了过充模式，正在自动替换成新的枪管。
    但是，难受毫无用处。
    这些危险的翼手龙，不会因为她的柔弱而手下留情，只会变本加厉。
    它们最喜欢欺凌弱小，并且痛打落水狗了。
    “弱点。”幼琳眼里含着泪，轻声说着。
    她想尽一切办法，寻找战胜这些强敌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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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7章 战术调整

    第217章战术调整
    “这尼玛怎么打？都不破防？”
    “它的抗性太高了，黑客攻击根本不起作用。”
    “这机枪都是样子货吗？除了一堆跳弹什么用都没有。”
    玩家们怨声载道。
    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
    幼琳紧盯着高空中随时准备钻击的翼手龙群，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在她的脑子里纤毫毕现。
    旋转机枪即使是过充模式，也只能对普通翼手龙产生效果。
    子弹根本无法穿透巨型翼手龙看似单薄的皮肤。
    比起钢战士的巨锤砸击，它们的惊人体重似乎对翼手龙更有威胁。
    就算是魔化的翼手龙，依然无法承载起过高的重量。
    那么，只能这么办了。
    “机枪和玩家们攻击普通翼手龙，”幼琳抿着嘴，“巨型翼手龙一旦落地，所有狂战士放弃周围的一切目标，都爬到它的身上，不让它飞上天空——死伤不论！”
    她补充道：“不要直面翼手龙的钻击，能躲就躲。”
    机枪调整了目标。
    玩家们虽然浑身反骨，但现在都在一艘飞艇上。
    这块飞地上的所有生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没有躲避的地方。
    没有退路的飞地，同伴的死伤，反而激起了玩家们更加昂扬的斗志。
    不过是一死，死的时候是抱头鼠窜还是像个英雄，这根本不用选择。
    又一轮翼手龙的钻击要到来了。
    土豆妹找个地方躲起来。
    啪！
    一只普通翼手龙凿穿了金属行道桥，锋利的鸟喙在她头上，离她还不到一米。
    它暂时卡住了。
    土豆妹惊魂未定。
    附近一挺旋转机枪，朝着普通翼手龙的头部射出密集的子弹。
    “嘎！”
    翼手龙发出惨叫。
    它的头部被打得血肉横飞。
    挣扎之下，它即将把头部从卡住的行道桥里拔出去。
    【肢体受阻】【肢体受阻】【肢体受阻】！
    土豆妹用了全力发出黑客攻击。
    这些攻击电波没有找到翼手龙身上的义体，但是只要有与目标频率的相似之处就会受到干扰。
    翼手龙的神经传递受到了干扰。
    它的挣扎变得无力起来。
    密集的机枪子弹，把翼手龙头部的血肉快速刮去。
    嘎吱！
    它的头骨裂开了。
    翼手龙的肉膜翅膀还在挣扎，但那不过是无意识的条件反射。
    它死了。
    “嘎——”
    巨型翼手龙一爪子，破坏了一挺旋转机枪。
    它感受到了这些小东西对自己部下的威胁。
    但还没有破坏第二挺，所有的狂战士都朝它跑过来。
    它们完全不管不顾，眼中隐隐带着红光。
    甚至有一只普通翼手龙撕开了狂战士的手臂，那狂战士却在手臂喷血的情况下还要对它发起攻击。
    狂战士们就像无数的蚂蚁，爬上巨大翼手龙的身体，挂在它的身体各处，攻击所有的能攻击到的地方。
    沉重的血肉，压得巨型翼手龙难以移动。
    “爽啊！这才叫狂战士！发狂，发狂！”一个抱着狂战士脖子的玩家喊道。
    他身下的狂战士用双拳捶了捶自己满是肌肉的胸口，然后如擂鼓一般砸着巨型翼手龙坚硬的皮肤。
    没有了巨型翼手龙的威胁，那些普通翼手龙就好对付很多。
    它们会被打出血，就说明有血条；有血条，就算是神，玩家们都能想办法杀掉！
    土豆妹从隐藏的地方跑出来。
    现在翼手龙都在飞艇上，没有躲藏的必要。
    【肢体受阻】！
    一名黑客玩家对着一头普通翼手龙展开攻击。
    但是旋转机枪的数量有限，不能每一头翼手龙都攻击到。
    这头翼手龙就是一个漏网之鱼。
    翼手龙踉跄了一下，张开的鸟喙夹住黑客玩家的脖子，把他狠狠往艇舱的金属墙壁上撞去。
    第一下，黑客玩家陷入眩晕状态；第二下，黑客玩家血条归零，化为光点消失。
    狂躁的翼手龙，向土豆妹看过来。
    她想要发动黑客攻击，但立刻开始头疼。
    黑客攻击没有启动，因为土豆妹上次的三连攻击已经让芯片陷入过热保护状态。
    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冷却时间还没结束！
    土豆妹转身就跑。
    比起用她三脚猫的枪技击退普通翼手龙，还是暂避锋芒现实一点。
    “嘎！”
    她身后的翼手龙简单滑翔，一翅膀就将土豆妹撞飞。
    土豆妹直接扑向飞艇的边缘。
    在最后一刻，她伸手幸运地抓住了飞艇甲板上的栏杆。
    她挂在飞艇的艇身外。
    “啊——”
    土豆妹惊恐地叫了一声，看了看下方渺小的景物，又看了眼自己只剩一小半的血条。
    这个高度摔下去，十死无生。
    “嘎。”
    土豆妹喘息着，看向栏杆上方。
    那只翼手龙，出现在栏杆边。
    它的眼中满是戏谑的神色。
    哒哒哒！
    终于有自动旋转机枪注意到了这头漏网的翼手龙，在它身后开枪。
    “嘎！”
    猝不及防之下，翼手龙惨叫着，被子弹推出飞艇。
    它只剩一只流血的爪子，紧紧抓着围栏。
    另一只爪子骨折了，颤抖蜷缩着。
    现在，土豆妹和这只翼手龙的处境一致了。
    看到这一幕，土豆妹突然想笑。
    “崽种！老子日你仙人板板！”
    她从游戏背包里掏出轻机枪，一只手拉着栏杆，一只手扣紧轻机枪的扳机。
    土豆妹的【力量】属性完全不足以压制轻机枪的后坐力，更不要说单手开枪了。
    轻机枪如同破烂电风扇的扇叶一样胡乱旋转，射出的子弹每个方向都有。
    强大的后坐力让土豆妹落叶般摇摆。
    哒哒哒！
    一颗机枪子弹命中翼手龙受伤的爪子，另一颗命中翼手龙的左眼。
    它再也支撑不住了，惨叫着松开爪子掉下去。
    土豆妹一时手滑，连手中的轻机枪都掉了下去。
    安全了，不过是暂时的。
    土豆妹使劲抓着栏杆，吃力地爬上去。
    飞艇甲板上的战斗仍未结束。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做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骂人了？谁骂人了？她可是一个淑女，才不会做出这种野蛮的行为。
    即使是战斗，也要保持优雅。
    一名玩家站在受伤翼手龙的身上，陷入了自嗨状态。
    他大概在肾上腺素的影响下，把自己当成了古代的绿林好汉：“兀那怪鸟！今日攻守易行啦！吃爷爷一刀！”
    大刀砍下，砍在翼手龙被机枪子弹撕裂的伤口上，让它发出嘶哑的惨叫。
    “把巨型翼手龙推到飞艇甲板外，所有狂战士还是挂在它的身上，”幼琳的眼中隐隐闪着红光，如同那些疼痛感降低的狂战士，软糯的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摔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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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8章 处决

    三只狂战士被巨型翼手龙从飞艇上甩出去，两名被波及的玩家也同样如此。
    漫天血肉让阳光都染上了血色，玩家们眼前的马赛克已经充斥了每一个角落。
    “吼！”
    狂战士们一齐发出怒吼。
    “吼！”
    巨型翼手龙的挣扎非常无力。
    它至少直接干掉了二十只狂战士，可是这些常见的魔物似乎失去了理智。
    即使断手断脚、血流遍地，这些往日早该逃跑养伤的魔物们，却似乎感觉不到痛苦。
    它们用牙咬，用头锤，能一头把自己撞死。
    即使每一只狂战士只能献上一份微薄的力气，上百只也已经完全压制住了巨型翼手龙。
    它们将巨型翼手龙往飞艇外推。
    巨型翼手龙对于这个行为很不理解。
    即使摔下去又怎么样？它肉膜翅膀完好，未受重创，完全能在落地之前飞起来，再次翱翔于天空。
    只是它的部下，那一只只普通翼手龙，足足战死了半数，剩下的都被玩家们推下去，落到地面上生死未卜。
    这仇，它会永远记住！
    翼手龙本来就是记仇的种族，更何况是这种大仇！
    巨型翼手龙即将被推到飞艇外，这时，突然感觉到了不对。
    它身上的狂战士和玩家们，一点都没有从它身上跳下去的痕迹。
    这是要干什么！
    即使是它这样拥有魔化后防御力大增的身躯，在这种高度直直落下，都会受到不轻的伤势，更何况是这些弱小的狂战士了！
    玩家们收到了女王的命令，从巨型翼手龙身上跳下来，但狂战士们纹丝不动。
    “嘎——”
    巨型翼手龙惊惶失措，挣扎得更加用力，但还是无可避免地被推下去。
    它的身上挂满了毫无恐惧感的狂战士。
    为了女王，为了击败敌人，这些幼琳的手下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它们的脑子确实笨了点，但满腔的忠诚毋庸置疑。
    “嘎——”
    巨型翼手龙发出惊恐至极的惨叫。
    它身上的狂战士们，一齐发出胜利的吼声——哪怕胜利的代价，是让它们一齐赶赴黄泉。
    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地面在巨型翼手龙的眼中越来越近。
    轰！
    地面都震动了一下。
    附近的树木偏移，尘埃四起。
    位置稍微偏低的狂战士们全部被摔成肉泥。
    哪怕是在较高的位置，重伤的狂战士们当场死亡，轻伤的几乎全部都被震成了重伤。
    巨型翼手龙身上的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内脏到处都是出血点和裂口。
    它的鸟喙里吐出一口鲜艳的动脉血，而后流出更多。
    巨型翼手龙自出生以来，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伤势。
    它从未想到，自己翱翔天空、俯瞰大地，有朝一日身上居然挂满负重，直直坠落地面。
    巨型翼手龙叫不出来了，声带只能发出嘶嘶的哀鸣，还有不断的咳血声。
    它仍能活下来，这是魔化后中级魔物的优势，超强的恢复能力。
    但它的身边，却不是空旷的地面，而是塞满了各种畸变种、魔物和玩家。
    这是女王领，女王的地盘。
    畸变种和魔物对它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在女王的命令下，将巨型翼手龙分食干净。
    玩家们聚在一起，一边对它指指点点，一边随时准备用武器把它打得稀巴烂。
    “嘶嘶。”
    巨型翼手龙竭尽全力，抖落了身上几乎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狂战士们，但一点都没有起飞的力气，连挣扎着走几步都步履维艰。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飞艇上疯狂的狂战士和周围数不尽的敌人，已经完全磨灭了它战斗的意志。
    绝望，在它的内心蔓延。
    “向我臣服。”飞艇上的幼琳站在飞艇栏杆边，看着下方的巨型翼手龙发出命令。
    她的声音，又软又低，并不能让远在地面上的巨型翼手龙听见；但她的意志，所有女王领的怪物们都已知晓。
    “吼！”
    “嘶！”
    “咕咕！咕咕！”
    整片女王领的怪物们都发出喊声。
    各色的鸣叫在巨型翼手龙的耳中，却只有一个意思：
    臣服！
    臣服！臣服！
    臣服！臣服！臣服！
    漫山遍野的叫声，让巨型翼手龙惊慌到了极限。
    它还心存侥幸，用低哑的嘶鸣传达它的意思。
    讨价还价，有限的臣服，有限的权利，有限的自由。
    周围的怪物们愤怒极了。
    要不是女王的命令没有下达，它们能硬生生把强悍的巨型翼手龙扯成一地碎肉。
    飞艇上的幼琳并不接受。
    巨型翼手龙让她的不少手下遭受重创，还有一部分死状凄惨。
    只有一次向她臣服的机会。
    既然巨型翼手龙还算计着后事，那么就没有活下来的必要了。
    幼琳的身上有一股独特的气势正在凝聚。
    她的害怕，她的担忧，她的难过，都汇聚成了一句压抑了无数情绪的、冰冷冷的语言：
    “我会将它处决。”
    地面上，无数的怪物们一起发出赞同的鸣叫。
    巨型翼手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能统御这么多实力强大的怪物，背后的统领一定有强大到它无法抵抗的实力。
    它的生与死，不过是统领的一句话。
    空中投射下一道阴影。
    巨型翼手龙艰难地回过头去，却见那艘巨大飞艇，正以高速向它的位置划落。
    “用飞艇最坚固的底座，将它处决。”幼琳的身体在颤抖，但是说出来的话却硬得像块石头。
    巨型翼手龙终于明白了会发生什么。
    它的嘶鸣越来越大声，鸣叫中甚至喷着血。
    臣服！
    它愿意臣服！
    只求饶它一命，伟大的统领者饶它一命！
    但是，幼琳已经不会给它第二次机会了。
    极其沉重的飞艇，精准地落向巨大翼手龙的残躯。
    尖锐的呼啸声，带着狂风砸向巨型翼手龙。
    它发出肝胆俱碎的尖叫，眼睛都睁大到裂出血。
    地动山摇。
    仿佛一座山在所有围观者面前倒了，他们站立不稳，看着地面四分五裂。
    巨型翼手龙彻底死了。
    它的身体已经完全被碾成肉泥，只剩一颗头颅死不瞑目。
    幼琳就这么看着，站在飞艇的栏杆边看着。
    她做到了以前不敢想的事情。
    娇小的身躯在怪物们看来，无比高大伟岸。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
    幼琳靠着栏杆，并非出于展示自己的女王姿态，而是脑子一片空白，浑身无力，说不出喜悦与否。
    她转过身，消失在飞艇的甲板上。
    “干得不错，”姚洛的声音在幼琳耳边响起，“幼琳，我宣布你的结业考试通过了！从今天起，你已经初中毕业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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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巨灵城二少爷颤颤巍巍地从艇舱里走出来时。
    他双腿无力，面色惨白，扶着金属墙面如同被彻底榨干的腌菜。
    他从未经历过如此残酷的战场，漫天血雨似乎无穷无尽。
    哀鸿遍野，尸骸遍地。
    当一只被机枪扫射得半死不活的翼手龙，撞在他的临时禁闭室上时，那只满是血污的巨眼还在瞪着他。
    他立刻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不过他不是屠夫，而是那只马上要被放血割肉的猪。
    一只手，暗戳戳地贴着甲板移动，猛地抓住二少爷的脚踝。
    “啊！”
    二少爷浑身一激灵，那黏稠滑腻的触感让他的心跳骤停。
    他向前扑倒，那惊声尖叫能让歪嘴战神号附近的玩家们全都听到。
    “你行不行啊，二仔。”
    话音刚落，二少爷转头就看到一团白蒙蒙的烟气，从一具尸骸下冒出来。
    声音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哈，”里面的人叹了口气，“烟草里的尼古丁会让人平静，特别是在经历一场惊险刺激的大战后。”
    白烟里爬出一个人，是和二少爷很熟的猎人玩家。
    他左手掐着烟，右手握着酒瓶，头上的火星烧卷了一大片头发。
    从烟雾中出现，如同雾中仙。
    “看什么看，二仔！”猎人玩家面露疲倦，“没见过抽烟喝酒烫头的快活神仙吗？”
    他扶着自己的腰，艰难地爬起来。
    这场大战，他起码有十一次差点阵亡。
    令人麻木的生死危机下，游戏舱想必里一定满是汗臭味。
    应该快点洗个舒服的热水澡，至少冲冲凉。
    “你行不行啊，”猎人玩家浑身无力，“我在这里作战，你在艇舱里看热闹，结果我还有力气喝酒抽烟，你倒是像被翼手龙蹂躏了一万遍。”
    二少爷浑身一松，一头扎倒在血腥味浓重的烂肉里。
    “跟你讲个笑话，”猎人玩家眯着眼睛，“从前有一个人，他平地摔倒，正好前面有一个装满水的脸盆。不幸的是，这一摔他晕过去了，而且头埋在脸盆那么点的水里。于是，他淹死了，淹死在脸盆里。”
    他用脚踢了踢毫无动静的二少爷：“不是吧，你这么弱鸡吗？真的晕过去啦？”
    二少爷挣扎着爬起来。
    他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就立刻弯腰大吐特吐。
    要是这场面在动漫里，想必吐出来的会是彩虹色的吧？
    猎人玩家皱着眉头，随手扔出空酒瓶。
    谁曾想飞艇的甲板是倾斜的，空酒瓶又骨碌碌滚回来。
    他一时不慎，踩中自己扔出的空酒瓶，仰面摔倒。
    放松之后，神经迟钝了很多，连这样都反应不过来。
    二少爷笑出猪叫。
    他一屁股坐倒在甲板上。
    跟着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混，每天都有乐子看，而且能经历他曾经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事情。
    “你不行啊，”二少爷的舌头僵硬，“你应该说，‘我摔倒了，要穿着女仆装的可爱女孩抱抱才能起来’！”
    “你个正宗大肥猪，死肥宅！”地上的猎人玩家言辞犀利，“你就该穿着痛衣，被泥头车创死在堆满手办和等身抱枕的小房间里！”
    “那真是太好了。”二少爷的双眼开始翻白。
    躺在地上的猎人玩家踢了二少爷一脚，二少爷就倒地不起。
    “别装死了，”他再次爬起来，“教我素描的老师告诉我，人体是美的。因此，她让我画了半年的大妈和大爷果体。”
    二少爷还是没有反应。
    “卧槽，真晕了，你是不是男人啊？神经姐，神经姐！看这里！你看他这是什么情况？”
    ……
    【勇士徽章】
    【在高空的飞艇上，你和战友们与凶猛的翼手龙群英勇作战，并最终存活】
    只有十几个玩家拿到了这个特殊徽章。
    一开始，在歪嘴战神号飞艇上，可是有足足一百名玩家的。
    土豆妹昂首挺胸，自信地从飞艇上走下来。
    她也是获得这个徽章的玩家之一。
    虽然很大程度靠运气，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不是吗？
    “土豆妹！”烟鬼戴着墨镜，“不错啊，你居然活下来了！”
    土豆妹转身就是一脚，踢在烟鬼的肚子上：“老子是来救你们的，结果飞艇怎么就成了主战场？”
    她的力气并不大，隔着满满的脂肪，踢力也没对烟鬼产生什么影响。
    但烟鬼仍然装模作样地倒下来，惨叫声格外浮夸。
    他一边嘴里还在喊：“好可怕的一脚，我感觉，我的五脏六腑都碎了，像被一列火车碾过！”
    土豆妹决定不去理这个胖乎乎的戏精。
    她的旁边，几米外，狼哥和唯一幸存下来的老兵碰了碰手掌。
    狼哥注意到了土豆妹的目光，朝她笑了笑，说：“不错。”
    土豆妹以一个灿烂的笑容回应。
    她觉得她已经牛逼到双手叉腰了。
    “哇，你好厉害！”
    “给我们女玩家争光！”
    “战神，贴贴！”
    一大群女玩家涌上来。
    她们大部分是生活玩家，零星几个还能做个猎人，只适合吃瓜围观；要是进入这种残酷的战场，她们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嘤嘤嘤直叫。
    不要贴贴！
    土豆妹拨开一个女玩家伸出的咸猪手，把这个女变态的脸狠狠捏住。
    “呜呜，土豆妹，”
    女变态伸出手，抱住这个人。
    她嗅了嗅，确认是个男人，不，是个羞涩的大男孩。
    “小呆弟弟！你的手感和气味，我之前已经记住了！喜不喜欢姐姐？想不想和姐姐做点奇怪的事情？”
    小呆手足无措，任由这个女玩家抱着。
    他刚从差点被翼手龙干掉的心理阴影中走出来，现在就快被要这个放飞自我的女玩家抱出心理阴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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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0章 幻梦晋升

    第220章幻梦晋升
    比起在地面上，跟哈士奇一样撒欢的玩家们，姚洛需要考虑更多。
    根据安东的说法，再过一周，那一对从雷鸣城来的情侣的伤势就会初步恢复，有了长途跋涉的能力。
    不过，指望他们两个伤员穿过危险重重的废土，是不可能的。
    只有通过玩家们唯一艘飞艇，歪嘴战神号，才能到达雷鸣城附近。
    正好玩家们需要更多的资源，他们也会去。
    那座城市离这里太远，至少要设立两个出生点。
    “我有一个想法，幼琳，”姚洛说着，“我们应该让一批魔物和畸变种迁移过去，让你的这些手下在雷鸣城外建立一个领地。幼琳？”
    他转过头，看见幼琳坐在椅子上，头不住地点着。
    看着就困极了。
    “很困吗？”姚洛用神力做出一把临时的椅子，贴着幼琳坐下。
    她嘟着嘴，睫毛颤动：“唔。”
    “用脑过度就是这样，以前我每次遇到大考考完，也会有种脑袋发懵的感觉。”
    姚洛站起来，身下的椅子自然消失：“幼琳，你睡会儿吧，到了吃饭时间我会叫你的。”
    幼琳迷迷糊糊地站起来，走着走着，一头撞在墙上。
    “唔？”
    她有点疑惑，又撞了一次。
    而后光洁的额头直接顶在墙壁上，眼看就要睡着了。
    姚洛抱着手臂歪头笑笑，然后双手抱起幼琳，走进她的卧室里，把她放在床上。
    幼琳身上被他加持的神力防护，是他这具肉体的十倍。
    他走出房间的门，打了个响指。
    满是少女气息的房间里，幼琳的鞋子自动脱下来归位，衣服也是，被子飞来，枕头自动调节高度，气温和光线调到最适合的状态。
    神力的懒人用法，一键调整为睡眠模式。
    总有些奇思妙想来源于偷懒。
    姚洛拍了拍手，心满意足。
    ……
    房间里稍稍有些凉，这样更容易入睡。
    幼琳闭着眼睛，只感觉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随着时间推移，那种空洞感越发广阔，广阔到仿佛超越了时间和空间。
    她睁不开眼。
    醒来。
    醒来。
    醒来。
    幼琳睁开眼。
    她在一艘熟悉的飞艇上。
    从飞艇的围栏边看下去，那个机械组成的男人面部露出歪嘴笑容。
    这里是歪嘴战神号。
    可是，她怎么在这里？
    “嘎！”
    上空的巨型翼手龙盘旋着，随时准备向下扑击。
    这一幕已经发生过了。
    那时候，她在艇舱里使劲想着胜利的办法，飞艇甲板上全是玩家和狂战士。
    幼琳看向她曾躲藏的艇舱窗户，里面空无一人。
    “嘎——”
    高空上，巨型翼手龙发出锐利的尖叫。
    她确定，这艘飞艇上此刻只有她一个人。
    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她的心头。
    仅凭她一个人，怎么对抗这么强大的巨型魔化翼手龙？
    幼琳趁着巨型翼手龙还没扑下来，跑进艇舱里。
    厚重的金属房顶给了她一丝丝安慰。
    “嘎！”
    一切都在摇晃，墙面和屋顶七零八落。
    巨型翼手龙的头部望下来，直直盯着她看。
    幼琳看向艇舱窗户外，巨型翼手龙的身体还在天空盘旋。
    怎么会这样？
    她咬着牙，冲出艇舱。
    巨型翼手龙的身体还在天空盘旋，这没错；它的头部离身躯近百米远，也没错。
    因为它的脖子，长得像条无限长的蛇。
    风声一阵，巨型翼手龙的头颅又定在她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嗯——”
    幼琳坐在地上，向后挪动。
    巨型翼手龙的头部也如影随形。
    “姚洛！”她喊道。
    没有回音。
    没有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幼琳转过头，没有在艇舱的高台上看到那长翅膀的胖墩墩土豆。
    那里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姚洛？”
    周围如死一般的寂静。
    幼琳的呼吸急促起来，那种强烈的恐惧，逐渐化成了灼热的愤怒。
    她质问巨型翼手龙的头颅：“姚洛呢？他去哪里了？”
    巨型翼手龙的头颅只是盯着她看，一声不吭。
    姚洛不在这里。
    为什么？
    幼琳一遍又一遍质问道：“你把姚洛弄到哪里去了？”
    她每向前走一步，巨型翼手龙的头颅就缩回一步的距离。
    次神力汇聚，成了一挺旋转机枪。
    沉重的旋转机枪在她的手中轻如鸿毛。
    不断发射的子弹，在巨型翼手龙的头颅上打出一片火星。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她手中旋转机枪变成了钢战士手中的沉重铁锤，一锤让巨型翼手龙发出一声惨叫。
    它再也支撑不住了，巨大的身体落到飞艇甲板上。
    幼琳浑身泛起水波般的淡紫色光焰。
    她每向前走一步，就有一点紫色的光焰，从巨型翼手龙的身上汇入她的身边。
    巨型翼手龙瞪着她，一步步后退。
    幼琳身边的紫色光焰，在她的身上生成了坚固的动力装甲，一把巨大无比的螳螂刀，被她紧紧握着。
    她挥刀的速度变得飞快，直到身影都能在常人眼中留下残影。
    “嘎——”
    巨型翼手龙退到了飞艇边缘，直直地从飞艇上落下去，就像已经发生过的那次一样。
    幼琳浑身的武器和防具都不见了，重新化为光焰，在她的身边燃烧。
    她不需要发出命令，因为这艘飞艇已经不需要驾驶员了。
    歪嘴战神号直直地坠落，朝着巨型翼手龙砸下，毫不留情。
    “我臣服于您！”
    巨型翼手龙终于发出了第一个有意义的声音，但已经来不及了。
    歪嘴战神号飞艇碾碎了它的身躯，只剩下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幼琳平静地看向四周，
    周围如同笼罩着层层迷雾，模糊不清。
    她周身的紫色光焰，汇聚在她的面前，变成了一副奇怪的面具。
    白色的面部形状，中间却有一只冷漠的紫瞳竖眼。
    幼琳抓住了面具。
    “做噩梦了？”
    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姚洛。
    “你出了很多汗，”姚洛手中正是那副竖眼紫瞳面具，“而且你的次神力精进了不少，某种晋升？那些多余的次神力汇聚成了这张面具。我能感觉到，它是你的一部分，就像——玩具车额外的一颗电池。”
    他开玩笑地戴上竖眼紫瞳面具，向幼琳做了一个鬼脸。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就像与幼琳最亲密的肌肤相亲。
    但是她一点都不抗拒。
    ……
    未知的地方。
    一个闪烁的不稳定人影，召唤出了一个幽紫色镜面般的传送门：“我能感觉到，公主的力量已经涌现。伟大神明的计划，是时候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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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雷鸣城

    第221章雷鸣城
    一个星期后。
    “还有人吗？还有人要去兄弟会的城市吗？”萌男站在飞艇的升降梯上喊着，“我们要出发了！”
    “大佬，靠你们了！”一个生活玩家回应道，“去雷鸣城，快点建一个出生点！”
    萌男点点头，收起升降梯。
    歪嘴战神号飞艇已经塞满了玩家和他们的各种行李，随时准备出发。
    喵！
    一只长耳猫舔着自己的一只前爪，被关在大号笼子里。
    它的旁边，两个女玩家正在一边闲聊一边逗它玩。
    宠物猫咪也是行李的一部分。
    还有玩家带了产自畸变种巢穴附近的毒蝎子和六翼畸变鸡。
    用那玩家的话讲，这就是储备物资。
    要是兄弟会的地盘美食匮乏，他还能在建立新的玩家出生点前吃一顿好的。
    “起飞！”萌男向驾驶舱喊话。
    “起飞了！起飞！去雷鸣城！”
    “雷鸣城人，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一下我们的天父和救主——飞天土豆神！祂的羽翼圣洁无比，祂的胸怀如此宽广，”诸君兄对着刘浩进和徐淼淼露出笑容，“在巨猪站养伤期间，想必你们两位对飞天土豆神冕下的威名和事迹有所耳闻。怎么样，要不要加入我大土豆神教？”
    刘浩进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对玩家们口中“魔物女王”充满了警惕。
    兄弟会几百年的历史告诉他，绝不能相信有智慧的魔物，它们无法带来和平，只会带来灾祸。
    在他的眼里，飞天土豆神教与怪物的和平只是那邪恶的魔物女王带来的假象。
    在一切无可挽回之前，这些脑子总有些问题，但大体还算善良的飞天土豆神教成员们值得一救。
    “我有个想法，”刘浩进抬起头，“诸君兄，你要不要加入兄弟会？你的身手不错，即使作为外籍战士，也能在雷鸣城获得不菲的收益。”
    “有何不可？”诸君兄搅拌着毒蝎子酱料，“反正给钱就好。那么你呢，你要加入飞天土豆神教吗？”
    刘浩进不说话了。
    像他这样以人类复兴为目标的战士，只会信仰兄弟会。
    正如兄弟会的口号所言，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我加入飞天土豆神教，”徐淼淼看着未婚夫疑惑的眼神说道，“这个组织有什么责任和义务吗？”
    “据我所知，还没有。”
    诸君兄看着徐淼淼的头顶，那里显示出了NPC友方单位的昵称标志，但刘浩进头上还没有。
    他摆出神棍的样子，向徐淼淼微微鞠躬：“飞天土豆神冕下注视着你。”
    诸君兄走远了。
    “你真的要加入他们的神教？”刘浩进问道，“他们的组织度比满是地下老鼠的影盟还低，神的位置上摆着像是小孩随手捏的土豆玩具。我消灭过两个蛊惑人心的小教派，看过一些资料。他们连那些小教派都比不上。”
    徐淼淼摆了摆手：“正如他们所说，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
    她笑道：“不管你想要和他们做什么事，总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才行。好了，回去睡吧，去雷鸣城还要好久。”
    歪嘴战神号飞艇，在高空中全速前进。
    它避开了地面上成群的敌人，也在平流层避开了夜间狩猎的飞行魔物。
    这会消耗更多的能源，但这是值得的。
    ……
    世界频道。
    【诸君陪我杀敌】：都快上线啊！飞艇外面的动静看得我头皮发麻。
    【反向抽烟似神仙】：诸君兄，你几点醒的？我直播间都没打开，还在吃早饭。包子配豆浆，减肥餐。
    【诸君陪我杀敌】：狼！萌男！土豆妹！神经姐！小呆！【已发送频道通知】
    【反向抽烟似神仙】：诸君兄，你这样子像是喝了假酒又吃了万艾可，结果第二天酒醒发现自己躺在猪圈里，而且周围有一头眉清目秀阉割过的公猪，正对你抛媚眼。
    【诸君陪我杀敌】：别说骚话了，烟鬼。你现在上线会有惊喜，很大的惊喜！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这里还剩下一个半肉包，半袋豆浆。诸君兄，要是你忽悠我，我会到俱乐部，把这些东西从你的后门塞进去。
    烟鬼拍了一下手，抹了抹嘴躺进游戏舱里。
    他喃喃道：“诸君兄，该轮到你的大肠吸收一点水分了。”
    ……
    光点汇聚。
    烟鬼直挺挺地躺在艇舱的一个房间床上，睁开眼睛。
    这正是他昨晚下线时保持的姿势。
    轰！
    房间外传来轰鸣，如同远方的惊雷。
    轰！
    天雷滚滚，连绵不绝。
    什么动静？
    烟鬼拿出上满子弹的轻机枪，小心翼翼地走出艇舱里的房间。
    他向走廊外看去，诸君兄和寥寥无几的玩家，已经早早上线。
    这些人趴在飞艇的栏杆上，对着下方神情激动。
    烟鬼把轻机枪收回游戏背包，走出去来到诸君兄身边。
    “你来了，”诸君兄一副神采飞扬的样子，“烟鬼，快开游戏内摄像头，说不准你只能碰见这一次过场动画！”
    “什么过场动画，值得我提前开直播。诸君兄我跟你说，我烟鬼就算是死，从这里跳下去，我也不会在上午九点前开直播！”
    烟鬼一脸不屑，转头看向诸君兄指着的地方：“卧槽！”
    他瞪大双眼，立刻开启直播。
    ……
    迎着初升的太阳，一抹朝霞，一座钢筋铁骨的城市，正从地底升起。
    它的面积如此宽广，无边无际，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城市之上。
    轰！
    那雷鸣般的响声，与乌云无关，是城市各处气体喷涌而出的声音。
    白色的蒸汽，映得太阳通红一片。
    整座城市升起无数的飞行物，如同航母飞出的战斗机群。
    仅仅是这样，也只能得到游戏经验丰富的烟鬼一个“不错”的评价。
    但这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不错之处。
    烟鬼可以清楚地看到，这座巨型城市正在移动！
    如此巨大，如此沉重，却在废土上留下挪动的痕迹。
    轰！
    巨型城市发出最后一声蒸汽的轰鸣。
    它似乎完成了什么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更远处移动。
    这座无比巨大的移动堡垒，在初升的太阳下拉出千米长的影子；影子的宽度却难以估计，宽得惊人。
    “欢迎来到雷鸣城，”刘浩进从艇舱里走出来，他是被熟悉的蒸汽声惊醒的，“这就是人类唯一的希望，人类最后的家园，一座只会受到创伤，但永远不会被摧毁的移动避难所。”
    徐淼淼也从艇舱里走出来。
    她说道：“我们回家了。真是令人怀念。不过，在回家之前，我们要应付一下治安队。”
    歪嘴战神号飞艇不远处，五六十架如临大敌的武装战机正在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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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2章 玩家进城（一）

    第222章玩家进城（一）
    “放下你们的武器！”一艘武装战机上响起声音，“让飞艇上的所有舰载武器全部解除备战状态！你们只有一分钟！否则，我们就开火了！”
    刘浩进穿着动力装甲，举着双手，走到甲板栏杆边喊道：“诺亚，别开火！是我！我和淼淼！”
    那架武装战机沉默了几秒。
    战机里面的人说道：“浩进？你活着回来了？你们游击队已经和总部失联半个月了。老实说，我对你们的存活没抱希望，总部也一样。”
    他叹了一口气：“活下来就好，叙旧的私事一会儿再说。你们旁边那些人，还有这艘巨灵城的飞艇是怎么回事？艇身上那个巨大的歪嘴男人脸部，远远看过来，就像一颗人头在天上飞，吓我一跳。”
    “这是艺术！”诸君兄兴奋地喊道。
    在艇身的改装上，他可是主要设计师；那个巨大歪嘴男人脸，正是他的得意之作。
    “抱歉，”战机里的人说道，“我的艺术鉴赏课从没及格过。那么我再重复一遍，解除所有武器。如果你们这些外来人不知道怎么做，就让刘队和徐学士帮忙。”
    刘浩进转过头，对烟鬼说道：“按诺亚事务长说的做吧。他是负责外来人口的治安队中层领导之一，也是我和淼淼关系都不错的学长。”
    烟鬼点点头，大摇大摆地走向驾驶舱。
    但觉得他们会这么轻易放下武器，那就错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进雷鸣城还要安检。大家记得及时把重火力和顺手的枪收进游戏背包里，只留下一些无关紧要的就好。妈呀，206房间下线的玩家，你们房间地上还留着一枚小臂长的火箭弹，在地上滚来滚去。我没收了，等上线找我要。还有一个用过的避孕套？我记得你们房间全是男玩家吧？我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你们玩得真花。
    在世界频道发完提醒，烟鬼走进了驾驶舱。
    甲板上被重新维修和调试过的旋转机枪，一挺接一挺垂下枪口。
    飞艇的动力下降，艇身上的男人也从歪嘴变成了面无表情。
    “这样看着就顺眼多了，不是吗？”那架武装战机在飞艇甲板上落下，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走出来。
    他的身边，还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治安员。
    诺亚给自己点了一根雪茄：“浩进，你们的事我刚刚上报了。守望军团会暂时接管这艘飞艇，武器什么的寄存在他们那里，从来都很让人放心。雷鸣城还要移动一段时间，这艘飞艇就在后面跟着吧。”
    更多的武装战机停在了飞艇的甲板上。
    他们熟练地拿出各种器材，铺出一条安检道；看得出来，他们没少做这种事。
    “时间并不急，”诺亚摆开折叠椅坐下来，“只要在雷鸣城停止移动前，所有外来人都过了安检就行。”
    他其实是在偷懒。按理说，这种敏感载具上的外来人，必须立刻进行最严格的检查。
    但他已经从刚出学校，走路都风风火火的青年，变成了发际线高了一段的老油条。
    只要不出错，慢点更舒服。
    “就从你开始！”诺亚指着离他最近的“艺术家”诸君兄，“把身上的武器都拿出来吧，金属的东西也拿出来。”
    诸君兄在诺亚事务长的指示下，走向安检通道。
    他在一个紧紧盯着他看的兄弟会治安员的目光下，脱掉了自己的一只鞋子，倒出了里面的一块金属片。
    治安员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从安检桌子下拿出手套套上，才把这莫名其妙的东西抓过来。
    他皱着眉头，把发出臭味的金属片装进塑料袋里，标上编号。
    诸君兄从裤袋上拿出一把小手枪，放在安检桌上。
    这还像点样子。
    治安员的眉头慢慢舒展开。
    但是在下一秒，他又眉头紧锁。
    诸君兄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裆里，使劲掏了掏，甚至还抓着裆发出令人疑惑的怪叫。
    随着有节奏的怪叫声，他的胯部开始扭动。
    “听说艺术家总会有些怪癖，”诺亚对刘浩进说道，“现在我真的见到了一个。你们平时是怎么和他相处的？”
    哼！哼！啊——
    随着怪叫平息，诸君兄心满意足地从裤裆里拔出一根足有十五厘米长的匕首。
    他到底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治安员绷紧了脸，努力让自己的面部表情不出现什么大的变动。
    即使抓住匕首的手，套了一次性手套，也不能消除他心里的肮脏感。
    诸君兄露出喜悦的神色。
    就是要这样的表情！匕首实际通过游戏背包取出，像这种魔术般的表现平平无奇。就是要让治安员误会才好！
    这样一来，就能做表情包了！
    诸君兄接下来的安检顺风顺水。
    “下一个。”治安员说道。
    他的语气非常公式化，听不出一点感情。
    两个女玩家走过来。
    她们把一个金属笼子，放在安检桌上。
    笼子里是一只巨灵城特产的长耳猫。
    “喵——”
    猫咪打了一个哈欠，无精打采地看着治安员。
    “宠物的安检装置也搬出来，”他对后方说完后，扭头对着两个女玩家温和地说，“身上有什么金属物品吗？”
    “没有啦。”
    “硬邦邦的，又重，我出远门从来不在身上放太重的东西。”
    治安员挂上职业笑容：“去走安检通道吧。”
    无论男女，美貌总是能让他们获得更好的对待。
    特别是这两位女玩家还如此配合。
    哐当！
    “到我了是吧，”猎人玩家在治安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我的宠物确实凶了一点，但也确实很美味。”
    他拿着两个罩了黑布的笼子上桌。
    黑布里传来古怪的叫声。
    治安员微微向后靠，尽量离关押未知生物的笼子远一点。
    黑布被猎人玩家解开。
    一只极具攻击性的六翼畸变鸡，使劲啄着金属笼子，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另一个笼子里，一只一看就不好惹的剧毒蝎子，正翘着带毒刺的尾部蓄势待发。
    “你的……你的宠物有些特别，”治安员说道，“不好意思，你的两只‘宠物’都是高危生物，不能进入雷鸣城。”
    “唉，我就知道。”
    在治安员的震惊表情中，猎人玩家一锤子砸死了毒蝎子，然后第二锤打晕了六翼畸变鸡。
    他拎着两个笼子，走到甲板中间开始熟练地生火做菜。
    绝不能浪费，浪费是可耻的。
    “我说浩进，你确定你带来的这些人，”诺亚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这里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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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3章 玩家进城（二）

    负责安检工作的治安员们，神情逐渐从自然变成了麻木。
    每当他们认为自己的工作结束了，歪嘴战神号飞艇的艇舱里总会走出一个新的玩家。
    新的玩家大部分还算遵纪守法，但三个玩家里面，总会出现一个在他们看来行为怪异的玩家。
    轰！
    雷鸣城终于到达了它的预定地点。
    这里的广阔地面都被休整过，而且还留有大量的工程队和守望军团的士兵。
    轰！
    随着蒸汽大规模喷出，雷鸣城渐渐“沉”到了这片巨大的工地里。
    它周身的履带、机械巨足全部钻进地底。
    要不是玩家们见识过雷明城的移动，还真会以为这座城市从来都是在这里的。
    “为什么要带着整座城市移动呢？”烟鬼问道，“这肯定会消耗巨量能源。”
    诺亚回答道：“自雷鸣城被创建开始，兄弟会一直有种担忧。巨灵城人，你们在巨灵城听说过灭世魔潮吗？曾经，我们的世界生机勃勃，文明昌盛，没有魔物；是那场灭世魔潮毁了一切。它们散播了致命的瘟疫，动植物都在畸变中死去。最后活下来的动植物，绝大部分都变成了你们看到的畸变种。更可怕的是，过了整整五百年，这种独特的‘瘟疫’还存留在被污染的土地中。”
    他严肃地说道：“兄弟会当初并不叫兄弟会，而是一支各种族混编的军队。我猜是本土的军队，和外来的军队在天灾中被迫混在一起。当时的军队领袖们，对人类文明能否延续，抱有悲观态度。他们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用了二十多年建成了这座移动堡垒的最初样貌。‘我们必须用有限的资源，养活足够多的人口；面对千万年未有之大变局，墨守成规只会害人害己，我们必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敌强我弱，游击战术是我们唯一的办法’。这三句话，是当时的三位领袖各自留下的建议。好了，巨灵城人，现在可不是给你上历史课的时候。说说巨灵城的情况吧。”
    烟鬼想了想：“除了游览废土的观光飞艇，我没在任何地方听到过灭世魔潮的消息。”
    诺亚事务长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巨灵荣耀公司从来都胆小怕事、目光短浅。据我所知，他们不但向民众淡化灭世魔潮的消息，还隐瞒兄弟会的讯息。很多巨灵城人只知道巨灵城有多大，却不知道废土有多大，世界有多大。被公司压榨到死，真是可悲。灭世魔潮总有一天还会卷土重来，这毋庸置疑。巨灵城人，你要永远记住‘魔潮将至’，也要让你的孩子记住。兄弟会不希望魔潮到来的那天，成了人类文明的灭绝之日。”
    他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全身放松下来：“让飞艇落地吧。是时候由守望军团交接了。”
    歪嘴战神号飞艇渐渐落到地面上。
    一支守望军团的排级单位出现，接管了这艘可疑的巨灵城飞艇和玩家们存放的武器、过不了安检的东西。
    “哦！新的城市！老子是探图第一人！老子就是大冒险家！”一名玩家在原地旋转跳跃。
    治安队毫不迟疑地坐上武装战机继续执勤。
    他们已经被神经兮兮的玩家们折磨得痛苦不堪，此时能把这个麻烦事暂时甩给守望军团再好不过。
    这个守望军团的排长，向玩家们敬了一个军礼。
    他喊声如雷，确保所有玩家都能听见：“外来人！排成四队，随我进城！”
    玩家们面面相觑。
    这NPC谁啊？说排成四队就排成四队？
    “你吼那么大声干吗？哎哟喂，我耳朵都快聋了。”
    “不就是进城嘛，把门打开，我自己会走。”
    “别挡着路啊，说你呢大个子，我还要拍照！”
    排长脸色一黑，看了周围的两个士兵。
    士兵们默契地走过来。
    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不守规矩的外来人了，都知道该怎么做。
    面对嚣张的外来人，总得来个下马威；就算第一次入城的时候蒙混过关，到了城里也会有治安队教他们做人。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的手！老子要往你裤裆里塞手雷了！”
    “卧槽——这傻哔踢我肚子！”
    眼看玩家们就要从游戏背包里掏出枪，和守望军团的一个排开始冲突。
    “喂——听我的，都住手，行吗？”
    人群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萌男一路小跑从歪嘴战神号飞艇的升降梯上下来。
    玩家们的反抗行为瞬间少了很多。
    “萌男大佬。”
    “大佬值班回来了？北半球立秋了还能有大台风真的离谱。”
    “大佬好。”
    “大佬，这傻哔踢我肚子！”
    萌男小跑着，来到玩家队伍最前方。
    “你好。”他瞬间就找到了排级单位的领导，伸出一只手。
    “你好，”排长握住了萌男的手，“你是他们的首领、领袖或者其他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
    萌男回过头，看到本该带队的烟鬼和诸君兄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他们巴不得先打一打，试试这些守望军团士兵的成色。
    “现在是了，”萌男转回头，“我们这些人可能不太守规矩，请见谅。”
    排长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些古怪的外来人肆意妄为，但他们的这个领导者还是很守规矩的。
    他的语气也软下来：“要求很简单，排成四列，有序进城。进城后先去综委会登记，之后的事情……”
    只过了两分钟，排长就觉得萌男挺顺眼的。
    他们交谈甚欢。
    难以想象，这群暴躁外来人的领袖，居然这么温和友善又不卑不亢。
    萌男挥朝玩家们挥了挥手，玩家们队都不用排，就这么松松垮垮地走向雷鸣城的城门。
    眼看冲突消散于无形，烟鬼开始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东西上面。
    雷鸣城的这个城门，明显受过很多的攻击，最深的那一个甚至留下了小臂深的坑。
    城门周边的墙壁，显示出一种奇怪的色泽，不像金属，也不像普通石头。
    墙壁明显有很多伤疤，有些是修了又受创，受创了又修的，一层叠一层。
    他注意到，有不少人也跟在雷鸣城的移动轨迹后，等雷鸣城停下才和他们一样进城。
    当！当！
    雷鸣城里传来响亮的敲钟声。
    “是学院的上课铃，”排长向萌男解释道，“这个时间，是学生们的第一节课。如果你们要去参观学院，手续会相当严格；现在，还是先去综合管理委员会，也就是综管会。城里的大多数事情，都是综管会在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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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玩家进城（三）

    第224章玩家进城（三）
    “番茄！土豆！冬菜！自家种的，最新鲜！配额分多了肉，也要来点素的换换口味！”
    “收购奶制品！我用其他的配额物资来换！”
    “收奶制品？你媳妇生了？”
    “是啊，龙凤胎，可惜奶水不够。只靠配额的那一点可不行。”
    雷鸣城的街道上，总能看到一些摆摊的人们。
    他们像是现世售卖农作物的路边摊贩，只是仪容仪表更加整洁。
    身上的衣服合身、颜色和款式大体一致，说好听点是秩序井然，说难听点就是千篇一律。
    “配额？”烟鬼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徐淼淼回答道：“为了种族延续，我们必须用有限的物资养活足够多的人口。因为这个理念，雷鸣城实施了计划经济策略。每个人，按照自己的贡献等级领取自己应有的物资。虽然物资还是由自己的贡献点——也就是雷鸣城的货币——购买，但只能买到自己配额数量的物资。需要更多，就要拿自己的物资和别人换。烟鬼，主体是计划经济，补充是市场经济，这你能听懂吗？”
    烟鬼撇了撇嘴。
    他看上去像个文盲吗？
    虽然他从十二岁开始，就在俱乐部成了青训预备役，以电竞为未来的职业大方向，但他还是读过高中，文化课全部及格的！
    烟鬼举了个例子：“以那个有了俩孩子的男人为例，他需要奶粉，假如固定配额每个月只给他们家25克，远远不够；就算他有再多钱，也不能在官方那里买到更多的奶粉。于是他将多余的配额物资肉制品卖给其他人，从其他人那里收购奶粉，这样不需要奶粉的家庭吃到了更多的肉，需要奶粉的家庭得到了奶粉。是这样吗？”
    徐淼淼说道：“看不出来，你居然能立刻理解我说的东西。巨灵荣耀公司不是严格控制了教育资源吗？”
    “是，非常严格，”诸君兄一条手臂搭上烟鬼的肩膀，“贵得要命。你在巨灵城街头随便抓个黑户，十有八九都没读过书，就算读过也只是等同一个小学生的水平。文化全靠自学，稍微高端点的武器装备用起来都靠猜。所以黑户们成天嚷嚷着要推翻巨灵荣耀公司，结果一艘机动队的巡逻飞艇飞过，都能把那些文盲吓得半死。”
    旁边的刘浩进说道：“真希望兄弟会的荣光，能照耀到巨灵城的黑户。”
    “还是别了，”烟鬼吐槽道，“黑户大多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随机枪毙四分之一的黑户，可能会有杀错的；但你要是枪毙八分之一，绝对有漏下的人渣。”
    排长带着玩家们的队伍，来到了一座朴素但规整的建筑里。
    这里是事务大厅。
    他向柜台里的人说道：“都是外来人，从没来过雷鸣城，给他们发暂住证，再加上临时的安置点。”
    ……
    烟鬼两根手指夹着新拿到的卡片，卡上写着他的大名：【反向抽烟似神仙】。
    这里面有他的简易信息，以及一份警告外来人必须遵守秩序的承诺书。
    “阿先生，很抱歉，你的名字太长了，可以使用简称吗？”女柜员挂着职业笑容。
    她虽然脸上和善，但内心的小人已经把眼前这个露出不怀好意笑容的外来人砍碎了一千遍。
    谁的名字能有十二个字，长到超出系统限制？这个外来人是在逗她玩吧？
    玩家【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回旋炮】浑身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你故意留我在这里坐那么久，是看上了我帅气的脸庞、充满男人味的腹肌和我这忧郁的眼神对吧？很抱歉，女士，我的女朋友起码在颜值上要与我旗鼓相当。不过，你其实已经离我的底线只差一点点了。怎么样，想和我约会吗？”
    隔离玻璃里的女柜员听到这话，一时用力把水笔的尖头都压弯了。
    如此骚气又散发着男性荷尔蒙的玩家，得到了他的暂住证。
    上面写着：姓名，阿炮。
    女柜员露出职业化的笑容，但还是掩盖不了她眼中的挑衅味道。
    她可是按流程走的，这个外来人能拿她怎么办？
    “喂，不是，我怎么会叫这个名字，喂，喂！”玩家阿炮被守望军团的人扔出了事务大厅。
    烟鬼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
    他承认玩家阿炮有他三分骚气，可惜智慧不足。
    “烟鬼，”刘浩进说道，“在雷鸣城生活，每个人都需要一部腕式终端。你们可以凭借自己的暂住证，去最近的配额店购买一个。对了，我和淼淼要去兄弟会总部一趟，顺便回家看看。土豆妹，狼哥，萌男，都会去我们家走一走，你呢？”
    烟鬼甩了甩手：“这事不急。我要去逛逛这座城市。”
    他挥手就走，毫不犹豫。
    ……
    这座城市比起巨灵城，相当朴素。
    巨灵城那叫一个色彩缤纷，巨幅广告牌贴在要仰头才能望到顶的高楼上，到处都是霓虹灯和光学污染。
    雷鸣城朴素到很不自然的地步。
    明明街头街尾都有不寻常的东西，证明这座城市的科技水平不比巨灵城差，可是兄弟会偏偏把这座城市装修成了中世纪城堡。
    烟鬼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
    那里有一个新装上的腕式终端。
    终端开启，第一个界面就是人体监测系统，装了什么义体、哪里受到损伤，都会由这个实时监测系统检查出来。
    除此之外，一片空白。
    配额店的服务员说，烟鬼没有获得更多软件的权限，必须在这座城市生活一个月才能解锁更多的终端功能。
    “雷鸣城就这么干净吗？”他喃喃自语。
    在公司治下的巨灵城，乞丐、帮派成员遍地走。
    然而，到现在为止，烟鬼还没在雷鸣城找到任何不安全的地方。
    有光必有影，而一座城市的阴影，最能显露出整座城市的阴暗面，揭示光鲜亮丽下不为人知的真相。
    他现在想做的，是找到雷鸣城正义面孔下的臭水沟。
    这种活，听着像是小报记者。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烟鬼对着游戏内置摄像头说悄悄话，“小声点，我们去踢一脚雷鸣城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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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阴影

    第225章阴影
    烟鬼在这附近绕了好久，都没找到奇怪的地方。
    只有在一条小巷前，他才听见了众多婴儿的哭声。
    怎么会有这么多婴儿聚在一起？
    他踩着小巷尾部的碎屑，石头，金属，还有破损的机械造物，吃力地让自己爬到并不矮的墙上。
    “呼——”
    烟鬼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看向墙后。
    没有人注意到他。
    只有一个男人，背对着他，抱着婴儿抽泣。
    这婴儿被其他婴儿的哭声吵醒，也加入了哭泣的队伍。
    “嗯！”
    烟鬼闷哼一声。
    他借着哭声的掩护，落到地上。
    原本应该安全落地的，但地面出乎意料地湿滑，让他带着跳落的重力突然摔倒，右腿轻微骨折。
    这伤势在现世中可能比较麻烦，但对玩家们来说，这点伤平平无奇。
    烟鬼紧紧盯着男人的背部，自己的生命值自动回升，连带右腿的伤势也在自动恢复。
    这种呼吸之间就能恢复伤势，是每个玩家在这个世界都有的变态般的能力。
    伤势越重，恢复越慢；但【体质】属性点数越高，综合恢复速度越快。
    不过五秒，他已经正常站起来。
    那背对他的男人，在这里并非一个人。
    就在几步路外，就有一支长长的队伍，一支排到一座位置隐秘，但明晃晃标着兄弟会标志的建筑里。
    这太奇怪了。
    如果要保密，为什么要挂上这么显眼的兄弟会标志？
    如果无需保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排队的地方，修建的位置却如此偏僻？
    烟鬼注意到，排队的人们绝大多数是男人，只有少部分女人。
    这些排队的女人总是散发出一股奇怪的血腥气，而且脸色普遍不好。
    几乎每个排队者手上都抱着一个婴儿。
    烟鬼轻手轻脚地走进这座建筑里，顺着排队的人一路向前。
    他想知道这里到底在搞什么玩意儿。
    排队的人并没有对他疑似插队的行为，表现出什么不满。
    他们大多眼神麻木，只有在看待怀中婴儿的时候，才显现出一些凶狠的神色。
    仿佛他们怀里的，不是婴儿，而是能让他们填饱肚子的食物。
    少数人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烟鬼觉得，他挖到大新闻了，很快游戏论坛就会被他的消息炸开花。
    “下一个。”
    他躲在柱子后，看一个医生打扮的人，将婴儿抱进一个保温箱里，然后在保温箱上贴上标签。
    下一个怀抱婴儿的男人，开始与另一个医生打扮的接待者说话，而后婴儿被抱去送入看上去非常精密的机器里。
    这婴儿出来了，不安地挪动着。
    “这个孩子有些营养不良，但综合而言，通过了，”医生在她的台式终端机上用手指按了按，说道，“救济金部分的物资配额和贡献点，很快会发放给你。你可以在三天内，调整物资配额和贡献点的比例。这些救济金将会在三天后陆续发放。”
    “医生，”男人哀求道，“可以今晚就发给我吗？我真的很急。”
    女医生平静地说：“不行。你不是第一次来送婴儿了，你知道我们的规矩。”
    “可是医生，”男人胡搅蛮缠，“今晚不给我救济金，明天我背上的债就会多上很多。”
    女医生早就对这些人接触甚多。
    她似乎毫无感情波动地说：“有事，就去找综管会，去找附近的治安队。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你应该拿着这张贡献婴儿的证明，去最近的配额店，给你那可怜的妻子提前支取一些营养品。”
    “她？她要什么营养品！”男人说道，“买营养品的钱，都够我去下面玩把大的了！万一我赢了，那手头可就富裕了！她少吃一点，没什么关系。”
    女医生只是平静地说：“下一个。”
    这男人骂骂咧咧地走出去，挤过在一旁录像的烟鬼。
    接下来的是个女人。
    她脚步虚浮，脸上有些不健康的肿胀。
    女医生并没有像之前一样直接抱起婴儿。
    她说道：“你多久没吃顿好的了？我的意思是，起码是蛋白质营养棒起步。”
    女人低着头，不敢看女医生：“我的丈夫需要钱，很多钱。”
    “我上次是怎么跟你说的？”女医生的语气带着一点愠怒，“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哪怕薪水少得可怜。先把你的贡献等级提上来，然后你的选择就多了，用不着把你的孩子贡献给我们。离开你那个只会吃喝嫖赌的丈夫，向附近的治安队求情，让他们多看着你一点，省得你的废物丈夫打上门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的话，哪怕听进去一个字？”
    女人微微抬起头，还没碰到医生针刺般的目光又快速地低下头去：“可他毕竟是我的丈夫。”
    女医生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恢复到了平静状态：“下一个。”
    这寻常的话，仿佛是一场宣判。
    女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想要向女医生推销自己的孩子，可女医生完全不理她。
    她默默地流下眼泪，抱着她明显比旁人瘦弱的婴儿，踉踉跄跄地走出去。
    “嘿，老哥，这是在干什么？”烟鬼向旁边一个脸颊有泪痕的男人问道。
    男人抬眼看了看他：“你从来没关注过这里吧？也对，像你这样能把自己吃胖的，这里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很简单，我们这些排队的人，都是贡献等级最低一档的，一到三级，兄弟会分下的配额饿不死，也吃不饱。生了孩子，把孩子卖给兄弟会，还能赚一大笔钱。反正孩子在兄弟会的孤儿院，虽然过得不会太好，但也比跟在我们后面从小饥一顿饱一顿要好。我们这些贡献等级低的，人家最偏僻的小店招工都不要我们，没什么赚钱的方式，只能就这么等死。”
    烟鬼问道：“那为什么你们的贡献等级那么低？”
    他瞟了一眼男人已经开启的腕式终端，左上角显示数字“2”。
    然而就算是烟鬼自己，还是今天刚到雷鸣城的外来人，这个贡献等级都是默认的数字“3”。
    新到的外来人比原住民的贡献等级还要高，这是不是说明，眼前的男人非但没有给兄弟会作出贡献，反而给兄弟会增添了不少麻烦。
    男人把自己的腕式终端关掉，不再理会烟鬼的询问。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你在徐淼淼身边吗？你问一下徐学士，贡献等级到底是怎么分的，我这里出了一点情况。
    【至尊狂少】：等等，我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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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6章 阴沟老鼠

    第226章阴沟老鼠
    【至尊狂少】：是这样的，最低一档，是1级到3级，能领到维持最低营养的物资；第二档，是4级到6级，物资会略有富余；第三档，是7到9级，手头挺宽裕的；最高档，第四档，10级到12级，只要不是每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领到的物资就用不完。淼淼还让我告诉你，不管你遇上了什么，对于最低一档的人，“你可以同情他们，但绝不能信任他们”。
    “你可以同情他们，但绝不能信任他们。”烟鬼默念着这句话。
    这显然是经验之谈。
    徐淼淼这位学士作为雷鸣城的土著，对最低一档的人们印象非常差。
    “你可不要被他骗了，”旁边一个排队的女人说道，“前面那个男人，他可是当街杀过一个人，起因只是几个贡献点的纠纷。等他从牢里放出来，贡献等级一直上不去。嘿，你想要跟我做点爽快的事情吗？我要价不高，100贡献点就好。要是你愿意用你的配额帮我买点东西，那80贡献点的物资就够了。”
    女人的确有些姿色，可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懵懂无知的婴儿。
    婴儿身上的污迹证明，这女人才生产没多久。
    烟鬼想着，是什么变态才会在这种时候心安理得地搞黄色？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女人一点都没有丧气的样子，反而悄悄对他说：“你想要的时候，这里出门，左转，走到街道尽头那一户就是我的。记得晚上零点之后过来，躲开巡逻的治安队。要是我窗户上那根红色棍子竖着，就说明我当晚没客人；要是横着，你就等再下一个晚上吧。”
    啊这。
    烟鬼倒退半步。
    原来看似秩序井然的雷鸣城，连这种职业都有吗？只不过比起肆无忌惮的巨灵城，兄弟会作为官方势力，对这些行业的压制力要强得多。
    一个浑身裹在黑袍里的人，拍了拍烟鬼的肩膀：“说你呢，是不是对兄弟会很不满？瞧瞧这些人，兄弟会夺走了他们的孩子，还要让他们对兄弟会感恩戴德。”
    烟鬼看着这个藏头露尾的人：“你是谁？”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黑袍人说道，“跟我来。”
    看得出来，黑袍人非常熟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烟鬼跟着他七扭八拐，不知来到了什么地方。
    要不是可以通过游戏地图追踪自己的移动路径，他现在已经迷路了。
    “好了，”黑袍人低着头说道，“这里是治安队不会经过的地方。”
    这条巷子破败又堆满各种垃圾，两块厚重的建筑材料挡住了巷子外人们的视线。
    烟鬼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像是阴沟里的老鼠。
    黑袍人从黑袍里拿出一把手枪：“不要紧张，我只是来检查一下，这里没有混进什么奇怪的东西。哦——什么都没有，好极了。”
    他抬起头，露出一口残缺的黄牙，以及一只发出淡蓝色的光泽的义眼：“看到了吗，义眼，像你这个贡献等级的人，一辈子都拿不到这么好的东西。兄弟会贪得无厌，把每个人的价值都榨干了，只为了让他们自己过得舒服。那些第三档第四档的人，每天挥霍着物资；但我们呢，我们什么都没有！”
    黑袍人一脸吃定烟鬼的样子。
    他没有发现，烟鬼根本不是雷鸣城的土著。
    作为外来人，烟鬼在巨灵城见多了各种义体，那里的义体已经多到滥用了。
    如果烟鬼是这里的原住民，最低档贡献等级的那种，说不定还真被黑袍人煽动性的语言忽悠了。
    “想想吧，现在有一个机会，”黑袍人一边说话，一边左看右看，随时注意其他动静，“你能搞到更多物资，而且兄弟会根本不会发现。”
    烟鬼看着黑袍人老鼠般畏畏缩缩的表现，忽然很想笑。
    这种货色，连巨灵城普通帮派的小头目都不如，他能在三秒内不开枪就把这老鼠干掉。
    但他还是装出向往的样子：“真的吗？怎么搞？”
    听到这话，黑袍人觉得成功了。
    他低声说道：“加入我们，你就不是那些等着兄弟会施舍的蠢猪了。”
    加入他们？某个组织？
    没想到，在雷鸣城里，看上去管理森严的兄弟会，居然有一个与它敌对的组织。
    虽然从眼前这老鼠人的情况来看，这个敌对组织的力量可能差得离谱。
    “好，”烟鬼说道，“我加入。”
    黑袍人笑出一口残缺的黄牙，他有些沙哑的声音让人感觉是老鼠在啃金属管：“别急。每个要加入的新人，都需要通过考验，你也一样。”
    烟鬼准备好了，而且自信满满：“什么考验？说来听听。”
    黑袍人说道：“你的考验，是去拿一件东西。拿到手，那东西就无主了；无主了，就是我们的。放心，不会很难。只要胆大心细，你就能完成。”
    “你的意思是，”烟鬼问道，“去偷？”
    直播间热闹得很。
    【主播探秘之路遇老鼠人】
    【鼠鼠我啊，最喜欢在游戏里偷东西了。这种任务紧张又刺激】
    【进组织的第一个任务是偷，这让我想到了古老的盗贼工会】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黑袍人沙哑地嘻嘻笑着，“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你冒了险，一点小奖励是应得的。”
    烟鬼同样露出猥琐的笑容：“说得对。那要去哪里？去‘拿’什么东西？”
    “一个戒指，一个女人的戒指，在右手上。戒指上面，刻着一只翼手龙。至于地点嘛——”黑袍人说话声音更轻了，“外面的街道上，出去往右转，有一个存放尸体的太平间。治安队管着那里，但他们总有松懈的时候。”
    “那个女人？”
    “没错，”黑袍人说道，“她已经死了，现在正躺在太平间的冷库里。”
    【笑死我了，去太平间偷尸体上的遗物！换作别的沙盒游戏，主播的道德值都要变成负数了】
    【黄豆摆手表情】【看这发任务的NPC一副猥琐样，就知道不会有什么正经任务了】
    【主播摇身一变，变成江洋大盗，午夜飞贼】
    烟鬼压下心中的吐槽欲望，脸上的表情装得很艰辛：“好。事成之后，我要怎么联系你？”
    黑袍人用奇怪的激光装置，蹲在地上侵蚀出一个箭头：“看好了。”
    箭头标志刚被刻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还是有踪迹的，只不过要换个角度认真找。
    “事成之后，你就通过这种箭头来找我。这种标记只会留存两天，所以要尽快动手，”黑袍人说道，“拿着戒指，找到我；我就会把你拉进我们的组织。”
    他爬上一堆垃圾，推开来又是另一条路：“影盟注视着你，兄弟。”
    黑袍人说完这话，立刻跑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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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7章 吊死之人

    这跑得太快了，还不时回头，就像有人在追他一样。
    烟鬼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双手上玩起简单的蝴蝶戏法。
    他忽然准确地握住刀柄，把小刀重新放回游戏背包里。
    要是前脚他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来到这座城市，后脚雷鸣城治安队就死了人，那不管他自己有没有暴露行踪，玩家们的嫌疑都不会小。
    所以这一次，他不能用枪，不能用刀，最好治安队对这起盗窃事件一无所知。
    多么正宗的老鼠行为。
    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拍去沾染的尘土，大大方方地走出小巷。
    右转。
    这条街冷清得很，不像玩家们进来时的那条。
    一个孩子，骨瘦如柴，扒着窗户看他。
    大大的眼睛，消瘦的身体，直直地盯着他。
    要是在现世，太平间周围的房子可卖不出什么高价，烟鬼觉得这里也同样如此。
    那孩子还在看着他，一刻不停。
    烟鬼走过去，说道：“怎么了？别看我。”
    孩子呆呆地说：“叔叔，我妈妈是不是生病了？她好久没说话了。”
    “你妈妈？”烟鬼往窗户里看了看，没见到人，“你妈妈在哪儿？”
    孩子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上面。
    烟鬼心头猛地一跳。
    他把脸挨在窗户玻璃上，看向孩子指着的地方。
    两只悬空的脚，在他眼前出现。
    脏兮兮的衣服，灰白色的皮肤。
    “草！”烟鬼骂了一声，赶紧把脸从窗户上挪开。
    这孩子的妈妈上吊了，他甚至能在外面就闻到那股尸臭味。
    烟鬼拉了拉这房子的门，又撞了撞。
    房门纹丝不动。
    “在里面待着，”他对孩子说道，“最迟明天早上，叔叔会找人帮你。别去碰你妈妈。”
    现在怎么办？治安队，综管会，这两个里总有一个会管这事。
    但现在，他的脸让附近的人觉得越陌生越好，毕竟很快就要去偷东西。
    那就让这孩子和他母亲的尸体待一整天？
    【主播，别管这个了，做任务要紧。这种小的支线任务，能有什么任务奖励。等偷完东西再说】
    【上面的，你有没有点道德！现在是一具尸体和一个孩子关在那么小一个房子里】
    【都做偷东西的任务了，有个毛线道德】
    【这也能吵起来？这是个游戏！想要从虚拟现实里寻找真实的人，脑子总有点问题】
    【像这种圣母婊，末世来了肯定要第一时间干掉】
    【你有完没完？举报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烟鬼看着火药味越来越浓的直播间弹幕，“管理员在吗？禁一下言。我说，大家都冷静冷静。先看看太平间那里的情况，再想想要怎么办。”
    他慢慢向前走。
    这里的房子，大多造型一致，一个人都没有。
    看得出来，这里并非无人居住，而是居住者在这个时间全都不在自己家里。
    他们也许在外工作？
    烟鬼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一个治安员打扮的人。
    他悄无声息地在附近躲起来观察。
    “你好了没，”那方脸的治安员喊道，“你是不是拉裤子上了？这都半个小时了，你那儿都能风干了吧？”
    另一个治安员提着裤子走出来：“我怀疑我中毒了。自从轮班到这里，这两天我的肚子就没有舒服过。”
    “你那是吓出来的。至于嘛，不就是个停尸的太平间，大号冰柜。你又不是没见过死人。”
    提裤子的治安员把裤带系结实：“我第一次看见那么多死人。”
    “听我说，”方脸的治安员说道，“我觉得你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你觉得入殓师长得怎么样？短发，声音清冷，就像空谷幽兰。真的，那种轻轻柔柔又冷冷淡淡的嗓音，妈呀。”
    另一个治安员摇了摇头：“我看你那是被冷气冻的，就像人的尸体。你说她一个挺漂亮的女孩儿，怎么会找这种工作？但凡换个别的工作，追她的人能从这里的街头排到街尾。”
    “别说了，我们要维持一下正义的形象，治安员的衣服还穿着呢。”
    另一个治安员调侃道：“装什么正义使者呢？”
    “什么？”
    女孩的声音传来，两个治安员浑身一僵。
    一个女孩穿着淡蓝色的工作服，白色的手套还有一点血污。
    她说道：“帮我一把，今天送来的那车尸块太重了。”
    刚穿上裤子的治安员一听到“尸块”两个字，浑身都软了。
    他畏畏缩缩地说：“我突然觉得肚子还有点疼。不行了，我要再去一趟。”
    眼见一个治安员临阵脱逃，女入殓师看向了另一个治安员。
    这治安员认命般地低下头，垂头丧气地走进太平间。
    女入殓师并没有跟着进去。
    她的义眼集成了红外热成像功能，是入殓师的工作标配。
    此刻，烟鬼的身体在她眼中格外明显。
    “躲在柱子后面那个？”女入殓师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你再不出来，我就喊人了！”
    烟鬼只能乖乖出来。
    他挂着笑容，毫无偷窥被发现的羞耻感：“你是太平间的工作人员？你们这里，是几点开门啊？还有，关门时间。”
    “有什么事吗？”女入殓师面无表情。
    烟鬼说道：“有个孩子的妈妈死了，是上吊死的，死了估计好几天了。所以我来问问。”
    “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有人24小时值班。运尸车是人停车不停，驾驶员换着来，也是24小时随叫随到。你留一个联系方式吧，等我这里收拾一下，我就叫人去综委会给逝者验明正身。”
    “不用了不用了，”烟鬼收起笑容，“尸体就在这条街上，离这里还没两百米。你去看看好了，现在还有一个孩子跟尸体关在一起，我怎么都打不开门。”
    女入殓师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那具尸体和一个孩子待在一个屋子里好几天了？”
    烟鬼露出同情的表情：“是啊，那孩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管治安的，还有厕所里那个！”女入殓师喊道，“把运尸车的开车师傅叫上，我们有活干了！”
    “怎么了？”刚走进去的治安队员，又急匆匆跑出来。
    他满手是血，发黑的臭血。
    ……
    烟鬼平静地看太平间里面的人匆忙出去。
    他走进太平间，看到一个老大爷正趴在前台的桌上打盹。
    本来打算直接走进去的，走了一半，烟鬼的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年迈的声音：“你……你谁啊？谁的家属？”
    他只能停下来，转头看到睡眼蒙眬的老大爷揉揉眼睛，戴上了自己的眼镜。
    “我走错了。”
    烟鬼小碎步溜出去。
    虽然这次没能成功，但他已经获得了足够多的情报。
    今晚，他还要再来一次。
    这一次，要悄悄的，不发出一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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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无用戒指

    第228章无用戒指
    晚上十点。
    天上还能看见几颗星星，一轮白得跟屁股一样的月亮。
    今晚是月圆之夜。
    烟鬼早早地掐灭了烟，躲在太平间二十多米外的房屋屋顶上，等那里的工作人员离开。
    运尸车的两个开车师傅交了班，一个回家睡大觉，另一个跟空空如也的裹尸袋睡在一起。
    把干净的裹尸袋当垫背，扯了一块毯子盖着，整个人平躺在车里，真是不错的主意。
    好了，开车师傅打着鼾声，睡得跟猪一样沉，没什么大动静吵不醒他。
    这算是解决了一个。
    是时候行动了。
    烟鬼轻手轻脚地从屋顶上跳下来，半蹲着向太平间走去。
    太平间的门掩着，里面看门的老大爷睡在躺椅上，安安静静。
    万一开门的动静大了，吵醒老大爷就会功亏一篑。
    老年人总是睡得挺浅的。
    烟鬼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跳进去。
    他看了看老大爷，把老大爷的老花眼镜在旁边藏起来。
    这样就算他发出了大动静，视物模糊的老大爷也认不出他是谁。
    轻轻吸了一口气，烟鬼握着了里间的门把手。
    门没锁，好极了。
    他悄悄地打开门，半蹲着走进去。
    迎面吹来寒冷的风。
    趁着冷气还没把老大爷冻醒，烟鬼掩上了门。
    一排排的大柜子，冷得要命，里面估计大多有尸体。
    三个手术床一般的东西，两个上面露出人形。
    那老鼠一般的影盟成员，只告诉他是个女人，这让他怎么找？
    一个个冰柜打开来？那太麻烦了。
    不过，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烟鬼准备去挨个儿打开冰柜，检查尸体。
    他向左边的停尸床上看了看，尸体左脚上绑着一个标签。
    上面写着，某人的名字，性别女，一个编号。
    这灰白色的皮肤，熟悉的脚型，烟鬼一眼看出，这就是白天他发现上吊死的孩子妈妈的尸体。
    “我这是会看脚识人了？”他极轻声地说，“像是恋尸癖加上恋足癖，算了，这癖好太炸裂了。”
    有这么个标签，烟鬼至少能快速区分男女，这能省下不少时间。
    他看向右边的停尸床。
    等等，这尸体的脚是不是动过了？上面连个标签都没有，是太平间下班前刚送来，还来不及加标签吗？
    他的游戏背包里可没黑驴蹄子、黑狗血或者桃木剑什么的传统御敌手段，不知道砍过几十只畸变种的短刀管不管用。
    烟鬼握着短刀，慢慢靠近这个疑似诈尸的尸体。
    【你已被芯片插件【神经阻碍】侵入】
    什么鬼？
    他忽然感觉全身无力，软塌塌地像喝了好多酒，站都站不稳。
    有黑客！但是黑客在哪里？
    躺在停尸床上的“尸体”忽然暴起，拉开裹尸布，抄起一把沉重的锯子就朝烟鬼砍来。
    看这拿出的位置，说不定是给尸体锯骨头的。
    烟鬼艰难地躲了一下，被蹭到扣了一点血。
    但这还没完！
    这伪装成尸体的黑客，拿着锯子继续向烟鬼砍来。
    他的短刀挡了一下，但握持无力，短刀都飞出去掉到了地上。
    手无寸铁，此刻就算去游戏背包拿新的武器都来不及了。
    那黑客又拿着锯子砍来了！
    烟鬼心中邪火直冒。
    先是被黑客攻击偷袭，又被人拿着骨锯砍得抱头鼠窜。
    没武器就没武器吧，看看是作为玩家的他先恢复伤势，还是这黑客先把他干掉。
    他打定主意两败俱伤，双臂护住脖子和头部就往黑客身上冲。
    黑客眼见情况不对，还想躲闪，被跑得连方向都会偏移的烟鬼一手臂挽住。
    两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啊。”黑客发出一声痛呼，是个女的。
    但性别在此刻烟鬼眼中，没什么差别；要是黑客搞出来的动静再大点，他就要暴露了！
    咔嗒！
    另一把短刀在游戏背包里消失，然后落到烟鬼右手下方。
    他左手掐着黑客的脖子，右手抓住短刀，指向黑客的眼睛。
    “说！为什么袭击我！”烟鬼的语气又凶又狠，透着巨灵城帮派成员的三分戾气。
    “你……”黑客被掐着脖子，说话格外艰难，“你是白天那个……发现孩子妈妈尸体的……”
    这声音，是不是有点熟悉啊？
    烟鬼总算把袭击者认出来了。
    他轻声说：“入殓师？现在下班时间不回家睡觉，怎么躺在尸体睡的床上装死人啊？”
    女入殓师喘息道：“你呢？你不睡觉，半夜到停尸房。这里是不对外开放的。”
    烟鬼灵机一动，准备把他的坏人形象演到底。
    他沉声说道：“你现在，命在我的手里。乖乖听话，否则就该是别的入殓师给你收尸了。”
    女入殓师放弃了抵抗：“你不是那种人。那种人可不会放不下一个跟母亲尸体关在一起的孩子。”
    烟鬼看着身下的女入殓师，忽然觉得这家伙是真的漂亮，掐住脖子的手就像按在奶白色的丝绸上，手感极好。
    但是，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本来我只想安静地来，安静地走的，现在多了一个目击者，”他看向女入殓师，“你觉得这事怎么办？死人才会闭嘴。”
    “我不会说出去的。”女入殓师只能这么说。
    烟鬼说道：“我要找个东西。你要是知道，说出来就算是买命钱了。”
    “尸体吗？”女入殓师说道，“如果你要偷一具尸体出去，你还是现在就杀了我吧。我不会说的。”
    烟鬼叹了一口气：“我要尸体干吗？臭烘烘脏兮兮的。我要一个戒指，戒指上刻着一只翼手龙。你是入殓师，谁手上有这个戒指你应该知道。”
    女入殓师微微一愣：“你要偷那戒指？为什么，它又不值钱。”
    不值钱？
    那为何老鼠人要他来偷这戒指？逗他玩吗？
    烟鬼站起来，像绅士一样向地上的女入殓师伸出手：“那谁谁，起来吧，地上凉。”
    “现在你知道地上凉了？”女入殓师自己爬了起来，轻轻咳嗽两声，“我的脖子肯定会起瘀青。而且我本来还在睡美容觉的，突然进来一个猥琐的胖色狼。”
    烟鬼抱着手臂：“在停尸房睡美容觉？怪不得你能做入殓师。行行行，我道歉，有空请你吃一顿好的。不过既然戒指不值钱，你还是直接给我吧。”
    女入殓师不情不愿地打开一个冰柜，从女尸手上一个戒指。
    这违反了她的职业道德，但她又怕身后的烟鬼暴起伤人。
    “给。”
    烟鬼接过戒指，看了看上面刻着的翼手龙，放进了裤袋里。
    “那就这样，”他说道，“那谁谁，你继续睡美容觉，我走了。就当我没来过。”
    女入殓师用清冷的声音说道：“你叫什么名字？还说请我吃饭呢，你一出去说不定就失踪了。”
    烟鬼挠挠头。
    本来他说的就是客套话，嘴上说了脑子不过；但现在看来真的要请客吃饭了。
    “那你呢，你的名字？”烟鬼转过身，“反正你总会在这里，对吧？过段时间我会来一次。”
    停尸房外传来老大爷的嘀咕声。
    看来这么多动静，还是把他吵醒了。
    反正戒指在兜里，烟鬼拔腿就跑。
    “喂！”女入殓师在他身后喊道。
    烟鬼跑了，像一阵风。
    夜空下扭动的身躯，那是他迟到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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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下水道的恐怖故事

    第229章下水道的恐怖故事
    戒指到手，这个任务最艰难的一步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是找到接头的位置。
    一束手电筒的灯光照过，烟鬼赶紧躲起来。
    两名陌生的治安队员，沉默着从他前方走过。
    这个时间点，白天在雷鸣城工作的人们大多睡下了。
    特别是这种没什么行人的街道，要是平白无故出现一个陌生人，那做坏事的嫌疑就相当大。
    烟鬼半蹲着从他们身后走过，轻手轻脚。
    他按照白天的路线，回到了影盟成员与他交谈的隐蔽小巷。
    “箭头。”
    影盟成员对他说过，按着箭头走。
    但这地方太黑了。
    烟鬼在游戏背包里翻了翻，找到了一个发出绿光的玩具小球。
    这东西，还是在废土探索蛇人窝的时候，小呆分发的。
    他捏在手中，照射着墙面和地面。
    很快，在一个被杂草遮盖的角落里，烟鬼找到了一个刻在墙角的箭头。
    他朝自己竖起大拇指，保持微笑，对着游戏内置摄像头来了一张自拍。
    【表情包+1】
    【这藏得太隐蔽了，我硬是没看出来前面有个箭头标志】
    【主播一笑，生死难料】
    【每当我想吃夜宵，我就会打开直播间，看一看主播的脸告诫一下自己】
    箭头朝左。
    烟鬼走向左边，搬开堆满的垃圾，跳进白天老鼠人跑走的小道里。
    他拿着绿光玩具球照来照去。
    只要够仔细，影盟成员留下的箭头标志就不难找。
    阴暗，狭窄，湿漉漉，烟鬼要走过的地方，都是这样的。
    他甚至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人形老鼠。
    游戏地图的路线记录功能，忠实地为他记录了走过的地方，让他不至于在各种小道里迷路。
    “卧槽，这是什么意思？”
    烟鬼半跪下来，手中玩具球的绿光照出了箭头。
    前面是个死胡同，没法翻过；最后一个找到的箭头，明确指向了一个窨井盖。
    这是要他爬下去，到下水道里？
    他真想来一套防化服，再加上一个额外的防毒面具。
    要是偷钥匙没难倒他，下水道的恶臭却把他熏得神志不清，那就太搞笑了。
    【老鼠的归宿果然是下水道】
    【主播这体型，可别卡在管道里了】
    【犹豫的我放下了手中的烤串】
    【同城交友，加V36……】
    【该账号已被禁言】
    烟鬼抓住窨井盖，吃力地搬到一边。
    下去的管道比他想象的要大一点，而且有一部锈迹斑斑的金属爬梯。
    他评价道：“嗯，这下面的味道还行，像是海腥味。有点呛。”
    啪嗒！
    烟鬼来到了下水道。
    这里出人意料地宽敞，中间是流动的污水，两边高台每一边都够一个人正常行走。
    雷鸣城移动的时候，可是整座城一起移动的，这些下水道应该也不例外。
    这么说来，这些下水道的年纪都很老了。
    又有箭头。
    这次很明显，藏都不藏。
    “来来来，我给大家讲个深夜恐怖故事，”烟鬼一边用绿光小球照着伸手不见五指的下水道，一边碎碎念来降低自己的紧张感，“这个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小男孩。”
    幽深的下水道，只有污水的流动声。
    似乎很远又很近的地方，管道在滴水。
    一滴又一滴。
    绿光小球毕竟只是玩具，只能照亮烟鬼周围两米。
    事实上作为一个儿童玩具，能照这么远已经很让烟鬼意外了。
    他讲着现编的故事：“有一天，妈妈对小男孩说‘来，孩子，我这里有一只烤熟的老鼠，快给外婆送去。外婆生病了，身体虚弱得很，吃了这只老鼠会好一点。路上不要东张西望，专心点走，别滑倒了’。”
    烟鬼抬起脚，小心地踩过滑腻腻的深色苔藓。
    “‘我会小心的’，小男孩这么跟妈妈说。外婆住在城市的下水道里，要在臭烘烘的下水道走很久。他打开窨井盖，爬到下水道里。这里黑得像妈妈的眼睛。”
    他东张西望，看到一大一小两只老鼠，急匆匆地在他身边窜过。
    “小男孩刚走进下水道，就遇到了一只蜥蜴人。蜥蜴人吐着舌头，竖眼透着不正常的白翳，它说，‘你好，小男孩’。
    ‘你好啊，蜥蜴人。’
    ‘小男孩，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
    ‘我要到外婆家去。’
    ‘你的袋子里装着什么啊？’
    ‘妈妈说是烤老鼠，我没打开看过。昨天我们家把几只老鼠剥了皮烤熟，还留下一只。可怜的外婆生了病，需要吃一些好东西才能恢复过来。’
    ‘你外婆住在哪里啊，小男孩？’
    ‘往前走还要走好久呢，在一个箭头标志的地洞里。那里的标志很明显。’小男孩这么说。
    蜥蜴人心里想着，小男孩细皮嫩肉的，味道一定不错，但他的外婆也能塞塞牙缝。不如先去吃了他的外婆，当饭前点心消化消化，等小男孩来了算是主菜。它对小男孩说，下水道的风景多好，污水遍地，老鼠成群，你却只管往前走。
    小男孩低下头，看到污水里漂着一只死老鼠。它在水里起起伏伏，还朝他露出笑容。于是，小男孩活吞了死老鼠。”
    烟鬼看着污水上漂着的死老鼠和垃圾，继续说道：
    “就在这时，蜥蜴人却直接跑到了小男孩的外婆家，敲了敲门。
    ‘是谁啊？’
    ‘是小男孩’，蜥蜴人回答道，‘我给你送烤老鼠来了。快开门啊。’
    外婆说道，‘你进来吧，门没锁。’
    蜥蜴人冲进地洞，正想着吃掉小男孩的外婆，却看到一个无比巨大的肉团，长着数不清的蜥蜴人脑袋。它们看着它，一口咬住了它的头。
    等小男孩来到外婆的地洞外，他却感觉有点害怕。
    ‘外婆，你在吗？’
    ‘在的，孩子，我闻到烤老鼠的香味了。’
    ‘是呀，外婆’，小男孩走进地洞，‘你的头怎么多了一个啊？’
    ‘为了更清楚地看你啊，我的小乖乖。’
    ‘外婆，那你怎么变胖了很多呢？’
    ‘为了让你躺在上面更舒服啊。’
    外婆吃掉了烤老鼠，无数个蜥蜴人头同时露出笑容。它说道：‘我的小乖乖，听说你要离开家，去外面的大城市上学了？’
    ‘是啊，’小男孩有些失落，‘可我舍不得离开妈妈，也舍不得离开外婆。’
    外婆说：‘傻孩子，你总要长大。长大了，你就会喜欢外面的一切，再也不会来这里了。走吧，你该出去了。’
    小男孩走出地洞。
    他回过头，这里哪里有地洞啊？只有一只白色的洁净地砖上的死老鼠。
    ‘护工，护工！’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喊道，‘快按住他，这孩子又犯病了！’
    小男孩看到，所有人的影子，都被一个长满蜥蜴人头的肉团一点点吃掉。
    ‘外婆！’他惊喜地喊道，‘你出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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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0章 下水道袭击

    【主播说的这个下水道恐怖故事真的很下水道】
    【小红帽、克苏鲁、精神病院点赞收藏】
    【要素过多，难以评价】
    烟鬼脸上乐呵呵的，眼睛却看向一块黑暗的角落。
    他即兴创作的肉团攻击情节，可不是空穴来风。
    “哈！”
    在黑暗中躲藏的人认为自己被发现了，一边发出短促的嘶吼，一边拿着锈迹斑斑的小刀冲出来。
    砰！
    烟鬼手枪的子弹，击中了袭击者的腹部；枪口转瞬即逝的火光，也让他在一瞬间看清了袭击者的模样。
    一只瞎掉的眼睛，满头灰白与黑色交会的杂乱头发。
    不正常扭曲的脏兮兮脖子，阴影里似乎是一颗硕大的肿瘤。
    中了一枪，袭击者在短暂的行动受阻后，似乎就没有别的后遗症了。
    他就像根本没中枪一样跑来。
    砰！
    烟鬼的第二枪，被早有防备的袭击者躲过了。
    这个距离，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开第三枪。
    袭击者大概认为手枪对他的威胁最大，第一下就朝着烟鬼的手腕砍下。
    烟鬼的手枪收进游戏背包，俯身躲过了砍击。
    “真是友好和平的雷鸣城，”他吐槽道，“下水道里走着都能遇到劫匪。”
    袭击者对于陌生人的言语毫无反应，只是调整姿势在此次发起进攻。
    这一次，他的目标是烟鬼的脖子。
    烟鬼一下子抓住袭击者持刀的手，看着刀尖和自己的脖子越来越近。
    在这家伙的力量一波波的，不像是这个瘦削的体型才有的，应该是能增强力量的义体。
    单纯比拼力气，他还要弱上一筹。
    但搏杀可不是力气大就一定赢了。
    烟鬼右脚抬起，猛烈的一记正踢让袭击者弯下腰连连后退。
    他还没能趁势追击，袭击者手中的小刀，忽然扔出，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道和速度，扎中烟鬼的左胸口。
    “这也行？”烟鬼倒退半步，背靠下水道湿漉漉的墙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这一飞刀狠辣而精准，换作正常人，早就因扎中心脏而失去全身力气了。
    但他是玩家。
    除了被爆头和瞬间大面积致命伤，其他的伤势可以忽略不计。
    烟鬼抬起头，看到袭击者手中弹出的投掷加速义体，快速缩回手掌里，伪装成与正常皮肤没有差别的状态。
    这个老阴比，他心里骂着。
    袭击者对于烟鬼还没失去力气倒下，似乎并没有什么惊讶的心情。
    他握紧拳头，加速跑来。
    “大惊喜！”
    烟鬼拔出扎在心口的小刀，反手就挥出去。
    小刀被袭击者的拳头打飞，也在拳头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袭击者丰富的经验，反而让他误判了烟鬼的伤势。
    他毕竟从未与玩家战斗过。
    烟鬼趁着袭击者受伤失神，双手抱住袭击者的头，狠狠砸向旁边坚硬的金属墙面。
    哐当！
    再来一次。
    哐当！
    袭击者总算挣脱了烟鬼的双手，但连续两次对头部的重击，也已经让他口鼻溢血、头昏脑涨。
    “啊哒！”
    烟鬼怪叫着，一记小飞踹，把袭击者踢入一旁脖子深的污水中。
    袭击者挣扎着沉底。
    “吓死宝宝了，”烟鬼伸手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胸口，“他一定是羡慕我的胸肌。曾经我有一个女朋友，我后来离开她是因为，她的胸还没我的大。”
    他的骚话还没说完，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踝，强行拉进水里。
    “卧槽！”
    烟鬼双手无处可抓，到处都是滑腻湿润的东西。
    他也掉进了水里。
    咕噜噜。
    水体深黑发绿，一起掉进水里玩具小球提供了仅有的一点光亮。
    袭击者双手紧紧抓住烟鬼的脖子，把他按倒在水底。
    【警告：玩家会被淹死】
    游戏系统的提示，烟鬼早就知道了。
    水中的一切动作，都扭曲变形。
    他手无寸铁，干脆抓住漂着的半腐烂死老鼠，塞进袭击者的嘴里。
    又挤又按，确保半腐烂的死老鼠已经在袭击者的脸上抹开了。
    袭击者被恶心够了。
    他抽出一只按着烟鬼脖子的手，但另一只手任凭烟鬼怎么挣扎，那怪力还能把烟鬼按住。
    【警告：玩家会被淹死】
    看着系统提示，烟鬼忽然想到一个淹死在化粪池里的玩家。
    那涕泪横流的哭诉视频，一直在论坛热度榜里排名前列。
    他伸手摸着水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尖锐的东西。
    忽然生命值下降了一点，是他抓住了什么锋利的玩意儿。
    这手感，不就是小刀嘛！
    烟鬼在水里瞪着眼睛，右手持刀扎在袭击者的脖子上。
    袭击者吃痛，空余的那只手乱抓，还在他的胸口摸了一把。
    他就知道，这人对他的大胸心存不满！都到这种时候了，还要调戏！
    烟鬼一下又一下，扎得袭击者痛到张开嘴，污水灌入。
    断子绝孙脚！
    他一记膝踢，正中袭击者的下体。
    袭击者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烟鬼从水中探出头，不由一阵干呕。
    他抓住湿滑的高台，艰难地爬上去。
    真是太恶心了。
    如果他没看错，他刚才还在水底看到了半具白骨化的死人尸体。
    袭击者也从水中探出头。
    这生命力真是顽强。
    但袭击者的脖子上不断渗血，双手抽搐到连高台的边缘都抓不稳，差点被下水道的污水水流冲走。
    “小样，还挺狂啊，”烟鬼朝着袭击者的头部踩了一脚，“让你偷袭！”
    袭击者的头进了水面，一会儿又重新浮出来。
    “让你耍阴招！”烟鬼又踢了一脚。
    袭击者在水中浮浮沉沉。
    “让你对我的胸肌图谋不轨！”烟鬼的理由逐渐离谱。
    他其实只是想踢一下这水中的靶子，缓解一下紧张感而已。
    “这一脚，是精神损失费！”
    “这一脚，是你长得那么丑，还要出来吓人！”
    “这一脚，是本大爷看你不顺眼！”
    “哎呀我去，还是踢完心里舒服多了。”
    烟鬼靠着金属墙壁，一屁股坐下来。
    袭击者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这么下去，就算失血没要了他的命，神经错乱也会让他痛苦不堪，甚至在生命最后关头做几分钟的赛博精神病。
    烟鬼说道：“喂，你想死吗？想怎么死？”
    袭击者暂存的理智，让他发出含糊的声音：“不，不想……救……救我……”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杀了他，死人才会闭嘴。下水道的老鼠多得是，少一只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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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1章 混乱联盟

    第231章混乱联盟
    说话的是那个和老鼠没什么差别的人。
    烟鬼还没跟着箭头标志找上他，他倒是自己过来了。
    “杀了多可惜，”烟鬼又朝着水中的袭击者踢了一脚，“看看他这身义体，也算是一个小头目了。连小头目都要单枪匹马，出去抢劫了吗？他不会是影盟的人吧，和你一样？”
    影盟成员解释道：“我本来想说不是的，但他确实是。我和他可不一样。直说了吧，影盟可没有一个强势的首领，否则兄弟会就该炸毛了。大家只是为了舒服混在一起，没什么从属关系。你要是自己拉起了一批人，你也可以说自己是影盟的老大——之一。”
    他低下头，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剑，在烟鬼面前从袭击者的脖子里插进去。
    随着老鼠人拔出短剑，袭击者从大动脉溅出的血，甚至都洒到了烟鬼的鞋子上。
    湿漉漉的袭击者做出最后的挣扎，而后埋头栽进污水里，随着水流浮浮沉沉地向前方漂去。
    “他死了，你做得很好，”影盟成员问道，“我要你‘拿’的戒指呢？你不会只是来走一走，认认路吧？”
    烟鬼从裤袋里摸出任务目标：“你要的戒指。”
    影盟成员接过戒指，在发出微光的义眼下扫描。
    他的语气愉悦：“好，很好，非常好！是我要的东西，翼手龙戒指。你的手脚够快，做事还挺麻利。我宣布，你已经是影盟的人了。”
    影盟成员随手一扔，戒指落进污水里溅出一圈小水花。
    “戒指！”烟鬼看了眼污水水面，“你把它扔了？”
    “戒指本身没什么价值。这只是证明你胆子够大，心思细腻，够资格加入影盟。”
    烟鬼突然想把眼前这老鼠人干掉，看看会不会爆金币。
    影盟成员弯着腰转过身，声音在空洞的下水道里回响：“跟我来。”
    他边走边说：“你很幸运，加入的不是影盟里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势力，而是投靠我的老大。老大的实力，就算在整个影盟都算排名前列。他是最强大的头目。”
    烟鬼带着质疑：“之一？”
    “不，没有之一，”老鼠人转身说道，“他是我见过最神秘而强大的人，我认为他能和二十年前的无畏军团军团长拼一拼。当然，现在应该叫前军团长了。‘大分裂’的时候，整个影盟都想着前军团长会卷土重来，所有人都等帮前军团长一把，这样影盟就有和兄弟会掰手腕的机会。毕竟，只要前军团长想要，当时的他已经能成为雷鸣城的皇帝了。但他就这么走了，带着亲卫，然后再也没有回来。现在的无畏军团军团长，也就只能是个普通的军团长了，和前军团长完全不能比。”
    烟鬼想着，要是这老鼠人知道，“教父”已经在巨灵城创建了各大帮派闻风丧胆的利爪雇佣兵团，会是什么感受。
    虽然两个“教父”身份差别极大，但根据玩家们锲而不舍的探索，利爪雇佣兵团的首领，有九成可能就是兄弟会无畏军团的前军团长。
    利爪雇佣兵的战斗风格、装备风格，都和玩家们在废土上遇到的兄弟会成员如出一辙。
    玩家们都能联想到的东西，没理由巨灵荣耀公司想不到。
    论坛上有些痴迷于阴谋论的网友，都认为教父和巨灵荣耀公司有隐秘的交易。
    但最关键的兄弟会“大分裂”事件，连原来的雷鸣城人杰修都不太清楚。
    考虑到事件发生的时候，杰修还是个几岁大的小宝宝，这一切似乎可以理解了；不过这话可不能在杰修面前说。
    上一个这么爱说的玩家，已经被杰修吊在歪脖子树上当沙袋用了。
    影盟成员停了下来。
    他抓住污迹斑斑金属门上的干净门把手，使劲拉开。
    “欢迎来享受我们的乐子，新人！”
    绚丽的光影瞬间闪花了烟鬼的眼睛。
    动感的音乐，纸醉金迷又暧昧的气氛，与主人一起舞蹈的义体手臂。
    一个半张脸都被义体覆盖的性感女人，侧身躺在粉红沙发上，她的S形曲线和那反光的酒红头发格外诱人。
    她慵懒地扫了一眼：“又来了一个新的怪胎。今天的第三个，应该是今天的最后一个。”
    烟鬼感觉他回到了巨灵城的丽人酒吧，相似的氛围，只是这里还有一股糜烂的味道，处处都有光鲜亮丽背后的低端恶臭。
    他跟着老鼠人，穿过杂乱的人群。
    “嘿，小兄弟，来一口。”
    一个戴着鼻环的文身女，向烟鬼展示了塞在胸沟里的不明物体。
    “你是第一次碰这玩意儿吧？”老鼠人接过另一个人拿给他的不明物体，深深吸了一口。
    带颜色的雾气，老鼠人迷醉的表情，都让烟鬼感觉不妙。
    老鼠人张开嘴，露出不自然的笑容：“那你可是有福了。这种好东西，你在地面上绝对找不到。快，吸一口。”
    烟鬼看着胸沟里的不明物体，有些抗拒。
    “别磨蹭了，快，吸一口！多好的东西啊！”
    他低下头，轻轻嘬了一口。
    噗！
    淡蓝色的雾气，让烟鬼的头脑瞬间晕乎乎，脸上露出同样不自然的笑容。
    眼前的一切开始扭曲。
    【警告：你摄入了违禁品。该烟雾主要成分为邮票，有极强的成瘾性】
    【你豁免了药物成瘾性，但过量多巴胺效果也已移除】
    【摄入违禁品，你的行为违反了玩家底线，持有巨灵城通用货币金额：-100】
    “草！”烟鬼看着系统提示瞬间清醒过来，“老子的钱！”
    “爽不爽？”老鼠人的迷醉神情还未散去，“听哥的，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烟鬼口吐芬芳：“哥你马，老子还哥斯拉呢！”
    他一巴掌扇得老鼠人头晕目眩。
    “他飘了！”老鼠人不但不恼火，还很开心，“效果真好，够劲儿！”
    他大概以为，是邮票的效果让烟鬼出现了出格的动作。
    “跟……跟我来！”
    走路发飘的影盟成员继续带路。
    “老大！”他口齿不清地说道，“我带来了一个新人！他，他干得不错！”
    在一张赌桌前，一个人戴着熟悉的兜帽，就像背后长着眼睛一样转过头来：“烟鬼？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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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2章 光与影

    烟鬼看了眼老鼠人，见他转身汇入迷乱的人群，这才对戴兜帽的人说：“变色龙？你怎么在这里？”
    “你应该听到他怎么叫我了，是‘老大’，”变色龙看着正在进行的赌局，“我很久之前就在这里了，你是新来的。本来我打算等你们在雷鸣城落脚后，再联系你们的；但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一个赌鬼猛地从椅子上跳起，双眼通红，忘乎所以地喊道：“我赢了，我赢了！一万贡献点，我发了！”
    他手舞足蹈，就跟疯了一样。
    对此，变色龙说道：“他赌上了所有，还把他老婆压上了。我只能说，运气不错，否则今晚他就会被扒光扔进臭水沟里。”
    “这简直是玩命，十赌九输。”烟鬼评价道。
    变色龙笑了笑，说道：“刚好空出一张桌子，来，烟鬼，我们也坐下玩一玩。什么都不赌，只是一边玩一边聊聊天。”
    他拉开椅子坐下。
    烟鬼在他对面坐下。
    变色龙点燃一根雪茄，燃起的红点照得他下半张脸忽红忽暗。
    他随意拿起一副扑克牌，抽出里面的大小王，然后把剩下叠起的52张牌放在牌桌中间。
    “21点，有玩过吗？”变色龙看烟鬼听到后摇摇头，就开始介绍这玩法的规则，“很简单，剔除了大小王的这52张牌，每人每次从牌组里摸一张，手头的点数不能超过21点，否则就爆了，算失败；但是数字越大越好，最后比大小。A牌可以算1点，也可以算11点，你自己决定；10、J、K、Q三张牌，都算10点；剩下的数字牌，点数就是上面的数字。听懂了吗？我们只是随便玩玩，没必要来什么黑杰克彩蛋了。”
    他顺手一抹，把背面朝上的52张牌在牌桌上抹开，变成长长的一行弧形：“抽一张吧，烟鬼。”
    烟鬼选了一张背面在光影下闪烁的牌。
    是数字“6”，不好不坏。
    变色龙也抽了一张。
    他说道：“最近几个月，兄弟会可不太安静。像是这个月，外派的游击队伤亡率上升了30%，这个幅度已经很夸张了。总部的人在考虑收缩游击队的巡逻范围，但这就意味着要把控制区最外围的几个资源点拱手相让。至于是怪物们还是巨灵荣耀公司占据那些资源点，那就不知道了。现在还有第三方势力——”
    变色龙看了眼门口走进来的人：“飞天土豆神教，也就是我们。我们刚好卡在两个大势力中间。”
    烟鬼又从牌组里抽了一张。
    是K牌。
    现在他手上有16点，要是再下一张牌超过5点，他就爆了。
    变色龙抽了牌，然后直接对着烟鬼明牌。
    J牌、10牌，20点了。
    除非烟鬼抽到一张5点的牌，或者A牌再加上4点的牌，否则输掉的概率极大。
    他还是决定抽一张牌。
    3牌，他输了。
    烟鬼把三张牌扔到牌组里。
    变色龙做了个手势，就有一个性感女郎过来重新洗牌。
    “我能问个问题吗？”烟鬼说道，“你怎么会是影盟的老大之一？我还以为，你只会在巨灵城出现。”
    变色龙吐出一口烟圈：“想要获得第一手资料，你就必须亲自在这两座城市跑一跑。我不在的时候，巨灵城会由砰砰酱网络监视；但雷鸣城可没有这么方便了。于是，我跑着跑着，不小心就成了影盟的一个老大。”
    烟鬼觉得，眼前的变色龙是在装逼。
    这话说的，就像一个富豪说“我没碰过钱，我对钱不感兴趣。”
    他忽然想问另一件事情：“砰砰酱？变色龙，你觉得那些开出租车的人工智能，能做到收集情报这种事？它们给我的感觉都是傻乎乎的。”
    旁边洗完牌的性感女郎，双手撑在牌桌上，看了烟鬼一眼。
    【砰砰酱】：你确定？
    看着游戏界面上跳出的信息，烟鬼脸上的肥肉一抖。
    隔着这么远，砰砰酱难道还能监听到他的话？
    不。
    烟鬼左看右看，认准了洗完牌的性感女郎。
    他轻声喊道：“砰砰酱？”
    【砰砰酱】：别叫了。牌局开始了，你先抽牌。
    真的是砰砰酱。
    烟鬼目瞪口呆。
    什么时候车载人工智能，已经可以加装到人身上了？
    这性感女郎难道弯下腰来，就会变成一辆涩气的摩托车？
    他抽了一张牌，是Q牌，算10点。
    “老大～”一个女人贴过来，坐在变色龙的大腿上，声音甜得发腻，“您喜不喜欢人家啦？”
    变色龙斜眼看了看软倒在他怀里的女人，两根手指夹下嘴里的雪茄，塞进女人嘴里。
    女人美美地抽了一口，然后就被变色龙连人带雪茄推出去。
    “老大～”女人站起来，“你可真好～”
    她扭动着身躯走回人群里。
    “烟鬼，向你介绍一下，”变色龙抽了一张牌，“给我们洗牌的砰砰酱，是最初的砰砰酱。网络里所有的人工智能，都得叫她姐姐。”
    性感女郎弯下腰，看着变色龙：“叫什么？”
    变色龙看着她沉默不语。
    性感女郎失望地重新站直。
    烟鬼抽了第二张牌。
    是2牌，小得可怜。
    变色龙一边抽牌一边开口道：“还有一件事，现在最重要的事。你们刚到这座城市，什么贡献点都没有，巨灵城的格罗申可不会在雷鸣城流通。你们需要钱，而且数量不少，起码要租下一个长期的驻地，对吧？”
    “对，”烟鬼琢磨着手上的牌，“我们在废土上救了两个兄弟会的人，现在已经有人和他们一起去兄弟会总部了。这个问题，他们应该能解决一部分。”
    变色龙说道：“总部有个能接任务的地方，即使是外籍雇佣兵，也能赚到不少钱。但你们多做几次，一个月就过去了，费时费力。”
    烟鬼抽到的第三张牌是3牌，还是很小；但变色龙已经把手里的牌扔进牌组了。
    他挥手示意性感女郎收牌：“现在有个机会。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也是总部的任务地点之一。在那片区域的地下，五六米深的地方，有一个箱子，里面有不少值钱的东西。你们在总部接下这个任务，然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那地方挖宝，赚两份钱。箱子里值钱的东西，我会帮你们卖出去；但一定要完整的箱子，不能被强行开启过。”
    “好，”烟鬼说道，“这任务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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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黎明之光

    十三个小时前。
    白色的、露出慈善笑容的老人半身像，那双似乎看透世间的眼睛，仰望天空。
    这个城内公园小巧而精致，总能让土豆妹找到一些别具一格的设计。
    她在干净的公园长椅上坐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扶了扶头上的大头围遮阳帽。
    这里来往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些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
    倒不如说，年轻得有些过分了。
    雷鸣城这种钢筋铁骨的城市，居然能找到这么让人心情舒畅的地方，真是让人意外。
    那些植物修剪得得体，而且修剪师技艺高超，竟让一缕阳光从公园入口照进来。
    对着明亮而不刺眼的光前进，就像向着圣洁的天堂行走。
    土豆妹欣赏着风景，殊不知自己也变成了风景。
    雷鸣城很少有漂亮的年轻女孩，会穿着一条合身又优雅的裙子，坐在公园长椅上就像椅子长出的百合花。
    她用左手食指敲着下巴，像放飞白鸽一样放空自己的想法。
    “你好，”一个略显青涩的大男孩在土豆妹面前停下来，“冒昧问一下，你是——哪个班的学生？”
    “学生？”土豆妹抿嘴笑着，眼睛像闪着星星，“我不是雷鸣城学院的学生。我在等人。”
    大男孩手足无措。
    土豆妹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怎么开启话题。
    “嗯？”土豆妹发出疑惑的鼻音。
    她转过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狼哥和萌男一边走来，一边交谈，同时手上还在比画些什么。
    大男孩实在待不住了。
    他说了一声“打扰了”，就小跑着离开。
    “土豆妹，”萌男说道，“刘浩进和徐淼淼已经在总部述职完毕了。徐淼淼让我们把你叫过去，一起到兄弟会总部看看，也有一些要交流的事情。”
    土豆妹站起来，拍了拍裙摆：“那就走吧！”
    ……
    走来的一路上，土豆妹吸引了不少目光。
    在一群要么穿着朴素制服，要么穿着学院校服的人中间，穿漂亮小裙子的她有九成的回头率。
    而萌男和狼哥，一身东拼西凑的深色罕见作战服，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枪套及各种武器夹依然让人望而生畏。
    他们走进了总部的大厅。
    “这个月的游击队补助金，已经发到你的终端上了，”一个男接待员说道，“还有一件事。吕队长，军工厂刚刚试生产了一些实验性防具，你要不要去看看？”
    被称作“吕队长”的男人，穿着一件紧身的薄款多功能作战服，连头发都被包裹在这独特的作战服里：“多谢你的提醒。”
    他站起来，走进旁边停着的一台动力装甲里。
    “你们好。”
    土豆妹收回视线。
    前面的女接待员长相甜美，一头短发干脆利落：“请跟我来。”
    她把三人引导到一个小房间。
    房间虽小，落地窗还是让阳光照进来。
    外面是一排修剪过的绿色灌木。
    女接待员给三人各倒了一杯茶，半身被阳光照着开始说：“刘队长对你们的评价很高，徐学士也说挺好；由于他们二人的举荐，总部已经把飞天土豆神教列入了正常外籍组织的名单里。虽然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但我还是要说，欢迎来到雷鸣城，欢迎来到兄弟会。”
    狼哥问道：“他们两个会受到什么处罚吗？”
    女接待员回答道：“具体的事情，兄弟会有规定，我不能告诉各位；但大概的东西，我还是能说的。”
    她坐得很直，只坐了一半的坐垫，后背不碰椅背：“近期游击队受到了严重打击，像刘队长这样险些全军覆没的也有不少。基于这种情况，总部对刘队长他们的惩罚不会重。你们从巨灵城过来，对巨灵荣耀公司了解得比较多，但兄弟会与巨灵荣耀公司并不相同。我们不像公司那么冷血；每个愿意为人类复兴伟大事业作出贡献的人，兄弟会都会接纳他们，并在必要时刻伸出援手。对于你们，也一样。”
    “你觉得我们会在这座城市定居，不会回到巨灵城？”萌男揣摩着女接待员的话，“挺有自信。”
    女接待员露出笑容：“每个心存善念的人，都会对我们的城市产生归属感。从雷鸣城建立开始，我们已经接纳了很多废土人。虽然他们在刚进城时有各种毛病，但在兄弟会的纠正和关怀下，最后都融入了这座城市。你们在街上看到的每个雷鸣城人，祖上多半曾在废土求生。对了，如果你们饿了，可以凭这张卡去总部的食堂点餐。请不要浪费。”
    三人站起来。
    萌男接过卡，上面有刘浩进的签名。
    看来这一餐是他请客。
    萌男问道：“他们两个呢？”
    女接待员回答：“刘队长和徐学士正在办理队友的牺牲程序，为他们的家属争取更多的抚恤金和优待证，这可能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走。
    “你们不用等我了，”土豆妹对他们俩说道，“我在这里到处看看。”
    一进门，她就注意到小房间里的书架了。
    上面摆着两排书，边角有些磨损，应该没少被人翻过。
    女接待员开始收拾茶水，动作很小心。
    注意到土豆妹的目光，她说道：“浪费是可耻的，这些茶水会有别的用处。”
    “你们可真节俭。”土豆妹评价道。
    她在书架上找了找，抽出一本封面写着“末世回忆录”五个烫金大字的大部头书籍，坐到椅子上开始随意翻阅。
    ……
    ……综上所述，我们人类没有输，但那些智慧生物也没有输。
    有些同志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或者是一种盲目自信，认为这场史无前例的战争，人类争取到了两败俱伤的最好结局。
    但不是这样的，同志们。
    那些魔物们的进攻受挫，它们的控制区也被我们破坏得名存实亡，但这是用上百亿人类同胞的生命换来的。
    而那些魔物们呢？
    它们的低等士兵是那些智商与牲畜没有区别的怪物，什么都吃，训练费用极低，易生产而且源源不断。
    想想吧，在我所在的这个战区，投入了至少百万的军人和民众，才侥幸击毁了魔物们的传送门能量中枢，切断了魔物们的后援，逼得高等魔物们进行转移。
    今天，在我们这最后一颗卫星失控前，我想讲的就是这些东西。
    灭世魔潮已经退去，而我们人类的文明，已经被打击得近乎灭绝。
    记住，在这片土地上的所有幸存者：灭世魔潮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我希望那一天，不会是人类文明的末日。
    把这件事，传给你的孩子，传给孩子的孩子，传给所有的后代：
    魔潮将至！
    ……
    土豆妹一脸懵逼地合上书。
    死了上百亿人类的灭世之战？这个游戏世界的历史这么离谱吗？
    “我去学院的食堂蹭饭，”女接待员说道，“巨灵城人，你要和我一起去吗？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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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4章 入学前礼仪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在吗？
    【至尊狂少】：不在。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刚接到一个任务，是去太平间偷死人的戒指。
    【至尊狂少】：？？？
    【至尊狂少】：你这任务似乎有点离谱了。对了，刚才我听到有个像爆炸的声音，你听到了吗？
    【反向抽烟似神仙】：什么都没听到。
    土豆妹坐在学院的食堂里，转头从窗户里望下去，看一群人急匆匆地前往远处的一栋建筑。
    那看起来像体育馆一样的地方，没出什么事了吗？
    “真奇怪，”坐在她对面的女接待员说道，“跑过去的都是学院的教师，还带了不少战斗装备。”
    ……
    体育馆的大门敞开，在风中摇摆。
    有什么东西，把这扇坚固的金属双开门扯坏了。
    一个男人嘴里塞着内裤，被绳子绑得结实，完全动弹不得。
    教师们认出来，这人是他们的同事，教高中阶段数学的。
    “这是怎么了？”
    “我收到副校长的信息，说他被危险分子劫持到体育馆了；但下一条消息，他说自己只是在和学生家长进行友好交流，希望所有教师到体育馆集合。”
    “作战系的教师呢？他们有一半时间在废土上出任务，都是精英战士。怎么一声枪响都没听到？”
    “作战系的教师应该早就来了，他们的机动性远比我们这些教文化课的要好。”
    啪！
    一个人撞破玻璃窗飞出来，后背着地，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动力装甲。
    这是作战系的教师之一，现在正痛得蜷缩起身体。
    “哎呀，出什么事了？谁把你打成这样？”一个与伤者熟悉的教师问道。
    作战系教师只是朝他们摇摇手掌，不知是什么意思。
    忽然，他被莫名的力量拉回体育馆内，又撞破了另一扇玻璃窗。
    文化课教师们惊呆了。
    “你看清刚才发生什么了吗？”
    “什么东西把他拉进去了？”
    “这……是不是要呼叫守望者军团和无畏军团了？”
    “要是需要呼叫，他们早来了。”
    “进去吧，”研究末世历史的资深老教师推了推眼镜，“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背后都有原因。我们可能要见证能载入史册的重大事件了。”
    ……
    “各位文化课教师赶紧入座，”姚洛说道，“就在那边。你们应该是现在能来的最后一批。”
    文化课教师们看去，作战系教师应该能来的都来了，但绝大多数都鼻青脸肿，整体氛围非常古怪。
    副校长站在姚洛旁边，那表情像是失去了人生的所有希望。
    他们硬着头皮找位置坐下。
    姚洛随手一挥，地上的建筑碎片汇聚成了一个高大的王座，而他则走两步坐上去。
    幼琳站在姚洛身边，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介于刚刚有新的老师走进来，我再重复一遍，”姚洛跷着二郎腿说道，“我是学生家长。我身边这位，想要成为你们兄弟会学院的学生。”
    一个作战系的教师，神情激动地站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是人类吗？变种人？高等魔物？还是什么域外天魔？你以为你毁掉兄弟会学院，就能击垮人类吗！我告诉你，你的谎言毫无意义！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这位老师，请坐下，不要激动，”姚洛安抚道，“我对毁灭人类没有兴趣。而且，我是站在人类一方的——前提是，你们兄弟会不与我和我的势力为敌。当然，这些事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学生家长，我需要和在座的所有教师见个面。”
    对于兄弟会学院的教师们来说，今天可能是最屈辱的一天。
    一个强得难以想象的生物，控制了所有教师，但目的并非为了统治全人类，或者屠杀人类娱乐自己，而是为了让祂的妹妹、朋友、幼崽，或者什么都好——入学。
    副校长作为兄弟会学院的真正领导人，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下没有敲响末日钟，说明他认为此事还有转机。
    “该自我介绍了。”姚洛对幼琳说道。
    幼琳规规矩矩地向绝大部分动弹不得的教师们鞠了一躬：“老师们好，我叫幼琳。我……我向各位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喜欢你们学院的氛围，比巨灵城的贵族学校好多了。”
    研究末世历史的资深老教师，颤抖着站起来，一半是因为紧张，一半是因为激动。
    “你站起来干嘛！快坐下！”他身后的教师吓得满头冷汗，极小声地说，“你不要命了？”
    老教师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
    他过往的传奇经历，让他勉强还能在这种压力下开口说话。
    他问道：“您……您不是这个世界的生物吧？”
    姚洛说道：“不是。”
    老教师咬了咬牙。
    真正的第三类接触，对方是难以想象的至高生物，又是极罕见地带着善意而来。
    他此刻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改变人类的未来。
    “您给幼琳同学办理入学，我们很欢迎。我们会尽力教导幼琳同学，只是，我们人类的知识水平有限，可能只能教授一些，您认为非常低端的知识。您的关注，是我们莫大的荣幸。您可能注意到了，这个世界并不安全。除了我们人类，还有很多与我们为敌的生物。那些生物曾经差点毁灭了人类的文明。如果……您能为我们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帮助，我们人类会非常感激。”
    老教师只是说了几句话，全身衣服就已经都被汗水打湿了。
    他低下头，等待至高生物的审判。
    “幼琳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姚洛说道，“我知道你，你是研究过去五百年历史的吧？正好我有不少疑问，等幼琳入学后，我们交流一下。先坐下吧。”
    老教师艰难地坐下来。
    他的心跳快得要爆炸。
    这位至高生物，似乎挺和善的？不，不能这么想，任何冒犯的想法都不能有。
    “我还要和兄弟会的高层见一面，谁带路？”
    站在一旁的副校长说道：“由我为您带路。”
    体育馆的风波很快就结束了。
    所有离开的教师都对此事闭口不言。
    很快，兄弟会总部的禁言令也到了。
    学生们只得到了体育馆煤气瓶爆炸的假消息；绝大部分雷鸣城人没感觉今天和昨天有什么不同。
    ……
    “同学们，”老教师说道，“欢迎我们的新同学，她是一名转校生，希望大家和谐共处。”
    幼琳向新同学们打招呼。
    她获得了兄弟会总部保密批准的，在学院里仅次于副校长的权利。
    “等等，转校生，”一个学生发现了不对，她私下对好友说道，“她难道是别的人类城市来的吗？雷鸣城除了兄弟会学院，可没有第二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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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新的一天

    第235章新的一天
    现世。
    清晨的阳光照进窗户，照得粉色游戏舱熠熠生辉。
    勤勤恳恳的家政阿姨们，一大早就开始清理别墅，仔细又认真。
    毕竟，常年两倍行业平均工资的收入，主家态度又好，要再找一份这样的工作可是非常困难的。
    这座独栋别墅的主人，土豆妹正缩在挤着卡通图案被褥的室内秋千椅上，全身放松地晒着太阳。
    美好的一天从晒太阳开始。
    她刷着手机发出咯咯咯的傻笑，偶尔翻到的群岛国家旅游手册，又让她萌发了出国旅游的念头。
    两只淡蓝色拖鞋相隔很远，一只斜斜地搭在窗台上，另一只被她甩到了房门处。
    常年开启的空调和空气净化器，还有以极低功率运行的地暖装置，让土豆妹即使穿着单薄的睡衣，赤足走在地板上也不会着凉。
    总有人觉得美少女的闺房，应该是整洁漂亮又温馨的。
    但相隔好远的拖鞋，随意丢在床单上的bra，掀开一半皱巴巴的被子，打开着快要没电的笔记本电脑，互相打结挂在玩具熊耳朵上的白色丝袜，证明流言可不能当真。
    嘀嘀嘀！嘀嘀嘀！
    手机闹钟响起。
    土豆妹忽然失去了全身力气。
    她用手指拨通了家政阿姨的电话，然后顺手挂断。
    阿姨们都知道她的意思，毕竟是十几年的老主顾了。
    早餐时间。
    ……
    哆哆哆！
    徐淼淼打开自家房门。
    “淼淼，”土豆妹张开双臂抱住女学士，“本宝宝来蹭饭了！”
    她转过头，无意中发现了坐在饭桌椅子上，埋头吃饭的刘浩进。
    土豆妹呆住了。
    刘浩进嘴里塞着一口早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当你大早上走进一个女性的家，发现她的未婚夫正在大摇大摆地吃早餐，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昨晚……
    徐淼淼的脸都红了。
    虽然没有共用一个脑子，但她立刻明白了土豆妹的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样！”女学士低声说，“浩进他很尊重我的。”
    土豆妹一锤定音：“所以你们还没结婚，已经同居了？”
    她向四周看看，男人留下的痕迹似乎很明显，而且很自然：“你们已经同居很久了？”
    “没有！”徐淼淼羞得要命。
    刘浩进像喂猪一样，三口两口吃完早餐，擦了擦嘴，熟练地从阳台上跳下去。
    虽然这里是六楼，但他穿着动力装甲的一部分，能避免绝大部分的坠落伤害。
    啪！
    楼下传来重物坠落的巨响。
    为什么他的动作那么熟练？
    土豆妹转回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连脖子都红了的徐淼淼，似乎福尔摩斯大侦探附体，眼睛都变成了测谎仪的模样。
    “徐、淼、淼、女、士，”她的语气不妙起来，“在我的家乡，有一句古老的谚语。方言你可能听不懂。大致意思是，如果一个女人，让男人太容易得到，那么那个男人！就不会知道珍惜的！”
    徐淼淼无助地后退，土豆妹步步逼近。
    ……
    土豆妹躺在徐淼淼家的沙发上，姿势毫无淑女气质。
    反正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们一起分享同一包零食。
    昨天凌晨，烟鬼突然向老兵俱乐部的所有人公布了变色龙的宝藏任务。
    任务要求是去地图上的某个坐标挖出一个箱子，而且要提前接兄弟会总部的相关任务作为掩饰。
    电视上放着公益广告：“随着身体的成长，孩子体内的义体会变得越来越不合适。比起一时的进步，一生的健康生活更加重要。爱护孩子，拒绝在18岁前为孩子植入义体！”
    徐淼淼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含糊地说道：“在很早之前，总部希望每个人身上都塞满了战斗义体。到了后来，特别是‘大分裂’之后的最近二十年，总部对义体的态度越来越保守了。”
    “那总比义体滥用好吧，”土豆妹说道，“在巨灵城，连乞丐身上都能找到黑作坊做出来的廉价劣质义体，用一次就会损坏很多神经，而且他们连一支标准的免疫抑制剂都买不起。所以机动队每天都要给赛博精神病的受害者收尸。”
    徐淼淼想想那种场景，就觉得不寒而栗：“那太可怕了。我们用义体很谨慎，所以我基本上带着，但出任务基本不会用到免疫抑制剂。”
    “我还没用过这东西，不过我知道梅子街义体医生那里会卖，”土豆妹用脚趾夹住一包零食，让它靠近点自由落体到她的肚子上，手可以直接拿到，“这样拿好麻烦啊，我应该在腿上装一条义体手臂。”
    虽然听巨灵城的很多人说过，长期使用义体但不注射免疫抑制剂，会大大增加变成赛博疯子的危险，但玩家们对义体的该项副作用免疫。
    也就是说，巨灵荣耀公司可能需要十年时间，才通过逐渐增加神经负担培养出一个金刚战士；玩家们只要拿到全身金刚义体，不出三秒就能无障碍上手穿戴。
    徐淼淼看了眼土豆妹光滑白净的脚，趾甲圆润，皮肤白里透红：“这是不是有点太极端了？”
    “科技改变生活，”土豆妹抛起一片零食，让它精准地落到自己的嘴里，“懒人的福音。”
    哆哆哆！
    房门第二次被敲响。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是这里吗？我们人都到齐了。昨天睡得太晚，我感觉我的眼皮在往下掉。
    【大眼萌男】：烟鬼，我其实一直觉得，你要去医院做一个全身体检，至少要基本的尿检和血检。
    【至尊狂少】：稍等一下。
    “他们来了。”土豆妹一下子坐得端端正正，尽显淑女气质。
    徐淼淼用了五分钟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好了，让他们进来吧。”
    “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各位好，作为一个小主播，我正在和大佬们待在一起……”
    “这个门应该能拆掉。我在巨猪站的自建房还差一块板，我觉得这门板不错。”
    楼道里塞满了玩家。
    歪嘴战神号飞艇，在飞天土豆神教被纳入正常外籍组织名单后恢复了飞行自由，刚刚飞到女王领接来了一批整天嚷嚷着要去新地图的玩家。
    雷鸣城的城墙防卫负责人总觉得，这批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和第一批比起来，就像狼与哈士奇的区别。
    徐淼淼慢慢站起来，呆呆地看向源源不断挤进她屋子的玩家们：“土豆妹，我家里好像挤不下那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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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被屏蔽了

第235章被屏蔽了
    如题。不巧，工作上也有些麻烦事。
    这样吧，我会在本周六晚上九点半到十一点左右连发三章。
    调休后连续上班确实折磨人，特别是有一堆麻烦事。不过再熬一下就能休息了（手动斜眼笑）
    爱你们的，上尧雨辰(*￣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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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6章 很好养活的玩家们

    第236章很好养活的玩家们
    “怎么就挤不下了呢？”
    “这里好小。”
    “不是大别墅，失望。”
    “谁踩到了我的脚？”
    玩家们发出的噪音太大，隔壁邻居老太太都不耐烦地打开了门。
    她正准备张口就骂，结果一开门至少五十双眼睛同时看过来。
    为什么楼道里全是陌生人，看上去还有点疯疯癫癫？
    老太太呼吸急促地用力关上门，手指颤抖着拨打了距离最近的治安巡逻队电话。
    不过，这一切都与玩家们无关。
    他们正眼巴巴望着手足无措的徐淼淼。
    女学士深吸一口气，从储藏间搬出了两箱肉罐头。
    “我觉得，这些可以当成见面礼。希望他们在雷鸣城能收敛点，要不他们就会经常被抓去治安队的拘留所。”女学士低声说道。
    “哦！”一个正在给裤子剪洞的玩家条件反射般抬起头，“拘留所？监狱？就跟回家一样！”
    土豆妹看了看两箱肉罐头，还没拆封：“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本来就打算处理掉的，”徐淼淼说道，“我和浩进都不喜欢吃肉罐头，现在快过期了。今天你没来的话，我会把这两箱罐头送到本地的交易站换点物资。但你们想要吗？”
    一个玩家直勾勾地看着肉罐头：“快过期了，也就是没过期。没过期，也就是能吃！”
    “食物！新的食物！”
    “什么！我要吃肉！给我肉！”
    土豆妹抱着双臂，对女学士说：“看来你多虑了。他们一直很好养活的，什么都吃。”
    “这不一人一个罐头？”
    “不够吧。”
    “什么，不够？”
    “排前面的吃肉，排中间的喝汤，那我们这些排后面的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楼道里中后段的玩家们开始推搡起来，继而开始混乱的群架。
    紧接着混乱传递到了整个楼道里的玩家。
    这仅仅是两箱临期肉罐头引发的血案。
    楼道口，一个治安队员扶了扶自己的帽子，从摩托车上下来。
    “干什么呢！”他盯着楼道里打得极度混乱的人群，“都停手！停手！”
    一个手掌压着另一个玩家的脸，大腿被第三个玩家抓住的玩家，朝治安队员看来。
    更多姿势奇怪的玩家们看向下方。
    随着治安队员走近楼道，他的心跳越来越快。
    局势，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呼叫增援！”治安队员跑出楼道，边跑边喊，“我需要十个人，不，起码十二个，装备都带上！”
    他的右眼数据闪烁，摩托车上的网绳枪已经被他握在手中。
    然而，这把能弹射出一次性束缚网，只会限制目标行动、不会对目标产生什么伤害的治安枪，没有给他带来丝毫安全感。
    这么多人，就算玩家们只是一人一拳，也会把治安队员打得半身不遂。
    十五分钟后。
    “小爷我来宠幸你们这些商铺了！”
    徐淼淼家附近的一条街道上，忽然出现了一大群奇装异服的人。
    他们一看就是外来人，而且步伐嚣张，人数众多。
    瞧瞧这头上的各种颜色内裤，耳环、鼻环、剪成各种颜色各种造型的头发，脖子挂着的从最原始的部落酋长版牙齿战利品项链，到古怪时髦的霓虹灯灯带围巾，一应俱全。
    一个打扮成原始部落酋长模样，光着脚，除了一条到膝盖的破布裤子，其他都是羽毛装饰和神秘符号油漆装饰的玩家说道：“我认为，我们身后那些不是什么好人。”
    玩家们所过之处，不少小摊贩赶紧收拾东西跑路，并且直接打最近的治安队电话——直到他们发现，这群人身后跟着十五个穿治安队制服的家伙。
    小摊贩们都惊呆了。
    治安队员们畏畏缩缩地跟在玩家们身后，一边打电话、做别的事情，假装只是与玩家们偶遇，一边斜着眼偷偷盯梢。
    这股猥琐劲儿，要是换作平时，他们会把自己抓起来。
    贼眉鼠眼、左顾右盼、坐立不安，仿佛治安队员们成了犯错的雷鸣城人，玩家们才是秩序的管理者。
    这一切的原因，都要怪他们的上级。
    本来上级命令一来，治安队就会勇敢出手，把这群肆无忌惮打群架的玩家们抓起来批评教育；谁料上级一听说惹事的是一个叫飞天土豆神教的组织，原本大马金刀的彪形大汉马上语气变得极度委屈，仿佛是大男子主义家庭走出来的受气包小媳妇儿，说些管肯定要管，但也不能管，治肯定要治，但不能光明正大地治，这些自相矛盾的屁话。
    治安队员们面面相觑。
    他们经过紧急讨论，最终决定按上级说的来。
    于是，他们变成了这般模样。
    “别管他们，大不了大开杀戒，”一个玩家说道，“我的义体改装你已经知道了。看看你的。”
    另一个玩家当街脱下裤子，解开上衣，一身廉价义体皮肤开始发出眩目的光彩。
    他做了几个展示肌肉的健美先生造型：“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战斗方式。当我认为一切无可挽回，我会开启‘五秒真男人’狂暴芯片，顺便变成光！在黑暗中，我会闪瞎敌人的24K钛合金狗眼！”
    “好闪啊，”旁边的玩家扭过头，“真是不错的想法。到时候夜间战斗，你可以把自己当成人形闪光弹使用！”
    玩家们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兄弟会总部的办事大厅，一路上带走了路边的三个垃圾桶，两个窨井盖和一个小男孩的棒棒糖。
    这些“罪行”，都被后面尾随的治安队员们逐条记录。
    办事大厅早就得到消息，已经严阵以待。
    十二个被紧急呼叫的动力装甲战士，对肆无忌惮的玩家们怒目而视。
    然而，这些威慑行为都是无用功。
    玩家们对这些背景板NPC的兴趣，还没对路过的漂亮小姐姐和帅气小哥哥的兴趣高。
    “请问你们要办理什么？”一名工作人员坐在柜台里，看似毫无表情，但一只手放在柜子下，握着一把子弹上膛的激光手枪。
    “这个！这个！”
    “就是这个啦！”
    “贼个啦，铺盖！”
    十几根手指，一起指着大屏幕上的一项任务。
    【检查游击队与总部失联的位置，寻找游击队的踪迹。请尽可能找到所有伤员或遗体。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
    “你们要帮忙？”工作人员慢慢放松下来。
    他没想到，这群光是走在街上就已经破坏治安的神经病们，居然人还不坏。
    也许这群飞天土豆神教的人，要注意一下形象管理。
    “好吧，”工作人员把手从激光手枪上拿开，拿出一张标有失联信息的纸，“这是坐标。这是总部认为可能出问题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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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7章 追踪

    第237章追踪
    “我们到了。”
    狼哥对照着游戏地图上的任务地点，和己方标志。
    现在，两个图标已经基本重合。
    这里有零星的战前建筑，但都腐朽破烂，还有不少都在灭世大战中烧得黝黑。
    “大家都分开，”他指挥道，“有什么奇怪的痕迹，就告诉我。”
    玩家们随便找了个方向，各自向前探索。
    烟鬼拿出一把小梳子，整理了一下刚刚开摩托车吹乱的发型：“兄弟会总部认为，游击队失联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怪物袭击，就像刘浩进和徐淼淼的游击队遭遇的事情一样。”
    “也就是说，那支失踪的游击队碰到的怪物，我们也可能碰到，”萌男说道，“我去任务频道发一条注意安全的通知，省得其他玩家突然暴毙了。”
    十几分钟后。
    “大佬们！”有玩家远远地喊道，“你们应该过来看看！”
    狼哥跑去的动作很快，其他人也不甘示弱。
    这名玩家发现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爆炸坑。
    “唔，”土豆妹皱起眉头，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这地方真臭。”
    动力装甲的碎片到处都是，其中驾驶装甲的战士只剩下了一颗焦黑看不清面部的头颅。
    发生了一场剧烈的爆炸，高温下战士的身体都汽化了。
    “就像以前我们碰到过的一样，”狼哥说道，“那个发起袭击的敌人或者敌对生物，逼得这名兄弟会战士只能引爆核聚变核心，想要给对方造成足够大的伤害。”
    土豆妹问道：“狼哥，变色龙给的藏宝地点离这里不远。我们先做兄弟会总部的任务，还是先挖坑？”
    “我觉得先找人吧，”烟鬼插嘴说，“藏宝点留几个玩家守着，反正宝藏不会长脚跑路；但能让一整支游击队失踪的，情况可就麻烦多了。”
    狼哥点头同意了烟鬼的说法。
    在自爆点的附近，有玩家找到了一些奇怪的足迹。
    通过对比，玩家们发现这些足迹是动力装甲的。
    “游击队在这里，通过这些战前建筑和敌方周旋了一段时间，”狼哥检查着地上的凌乱足迹和弹壳，“但只是多撑了一会儿。”
    萌男绕过一栋战前建筑，入眼就是一具马赛克……不，只有小半具了，留下的是残缺的上半身。
    这名死去战士的下半身，被怪物一脚踩成肉泥，留下了一个硕大的脚印。
    “哇哦，”烟鬼走过来，把自己的鞋子放在脚印里测了测，“如果这个生物穿鞋，那么它要穿三百码的了。”
    一名凑过来的玩家说道：“脚印这么大，它的体型绝对不会小。”
    在袭击游击队的生物中，起码有一只巨型生物。
    这类生物通常皮糙肉厚，就像巨猪和钢战士。
    【学猫叫的狼】：共享了位置。
    【学猫叫的狼】：到我这里来。游击队最后放弃了在这片建筑周旋，转而向西北方向撤退。
    “我感觉我们都是文盲，”土豆妹吐槽道，“要是淼淼在这里，她应该能通过脚印，判断出袭击的游击队的到底是什么生物。”
    有个博学的同伴在这种情况下就不会太过被动，这可能就是每个兄弟会游击队都会配备学士的原因。
    萌男说道：“我们往北走吧。”
    ……
    这里不是纯粹的荒漠，多少还长了几根青草。
    比起女王领周边的贫瘠环境，雷鸣城附近的地区都能称得上风景优美了。
    烟鬼一边开着直播，一边和弹幕互动：“看看这些地方，本大诗人诗兴大发！乱草渐欲迷人眼，客舍青青柳色新！”
    土豆妹从他身边走过：“有点文化，但不多，大概只比文盲好一点。”
    “土豆妹你不懂，”烟鬼露出得意的笑容，“诗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意境！这就像唱歌，技巧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内心火焰般燃烧的感情！”
    土豆妹吐槽道：“烟鬼，在量贩KTV里唱得鬼哭狼嚎的，绝对有你一个。”
    前面有两座低矮的丘陵，动力装甲的足迹在中间的小路上。
    “各位记得一键三连。礼物什么的，多多益善，”烟鬼背对着前方，倒退着走，同时让游戏内置摄像头对准前方和他自己的脸，“土豆妹，要是我后面是什么大块石头之类的障碍，记得提醒我一下。”
    土豆妹转过头：“那你还是摔几下，更有节目效果。”
    “那种节目效果是不可能滴。本主播向来属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
    砰！
    一声枪响。
    那发子弹从烟鬼的头上飞过，差点就让他当场暴毙。
    “什么情况！”
    他直接趴下。
    两边的小山上，各自出现了五六个衣着破烂又粗犷的人。
    他们拿着枪，对下方的玩家们射击。
    一发子弹，命中其中一个袭击者的胸口，让他向侧方倒下。
    狼哥迅速找到了掩体，准备找准机会开第二枪。
    “偷袭！偷你****！”烟鬼爆了句含妈量十足的脏话，从游戏背包拿出了火箭筒，“给爷死！”
    咻！
    轰！
    左侧的小山上，两个袭击者虽然没有被火箭弹直接命中，但依然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其中一个还从小山上滚下来。
    这两人的内脏都被震碎了，活不过几分钟。
    密集的枪声吸引了附近所有玩家的注意。
    当他们围过来，袭击者们就觉得事情不妙，但已经失去了逃跑的机会。
    一个袭击者拿着金属棍子向后方逃跑，角落里狼哥忽然暴起。
    他弹出右臂的螳螂刀，与袭击者的金属棍相撞，撞出一串火星。
    “啊！”袭击者眼睛瞪大，双眼满是血丝。
    狼哥没有直接和袭击者比力气，而是抽冷子一记侧踢，踢得袭击者步伐踉跄，然后挥出了螳螂刀。
    正中咽喉。
    袭击者捂着自己喷血的脖子，痛苦地倒下去。
    烟鬼从小山旁边的巨石上跳下来：“这是最后一个了。我居然差点被这种臭鱼烂虾干掉。”
    狼哥只是说：“时刻保持警惕。他们可能不止这么几个人。”
    萌男看到了前方的人影：“狼哥，你说对了。”
    一大群看着就不好惹的人走来了，而且都拿着枪。
    为首的那个，居然穿着一身动力装甲。
    “红胡子？他怎么在里面？”
    和玩家们很熟的废土游商红胡子，一眼就认出了玩家们。
    毕竟玩家们的各种奇葩造型，在废土上找不到第二个了。
    其他游商都不敢去女王领，只有他这个胆大包天的才敢开着武装越野车，在魔物的围观下和玩家们做交易。
    “……这一定是什么误会！”红胡子还想替玩家们解释。
    穿着动力装甲的人，直接一拳击倒红胡子，让两个小弟把游商带下去。
    “你们杀了我的人，”他的语气嚣张，“这笔账，打算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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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8章 流浪狂徒

    “我还你****——”烟鬼的口吐芬芳被打断了。
    萌男站出来：“我们在找人。”
    他指着流浪者首领脚下的足迹：“有一队人从你这里走过了。”
    “你们找人关我什么事，”流浪者首领把沉重的大刀插在地面上，“现在，是你们杀了我的人！”
    萌男说道：“失踪的是兄弟会的人。你想被兄弟会找上门吗？”
    “兄弟会？”流浪者首领看看四周的手下。
    他的语气转冷：“你威胁我？哎呀，我真是怕得要死。”
    流浪者首领故意用动力装甲的足部，弄乱游击队留下的痕迹：“杀了你们，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这个小地方也就让我的车队歇歇脚。怎么，兄弟会再神通广大，还能满废土找我们啊？”
    他指着烟鬼：“还有你，胖子，我不喜欢你的姿势。”
    砰！
    一个流浪者一枪击中烟鬼的腹部。
    烟鬼骂了一声，假装痛苦地蹲下来，躲在岩石构成的掩体后。
    谈判失败，在场的玩家们立刻寻找就近掩体，流浪者们也是。
    只有流浪者首领，大大方方地站在原来的地方。
    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身上拼凑出的动力装甲非常自信，除了大刀，连支枪都没带。
    一发子弹命中流浪者首领的头部装甲，但除了擦破点漆毫无作用。
    流浪者首领拔出大刀：“小的们，把他们都杀了！”
    旋转的燃烧瓶从首领身后扔出，那扔瓶子的小弟瞄准了刚才拿枪打首领头部的玩家。
    “什么逼动静？”
    那玩家从掩体里探出头，一个不明飞行物在他面前的掩体上炸开。
    流淌的火焰浇在他的身上。
    “WTF！”
    这玩家翻出立刻掩体，向小山后跑去，路上还被一枪命中膝盖。
    他拖着瘸腿，险些在枪林弹雨中暴毙。
    又是四只燃烧瓶飞来。
    这些投掷物的技术含量，可比手雷低多了，就算是最不学无术的流浪者也会轻松制作——虽然有些手艺不好的会把自己烧成火人。
    玩家们这边被燃烧的地面限制了活动空间。
    “吃小爷一炮！”烟鬼抬起火箭筒。
    轰！
    流浪者首领被正面爆炸掀飞，背部着地压死了一个小弟。
    火箭弹在他的正面装甲上爆炸，让装甲稍微凹陷了一点。
    “又是血厚防高的精英怪。”烟鬼刚想露头打出第二发，密集的子弹就朝着他面前的岩石飞来。
    熊熊烈火之中，流浪者首领拿着大刀拔地而起。
    顶着漫天飞舞的子弹，他举起了大刀。
    啪！
    充当临时掩体的岩石都碎了。
    后面却没有烟鬼的痕迹。
    他看见流浪者首领大步跑来，早就撅着屁股跑了。
    “嘿，小样，看这里！”
    首领转过头，看见烟鬼朝他扔出三颗手雷，还有多余的动作向他做了一个飞吻。
    轰！轰！轰！
    流浪者首领被炸得左摇右晃。
    但，还是没破防。
    玩家们正在撤离。
    这里的掩体虽多，但活动空间太小了。
    “想跑？”流浪者首领半跪在原地，浑身开始膨胀。
    他身上的动力装甲，更显得不伦不类。
    不过，这个画面土豆妹曾经在巨灵城见过的。
    虽然无法确定是什么在起作用，她还是朝着流浪者首领来了一发【义体故障】。
    流浪者首领浑身猛地一抽，膨胀只进行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凹凸不平的动力装甲，莫名多了几分喜感。
    “该死的黑客！”原本镇定自若的流浪者首领忍不住破口大骂，“我要把你，挫骨扬灰！”
    土豆妹跟在烟鬼后面，跑得飞快。
    烟鬼阴阳怪气地说：“他急了，他急了！土豆妹，干得漂亮！”
    外面的玩家们可不是吃干饭的。
    他们趁着流浪者们注意力在里面的玩家身上，同时又失去了放哨的人，直接从两边小山的另一侧爬上去。
    现在，是收货时间。
    五六十个玩家抬着轻机枪，人手一把从高处向下射击。
    流浪者们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损失了四分之一的人手。
    原先是玩家们被偷袭，现在换成玩家们去偷袭，扯平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名玩家一边开枪，一边笑得得意忘形。
    斜刺里一把大刀飞来，正好劈进他的脑壳。
    “啊咧？”这名玩家直挺挺地倒下去。
    投出大刀的流浪者首领三步两步，就在小山这面极其陡峭的斜坡蹬上去。
    虽然这种特殊的义体状态只发动了一半，但他的行动能力还是在短时间内得到大幅度提高。
    “卧槽！”
    这边小山上的玩家们拔腿就跑。
    流浪者首领拔出玩家脑壳上的大刀，朝这些玩家追赶而去。
    地上被砍的玩家，只能看着自己最后一点血条消失，后悔不已，然后原地消散。
    “你们继续压制里面的敌人！”烟鬼对另一边小山上的玩家们说道，然后看向砍得玩家们哭爹喊娘的流浪者首领，“我们需要一个开罐器。”
    土豆妹发动了【肢体受阻】。
    流浪者首领差点摔个狗啃泥。
    他狠狠地看向这边，盯住了土豆妹这名黑客。
    “土豆妹，你这技能当作嘲讽拉仇恨来用还挺好。”烟鬼继续跑路，土豆妹也一样。
    怒火中烧的流浪者首领，提着大刀还没朝土豆妹跑上几步，后脑勺就挨了一发子弹。
    这颗子弹力量极大，让他的头部都歪了一下。
    他回过头，一个拿着技术步枪的身影拔腿就跑。
    萌男跑得毫不回头。
    用技术步枪瞄准加蓄能，他自己要用上十秒钟，而且不能有干扰。
    不过威力确实挺大，每个玩家都该买上一把。
    流浪者首领看向左边，又看向右边。
    狙击手和黑客，去杀谁？
    他谁都不选，转过身去另一座小山，准备给被压制的小弟们解围。
    有了小弟们的流浪者首领，才能不受顾忌地发挥全部实力。
    “必须阻止他。”
    狼哥从一块高于流浪者首领的岩石上跳下，环住流浪者首领的脖子，手臂上的螳螂刀使劲朝动力装甲的脖子处往里扎。
    “滚开！”
    即使被打上几拳，狼哥依然牢牢固定在动力装甲的背上，阻碍流浪者首领的正常行动。
    流浪者首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弟被越杀越少，心头都在滴血。
    早知道这群闯入者的人数和他的手下差不多，他就不会这么冒失行动。
    大意了！
    他下了狠心，一头朝附近的小山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狼哥从他的背上跳下。
    啪！
    泥石滚落。
    流浪者首领只把自己撞得七荤八素，狼哥毫发无伤。
    “大块头！”远处传来烟鬼的喊声。
    他从容地把手枪，顶在最后一个活蹦乱跳的流浪者小弟太阳穴上：“我劝你好自为之。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砰！马赛克纷飞。
    在流浪者首领气急败坏的怒吼中，烟鬼干掉了他最后一个活着的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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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俘虏

    第239章俘虏
    原本烟鬼以为，这个枪毙小弟的举动，能让流浪者首领不顾一切地向他发起进攻。
    但这首领生气归生气，却没有上头。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
    现在他处于绝对劣势，就算这些人一会半会儿没法对他造成有效伤害，但拼凑的动力装甲是有防护强度上限的。
    动力装甲大幅提升了他的速度，还用能源代替了体力，玩家们居然还追不上他。
    “所有人有车的开车，没车的留下来挖宝藏！”萌男大喊。
    他本来要忽略的，可土豆妹那一身夸张的服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土豆妹，”萌男跑过去，“你会开摩托啦？”
    土豆妹穿着一身COS套装，看着萌男笑意盈盈。
    然而，在萌男的注视下，土豆妹的笑容收敛了：“我跟玩极限运动的俱乐部学了一点……”
    “你能开多快？”
    土豆妹的声音越来越小：“差不多……三十码吧。”
    真有你的，土豆妹，萌男想着，你居然能把摩托车这种机动车开出非机动车的效果。
    他一言不发，骑上自己的摩托车，疾驰而去。
    虽然土豆妹觉得自己开摩托的技术进步了不少，但人家都跟离弦的箭一样飞出去，只有她像个蹬三轮的老奶奶一样慢慢悠悠。
    “等等！等我一下！喂！”
    土豆妹十分委屈地转了个弯，将目标定为藏宝点。
    ……
    嗡——
    流浪者首领将动力装甲的功率调到了最高。
    绝大部分的地形都不会对他造成阻碍，这正是动力装甲被称为人形坦克的原因之一。
    最先出现的，是一些极限运动的爱好者和赛车相关的职业选手。
    虽然废土地形复杂，但这里的大部分地区都是荒漠和丘陵，这对他们来说和平地没什么区别。
    流浪者首领看到有个疯子，单手开着速度差不多一百码的摩托车，另一只手举着短管霰弹枪朝他射击。
    “喔吼！”
    随着疯子的一声怪叫，更多的人开着摩托车追上来。
    “看姐大招！”
    一个玩家双手放开摩托车头，任由疾驰的摩托车向前冲去。
    她本就用笔和黑墨画得跟鬼怪一般的脸，此刻在兴奋下更加恐怖。
    这名女玩家举起火箭筒，双腿一蹬弹离地面足有四五米。
    咻！
    在半空中，她发射了火箭弹。
    有一说一，梅子街义体医生的腿部弹射义体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有点费人。
    流浪者首领背面挨了一下，速度马上降下来。
    吱——
    越来越多的玩家们将他包围。
    这一次，他避无可避。
    “她追，他逃，他在劫难逃！啊！”一个女玩家开始发出如鹅一般响亮而古怪的笑声。
    谁都不知道，这位毫无形象的女玩家，在现世中是一名成天戴着呆板的黑框眼镜、性格内向的女孩。
    可在这里，她解放天性，嚣张的笑容让流浪者首领都心里一颤。
    “投降吧，”烟鬼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你怎么跑，都跑不掉。”
    一旁的诸君兄用舌头舔了舔发出淡紫光的匕首，面部表情扭曲，俨然一副反派模样。
    他发出奇怪的笑容：“桀桀桀！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你！”
    一个玩家开始朝天大喊：“破喉咙！破喉咙！你在吗？”
    流浪者首领眯起眼睛。
    要是发起包围的是他，现在玩家们每动一下，都会被人拿枪指着；可现在，这群人毫无纪律性包围了他，还有开始当场打架的。
    但包围他的人太多，就算强行突围也会身受重伤。
    一个没有物资、身受重伤的流浪者，就算身穿拼凑的全套动力装甲，能在废土上长期生存的概率也很低。
    “我投降！”流浪者首领举起双手，“我投降！”
    “把刀放下！”狼哥喊道。
    流浪者首领慢慢放下手中的大刀。
    “从动力装甲里出来！”狼哥继续喊道。
    流浪者首领只是举着双手。
    有动力装甲在，还有翻盘的可能；要是离开了动力装甲，他的生死就看玩家们的心情了。
    眼见流浪者首领毫无投降的诚意，狼哥在任务频道里发了消息。
    【学猫叫的狼】：都退开五十米，用火箭筒集火让他受点教训。
    流浪者首领只感觉周围空旷了不少。
    他抬起头，看到周围的玩家们纷纷举起了火箭筒，顿时心中一紧，瞳孔快速收缩。
    轰！轰！轰隆隆！
    烟尘散去。
    流浪者首领的动力装甲焦黑，表面还在冒烟。
    他向前扑倒在地，一动不动。
    “大块头还活着吗？”
    “不知道，重伤吧。”
    “你们能不能乐观一点，万一是死了呢？”
    一个胆大的玩家，走上前用手拍了拍流浪者首领的动力装甲。
    他猛地变色，疯狂往手上吹气：“好烫！好烫！”
    动力装甲动了一下，吓了这玩家一跳。
    只动了一下，就再也没动静了。
    他用脚，艰难地把动力装甲翻过来。
    “这只硬壳螃蟹是不是都熟透了？”这玩家喃喃自语。
    不少玩家涌上来，用各种东西摆弄着流浪者首领的动力装甲。
    “来，一二三！一二三！一二——”
    邦！
    动力装甲的头部脱落了，露出里面流浪者首领的脸。
    在高温和爆炸下，他居然没受什么伤，只是晕过去了。
    可能有会致命的内出血，但这批玩家们里没有医生。
    “喂，醒醒，我们还没玩够呢。”
    流浪者首领一动不动。
    他还有鼻息，没死。
    “要想办法弄醒他。”
    “看我的。”
    一名女玩家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瓶饮料，又在瓶盖上戳个孔。
    一股淡蓝色的喷流，滋在流浪者首领的脸上。
    他的手指动了动，张开嘴就被呛到了。
    “把他从动力装甲里拉出来！”烟鬼说道。
    玩家们齐心协力，强行把流浪者首领拖出来。
    “这台动力装甲怎么办？”
    “拆了，先扔到歪嘴战神号上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把它修复。”
    流浪者首领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捂着自己的眼睛，慢慢适应了亮光。
    “你醒啦？”一圈人头盯着他，其中一个说道，“手术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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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0章 游击队的末路

    流浪者首领赶紧看了看他的下半身。
    完好无损，除了有些蹭破皮。
    狼哥走过来。
    几十支枪对准了躺在地上的流浪者首领。
    “行，”首领的声音沙哑，“我认栽！你们想要知道什么？”
    狼哥在他面前蹲下来，但还是比俘虏高一截：“有一支兄弟会的游击队，走进了你的地盘。他们现在在哪里？”
    流浪者首领说道：“他们都死了。”
    “怎么死的？”
    “这样说不清。”
    “那就换个地方说清楚，”狼哥指挥道，“把他绑起来！绑紧点！”
    ……
    流浪者首领被绑得结结实实的，而玩家们聚在他的身后。
    他的面前，是三座粗糙的坟墓，无名之墓。
    “他们的队长，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了。胸口都凹下去，时不时喷点粉色的肺泡，一会儿醒来一会儿昏迷。他们遇到了一只大家伙，那怪物撕开动力装甲轻松得很，”流浪者首领用沙哑的嗓音说道，“等他们逃到我这里来，就只剩三个人了，两男一女，每一个都受了不轻的伤。”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的人救了他们，但我承认，我有别的想法。哪个废土人会冒着被怪物屠杀的风险，无偿去救个陌生人啊？兄弟会游击队长的动力装甲虽然被怪物撕烂了，但大部分动力装甲骨架还完好无损。这里面的技术含量是最高的，没人能造出一个像兄弟会那样好用的骨架。我虽然已经有了一台拼凑的动力装甲，但这种好东西不嫌多。可那人倔得很，非说什么这是兄弟会的资产，他没有权利去交易。兄弟会怎么知道这里的事？当天晚上，他自己死了，动力装甲的骨架被我剥下来，”
    “第二天，凌晨，那个女的拿了把刀，差点把我的头割下来。看看，”流浪者首领向狼哥展示了自己脖子上的伤疤，“她袭击我，我杀了她不过分吧？”
    狼哥问道：“她可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地去袭击你。”
    “她就是一个疯子，像她这样——”
    流浪者首领的辩解还没开始，脑门就被一把短管霰弹枪顶住了。
    “说实话。”狼哥平静地说道。
    沉默。
    流浪者首领低着头沉默。
    狼哥知道，这人绝对有很多事情没说出来。
    他与兄弟会接触过一段时间，知道这些人大体还算是广义上的好人，可不是嗜杀成性的杀人狂。
    那么问题来了：是什么致使兄弟会的女战士，半夜袭击救下他们三个幸存之人的流浪者首领？
    狼哥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流浪者首领还是沉默不语。
    轰！
    短管霰弹枪，在流浪者首领的耳边爆出火舌。
    几十颗弹丸，扎进地里，还有一颗反弹起来划过他的脸颊。
    流浪者首领耳朵嗡嗡响，一阵眩晕。
    “说，还是不说！”狼哥吼道。
    “我说，”流浪者首领虚弱地说道，“我说。”
    他的喉头耸动，直直地看着地面：“那个婊子——”
    狼哥打断了他的话：“说话放尊重点！”
    流浪者首领沉吟几秒，再次开口：“被我们救下来的时候，那个女战士的伤势，是他们三个里最轻的，平时那两个重伤员也是她在照顾。我手下有个兄弟，跟她关系处得不错。看对了眼，我那兄弟一天到晚对她献殷勤，但那婊——那个女战士从不回应。那天晚上，我那兄弟喝了点酒，跟哥几个吹嘘了一下，趁着夜色进了他们三个人的房间。这，这不是什么大事吧，我这兄弟不过是管不住他的裤腰带。结果枪声响了。等我们进了房间，发现我那兄弟已经死了，脑瓜子流了一地。你说说看这件事，你说说看——”
    他的情绪越发激动，似乎自己还有理：“她杀了我的人！我那兄弟可是跟了我十几年了！她就这么杀了！我当时都要气炸了。”
    流浪者首领的声音，在狼哥冰冷的目光下逐渐低下去：“我们让她给那兄弟的尸骨磕头，然后找了辆车，在后车厢关起来。谁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半夜爬出来差点把我杀掉。兄弟们把她乱枪打死，顺便也毙了那两个重伤的。反正那两个重伤的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整天昏昏沉沉，还不如一枪毙了轻松。你看，这很公平。我有什么错？”
    狼哥猛地用力，一枪托打在流浪者首领的后背上，让他面露痛苦，呼吸困难。
    烟鬼抱着双臂说道：“狼哥，我们把这人宰了吧。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不少了。”
    “把他留给兄弟会，”狼哥作出决定，“兄弟会肯定知道怎么对付这种人。直接枪毙，他死得就太轻松了。”
    “不，”流浪者首领的呼吸开始急促，“不要把我留给兄弟会！杀了我吧，杀了我！”
    烟鬼嗤笑一声：“他居然还知道怕。”
    “拖走，”狼哥对两个老兵说道，“别让他跑了。”
    他看着三座无名之墓，在游戏地图上做了位置标记。
    ……
    比起热衷于推进“主线”的烟鬼和狼哥，其他玩家们欢快得多。
    他们没兴趣知道什么悲惨的背景故事，只为了他们的收获开心不已。
    十二辆车，四辆小货车，三辆武装越野车，三辆皮卡车，两辆房车。
    全都完好无损，可以正常启动。
    特别是房车，又大又长这么气派的车厢，绝大多数玩家们都没在现世进去坐过。
    “这里要改，这里也要改，”土豆妹观察里面混乱的布局，“装修房车的人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她盯着里面一个血淋淋的骨架标本：“这审美，简直绝了。好吧，都要拆掉重新做过。还要做一次大清洗。”
    “有人要去兜风吗？”诸君兄摊开双手，“在下不才，开房车没什么大问题。”
    蜂拥而至的玩家们，立刻将房车车厢挤爆。
    诸君兄坐在驾驶位上，在座位下摸出一张纸条。
    上面写着：
    汽油又快没了，柴油也没了。
    该去巨灵城搞辆电能驱动的车，再来点太阳能充电板。
    或者在雷鸣城走私一辆核能驱动的也行，至少来个核能发动机。
    老大不同意，说油车才够劲。
    我认为他蠢，真的。
    诸君兄咂吧咂吧嘴，随手把纸条扔出车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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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归途

    第241章归途
    “啊，轻点轻点！”
    红胡子捂着自己的肚子站起来。
    流浪者首领的那一拳要是打在他的头上，这会儿他的尸体都该凉了。
    “你们怎么来了？我知道路，开车过来都要一个星期，”红胡子捡起一把流浪者的枪，“我怀疑废土上的怪物都进入了发情期，这次我过来，它们既凶猛数量又多。做完这趟生意，我要去好好歇歇。”
    “嘿！红胡子，那是我的枪！”一名玩家走过来，指着地上流浪者布满马赛克的无头尸体，“我一枪爆了他的头，所以他的枪归我了！”
    “行行行，给你。”红胡子和玩家们打交道很久了，知道怎么安抚这些神经病。
    萌男坐在红胡子身边，此时也站起来：“你够拼了。生意从巨灵城一直做到雷鸣城，连这里的这种车队都不放过。”
    “萌男，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些流浪者，”红胡子笑道，“他们虽然买得少，但积少成多。废土上那么多流浪者，每一趟都能把我的低端商品消耗得七七八八。”
    萌男问道：“他们是怎么消除畸变影响的？”
    “答案是不消除。”
    红胡子揭开无头尸体的衣服，下面是一具长满肿瘤的身体。
    “每个能在废土上长期生存的流浪者，都会有自己的办法，”红胡子说道，“每个人都知道，废土上的水不能喝，打猎打到的猎物不能吃，连种出来农作物都不行。但总有些战前留下的水管，是从很深的地下抽出来的。虽然还是会有影响，但总不会直接成为畸变怪人了。我很喜欢一句话：生命自会找到出路。就像我相信，世界上除了巨灵城和雷鸣城，还有其他人类幸存者建立的城市一样。”
    萌男劝道：“红胡子，我们这些人很快就要回雷鸣城。要不你直接跟我们走吧，好好歇歇。”
    “不了，”红胡子说道，“这边还有一个地区的大客户，都是些畸变怪人。那地方虽然名义上是独立的势力，但实际上兄弟会的人控制了那里。我会在那里休息，顺便去拜访一下几个老朋友。哦，我突然想到一件事：雷鸣城里有家罐头厂，做老鼠肉生意的。那老板是我的朋友，但已经两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你要是路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下次碰见了记得告诉我。”
    萌男答应了。
    生产老鼠肉的罐头厂，这特征还是挺显著的。
    虽然有那么点恶心，但据说处理干净的老鼠肉口感相当不错。
    “我走了。”红胡子找到了他用伪装布盖起来的武装越野车。
    他大概是在废土上游荡久了，碰见个人就能变成话痨。
    看着红胡子开车走远，萌男忽然有了一个疑问：那满是畸变怪人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但红胡子已经离得很远了。
    没事，下次再问。
    ……
    “出来了，要出来了！我受不了了！”
    “用力！都没吃饭吗？”
    “看我九天无敌双脚铲！”
    一个箱子露出半边箱体、
    “终于结束了，”一名玩家从泥土里拔出箱子，“五六十号人挖了半个小时呢。我觉得我们挖洞的手艺挺好的，在工地帮忙打灰应该不错。”
    “可怜的土木老哥，连玩游戏都想着打灰。”
    “这不感谢这位大叔？这是真专业！”
    “嗯？”裹着大衣的玩家抬眼，“我盗墓的，挖个洞很熟练。”
    现场一片寂静。
    裹着大衣的玩家挑了挑眉：“我是刚出来，之前被关进去好几年。”
    现场的玩家们都放松起来。
    有玩家说：“能改邪归正挺好。”
    “我出来就觉得，科技发展得真快，”裹着大衣的玩家说道，“我除了盗墓的老把式，其他什么手艺都不会。这不我还爱看网络小说，出来之后我就把我的经历改一改发到网上，赚点钱。就是前段时间我还进去了一个月，那条子是我的读者，指着我的小说，说我没有把犯罪事实交代清楚。可那是我编的。那条子还说什么改编不是瞎编，扯淡呢。”
    “他们回来了。”
    吱——
    十二辆车依次排开。
    “宝藏挖出来了？”烟鬼跳下车，“好小一箱子，还没我腰围粗。变色龙就要这个东西？”
    【反向抽烟似神仙】：变色龙，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
    【变色龙】：是。干得不错，烟鬼。
    【反向抽烟似神仙】：就这么小一个东西，里面能放多少值钱的？
    【变色龙】：你从这箱子往下挖五米，下面还有个大号的，里面的东西你们卖出去一部分就能赚到不少贡献点。
    【反向抽烟似神仙】：还没问，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宝藏的？
    【变色龙】：你说的宝藏，是很久以前我埋的。我当然知道埋在哪里。
    【反向抽烟似神仙】：有故事啊，变色龙。
    【变色龙】：只要你活得够久，你就会有足够多的故事。既然说到这儿了，我多提一句：少去找丽人酒吧断臂洛克的麻烦，她是我罩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啧啧啧。我们有人打听过，断臂洛克还是单身哦，虽然老了一点。
    【变色龙】：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要复杂得多。时间过得真快，烟鬼。以前还没我腿高的小妹妹都老了，可我还是以前那鬼样。
    【反向抽烟似神仙】：变色龙，先不说你的故事了。你猜断臂洛克会不会知道，是你在后面罩着她？
    【变色龙】：你再多嘴，我就把任务奖励调成最低的1个贡献点！
    烟鬼关掉私人频道界面：“啧啧啧，还恼羞成怒了。变色龙，总有一天我要你告诉我你的故事。”
    “游击队的下落找到了，罪魁祸首也抓到了，虽然袭击游击队的怪物不知所踪，”狼哥说道，“我们能和兄弟会交差了。烟鬼，箱子你拿着，回到雷鸣城交给变色龙。”
    烟鬼接过箱子。
    这箱子平平无奇，只有一个很小的显示屏，上面的数字是“0”。
    这代表什么呢？
    “上车！上车！”
    “坐不过的爬到车顶上！”
    “不要把你的脚伸进我嘴里！”
    “阿巴阿巴！歪比歪比！”
    “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十二辆塞满玩家的车，和一大群开摩托的混在一起，朝雷鸣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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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2章 假接应

    熟悉的窨井盖，熟悉的爬梯。
    烟鬼站在旁边，他身后跟着一群鬼鬼祟祟的玩家们。
    “治安队的人跟上来了吗？”他小声问道。
    “没跟上来，”一个玩家说道，“我们负责引开他们注意力的人，做得很好。”
    烟鬼挪开窨井盖，看着下面黑乎乎一片：“走吧。本主播带你们去见识一下，雷鸣城的地下世界！”
    他第一个从爬梯上爬下去。
    吱吱！
    三只老鼠，后一只咬着前一只的尾巴，从烟鬼脚边窜过。
    他单手抱着箱子，正要让其他玩家也爬下来，前方的黑暗里却出现了一个人形阴影。
    “你一定就是接了变色龙老大任务的人，”黑暗中的人说道，“我是老大派来的接应。”
    她走近了，露出自己的身形。
    一件如老鼠般猥琐的罩袍，佝偻的后背，很像之前让烟鬼去太平间偷戒指的老鼠人。
    “你？”烟鬼问道，“上次带我来的可不是你。”
    罩袍女低声说道：“他去忙别的事了。要知道，影盟全靠我们这些老鼠撑着，不然早垮了。这是很辛苦的工作，从来如此。这箱子挺重，我帮你拿吧。”
    烟鬼微微侧身，躲开罩袍女的手臂：“我拿着就好。”
    他觉得，这接应的人似乎太热情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变色龙，你派了个女的来接应吗？还挺热情的。
    【变色龙】：我可没这闲情逸致派人来接你。
    【反向抽烟似神仙】：现在有个人说，她自己是接应我的人。
    【变色龙】：她在撒谎。烟鬼，把箱子收起来，跟着她走，看看她背后是影盟哪个不长眼的蠢东西。
    “怎么不走了？”罩袍女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我们要走另外一条路，变色龙老大现在在那里。”
    烟鬼露出些微冷笑。
    要不是他能直接联系变色龙，而且外表上没有一点通讯痕迹，恐怕这次就中招了。
    可现在，局势逆转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都悠着点，下面有个假接应。我们装作全都上当了。准备好的就下来吧！
    在罩袍女的小动作中，玩家们一个接一个跳到下水道里。
    她明显没想到，烟鬼还有这么多伙伴。
    但罩袍女的愣神只在片刻，很快她的声音传到烟鬼的耳边：“你们都接了变色龙老大的任务？真是让人意外。走吧，老大可没告诉我，你们有这么多人。”
    在场的所有玩家们，都接到了烟鬼的警告。
    此刻罩袍女的装腔作势，只让他们觉得好笑。
    既然要演戏，那就认真点演，然后去寻求刺激。
    “带路。”烟鬼说道。
    ……
    “就是这里了，”罩袍女在一扇渗水的大门前停下，“进去直走，然后右转，你们会看见人的。变色龙老大就在那里。”
    烟鬼看似随意，实则浑身紧绷地打开大门。
    门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条直直通往前方的通道。
    有意思。
    烟鬼心想。
    【反向抽烟似神仙】：等我们进来四分之一的人，还在外面的立刻控制住这个罩袍女。各位兄弟姐妹们，让我们看看她在耍什么花样。
    罩袍女看着玩家慢慢走进通道，在大门边静静站立。
    她并不知道，她自己即将接受来自玩家们的铁拳。
    “你好，”一名玩家对罩袍女说，“这位女施主，我觉得你与我有缘。”
    “我们没什么缘。”罩袍女侧过头，不让玩家看见她的脸。
    那玩家不依不饶，开始了夸张的表演：“小宝，小宝！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小宝啊，我有前世的记忆，知道你是我的宝！可你还不知道我们的缘分有多深。”
    他忍住恶心，开始放飞自我，表演越发深情：“你成了现在这样子，都是我的错。要是我早点找到你，一切都会不一样。可现在还有机会！有机会！”
    这名玩家死死抓住罩袍女的手：“你信我啊！你信我啊！”
    他扭过头，游戏背包里的小水枪立刻出现在手中，然后往自己脸上喷了喷装作眼泪，声音哽咽，表演越来越精湛：“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小宝！”
    要是对方是友方单位或者中立单位，其他玩家们会认为这玩家有点太极端了。
    但既然这很可能是敌人，折磨一下也未尝不可。
    “我不认识你，”罩袍女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小宝。”
    “你就是我的小宝！没关系，我们命中注定，”这名玩家，“你，会爱上我。”
    玩家们中有人爆发出一阵笑声。
    罩袍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玩家们重重围困。
    “小宝，我记得你最喜欢皮鞭了，”这名玩家还在装，“现在我没有皮鞭，就用绳索替代一下吧。”
    以爱之名，罩袍女被绳索绑住。
    再迟钝的人，在这种情况下都知道事情出问题了。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但罩袍女的罩袍猛然扩张。
    “给我死！”粗犷的男人声音，从罩袍里传出。
    那喊着“小宝小宝我爱你的”玩家，一时间傻眼了，被罩袍男一拳击倒。
    敢情糊弄了半天，他假装表白的对象还是个恶臭男人？
    他实在无法接受，抱住罩袍男的大腿，就朝裤裆开枪。
    一时间鸡飞蛋打，枪声大作。
    “他搞砸了！”
    “冲出去，杀了他们，搞到箱子！”
    通道转角冲出一大群武装分子。
    他们早就在转角躲好了，只要猎物走进圈套，他们就会把猎物勒死。
    这次的猎物虽多，但偷袭还能应付，怎么就暴露了呢？
    烟鬼早就准备好了。
    敌人刚露头，他就扔出了手雷。
    “是手榴弹！”
    “快跑！”
    轰！
    一条马赛克掉到烟鬼眼前。
    烟鬼没有逗留，立刻冲上前。
    一个敌人还在痛得呻吟，他就一刀收割敌人的小命。
    另一个敌人颤抖着刚举起手枪，烟鬼就一脚将敌人的枪踢掉，然后握紧敌人的脖子，将他的后脑勺往下水道金属管壁上撞。
    第二个敌人软塌塌地倒下去。
    【反向抽烟似神仙】：变色龙，我没见到什么老大，只见到六个不知死活的袭击者。
    【变色龙】：看来这次，这些人是被忽悠着当棋子了。我大概知道是谁干的了，你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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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纵情欢乐

    第243章纵情欢乐
    打开这扇锈迹斑斑的大门，里面就是缤纷光影的天堂。
    下水道的腐臭和脏乱，似乎越过门槛就消失了。
    “新人？”看门的女人侧躺在躺椅上，“还带了不少人来。都是与世不容的怪胎吗？”
    玩家们的到来，吸引了里面人们的注意。
    他们纷纷停下手上的工作，连一些衣衫不整的都延迟了满足。
    烟鬼提着箱子，拎到变色龙面前：“你要的箱子。”
    变色龙看了一眼：“是我要的。”
    他话音刚落，原本沉重压抑的气氛立刻轻松起来。
    人们继续手头的工作，正经或者不正经的都一样。
    “大箱子都被你们搬空了？”变色龙说道，“去我右手边，往里面走，每人都找卖杂货的女人领点物资。”
    烟鬼带着玩家们，找条路走向变色龙右手边的通道。
    之前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这里是一处只有一扇门的娱乐场所呢，没想到此地居然四通八达。
    他们走了三分钟。
    通道尽头，四个武装分子正在聚在桌子上打牌，另外一个坐着打瞌睡，附近的房间里隐约传来让人面红耳赤的奇怪声音。
    那房间只是掩着门，都没关，更不要说上锁了。
    “真他娘刺激！”一名玩家说道。
    “你们是来干什么的？”铁栏杆切出的小窗里，一个人隔着防弹玻璃朝他们说话，“要是来找乐子的，那你们走错地方了。酒鬼、磕大的、赛博疯子，还有其他不太正常的，只会被我们扔出去。要是来正经买东西的，那就来我这里。”
    烟鬼走到小窗口前：“变色龙让我们来的，来你这里领物资。”
    “变色龙老大？”女杂货商说道，“这可不常见。”
    她的眼中闪过数据，显然已经在和变色龙求证了。
    数据消失。
    女杂货商对烟鬼说：“老大特意吩咐，让我对你照顾着点。”
    她拿起两把微型冲锋枪，摆上柜台。
    之后是两把从学士防卫手枪改装来的黑货。
    “变色龙够意思，”烟鬼一一收下，喜笑颜开，“好东西啊！”
    女杂货商还在搬货。
    她又搬上来一小盒药剂：“壮大灵，战场兴奋剂，加了料的。药效发挥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等药效过了，你就会软得像条鼻涕虫。友情提醒，别两支三支一起打，否则你就等当场猝死吧。”
    “还有这个，”女杂货商把另外一小盒药剂摆到柜台上：“曼他顿，能让你耳聪目明，注意力集中，狙击手最喜欢这东西。”
    烟鬼问道：“要是过量了呢？”
    女杂货商回答道：“你的脑子会成一团浆糊，因为脑血管破了好多口子。”
    烟鬼收起两盒药剂就走。
    其他玩家就没这么幸运了，只是人手一把下水道作坊改出来的守望者步枪。
    这种步枪是守望者军团士兵的标配，不过标签被抹掉了，形制也略有不同。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变色龙的势力拿到这些枪的过程可不光彩，起码有很多阴暗交易。
    这很正常。
    要是下水道的老鼠，能在雷鸣城的大街上大摇大摆地出现，那兄弟会一定已经乱套了。
    “玩得开心点！”女杂货商对玩家们说道。
    ……
    “哥俩好啊！三桃园啊！四聚财啊！五魁首！”
    五个玩家聚在一起，行酒令喊得震天响。
    更别提这里本来就有的动感音乐了。
    说话要靠贴着耳朵吼，时间长了脑袋发昏，耳朵嗡嗡响。
    随着太阳落山，这地方更热闹了。
    附近整条下水道，都是走得摇摇晃晃的醉酒者，还夹杂着几个不怀好意、贼眉鼠眼的惯偷，偶尔还有刀尖舔血的杀手。
    有些看似老实巴交的雷鸣城居民，白天表现得和旁人没什么区别，一到晚上就走进来一起群魔乱舞。
    绝大部分治安队的人，都想要取缔这种滋生犯罪的阴暗角落，但总是打掉一处，另一处又冒出来；让他们忙个不停，但毫无成效。
    时间一长，治安队也松懈了。
    只要不是在他们眼皮底下公然挑衅，他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雷鸣城的夜晚比巨灵城安静得多，似乎每个人都习惯早出晚归，回家洗漱完倒头就睡。
    换作巨灵城，这会儿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还有不少浪荡客醉酒昏睡了一整个白天，正等着睁开眼睛检查一下自己的器官有没有被黑医生割下卖掉。
    躲过几个治安队员，土豆妹、狼哥和萌男出现在窨井盖前。
    “我要戴防毒面具吗？”土豆妹抱怨一声。
    三人从爬梯爬下去。
    顺着烟鬼给出的路线，三人在弯弯绕绕的下水道走得很快。
    “小妞！”一个喝得半醉的男人对着土豆妹满嘴污言秽语。
    狼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让他带着浑身酒气栽倒在一人深的污水里，过会儿淹死了也说不定。
    “真是难以想象，”萌男感叹道，“雷鸣城地表上都是友好公民，地下却是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
    藏头露尾的人越来越多。
    大部分人白天都是友好公民，不乔装打扮可不行。
    “嘿。”一个藏头露尾的人朝他们打招呼。
    “你是？”
    帽子摘下，露出诺亚的脸。
    这位负责外来人口事务的事务长，竟公然出现在下水道里，而且看他的样子分外熟练。
    “来逛街啊？”他问道。
    “你，”土豆妹瞪圆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治安队要把这里处理掉了吗？旁边是不是都是治安队的人？”
    眼见要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诺亚低声说：“轻点，轻点。这里没有治安队。”
    狼哥问道：“诺亚，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逛街啊，”诺亚事务长面露微笑，“挺有意思的，不是吧？地表虽好，但一成不变，很容易就腻了。”
    土豆妹低声说道：“你可是治安队的事务长！”
    诺亚看了看左右，看周围没人才说：“我是影盟的老大之一。”
    土豆妹喃喃自语：“治安队的领头人都叛变了吗？”
    “话别说得那么难听，”诺亚说道，“我可没叛变。准确来说，影盟这个组织，兄弟会也掺了一脚。这里中上层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可是为什么——”
    诺亚笑道：“总有些事情，明面上的兄弟会不能去做。这时候，影盟就派上用场了。那些满心光明的人，就让他们为了正义坚持下去；而像我这样的人，注定要躲在黑暗里不能见光。走吧，是变色龙让我来的。”
    玩家三人陷入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下水道。
    ……
    “你们来了？烟鬼已经等你们很久了。诺亚，这里就差你一个了。”变色龙说道。
    他附近的所有人，都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变色龙闭上眼睛。
    小箱子屏幕上的数字从0开始增加，一直增加到9999。
    啪！
    箱子开了。
    “让我来看看——”
    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里面固定着血一般红的折线。
    变色龙和其他人都很安静，安静得不正常。
    只有玩家们压根看不懂折线代表的意思。
    变色龙说道：“过去三十年，畸变因子的含量都在提高，但幅度很小。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看这一段。”
    他指着折线突然变陡峭的部分：“大约九年前，畸变因子的含量暴涨，一年的增长量比得上十年。各位，灭世魔潮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们曾经乐观地估计，还有两百年的准备时间；但这个速度已经远超我们的预料。我们还有几十年，十几年，或者短短一个月，那都说不好。灵能红水晶已经失去了作用，剩下的就靠我们自己了。”
    安静的人群们开始逐一离去，并且一言不发。
    “飞天土豆神冕下，”变色龙开始祈祷，“我有个消息，必须告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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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4章 新人新驻地

    第244章新人新驻地
    “我已经知道了。”
    姚洛的声音，在变色龙耳边响起：“变色龙，我会提高你的权限。”
    既然灭世魔潮无法避免，那就要尽可能增强实力。
    他站在天空岛边缘，身后神力如冲击波般向外扩散。
    一条又一条神力细线，在世界壁垒上消失。
    要控制巨灵城、雷鸣城和中间的广袤废土，现有玩家们的数量远远不够。
    刚刚每一条扩散开的神力细线，都能从蓝星接引来一个新玩家的灵魂。
    “安东，”姚洛的声音超越了无数空间，“除了不可停止的实验，研究所的其他实验都先停止。你把玩家们的数据给我，然后为一大批新玩家的到来做准备。”
    “是，冕下，”安东博士说道，“我们目前有四千多名玩家，其中战斗玩家五百余名，猎人玩家一千五百余名，生活玩家两千余名。”
    这只是个粗略的划分，但能据此大体构建出玩家们的实力分布。
    战斗玩家的综合实力最强，猎人玩家次之，生活玩家最弱。
    简而言之，他手上只有两千名能打的玩家。
    接下来，这些玩家将作为最重要的部分，用来教导新玩家。
    【版本更新：重大更新】
    【亲爱的玩家们，由于你们的勤奋努力，神不仅开上了豪车，还住上了豪宅。为了回馈玩家们的勤劳工作，神决定破费购买十五台顶级服务器，以容纳更多的玩家。在献祭了上百名程序员的头发后，我们得知本游戏可稳定容纳十万玩家。因此，神决定补齐玩家人数。】
    【为了提高玩家们的游戏体验，我们将会移除原有的角斗场狂战士筛选机制，转而推出角斗场积分模式。在本模式中，你必须展示你的各项技能，直到积分满足最低下限，才能进入游戏。不管你有战斗、厨艺或者其他方面的技能，都会酌情加分。你也可以选择自由挑战，在角斗场中战胜一定数量的敌方单位获取积分！详情请进入官网，搜索“我是赛博精神病”……】
    无论是巨灵城、雷鸣城还是废土，玩家们都陷入诡异的宁静。
    几秒之后，他们如同集体发病般开始做出各种无法理解的行为。
    巨灵城的机动队集体出动，控制玩家们的暴乱范围；雷鸣城的治安队成群成群地抓人；废土上就没有什么执法者了。
    “快快快！快叫人报名!”
    “居然开放了这么多名额，我妹终于可以抢一下了！她前几天还跟我说过，她估计一辈子都抢不到名额。作为有生之年的顶级游戏，要是大批量开放名额，让我记得去她的遗照前上柱香。”
    “手快有，手慢无！赶紧登上官网排队！”
    “这才三秒，官网崩溃了！”
    “维护人员呢？维护人员在哪里？”
    现世的老兵俱乐部有限公司门口，游戏平台的老板坐在前台的椅子上，感受岁月静好。
    他的三个手机一起响了。
    “喂？”
    “老板！”这声音大得惊天地动鬼神，惊得游戏平台老板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老板！我们给《赛博精神病》这款游戏做的官网全面崩溃了！涌进来的人太多，访问量远远超出上限！”
    “慌什么？”游戏平台老板眉头一皱，感觉事情并不简单，“把我们公司所有的访问服务器都连上去！”
    电话那头的技术人员依然惊慌：“老板，我们早就连上去了，但还是不够！一二三四五六——”
    “你在数什么？”游戏平台老板此刻也有点慌了，“赶紧去找友商，就说我本人亲口承诺，这次帮我一把，下次也会带他们赚钱。”
    技术人员又数了一遍：“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老板！”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一个亿了，访问量一个亿了！还在增长！而且越来越快！老板，还有几千万国外的IP，各种病毒！”
    噗滋！
    “老板！我们的一个服务器烧掉了！我们搞不定了！整个平台都崩溃了！”
    游戏平台老板用手抹了一把脸，上面都是汗。
    “好消息！老板，有人在帮我们！是有关部门！有关部门也被暴增的访问量和各种病毒坑了一把，但他们稳下来了。”
    游戏平台老板呆呆地坐在前台的椅子上，三个手机同时传来平台的各种信息。
    问题暂时解决了，但他也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狼狈。
    与此同时，巨灵城的机动队并不比他好过多少。
    在雷鸣城的玩家数量远远比不上巨灵城，而且是更加理智的精锐，还算好管；巨灵城可乱了套。
    “呼叫暴恐机动队！呼叫暴恐机动队！我们压制不住了！重复，我们压制不住了！不，他们并没有攻击我们！不要攻击！千万不要攻击！”
    “我们必须立刻控制第四区，疏散人群！
    “关于刚刚发生的飞天土豆神教集体运动事件，请看前台记者报道。”
    “大家好，我是罗密欧。朱丽叶现在被飞天土豆神教的人拖走了，但她很安全。看那，她正在被非常兴奋的飞天土豆神教成员们一次又一次抛上天空。我目前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这些在巨灵城非常有名的神教成员如此快乐。你好，请问——喂，喂，喂！”
    前台记者被兴奋的玩家们从摄像头前拉走，一瞬间无影无踪。
    雷鸣城兄弟会学院的一处天台上，姚洛靠着栏杆，眺望远方。
    在那远得不可见的地方，歪嘴战神号飞艇正满载畸变种和魔物，前来雷鸣城附近的预定降落点。
    这些幼琳的手下会在这里占据很大一块地，成为另一块女王领，并逐渐与原先的女王领靠拢，最终成为一整块怪物王国。
    他转过头，视线越过无数遮挡，看见来到雷鸣城的玩家先锋队们已经买下了一片区域的五年租住权。
    姚洛随手一挥，长着翅膀的土豆神像，立刻从驻地中央玩家们预留的平台上长出来。
    “幼琳，”他头都不回地说道，“你的怪物小伙伴们，有一小部分过来了。两座城市中间这么大一块地方，都会成为你的领地。”
    他开玩笑说：“看，这是朕给你打下的江山!”
    幼琳靠在姚洛身边：“姚洛，听说要打仗了？”
    “对啊，”姚洛说道，“我们最少只有几年，最多有不到十五年的时间，为灭世魔潮做准备。但这只是预测。说不定明天它就来了，幼琳，有信心策反魔潮吗？控制它们自己打自己。”
    幼琳想了想，说：“那要把它们的领头怪物干掉才行。”
    姚洛看向远处的天空：“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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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消失的厂长

    第245章消失的厂长
    雷鸣城新驻地的一角，地面如火焰般燃烧，勾画出繁复玄奥的密纹。
    一众玩家们在驻地等待。
    燃烧完毕，地面留下焦黑的纹路，而后平平无奇的燃灰竟放出金光。
    等金光不再展露，新的传送门就出现了。
    三秒后，一道光点汇聚的身影出现。
    “第一个！我是第一个！”他环顾左右，笑得得意忘形，连嘴里的话都古怪起来，“前排，前排！我要在这里捏只猫，让每个人都来了撸上一把！嘎嘎嘎！炸裂吧，现世！粉碎吧，精神！我要——”
    这个越发嚣张的玩家，还没说完他的中二语录，就被陆续传送来的玩家们踢出传送阵。
    “该！不要挡路！”
    “道路千万条，让路第一条！让路不积极，绝一户口簿！”
    “雷鸣城，你们的皇帝回来啦！”
    “小姐姐，我要新的小姐姐！嘿嘿，这儿哪里有小姐姐？”
    新驻地是用十间平房打通墙壁改造的，原本用于存放一支游击队的物资，对面则是游击队的集体宿舍。
    可这支游击队早在一个月前就确定无人幸存，全部葬身于茫茫废土中。
    这里的租房价格低了一大截，但还是没人来租，都说不想沾染游击队全军覆没的霉运。
    不过，玩家们并不在意这些事情。
    他们只觉得能低价购入，真是血赚。
    “大佬们去哪儿了？”
    “母鸡啊。”
    “这个我知道，他们往那边去了。说是要找个生产老鼠肉罐头的罐头厂。”
    ……
    烟鬼毫不在乎地蹲在墙角，用筷子扒拉着老鼠肉罐头。
    他的身边，狼哥和萌男边吃边对目前的国际局势交流自己的看法。
    土豆妹用筷子在老鼠肉块上戳出一个个孔。
    虽然闻起来还不错，但一想到罐头里的肉是老鼠做的，她就难以下咽。
    “不要有心理负担，土豆妹，”烟鬼用手指着配额店劝道，“你看看这些雷鸣城人，都吃习惯了。”
    土豆妹转头看去，一大群人在配额店门口排队。
    他们总会买上几罐老鼠肉作为储备。
    不知道他们吃了多久，反正没变成畸变怪人。
    土豆妹还是没有一点进食的欲望。
    虽然味道可能不错，但这罐头对她而言就像是黑暗系名菜“仰望天空”。
    当一堆鱼头以呆滞的眼神向你看来时，肉质本身的口感已经不重要了。
    烟鬼说起他的见闻：“前段时间，还在女王领的时候，红胡子跟我说过一道美食：炭烤蟑螂。那些辐射变异的蟑螂，能长到脸盆那么大，肉质鲜美。不过找起来又危险又麻烦，通常要在战前遗迹里才能找到一窝，可那里又常常是野生畸变种和魔物的巢穴。为了一口吃的，很可能要拼命。”
    老鼠啊，蟑螂啊，怎么都是这种东西？六根翅膀加毒蝎子辣酱的畸变鸡已经让土豆妹吃得忍无可忍了。
    她发出咬牙切齿的低吼，然后把一罐头老鼠肉，都倒进狼哥的罐头盒里。
    狼哥微微一愣，开始埋头吃肉。
    “生产地，”萌男读着罐头上的简易说明，“这排数字是什么意思？”
    他找了个路人解读。
    很快，四人解决了老鼠肉罐头，信息也搜集全了。
    雷鸣城里，只有一家生产老鼠肉的罐头厂。这家罐头厂的肉种虽然有些惊悚，但自从开业以来，将近五十年都没人吃出过大问题。
    由于价格比其他肉类便宜一小截，雷鸣城人，特别是中低层贡献等级的人非常喜欢买这些老鼠肉罐头，用来补充动物蛋白。
    他们是为了红胡子的委托而来，现在消息知道得差不多了。
    但无论是配额店店员还是来采购的路人，都说罐头厂那一带没出过什么事情。
    所以罐头厂老板为什么不联系红胡子呢？
    “吃饱喝足，开始干活！”烟鬼捧着肚子说道。
    老鼠肉罐头厂的位置，在雷鸣城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好处是租金便宜，占地够大，能够同时胜任肉鼠养殖场和罐头工厂的工作。
    这在雷鸣城人人都知道，毕竟独特的罐头厂都充当了他们整整五十年的谈资。
    “这里是罐头厂区，闲杂人等禁止入内！”罐头厂的保安说道，“如果你要买罐头，去最近的配额店。要谈生意，从那里转弯进办公楼，找赵管家。”
    隆隆的机器声不绝于耳。
    玩家四人一边走，一边从厂房的窗户看进去。
    只见一只只切去头部的干净粉嫩鼠身，被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工人拆筋解骨，肉的部分和骨头的部分都卷入机器分开粉碎。
    下一道工序，是肉粉重新压制成标准形状的肉块，骨粉加入兑好的汤汁搅拌均匀。
    肉块入罐，骨汤压紧，一个雷鸣城人熟悉的老鼠肉罐头就做好了。
    “井井有条啊，”萌男说道，“罐头厂不像是出事的样子。”
    四人走进办公楼，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赵管家的办公室。
    赵管家看起来五十多岁了，一副小巧的眼镜遮不住他脸上的皱纹。
    他坐在办公椅上，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哆哆哆！
    萌男敲了敲敞开的门。
    赵管家抬起头，视线从眼镜上端看向四个陌生人。
    “你们找谁？”他用白纸盖住正在书写的内容。
    “我们找厂长。”土豆妹说道。
    “抱歉，厂长很忙。”赵管家面无表情。
    萌男赶紧说道：“是红胡子让我们来的，他在废土上做游商生意。他说罐头厂老板是他的朋友，但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他了。”
    “红胡子？哦，”看赵管家的表情，应该是想起来了，“这是我的疏忽。我应该让游击队给他带个消息。”
    他叹了一口气，正襟危坐：“厂长失踪了。”
    “失踪了？”萌男问道，“你报给治安队了吗？”
    赵管家说道：“当然上报了。兄弟会给我的回复，是厂长已经进入了变种人山谷，但一直没有出来过。那地方虽然名义上是兄弟会的地盘，但有完整的自治权，就算是兄弟会也不能随意插手。除非有证据表明变种人扣押了厂长，否则兄弟会不能派人进去搜查。要是我再年轻十岁，我早就穿过废土去找厂长；但我老了，年轻时候留下来的旧伤总是复发，连在这栋楼里活动活动都难。”
    萌男问道：“你们厂长在去之前，有和你说过什么事情吗？”
    “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赵管家低垂眉眼，“厂长他什么都没说。我只当是一次普通的货物运输，没想到——唉，出了问题。”
    “那段时间他有什么异常举动吗？”狼哥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和平常一个样，”赵管家唉声叹气，“那条商路，游击队每天都有人会去巡查，按理说不会出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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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6章 线索

    第246章线索
    世界上总有意外，更何况是在危险重重的废土上。
    “说了那么多遍变种人山谷，”烟鬼找个椅子坐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你们不知道？是了，”赵管家垂下头，“外人很少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算是在雷鸣城也一样。雷鸣城人得到最多关于变种人山谷的信息，来自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但那个地方，确实存在，每年我都会去走一走。很多人害怕那些蓝色皮肤的怪人，但我知道，他们只是一些可怜人。即使是喊出纯血人类至上口号的教父，当初掌权的时候也没对他们怎么样。”
    【反向抽烟似神仙】：现在怎么搞？继续找下去，跑到这个新地区；还是就这么算了？
    【至尊狂少】：先去看看吧。不知道这个任务有什么奖励。要是赵管家给我们两个仓库的老鼠肉罐头怎么办？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倒是有个想法。兄弟会和巨灵荣耀公司基本处于敌对状态，但是我们和双方的关系都还行。让玩家们倒卖物资应该能赚很多钱。
    【大眼萌男】：都到这里了，任务就继续做呗。
    【学猫叫的狼】：同意。
    赵管家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缓缓摊开。
    一个三角形标志的地方，通过虚线连到另一个三角形标志。
    “这里就是变种人山谷。别看在地图上的路线很清晰，等到了实地，每个熟手带着，外来人一定会迷路。”
    萌男说道：“赵管家，我就直说了。我们飞天土豆神教，想要和你们罐头厂做长久的生意。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不过，如果有任何线索，最好提前告诉我们。”
    赵管家犹豫了一下：“厂长的办公室和卧室可能会有点线索，但那是厂长的私人空间——”
    “赵管家！”土豆妹语气加重，“都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厂长难道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吗？他的一点小秘密，难道在你眼里比他的命还重要？”
    这个说自己是五十多岁，看上去都有六十多岁的老人，一瘸一拐地站起来。
    “好吧，”他说道，“我带你们去。”
    ……
    罐头厂厂长的办公室和卧室相连，布局简单，但低调又奢侈。
    “不要翻乱了，”赵管家说道，“翻过了，就放回原位。”
    听到这话，烟鬼撇了撇嘴。
    这老头太高估玩家的道德水平了。
    如果是外面那群到处疯跑的玩家在这里，此时老头已经被绑在柱子上遭到玩家逼问，整栋办公楼已经被搬得干干净净。
    玩家们的道德水平，基本等于零。
    到了烟鬼自己这里，要是翻到的东西有用，烟鬼也会想办法记录下来，比如偷偷撕一页纸藏进绝不会被NPC发现的游戏背包里。
    他翻开一个黑色封皮的本子。
    某年某月某日，天气晴。
    出一斤装鼠肉罐头五十箱
    入良品饲料六十斤
    “这是账簿，”赵管家说道，“只是简单的记录，详细的不会出现在这里。”
    烟鬼觉得毫无意思。
    而在土豆妹这边，除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找到。
    她观察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的灿烂笑容。
    赵管家说道：“上面的人就是厂长，这是他年轻时候拍的，他旁边，是厂长夫人。”
    “那厂长夫人在哪里？”土豆妹随口问道，“你们厂长出了这么大的事，厂长夫人要急坏了吧？”
    “她去世了，这是十几年之前的事了，”赵管家找个椅子坐下来，“厂长后来都没有再娶，也没有留下孩子。早年他们可是附近几条街有名的恩爱夫妻，毕竟白手起家，卖的还是雷鸣城独一份的老鼠肉，艰辛得很。”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夫人，夫人，难道是这样？”
    土豆妹问道：“赵管家？”
    “哦，”赵管家说眯着眼睛说道，“今天是夫人的祭日。夫人的墓正在去变种人山谷的路上，不过雷鸣城总是在移动位置，现在那里并不一定安全。厂长难道是偏离了安全路线，去给夫人上坟了？但这和变种人有什么关系？”
    萌男说道：“废土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更何况你们厂长偏离了安全路线。”
    他翻动笔记的手指顿了一下。
    笔记上面写着关于边境战士的内容：
    ……后来我得知，巨灵城抛弃了这些初期为他们付出生命的战士，毫无道德地迫害和驱逐这些可怜人。
    想想真是让人气愤，在那黑暗时代，是这些患上畸变病但又侥幸存活的战士，守护了那些手无寸铁的平民；但等到战争平息，巨灵城立刻卸磨杀驴，大肆宣扬边境战士造成的危害，屠杀了一批又一批的功勋战士。边境战士的确窃取了魔物的力量，但他们并不是魔物，不是我们的敌人。
    那一年，最后一批边境战士被逐出巨灵城，在废土流浪，人员日渐稀少。
    我，无畏军团第四任军团长，说服了总部的人，为这些可怜人修建了一个庇护所，取名“变种人山谷”。
    必须承认，我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
    一方面，无畏军团在外作战，常有战士受到严重畸变，但还保有理智，这些人需要妥善安置；另一方面，边境战士的力量具有极大价值。
    他们对畸变的抵抗力比我们强得多，而且还有如同魔法般的力量。
    我有时在想，这是不是一种进化？边境战士这些变种人比我们更加适应新环境，我们落后了？
    他们的机体比我们更先进？
    这种猜测时常让我感到毛骨悚然，但事实如此。
    这应该是我在职期间，做过的影响最为深远的事情。
    曾经人类文明如此璀璨，在灭世魔朝下也只留下少许幸存者苟且偷生；更何况我们现在的实力，远远比不上曾经。
    如果灭世魔潮再临，我们能阻挡多久？
    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宣布，边境战士的畸变仪式就是我们对抗魔潮的底牌。
    假如有一日，人类文明危在旦夕，我们全体应该尽一切可能延续文明——哪怕是变成亚种人类。
    “很疯狂，不是吗，”赵管家说道，“这是无畏军团第四任军团长的自传。他年轻时是坚定的纯种人类至上主义的支持者，可到了晚年，却失去了锐气，也变得疯疯癫癫。他甚至主张，我们应该给自己注射畸变药剂，以强行修改基因的方式提高畸变耐受水平。”
    萌男沉默着打开游戏面板。
    他的职业是边境战士，是玩家们中唯一一个拥有这个职业的人。
    上面写的晋升仪式含糊其词，无法成功。
    现在，他似乎找到了晋升的机会。
    不管是去找厂长，还是谋求晋升，他都要去变种人山谷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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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7章 绿色的太阳

    【大眼萌男】：我要去变种人山谷。
    【反向抽烟似神仙】：我没什么意见。
    【至尊狂少】：多走两步锻炼一下也好。
    “赵管家，”狼哥合拢了手中的罐头资料，“我们需要一个向导，再来一辆能装下够多人的车。”
    赵管家重新坐下来：“向导的事不用担心，罐头厂多的是熟悉道路的伙计。但除了厂长和我，他们都没进过变种人山谷的核心地区。至于车，去山谷的是你们四个人吗？”
    一旁的烟鬼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起码能装下二十个人，反正越多越好。”
    赵管家嘴角一抽：“变种人不是好惹的，你们最好只选精锐。能力不够的，只会坏事！”
    “安心，”烟鬼的表情在赵管家眼中越发不靠谱，“我们都是精锐！”
    微微低下头的赵管家，已经通过义眼呼叫了向导。
    过了一会儿，一位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年轻男人跑过来。
    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而且身姿东倒西歪。
    看这虚弱表现，烟鬼都怀疑这男人会不会半路昏迷。
    “你，你！”赵管家眼睛瞪大，食指指着年轻男人微微颤抖，“你个不孝子，你又去哪里鬼混了！”
    年轻男人面色发白地笑了笑，竟然还有点羞涩：“爸，变色龙老大的地盘，最近来了五个新人，很不错，真的很不错，还装着从巨灵城走私来的特殊义体。我这三天一直——”
    “滚！给老子滚！”赵管家气得腿都不瘸了，絮絮叨叨又温文尔雅的老人仿佛成了愤怒的狮子，使劲站直扔出了各种杂物。
    年轻男人连滚带爬，逃出办公室。
    “这个不孝子！”眼看自己的儿子跑出办公室，赵管家立刻捂着腰，面露痛苦地坐下来，“我看他是去不成了。这样吧，我再给你们找一个好向导。”
    “爸！”肾虚男从窗户看进来，“我听说叔叔在变种人山谷失踪了？我可能腿软到开不了车，但带路还是能带的。”
    赵管家一言不发，咬牙切齿，感觉很可能气得心脏病当场发作。
    他本来想让自己儿子去找厂长，不靠外人的，但他儿子明显靠不住。
    “好了好了，”萌男站出来打圆场，“赵管家，你身体不好，先休息一下。这位小赵，你真的认识路？”
    小赵嘿嘿一笑：“当然，我十二岁就在废土上跑商路。变种人山谷那条路，我已经去过上百遍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直觉告诉我，只要这家伙不要半路虚到死，那他就是我们要的向导。
    狼哥说道：“我们还要一辆车，越大越好。”
    小赵胸有成竹：“仓库里还有一辆货车，后面是有围栏的，能装好多东西。”
    他转过头，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土豆妹，眼前一亮：“这位女士，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我们前世有缘。你看外面，绿色的太阳，绿油油的阴影，冷冷的微风，多么美好的景色！”
    土豆妹看向办公楼外，太阳的白光刺眼，不仅不冷还有点热。
    她无奈地说道：“对，太阳是绿色的。”
    【反向抽烟似神仙】：这家伙肾虚得有点严重啊。我们应该找生活玩家买点二次元插图，这样要是他在半路上虚到死了，我们还能马上给他烧点纸片人祭品。
    【大眼萌男】：要不我们换个人吧？我感觉他会被土豆妹一脚踢死。
    【至尊狂少】：萌男，我没那么暴力的好不好！
    狼哥只是说道：“带我们去。”
    ……
    货车从车库里开出来。
    两名工人以怪异的眼神看着货车的载货车斗。
    车斗里本来最多塞下二十个人，那要挤得痛苦不堪，根本无法长途跋涉；但现在，车斗上塞了五十个玩家。
    六个轮子的货车，后面四个都有点扁下去了。
    【大眼萌男】：再给他一件衣服，别让他冻死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小赵，躲在一个座椅后缩成一团。
    为了维持这位向导的体温，狼哥一扇车窗都没有打开。
    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开车驶入街道。
    “这位开车的兄弟，”小赵的嘴唇皮肤开裂，“变种人，其他人怕他们，但我一点都不怕。你看，只要你能接受她们蓝色的皮肤，你会发现很多变种人的身材，那可是真的好！”
    “什么？”车窗外传来一个玩家的惊呼，“赵向导，你是说变种人姑娘都很漂亮？”
    小赵点了点头，嘴角微翘，眼神飘忽，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
    “变种人的滋味真不错，”他幽幽长叹，“有些时候，多长出的几只手会很有趣。”
    萌男尝试把话题扯到正经的方面：“小赵，你说你十二岁就在废土上跑商了，挺不错啊。”
    小赵露出自信的笑容：“都是逼出来的。那时候，我还很纯情，没接触过影盟这样的地下势力，但又憋得慌，想尝试一下新东西；于是我尽一切可能，在废土上发泄精力。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天啊，我十三岁，商队碰上了一辆绿皮车。”
    他扭过头，看向车窗外：“自那之后，我解锁了一片新的天地。他们通常一辆车或者几辆车，其中一定有个封闭式车厢。先付钱，后上车。虽然质量一般都很差，但当时也没什么能挑的。我好多零花钱都花在绿皮车上了。”
    土豆妹忽然明白这个肾虚男在说些什么了。
    【至尊狂少】：萌男，让我一脚踢死这个肾虚男吧！回去我们就说，这个肾虚男半路GG了！
    【大眼萌男】：冷静点，土豆妹，他毕竟是赵管家的儿子。
    货车在治安队的注视中，驶出了雷鸣城。
    小赵看到车内后视镜中的自己，发出惊呼：“天哪，这是我？不行，这样可不行！酒色伤身。今天起，我戒酒！”
    货车一个拐弯，三个挂在货车上的玩家飞出去。
    他们爬起来跑了两步，但根本追不上货车的速度。
    要是游戏背包里放着摩托车的还能跟上，背包没扩容的只能干瞪眼了。
    “往这边走，对，往这边。”小赵的脸色，在货车颠簸中更加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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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8章 变种人

    一望无际的荒原渐渐变得起伏不平，地形由平原向丘陵发展。
    “路还挺远，”萌男望着车窗外的枯寂景色，“变种人山谷和兄弟会的关系似乎挺微妙的。”
    小赵背靠车内壁：“那是当然。雷鸣城总会到处跑，变种人山谷可就在那里，几百年都不变。”
    土豆妹问道：“雷鸣城到底在找些什么？这么大一座城市，移动起来要消耗很多能源的吧？”
    小赵解释道：“这是半公开的秘密。假如雷鸣城的铁矿储备少了一点，附近一个地区有足够的铁矿，兄弟会就会派人开矿；要是少了很多，雷鸣城就会直接移动到矿脉上，这样挖矿效率能高得离谱，省时省力。这是我随便说的，意思是这个意思。要是真要移动，肯定还要考虑很多因素。要我说，兄弟会高层全是一群被害妄想症患者，成天嚷嚷着人类要完蛋了、人类要完蛋了，这不是魔潮还没来吗？”
    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看看巨灵城多好，有趣的义体每年都在更新换代。要不是我爸在雷鸣城，我早就去巨灵城定居了。”
    “巨灵城可跟你想的不一样，”萌男说道，“帮派成员到处跑，巨灵荣耀公司只保护公司人。”
    小赵笑了一声，脸色更显苍白：“我都知道，最多不就是脑门上被开了一枪嘛。兄弟会的规则，条条框框太多了；有时候我感觉，这些被害妄想症患者想当我爹！这个不行，那个不行，这种精神，那个英雄，压得你胸口都喘不过气！你们刚来，可能感觉还不错；等你们待久了，你们就会想去外面透透气，哪怕光着膀子在废土上当众裸奔都行。幸亏有影盟。变色龙老大万岁！特殊义体万岁！”
    开车的临时司机狼哥，余光瞥见了什么影子窜过去。
    “向导，”他说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小赵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嘟囔着：“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在小货车的车斗和车顶，玩家们还像老鼠肉罐头一样挤来挤去。
    一个头戴内裤的中年男子，还在拥挤的车顶上引吭高歌。
    他的歌声可以直接归类为噪音，但他自己很自信。
    每唱一段，他就自己给自己评价。
    其他玩家们，不是刷着游戏论坛消磨时间，就是处理一些作业或者工作。
    有玩家声称，这样可以提高学习和工作效率。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边工作一边摸鱼，似乎能做得更多。
    “啊！”唱歌的玩家正要开口，马上被周围一圈玩家围殴。
    “日！”旁边一个玩家怒火冲天，“人家唱歌要钱，你他娘唱歌要命啊！”
    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打打闹闹的玩家们。
    “啊咧？”
    畸变怪物高高跃起，从左侧的小丘顶撞进小货车的车斗里，当场重伤了两名玩家。
    它咬住另一名玩家的手臂，跳下前进的货车。
    “救我！”被拖住手臂的玩家离开车斗，重重摔在地上。
    吱——
    小货车急停。
    狼哥等人从车里跳下，纷纷拿出武器。
    “这畸变种的个头真大，”小赵通过车窗向外看，“怪了，这条可是安全商路，怎么会出现这种怪物？”
    被拖住手臂的玩家启动了另一只手臂上的义体。
    遍布手臂的人造高强度肌肉，瞬间让这条手臂膨胀了一圈，然后在玩家的控制下握拳挥出。
    啪！
    就算是一个半人高的畸变种，也在这一拳下重心不稳。
    随即，畸变种的利爪挥下，这玩家眼疾手快，义体手臂勉强挡住。
    在他的视野中，跳出了义体手臂压力过高，即将损坏的提示。
    但这已经够了。
    这玩家撑了三秒，足够其他人掏出武器。
    密集的子弹淹没了这只大个头的畸变种，角质层构建的薄薄甲壳挡不住子弹。
    畸变种浑身千疮百孔，当场死亡。
    “它在袭击我们？”一名玩家疑惑地说，“这不对啊。要是袭击，它应该扑过来立刻咬死一个。而且我们有这么多人，按常理来说它应该绕着走才对。”
    另一名玩家忽然说：“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有。”
    “什么都没听到。”
    被畸变种拖下车的玩家说道：“它太急了。我怎么感觉它在逃命？”
    “你在开玩笑吗？”
    “可它之前没受伤。”
    狼哥返回驾驶座。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这只大号畸变种袭击了玩家们的队伍，现在它已经死了，不构成威胁。
    只往前开了不到两百米，车窗外就传来似人非人的声音。
    那是一阵粗犷的狂笑。
    几十只畸变种慌不择路地从小山丘上跑下来，有一只甚至惊慌到直接撞在前进的小货车上。
    蓝色的身影从山丘上跳下，巨大的长柄斧头只是一下挥砍，就将大个头的畸变种从头到尾切成两半。
    “卧槽？”一名玩家惊呼道。
    这蓝色人影双手握着沉重的斧头挥洒自如，抬手间舞出呼呼风声。
    斧柄勾住一只来不及逃跑的畸变种后肢，包裹着金属重甲的腿部如鞭子般甩出。
    凄厉的破风声和畸变种的恐惧叫声交织。
    那畸变种头部狠狠挨了一记，立刻头破血流，倒在地上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蓝色人影扔下长柄斧头，跳到畸变种的背上，双手按着它的头很狠狠一扭。
    一阵让人牙酸的骨碎声。
    “呵，”这蓝色皮肤的人，拔出插进土里的斧头，看向装得满满当当的超载货车，“外来人，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小赵从车窗里小心地探出头，声音都有些颤抖：“我的妈呀，只是穿着这身没有外在能源的金属货，都能打出动力装甲的高难度操作。这变种人能一拳，把我的头从脖子上打进裤裆里。”
    “那就是变种人？”土豆妹说道，“虽然蓝色皮肤奇怪了点，但这手臂比你的大腿都粗。”
    “听到没有！”变种人拔出背上的霰弹枪。
    虽然能看出霰弹枪的外形，但这枪口直径已经大到离谱。
    也只有这身怪力，能扛住改装霰弹枪的后坐力。
    “这枪管是直接从榴弹炮上拆下来的吗？”一名车斗上的玩家喃喃自语。
    狼哥打开驾驶座一侧的车门，跳到地面上。
    他说道：“我们是来变种人山谷找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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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 遗弃之地

    第249章遗弃之地
    蓝皮变种人握着大号霰弹枪毫不放松：“找人？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滚，马上滚！”
    “我们只是——”土豆妹还没说几句话，变种人的枪口就已经移到她身上了。
    她只能闭嘴，暗地里气得跺脚。
    本地的变种人一点礼貌都不讲。
    “妖怪，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一名玩家的声音吸引了变种人的注意力。
    他从座椅后拉出哆哆嗦嗦的小赵：“你认识他吗？老鼠肉罐头厂，赵管家的儿子！”
    “什么赵管家，我不认识什么赵管家！”变种人本来还是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但看着头伸出车窗的小赵声音放缓，“你是那个，那个——”
    他敲了敲自己的蓝色光头，一拍大腿，指着小赵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想要诱骗小姑娘，结果被比我还壮的大婶一脚差点踹死的流氓！你居然还没死？看来雷鸣城的医生技术还不错。你给我过来！”
    小赵摇了摇头，哭丧着脸躲进座椅后，瑟瑟发抖。
    “你过不过来？”
    变种人收起霰弹枪，朝小赵走来：“你个人渣！那个小姑娘当时还没成年呢！你知道你给她带去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吗？”
    眼看变种人收起枪，玩家们也放松下来看乐子。
    “救救我！救救我！”小赵躲无可躲，只能看气势汹汹的变种人一步步靠近。
    他以求助的目光，看向离他最近的土豆妹。
    然而，土豆妹只是以一种看垃圾的表情看着他。
    小赵紧张地说话磕磕绊绊：“不是这样的，叔，你听我说！哥，我叫你哥了，你听我解释啊！爹，爹！爷爷！我那时候也没成年啊！真的！我这不是不懂事吗！她跑到绿皮车那里逗留，我还以为她也是做那种生意的！蓝色皮肤，又长得那么漂亮，我这不是心动了嘛。爷爷，爷爷！你听我说，战前俗语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就这个意思！”
    咚！
    变种人宽厚的手掌，抓在车门上，强行拉开。
    啊——
    小赵发出惊恐的悲鸣。
    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喂，”变种人用手拍了拍小赵的脸，看他是真的晕过去了，“切，孬种！”
    这蓝皮壮汉看向周围的玩家们：“你们来找谁？”
    萌男回答道：“罐头厂的厂长。兄弟会的人说，他进入了变种人山谷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已经一个月了。”
    “说不定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变种人说道，“这里地形复杂，真要在这里迷路，说不定就离你不到百米，你都找不到！”
    萌男说道：“不管厂长还有没有活着，我们这些人总要找过。”
    “行吧，”变种人重重把门关上，“反正没人带着，你们下次也进不来。跟我走吧，别让那个混蛋小子跑了！”
    烟鬼毫无迷路的担忧。
    从进入这片丘陵地区开始，他就在游戏地图上启用了路线追踪。
    到时候路线整理一下，在游戏论坛放上去，就算是从没来过变种人山谷的玩家，都能轻松摸索出进去的路。
    ……
    密集的哨塔，到处都是蓝色皮肤的变种人守卫，守得跟铁桶一样。
    这里据带路的变种人说，是变种人山谷唯一的正常出入口。
    里面的人当然可以通过内侧的通道从不同出口出去，但是外面的人要绕过这里进去，就几乎不可能。
    “开门，是我！”带路的变种人招了招手，“他们要进去！”
    “你脑子被门夹了吧！”靠得最近的哨站上，一个全副武装的变种人说道，“这么多人你要放进去？不管什么事，进去一两个就够了！”
    带路的变种人喊道：“我找到了那个骗我们小姑娘的流氓，他现在就在车里面！”
    “什么！”
    “那个流氓找到了？”
    “刘婶子家的姑娘，抑郁好几年了，这下终于找到罪魁祸首了！”
    “这次可别让他跑了！”
    哨站上的变种人说道：“今天破例，都带进来吧！”
    连续两道金属大门敞开。
    狼哥驾驶着货车，驶进这未知之地。
    一群蓝色皮肤的孩子，打闹追逐着跑远。
    一个变种人壮汉坐在凳子上弯着腰，任由另外几个拿工具的变种人，为他身上穿的动力装甲进行适合的修复。
    窝在角落里的人，全身皮肤还是正常颜色，但胸口长出了耷拉的第三只手，脖子上长了一只假眼，正一口又一口喝酒。
    “来吧，”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变种人说道，“既然兄弟会把你扔到这里，就代表以前的一切都和你没关系了。来，做个手术，再去池子里泡一泡。要是你能活下来，你就能在这里开始新生活了。”
    新生活的期待，显然远远比不上抛弃过去一切的痛苦。
    那受畸变严重的人，对变种人医生的充耳不闻。
    萌男跟着货车行走。
    他对带路的变种人说：“我读过无畏军团第四任军团长的自传，他说你们最开始，是从巨灵城出来的？”
    “不用这么委婉，”带路的变种人摆了摆手，“直说吧：我们都是被赶出来的。这里最早的那批变种人，为了保护巨灵城那帮弱鸡兢兢业业。可是结果怎么样？刚刚掌权的巨灵荣耀公司，直接把功臣赶出去了！后来到了这里，我们收兄弟会的感染者，也收废土上那些通过考验的流浪者。废土上的人都叫我们怪物，我们就用绝对的武力，让他们改口！至于那位军团长，你看那里，那是他的坟墓。他生在雷鸣城，葬在变种人山谷。这是我们变种人对他的尊重。”
    萌男顺着变种人示意的方向看去，一处墓园隐约可见。
    里面到处都是黑色的墓碑，和白色的碑文。
    “那个是？”
    他走过去，看见墓园最外面，摆着一块尚未放入，但早已雕刻好的石碑，“教父？”
    “是他，你肯定知道，”变种人说道，“他是个天生的领导者。在他做无畏军团军团长的时候，变种人山谷和兄弟会的关系是几百年来最好的。他口口声声说纯种人类万岁，但对我们这些变种，他却给了我们足够多的尊重。听说他和兄弟会高层闹翻了，我们就专门提前给他准备了一块好墓碑，再加一块最好的墓地。
    要是他心灰意冷来山谷定居了，所有变种人都会举双手双脚赞成。进了山谷，他就和外面的人无关。兄弟会的归兄弟会，变种人的归变种人。我们当时说，为了教父，我们愿意和兄弟会打上一仗。可他最后还是没有来。”
    萌男问道：“我听说这个事情叫做‘大分裂’。你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带路的变种人摇摇头：“基本上没有变种人知道，但一定发生了什么大变故。教父一直是个聪明人，不会干蠢事。”
    满载玩家的货车开过来。
    烟鬼从车窗里探出头：“这儿有住的地方吗？我们总不能一直挤在车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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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0章 债

    第250章债
    带路的变种人说道：“跟我走，跟我走！”
    他背着长柄战斧和大号霰弹枪，离开墓园。
    烟鬼问道：“你们这里租房子要钱吗？雷鸣城的贡献点，巨灵城的格罗申，我这里都有。”
    “你们已经付了报酬，”带路的变种人一边走一边转过头，“车里那小子就是。”
    他转回头看着前方的路说道：“巨灵荣耀公司的破钱？你们自己留着吧。给你们一句劝，别在这里炫耀巨灵城的东西！山谷里的很多变种人，畸变感染之前都是兄弟会的精锐战士。他们有不少亲朋好友死在巨灵荣耀公司手里。”
    一个变种人小孩跑过来，伸手往带路的变种人裤兜里一抓就想跑。
    但他跑不成了。
    粗壮的手臂将他抓起，重重扔在地上，看得萌男心惊肉跳。
    那变种人小孩一副毫发无伤的样子，咯咯笑两声就翻身想跑。
    “嗷——”
    带路的变种人怪叫着一跃而起，重心上移。
    在萌男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变种人一记带着全身体重的肘击，打在了变种人小孩的胸口。
    那小孩瞬间痛得晕厥。
    可几秒后，他咳嗽了两声，重新睁开眼。
    朝带路的变种人脸上吐出一口血，变种人小孩就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哭着离开。
    地上留下一个小小的人形凹槽。
    玩家们陷入沉默。
    “看我干什么？”带路的变种人单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不要担心，你们外来人总是大惊小怪！这不过是个小游戏，玩一玩！”
    一个玩家扯了扯嘴角：“这小孩还能走真是个奇迹。”
    “受伤是小事！”带路的变种人一脸无所谓，“大家都这么在玩！那小孩多吃点东西，不到一天伤势就能恢复了。”
    为何本地逗小孩的习惯如此野蛮？
    萌男问道：“你们都这样吗？抗打击能力这么强？”
    带路的变种人轻蔑一笑：“都说了，是你们外来人少见多怪！那些小孩儿一生下来就进行了畸变仪式，能活下来的恢复能力大多堪比魔物。少数几个没有觉醒这种能力，也有别的能力，但这不是你们该知道的。”
    “是吗？”烟鬼拔出一把短剑，一下子插进自己的肚子里。
    在变种人呆滞的表情中，他还往里推了推，让短剑插得只剩剑柄在肚子外。
    烟鬼灿烂一笑，又把短剑拔出来。
    不到十秒，伤口恢复了。
    看烟鬼的走姿，肚子里面的伤口也已经不影响行动。
    那些变种人小孩的恢复能力的确强大，但再强大怎么能和玩家们比呢？
    只要血条回复，什么乱七八糟的伤势都会复原。
    “你，你们！”带路的变种人傻眼了，“你们到底是什么物种？你们不是人类吧？人类怎么会有这种恢复能力？”
    烟鬼笑着说：“你见过狂战士的上级魔物吗？钢战士，它们的小伤口恢复能力，跟我们差不多。”
    带路的变种人倒吸一口凉气：“你见过钢战士？那可是中阶魔物。你到底进入废土走了多远？”
    “不远，”烟鬼说道，“也就是开始长树了，那些树还挺高，树叶又密，能把准备偷袭的变种蛙遮住。”
    植被完全恢复的，只能是在最危险的畸变区。
    碰上中级魔物，一般要在畸变区深处。
    变种人摇摇头，继续带路：“你这个疯子！”
    【他不装啦，他不装啦！】
    【话说钢战士这么强的吗？女王领的巨猪站不是偶尔能碰到，还是友方单位】
    【就这，就这？】
    【借主播的直播间悬赏一个友方魔物：仓鼠外形，跟巨猪一样高，行动非常敏捷，而且力气很大，在一号哨站北边二十公里左右活动。要是有人发现踪迹，请私信我，我会酌情给钱，不管是贡献点还是格罗申都行。我的ID是：该用户不存在】
    【前面的，我试过，友方单位我们没法攻击。但我们可以用雷鸣城治安队的网绳枪。我打算今晚去治安队的库房偷十把，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私信你了】
    【网络安全办提醒您，网上交友需谨慎……】
    萌男问道：“我们去哪儿？”
    带路的变种人沉声说道：“先去找那可怜的小姑娘。车上的小子害人不浅。”
    土豆妹从车窗里探出头：“请问赵管家的儿子还能活着出山谷吗？”
    带路的变种人语气非常坚定：“不能！我说的！”
    ……
    货车停下了。
    一大群车斗上的玩家跳车，向其他方向探索。
    这里是变种人山谷的核心地区，到处都是变种人。
    “刘大婶！刘大婶！”变种人敲着门，嗓音大得像打雷。
    大门敞开，凶神恶煞的变种人大婶一脚踹飞了敲门的变种人，“吵个屁的吵！吓到我闺女你负责吗？”
    变种人爬起来：“刘大婶，几年前让你闺女患上心病的罪魁祸首，找到了！”
    “什么！”变种人大婶拎起变种人的衣服领口，“那个混蛋在哪里？”
    变种人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小货车。
    变种人大婶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跑到小货车旁边。
    她使劲一拉，车门发出吱呀呻吟。
    哐当！
    整个车门都被变种人大婶掰下来。
    “嗯？”
    巨大的金属断裂声，吵醒了瘫在座椅后的小赵。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了他此生再也不想见到的脸庞。
    “真的是你！”变种人大婶的声音因情绪过高而尖锐刺耳，“走，跟我进屋！”
    她轻松地单手抓住小赵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拖走。
    “不要啊，咳咳，啊——”小赵欲哭无泪，“救救我，咳咳，求求你们了，救救我！”
    土豆妹抱着双臂说道：“下辈子做个正经人吧。”
    其他玩家只是在看热闹。
    “啊？”
    小赵的眼中失去了希望。
    他的眼神都灰暗了。
    房子里间的门打开。
    “闺女，闺女，”变种人大婶喊道，“你看这是谁？”
    房间里的变种人少女只是把被子盖住头。
    单薄的被子，挡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闺女，是几年前那个混蛋，我把他抓来了！”变种人大婶大喊，“说吧，你要拿他怎么办？千刀万剐，还是放在火上慢慢烤熟？”
    变种人少女在床上转过头，原本淡漠的眼里有了一丝光彩。
    可能是感觉自己命不久矣，被强压在地上的小赵干脆破罐子破摔。
    他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变种人少女，顶着两只黑眼圈虚弱地说道：“好久不见，你怎么越长越丑了？”
    这是存稿，我刚刚醒过来。
    再也不想喝酒了呜呜呜难受
    上尧在此立誓，再喝酒我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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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1章 惊恐发作

    第251章惊恐发作
    变种人少女看着久别重逢的故人，勉强笑了一下。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不着调了一点，给她留下的印象不错。
    她的母亲，还有很多本地定居的变种人认为，是这个男人导致她精神崩溃了好几年，但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真相尤为可怕。
    在那里，在那辆绿皮车外面，在眼前这个跳脱的男人向她搭讪的那一刻——
    变种人少女忽然手脚失控，胸口闷到喘不过气来，一颗心脏几乎要自己炸开。
    她瞪大眼睛，望着小赵身后的空气，发出极致惊恐的惨叫。
    “你怎么了？”被按压着跪在地上的小赵使劲挣扎，但压着他的变种人纹丝不动。
    “闺女！”刘大婶尖叫一声，紧紧抱着她，“没事了，没事了，那里什么都没有。”
    变种人少女一被抱住，更是手脚抽搐伴随着两眼翻白。
    刘大婶不知所措地松开手，眼泪掉下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闺女啊！”
    她拎起一把菜刀，转过身对准了动弹不得的小赵：“你害她成了这样！都是你害的！给我去死！”
    小赵无奈地闭上眼睛。
    他并不知道变种人少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眼下显然已经没有辩解的余地了。
    “都让开！让开！”
    一个女玩家急匆匆地跑进来。
    那是神经姐，现实里做精神科医师的，平时都在做安东博士的助手。
    她冲到变种人少女旁边：“家属，家属在吗？她有没有心脏病？”
    “土豆妹，过来帮我！”神经姐喊道，“家属，到底有没有家属！有备着治心脏病的药吗？硝酸甘油？万艾可？”
    “我，”变种人大婶手足无措地走过来，“我是她妈妈。”
    神经姐几乎要吼出来：“有药吗？”
    “药都不管用，她……”
    神经姐感觉自己气得血压升高。
    哪有这么做母亲的？
    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她注意到，变种人少女虽然手脚抽搐，但眼睛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小赵身后。
    “让他出去！”神经姐吼道，“把地上这个男的弄出去！”
    压着小赵的变种人还要说：“可是——”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神经姐吼得毫不留情，“把他弄出去！”
    虽然她身上没穿白大褂，但那股职业气场依然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变种人一只手把小赵拎了出去。
    神经姐注意到，在小赵出去之后，患者的症状立刻减轻了不少。
    土豆妹问道：“神经姐，这是什么情况？”
    神经姐观察变种人少女的表现：“还是不能排除心脏病或者其他问题，但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惊恐发作。”
    变种人少女无助地盯着这陌生的医生，那种强烈的恐惧感和濒死感依然徘徊在她身边。
    神经姐露出带有亲和力的职业笑容：“深呼吸，深呼吸，放松，没事的。你平时喜欢什么？能跟我说说吗？”
    过了大约十分钟，神经姐全神贯注的话疗才让患者安稳下来。
    “留两个人看着她，有什么事立刻告诉我，”她说道，“其他人都跟我出去，不要打扰患者休息。”
    房门一关。
    “医生，”变种人大婶说道，“这几年，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闺女发病的时候少受苦的。”
    神经姐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精神高度集中还是很累的。
    土豆妹问道：“神经姐，这是什么病？”
    “惊恐发作，几乎可以确诊了，”神经姐回答道，“就像有人碰到过惨烈的车祸，结果后来每次开车都会无缘无故地恐慌起来，握不住方向盘。这个男的——”
    “小赵。”土豆妹提醒道。
    “小赵，他或者他身上的某样东西，是患者发病的直接原因。”
    变种人大婶听到这话，立刻握着菜刀看向小赵：“医生，这么说的话，我把这狗东西剁了，我闺女的病是不是就好了？”
    “没那么简单，”神经姐说道，“现在还不确定诱因。让她休息一会儿，我过会儿再跟她聊聊。”
    ……
    两个小时后。
    当神经姐再一次从房间里走出来，外面的玩家已经全走散了。
    又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现在主线任务又不用去做，那当然要在变种人山谷好好逛逛，说不准能碰到一些有趣的小任务。
    “医生？”变种人大婶问道。
    神经姐摆了摆手：“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给新生儿举行变种仪式，成功的都会获得神奇能力吗？”
    “是啊，”变种人大婶说道，“没有熬过的孩子都死了。我生了三个，只有我闺女活下来。可人家孩子都一个比一个壮，她却远远不如。”
    “她是有特殊能力的，”神经姐说道，“她虽然没有其他变种人强健的体魄和超强的恢复能力，但她对危险的感知非常敏锐，敏锐到远远超越了正常人。”
    变种人大婶语速放缓：“医生，你的意思是？”
    神经姐笃定地说道：“几年前的小赵没有吓到她，是小赵附近的东西吓到她了。她说她看不见那东西，也碰不到，但那东西确实在那里。”
    她继续说道：“我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遇到过那东西。但……不太一样。”
    按照变种人少女的描述，她用特殊能力“看”到的东西，是一扇幽紫色的传送门。
    和玩家们上次遇到的几乎一致。
    不同点在于，当时的小赵和附近的变种人，都无法察觉到这扇传送门，只有少女自己知道。
    就像是水中的倒影，她知道传送门就在那里，但她无法真正碰到。
    传送门里的磅礴恶意，让当时的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这才落下这个惊恐发作的病根。
    至于那扇传送门的位置，少女已经告诉神经姐了。
    上次的传送门，让玩家们收获了一大批凶猛又美味的安德工虫，这次不知道会是什么。
    但消息传出去，肯定会有大群玩家闻风而来。
    【新任务：调查奇怪的传送门】
    【你从变种人少女的口中得知，在某地存在一个无法被正常人触碰和发现的传送门。任务位置信息已经在地图上标记。此任务可共享。】
    神经姐顺手在世界频道，把这个任务分享出去。
    她很有自知之明：要论到动手术，应该没有玩家能比得过她；但要说到战斗，她连一只个头大点的六翼畸变鸡都打不过。
    “神经姐！”土豆妹走进来，“有玩家找到厂长了！不过他的状态很差。你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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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2章 半死不活

    找到了厂长？
    看来主线任务能推进了，这边找传送门的支线任务先放放。
    神经姐跟着土豆妹一路小跑，来到一个招牌上写着诊所字眼的地方。
    玩家们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里面应该发生了什么事。
    “土豆妹，”神经姐问道，“这是怎么了？”
    土豆妹指着两个玩家：“你看看就知道了。”
    神经姐向土豆妹指的地方看去，两个玩家正以奇怪的姿势，被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变种人摆弄。
    第一个玩家的ID是【若至】。
    此时他正被摆成一个大字，手腕脚腕加上脖子都被束缚环绑在一张大号手术台上。
    如此熟悉的场景，让神经姐有了给这玩家来一支镇静剂的冲动。
    另一个玩家的ID是【沙杯】。
    这位玩家的状态更加离谱：他正被束缚带绑成一条蛆状物，一边有气无力地露出傻笑，一边口齿不清地破口大骂。
    “若至，你个名字取得真好，真不愧是爸爸我给你取的！老子正在装货呢，你直接一巴掌把这壮得跟头牛一样的医生扇醒了。好了，现在完蛋了，今晚论坛热度榜一定有咱俩的ID。”
    玩家若至反驳道：“沙杯，你的名字还是你爹我取的呢！你装货就装货，把人氧气管拔了是什么意思？那警报声，响得你走出一条街都能听见！”
    两个活宝玩家开始热情问候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在这对共轭父子的对喷中，神经姐逐渐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若至】【沙杯】这两名玩家，四处闲逛的时候，找到了这家诊所。
    他们发现诊所里唯一一个医生，正躺在便携式行军床上呼呼大睡，于是手痒难耐，准备开始过路的“勇者”行为，把这家诊所能用的东西偷光。
    玩家【若至】负责盯着医生和门口，万一医生有醒来的迹象，或者门口来了客人，就提醒玩家【沙杯】快跑。
    玩家【沙杯】则负责装货，先把所有看上去有价值的东西先装起来，等出了诊所再找个安全地方分门别类。
    然而，玩家【沙杯】在偷拿过程中，不慎弄松了一个大型维生装置的小插头，导致诊所里警报声大作；眼看身壮如牛的变种人医生即将被警报声吵醒，玩家【若至】彻底慌了，想要效仿神剧的经典错误镜头，一手刀中脖子切晕医生。
    醒来后狂怒的变种人医生，一拳把玩家【若至】轰到墙上，让他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找到了躲在垃圾桶里的玩家【沙杯】，把他摔到手术台上。
    至于他们的奇怪ID，那是他们曾经同时中了《赛博精神病》的稀有游戏名额，一高兴一起去钓鱼，说一上午谁钓的鱼更重就能给对方取个ID造成的。
    他们一上午连条鱼苗都没钓上来，所以两个人都输了。
    总而言之，这是两个蠢贼自找的。
    神经姐不想理会这两个败坏玩家名声的乐子玩家，转头对土豆妹说：“你说罐头厂的厂长找到了？我只看到了这两个神经病。”
    土豆妹说道：“差点因为维生装置失效而死亡的，就是我们要找的罐头厂厂长。”
    因为差点搞死任务目标，所以其他玩家对于这两个玩家被愤怒的医生惩罚，保持袖手旁观的态度吗？
    可以理解。
    滋滋！
    “哦啊啊啊啊——”
    “沙杯你害我啊啊——”
    “麻了麻了真的麻了哦哦哦——”
    “我错了我错啊啊啊——”
    变种人医生开始给两个玩家进行电刑惩罚。
    已经有别的玩家，开始给这两人做表情包了。
    “这个电压不会让他们死，除非他们有什么基础病，”变种人医生转过身，“说说你们的事吧。你们是来找罐头厂厂长的？”
    萌男说道：“对，罐头厂的赵管家，说厂长失踪一个月了。”
    “那你们很可能带不走他了，”变种人医生说道，“外面站岗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濒死了。一个猛兽划开了他的肚子，而且带去了致命的畸变，这让厂长的内脏差不多都完蛋了。要只是这样，义体内脏能起到很大作用，说不准他还能活下来，只要每天注射免疫抑制剂就好；但不久之后，他的大脑也开始有了畸变的症状，开始神经错乱。我直接给他装上义体内脏，只会造就一个纯正的赛博精神病。
    现在，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他全靠体外维生装置保持生命体征，但是畸变症已经在腐化他的脑神经。他活不了多久了。”
    萌男问道：“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变种人医生看了一眼被维生装置包裹的罐头厂厂长：“有的，有一个。说实话，如果只是外人闯到岗哨附近，站岗的变种人只会把他就近挖坑埋了；但厂长来了这里好多次，他家的老鼠肉罐头味道还不错，死了挺可惜。我已经想办法开始畸变仪式了。反正纯粹的人类是一定做不了了；如果厂长能扛过去，他也只能以变种人的身份活下来。但……我不抱什么希望。”
    萌男犹豫了一下：“你说的畸变仪式，是边境战士的那种吗？”
    变种人医生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你知道得可真多。没错，是边境战士的畸变仪式。你在这里看到的每一个活着的变种人，都躺过仪式池。你呢？你想要什么？”
    “我也想要进行畸变仪式，”萌男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在巨灵城获得了边境战士的……一点传承，我觉得他们不该就这么沉寂下去！医生，我还有一个问题。难道边境战士，都是蓝色皮肤的吗？按照我找到的记录，除了眼睛变成猫眼一般之外，边境战士在外表上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变种人医生忽然抓住萌男的脖子，把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住手！”
    玩家们纷纷拔出枪，对准了变种人医生。
    “别开枪，咳咳，都别开枪，”萌男慢慢站起来，“医生，你这是干什么？”
    变种人医生说道：“看来你的天赋还不错，灵活性上也有点边境战士的影子。好吧，我相信你获得了边境战士的一点传承。实话告诉你，所有的变种人，都是畸变仪式的失败品，最失败的那些，已经当场死亡了；像我这样，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变种人，这个词可是蔑称！我们已经两百多年没有真正的边境战士，从仪式池走出来了。怎么，你觉得你会是例外？”
    萌男坚定地说道：“我一定要进行边境战士的仪式！我认为我一定会正常晋升！”
    变种人医生呵呵一笑：“到时候变成了变种人，可不要告诉我你后悔了。兄弟会严令禁止变种人混进雷鸣城，巨灵荣耀公司更是将变种人视作和魔物一样危险的怪物。你失败了，不是死，就是全天下都没你的容身之地。当然，如果你有一技之长，变种人山谷的大门，一直会向你敞开。”
    “力量是有代价的，”医生低下头，“这代价常人根本无法接受。现在，你还要进行畸变仪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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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3章 气氛毁灭者

    第253章气氛毁灭者
    变种人医生的目光凌厉而严肃。
    在他的注视下，萌男依旧说道：“我不会后悔。”
    这一刻，变种人医生想到了很多。
    他并非生来就是变种人，曾经他也是个纯粹的人类。
    那时候，无畏军团的名声远远比现在响亮。
    他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学士，有希望加入教父领导下的无畏军团。
    当教父走到他身边，问他是否会为加入最为危险的军团而后悔时，他也说不后悔。
    这正是无畏军团的军魂。
    不管敌人是谁，不管敌人多么强大，不管处境多么艰难，你都要鼓起勇气，用你的智慧和武力与敌人抗争到底。
    现在，他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眼中看到了这份相似的热切。
    “小伙子，我——”变种人医生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花生瓜子矿泉水，啤酒饮料八宝粥，来脚收一收啊！”
    一个玩家熟练地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工虫肉干。
    这种新的食品即使不加任何调味料，也很好吃，这段时间已经成了不少玩家们的心头所好。
    在两名偷窃被抓的玩家受惩罚，和萌男向医生交流的时候，已经有不少玩家从游戏背包里拿出小板凳坐下看戏了。
    “看我干嘛？看CG啊？”这名玩家找巨灵城的理发师，剃了一个星空蓝色调的鸡冠头，分外显眼，“收收脚，诶，五个格罗申一份肉干，或者付三个贡献点。”
    变种人医生实在忍无可忍。
    对于一大群玩家看戏般的眼神，他可以挺起胸膛接受；但是这个鸡冠头玩家，一开口就把他心中难得涌起的豪迈之气全部喊散了。
    “啊——”
    鸡冠头玩家被医生拎起脖子扔出去。
    在飞出去的途中，这名玩家还发挥高超的技术，将肉干全部收进游戏背包，无一遗漏。
    “看来这里的NPC比较暴躁，走过场动画的时候声音要小点。”
    “为什么梅子街的NPC就这么温和友善？”
    “大概是被玩家们揍出来的。你看巨灵城其他三个区的人，看见我们不还是一副死马脸。”
    “其实我们已经收敛很多了。”
    “怎么说？”
    “你看，我们出远门做任务，都穿了点防护服，至少穿得像个正常人。要是我把蓝色发光纸尿裤穿在外面，粉色内裤套在头上，左手一串发光尖叫鸡，右手大肌肉义体随风摇摆，阁下该如何应对？”
    “这位兄台，华国有句古话叫做，西西务者魏俊杰。医生的这些刑具，一定能缝上你的嘴。”
    两名玩家发现魁梧的变种人医生走到他们面前，急中生智向医生展示出自己的灿烂笑容。
    古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变种人医生终于放弃了。
    他回到萌男身边，小声对萌男说：“小伙子，你们带来的这些人，脑子是不是出了一点问题？我总感觉，他们介于正常人和精神病人之间。你应该带他们去雷鸣城，找个靠谱的医生好好看看脑子。”
    萌男小声说道：“医生，他们一直都这样，治不好的。”
    变种人医生先是疑惑，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知道了，你们是经历过小型魔潮这样的危险，才变成这样吧？我有几个游击队的兄弟，不幸在废土遇上了魔潮，靠过量药物才活着回来；但他们都留下了一些神经错乱的后遗症。”
    他看着萌男露出怜悯：“带着这群人，可真是辛苦你了。”
    萌男说道：“不是这样的。他们在与畸变种和魔物作战的时候，会认真很多。”
    “懂得，我都懂，”变种人医生对于玩家们出格行为的不满，一下子无影无踪，“战斗都成了本能，反而到了安全的地方才会展示精神疾病的症状。这事情我见过。”
    萌男感觉，变种人医生对他们的情况有了很深的误解。
    他想要绕开这个越发不对劲的话题：“医生，那畸变仪式的事情？”
    变种人医生说道：“我会帮你做好仪式的准备工作，但能不能成功，就要看命运了。按照这里的规矩，你要参加仪式，就必须上交魔物的尸体。一定要是魔物，不能是那些杂七杂八的畸变种；而且魔物的能级越高，仪式的效果越好。你能搞定吗？”
    萌男点了点头。
    猎杀魔物的确比猎杀畸变种的难度大，但这半年多玩下来，能被称为猎人的玩家们都在女王领的一次次小扩张中逐渐得心应手了。
    “没什么问题，”他说道，“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变种人医生说道：“还有厂长那份，你也要负责。这并不是针对你，而是新鲜的魔物尸体，能提高仪式的成功率。”
    他笑道：“只知道最早有记录的边境战士畸变仪式，是怎么进行的吗？一个勇士击杀了一头魔物筋疲力尽，浑身是伤地倒在魔物的血泊里陷入昏迷。等他醒来，他发现自己觉醒了和魔物相似的神奇力量。后来，边境战士们一步步探索和规范这可控畸变，最终造就了你现在能用的畸变仪式。”
    诊所门外，小赵挤开玩家们，一眼就看到了包裹在维生装置中的厂长。
    “叔，你怎么了，叔！”他喘着气跑进来。
    “我不知道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变种人医生拉住了小赵，“但我告诉你，你现在帮不了他。”
    小赵哽咽起来：“我，我能做什么吗？”
    变种人医生说道：“猎杀魔物，你能吗？看你这虚弱的样子，山谷里的五岁小姑娘都能把你打得半身不遂。等等，你怎么那么像——是你！你个祸害小姑娘的流氓！”
    医生粗暴地把小赵按倒在地，抓起手术剪：“我不杀你。说吧，你想要物理阉割，还是化学阉割？我都能满足你！”
    “医生，”神经姐站了出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九成九的把握，已经找出了患者的病因。和小赵没什么关系。”
    在神经姐的叙述中，变种人医生渐渐明白过来。
    他放开小赵：“原来如此。我就说抗抑郁的药，为什么对小姑娘的用处不大。原来病因竟然是这个。你们打算怎么做？”
    萌男说道：“我们会带上患者，让她大概指出传送门的位置；然后想办法让传送门显现后，将它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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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4章 我想要滑着走

    变种人医生欣慰地看着萌男：“想法很好。我们不知道传送门的位置上，现在有什么变化，因此我们应当带上尽量多的战士和武器。人手的事，我在这片山谷里也有点话语权，能帮你找些猎杀怪物的好手；但你们自己也要雇佣一些本地的变种人。
    丑话说在前头：山谷离一片畸变区很近，所以外面怪物的数量和强度都比你们平时遇到的要麻烦。变种人是凭借超凡的恢复能力在这片地区立足的，你们就不一样了。要是损失惨重，就立刻撤退。”
    萌男点了点头：“我们有分寸的。”
    他转过身，向坐着站着围观的玩家们挥挥手：“散了散了，都散了，别堵在诊所门口！”
    玩家们如被驱赶的鸭群一样，一个个拿起凳子摇摇晃晃地向外跑。
    既然医生这么说，那离任务开始就还有段时间。
    “萌男大佬，去做任务了记得喊人！”一个玩家说道。
    萌男喊道：“会的会的！别踩到别人了！”
    变种人医生关上诊所的门，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我叫的人会到山谷入口集合。至于我，我会在仪式池准备好仪式用品，等你们的好消息。”
    “到时再见。”
    ……
    如往日般平静的变种人山谷，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这罐水果罐头怎么卖？”一个变种人大妈拿着深色玻璃罐装的东西问道。
    “五十个贡献点。”
    大妈嗓门变大：“五十个贡献点？简直是疯了！这姓黄的犯病了吗，让你们卖那么贵？”
    变种人商家无奈地说：“黄老板的庄园，前些天被小型魔潮袭击了。这是最后一批存货。”
    大妈看了看左右，压低了声音：“真的假的？”
    “这还能骗你不成？”变种人商家低声说道，“听说那个叫红胡子的游商也跟他一起死里逃生。这下别说是涨价了，接下来一年你都别想吃到黄老板庄园种的水果蔬菜。”
    “那可真是惨。”
    两个大妈窃窃私语的时候，空中突然响起烟鬼嚣张的声音：“我想要，滑着走！”
    他在屋顶上一跃而起，腿部的弹射义体让他跳得更高。
    记忆金属做成的轮滑鞋，配上巨灵城人的植入型义体工艺，能做到既抗摔又脚感丝滑。
    烟鬼一个后空翻危险地落地，猛烈向前的推力让他下半身比上半身还快。
    他嗷嗷叫得像个孩子，如此危险的滑行堪称人在前面滑，魂在后面追。
    呼啸的风声闯过，两个大妈一脸茫然。
    摆地摊的商家大妈看到自己摊位上，被烟鬼一抽手推得乱七八糟的新鲜水果，不由指着烟鬼破口大骂。
    烟鬼快速向前滑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啃一个刚抢到手的水果。
    他回头看了一眼变种人大妈，对着游戏内置摄像头急速说道：“看看她们，亲爱的观众朋友们！她们一定是在称赞我！是谁，在地面飞翔？是谁，做出如此帅气的后空翻？嘿嘿，是烟鬼我！”
    面前就是一堵高墙，但是烟鬼一点都不慌。
    【腿部义体已准备完毕】
    他喊道：“小火箭飞飞飞！”
    烟鬼侧身微微下蹲，腿部义体供能拉满，而后在即将撞上高墙之前高高飞起。
    高墙顶端，他倒立飞跃，双手交换改变身位。
    “呦吼！”
    烟鬼平稳落地，继续向前滑行。
    他操作丝滑，引得直播间观众们纷纷送出礼物。
    【有一说一，技术不错】
    【我想找主播拜师学艺】
    【除了胖了一点，主播还是很有魅力的】
    【请各位妹子们睁大眼睛，主播那只是叫胖了一点吗？】
    【看到我的电子宠物如此活泼，我就放心了】
    【生活不易，主播卖艺】
    “让一让让一让！”
    烟鬼一边说一边探头望去，看到一个玩家正在被只有他膝盖高的变种人小孩揍到抱头蹲防；另一边，两个玩家正在对屋子外摆着的一堆瓦罐品头论足。
    “听我说，这种道具虽然大部分没什么用，但有时候能打出一些不错的东西。”
    那说话的玩家，一脚踢碎了一个瓦罐。
    “你从哪里得出的经验？”另一名玩家问道。
    这玩家答道：“在别的游戏里。”
    在烟鬼的注视下，屋子里的门开了。
    一个盯着破碎瓦罐神情扭曲的变种人，拿着菜刀跑出来。
    “完了，刷出怪了。”
    “这时候逼逼还不如跑。”
    两个玩家拔腿就跑。
    烟鬼与气得青筋暴起的变种人擦肩而过。
    如此熟悉的场景，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回想起了曾经和其他玩家一起折磨NPC的经历。
    他半蹲着，一只手拿着金属块擦地，让轮滑鞋带着他来个潇洒的漂移。
    “耶！”
    烟鬼伸出手，想要和路过的一名女玩家击掌，没想到这名女玩家没反应过来，愉悦的击掌成了一记甩到脸上的巴掌。
    “主播，你完蛋了！我不宰了你，我就当狗！”
    这名女玩家认出了烟鬼，在渐行渐远的烟鬼身后发出愤怒的毒誓。
    她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雷鸣城治安队的网绳枪，对准了烟鬼的上方：“给劳资中！”
    特制的束缚网绳，险而又险地裹上了烟鬼的后背。
    烟鬼正想急转弯呢，右臂突然不怎么能动了。
    他的余光看到了裹在手臂上，蛛网般黏稠的网绳。
    即使是他这样的高手，在这种时刻，也只能发出一声惊叹：“啊？”
    潇洒的胖子滑着滑着，正面高速撞上了一扇金属门。
    嘭！
    一滩烟鬼黏在门上，慢慢滑下去。
    “我会参加的，带上我的猎枪。”一个老练的变种人猎人走出来。
    变种人医生说道：“那就多谢你了。现在山谷外面更加危险了，有越多的魔物尸体补充仪式池，山谷里就越安全。”
    他们走出门，看到了让金属门发出异响的不明生物。
    “这是个什么东西？”变种人医生充满疑惑。
    “它动了，动了！”变种人猎人冲进屋子里拿出大号猎枪。
    烟鬼的生命值恢复到四分之一，才能慢慢爬起来。
    他甩了甩头部，才发现眼前是刚才和萌男交谈甚欢的变种人医生：“医生，你好啊！我来看看你！”
    变种人猎人指着烟鬼对医生说：“这就是你说的脑子有点问题？我还以为你是夸张的说法，没想到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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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5章 把小货车塞满

    变种人少女的家。
    “事情就是这样，”萌男坐在椅子上，“你给的信息太模糊了，地图上无法定位出具体位置。要找到隐藏的传送门，我们必须靠你带路。只是……你能行吗？”
    变种人少女一想到传送门，就已经害怕得全身发抖了：“我，我不知道。”
    神经姐安慰道：“安心。你不用靠太近，里面窜出来的魔物伤害不到你。”
    “我不知道，”变种人少女低声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危险预感就很敏锐。我七岁的时候，和朋友偷偷溜出山谷，在外面玩。玩的时候突然感觉很慌，像要窒息一样，于是我就跑回来了；我的朋友还说我胆子太小。可是到了晚上，我看见巡逻队带他回来了——他死了！狼群把他活活咬死！现在，现在比那时候还要严重得多。”
    变种人大婶爱惜地抚摸着女儿的背：“那就不去了。”
    “不！”变种人少女尽管怕得发抖，但还是说，“我不想再每天被监视了！自从那一天之后，我总感觉有双眼睛一直看着我。我要去试试！”
    “长痛不如短痛，”神经姐点了点头，“有能一次拔除病根的机会，总好过一直担惊受怕。”
    萌男站起来：“就这么说定了。”
    他打开游戏界面，看了眼系统时间：“时间快到了，我们去山谷谷口集合。”
    变种人大婶从衣柜里翻出一把霰弹枪：“不管是什么东西吓到了我的闺女，我都会让它们尝尝脑花四溅的滋味！”
    萌男打开世界频道，开始输入消息。
    【大眼萌男】：集合！集合！
    ……
    “上车！”
    一名玩家看着小货车的车斗，犹豫道：“要不我还是走过去吧？”
    这辆普通小货车，车斗上如耍杂技般挤了四十名玩家。
    他们手脚相接，如弹簧般在风中摇摆。
    “说什么傻话呢！你光用脚走要走到什么时候！来吧！”
    这名玩家爬到了玩家人梯的最高处。
    “我左边的，请不要把你的脚伸进我的嘴里。”
    “右边的，对，说你呢，不要把你的头顶在我的屁股上！”
    “你想弄啥嘞？把你的吊离我嘴远点！”
    【学猫叫的狼】：出发。都扶稳了。
    小货车慢悠悠地提速。
    它的后方，一辆老旧的兄弟会特种运兵车紧紧跟随。
    这辆车看着像一只甲虫，周身扁平，但设计容量发挥到了极致。
    “这车是我的老朋友了，”变种人猎人充满怀念地说道，“型号名字又臭又长，不过我们都不这么叫。私底下我们都叫它‘甲壳虫战车’。它非常适应废土环境，带得多，耗能少，关键时候充当核心掩体也不逊色。我因为畸变病，从守望者军团退役的时候，托人把它‘报废’了。这确实不合规矩，把它运出来这事儿还靠影盟运作了一个月。”
    烟鬼问道：“这种车买辆新的，要花多少钱？”
    变种人猎人想了想：“两个月前，影盟的消息是四十万贡献点，包括了走私甲壳虫战车的全部费用。它有纯核能款的，比如我这辆。虽然综合性能比混合动力的差了一截，但胜在不用额外补充能源，而且寿命长到你死了车还能开。”
    烟鬼羡慕得眼睛发光。
    要是能有这么一台车内空间巨大的巨型战车，连上砰砰酱网络接入车载智能，再改装加上集群重炮，进可攻退可守，那可是爽翻了！
    在他左边，土豆妹对这个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一边连接外部网络，通过“游戏舱”把网店的商品加入购物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旁边的女玩家聊天。
    没几个女玩家想要和一堆男玩家一起挤在车斗上。
    以前有这么做的女玩家，实力排名前列的，现在已经被尊称为“女武神”了。
    更左边一点，都坐着本地的变种人。
    “闺女，”变种人大婶说道，“你还好吗？”
    变种人少女的胸口不正常地起伏。
    她的呼吸明显比平时快：“还好。只不过，他怎么也跟来了？”
    顶着两个黑眼圈，面容发白的小赵，软塌塌地靠在椅背上：“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你也是我的朋友啊！朋友有难，在下一定帮忙！俗话说朋友拉屎我递纸，朋友上车我开车，朋友嫖——”
    他看着变种人大婶举起的霰弹枪黑洞洞的枪口，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
    一时嘴顺，差点把跟酒友谈交情的顺口溜说出口。
    说是朋友，小赵看的是那诱人的曲线，挺拔的身姿，因病弱含羞带怯的眼眸。
    蓝色皮肤有种别样的魅力，但这就如同帅哥无论穿什么都帅，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美女哪怕肤色再换一换，都能让他移不开眼睛。
    万花丛中过，遍地留绿叶。
    小赵自认是废土浪子，目光毒辣，荤素不忌。
    除了畸变种和魔物——要是畸变种也有这么好的身材，他尝尝鲜也无妨。
    几年前初次遇到这个少女的时候，小赵就为佳人倾倒。
    他当时想着，好漂亮一个美女，一定要把她搞到手！
    真要搞到手，那可是死了也值得！
    小赵随即上去口花花，表面正经，实则心痒难耐。
    谁曾想娇滴滴的美人突然发病，引来一群愤怒的变种人，不管他怎么解释都认为他是少女发病的罪魁祸首。
    三拳两脚，打得他差点当场毙命。
    要不是路过的游击队学士给他做了急救，又把他送回雷鸣城由顶尖医生抢救，他恐怕就死在那个下午了。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变种人少女说话还带着气声。
    “我当然是在——”
    小赵扫到少女母亲的冷酷目光，忽然觉得有些心虚。
    这在心虚什么？
    不过是对着母亲调戏女儿，他更花的都玩过。
    变种人少女猫一般的眼睛略微失焦，就像小猫一样挠着他的小心肝。
    这可不好。
    小赵总感觉，这变种人少女有着独特的魅力，和其他异性都不一样。
    不过他不会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那保证不值得。
    变种人少女问道：“你说当我是朋友？那我问你，我叫什么名字？”
    小赵笑着说：“这我怎么会忘记！虽然过了好几年，但我记得你叫，你叫——”
    日，完蛋！真忘记了！
    正在这时，车外传来几声枪响，甲壳虫战车也一阵急停。
    变种人猎人喊道：“前面有畸变种！下来一半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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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花里胡哨

    甲壳虫战车停下，里面的玩家们纷纷跑出去。
    “在这里待着，别被畸变种吃了！”烟鬼拍了拍小赵的肩，“还有，把你那色迷迷的眼神收一收，人家老妈的霰弹枪比你手臂还粗！”
    小赵还想给自己辩解两句，但烟鬼已经提着枪出去了。
    变种人猎人跟在烟鬼身后，腰间插了一把猎刀。
    战车里的变种人们只是在人员分配时稍稍出现了混乱，但这混乱景象很快就消失了。
    他们虽然长着蓝色皮肤，身体普遍比正常人健壮得多，看着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但在此时表现出一种让人安心的秩序感。
    尽管他们被兄弟会遗弃，隐姓埋名来到山谷，心里对兄弟会多有怨气，但他们绝大多数都是雷鸣城军队和游击队出身，是饱受兄弟会文化熏陶的良家子弟，战斗素养不比雷鸣城正规军低。
    “红眼，”变种人猎人看向前方，“它们发狂了。这个规模还没到小型魔潮的程度，它们中间应该有一个首领。”
    面前一大群扑来的畸变种，都有红得让人心中发寒的眼睛。
    烟鬼领会了变种人猎人的意思：“擒贼先擒王对吧？懂了。它们的首领在哪里？”
    老猎人借由猎枪上的狙击镜观察。
    狙击镜视野下，一个浑身发红的身影若隐若现。
    “逮到你了！”
    砰！
    枪口吐出火光，那发子弹在极短时间后擦过畸变种首领的背部。
    畸变种首领一个闪身，离开了原先的位置。
    “这畜生感觉到了危险，”变种人猎人说道，“它的肤色很奇怪，我们最好不要贸然接近。”
    烟鬼望着老猎人刚才射击目标的位置：“这需要来把狙击枪炸一炸。”
    “都躲进去了，你用狙击枪怎么瞄准？”变种人猎人疑惑地转过头。
    在他旁边，烟鬼扛着改装过的火箭筒，右眼透过投影式半透明狙击标尺目视前方。
    老猎人皱起眉头：“你管这叫狙击枪？”
    烟鬼大大方方地答道：“有个狙击镜，有个枪管，这不就是狙击枪吗？找到你了！”
    他按下扳机。
    特殊种类的火箭弹飞出，后坐力比普通款还要高出一小截。
    穿甲强化，三百格罗申一颗，童叟无欺，是飞天土豆神教从巨灵荣耀公司换来的军事援助物资。
    巨灵城黑市有时也会出现几颗，但那价格每颗五百格罗申起步，简直是奸商。
    凄厉的爆炸声伴随着细小又致命的碎片，在畸变种群里炸开花。
    爆炸后的寂静里，独特的惨叫声格外明显。
    “你给它造成了一点伤害，但还不够，”变种人猎人说道，“这声音还是中气十足。”
    他猫眼般的瞳孔猛然收缩：“快躲！”
    “躲什么？”
    老猎人躲开了，但烟鬼被空中洒下的一滩腥臭液体淋湿了全身。
    “真尼玛臭，还扣了一点血，”他干呕着说，“这个首领的远程攻击是吐口水吗？简直是女玩家克星。”
    “快跑！离这里远点！”老猎人喊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烟鬼还是拔腿就跑。
    刚刚那次没第一时间听变种人猎人的话，结果被畸变种首领的口水淋成了臭泥怪，这次又是什么事？
    “烟鬼！”身后的萌男喊道，“有些畸变种冲你来了！”
    什么魔鬼？
    烟鬼可是在队伍后方，离最后的甲壳虫战车阵地不远，怎么会有畸变种突破层层保护，直冲他来？
    他边跑边回过头，这一回头就觉得离谱。
    有些红眼畸变种不顾子弹和刀剑，硬是遍体鳞伤也要朝他冲过来。
    简直跟疯了一样。
    不过，旁边就是坚固而且防卫森严的甲壳虫战车阵地，烟鬼心中丝毫不慌。
    他估算着跑出危险范围，就回头大摇大摆地摆出秀肌肉的健美先生姿势。
    红眼畸变种不会因此而更加疯狂，因为它们已经疯得差不多了。
    烟鬼的心中有些明悟。
    畸变种首领的口水攻击，应该不只是恶心人这样毫无卵用的用途；附带的信息素或其他什么东西，会让他的手下不顾一切地对他发起攻击，而且不死不休。
    他举起枪，开始跟战车守卫人员一起战斗。
    砰！
    一发子弹，从对着畸变种进行【肢体受阻】攻击的土豆妹身边飞过，擦破一个摆出双刀流姿势的玩家头皮，正中一只畸变种的胸口。
    那畸变种哀嚎着倒地，很快被一个装了一手臂义体肌肉的玩家一拳打烂。
    然而，他身后的一个玩家被畸变种扑倒，这嗜血的怪物怎么都想咬开玩家的脖子大吃一顿。
    这玩家左手臂勉强挡住畸变种的下压力量，看那血盆大口离他越来越近。
    他甚至忘了，自己还在“游戏”中。
    濒临死亡的阴影，如此货真价实。
    “啊——”
    这玩家号叫着，右手抓起裤带上的小匕首，狠狠捅进畸变种的身体。
    一下，又一下，他分不清自己扎了多少下，畸变种终于失去了扑咬的力气。
    “给爷死！”
    这玩家翻身骑到畸变种背上，高高举起了小匕首，扎进怪物的头颅。
    “注意身后！”
    萌男飞身一扑，扑倒想要咬掉这玩家头部的另一只畸变种。
    他手中的技术步枪已经蓄能完毕，一枪把这畸变种的头部打爆。
    摆出双刀流姿势的玩家，忽然邪魅一笑。
    他认为，这正是大显身手的好时候。
    双刀交叉在身前，这名玩家睁开眼睛，口中喊道：“剑刃·风暴！”
    他的双手附近长出减震和固定义体构件，两条小臂开始反关节移动。
    而后，小臂开始三百六十度旋转，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呼呼出声。
    手中的两把同步旋转的刀，自然变成切割畸变种的利器。
    他伸手一挥，一个畸变种的头部被硬生生割下来。
    “啊咧，你怎么把你的手臂改造成电风扇了？”旁边一个认识的玩家蹲下来给枪换弹。
    “蠢货，此招名为‘剑刃·风暴’！”这玩家愤愤不平。
    本来多好的气氛，仿佛剑圣附体；然而电风扇三个字一出口，他就感觉这逼格降到了老爷爷耍双手杂技。
    他的剑刃岂是如此凡俗之物？
    这玩家盯着畸变种群中的红色身影，沉声说道：“末将当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
    他勇敢地跑到最前方。
    “完了，”说出电风扇三个字的玩家说道，“他中二到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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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蠕虫人

    【学猫叫的狼】：你脱队了，快回来！
    “狼哥，没关系！”
    双刀旋转，这名玩家冲进了枪林弹雨之中。
    其他玩家的子弹延缓了畸变种群的进攻，但仅仅是延缓，怪物们依然在接近。
    一道身影快速突进。
    “你们，已经被我包围啦！”
    这玩家用力扭动小臂，切得附近的畸变种头破血流。
    在高速旋转的刀锋下，它们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反向抽烟似神仙】：哥们儿，畸变种群里有一只红色皮肤的，搞定它我们就能赢了。怎么样，想不想挑战一下？
    “红色皮肤？”这玩家充满自信，“瞧着吧，主播，记得记录下我斩杀首领的英姿！”
    他目视前方，只在畸变种群中找到一丝红光。
    这畜生相当谨慎。
    但只要知道大体位置，这玩家就有击杀对方的信心。
    “剑刃风暴改·二阶段！”
    他的小臂停止旋转，关节处也伸出固定义体。
    这并非作茧自缚，因为是他要求梅子街的义体医生这么改造的。
    除去义体医生苦口婆心的劝导声，这手术还挺顺利。
    二阶段。
    玩家的两条手臂，都开始绕着身体旋转。
    简而言之，他把自己的身体分成上下两半，肩膀处安装了不显眼的旋转义体。
    如同陀螺一般，这玩家伤害畸变种的效率高了一大截。
    在后方玩家们的眼中，快速杀敌的震撼，远比不上这古怪姿势的搞笑程度。
    当一个人嘴里喊着“剑刃风暴”这样中二的词，手臂转得跟直升机一样，仿佛下一刻就要左脚踩右脚起飞时，整个阻击战场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不知道义体医生是怎么接受这项手术要求的，简直是玩家敢说，医生就敢进行相应的义体改造。
    这玩家虽然暂时失去了对手臂的控制，但他还有两条腿。
    有腿就能跑，就是正宗的移动风暴。
    “红色皮肤的首领在哪里？”他的头部虽然在不停震动，但还算能看清楚。
    红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狗贼，拿命来！”
    他朝发现首领的位置快速奔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玩家撕开畸变种群的包围，兴冲冲地跑到红色皮肤的首领面前。
    他呆住了。
    这群畸变种的首领，浑身都是粉红色的皮肤，满是褶皱，如同大肠外翻。
    蠕虫般的头部，长着巨大的口器，四只眼睛两两长在口器两边。
    “这副尊容真的辣眼睛。”他评价道。
    蠕虫人向他喷出黏稠的液体。
    一时间，刺痛感蔓延了玩家的全身，强酸性的液体伤害了他的眼睛，让他瞬间失明。
    “完了，我不干净了。”
    在后方的狼哥眼中，这冒失的玩家已经陷入了极度危险的状态。
    蠕虫人的利爪有小臂那么长，一挥手将这玩家的左臂整个撕扯下来。
    他被巨大的力量带倒。
    失去了一条手臂没什么关系，但失去了平衡，右臂不再旋转，这问题可大了！
    “大意了，居然偷袭！还有致盲效果！”
    这玩家挣扎着爬起来。
    蠕虫人发出嘶哑的嘲笑声。
    它举起利爪，就要一挥手撕开玩家的脖子。
    砰！
    一颗电磁加速的子弹，击中了蠕虫人那条即将挥爪的手臂。
    它惨叫着，愤怒地看着子弹飞来的方向。
    萌男开始给技术步枪的电磁加速模块蓄能。
    他其实瞄准了畸变种首领的头部，但它动得太快了。
    刚刚爬起来的玩家，眼睛的伤势已经在高体质属性的加持下快速恢复。
    他重新见到了光明。
    即使是最后一刻。
    “啊——”
    蠕虫人的利爪，自他的腹部穿入，从他的背后穿出。
    这玩家的生命值在飞速降低。
    “你嘴张得那么大，你麻麻知道吗？”
    他发挥了篮球传球的技术，把一颗手榴弹精准地扔进了蠕虫人的巨口中。
    眼见死亡已无可避免，这玩家直接开始了狂暴。
    【“五秒真男人”狂暴芯片已启用】
    他哈哈大笑，拔出右臂上的大刀，随手丢掉。
    终极模式，就是舍身化为剑龙——简称，自爆。
    这玩家身上膨胀起来一根根小小的剑尖穿破皮肤。
    义体医生说的话，仿佛在他耳边回响：“你可能有点太极端了。就算你真的要自爆，搞成这样只是视觉上更具美感，实际威力没什么变化。”
    “但是帅啊，”他张开嘴，喊道，“强只是一时的，帅才是一辈子的事！”
    “剑刃风暴·终极模式！”
    轰！轰！
    两颗炸弹，几乎在同时爆炸。
    一颗，在蠕虫人肚子里，另一颗，变成了短剑四处飞舞的烟花。
    内外夹击，蠕虫人身受重伤，周围的畸变种也已经一扫而空。
    它已经完全暴露在玩家们的视线中。
    “火力覆盖！”
    玩家们纷纷抬起火箭筒的炮口。
    “你还记着三角函数怎么算吗？我感觉我打不准。”
    “瞎勾吧炸就完事儿了！”
    蠕虫人生前只看到了十四发拖着尾焰的火箭弹。
    轰隆隆！
    首领战死，畸变种眼中的血红色逐渐褪去。
    它们开始知道明哲保身，但只逃出了很少一部分。
    “就这？”烟鬼收起枪，“小赵，小赵！你问问向导小姑娘，我们离传送门的位置还有多远？”
    小赵探头探脑地从临时掩体后钻出头：“我刚才问过了，就在这附近。”
    “这么大的声音，该来的都已经来了，”烟鬼环顾四周，“也就是说，附近只有零星的畸变种，没什么威胁。”
    小赵一听没什么威胁，也大着胆子走出掩体。
    旁边的变种人们有条不紊地收拾战场，一看就都是老手。
    “烟鬼，”小赵说道，“这个名字，是你的代号吗？”
    “可以这么说。”
    小赵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信心更足了：“烟鬼，你谈过恋爱吗？我是说认真的那种。”
    烟鬼微笑着说：“怎么，你对人家小姑娘是认真的？”
    他心里开始骂娘。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的传奇人生，哪里容得下爱情？
    电子竞技没有爱情！
    他还想娶个肤白貌美的女主播呢，这会儿关系好的都没几个，而且那几个换男朋友跟喝水一样，完全不是他的菜。
    小赵点点头：“这次我不想走肾了，肉体的愉悦已经满足不了我！我要走心！认认真真谈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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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呼唤

    第258章呼唤
    烟鬼嘿嘿一笑：“那么这位兄弟，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小赵被噎了一下。
    “小红？沫沫，小彩，还是什么，”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古子，神原梦，罗蒂，我记不清，我真记不清啊！”
    烟鬼垮着脸：“你到底谈了有几个姑娘？”
    小赵羞涩一笑：“今年我记得名字的，大概有十几个，不记得名字的就更多了。要是你连那种酒后发生关系的都算，那就数不清了。有些时候不是我想，是人家趁我不注意，强行和我发生关系。”
    “呸，”烟鬼说道，“渣男！”
    他离开小赵向前走去。
    由于变种人少女说传送门的位置就在附近，这个队伍开始原地驻扎，预防更多畸变种的攻击。
    变种人们拿起铁锹，开始建立简单的工事。
    在一铲又一铲的沙土中，小赵追上了烟鬼：“哥，帮帮我！我这次真的悔改了！哥，刚才枪火连天的时候，我已经想到和她结婚，生一对龙凤胎，儿女双全才好；然后我和她一起变老，直到皱纹爬上脸庞，满头白发，双手都会牵在一起。哥，我真的收心了，哥！”
    烟鬼脚下不停：“我看你是馋人家身子，批瘾犯了。”
    “不是这样的，”小赵跟在烟鬼身边，一边小跑一边说，“她——她的肉体的确很诱人。但我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她是我的真命天女。她纯洁无瑕的灵魂，都在发光！”
    烟鬼停下脚步：“隔了好几年，你又一次一见钟情？”
    小赵连连点头。
    他原本无神的眼睛，都在发光；虚弱的面容，都显得容光焕发。
    烟鬼叹了一口气：“说吧，你要我帮忙是吗？”
    小赵使劲点头：“哥，你就做我的僚机。僚机知道吗？就是帮我泡妞的搭档，负责创造机会的。”
    在小赵充满期待的眼神中，烟鬼说道：“行吧，但我可不保证什么。先把传送门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正好我欠雷鸣城一条街上的女入殓师一顿饭，到时候约出来一起。”
    ……
    甲壳虫战车。
    变种人少女被她的母亲扶着下车。
    她向四周望去，荒漠连绵，没有一点绿意。
    那个行为古怪的小赵，正拉着一个飞天土豆神教的人窃窃私语。
    恐惧。
    那种无端的恐惧，让她感觉全世界都在向她压下。
    “看着我的眼睛，”神经姐及时站出来，“这里没什么能伤害你的。就算有，我们也会将它解决掉。”
    变种人少女点了点头。
    神经姐身上似乎有种独特的魅力，让人安心。
    少女闭上眼睛，感受威胁最大的方向。
    “东边。”
    她依然闭着眼，慢慢向东走。
    肮脏的绿皮车，动作轻佻的小赵，出来跟废土游商采购物资的变种人邻居，随着她一步步踩下，往日的一切似乎开始重现。
    危险感，也翻涌而来。
    “嘿，美女，从哪儿来啊？”往日的小赵穿着一身得体的衣服，英姿焕发，人模狗样。
    就在这时——
    一只巨大的竖眼，出现在小赵身后，冷漠，无情，看待蝼蚁般看着她。
    “啊——”
    变种人少女蹲下来，发出惊恐的尖叫。
    “什么情况？”
    “搞什么？”
    “你感觉怎么样？”
    “给她来杯干净的水，快！”
    “闺女！我们不来了，我们走，现在就走！”
    搀扶着变种人少女的变种人大婶，为自己女儿的痛苦痛心不已。
    “妈，”少女紧紧抓住母亲的手臂，“不，我要留下来！我不想每天都这么害怕了！”
    她喘着粗气，自己慢慢站起来。
    拒绝了变种人们的好意，变种人少女下定决心，要将恐惧的源头消除。
    这可能是几年来最好的机会。
    这么多外来人，这么多变种人叔叔婶婶，都在为了她而战。
    她再次闭上眼睛，一步步向前走。
    如果前方是山峰，那她的脚下就是悬崖，一旦坠落就会摔得粉碎。
    当恐惧到了极致，一切似乎都平静下来了。
    少女一步步走着，众人在后面跟随。
    附近没有畸变种，没有魔物，没什么能伤害到她。
    她踏着光而去。
    紧盯着少女的小赵，微微张着嘴，一动不动。
    他金盆洗手、浪子回头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如此美好的少女，要是能娶回家里，小赵觉得自己能开心到死，长命百岁。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女？
    “嘿，”烟鬼用肩膀撞了撞他，“注意点形象，你这表现得跟痴汉一样。”
    小赵低下头，悄悄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他小声对烟鬼说：“从今以后，我要做正经人，干正经事，什么废土绿皮车影盟新秀，都和我无关！”
    烟鬼笑了一声：“希望你能说到做到。罐头厂的老鼠肉罐头味道还是挺不错的，你要是能做主，我们飞天土豆神教还能跟你签个贸易的合同。给你送业绩，怎么样？”
    小赵笑得嘴都歪了：“好兄弟！”
    两人的谈话，变种人少女听不到。
    她全神贯注地运用她的天赋，去感知隐藏的危险。
    前方，再往前，就是这里。
    变种人少女睁开眼睛，眼前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但，一定在这里。
    “闺女？”变种人大婶，向前方的空气伸出手，什么都没抓到，“你确定吗？”
    变种人少女的声线都在颤抖：“我，我很确定。”
    “这可怎么办？”
    “要我说，一炮炸下去，什么妖魔鬼怪都会现形！”
    “开盘啦开盘啦，赌传送门有多高！赶紧下注，十个格罗申起步！”
    玩家们吵吵闹闹。
    在他们眼中，这只是一段既定剧情流程。
    “我，我能感觉到它，”变种人少女鼓起勇气，“我应该也能抓到它！”
    她闭上眼睛。
    在黑暗中，莫名的闪电在她身边飞舞。
    这并非少女造就的，而是此地本来如此。
    她从未如此接近过恐惧本身。
    “来，”变种人少女说道，“来，我要抓住你。”
    未知的心跳声开始出现。
    “对，就是这个味儿！心跳声！”一名玩家振奋起来，“那种能让人心肌梗死的心跳声，上次也是这样！”
    少女的努力成功了。
    无法触碰的传送门，正在被她一点点呼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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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9章 幼琳的校园生活（一）

    兄弟会学院。
    小窗整洁，微风习习。
    窗外的树叶挡住了刺眼的太阳，洒下斑斑点点的阳光。
    “关于魔潮的普遍构成与应对方式这一节内容，大家都已经预习过了，”站在黑板前的老师扶了扶眼镜，“在这节课开始之前，我会抽两位同学看看他们的预习成果。”
    一听要抽查，学生们立刻紧张起来。
    坐在第二排的幼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紧张，但也装出小脸绷紧的样子。
    “这时候盯着老师看，”她旁边的女同桌悄悄说道，“我盯了他一个学期了，他都没有抽到我。”
    在讲台上，老师对这窃窃私语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眉头一皱。
    虽然新来的幼琳同学身份特殊，他自己也被外来神明拖到体育馆教训过一顿，但神明强调，不要对幼琳搞特殊待遇。
    “那就请新来的幼琳同学，和她的同桌，两个人把预习的成果拿上来。”老师双手撑桌。
    同桌苦着脸，拿出自己的练习册。
    她本来还想和幼琳眼神交流一下，但幼琳直接站起来，毫无畏惧地上交了她的练习册。
    如此勇敢。
    同桌只能噘噘嘴，也把练习册交上去。
    讲课的老师先翻了翻第二个交的这份，皱起的眉头松下去。
    总结做得还不赖，规规矩矩的；虽然应对方式有些刻板，但也能算是中规中矩。
    这种理论课又枯燥又无聊，他只会关注前面三排的学生；至于后面的那些，只要别吵到前排学生听课就行了。
    不过既然坐到了前排，那就要认真听。
    老师说道：“这一节内容虽然复杂，但是无论你们以后从事什么工作，都能因此受益。在座的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离开雷鸣城，更不会碰到书上所说的魔潮，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
    学生们嘻嘻哈哈地一起说：“魔潮将至！”
    就算是后面那些只求考试及格不挂科的学生，用腕式终端玩游戏的时候也能喊上一嗓子。
    这位老师一学期能强调一千遍这句话，简直是个复读机。
    老师并没有生气。
    他真心希望，在座的每一个年轻学生一辈子都不会碰到魔潮。
    不管有怎样的准备，撞上魔潮总会九死一生。
    课上教的那么点理论知识，实际运用起来，只会让学生们增加那么一点点存活率。
    “接下来我会先选择性地读一读，第二位上交同学的预习成果，”老师说道，“请大家对照一下自己写的东西。在我读完两位同学的预习作业之后，请各位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
    他翻开练习册，读起上面的内容：“以游击队身份，在废土上面对强冲击性的小型魔潮时，应当避其锋芒，利用地形躲避和隐藏自身，避免被魔潮发现。避免携带强刺激性物品，及时丢弃如带血迹的衣物等。在必要时刻，必须分兵两路，一路作为诱饵，另一路保存物资和任务成果。”
    老师的声音抑扬顿挫，似乎毫无感情；但他的心中并非如此风平浪静。
    这是最标准的应对方式，但，谁是诱饵？做了诱饵，面对魔潮几乎等于必死。
    他继续读道：“我方队长因其最强的动力装甲，应当作为游击队的核心，伺机攻击魔潮首领；在必要时刻，可以注射学士按实际情况提供的战场药剂，执行斩首战术。”
    学生们议论纷纷。
    虽然这种方案很冒险，但避免陷入无谓的消耗战，直接出动己方最强战斗单位进行闪电战，是绝大多数学生都能想到的方法。
    老师还是不太满意。
    按教科书上来，这种写法能拿满分；但实际上呢？
    学士作为游击队的二号人物，能否快速判断出局势决定硬拼还是撤退？魔潮首领的种类不同，学士能否头脑清醒，在极短时间内为队长准备合适的药剂和工具？游击队队长能否快速突进和击杀魔潮首领？诸如此类，一条都没有写。这种做法，看似全面，实则是泛泛而谈。
    幼琳悄悄给同桌递出小纸条，上面写着：“你好厉害！”
    同桌看了，喜笑颜开。
    但后面还有一句：“我觉得这样不行，你很有可能会死的。”
    同桌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看了看幼琳，幼琳脸上的担忧表情不似作假。
    又一张纸条递过来：“要不，你就留在雷鸣城别出去了。你是我交的新朋友，要是你死了我会难过的。”
    同桌一时分不清，幼琳这位转校生到底是在嘲讽她还是在关心她了。
    老师合上第二位同学的练习册，转而翻开幼琳的。
    上面出人意料地写得满满当当。
    他起初并没有在意。
    新同学才来这里读书没多久，只要能写点自己的想法就好了。
    其他同学们也没有在意。
    他们普遍认为，转校生的战斗素养哪里比得上从小接受训练的他们？
    而且面容姣好，身娇体弱，很小一只，一看就不怎么能打的样子。
    虽然理论课是纸上谈兵，但战斗的理念都是相通的。
    “同学们，”老师随便选了幼琳练习册上的一页，“我们来读一读——”
    他卡壳了。
    纸上的内容，触目惊心。
    “我们……我们，”原本从容不迫的老师，甚至变成了结巴，“我们……”
    他的双手开始颤抖。
    幼琳的练习册上写着：
    “为预防斩首战术，我方应当故布疑阵，如将普通魔物伪装成魔潮首领，并布下强大的陷阱；在人类中的强者突进到位时，集火攻击人类强者。消灭人类强者如游击队队长后，不顾一切消灭对方的学士，此后敌人不攻自破。”
    “隐藏魔潮身份，在目标进入攻击范围之前，不开启狂暴，避免因红眼而引起人类的警惕。当确认目标被包围之后，立刻发动狂暴，并投掷畸变种炮灰使游击队疲于奔命。为减少全面强攻引起畸变种和魔物的损失，应当依次击杀游击队人类，通过心理战使人类崩溃。”
    “击伤一名人类，通过变种蛙在人类伤员身上留下信息素。当人类伤员回归时，自然会暴露整个游击队。”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讲课的老师头皮发麻，双手开始颤抖。
    应该怎么做，应该怎么预防，又是陷阱，连环陷阱，诱饵。
    死，死，死。
    恐怖魔潮的阴影，笼罩在老师的心头。
    为了胜利诡计多端、毫无下限又极端强大的邪恶魔潮首领形象，仿佛狂笑着一口咬下了他的脑袋。
    而他，毫无反抗之力。
    讲课的老师吓得满头是汗，脑子里不断分析对策。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邪恶又智慧的魔潮首领？
    幼琳微微歪着头，看着行为奇怪的老师，脑袋里充满疑惑。
    她写得不好吗？这可是她总结了玩家们使用的各种经典战术，并实际运用到作业上来的。
    玩家们虽然总有些猥琐古怪的行为，但他们的战术确实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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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幼琳的校园生活（二）

    讲理论课的老师发病了，在讲台上捂着心脏直直倒下去。
    万幸，经检查身体无恙，只是需要多多休养。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由我为你们上课。正好下午也是我的课，我们1就直接延续下去，”穿着全套动力装甲，绰号“疯狗”的老师视线扫了一圈教室里的人，“全体起立！”
    同桌低声说：“完了，是疯狗老师。上次三个学生被送去急救，就是他搞出来的。”
    老师直接下命令：“全体都有！先绕着学院跑十圈，热热身！”
    同桌一翻白眼：“幼琳，我感觉我要死了。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怎么办？”
    她把圆润的下巴抵在幼琳的肩膀上，泫然欲泣。
    “老师，我要请假！我亲戚来了……”
    另一个女同学已经想到了办法，但这老师的语气也硬得跟钢铁一样：“畸变种会因为你亲戚来了而放过你吗？”
    他的嗓音节节提高：“魔物会因为你亲戚来了而不杀你吗？魔潮会因为你亲戚来了而不把你撕成碎片吗？”
    “全都出去！开始跑步！”
    在疯狗老师的嘶吼下，学生们仓皇逃命。
    嘿呀！嘿呀！
    幼琳跑得很轻松。
    可是，她的同桌就不一样了。
    “幼琳，救命啊，我要死了！”同桌一边跑一边喘，“我毕业之后，要继承家业，去做糕点师的！糕点师为什么需要这么强的耐力啊！呜呜，救命啊……”
    幼琳问道：“原来你是蛋糕师傅啊？”
    同桌一边哀嚎一边点头：“可以这么说。我，我的技术，已经比店里的助手强了！我有信心，一年之内，能和当糕点师的我爸拼一拼！”
    “接着这个。”
    同桌勉强接住幼琳扔出来的圆形徽章。
    上面刻着一只长了翅膀的土豆。
    “这，这是什么？”她问道。
    幼琳匀速奔跑，边跑边说：“糖糖，以后你就是我的蛋糕师傅了！你拿着这枚徽章，不管去哪里，飞天土豆神教的人都会帮助你。如果你需要帮助，你就向徽章祈祷，叫我的名字好了。”
    小名糖糖的同桌，一边像狗一样喘气一边开心地说道：“我，我还没收到过这么奇怪的礼物。幼琳，我要把这枚徽章穿个洞，做项链挂在脖子上！”
    幼琳的身高比她的同桌还矮一点，此时嘴里含糊地说道：“小蛋糕小蛋糕小蛋糕……”
    “你们两个！”远处传来疯狗老师的喊声，“你们落后了！快！跑起来！”
    ……
    “我真傻，真的，”糖糖露出傻笑，“我明知道疯狗老师不会只让我们跑步，我却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
    这个体育馆看似平凡，实则极为坚固。
    早在学院建立之初，这栋建筑就被设计为应急避灾点。
    阶梯观众席此刻与运动场地隔开，中间镶嵌了厚厚的金属网。
    嘶哑的叫声，在体育馆里回荡。
    学生们围着老师，围成一个圈。
    他们身后，都有一台教学用的动力装甲。
    这种动力装甲，只能短时间抵挡一下普通畸变种的撕咬，但作为教学用已经够了。
    老师说道：“今天，我们进行随堂测试。你们的任务，是穿上动力装甲，单人击杀一只畸变种。”
    他掀开黑色幕布，露出下方一排排关押畸变种的笼子。
    它们外表丑陋，声音嘶哑，而且动作敏捷。
    “为了看看你们的真实实力，我昨天饿了它们一天，”疯狗老师说着恐怖的话，“不要担心被它们杀掉，我会及时救你们的。如果你们不幸死了，你们的家庭会获得足够的赔偿。”
    糖糖瑟瑟发抖：“幼琳，怎么办，我要死了！本来就跑得没什么力气，现在还要和怪物战斗！”
    幼琳盯着这些可怜的小东西看。
    这些畸变种，是废土上最常见的一种。
    有些厉害的新手玩家，都能仅仅凭借一把刀战胜它，更不要说这里还有动力装甲了。
    要是玩家们开局就有这么一台动力装甲，他们能连杀一周，一路杀到废土无人区。
    这些可怜的小东西饿极了，而且还有点营养不良，看来这老师三天两头会饿它们一顿。
    有教学用动力装甲，有自由挑选的近战武器，就算是巨灵城最弱小的生活玩家，也能一边惊恐地大喊，一边把这小东西乱刀砍死吧？
    在幼琳眼中，它们没比蟑螂强多少。
    “老师，我先来！”一名男同学勇争第一。
    他选了经典的长柄战斧。
    这名男同学进入并不大的死斗笼，和刚才笼子里放出来的畸变种关在一起。
    “我已经开始害怕了……”糖糖开始胡言乱语，“幼琳，要是我死了，你记得让我爸在我的墓碑上，刻上‘爱女糕点事业未成而中途被畸变种咬死’，以此来警示后人。”
    幼琳习惯性地说起玩家们的话：“大可不必。”
    死斗笼里的男同学，穿着动力装甲和畸变种战斗。
    他犯了一个错误：死斗笼里空间狭小，长柄战斧在这种环境下用起来束手束脚。
    男同学果断舍弃长柄战斧，用动力装甲包裹的拳头进行战斗。
    两分钟之后，死斗笼打开，这名男同学平静地走出来，动力装甲上都是血。
    “你已经意识到了你的错误，改用拳头，这很好！”疯狗老师大声评价道，“但你的动作犹豫，优柔寡断！凭借你的实力，你本来可以十五秒内解决战斗的！你的分数是八十分，自己好好反思一下！”
    老师喊道：“下一个！”
    糖糖哭丧着脸，进入了她的教学用动力装甲。
    “选锤子，短锤，”她的耳边，响起幼琳的言语，“你只能用锤子。”
    糖糖从动力装甲里望出去，幼琳闭着嘴，根本没有说话。
    她真的选了短锤，进入了死斗笼。
    畸变种嘶哑地叫着，从窄小的笼子里爬出来。
    “妈呀！”
    穿着动力装甲的糖糖，吓得锤子都扔掉了，身体紧紧贴着死斗笼发抖。
    如果按玩家们看的漫画来说，幼琳的额头已经画了三道黑线。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瞳孔里闪过幽紫色的光。
    与此同时，死斗笼里的畸变种眼里，也闪过同样的光。
    “把自己撞死。”幼琳女王下了命令。
    那只畸变种，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死在糖糖扔出的锤子上。
    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体育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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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迷离幻象

    沉默。
    玩家们寂静一片。
    不，事实上，他们如往常一般吵吵闹闹。
    只是在变种人少女的耳朵里，世界越来越安静。
    传送门发出一阵阵让她感到不适的心跳声，但那种不适感，似乎随着时间慢慢减弱。
    她的心跳，和传送门传递出的心跳，慢慢重合。
    “闺女！”母亲的话，让变种人少女清醒了一点，“你把它拽出来了！再用点力！”
    身边的变种人邻居说道：“看这样子，只是一扇石头门，没什么大不了。”
    “是谁，在呼唤我？”
    变种人少女，听到一阵古怪的声音。
    那声音重重叠叠，似乎只是无数的心跳组成的幻觉。
    她看向四周，周围有些朦朦胧胧，似乎隔了一层纱。
    “是你，在呼唤我。”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笑声。
    变种人少女的心脏一疼，一股熟悉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尖叫一声，向后跑去。
    ……
    “撑得住吗？闺女，那破传送门就要出来了！看我不一枪把它打得稀巴烂！”
    变种人大婶搂着自己的女儿，一只手握着霰弹枪望向前方。
    她并没有发觉，变种人少女直直望向前方传送门的目光，已经渐渐失去了焦距。
    “你的恐惧，满足了我。”
    无论变种人少女怎么跑，那男女莫辨的声音总是阴魂不散。
    “你是什么东西！”她大喊，“离我远点！”
    又是一阵放肆的笑声。
    这次，离她的距离更近。
    那声音说道：“真是好寂寞啊。寂寞让我浑身发痒。饿，真是好饿。”
    未知的声音又说道：“分身，分身的分身，分身的分身的分身。为什么不杀了我，让我少受这种苦？”
    变种人少女喊道：“你到底是谁？”
    她已经发觉，自己被困在了这个奇怪的空间里。
    周围仿佛成了屏幕，放着外面的一切。
    她的母亲在说话，邻居在说话，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在说话。
    只是，她已经被关在了这里。
    “跑啊，跑起来，你长了一双健壮的腿，这可太让人兴、奋了。”
    变种人少女喊道：“出来！”
    她已经害怕到了极点，洪亮的声音只为掩盖心中的恐惧。
    但即使是这声音，都在发颤。
    “傻孩子，我就是你啊。”
    黑暗中，走出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变种人少女。
    只是，这少女的穿着更加暴露，身姿也更为性感。
    她用手指点着自己的下嘴唇，眼神魅惑而迷离。
    一身如雾似幻的黑色纱衣，勾勒出她的好身材。
    恐惧滋生了愤怒。
    变种人少女拔出腰带左边上的猎刀，正手握对准了未知的敌人。
    “你不是我！”她吼道，“你一定是什么魔物！这一切都是假的！”
    “哦？”黑纱少女慵懒地说道，“那你觉得，你手上拿着什么？”
    变种人少女低下头，发现手上拿的不是猎刀，而是一条冰冷黏稠的三角头毒蛇。
    它身上的花纹，如同一只巨大的竖眼。
    变种人少女吓得立刻将毒蛇丢出去。
    “魔物，你给我去死！”
    她拔出腰带右边枪套里的左轮手枪，一声枪鸣。
    黑纱少女的头部，瞬间崩碎。
    曲线明显的身体，直挺挺地躺下。
    “它死了，它一定死了！”变种人少女喘着气，“我要从这里出去！”
    她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那阴魂不散的声音：“痛苦的折磨，再给我一点更痛苦的折磨。嗯~求求你了。”
    变种人少女浑身冷汗。
    她确信，她开枪命中了那未知生物的头部。
    不管这未知生物出于什么目的，模仿成她的样子，现在都应该死了！
    无头尸站了起来，脖子上长出两颗头。
    一颗，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另一颗，仿佛是剥去皮肤后的机械生命。
    “真是扫兴。”
    黑纱少女拿出腰带右边枪套里的左轮手枪，对自己的机械头颅开了一枪。
    她没有估算好子弹的威力，一发子弹同时破坏了她的两个头。
    回归无头尸状态的黑纱少女，重新倒在地上，她还剩下的半张嘴说道：
    “真奇怪，威力比我想的，要大得多。”
    ……
    变种人少女猛地睁大眼睛。
    回来了，声音、气味、感觉都回来了！
    她的母亲关切地望着她，而前方的传送门，正在被她身体里的力量一点点呼唤出来。
    刚才那个空间，到底在哪里？
    那个伪装成她的生物，到底是什么？
    一切，似乎只是一场幻梦。
    “希望是安德工虫，”一个玩家说道，“一号哨站养殖场的安德工虫，最近都食欲不振了。”
    “可不是嘛，”另一个玩家说道，“还指望着它们多长点肉，能让我发家致富呢！没想到它们都要绝食了！是它们不够努力啊！还在长肉的时候，怎么睡得着的？”
    土豆妹摇了摇头：“你们讲点良心好吗？养殖场都执行24小时轮班制，每分钟都有生活玩家去研究怎么既不杀死安德工虫，又能取得足够多的肉。它们的价值都快被榨干了！”
    旁听的玩家叹了一口气：“唉，资本！”
    变种人比起此刻还在闲聊的玩家们，要靠谱得多。
    他们从这群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口中，得知了玩家们上次偶遇传送门的经过。
    “只要我们的速度够快，怪物们就始终无法形成，能够威胁到我们的群体。”变种人猎人喊道。
    在一旁，狼哥对着少数的老兵俱乐部成员喊道：“注意集火，快速消灭传送门里出现的怪物！”
    两个喊话的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此地地形起伏很小，既是优势也是劣势。
    虽然缺了掩体，但只要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他们就能把传送门附近的位置，打造成货真价实的绞肉机。
    传送门，从模糊的影子般的存在，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它表面水波一般的纹路，也在少女的呼唤中越来越甚少。
    “要成功了！”变种人大婶说道，“闺女，要成功了！咱们能不能先往后退一点？等传送门出现，我马上抱着你跑，让你的叔叔阿姨把里面的东西——不管会出来什么——通通干掉！”
    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
    传送门彻底出现在玩家们眼中。
    变种人大婶抱起女儿就跑。
    然而，在被抱着的变种人少女耳边，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装满了恐惧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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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丰收

    变种人少女的痛苦和挣扎，没有被玩家们发现。
    他们正等待着传送门里的新食材。
    【宅若久时自然呆】：主播，我在歪嘴战神号飞艇上离你们没多远。我们准备好运送新食材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搞快点，小呆。
    “摄像头准备完毕了吗？灯光呢？”烟鬼拿着喇叭大喊。
    虽然玩家们组建的只是业余水平的草台班子，但应付这样的简单拍摄任务，已经非常熟练。
    两个玩家高高挂在撑杆上，都是手脚敏捷的战斗玩家。
    他们会尽量选取更好的拍摄角度，用游戏内置摄像头进行拍摄。
    地面上还有两个，也是相同的任务。
    传送门里有了动静。
    一只节肢生物的肢节，从里面伸出来。
    是安德工虫！
    玩家们在变种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下，爆发出一阵短促的欢呼。
    演员已就位，摄像头已就位，灯光……算了，大太阳底下，要什么灯光师。
    诸君兄开始念起了他早就准备好的旁白：
    “十月，十月是一个金色的季节，一个硕果累累的季节，一个丰收的季节。十月，新的传送门出现了。我们的师傅大壮，又一次忙碌起来。”
    烟鬼大摇大摆地走向传送门。
    第一只安德工虫刚刚探出头，就被八个如狼似虎、嘿嘿直笑的玩家按住肢节，动弹不得。
    工虫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它面前的烟鬼就说道：“把它的节肢切了，赶快搬走！别影响下一个！”
    “嘶嘶——”
    八个战斗玩家手起刀落，在两秒内砍断了工虫的所有节肢，使它基本失去了行动能力。
    “一，二，三！”
    玩家们把懵逼的工虫抬起来，向准备好的空地跑去。
    下一组的八个玩家，已经准备完毕。
    “站在沙丘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幅令人沉醉的油画。飞天土豆神教的成员们，面带笑容，喜滋滋地收获他们的肉食——安德工虫。大壮师傅已经是切鸡……切肢节的老手，抬刀挥刀包含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一个玩家一时不慎，被安德工虫一口咬住手掌。
    烟鬼熟练地把玩家被咬住手掌的手臂一刀切断，挥挥手让玩家们往后面走。
    “甜丝丝的空气里，到处飘荡着富有节奏的进行曲。”
    附近的变种人有几个跑过来，想听听这些外来人在发什么疯。
    富有节奏的进行曲？
    他们可没听到什么音乐，只有玩家们喊“一二三”的号子声，和安德工虫们此起彼伏的惨叫。
    新出现的一只安德工虫体型特别大，这让玩家们猝不及防。
    诸君兄目光一凝，知道接下来要即兴发挥了。
    “一阵微风袭来，扰动了油画，砂砾组成的浪涛一层层的，你追我，我追你，然后一齐奔向远方。”
    大号安德工虫，挣开了玩家们的压制，朝天发出可怕的嘶吼。
    它想要追杀，但是玩家们已经向各个方向逃跑。
    于是，这只大号安德工虫认准了一个穿着短袖白色上衣，背上画着二次元少女娇羞表情的玩家，径直追去。
    “这么多人，为什么追我！”那玩家发觉两条腿的自己，跑不过八条腿的安德工虫，只能发出夏蝉般的悲鸣，“大号食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告诉你，宅男也是有市场的！”
    狼哥为首的战斗玩家们及时救场。
    他们二话不说，就瞄准大号安德工虫的节肢，用火箭筒专注地轰炸。
    逃跑的玩家被一圈圈气浪推出去，在沙地上自由翻滚；而大号安德工虫吃痛，已经开始爬向传送门。
    它没有想到，刚来这个世界，就面临一场奇怪的围剿。
    “我的肉不要跑！”看戏的一名玩家拿起长柄铁锤，一锤敲在大号安德工虫最脆弱的节肢关节上。
    大号安德工虫踉跄了一下，速度减慢。
    眼见攻击有效，一大群玩家们兴冲冲地涌上来，用刀、枪、绳索、振动棒、筷子和蜡烛等武器淹没了这只美味的生物。
    当众就餐真的不太礼貌。
    对于这只纯洁而愚蠢的大号安德工虫来说，这些能当着它的面，把它的肉急匆匆地刮下来放进嘴里，然后看着它的眼睛说出味道评价的玩家们，跟深渊恶魔没什么区别。
    “阳光如此明媚，如此热情，热情到简直让人受不了。看啊！大壮师傅对远道而来的食材，拥有太阳一般的希望！”
    新出传送门的这一只，野性难驯，到处乱动。
    烟鬼直接从游戏背包里拿出轻机枪，对着安德工虫的口器部分开始扫射。
    他还大声喊道：“老子用子弹给你刷牙！”
    诸君兄继续旁白工作：“在一处安德工虫的存放点，养殖场的老板，正在对大伙儿的成果进行激动的鼓励。”
    养殖场的老板，一名养殖经验丰富的玩家，正看着伤残的安德工虫露出悲伤的表情。
    “我的肉啊，我的肉啊！这可都是钱啊，你们倒是小心一点！”
    热血上头，他对着远处毛手毛脚的玩家们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安德工虫的涌出量，已经渐渐超过了拍摄小组能控制的范围。
    诸君兄见势不妙，立刻语速极快地收尾：
    “真是美好的一天，丰收的一天！本节目由沙杯、若至、诸君兄的JJ、阿姆斯特朗阿姆斯特回旋炮、你们怎么把名字都占了、你爹、嬡沵①萭姩、笑着说滚吧、狂扁小盆友、你回眸一笑猪都哭了、避难所走出的老冰棍等上百名热心人士赞助播出！”
    说完这个长句，他赶紧挥手：“结束了，都回来！”
    在轰炸区的玩家们拔腿就跑。
    等最后一名玩家刚刚跑到防御工事边缘，狼哥就下令摧毁传送门。
    变种人们有样学样，也下了命令。
    绝大多数玩家眼前白光一片，双耳失聪，头晕目眩，地动山摇。
    等最前面区域的第一个玩家，从能量石碎屑和沙砾里钻出来，一切都结束了。
    她回头望去，幽紫色的神秘传送门已经被炸得稀巴烂，只有底部一小段能量石框架嵌在原地。
    “结束了？”
    安德工虫的存放点安然无恙，还有几只基本失去行动能力的想要趁乱逃跑，但短时间内挪不出几米。
    变种人大婶安慰女儿说：“闺女，好了，一切都结束了。闺女？”
    她看到自己的女儿，突然面色惨白，双眼的眼白都被黑色的东西覆盖。
    “闺女，你这是——”
    一阵尖锐的嘶鸣。
    变种人少女的肚子里，忽然破出带着倒刺的利爪，刺穿了变种人大婶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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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3章 魔灵

    “咯咯，”变种人大婶喉头涌血，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闺女……”
    少女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她肚子里的利爪，从变种人大婶的胸前刺入，从背后穿出。
    利爪紧握的血肉模糊的东西，还在跳动。
    那是变种人大婶的心脏。
    变种人强大的体质，让她在这种痛苦下还保持一丝清醒，但也仅限于此。
    啪！
    利爪捏爆了心脏，变种人大婶侧身倒下。
    “有趣的小玩具。”少女肚子上的利爪，很快缩回了肚子里，而且在外面看来平坦如初。
    小赵的大脑一片空白：“怎么会……怎么会……传送门已经被破坏了，可为什么……”
    他直直地望着少女，慢慢向她走去。
    “你清醒点！”烟鬼抓住了小赵的手，“她现在很不正常！”
    在玩家们的视角下，变种人少女的头顶，由代表友好的绿色NPC标志，变成了代表危险的红色【？？？】。
    虽说在这个“游戏”里，这些标志很可能不算数，因为很多玩家由于轻信绿色友好标志，被骗过无数次；但眼下，原本作为向导的变种人少女极度危险，这毋庸置疑。
    “啊——”
    变种人少女惨叫着，向后仰去，角度弯曲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她竟然笑出了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张狂。
    黑色的雾气，笼罩了变种人少女的全身。
    “所有人准备！”狼哥下了命令。
    变种人猎人大步走来，面色阴沉：“附身灵，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我只在教科书上见过这些怪物。随着灵能退去，这些魔灵无法生存——可现在，它们又出现了。”
    土豆妹问道：“她还活着吗？”
    老猎人的眼中闪过悲痛：“她已经死了，无药可救，就像她的母亲一样。”
    胸口有一个大洞的变种人大婶，已经停止了呼吸。
    她直直地望着天空，死不瞑目。
    谁能想到，她的闺女会以这种方式杀了她呢？
    “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敌人，”狼哥紧紧盯着那一团黑雾，“它的能力是什么？”
    变种人猎人摇摇头：“时间久远，具体的东西我记不清。你要去找专门研究黑暗时代的学士才行。我只记得，魔灵的能力和空间有关。”
    黑雾里传来一阵少女的嬉笑。
    当黑雾散去，里面多了一扇崭新的传送门。
    一只只红眼安德工虫，以狂暴的状态踏上这片土地。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萌男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狼哥，把那块地方炸碎，马上！”
    狼哥立刻下令：“发射！急速射！快！”
    他和萌男有同样的预感。
    炮弹如雨点般落下，地面震颤，烟沙漫天。
    传送门损毁了，新的安德工虫极难钻出。
    “我们的向导呢？”土豆妹什么都没有看见。
    烟沙散去，空儿一人。
    被魔灵附身的变种人少女，已经被炸得尸骨无存了吗？
    在所有人都无法观测到的亚空间里，几乎已经成一滩烂泥的变种人少女血肉重组。
    黑纱少女，顶着一张与原主一模一样的脸。
    它恨恨地透过亚空间，注视着它眼中毁掉传送门游戏的狼哥。
    肚子里，破出一只饥渴难耐的利爪。
    ……
    “它不见了。”玩家们和变种人们四处观察，没有那怪物的丝毫踪迹。
    有些玩家都准备收起枪，嬉皮笑脸地准备收工了。
    “别放松警惕！”变种人猎人大吼，“这肯定还没完！魔灵的手段多着，都小心点！”
    土豆妹看了眼变种人大婶，又与神经姐简单交流了两句，准备冒险跑上前，看看大婶还有没有存活的机会。
    在现世中，心脏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几乎可以宣判死刑；但这里还有神经姐这个半吊子义体医生，还有可以尝试续命的义体，而且变种人的生命力极其顽强。
    “狼哥，你——”她本想说，让狼哥指挥前面的玩家们让出一条路，但下一秒，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她大喊：“狼哥！”
    黑纱少女带着肚子上的利爪，忽然从狼哥身后出现，一爪将狼哥的半边身体撕得破破烂烂。
    等他反应过来，又一爪已经朝他的头部挥来。
    避无可避。
    “给我滚！”
    大吼之下，变种人猎人用粗壮的猎枪枪托，砸开了利爪的扑击。
    他用自己的强健体魄，肉身扑向看似柔弱的黑纱少女。
    可他只扑到了一团没有实感，而且立刻消失的黑雾。
    “这是什么东西？”
    “我从没在废土上见过。”
    “闪现？传送？隐身？它的技能机制是什么？”
    “我们背靠着背，有本事它就同时劈死两个！”
    “精英怪，绝对是精英怪。”
    “大伙儿都悠着点，别死了！”
    玩家们警惕地望向四周。
    有很多互相熟悉的，已经凑在一起抱团取暖。
    整整大半年在这个世界的经历，让他们深刻地明白了同伴的重要性。
    黑纱少女又一次出现。
    这一次，在一个玩家身后。
    同样的攻击，同样的利爪。
    锋利的爪尖只是抓破了玩家的后背，让他扑倒在地。
    “嘿嘿，没想到吧？”倒在地上的玩家，转头开枪，“老子穿了六件防弹衣！”
    枪声不绝，但子弹都只攻击到了无意义的黑雾。
    “我说你这暑假怎么胖了那么多！”另一个玩家把他拉起来，“原来你那么怕死。”
    “别说了！穿六件防弹衣都能破防，这怪的攻击力太高了！”
    呲！
    在一个角落，又有一名玩家受到了攻击。
    他可没穿六件防弹衣，这穿心一击直接让他血条快速减少。
    没救了。
    【“五秒真男人”狂暴芯片已启用】
    【腐蚀酸液已自动喷射】
    这玩家将自己的一部分脊柱，替换成了储存强酸的义体容器。
    只要受到致命攻击，就会自动向四周喷射腐蚀酸液。
    这项改造，可是他压箱底的绝活。
    “喷射战神的滋味怎么样？”这玩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笑得露出大白牙。
    黑纱少女的白皙皮肤，瞬间被强酸侵蚀得坑坑洼洼。
    她捂着自己的脸，发出几乎要刺穿耳膜的惨叫。
    子弹袭来，黑纱少女再一次化身黑雾。
    这一次，它失去了戏弄猎物的心情，只有屠杀一切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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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围攻

    天空传来了一阵嘶吼，黑袍少女再次现形。
    这一次，它的背后伸出六条蜘蛛一般的节肢，在空中像是蜘蛛攀着蛛丝一般悬停。
    六团黑雾从它的节肢末端产生，然后迅速落地。
    传送门降生。
    这一次，是整整六座。
    “嘶嘶！”
    大量安德工虫从传送门里出现。
    一个玩家说道：“这些长得跟螃蟹一样的怪物确实很好吃。但我不确定，这次是谁吃谁了。”
    向空中的攻击再一次落空。
    黑袍少女以它惯有的方法，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狗吧！”另一个玩家吐槽道，“机制都没搞清，摸都摸不到，这怎么打？”
    隆隆炮响。
    在成群出现的安德工虫中间，爆炸溅起的血肉、碎片和尘埃此起彼落。
    狼哥喊道：“我们攻击传送门，切断援军！”
    一时间，变种人们攻击安德工虫，玩家们攻击传送门，安德工虫的数量受到了极大压制，形成了一个脆弱的平衡。
    一个玩家射空了轻机枪的子弹，而那只巨大的安德工虫，已到他的身前。
    他干脆收起轻机枪，左臂裂开，朝工虫露出里面的微型导弹发射器。
    咻！
    这只安德工虫被命中头部，当场暴毙。
    “嘿嘿，我——”这玩家还没来得及，向其他玩家吹嘘起自己的新装备，转头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大队伍。
    就在他全神贯注，与敌人搏命的时候，其他玩家已经跑得飞快了。
    三只，四只，五只，他被包围了。
    最后的强力攻击手段，左臂上嵌入的微型导弹发射器，只能容下一发导弹，此刻已然清空。
    他拼命挡住两只挥来的爪子，但第三只已经狠狠击中了他的腰部。
    肾虚，总在过度劳累之后。
    腰腿酸痛，四肢无力，就像身体被掏空。
    这玩家倒下，瞬间被干掉。
    萌男看到了这一幕，但他没有救援的时间。
    玩家们的站位松散，一被攻击就会溃败，只能靠老兵俱乐部的成员们建立简易工事。
    又是六团黑雾落下。
    “千万不要是传送门，”一名战斗玩家叹气，“宝宝要崩溃了！”
    话音刚落，传送门的边角从黑雾里露出来。
    他见状哀嚎道：“苍天啊大地啊，怎么还有！不行了，宝宝摔倒了，要富婆抱抱才能起来！”
    魁梧的变种人猎人，看了这很可能患有“巨婴幻想症”之类精神疾病的玩家一眼，转头对萌男说：“听说你想要进入边境战士的仪式池？那就好好看看吧，我会向你展示边境战士的作战方法。”
    他转过身，在玩家们的撤退潮中逆行。
    萌男也停下来。
    只见变种人猎人的左臂裂开，露出里面的爪钩发射器；右臂弹出一把刺刀。
    他半跪下来，咬着牙大喊：“给我起！”
    砂砾游动，石块滚落，地面不可思议地升起石墙，而且越来越高。
    “卧槽？”一名玩家感觉自己人傻了。
    “什么大魔法师？”
    玩家们纷纷回过头。
    他们逃跑，是因为没有工事阻碍，成群的安德工虫会让他们陷入极度危险的境地。
    但现在，那虽然脆弱但渐渐竖起的高墙，成了所有人最好的防御设施。
    爪钩弹到高墙上，变种人猎人随之而去。
    他在石墙上一撑，然后借力扑下。
    右臂的刺刀，从上到下刺穿了一只安德工虫的头部。
    在死去安德工虫的身下，一个断腿的玩家爬出来，向他竖起大拇指，然后指了指沙石高墙：“教练，我想学这个！”
    变种人猎人只是面色苍白得摇了摇头。
    魔法，这能力姑且算魔法吧，并不是没有代价的。
    他的天赋能力，算是变种人山谷里最高一档，但每次使用都需要消耗神秘能量和血液。
    此刻，变种人猎人的身体里，已经失去了一半的鲜血。
    他还能作战，没有休克，全靠变种人的强健体魄。
    高墙没有撑过十秒，就已经出现了破口。
    安德工虫的数量越来越多，开始有了小型魔潮的雏形。
    虽说只有十秒，但玩家们和变种人们有了喘息的时间，此刻已经调整过来，准备迎接越发残酷的战斗。
    黑雾落地，就在变种人猎人身边。
    他浑身一寒，头皮发麻，侧身翻滚。
    一条蜘蛛腿直直地刺进他原来站立的地方。
    变种人猎人艺高人胆大，用左臂向巨大蜘蛛腿弹出爪钩。
    拉力极强，他随着拉绳弹去。
    右臂的刺刀，已经准备好刺进怪物的身体。
    那团黑雾里，也许是他熟悉的小姑娘，但此刻已经成了魔灵的巢穴。
    最大的慈悲，就是将小姑娘的肉体，从这怪物的手中夺回，然后燃烧殆尽。
    他刺空了。
    另一团黑雾在他身后出现。
    这一瞬间，变种人猎人以极快的反应速度，用手肘弹出了另一把刺刀。
    刺刀入肉，这一次命中了。
    “啊——”
    黑雾消失。
    变种人猎人看了看手肘义体穿出的刺刀，破破烂烂，像被什么东西侵蚀得坑坑洼洼。
    他拔下这刺刀，扔在一边。
    至少命中了一次。
    这是魔灵第二次受伤。
    轰！
    高墙倾倒。
    它再也挡不住虫潮了！
    “这可不妙。”
    变种人猎人跑起来。
    “快，撤退！我们的人手不够！”他边跑边喊，“狼！撤退！我们退到山谷口！”
    狼哥下了撤退的命令。
    玩家们和变种人的两大指挥全部决定撤离，其他人自然也放弃工事准备离开。
    这一边没多少拦路的安德工虫，他们跑得飞快。
    “不要跑，你们跑不了！”
    心脏跳动叠加般的声音响起。
    一团黑雾在所有人的撤退路线前显现。
    黑袍少女终于露出了真容。
    它长着八条巨大蜘蛛腿，有无数发红眼睛的头部，长在黑色的人形身体上。
    “来，我的力量！”
    空中降下七团黑雾，都是传送门。
    其中一扇，特别巨大。
    庞大的身影，从巨型传送门中出现。
    一只是普通安德工虫十几倍高的生物。
    “阿西吧，被堵死了。”一名玩家感叹道。
    “这就是美味工虫的母体？”另一名玩家说道，“不知道它的味道怎么样。”
    “日！你能有点危机感吗，我们被包围了！别整天想着吃！”
    【安德虫后】
    【在上一次的出现记录中，它击落了四艘巨灵城运货飞艇。暴恐机动队出动六艘武装飞艇，才获得惨胜】
    前面是巨大的安德虫后和魔灵，身后是堪称魔潮的安德工虫群，玩家们腹背受敌，陷入重围。
    【宅若久时自然呆】：姐，你们把食材搞定了吗？
    【至尊狂少】：我现在已经要变成食材了。
    【宅若久时自然呆】：啊？撑住！我们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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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5章 地狱伞兵

    “绝了，后面三天又没得玩了。”玩家沙杯给枪管红热的轻机枪换枪管。
    玩家若至和他背靠背，掏了掏游戏背包。
    里面一颗手榴弹都没有了。
    “为什么要说又？”玩家若至紧张地看着安德工虫，“沙杯，快点大发神威，带我跑出去。要是能活下来，我请你吃一个月早饭。”
    “搞得我想要骗吃骗喝一样。我去！”
    玩家沙杯瞪大眼睛。
    安德工虫吐出一团火球，正朝他们砸来！
    “我还会回来的。”他无奈地说道。
    火球落地，火焰四溅。
    在熊熊烈火中，两名玩家当场身亡。
    “它们冲上来了！”
    “小心！”
    “右边，右边！”
    一只安德工虫挥起节肢，刺穿了一名玩家的身体，然后将她远远甩出去。
    玩家们越聚越多，向防御工事正中心靠拢。
    他们无处可去，四周都是铺天盖地的敌人。
    又一团火焰飞来。
    三个变种人变成了人形火炬。
    他们灼热的喉咙发出惊天惨叫，跑着跑着倒下来，在火焰中渐渐烧成焦尸。
    “狼，”变种人猎人整张脸被烟熏得焦黑，“你想过自己会怎么死吗？”
    狼哥回答说：“以前做任务的时候，都会提前写遗书。”
    “呵，那真是个好办法，”变种人猎人笑得有些狰狞，“可惜了，这次没时间写遗书了。”
    他大喊道：“各位战友同僚！今天我们要死了！这些怪物，这些占据了我们土地的侵略者，在五百年前，我们的祖先就与它们奋勇作战！”
    在变种人和玩家换弹、换位置的间隙，他们看向这位变种人指挥官。
    变种人猎人咬牙切齿：“有些人会害怕，没事，我也害怕，我也不想死，我和你们一样！可害怕没用！这些怪物，一样会刺穿你的心脏，吃掉你的身体！我们没有退路，只能用刀，用枪，用牙咬！把它们的骨头咬碎！我们人类，死，也要死得挺起脊梁！”
    “杀！杀！杀！”一个接一个变种人红了眼。
    他们不顾自己的伤势，不计代价，对围攻而来的虫潮发起冲锋。
    一个接一个变种人倒下，口吐血沫，肢体残缺，被撕得粉碎。
    “杀！杀！杀”玩家们也被这狂热的气氛感染。
    他们甚至在围攻中，重新夺回了一点空间。
    变种人猎人身先士卒，一个人击杀了十二只安德工虫。
    他拼命竖起的几面石墙，阻挡了虫潮的围攻。
    只是，代价更大了。
    变种人猎人的身体都开始发抖，嘴唇惨白。
    “咯咯！”
    安德虫后嘶吼着，挥起巨大的节肢，一下就让变种人猎人手中的临时近战武器脱手而出。
    他被巨大的力量带倒，倒在地上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脱力，严重失血，变种人猎人还能坚持作战已经是一个奇迹。
    他眼窝深陷，用手肘努力挪动自己的身体。
    那里有把手枪。
    虽然用手枪攻击这么庞大的安德虫后，简直像螳臂挡车一样可笑。
    但他仍要尝试。
    握住了，小手枪。
    变种人猎人举起手枪，在已经模糊的视线中对准了来犯之敌。
    如果这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不后悔。
    砰！
    枪响。
    咻咻咻！咻咻咻！
    密集的子弹，从空中射下，犹如暴雨倾盆。
    变种人猎人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望向天空。
    重重叠叠的云朵中间，一艘巨大的飞艇破空而来，艇身上还有一个贱兮兮的歪嘴笑脸。
    【宅若久时自然呆】：主播！狼哥！姐！我们到了！
    “地狱伞兵，出发！”
    歪嘴战神号上，超过五千名玩家从临时增加的载人高台上跳下。
    飞艇飞得慢了很多，因为它超载了起码八倍。
    人手一个的降落伞，伞包逐一打开。
    安德工虫们仰起头，看到玩家们组成的乌云遮蔽了头顶的阳光。
    与之而来的，还有数不尽的子弹。
    “是援军！”
    “援军来了！”
    “我他妈来啦！”
    地面上的玩家们兴奋不已。
    他们已经被压制了太久，现在，是时候吹响反攻的号角了！
    “飞天土豆神教！”诸君兄高高举起手，“万岁！万岁！万岁！”
    “万岁！”
    变种人们甚至看到一个重伤的玩家，四肢都没了还用射空子弹的步枪撑起身体，发出兴奋的怒吼。
    “比人多是吧？看看是谁的人更多！”
    “壮哉我大土豆神教！”
    “停手吧，虫子们，你们被包围啦！哈哈！”
    降落的玩家们太多，都扬起了沙尘。
    他们到处都是。
    有些勇猛的，直接跳进安德工虫群进行最危险的近身战斗。
    烟鬼大喊：“兄弟们，干碎它们，今晚吃全虫宴！”
    五千多名玩家中，大多都是新手玩家。
    他们还没在雷鸣城待上两个星期，就被拖上歪嘴战神号，在沙丁鱼罐头一样拥挤的平台上挤了半个白天后，踏上战场。
    一名新手玩家高高举起手中的刺刀，用力插进安德工虫的软肉里。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虫血，跪在虫尸上，双手举向天空，发出狂笑：“这游戏，吊爆了！”
    安德母虫见到周围都是敌人，急忙呼唤召它来此地的魔灵。
    但魔灵没有回应，因为它已经被彻底包围。
    安德母虫发出愤怒而惊恐的嘶鸣。
    在它的多对虫眼中，魔灵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被数以百计的玩家包围。
    他们人叠着人，只为了在魔灵身上捅上一刀。
    即使重伤倒地，他们也兴奋得嗷嗷叫。
    魔灵感觉局势已经无法扭转。
    它呼唤了新的传送门。
    这扇传送门非常小，只容它自己通过。
    它想跑，很多玩家们都看出来了。
    而玩家们心有灵犀地选择了最简单粗暴而且直接的阻止方式——对逃生传送门进行爆炸洗地。
    “给爷炸！”
    隆隆炮响，惊天动地。
    天上的云朵都被爆炸余波熏得淡黑。
    原本魔灵还在发出惨叫，到后来，惨叫都消失了。
    “停！”一分钟后，狼哥下了命令，“大家停一停！”
    炮决了一分钟，不知道魔灵的状态怎么样了。
    玩家们一齐看去。
    爆炸中心，地皮都陷下去差不多五米，留下不可计数的深坑。
    在最大的深坑中心，人形蜘蛛一般的魔灵被炸得破破烂烂，一动不动。
    【蛛型魔灵已被击杀】
    “游戏”系统适时跳出了提示。
    玩家们纷纷爆出欢呼。
    失去了魔灵的力量，其他的传送门的幽紫色镜面都消失了，而且齐齐坍塌。
    烟鬼拔出插进胸口一条工虫节肢，嘴上叼根烟，颤抖到点不着烟的手证明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烟总算点着了。
    他咳嗽了两声，地头看自己快速愈合的肺部伤口冒烟：“魔灵。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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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6章 余烬

    硝烟遍布，天空灰暗。
    阳光透过淡黑的云，投下影影绰绰的虚影。
    缺胳膊断腿的玩家们，找个地方坐下来，等手脚长出来。
    “小样，我的手长得比你快！”
    “我不信，除非让我来捏一把！”
    “滚滚滚！刚长出来，嫩着呢！”
    很多新人玩家在兴奋感过去后，都被涂满马赛克的战场刺激得浑身发抖。
    看到老玩家们一边晒太阳聊天，一边等自己的肢体长出来；这魔幻的一幕，让他们的小心脏受到了强烈的惊吓。
    不少新人玩家都难以忍受，被游戏舱保护系统强制下线。
    “啧啧啧，这群新来的玩家不太行啊，只是些小场面就崩溃了！”
    “是谁刚来的时候，一枪崩了一个混混，结果把自己吓得两天不敢上线的？”
    “翻黑历史是吧？是谁贴在空气墙上，对红灯区里面的每个美女都露出痴汉表情的？”
    “嗯？我们的友情结束了！”
    两个玩家扭打在一起。
    在他们背后，歪嘴战神号飞艇缓缓降落。
    “有没有活的安德工虫？”小呆开始叫人，“卸掉节肢，都搬到飞艇甲板上去！”
    玩家们开始了他们的正经工作。
    如果忽视了他们一边扛着安德工虫活体，一边挖它的肉吃，他们工作还是很卖力的。
    “香，真是香！”
    烟鬼扑在安德母虫的甲壳上，用鼻子扎进甲壳缝里闻了闻里面被烧熟的嫩肉。
    晶莹白嫩的肉丝，自带特殊香味。
    他扒下一块熟肉，放入嘴中。
    就像是螃蟹，但更加鲜甜，汁水爆满，一口咬下去感觉全身毛孔都打开了。
    “烟鬼，”诸君兄闭着眼睛，“太美妙了。比普通的安德工虫还要鲜美。它们的统治等级，是按美味程度来划分的吗？”
    烟鬼用舌头舔了舔嘴角。
    他说道：“诸君兄，根据我的经验，这只母虫一定有蟹膏这样的好东西。”
    诸君兄重重点了点头。
    他们互相帮助，一起爬上安德母虫的头部。
    烟鬼问道：“诸君兄，你怎么看？”
    “我们要小心一点，切开壳，”诸君兄像苍蝇一样搓了搓手，“不能用爆炸物，省得污染了美味的蟹膏。”
    烟鬼笑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嘶嘶。”微弱的声音响起。
    “它还活着！”烟鬼吓得一下子蹦起来，“看我干掉它！”
    安德母虫睁开眼睛，里面失去了神采。
    它身受重伤，本来想装死蒙混过关的，但人类吃它烧熟的肉就算了，竟然还想挖开它的壳将它置于死地。
    装死，已经没有用了。
    安德母虫发出微弱的悲鸣。
    死吧，让它睁着眼睛死去！
    诸君兄制止了烟鬼：“活的肉，可比死肉好吃。让它活着，以后产仔了，我们不是就有源源不断的好肉吃了吗？”
    烟鬼收起火箭筒：“诸君兄，还是你的眼光深远。”
    诸君兄嘿然一笑：“烟鬼，都是你把为兄带出来的。”
    两人在安德母虫绝望的眼神下，开始旁若无人的商业互吹。
    将安德母虫搬上歪嘴战神号飞艇，是一项格外艰巨的任务。
    它已经伤重到无法移动了。
    玩家们最后决定用滚木法，动用上千人将它推上飞艇。
    嘎吱！
    飞艇的甲板凹下去一个大坑。
    歪嘴战神号飞艇最开始的设计，是巨灵城用来执行轻型物资载运任务的，可没想过要运送安德母虫这种庞然大物。
    驾驶舱里的驾驶员们哀嚎不已。
    他们找到萌男，哭诉道：“大佬，你去管管啊！这艘飞艇设计是给300人乘坐的，满载是500人，紧急状态下可以坐650人。可是你们飞天土豆神教的人，完全不管！最开始的一千人，我们想想就算了；后来两千人，我们忍无可忍，结果被揍了一顿；三千人，四千人，五千人，五千人还要多！大佬啊，我们驾驶着飞艇，都担心它突然遭不住了，从天上摔下来！”
    萌男在驾驶员们的带领下，观察了歪嘴战神号的内部。
    如他们所言，这艘飞艇在严重超载的状态下长途跋涉，无论是动力舱还是其他地方都需要大修。
    艇身上的男人歪嘴脸，本该只在必要时才开启的；但载玩家时每时每刻都开着歪嘴模式。
    因为不开启过载，飞艇真的会从天上掉下来！
    “大佬，这次回去，只装这些虫子就已经超载了。要不，我们再装几个饲养员就算了？”
    驾驶员们眼巴巴看着萌男。
    因在废土腐化区上空运食材超载而坠毁，这件事要是真的发生，都能登上巨灵城年度搞笑排行榜了！
    “好吧，我会说的。”萌男答应了。
    玩家们只有这么一艘大型飞行载具，可不要在这种令人无语的事情上报废了。
    “我要坐飞艇！我要坐飞艇！”
    “我要玩降落伞！”
    “我要一边观察安德工虫的表情，一边吃它的肉！”
    “哟西！你小子还挺变态。”
    玩家们骂骂咧咧，走下歪嘴战神号飞艇。
    淡黑的硝烟，在沙尘中逐渐散去。
    比起肆无忌惮的玩家，变种人们的气氛就沉闷了很多。
    他们的死亡，是真正的死亡，
    缺胳膊断腿，也是永久的，只能用合适的义体代替。
    变种人猎人倒在地上，面色惨白。
    紫色的皮肤，显得颜色更加暗沉。
    他的胸口还在起伏，整个人还在喘气。
    他还活着。
    “你还好吗？”狼哥在他身边蹲下来，“你的面色没比这里的变种人尸体好多少。”
    老猎人的头脑还算清醒：“死不了。但我起码要躺上一个月。”
    “狼哥，让我来。”神经姐启动了义体医生的医疗义体，对变种人猎人进行全方位检查。
    她看着义体仪器上的检测结果，满脸难以置信：“什么医学奇迹？你身体里的血都快没了！可你还活着，意识居然还清醒！你这情况我能写十篇影响因子高的论文！”
    “你是什么血型？算了，来几个没受伤的变种人！这里需要你们的血！”神经姐边喊边吐槽道，“我要是真的在现实里投了一篇关于变种人的论文，不知道审核组会怎么想。”
    变种人猎人听着神经姐的碎碎念，心里绷紧的那根弦逐渐松弛下来。
    他陷入了昏迷。
    “他晕过去了！快来人，我要比对血型！给他输血！变种人是什么血型？这我怎么知道！师兄，师姐，老板，大老板，这个世界我要怎么把你们摇过来啊！”
    神经姐发出抓狂的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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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池水

    小赵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曾经无忧无虑，肆意妄为。
    说出浪到去世的豪言壮语，似乎就在昨日。
    可今天，当他想要浪子回头，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就在他面前腐化，被魔灵占据，最后成为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小赵闭上眼睛，不再去看深坑里，变种人少女被腐化的尸体。
    他的身体依旧虚弱，在虫潮围攻和少女去世的打击，让他都有些摇摇欲坠。
    “小赵啊，”烟鬼举着安德母虫肉烤串走来，“想开点。你那什么小红，沫沫，小彩，古子，神原爱，罗蒂——”
    “是神原梦。”小赵说话，但没有睁开眼睛。
    他跪在地上，对着变种人少女的尸体。
    但烟鬼感觉，小赵并非跪向少女尸体，而是跪向淡黑的天空，令人咳嗽的腥甜火药味，更远的远方，乃至一片虚无。
    烟鬼安慰道：“小赵，你看，你还有那么多红颜知己。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这可是你跟我说的。”
    “那不一样，”小赵跪着说，“那只是肉体的欢愉。欢愉过后，只会更加孤独。可我一见到她，我就感觉我空虚乏味的内心，都充满了光。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爱情，我想我已经碰上了爱情。”
    他睁开眼：“但我把她弄丢了。”
    烟鬼只感觉小赵矫情地让他牙酸。
    他吃得满嘴流油：“想开点，真的。你都没和她在一起。她要是活着，能不能接受你还不一定呢。你看，你们甚至都不了解对方，换句话说，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小赵知道烟鬼说的是对的。
    他们不过是陌生人。
    烟鬼继续打击道：“就算在一起了又怎么样？她又不是什么仙女，照样要拉屎。屎尿屁的考验你总要过一过。等过了几年，她说着家人们谁懂啊，一边说人家男朋友多好，你怎么那么不懂浪漫。她会从你眼里那个发光的真命天女，变成絮絮叨叨惹人烦的丑恶女人。”
    小赵幽幽地说：“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连恋爱都没谈过？”
    烟鬼愣住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是谁，暴露了他的秘密？
    烟鬼眉头一皱，准备开溜。
    “我一个身经百战的浪客，居然差点信了你的话，”小赵站起来，“你个老处男！”
    他看着变种人少女的尸体。
    在刚才一番打闹后，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
    变种人山谷。
    变种人们聚在谷口，迎接战士们的到来。
    枪炮声，即使在这里也有所耳闻。
    “那个患了心病的姑娘死了，是魔灵干的。”
    “她的母亲也死了，真是世事无常。前几天，我还跟她买菜碰到过，说了几句话。”
    “该死的魔灵！”
    “这一家都没人了，惨啊。”
    变种人们的窃窃私语，只在隐秘的地方进行。
    在明面上，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带着胜利的消息而来。
    产生魔灵的传送门隐蔽在亚空间，如此危险，而且离变种人山谷这么近。
    要是等魔灵准备完毕，变种人山谷恐怕要接受一场魔潮的洗礼。
    五千余名玩家，排在废土上散漫地走来，一眼望去都望不到边。
    要不是队伍里的变种人们提前打出了旗语，山谷口的变种人守卫都要误认成魔潮了。
    “强是一时的，帅，才是一辈子的事情！尽管在刚在，我失去了下半身，但我给自己拍了一张照，那真是每天起床能被自己帅醒！”
    一个玩家分享了照片。
    照片上，一只凶猛的红眼安德工虫，巨大的口器咬住了他的下半身。
    即使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还不忘选了个完美的拍摄角度，给自己拍了一张面容倨傲的照片。
    上面还写着一句话：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大将之姿！
    那只安德工虫怎么也想不到，这玩家的冒险行为只是为了拍照。
    “这算什么？看我的！”
    照片上，一个女玩家嘟起嘴，差一点就和安德工虫亲到一起。
    看着清纯动人，就是这女玩家的ID显示，她已经进入死亡冷却时间了。
    很多论坛上闲得发慌的网友猜测，这女玩家很可能是在摆造型时，被那只安德工虫一口咬掉了脑袋。
    可可爱爱，没有脑袋。
    这是一个给其他生活玩家的警示。
    变种人诊所。
    变种人医生看着外面截然不同的气氛，拉上窗帘，然后顺着爬梯爬到地下。
    这个隐蔽的地下广场藏在诊所下方，玩家们和变种人的精锐人员，都在这里。
    变种人少女魔化后的遗体，被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变种人战士看守。
    “医生，”小赵问道，“她都死了，不能正常安葬吗？”
    变种人医生摇摇头：“我们对魔灵知之甚少。如果其他魔灵还有办法，通过这姑娘的身体来到这里，那我们下次就会比这次打得还要艰难。顶着魔灵在变种人山谷召唤传送门的风险，安葬她已死去的肉体——这种后果，谁都没法承担。”
    他拍了拍小赵的肩膀：“把小姑娘的遗体放进仪式池，尘归尘土归土。这是她最好的结局。”
    变种人医生检查了一下仪式池，确认已经准备完毕。
    这个游泳池一般的地方，里面是清澈的液体。
    周围都是刻出来的纹路，有种阴冷的诡异感。
    他开口道：“沉入魔物，分离能量！”
    变种人战士们熟练地将安德工虫的尸体放进去。
    一并放进去的，还有变种人少女魔化后的遗体。
    玩家们小声讨论。
    他们对变种人的魔法力量，特别是边境战士的魔法力量好奇不已。
    之前变种人猎人那手竖起高墙，可是让他们都羡慕得直流口水。
    他们能不能掌握这种力量？
    在场的玩家中间，萌男是唯一一个实验品。
    魔物的遗体，渐渐在清澈的仪式池里融化，变成一池奶白色的液体。
    变种人医生看情况差不多了，继续说道：“加入魔物的心头血！”
    变种人战士们沿着仪式池周围的纹路，用刚刚摘下来的魔物心脏，涂抹上新鲜的血液。
    血液随着纹路流进奶白色的液体里，呲呲作响，还涌出一团团血色雾气。
    “不够！”他急促地说道，“更多的心头血！把存放的所有魔物心脏都扔进去，快！”
    变种人战士紧张有序地扔进魔物心脏。
    那一泓池水，渐渐变成妖异的幽紫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耳边的呢喃。
    那模糊的声音，拥有致命的吸引力。
    咚！咚！咚！
    变种人医生竟然握着鼓锤敲起战鼓：“都坚定心神！要是谁在这里魔化了，我只好把他宰了，然后扔到仪式池里去！”
    鼓声让在场的人们好受多了。
    “把新生儿和摇篮带出来，放进仪式池里！要转化的，走进去！你们两个，把罐头厂厂长也放进去，小心一点！”
    变种人医生转头对萌男说：“好了，你也进去吧。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幻象。”
    萌男深呼吸一次，朝这汪明显不对劲的池水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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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8章 生与死

    婴儿们浸在池水里，只有头部浮出水面，让这些孩子呼吸。
    他们被这冰冷的池水冻得嗷嗷大哭，但即使是他们的父母，也只是闭上眼祈求祖先。
    往日温暖舒适的摇篮，成了禁锢他们的牢笼。
    这是他们脱离母亲的子宫后，必须度过的第一道生死劫难。
    生者愈发强健，死者永不复生。
    萌男低下头，忍住内心拯救婴儿们的冲动。
    在他没入池水的脚边，一个个头小了一号的婴儿，正在襁褓里艰难地挣扎着。
    是一个女婴。
    她太小了，留给其他婴儿生存的摇篮，成了她难以浮起的海面。
    萌男实在忍不住了。
    他向女婴伸出手，但另一只手抓住了他。
    变种人医生的眼中透着悲悯：“物竞天择，萌男。你现在救了她，也许她以后还要恨你。如果她能撑过去，废土上自然有她的一席之地；但要是撑不过去，不如就这么离开这个世界吧。现在不是和平年代，飞天土豆神的信徒！我们必须用有限的资源，去养活最强壮的后代。”
    萌男呼出一口气，缓缓向前走。
    他怎么都没法把眼前这一幕，和游戏联系起来。
    他一遍又一遍呼出游戏菜单界面，又将它关闭。
    如果这是真实的呢？
    一切都是假象吗？
    他右手边的一个婴儿已经呛水了，左手边那个哇哇号哭。
    在萌男的背后，变种人医生慢慢说道：
    “五百年前，灭世魔潮摧毁了我们的文明，开启了黑暗时代。我们的祖辈都是逃难者，谁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那时候，没有合格的枪支，没有粮食，没有动力装甲，更没有现在强大的义体科技；只有患了畸变病的肉体，为了从畸变种和魔物手里抢一口吃的而拼命。
    舍生忘死的勇士沐浴了魔物的血，窃取魔物的力量，变得强大，也变得不像人类。人们恐惧变种人，但又羡慕变种人的力量。对魔潮的恐惧压过了对畸变的恐惧，于是那些守卫人类聚居地的战士们，选择了转化为变种人，在生与死的边缘搏杀。那个时代，让新生的孩子多看一眼这个世界，都会让人们觉得残忍。
    然后奇迹发生了。灭世魔潮不知为何褪去了，我们在义体科技上也获得了突破。尽管能够种出粮食的土地很少，但我们把它们一一找到，种下健壮的种子。我们再次强大起来。
    可是人们很健忘。他们安稳了没多久，就对变种人的存在产生厌恶。这种厌恶持续了上百年，终于有一天，普通人开始驱逐变种人，称呼这些往日的勇士，这些边境战士——怪物！
    变种人一个接一个离开城市，被驱逐到这片荒芜的废土上。他们反抗过，但他们忍受痛苦、获取力量的目的，不是为了屠杀同类。是这份正义让他们离开了聚居地。
    也许现在的人类不需要变种人了，只有那些患上畸变症无可救药的人会尝试这条路。但，‘魔潮将至’！当灭世魔潮卷土重来，我们能挡得住吗？
    魔物的力量毁灭了我们，但也许，它能拯救我们？”
    医生念完了这些话，合上了笔记本。
    他不向神祈求，因为当灭世劫难来临，所有的神灵都没有显灵。是人类的双手重新撑起了这片天空。
    即使有神灵，那些袖手旁观的神灵也不值得祈求。
    祂们不配。
    几百年前的人们说，要是刀架在脖子上，人类却只会向神灵祈求，那这个文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变种人医生侧耳倾听。
    那些呢喃声已经消失了。
    他大喊：“点火！”
    变种人战士们，将池水点燃。
    熊熊烈火扑面而来，而婴儿们的哭嚎声已经微不可闻。
    萌男有时在想，那些可怜的孩子是不是都已经断气了？
    水淹火烤，这里就是地狱。
    他闭上眼睛，沉入燃烧的池水里。
    ……
    “哥哥，快醒醒，狩猎队回来了！”
    萌男睁开眼。
    他眼前是一个小女孩，脸上脏兮兮的，但眼睛炯炯有神。
    面容和沈若雪很像。
    “你是？”
    萌男伸出手，发现自己都变得不一样。
    他从兽皮一般的毯子里爬起来，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一个孩子的……身体？
    “哥哥，别发呆了！你动作再慢点，最好的肉就要被别人抢光了！”
    小女孩抓住萌男的手，使劲往外拖。
    “我这就去！”
    萌男往外跑。
    他还没搞清楚情况，但眼下拿点好肉似乎很重要。
    “游戏界面，”萌男边跑边小声说，“菜单，呼叫系统。”
    他要呼出游戏界面，和幻象外的玩家们取得联系。
    但，游戏界面怎么都呼不出来，就像一直没有过一样。
    萌男愣在原地。
    他不会……真的穿越了吧？
    “哥哥！快跑啊！”小女孩皱着眉头喊道。
    萌男的脑子乱成一团浆糊，但他还是拔腿就跑。
    小女孩先到了一头狂战士尸体的身边，蹦蹦跳跳着想要挤进去。
    很多人围着狂战士，用刀子挖肉。
    一个年轻男人伸手一推，直接把小女孩推倒。
    萌男心头一跳，赶紧跑去把小沈若雪扶起来，免得她被疯狂的人群踩踏。
    “要肉是吗？”
    他被大美食家诸君兄科普过，狂战士的肉哪里最筋道，哪里最好吃，因此他的目的明确。
    “滚！”
    还是那个年轻男人，一脚把猝不及防的萌男狠狠踢开。
    萌男倒在地上剧烈咳嗽，只感觉自己被踢中的腹部疼得要命。
    “哥哥！”小沈若雪趴下来，像要哭的样子，“你千万不要有事！我只有你了！”
    那个年轻男人还不罢休，伸手抓向小女孩。
    萌男心头火起。
    他虽然在近身战上不太擅长，但实力还是能排在玩家队伍中游的。
    地上的石块入手，萌男左手朝年轻男人的裤裆扔石头，右手拿石头砸向年轻男人脆弱的面部。
    年轻男人没想到，地上被他踢了一脚的小孩还会反抗，而且招招瞄准要害。
    他裤裆受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石头砸得鼻血直流。
    快准狠，不要脸，这是玩家们的经典对敌方式——野狗拳。
    萌男拿着新的石块，跳上年轻男人的脖子，同时疯狂砸向年轻男人的面部和裆部。
    原本疯狂抢肉的人们，纷纷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一个小孩，正在把一个成年人往死里打。
    年轻男人在痛苦中晕了过去。
    “呸！”萌男用手背，擦了擦在男人反抗中被划伤的嘴角，拔出男人的猎刀，一步步向狂战士的尸体走去。
    轻快又熟练，他割了一块和其他人差不多大小的肉。
    萌男转过头，回到小女孩身边，下意识地说道：“若雪，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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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 错乱

    小女孩喜滋滋地接过那块肉，又有些疑惑地说：
    “哥哥，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出了点小问题，嗯，小问题，”萌男说道，“快，我们回家。”
    小女孩哒哒哒跑回去。
    萌男听见身后，有人在窃窃私语。
    他们故意不让他听见，但他并不在意。
    他需要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
    在这小小的窝棚里，小女孩升起了一团火。
    萌男注意到，她并没有使用任何工具，而是直接在手心里捧出火焰。
    魔法。
    换而言之，这个长相酷似沈若雪的小女孩，应该是个变种人。
    这里的人们能吃狂战士的肉，不惧魔物肉体带来的畸变症，所以他们都是变种人？
    火，温暖的火。
    萌男用肉块和树枝自制了烤串，放进在火焰中，让油脂滋滋作响。
    他拿起一串烤得略焦的，递给小女孩。
    “哥哥要确认一些事情，”萌男看着火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早上啊。”小女孩的腮帮子吃得鼓鼓的，分外可爱。
    不应该是这个回答，他决定换种问法。
    萌男问道：“现在人类的状态怎么样？这些魔物很多吗？”
    小女孩答道：“不是一直都一个样吗？哥哥，你是不是睡觉睡傻了？”
    “不好好回答，我手里这串烤好的就不给你喽。”
    小女孩眼睛都瞪圆了。
    她想了想，说道：“我听狩猎队的几个阿爸说，灭世魔潮已经消退了，但是留下了很多魔物，到处都是。哥哥，在你睡觉的时候，有个凶巴巴的叔叔来这里讲过，说附近有个大聚居点需要新人。他说他们有几个好大好大的机器人，叫巨灵神，能挡住魔物。他还说要实行什么‘公司’的东西，哥哥，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词。”
    萌男沉吟片刻，开口道：“巨灵荣耀公司？”
    “哥哥！对，就是这个词！”
    所以，他来到了巨灵荣耀公司即将成立的时候？
    “乖。”
    萌男摸了摸小女孩的头，把烤串给她。
    他的耳边响起微弱的呢喃声。
    在萌男咬下第一口烤串的时候，他眼前的一切忽然模糊。
    “嗯？”
    等他重新看清了周围，已经是在晚上了。
    他的身体，变成了成年人的身体。
    依然拿着烤串，依然在火堆旁，只是火焰更盛。
    “这是怎么回事？”
    萌男站起来。
    这又是哪里？
    “小子，快起来——你已经起来了？那正好！我们这支狩猎队，已经被包围了！”中年男人情绪激动。
    萌男看着眼前的男人，越看越熟悉。
    他拿起两块石头，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视线在中年男人的胯部和面部游走。
    “别玩了！我不是在开玩笑！”中年男人急切地说，“你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你这副姿势差点把老子的蛋砸碎！现在老子的鼻子还有点歪！怎么样，这下你睡清醒了吗？”
    远处传来嘶哑的狼嚎。
    畸变狼？
    萌男严肃起来。
    他摸了摸自己的衣服，摸出了男人的猎刀，一把傻大黑粗的手枪，和一个关节外露的拳套。
    拳套后面有个能加速的装置，这玩意儿怎么越看越像义体？
    “动力拳套？公司那帮傻叉居然舍得给你这个？”中年男人面容闪过一丝惊讶，“那更好！小心，它们来了！”
    萌男浑身汗毛倒竖。
    他一个翻滚，躲开了畸变狼的扑击。
    “我们背靠背！”萌男熟练地说道，“找准狼王，干掉它一切就好办了！”
    中年男人双手握着长刀：“你第一次碰到狼群，怎么那么熟练？”
    “我也不知道。”
    “回去之后，只要你那个漂亮妹妹别拦着，老子能用酒把你的肠子灌出来！到时候你什么秘密都得说！”
    妹妹？那个小女孩？
    这男人面容老了，他自己的身体已经成年，那个小女孩现在也长大了吧？
    一群比后世的大了一号的畸变狼，恶狠狠地盯着他们两个人。
    “找到你了。”
    萌男朝狼群中的狼王，扣动手枪扳机。
    狼王中弹，可只是受伤，反而激起了它的凶性。
    在威胁的低鸣中，狼王扑面而来。
    但它耍诈，并非直冲萌男，而是绕个弯扑倒了中年男人。
    “啊——”
    中年男人惊恐地叫着，双臂的力量比不过畸变狼王。
    狼吻朝他脆弱的脖子越来越近。
    萌男知道，要是中年男人死了，周围的畸变狼绝对会一拥而上，那时就算他近身战斗能力再强都要完蛋。
    现在，也许是最好的时候。
    “希望有点用。”
    他启动了动力拳套，这原始的义体在能量堆积中开始颤抖。
    嗡！
    拳套带动拳头，以狂暴的力量击中了狼王脏兮兮的头部。
    萌男明显听到了一记骨头碎裂的响亮声音。
    是狼王的头骨碎了。
    它侧身倒地。
    “呜呜！”
    其他的畸变狼呜咽着逃跑了。
    萌男向地上的中年男人伸出手：“起来吧。”
    中年男人惊魂未定：“动力拳套！真好用，不是吗？”
    呢喃声响起。
    萌男低下头：“所以，我还在游戏里对吧？”
    他的视线再次开始模糊。
    等他事情周围的一切，已经在“家”里了。
    眼前的小窝棚已经扩建了很多空间。
    萌男坐在椅子上，一群男人也各自坐着。
    他的左边，坐着的那个女孩和沈若雪一模一样。
    他对面，那个中年男人带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狩猎队的人在这里，你都认识。讲真的，你不如直接挑个妹夫。你家妹妹可以嫁人了，在这稀巴烂的黑暗时代，多生几个孩子为人类文明延续做贡献。”
    沈若雪抱着萌男的手臂，反驳说：“才不呢！我要嫁给哥哥！”
    知道只是游戏，而且这一切说不定只是仪式的幻象，萌男整个人都放松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好啊，若雪，我们要生五个！”
    沈若雪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她突然站起来，紧紧抱住萌男：“哥哥，不要离开我！”
    呢喃，呢喃，还是呢喃声。
    沈若雪几乎要哭出来，抓住萌男的手腕，狠狠咬下。
    眼前，一片白光。
    仪式池。
    萌男把手腕，从池水里抽出来。
    上面有些蓝色的痕迹，很像牙印。
    “难以置信！”变种人医生在仪式池边惊叹，“难以置信！萌男，你成功了！我主持仪式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这么成功的！你手腕上那点不碍事，只是一些普通的灵能纹路而已。”
    萌男握了握拳。
    真的只是幻象吗？那是不是他的前世？那时候，沈若雪是他的亲妹妹；所以到了这一世，当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凑巧遇到沈若雪，才会急不可耐地追上去？
    变种人医生说道：“从仪式池里上来，慢点，对，慢点。萌男，展示一下，你获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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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 终结

    【由于不明能量干涉，系统正在重新加载，请耐心等待】
    萌男盯着游戏界面，许多数值都变成了【？？？】。
    他能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他的身体里游荡，就像旷野上不羁的风。
    “我要适应一下。”萌男对医生说道。
    变种人医生点点头：“没错，初次掌握这样的力量，你的确需要缓一缓。这不急，萌男。”
    “叔！”
    仪式池边，传来小赵哽咽的声音。
    萌男放眼望去，重伤的厂长泡在池水中，浑身发黑，但眼睛已经睁开了。
    变种人医生说道：“我记得你们飞天土豆神教，最开始是为了寻找罐头厂的厂长而来吧？很可惜，你们没法把他带回雷鸣城了。”
    “他这是怎么了？”
    医生回答道：“他要死了。自从守卫把他带来，他就没有清醒过；现在的清醒，只是回光返照。边境战士的变种仪式，本就难以度过；重伤的情况下就更难了。看来他少了一点运气。”
    “叔！”
    小赵紧紧抓着罐头厂厂长的手：“叔！你撑住！撑过去了，你就能活下来！”
    厂长的脸上带着可怕的黑色，额头的青筋毕露且跳动，似乎有虫子在里面钻来钻去。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释然，一点遗憾：“小赵，别骗我了。很久以前，我就在仪式池旁边围观过别人失败的样子。那时候我很年轻，整天嚷嚷着要在废土上做出一番事业，没怕过死亡；几十年过去，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仪式池里，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叔！”小赵红着眼摇摇头，“你不会有事的。”
    “屁话！”厂长骂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义体都把我的肚子塞满了，还救不了我。唉，小赵，每次看见你，都像看到以前的我，一样张狂，一样肆无忌惮，靠着年轻什么荒唐事都敢做。我没有孩子，而你，是老赵唯一的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可能不知道，老赵老来得子，当时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平时滴酒不沾，那天知道消息，喝得第三天嘴里还有酒气。”
    小赵不愿再听。
    他第一次听到厂长叔叔说话这么絮絮叨叨。
    也是最后一次。
    “听着，孩子，老赵年轻的时候为我挡了好几次子弹，好几次战场兴奋剂严重摄入过量。他浑身是伤，每个晚上都因为后遗症从睡梦中痛醒，全靠止痛药过日子。你是他的儿子，我也把你当成我的儿子。等我死了，你就要学着接管起罐头厂，别让老赵承受太多。他身体很差，受不了。”
    “我知道，”小赵泪流满面，“我知道。”
    厂长用冰冷的手，擦掉了小赵脸上的眼泪：“在我变成怪物之前，你简单说说你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即使将死，他的眼光依旧很敏锐：“小赵，你哭过，没过多久。”
    小赵低垂眉眼：“叔，我觉得我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但她死了，变成了怪物，尸体就在这仪式池里融化。”
    厂长无力地说道：“我们怎么这么像，小赵？你要是放不下，大不了就和我一样，一辈子没有孩子。不过，别那么快下决定。呃——”
    他闷哼着，弯下腰。
    “叔！”
    “医生，”厂长抬起头，“这次还是要麻烦你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看来还不了了。”
    变种人医生沉默着走到仪式池旁边，从腰间拔出手枪，对准厂长的额头。
    “医生！你要干什么！”
    小赵想要夺下医生的手枪，但变种人医生的力气太大了，他身体又虚弱，什么都没做成。
    “小赵！”厂长说道，“我希望我以人类的形态死去，而不是变成一个肮脏的怪物，最后融化在这片仪式池里。”
    眼泪，在小赵的脸上止不住地流下来。
    厂长努力掰直了身体，挺胸抬头：“医生，在你还不是变种人，还是外勤学士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现在，请杀了我！”
    变种人医生直直地盯着厂长，在厂长的肉身皮囊下，似乎有怪异的肢节在皮肤下生出。
    “学士！”厂长的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声音，“请给我最后的仁慈！”
    医生就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一样，默念兄弟会的口号：“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他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枪响，厂长向后仰倒，慢慢沉入仪式池底。
    小赵哭得缩成一团，跪在地上抽泣。
    变种人医生决定让他独自哭一会儿。
    嘀嗒！嘀嗒！
    萌男从仪式池里爬上来，浑身湿漉漉，池水在脚下汇成溪流。
    在他无法发现的地方，姚洛靠着连接萌男灵魂的神力链条，正在寻找这魔法力量的来源。
    都说边境战士窃取了魔物的力量，那么这力量总有源头。
    很奇怪。
    顺着未知能量的连接方向，姚洛一路找到了这个世界的世界壁垒。
    力量的来源，并非来自这个世界。
    要是继续向下追查，也许能找到魔潮的源头，但不知要追踪多长时间。
    “萌男直接接受这些能量，灵魂可能会出问题。”
    姚洛用神力切断能量连接，并把这些未知能量的传输路线隐藏起来。
    这样，他可以直接监视。
    至于萌男应有的力量，姚洛模仿这未知能量的路径，连接到了幼琳的身上。
    此时的幼琳，正在兄弟会学院的一间教室里，坐得板板正正，假装认真听课。
    “幼琳，”姚洛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萌男会借用很小一部分你的力量。一些你探索出来的能力，可以让萌男来用，观察一下实际效果。”
    幼琳快速合上放在课桌里蓝色封皮的笔记本，极小声地说道：“知道了。姚洛，这本笔记本里写的东西，你不要用你的力量偷偷看。”
    “我不会看的，”姚洛说道，“不过我有点好奇，为什么我不能看？”
    幼琳的脸颊微红：“反正就是不能看。你要发誓，你绝对不会看！”
    “好，我发誓，”姚洛笑着并拢四根手指，这一画面传到幼琳的眼前，“要是我看了，我就带着玩家们一起吃土。”
    “姚洛？”
    “嗯？”
    “姚洛。”
    “怎么了，幼琳？”
    “没事，只是叫叫你。”
    幼琳感觉自己的额头被弹了一下。
    姚洛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上课不认真，考试得零分。我去忙别的事了，有事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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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离去

    幼琳选了两种实用性强的灵能运行方式，传输给萌男。
    【系统加载已完成】
    【你已获得三个法术位】
    【一号法术：灵能护盾，灵能凝聚成圆壳型的护盾，阻挡伤害】
    【二号法术：灵能穿刺，灵能像箭一样，刺穿面前的目标】
    【三号法术：暂无。当你需要时，你可以向女王祈祷你需要的法术】
    变种人山谷，地下仪式池。
    萌男发现自己的界面上多了一个“灵能值”，此时的数额是一百。
    他看着自己的左手手心，幽紫色的能量在手中汇聚。
    两个可用的法术，对灵能的消耗并非固定；注入的灵能越多，法术越强。
    “看来你知道怎么用了，”变种人医生说道，“走吧，诊所后面有个小训练场，你可以锻炼一下你新获得的力量。”
    他拍了拍萌男的后背：“我不是什么优秀的训练师，但指点你这个用灵能的新手还是合格的。”
    仿真的三个人形靶，都套上了厚重的防弹衣。
    变种人医生举起步枪，向其中一个开了一枪。
    砰！
    人形靶的防弹衣上，多了一个弹孔，但没有击穿。
    “还不错，”医生对萌男说道，“该你了。”
    萌男呼出一口气。
    【灵能穿刺】！
    他的右手握紧，幽紫色的灵能开始变得不稳定。
    在注入了足够多的灵能后，萌男觉得自己都要抓不稳了。
    他用力扔出。
    在传达了攻击的命令后，手中的灵能小球狂暴到拖着萌男向前扑倒。
    小球在半空中变成前端尖刺的形状。
    一记沉闷的撞击声，厚重的人形靶前后摇晃。
    它的中间部分，防弹衣已经被彻底毁坏，留下一个大洞。
    “嗯——”变种人医生走到人形靶旁边，一边观察，一边把人形靶转过来。
    人形靶的后背，也被击穿了，防弹衣留下一个指头大的小孔。
    “该怎么说呢？”医生说道，“一种溅射型的攻击，中间最致命。就像是使用穿甲弹的重型狙击炮，可以击穿绝大多数低阶魔物的原始生物装甲，也能对少部分中阶魔物造成有效伤害。我不指望能再出一个和猎人一样，能改变地形的能力，这个已经很不错了。还有吗？”
    【灵能护盾】！
    萌男同样注入了极限的灵能。
    “居然有两种能力，不愧是完美觉醒，”变种人医生拿起步枪，对准了圆壳状的半透明护盾，“放心，我会瞄准好，不会伤到你。”
    砰！
    萌男的灵能护盾纹丝不动。
    “不错不错，那这样呢？”
    医生从诊所里拿出了一把冲锋枪。
    “医生，这是不是过分了？”萌男看着黑乎乎的枪口，有些发悚。
    “对你自己有点信心。”
    哒哒哒哒哒！
    萌男的灵能护盾剧烈摇晃，但还是挡住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灵能值，只剩六十。
    “很好，那么再来。”
    在萌男凝固的表情下，变种人医生推了一门炮出来。
    很多玩家们被这里的动静吸引，纷纷来到这附近。
    看到萌男要挑战肉身接炮弹，他们议论纷纷。
    “开盘了开盘了！最低十个格罗申，或者五个贡献点！赌萌男大佬会被一炮打到复活冷却的站左边，赌一炮打不死的站右边！”
    “我可以出五毛吗？现金转账。”
    “这是我的姐姐，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零五斤，萝莉音。我用我姐，赌大佬会被打成残血！”
    “小舅子你好，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萌男没空去管玩家们的话了。
    他此刻正浑身紧绷。
    “医生，你这样会杀了我的！”他喊道，“你为什么会在诊所里藏一门炮！”
    变种人医生嘿嘿一笑：“我一个医生，收藏一点军火很合理吧？放心，我有把握，你有九成可能活下来。”
    也就是说，有一成可能当场暴毙？
    萌男自言自语：“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医生把炮弹塞进炮管，然后立刻半蹲下来捂住耳朵。
    炮弹出膛。
    轰！
    泥土飞溅，又如雨点般落下。
    玩家们一起看去。
    萌男倒在诊所的外墙上，离之前的位置隔了十几米。
    他被炸飞了，和泥点一起落地。
    “咳咳。”萌男咳嗽着扶墙站起来。
    正面接一发炮弹，血条只是少了八分之一，但灵能值已经消耗完毕。
    变种人医生走到萌男身边，幽默地说道：“萌男，穿厚实一点，你的护盾都能和一些中型坦克的装甲媲美了。”
    “你差点杀了我。”
    “对我有点信心好吧？很多年没开炮，我的手生了一点，但还是能打得准的——开玩笑，我自认医术还是不错的，你死不了。”
    医生转过头，看到小赵失魂落魄地走上来。
    地面上的阳光对他而言，格外刺眼。
    小赵先是湿润现在干涩的眼睛，适应不了强光，只能用手臂挡着。
    对他而言，成长很漫长，但长大就在厂长沉入池水的那一刻。
    这屎一样的世界，不会理会他怎么想，只是抛给他一场死亡。
    虽然不是亲人，但胜似亲人的厂长，真的结束了他的一生。
    小赵没有变种人医生那样见惯了生离死别，此刻还有闲情开玩笑；也没有玩家们那样没心没肺，不把这世界的一切当回事。
    “你还好吗？”烟鬼走上来问道。
    “有些婴儿死了，消失在池水里；有些活下来，变得更强。”小赵没有回答，但又像意有所指。
    烟鬼顺着他的话说：“还有些人半死不活呢。当个谜语人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如果你想吃点好肉，来罐头厂找我，”小赵似乎被死去的厂长附身，言行举止都有了些厂长的样子，“我要是把小货车开走了，会影响你们吗？”
    烟鬼说道：“不会，这才多少路？”
    小赵一个人离去。
    他来的时候带来欢声笑语，走时沉默地像池水里的岩石。
    烟鬼收回视线。
    他找到了萌男：“萌男，我在山谷里玩跑酷的时候，听到有变种人说，废土游商红胡子，和一个什么庄园主被魔潮袭击了。我之前发了好几条消息，红胡子都没回。他是不是出事了？”
    萌男立刻发出消息。
    【大眼萌男】：红胡子，你人在哪里？
    【大眼萌男】：听说你被魔潮袭击了？
    【大眼萌男】：在吗？
    【游商红胡子】：￥……&……%￥￥
    【大眼萌男】：什么意思？
    【游商红胡子】：￥……&……%￥￥；￥……&……%￥￥
    萌男收回游戏界面：“我想是出事了。谁知道那个庄园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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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 集合

    今天，又是平静的一天。
    没有不长眼的畸变种进入警戒线，也没有危险的魔物在雷鸣城的警戒线外游荡。
    对于负责驻守雷鸣城的守望军团部分守卫来说，没什么能比上站岗时一枪不发，下班了和家人待在一起的美好一天。
    总有些年轻又有干劲的新兵，热切地想要攒起军功，为了钱或者更好的名声——这两者在雷鸣城往往是密不可分的。
    “小心点，”一名老兵嘱咐他穿着新兵服的儿子，“听诺亚事务长的话，做事不要鲁莽，也不要脱离队伍单独行动。你是新兵，事务长不会给你太危险的任务。一切听指挥，知道了吗？”
    新兵满脑子都是归来后的荣誉：“知道了。老爹，你看着吧！这次任务，我的评级一定会很高！”
    老兵摇摇头：“评分越高，说明经历的危险越多。我只希望你拿个平均分回来。”
    “老爹！”新兵感觉自己的父亲每天都在混日子，但他可不会直接说出来，“你就在守望军团的小守卫岗位上干到退休吧！我就不一样了，我起码要升官到带十几个人，或者干脆转岗去游击队！”
    老兵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打消不了儿子的危险想法，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
    上战场的新兵总觉得战场上满是荣誉，憧憬又兴奋，仿佛伸伸手就能摘到；但真正的老兵知道，荣誉的勋章下，叠满了鲜血、尸体和死亡。
    当第一个同伴在他身边惨叫着死去，愤怒和恐惧会淹没他的头脑。
    等他活着回来，他会做好几天的噩梦，意志消沉，这是新兵的第一关。
    扛不过去的，还是脱下作战服，在雷鸣城里做个普通的手艺人吧。
    挥别孩子，老兵重新站直，目视远方。
    “老爹！”新兵穿着崭新的作战服，背着战术背包，在远处挥手大喊，“你就等着吧！能有什么意外！”
    嗡——
    一辆疯狂的摩托车疾驰而来，差点撞在新兵身上。
    摩托车车手显然已经竭尽全力，但还是难以控制刹车失灵的摩托车。
    这台狂暴的机器，在最后关头做出一个夸张的漂移，然后一头撞在雷鸣城的城墙上。
    炫技一般的动作救了摩托车车手一命，但他被甩出四五十米，脸先着地，背部朝上，直挺挺地躺在沙地上。
    摩托车车手眼前一黑，游戏界面上的生命值只剩下可怜的一丝。
    “我……的……车……”
    他动弹不得。
    就算以玩家们的恢复速度，这种伤势也要五分钟才能勉强恢复行动能力。
    新兵感觉这不是什么好兆头，摇着头走了。
    老兵皱着眉头，看远处一大群飞车党开着摩托车前来。
    “看见了吧，”烟鬼指着撞个半死的玩家，“我就说他这改装不行。”
    萌男沉默不语。
    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这就叫装逼被雷劈！”烟鬼向直播间的观众说道，“一台机车光速度快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单手开摩托！”
    “你真的好机车啊。”土豆妹跟狼哥换了辆摩托车，这样能离烟鬼远点。
    烟鬼一路上喋喋不休，堪称话痨，没话题都能逮上一个话题聊上半天。
    这种社交恐怖分子，能在平台组织的主播粉丝互动活动上名列前茅，也就不奇怪了。
    在废土游商红胡子失踪这件事上，变种人山谷的医生提议，让他们直接来雷鸣城，跟随即将前往庄园区救援的一支守望军团。
    他说，魔潮袭击了那里，但不一定会马上离开。
    要是魔潮还在那附近，玩家们虽然人手足够，但带着这点火力前去就是找死。
    【至尊狂少】：淼淼，在吗？我快到雷鸣城了。
    【徐淼淼】：我要出任务了。如果有什么事，去总部找人帮忙吧。
    【至尊狂少】：有一个朋友，做废土游商生意的，现在被困在庄园区，生死未卜。我既不知道庄园区的位置，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徐淼淼】：庄园区？魔潮袭击了那里，我正要跟随诺亚事务长去收拾残局。
    【至尊狂少】：你们带队的是诺亚？淼淼，你能不能帮忙和诺亚说一声，就说飞天土豆神教的人要跟着你们走。我们和他还有点交情。
    【徐淼淼】：我去找事务长问问。
    “萌男，”土豆妹说道，“淼淼正好在救援队里，而且带队的是我们都认识的诺亚。”
    【徐淼淼】：事务长说，让你们立刻去总部，在总部前面的阅兵广场集合。我们马上要出发了。
    【至尊狂少】：我们马上到。
    玩家们得知了消息，立刻加速前往兄弟会总部。
    ……
    广场上，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一辆辆履带滚动、酷似坦克的多功能战车已经做好了准备。
    它们后面，是军绿色篷布遮盖车厢物资的货车。
    一辆辆战车中间，每个战士都整装待发，粗估四分之一的战士都穿上了威严的动力装甲。
    诺亚事务长站在主席台上，面容严肃，腰杆笔直，完全不像玩家们在下水道遇到时，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守望军团第四支部应到一千五百人，实到一千四百九十八人，”他的副官声音低下来，“诺亚，那两个缺勤的昨晚在影盟变色龙的地盘，变色龙说他们在那里过夜。虽然没沾邮票，但在性偶肚皮上玩了一整晚，一直到现在腿都是软的。我已经让督察兵把他们扣下来了。”
    诺亚事务长微微偏过头：“已经通知要出任务了，还不当回事！这两人严肃处理。记大过一次，留队观察。观察期间表现不好，直接开除军籍，列入黑名单。”
    副官知道，事务长是真的生气了。
    他转过头，让手下去处理这件事。
    徐淼淼临时申请出列，此刻正焦急地等待土豆妹的来临。
    这种严肃的军事行动，事务长能允许飞天土豆神教的人跟随已经是出人意料了；要是拖得太久，不管有什么交情，这支部队都会立刻出发。
    玩家们在广场的北侧入口出现了。
    徐淼淼立刻跑去，以临时联络人的身份，迎接事务长杜撰出来的，这群飞天土豆神教的“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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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3章 庄园区

    “淼淼，”土豆妹说道，“我还以为你们只有普通游击队的规模。但这些——”
    徐淼淼急促地说道：“没时间聊天了。小土豆，你说有一个废土游商在沦陷的庄园区？”
    “对，”萌男说道，“他的绰号是红胡子，原本是去庄园区谈生意的。”
    徐淼淼问道：“他有什么特征吗？经常穿的有特色的衣服，或者有特色的外貌？”
    玩家们面面相觑。
    红胡子商人向来没什么特色，玩家们上一次见到可能还穿得跟个武装分子一样，下一次就穿着拖鞋戴着蛤蟆镜，向玩家们探讨谁是丽人酒吧身材最好的女调酒师。
    “没有吗？”徐淼淼说道，“没有就麻烦了。军团不可能在怪物遍地的庄园区，专门去找一个叫红胡子的商人，特别是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土豆妹打开游戏界面：“现在不管发给红胡子什么信息，他都会回复同样一串不明意义的符号组合。”
    她把这串符号组合发给了徐淼淼。
    ￥……&……%￥￥
    “如果我猜得没错，”女学士拿出备用的信号接收器，“这是一个加密频道。我来试试。”
    滋滋！
    滋。
    滋滋！
    嘀嘀嘀——
    “猜对了！”徐淼淼说道，“小土豆，你们拿着这个。离信号源越近，接收器的蜂鸣声就会越急促。你们通过信号，就能找到信号源的位置。但我劝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魔潮袭击了庄园区，就算你们认识的商人及时发出了求救信号，等你们找到他时，他也可能变成了一具尸体或者干脆是怪物。”
    怪物，多么熟悉的词。
    罐头厂的厂长，就在他们的注视下，差点变成怪物，最后求死被变种人医生一枪爆头。
    如果这个和他们认识了大半年的游商，变成怪物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只好给红胡子一枪，让他结束自己的痛苦。
    “徐学士，你这里结束了吗？”副官一路小跑，跑到玩家们身边。
    徐淼淼说道：“结束了。”
    “很好，”副官说道，“飞天土豆神教？你们跟紧了。因为是紧急行动，我们只会急行军，不会在中途停留。徐淼淼学士！”
    “到！”
    “事务长下令，你跟随我们的顾问团，为他们提供必要的帮助！”
    “明白！”
    副官小跑着回去。
    战车开始鸣笛，所有战士准备进入战车。
    一声鸣笛，检查随身装备。
    两声鸣笛，进入战车。
    三声鸣笛，打开广场大门，从应急通道离开雷鸣城。
    烟鬼、萌男、土豆妹和狼哥，获准进入一台绰号“甲壳虫”的战车，与徐淼淼一起探讨庄园区的情况。
    其他玩家就没有这份待遇了，只能开着摩托车在后面跟随。
    不过，都是玩摩托车出身的飞车党，就算是手残玩家，半年过去都会开车在废土上疾驰了。
    最苦逼的还是那一大群留在变种人山谷的新手玩家。
    歪嘴战神号飞艇回女王领检修了，留下这群武器装备严重缺乏，自身实力又弱的玩家，在“高等级区”的变种人山谷附近艰难求生。
    他们确实人数众多，但再多的蚂蚁还是蚂蚁，很少有奇迹出现。
    游戏论坛上，留言“打个锤子哟，外头那些怪物凶得批暴”获得了最高点赞数。
    他们原本还想和老兵俱乐部的开荒团，去做主线任务的，但几千人愣是连变种人山谷外五公里都推不出去，还经常成片死亡。
    而烟鬼的留言“电子竞技，弱小就是原罪”，惹得不少新手玩家破口大骂。
    但烟鬼并不在意这些。
    毕竟，黑红也是红，没点争议哪来的流量？没有流量哪来的小钱钱？
    甲壳虫战车里，徐淼淼在小型沙盘上投影出庄园区的大致造型。
    虽说是庄园区，但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建在地下。
    毕竟，没有谁那么傻，会把好不容易找来的未受污染的土壤，留在地面上承受受污染的风险。
    庄园区是个相对封闭的超大型地下建筑，实质上是半自动化的植物温室。
    它利用人造阳光、循环水和净化土，为雷鸣城生产废土上宝贵的新鲜蔬菜水果。
    这样一个重要的资源点，被魔潮破坏，无怪乎兄弟会总部急得跳脚。
    “这样的地方，要建起来非常艰难，”徐淼淼解释道，“通常，在学士检测到未受畸变污染的土地或水源后，会在总部层层上报。如果有足够的价值，甚至能让雷鸣城进行移动，来到目标附近开始建造。为了保证食品安全，即使兄弟会竭尽全力，这种地方的工期也会在五年以上。
    庄园区更加麻烦。它已经安全运行一百多年了，规模排名第一，谁都没想到它会出问题。雷鸣城的蔬菜水果普遍涨价了三分之一，配额上的占比也相应降低。这次军团的任务，是尽量挽回损失。可以说，这次任务的成果，直接决定了雷鸣城接下来十年的果蔬价格。”
    狼哥少见地问道：“无畏军团呢？不管在雷鸣城哪个地方，都能看见守望军团的人；但哪怕在巨灵城，也只听说过无畏军团的名字。”
    徐淼淼答道：“这个级别的危机，无畏军团是不会出现的。我猜如果我们失败了，无畏军团才会介入。”
    土豆妹的心中泛起疑惑：“无畏军团到底在处理什么级别的敌人？这种大事情，他们还要后手介入？”
    徐淼淼摇了摇头：“他们对外保密，由兄弟会高层直接管理。每个被选入无畏军团的战士，都会和雷鸣城断绝关系，总部户籍上标记死亡。他们只有在每年补给时，才会在雷鸣城附近出现。至于他们在做的事情，更是最高级别的‘绝密’，我根本不可能知道。”
    烟鬼抱着手臂：“这好办，直接找他们的前任老大‘教父’。”
    “别开玩笑了，”徐淼淼说道，“教父差点成了雷鸣城的领导人。以他在雷鸣城的名望，就算二十年不出现，如果现在一出现说，要带领无畏军团推翻现在的兄弟会总部，我想总部撑不了一天就会全部投降。有个流传很广的传言，说现在无畏军团自成一体，对兄弟会的态度很差，不听现任军团长的指挥，只当他是个吉祥物。”
    “咳咳。”一个值守的军官咳嗽两声，“学士，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徐学士的声音马上变小了。
    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种严肃场合说这种小道消息的。
    “说回庄园区吧，”徐淼淼指了指沙盘投影，“庄园区总共有地下五层，清理工作将会逐层进行。但事情可能不会那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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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沦陷

    被破坏的水管，喷出一大团水雾，阳光照射下朦朦胧胧。
    一只废土上常见的变种蜥蜴，被藤蔓刺穿了心脏，干巴巴地挂在水管上。
    它瞪着带白翳的眼睛，嘴巴张大。
    在它的眼中，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影，倚靠着庄园区的地上矮墙。
    诺亚事务长在很远处就发现了。
    “可能是幸存者！”他给自己戴上动力装甲头盔，“医疗组，随时准备全力救治！就算这幸存者活不了了，也要让他多撑一会儿！其他人，跟我走，快！”
    一队身穿动力装甲的精锐，从疾驰的战车上跳下，全力跑向那个幸存者。
    近了，更近了。
    动力装甲全速前进的声音很大，除非这个幸存者聋了，否则不可能听不见。
    诺亚举起右手，做出准备攻击的手势。
    他举着枪微微下蹲，眼睛紧紧盯着幸存者，嘴里说着：“喂，听得到吗？我是对外事务长诺亚，兄弟会来救你们了。”
    幸存者背对着他，摇摇晃晃，随时可能倒下。
    很不对劲。
    诺亚默默调高了动力装甲的等离子护盾功率。
    他走向幸存者，轻轻拍了拍幸存者的肩膀：“喂？”
    幸存者颤抖着扭过头。
    看到幸存者的脸，诺亚心里暗骂一声，随时准备攻击。
    何等可怕的脸！
    灵芝一样的东西，长满了幸存者的半张脸；破破烂烂的工作服下，也到处可见这些特殊的蘑菇。
    畸变？
    不，普通的畸变可不会让一个正常人浑身长蘑菇。
    “我是对外事务长诺亚，”他的一颗心沉下去，又看到了工作服上的铭牌，于是叫出了这工作人员的名字，“陈副主管，你的神智还清醒吗？”
    幸存者没被灵芝覆盖的那只眼睛，终于恢复了一点神采。
    他看着诺亚，目光痛苦，竟然流下一滴淡绿色的眼泪。
    至少还有意识。
    “医疗组！”诺亚下命令，“就地救援，按严重畸变患者的流程隔离！”
    “呜呜！”
    幸存者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
    “别担心，我们会让你舒服一点。”诺亚试探性地拍了拍幸存者的肩膀。
    他又下了命令：“所有人，按既定的流程列队，准备作战！”
    “诺亚！”他的副官突然大喊。
    诺亚心有灵犀地退后一步。
    那是一条长满灵芝的手臂，幸存者竭尽全力，想要做些什么。
    他的身上发出可怕的断裂声，这才让他摇着头说出含糊不清的话语：“不……不要……不要去……”
    “陈副主管，为什么？”诺亚问道。
    幸存者突然极不自然地向后仰去，发出惨绝人寰的痛苦叫声。
    在诺亚强行冷静的目光下，一棵漂亮的灵芝树，从幸存者的肚子里破膛而出——其实幸存者伤重到这种程度，早就站不稳了；是这颗长在他身体里的灵芝树，像钉子一样把他整个人固定在地面上。
    幸存者说不了什么话，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诺亚。
    他在刚才的临终哀鸣中彻底死去。
    “一路走好。”
    诺亚低垂眉眼，为逝者默哀五秒。
    五秒后，他突然暴起，拔出长柄战斧将逝者的身体分成四块。
    那些黄白色菌丝，遍布逝者的身体；巨大的木质灵芝串，穿过逝者的半身。
    “火焰喷射器！”他喊道。
    战士们背着火焰喷射器，将逝者烧成焦炭。
    诺亚叫来副官：“通知下去，让战士们注意庄园区里的灵芝和蘑菇。”
    所有这一切，都被玩家们看在眼里。
    “确实没那么顺利，”土豆妹说道，“那些灵芝是怎么回事？用人做养料？”
    一名玩家骑着摩托车说出祝福：“赞美愚者！愿蘑菇遍地，老鼠满仓！”
    听到这玩家的胡话，土豆妹心里的阴影更深了。
    她看向诺亚事务长，看诺亚要怎么做。
    对于诺亚来说，工作人员的警告，确实意义非凡，但畏首畏尾不是他的风格；同样，莽撞蛮干显然也不是明智的选择。
    “选观察能力最强的二个学士，跟十八个战士一起下去，”诺亚向副官说道，“每前进五十米，汇报一次。遇到不明情况，允许立刻撤回。”
    徐淼淼从甲壳虫战车上走下去。
    “淼淼？”土豆妹有些疑惑。
    “没事，”徐学士说道，“职责所在。”
    她和另一名学士，穿上学士专用的动力装甲，与十八名穿着厚重动力装甲的战士，一起从破裂水管口旁的通道楼梯走下去。
    电力系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大体还在运作，因此庄园区的大多数灯光还是亮着的。
    通风系统出了大问题，似乎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大多数通风口。
    向下的通道很长，而且有不少工作人员的尸体。
    他们和外面的幸存者一样，浑身长满了灵芝，但更加严重。
    “开灯，”临时队长看向前面的黑暗，“前方是物资中转的对外接口，但是灯都灭了。”
    所有人打开动力装甲头盔上的探灯。
    学士的动力装甲，除了头灯，在左肩的位置上还有一盏备用灯，此刻两名学士都打开了。
    “注意打开视野，”临时队长提醒道，“黑暗中可能会有畸变种或者魔物。这些杂碎最喜欢偷袭。”
    二十个人进入了黑暗之中。
    哒哒哒！
    有什么跑过去了。
    徐淼淼的肩灯没有直接照到黑暗中的东西，但余光让她看出了一个人形生物的轮廓。
    “人型生物，”她报告道，“我不确定是什么。”
    “我们的工作人员可不会做出这种举动，”临时队长作出判断，“徐学士，下次看到，直接开枪。”
    天花板，又或者是哪里，水管破了。
    一滴一滴的水，以稍快的频率滴在金属地面上。
    “没有发现那只人形生物，”临时队长检查一根柱子后方的角落，“我们跟丢了。”
    “报告！”一名战士一边咳嗽一边说道，“咳咳，我的动力装甲，空气净化模块出了点问题，没有运作。咳咳，我现在喉咙很痒。刚才我还踩碎了很多灵芝，但是一只怪物都没看见。”
    临时队长说道：“再往前一点就是五十米了。你先回去。”
    这名咳嗽的战士刚转过身，天花板上就落下一个人形生物。
    那人形生物对动力装甲又抓又挠，但全无用处。
    砰！
    临时队长开了枪。
    咳嗽的战士挣脱开来。
    在头灯的照射下，那人形生物显现出自己的模样。
    那分明是个人，还穿着庄园区工作人员的制服。
    但他全身，特别是头上，长满了一圈圈诡异又硕大的灵芝。
    “什么东西？”
    砰！
    咳嗽的战士，一枪击杀了这个还在蠕动的工作人员。
    他正要说什么，突然感觉喉咙痒得要命。
    咳咳咳咳咳咳！
    他几乎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
    “快，把他带上去！我们也撤退！”临时队长下了命令，“这里的空气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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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5章 孢子

    一行人拖着咳嗽不止的战士走出来。
    “我……我……”
    这名战士在动力装甲里咳出一口血。
    他打开自己的动力装甲头部，想要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但就像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无济于事。
    “医疗组！”诺亚见状喊道，“环割，把他的气管切开！”
    专职战地医师的后勤人员，以最快的速度切开了战士的喉咙。
    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这样？
    “事务长，事务长，”这名战士看着诺亚，“救我，救我。”
    诺亚压着心中的复杂情绪。
    他可以接受一位战士，在英勇的战斗中死去，但绝不能接受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法。
    “换上义体肺叶！”徐淼淼在动力装甲里说，“直接做开胸手术！”
    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
    医生们看着诺亚事务长。
    他们的最高长官点了点头。
    旁观的玩家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医生们把战士从动力装甲里拖出来，当场开始打满马赛克的血腥手术。
    把一个人的肺挖出来，换上一个义体肺。
    医生们动作熟练，看来没少干这种事。
    “呼吸，呼吸！”医生们提醒着战士。
    战士张着嘴，像是忘掉了怎么呼吸。
    “呼吸！”
    战士憋得面色通红。
    他的义肺周围的神经，终于在不断刺激下重新开始了正常的神经传导。
    战士开始呼吸。
    手术耗时……五分钟。
    虽然看样子还有一堆事情要做，但最麻烦的已经完成了。
    这名战士被抬了下去。
    与此同时，一个便携式研究箱被四个穿着动力装甲的战士抬上来。
    一名穿着特殊动力装甲的科研人员，用手腕上的腕式终端控制起研究箱里的机械手臂。
    那双金属手臂先是碰了碰新挖出来的双肺，然后在研究箱里拿起手术刀切开一部分。
    从外面来看似乎没什么不同。
    他启用了显微镜功能。
    菌丝，很多真菌的菌丝，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肺叶里生长。
    徐淼淼在后面围观。
    她脱口而出：“是真菌孢子！”
    诺亚看了看已经变成焦炭的幸存者。
    这就是他在临终前，就算受尽极致的痛苦也要讲出来的事情吗？
    小心孢子，小心空气中的真菌孢子。
    诺亚下命令：“进入动力装甲的，检查装甲的空气净化模块；未进入动力装甲的，立刻戴上防毒面具！”
    他的副官测了一下风向，向手下说：“这里往南两百米，在上风口扎营。所有人除非必要，否则不允许直接呼吸这里的空气！”
    后勤人员开始分发防毒面具和滤毒罐。
    “是任务装备！”玩家们的眼睛都亮了。
    其中一个跑到后勤人员面前：“给我也整一个。”
    这玩家向后勤人员露出灿烂的笑容。
    后勤人员看了一眼诺亚事务长，给这玩家拿了个防毒面具，然后说：“在这里登记。”
    他指着一张登记汇总表。
    “OJBK！”这玩家随便写了一个名字。
    眼见确实可以拿，玩家们蜂拥而上，到处插队。
    有些暴躁的战士，直接把插队的玩家扔出来；有些装出可怜的样子，还真萌混过关了。
    “为什么我被扔出来了？她却能插队！”一个留着络腮胡的玩家不满地说，“这不公平！”
    另一个玩家说道：“人家好歹是个萌妹子，个子又矮，看着好像没成年。大叔，你一个快两米高的大汉去卖萌，简直辣眼睛！那个穿动力装甲的没把你锤死，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世人都会被表象蒙蔽，”络腮胡玩家哀叹道，“就没有人发现，我的内心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吗？而且，你为什么叫我大叔？我才二十岁！二十岁！”
    另一个玩家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哥们儿你长得比较成熟。说实话，你说自己是保养得比较好的三十岁男人我都信。”
    “给我整一个。”最先去领防毒面具的玩家，再次出现。
    “你？”后勤人员皱了皱眉头，“你不是已经来过了吗？”
    那玩家信口胡说：“我大哥来过啦？我是家里老二啊。”
    后勤人员让他填表。
    那玩家找到之前写的“OJBK”，在后面写上一个“OJBKTWO”。
    “你们的名字真奇怪。”后勤人员摇了摇头。
    他怎么看都觉得，眼前自称是家里老二的玩家，和大哥长一个样，毫无区别。
    又一副防毒面具被拿走了，那玩家还手贱拿了三个过滤罐。
    五分钟之后。
    “给我也整一个，”那玩家露出灿烂的微笑，“听说我大哥二哥都从这里领走了？”
    后勤人员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相似的人。
    这三兄弟看上去一模一样，只是衣服上略有不同。
    “把你大哥二哥叫来吧，”后勤人员说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怪事。你们长得太像了。”
    那玩家还要说：“不用了吧，这样多麻烦。”
    “先登记，等你们三兄弟到齐了，我再给你。”
    那玩家满脸不情愿地写下：OJBKTHREE。
    他摇头叹气，转身走了。
    后勤人员顿时有种轻微的愧疚感。
    但职责所在，这点情绪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等那玩家消失在人群中，在后勤人员看不到的地方，一群玩家围住他：“怎么样，这方法还管用吗？”
    那玩家已经一个人领了两套防毒面具了。
    “不行，”他说道，“那发装备的开始怀疑我了。”
    “及时止损，你就别去了，被发现了可不好，”另一个玩家说道，“我们都这么去试试，希望能多骗几套防毒面具。”
    ……
    “主播，给我记录。”一个飞车党的玩家对烟鬼说道。
    他冒险挖出一块灵芝，双手捧着摆在烟鬼的镜头下。
    “开荒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他打开背部的义体，顿时一个发光圆环从他脑后亮起，像一个得道神仙，“而我，是第一个献身者！”
    飞车党玩家使劲掰开灵芝，用鼻子直接在可能有孢子的部位使劲闻。
    如果他没法恢复，那说明玩家们只能全程佩戴防毒面具；但要是活下来，玩家们的花活可就能玩起来了。
    “咳咳！日！”飞车党玩家坐在地上，“就像喉咙里在烧，咳咳！我的肺好热，草！嘿嘿，主播，有好多小人在到处跑。我在扣血！主播，你头上那个小人像狗一样在圈地方，嘿嘿！”
    开始说胡话的他倒在地上不断挪动。
    两分钟之后，这玩家停止了说话。
    他把自己的身体翻过来，肚子朝上：“主播，我刚才看见了好多小人，我差点以为我要躺板板了。现在血量回复了。”
    事实证明，只要不是一直吸入，少量的孢子干不掉一个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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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黑暗中的窥视

    “这样的话，我们的存活率就高了不少。”烟鬼观察了一下。
    吸入孢子会让玩家产生幻觉，并持续扣血，但并非如这里的NPC那么致命。
    他拉起防毒面具的束带，将它罩在头上。
    略微艰难的呼吸，带来了一种压在心头的声音。
    烟鬼调整了一下内置摄像头的角度，向自己比出一个大拇指。
    兄弟会的人开始进入庄园区的通道了。
    “烟鬼，”土豆妹戴着防毒面具说道，“淼淼说她跟诺亚第一批下去。我们也该走了。”
    “GO！GO！GO！”
    玩家们的策略与诺亚相同，都是用最强的精锐首先探路，然后实力稍逊一筹的第二批下去巩固战果。
    ……
    远处的吸顶灯不太稳定，灯光扑闪。
    “我们是不是该先报数？我是说，万一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都不好。”
    “请说人话，谢谢。”
    “探索遗弃的地下建筑，这不是鬼片经典剧情吗？”
    “我已经开始慌了。”
    “想开点。我们前面有一百来个兄弟会的战士，全穿着超硬的动力装甲；我们这里也有一百多个人。所有诡异的东西都该跑路了。”
    “圣光啊，闪瞎他们！”
    一名玩家卷起袖子，露出发出强光的左手臂。
    被剥皮的恐惧，换来了会发光的义体皮肤，这玩家一直觉得这非常值得。
    而且安东博士的手艺很好，平时都察觉不到义体的排斥感。
    嘎吱！
    烟鬼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把腕式终端上的手电筒，对准脚下。
    那是一个死去的工作人员，浑身长满了诡异的灵芝。
    他刚才踩到了工作人员的胯部，嘎嘣脆，但反正已经用不上了，不是吗？
    砰砰砰！
    远处传来枪击的回声。
    兄弟会遇到了什么，开了枪。
    很快，枪声停了。
    一名玩家用别扭的声音，唱起儿歌：“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船上有棵灵芝树，尸体在游玩——”
    “桨儿桨儿看不见，身上没衣服——”
    “飘啊——飘啊——”
    嘎吱！
    又一个玩家踩到了一具尸体。
    “谢谢，请闭上你的嘴。”
    “即兴作曲，阴乐高手啊。”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狼哥蹲下来，检查地面和周边的痕迹。
    “他们往右边走了。”他说道。
    “是的，”黑暗中走出一队兄弟会的人，“事务长带人去右边了，我们守在这里。我劝你们跟着事务长走，这样安全一点。”
    玩家们停下脚步。
    “要不我们分开走？”
    “恐怖片准则之一，分开走，落单了肯定要死。”
    提出不同意见的两名玩家，绷着脸对视。
    “决斗吧！”
    剪刀石头布！
    赢下决斗的玩家露出笑容：“果然还是要走一起。我看了上百部恐怖片，可以说经验丰富！”
    兄弟会的留守人员们，总感觉这群顾问的思维很奇怪：“你们一起走？那最好，人多力量大。你们走右边对吧？”
    玩家们异曲同工地喊道：“左边！”
    留守人员们愣住了。
    此刻，在世界频道上，诸君兄用文字号召所有人：“诸君，跟着诺亚走，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我们堂堂飞天土豆神教，难道要吃熟人施舍的剩饭过活吗？不！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无尽的未知！选左边！”
    右边当然安全，但要有什么好东西，兄弟会可不会留给玩家们；左边有什么，玩家们毫不知情，但起码碰到好东西能直接装进游戏背包里。
    更何况，这里虽然气氛压抑，但一个人是恐怖游戏，两个人是生存游戏，三个人就成了搞笑游戏。
    一百多号精锐玩家聚在一起，就算碰到什么恐怖之物，都能抓起来撒上孜然吃进肚子里。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你看我发现什么？一只长满灵芝的老鼠！它肯定是晕过去了。我们可以把它放在锅里，做成灵芝炖鼠肉。”
    “鼠鼠我啊，不想被扔在锅里炖。”
    “请不要给死老鼠配音，谢谢。”
    土豆妹待在人群边缘，小呆和萌男都在这里。
    他们正讨论着关于形式主义的东西，说的话题引人生气。
    “你好，”土豆妹踢了踢一个工作人员长满灵芝的尸体，“请问你死多久了。”
    她只是玩心大起，没想尸体回答。
    但这尸体似乎动了一下。
    土豆妹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回头看了看移动的玩家人群，蹲下来用手拨弄了一下工作人员的尸体。
    似乎是错觉？
    嗬嗬！
    尸体突然弯起脖子，向她张开嘴。
    冰冷的恐惧，闪电般刺进她的头脑。
    “啊——”
    土豆妹一边发出惊恐的喊叫，一边用砍刀把移动的尸体砍成稀巴烂。
    灵芝碎了一地，尸体也是。
    她确定尸体没法再动了，才收起砍刀，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吓死宝宝了。”
    “怎么了怎么了，”烟鬼从玩家人群中挤过来，看了眼工作人员的尸体，“看不出来，土豆妹你的力气还挺大。”
    土豆妹解释道：“刚才尸体动了。”
    烟鬼指了指自己佩戴的防毒面具：“你认真的？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存在活人。”
    狼哥也挤了过来。
    他听到了土豆妹和烟鬼的对话。
    浑身长满灵芝，想必身体里都是菌丝了。
    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活着？
    “大家都注意一下路边的尸体，”狼哥谨慎起见，还是告知了所有玩家，“他们不一定死了。”
    “狼哥！”走在最前面的玩家跑过来，“我看见了一个人形生物，移动速度很快。”
    砰砰！砰砰！
    前方的玩家们开始开枪。
    等狼哥四人赶到，玩家们前面只剩下两具长满灵芝、浑身弹孔的尸体。
    “这都能活我是不太相信的，”开过枪的诸君兄给枪换上新的弹匣，“但我打死了一只。这算什么，丧尸？孢子人？这年头植物都加入丧尸的队伍了吗？没了向日葵和豌豆射手，我只能靠我的聪明才智，让我的脑子不被吃掉了。”
    “叫孢子人更加贴切，”一个飞车党玩家说道，“灵芝控制人的身体，进行攻击。”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诸君兄举起枪：“我觉得这里不止这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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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7章 孢子人巨无霸

    “我们需要照亮黑暗的地方，”烟鬼看了一下情况，“谁有大功率的照明工具？”
    玩家们纷纷看向手臂发光的玩家。
    他把全身皮肤都改造成了发光义体，而且光线很强，堪称人形强光灯。
    “我不行的！”这玩家果断认怂，“我这身义体，只加了一点点护甲，稍微强点的攻击都挡不下。太显眼了，我会被秒杀的！”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半蹲在地上，拔出伪装成正常手掌的义体。
    手掌从手腕处断开，五根手指撑在地面上非常稳定。
    “要照明的话，这样就好了。”
    他遥控着自己的手掌，让手掌发出强光，然后五根手指交错触碰地面，推动手掌。
    光线照亮，显示出前方浑浊的空气。
    “奇怪，怎么前面孢子的浓度那么高？”萌男问道。
    玩家们刚刚走过的地方，空气中的孢子可不会达到让空气浑浊的浓度。
    一具工作人员的尸体，一如既往长满了灵芝。
    移动的断掌在玩家的控制下，绕开了这个障碍。
    说不定这尸体是个没死的孢子人呢，像土豆妹遇到的那样。
    现在没必要冒险。
    一具，又一具。
    “这些尸体是不是有点多？”控制断掌的玩家抓了抓头皮。
    显然，这部分工作人员在仓皇逃跑时，因为某些原因聚集在这里，但被什么东西一锅端了。
    在场的起码有三十具尸体。
    “是因为灵芝长得太多，所以释放的孢子也多？这应该说得通。”土豆妹说道。
    “要我说，”烟鬼回忆了一下刚才见到每具尸体的大致位置，“在我们前进之前，最好把每具尸体的头都打爆，这样就不用担心孢子人复活过来咬人了。”
    “我觉得主播说得对，”控制断掌的玩家说道，“要是我刚才直接上，现在没准被植物丧尸啃死了。”
    萌男忽然说：“退回去，照墙上。”
    控制断掌的玩家嘟囔着：“墙上有什么好照的。”
    虽然这么说，但断掌还是退回去了。
    “嘶。”
    很多在场的玩家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发光断掌匆匆而过，没人注意到墙上的异常。
    暗红色的肉块状生物体，蠕动的触手，这分明是一个畸变种巢穴。
    它受到强光刺激，喷吐出一大群湿漉漉的孢子人。
    “噫——”土豆妹嫌弃地说道，“太恶心了。”
    “也就一梭子的事。”
    烟鬼举枪就射。
    八秒，十二发子弹，干掉全部六只黏糊糊的孢子人。
    他吹了声口哨：“嘿嘿，轻轻松松。”
    “嗬嗬。”
    又出现了一个孢子人，但却是个差不多三米高的大胖子。
    发光的断掌还没来得及移动，就被孢子人巨无霸踩在脚下。
    “卧槽，”控制断掌的玩家发出惊呼，“我的手！”
    断掌受创严重，义体发出的强光减弱，而且开始闪烁。
    也许是光线刺激到了孢子人巨无霸，它开始朝玩家们跑起来。
    “开枪。”狼哥立刻下令。
    在不间断的枪声中，孢子人巨无霸没跑出十步就一头栽倒。
    “不知道这个胖子的肚子，手感怎么样。”失去了断的玩家等待了几秒，认为没有别的敌人了，于是向孢子人巨无霸倒下的地方走。
    他还要回收自己的断掌。
    其实这种损伤很简单，他自己都会进行简单的修理。
    这玩家走上前，拍了拍孢子人巨无霸的肚子：“感觉很解压，真的。很鼓，里面像是充满了液体。嗯？”
    孢子人巨无霸的肚子，在他面前撑大。
    “这场面我怎么好像见过？”
    “快跑！”烟鬼喊道。
    这玩家刚反应过来，转过身，身后就出现了爆炸。
    他飞起来了，然后摔了一个狗啃泥。
    其实爆炸的威力不大，就是气浪有些强。
    “自爆大西瓜，你值得拥有。”这玩家让自己全身发光。
    他立刻发现，在他自己的防毒面具上，甩出了两道破口。
    呼吸开始不对劲，喉咙开始有如火烧。
    在这个孢子浓度严重超标的地方，他的扣血速度更快。
    这玩家停止呼吸，拽出破损的防毒面具，然后一边跌跌撞撞地向其他玩家跑去，一边捂住口鼻。
    萌男眼疾手快，在他到来的那一瞬间，把刚从游戏背包里拿出的防毒面具套在玩家脸上。
    深呼吸！
    呼气！
    深呼吸！
    玩家开始不自然地抽搐，两眼翻白。
    “这瓜娃子肯定出现幻觉了。”土豆妹抱着手臂说道。
    “萌男……大佬，”这出现幻觉的玩家嘿嘿直笑，“你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
    烟鬼拨开玩家到处摸的手：“现在抱着你的是本主播！别摸了，你挠得我痒痒。”
    这玩家突然笑起来：“主播，我想到我的三个前女友很伤心；但一想到你从妈妈肚子里生下来，连女孩的小手都没拉过，就突然觉得好想笑。”
    “扎心了，老铁。”
    烟鬼不伺候了。
    他放开双手，任由这个玩家倒在地上。
    “你们听到了吗？”这个玩家问道，“有好多……蘑菇在到处跑。”
    狼哥半蹲在地，耳朵贴在合金地板上。
    这玩家在幻觉中感觉到的没错，有一群东西，正在朝这里移动。
    兄弟会的人走起路来，都是动力装甲碰击地面发出的碰撞声，不会像这样绵软又沉重。
    也就是说，来者不善。
    狼哥说道：“我觉得是一大群孢子人，而且都是这种体型大的。”
    “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
    玩家们优哉游哉地找到适合自己的掩体，架起轻机枪。
    一个玩家差点一脚踩空摔下去，幸亏附近的玩家拉住了她。
    她们把手电筒照向下方，是一个巨大的水池，里面长满了绿色的藻类。
    可以看出，原本这里是有玻璃顶盖的，但现在全部碎了，落在水池底部。
    一切还正常的时候，一定有工作人员从这里的走廊走过，研究之余欣赏一下落地玻璃窗外的水池生态。
    水池的透明墙虽然像是玻璃，但坚固多了，没有一点损伤。
    “嗬嗬。”
    一只孢子人巨无霸出现在玩家们的视野中。
    它四肢着地，以一种古怪的姿势向玩家们爬来。
    后面，还有更多。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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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 孢子人大作战

    “我有个想法，”烟鬼说道，“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我们的弹药。”
    他拉起对他的胸大肌着迷的玩家：“现在清醒点了没，光男？”
    这玩家的昵称是【传说级冰冷的疲惫的转行的普通外科医生】，看着像一件传奇装备。
    “清醒了。”他点点头。
    “快，把你全身衣服脱了！”烟鬼非常果断。
    “不要吧，”这玩家抱住自己，“本人卖艺不卖身。”
    嗬嗬！
    一大群孢子人巨无霸已经来了！
    烟鬼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握了握拳头，看着这玩家露出难以言明的猥琐笑容。
    “现在，可不是你同不同意的事了！”
    “哼哼啊啊啊啊！”
    在孢子人巨无霸们的注视下，烟鬼扛着被绳子绑紧的光男，让光男发出难以想象的强光。
    这光线是如此明亮，明亮到所有孢子人巨无霸们，都被挣扎的光男吸引了注意力。
    “客官们，”胖胖的烟鬼向它们勾了勾手，露出媚笑，“今个儿怎么有空来勾栏听曲啊？”
    “他好骚啊。”一个玩家说出了大家的想法。
    嗬嗬！
    显而易见的目标，让没太多思考能力的孢子人巨无霸们纷纷靠近。
    “诶。”
    烟鬼扛着光男一闪，躲过一只孢子人巨无霸的扑击。
    他并非出于无聊，才做出这种行为。
    超大且极深的水池，没脑子的敌人，人造悬崖，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烟鬼要靠这全身都能发出强光的玩家，让所有来犯的孢子人巨无霸都掉进水池里。
    “它来了它来了！”
    全身被捆住的光男激动地大喊大叫：“我的鞋子！”
    一只孢子人巨无霸拍飞了他的一只鞋子。
    而且掉进了水池里。
    那只鞋子和孢子人巨无霸都得到了它们的最终归宿。
    可怜的光男，就连脱了鞋子的脚都在发光。
    真正的工具人，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有用处。
    另一只孢子人巨无霸已经到来。
    它抓向嗷嗷惨叫的光男，却抓了个空。
    “走你！”
    烟鬼挥舞着这名玩家，就像挥舞着方天画戟。
    “嗷！”
    在光男的惨叫中，他的胸口撞上了孢子人巨无霸的后背。
    这只孢子人同样掉进了下方的水池里。
    烟鬼低头看去，第一只落下的孢子人巨无霸已经沉入水中，周身附着气泡，一动不动。
    看来淹死这些怪物的计划大成功。
    它们不会在水中扑腾，然后打碎玻璃墙跑出来。
    只有被烟鬼扛着的玩家骂骂咧咧，发誓要把烟鬼淹死在公共厕所的粪坑里。
    “一百格罗申。”烟鬼出价了。
    光男继续骂骂咧咧：“我告诉你，不可能！”
    “三百格罗申。”烟鬼提高了价格。
    光男骂骂咧咧的声音变小了：“要是我死了，三天的复活时间能挣到更多。”
    “五百格罗申。”烟鬼继续提高价格。
    这名玩家闭上眼睛，不再骂了。
    有这个价格，这趟不亏，还能小赚一笔。
    他说道：“主播啊，你早说嘛，早说的话我们的关系不用搞得那么僵。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嗬嗬！嗬嗬！
    一大群孢子人巨无霸同时出现。
    “八百格罗申。”烟鬼沉声道。
    这玩家惊喜地睁开眼，什么束缚什么羞耻都被扔在脑后。
    他扯着嗓子大喊：“主播！今天我就是你的狗！请随意使用我！”
    八百格罗申，是这玩家平均十天的任务收入，而且做任务还有损耗，很不稳定。
    烟鬼出价这么高，绝对赚麻了！
    没错，他在游戏里就是这么廉价。
    要不是游戏系统把情涩方面的东西限定死了，他早就香水一喷，去红灯区做牛郎安慰女客人去了。
    “什么糟糕的话。”土豆妹在黑暗中捂着脸。
    “汪汪汪！”光男学着凶猛的狗叫，犀利的目光对准了来犯的孢子人巨无霸们。
    他对死亡复活的恐惧已经被小钱钱砸得彻底消失，现在只剩下无尽的勇气：“来啊，渣渣！今天我要和主播嘎嘎乱杀！”
    这玩家已经关闭了痛觉，无所畏惧。
    “冲啊——”
    他的头撞上了一只孢子人巨无霸，然后小腿被烟鬼挥舞着，从后面撞歪了另一只孢子人巨无霸的膝关节。
    “准备。”狼哥发出命令。
    出现的孢子人巨无霸太多了，烟鬼已经独木难支。
    其他玩家们做好了准备。
    有烟鬼这么一闹，大批的孢子人巨无霸聚集在了一起，正是集群轰炸的好目标。
    “主播，我要没血了！”光男大喊道。
    烟鬼打落一只咬在他肩膀上的孢子人巨无霸，看了眼自己的血条，生命值也已经在战斗中跌到只剩一半。
    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他也要死在这里了。
    “我还有B计划。”烟鬼丝毫不慌。
    光男扔掉了他的羞耻后，已经无所顾忌了。
    他大声喊着：“不愧是每天会被自己帅醒的主播！大烟鬼主播英明神武！竟然有B计划，我都没想到！”
    这玩家嘴里蹦出一大群赞美的话，仿佛成了无情的夸人机器。
    烟鬼的脑子里，已经迅速构思出了自己的行动路线。
    成群的孢子人巨无霸涌上来，就要挤占了每一寸空间。
    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
    烟鬼使劲一扔，把扛在肩上的发光玩家朝水池的方向扔去。
    “啊咧？”
    化身夸人机器的玩家脑子短路了。
    主播的计划，就是把他扔进水池里，让这群长满灵芝的人形怪物把他啃到死吗？
    “不要啊——”
    在他的惨叫声中，一个断掉的金属支架，托住了他的身体。
    就在合金地板高度的下方一点，那个原本撑起顶盖的支架还算牢固。
    “嗯？”他转头看了看，自己没掉进水池里，只是成了一个玻璃墙壁上的人形景观灯。
    这就是烟鬼的计划。
    发光的诱饵隔着水池迷惑敌人。
    而他本人，则在千钧一发之际，从游戏背包里掏出弹射装置，把自己发射到庄园区的顶棚岩壁上。
    烟鬼双手撑住顶棚的金属支架，艰难地撑起自己肥胖的身体。
    这个俯卧撑让他几乎耗尽了体力，但还是成功了。
    没脑子的孢子人巨无霸们，被光男吸引，纷纷排队掉进水池里。
    它们在深水中扑腾，抓出了不少藻类植物，最后慢慢停止了一切动作。
    “呵，轻轻松松！”烟鬼笑出了双下巴，“什么声音？”
    他身下的金属支架发出一阵断裂声，然后他连人带支架一起摔下去，当场摔得只剩一点血。
    零星的几只孢子人巨无霸，发现了这个动弹不得的新鲜食物。
    砰砰！砰砰砰！
    玩家们开着枪从黑暗中冲出来，及时救下了刚做出骚操作的主播。
    “哎哟哟，我这老腰，”烟鬼摔得半身不遂，“差点阴沟里翻船。怎么这顶棚上的支架这么容易断？兄弟会造的时候是不是偷工减料了？”
    土豆妹毫不留情地说道：“也许是你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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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陷落

    砰！
    土豆妹的手枪晃动，击毙了一只普通孢子人。
    它是被刚才的孢子人巨无霸怪物潮裹挟上来的，穿着有些皱巴巴的工作服，下半身不知去了哪里。
    用长满灵芝的双手移动，张合着灰色的嘴唇，嘴里还伸出两条在灯光下更显鲜艳的孢子囊。
    它曾颤颤巍巍地向土豆妹伸出手，仅存的意识里只剩下食物。
    现在，它失去了半边脑袋，也安静下来了。
    “烟鬼刚才把最活跃的那批解决了，”萌男说道，“现在零星过来的都是缺胳膊断腿的。”
    “救一下我啊！救一下！”充当诱饵壁灯的全身发光玩家，踢下了一只试图抓住他的脚的孢子人。
    绝大部分孢子人巨无霸沉在水中，但还是有几只靠着浮在水面上的孢子人身体，勉强把头部露出水面。
    它们向困在几米高金属支架上的光男伸出手，嘴里发出嗬嗬声。
    现在它们碰不到光男，但万一呢？
    没死，可就是纯赚。
    “接着！”萌男抛出一根登山绳。
    这玩家立刻接住。
    他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孢子人巨无霸，顿时有些腿软。
    “飞天土豆神庇护我啊。”
    光男喃喃自语，然后弯起膝盖蹬起来。
    嗬嗬！嗬嗬！
    “我的脚！”
    几只孢子人巨无霸抓住了他的脚，于是他只好蹬掉鞋子。
    他连这只仅剩的鞋子都没有了。
    “一二，三！一二，三！”
    萌男和玩家们喊着号子，把光男拉起来。
    “真刺激。”
    他重新站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决定一会儿把他的英勇姿态发到论坛上去。
    然而，目前论坛排名第一的帖子，是关于这玩家名为“我是主播的狗，请不要怜惜我”的鬼畜循环视频。
    有实力的剪辑专家，早就混在玩家群中，在刚才烟鬼引怪的时候完成了视频的制作。
    不知是哪个表面一无所知的玩家，暗地里实力惊人。
    而他，光男，现在最需要找一双鞋子。
    赤脚踩金属地板的感觉可不好。
    “就是你了。”
    光男找到了一对打了少许马赛克的小腿。
    不知为何，小腿的主人失踪了，或许在水池里沉着，断口处还有一点失去作用的骨茬。
    这玩家兴奋地抓起孢子人的断腿，拔下上面的劳保鞋，穿进自己脚上。
    一只，然后是另一只。
    原主人的尺码比他大一点，但只要鞋带绑紧点就没什么问题。
    “这位大兄弟，”一个玩家问道，“这可是死人的鞋子。你连死人的鞋子都要？”
    “这有什么？”光男没有感觉哪里不对，“你在游戏里打怪，不摸尸吗？要不是这个游戏太真实了，我都能破开孢子人的肚子，看看里面能不能爆金币。”
    他系紧鞋带，还打了两个花哨的蝴蝶结，然后站直跳了跳：“完美！”
    与此同时，差点被摔成一摊肉的烟鬼终于站起来了。
    “怎么没枪声了？”他扶着自己的腰。
    狼哥拍了拍身上的灵芝碎屑，和一大群玩家走回来：“这里的孢子人清理得差不多了。但土豆妹背包里的信号显示，我们离红胡子还很远。”
    “那就走吧，”烟鬼活动一下自己的全身关节，“我可以出发了。”
    ……
    有时候，土豆妹在想，这个庄园区正常运行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一张矮桌上，一小碟食物已经发霉变质；而食客穿着便服，坐在木质椅子上，身体在菌丝的作用下，与椅子的靠背融为一体。
    前几天，或许是一周前，他还这么吃着东西，和旁边的人聊天。
    现在他一个人了，舌头被菌丝取代，整个人就像被雕刻在长满灵芝的木椅上。
    土豆妹小心翼翼地跨过一个穿着动力装甲的战士遗体。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战士奋勇作战，周围都是孢子人的尸体；但他自己没戴上动力装甲头盔，最后只能像现在这样，张着嘴像要大叫，死不瞑目。
    他一定死得很痛苦。
    呼！
    吸！
    呼！
    戴得严严实实的防毒面具，让土豆妹的呼吸有些艰难。
    每次呼吸，她总能听到格外明显的呼吸声。
    其他玩家也是一样。
    【徐淼淼】：小土豆，你们那边怎么样？遇见那些被真菌侵占的员工了吗？
    【至尊狂少】：淼淼，这边有很多。
    【徐淼淼】：你们探索的时候注意一下，如果遇到全身长满灵芝，而且在灯光下露出金属光泽的肿胀怪物，不要贸然接近。我这边好几个战士受伤了。
    【至尊狂少】：我们还没遇到这样的孢子人。
    土豆妹忽然听到重物落地的巨大声音，然后是奇怪的吼叫，地面为之震动。
    【徐淼淼】：小土豆你们注意安全！我这里事态紧急不能发消息了！
    【至尊狂少】：你也是，注意安全。
    出问题的，是诺亚带着的兄弟会战士那边。
    影响之大，连这边都能感受到。
    徐淼淼还能回一次消息，说明事态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狼哥环顾四周，特别注意了一下头顶：“我们继续向前。”
    他拉开一点土豆妹的背包拉链，看里面的信号接收器指示灯。
    没有变化。
    也许，红胡子在下一层？
    “我们要找到去下一层的楼梯，”狼哥说道，“我不确定兄弟会在这里，会不会有消防通道的设计。”
    地面又轻轻震了一下。
    “另外一边又出什么事了？”烟鬼说道，“诺亚那边还真是多灾多难。”
    小呆左看看右看看，用双肩包背着土豆妹和几个女玩家塞给他的重东西：“震动好像不是从另外一边传来的。主播，我有不好的预感。”
    “别担心，”烟鬼在队伍后段说道，“能有什么问题？在这种狭小环境，火箭弹能发挥出超强的威力。就算再多的怪物，也冲不出我们的火力封锁。”
    一个玩家的手电筒照到了楼梯一样的东西。
    他反复确认，最终喊道：“我找到了！向下的楼梯！”
    正在搜索的玩家们听到这话，逐渐聚集起来。
    其实这里的好东西挺多，这群废土垃圾佬能捡到很多有用的东西，他们甚至有点不太想走了。
    但总要下去。
    地面又震了一下。
    小呆跑到后面的烟鬼旁边：“主播，我——”
    嘎吱！
    空荡的地面上突然陷下一个巨大的洞，四五十个玩家在惊呼中摔下去。
    “啊——”土豆妹尖叫着，抓住断裂地面边缘的手，正在一点点滑下。
    “别怕。”
    狼哥双手抓住土豆妹的手臂，握得很紧，然后向周围的玩家们大喊：“快来帮忙！”
    嘎吱——
    在刺耳的摩擦声中，他脚下的这一块也断裂了。
    狼哥和土豆妹一起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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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并肩作战

    “啊——”
    土豆妹尖叫着，在半空中坠落。
    狼哥用尽全力，让自己和土豆妹换了一个身位。
    现在，是他在下方。
    失重的时间那么短，又那么长，长到惊惶失措的土豆妹能看清狼哥的每个动作。
    带着沉重的冲击，狼哥背部着地，狠狠撞在了下方的合金地板上。
    他瞪着眼睛，连闷哼声都发不出来。
    身体里一团糟。
    要不是玩家体质，这种伤势可以宣告当场死亡；但即使如此，狼哥剩下的那一点生命值也在快速减少，恢复速度根本赶不上失血速度。
    土豆妹有狼哥作为垫背，受伤不重。
    “狼哥！”她从游戏背包里拿出所有的壮大灵注射器。
    这是徐淼淼临走前给她的，很好用的战场兴奋剂，也能做强心剂用。
    “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做，淼淼，”土豆妹紧张地回忆着，徐学士简单提及的使用步骤，“这个叫什么？留置针还是什么？神经姐你在哪里啊？我不是医生……”
    她的手一边抖，一边在狼哥的手臂静脉里刺进针头。
    女学士说过要先用生理盐水试试的，但土豆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直接接上了一支壮大灵。
    透明的液体，顺着输液管流进了狼哥的静脉。
    嗬嗬！
    “孢子人？”土豆妹听到孢子人的惯用叫声，这才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
    上面发光的地方，离这里很远，很多玩家正在上面透过空洞看下来。
    左边一个玩家被沉重的合金块压住，在自救过程中不慎影响了废墟的结构，在短促的骂娘声中被头上合金块压死。
    右边，三个只是暂时性腿部残疾的玩家，正端着枪阻止孢子人的来袭。
    “土豆妹，”其中一个玩家说道，“是兄弟会的急救药吗？给我一个！”
    土豆妹给了他三支壮大灵。
    “可惜这血瓶不是红色的，”那玩家遗憾地说了一声，“这玩意儿要怎么用？你那塑料管是怎么回事？搞得跟住院病人一样，太麻烦了吧。”
    “别瞎哔哔了，不就是个屁股针吗？”另一个玩家急得满头大汗，“让我来！”
    他抢过装满壮大灵药物的针筒，直接一巴掌打在那玩家的臀部上，然后把针筒推到底。
    简单粗暴，心理承受能力弱的实习医生和护士看了能当场吓晕；但对于玩家们来说，不管是什么方式让机体得到了药物，都会有用。
    那玩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一边大喊：“你个龟孙儿是不是把药打进我骨头里了！”
    身体里一边涌起一股力量，一枪托把一只扑来的孢子人砸倒。
    【壮大灵：（临时性）生命值+2，力量+2】
    那玩家兴奋起来：“嘿嘿，我被强化了！”
    嗬嗬！
    他脸上的兴奋表情才刚露出，一只孢子人巨无霸就嚎叫着跑来。
    它肿胀的身体，密密麻麻的灵芝，甩着手臂如同钢绳，把那玩家撞出去。
    那玩家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GG了。”拿着枪的玩家，弹匣里的子弹已经清空。
    他按着扳机，没有枪火。
    虽然转身就跑，但这个距离在他的印象中根本跑不掉。
    【肢体受阻】！
    土豆妹向孢子人巨无霸伸出手臂。
    没什么效果。
    她的手指飞快，给自己换上了另一个芯片插件。
    【义体故障】！
    孢子人巨无霸突然脑袋一歪，右耳冒出一些黑烟。
    有用！
    【义体故障】！
    孢子人巨无霸浑身一抽，侧身重重倒下。
    它生前脑子里的义体，成了它第二次死亡的元凶。
    那义体本就损坏，现在更是烧坏了它残留的脑神经；真菌再也没法控制它了。
    嗬嗬！嗬嗬！
    坠落的巨大噪声，吸引了不少孢子人的注意。
    它们都在朝这里跑来。
    “有完没完！”一个拿着枪的玩家心态快崩了，“我们这里才五个活人！谁知道这些怪物有多少！”
    另一个被打了屁股针的玩家爬起来：“刚才摔下来的，起码有四十个人。他们全被埋在这些废墟下面。”
    “他们还没爬出来，说不定都挂了！我为什么要来这种阴森恐怖的破地方！”
    “好了别吵了！”第三个玩家给枪换上新的弹匣，“这里会玩枪的就我们三个人，你确定要在这地方吵架？”
    背后是坠落下的废墟，拿着手枪都手抖的土豆妹，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狼哥，还有不知活下来多少人，被压在废墟下的其他玩家；
    前面是仿佛无穷无尽，发出恐怖嚎叫的人形怪物。
    他们背靠废墟，退无可退。
    “还有我们！”上方遥远的空洞边，传来烟鬼的声音，还带着回声，“我们会给你们支援！”
    咻！咻！
    两枚火箭弹从高处射下，在孢子人怪物群中炸开两朵璀璨的血花。
    哒哒哒！
    空洞上方玩家们架起轻机枪，帮助下方的玩家们阻挡孢子人怪物潮。
    但这地方角度不好，他们能做的非常有限。
    子弹入肉，密集的弹片掀起了一片血雾。
    孢子人虽然由庄园区的工作人员转化而来，但还是普通的肉体凡胎，挡不住金属风暴。
    下方的三个玩家，任务轻松了很多。
    只要挡住那些漏过来的孢子人就好。
    “绝了，我差点窒息死掉，”一个玩家从废墟里爬出来，“这感觉好熟悉。我小时候——啊！我小时候也像这样被埋在学校的废墟里，那场很有名的大地震，我有好多同学和亲戚都挂了。”
    他向土豆妹说道：“大妹子搭把手。我下面还有两个，全是没经历过地震的怂蛋。还是像他们那些沿海地区安全。”
    土豆妹赶紧跑过去，和从废墟里爬出来的玩家一起，把人从废墟下挖出来。
    “我没子弹了！”
    “我大概还有六七颗。”
    “我老早开始点射了！”
    刚从废墟下解脱出来的玩家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到阻击孢子人怪物潮的第一线。
    他们大多脑子一片空白，生与死的界限都开始消失，游戏与现实的分隔感也变得模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一个玩家已经心态爆炸，躲在废墟的角落里抱着膝盖叨念个不停。
    阴森恐怖的环境，长满灵芝的死了又没完全死的死人，食尸者，黑暗，孤独，压抑，失控的同伴，远处传来的怪物叫声。
    已经有好几场大战经历的玩家不说心平气和，起码还能保持冷静；但是少数的新手玩家已经陷入了恐慌中。
    土豆妹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再怎么说，也算是飞天土豆神教的圣女吧？鼓舞玩家们，是她的职责所在。
    土豆妹打开音乐外放功能，开始播放起一首重金属风格的迪斯科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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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 分隔

    音乐的鼓点敲碎了沉闷的气氛。
    其实土豆妹不太喜欢这种重金属迪斯科的音乐风格，但它确实有很强的感染力。
    “注意头上，注意头上！”空洞外的烟鬼喊着，“要掉下来了！”
    嘎吱——
    巨大的合金块，堵住了空洞，也遮挡了上方的光线。
    “这是什么豆腐渣工程？”诸君兄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自语。
    他的前方，天花板坠落掉下的碎合金块，不仅堵住了向下的空洞，还堵住了前往下一层楼梯的路。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上面被堵住了。你们还好吗？
    土豆妹拨开手上的建筑碎屑，看向上空。
    “很不好。”她轻轻说道。
    没有了空洞上玩家们的火力压制，孢子人的数量越来越多。
    “嗯——”狼哥闷哼着，勉强坐起来，“还有人被压在下面吗？”
    土豆妹观察了一下任务频道，没有玩家再发布自己被埋入废墟的消息：“我想没有了。”
    “我们要离开这里，”狼哥看向源源不断袭来的孢子人，“找个安全的地方，不要随意浪费子弹。”
    土豆妹说道：“狼哥，你说要去哪儿，我背你。”
    她好歹在力量属性上加过点的，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有背着狼哥小跑一段的体力。
    嗬嗬！嗬嗬！
    孢子人怪物潮，正在朝玩家们逼近。
    “我们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一个飞车党玩家说道，“土豆妹，徐学士那里有庄园区的结构图吗？”
    土豆妹把装着信号接收器的背包移在胸前，然后背起狼哥：“我已经给她发消息，但她没有回应。我不确定诺亚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飞车党玩家掷出一枚骰子。
    他说道：“一到三点去左边，四到六点去右边。”
    骰子掷出了五点。
    “右边，”飞车党玩家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这样了，再差还能怎么样？走，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玩家们收起枪，拔腿就跑。
    昏暗的通道，空气里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孢子团。
    一盏明亮但闪烁的壁灯。
    又是伸手只能见到五指外形的黑暗。
    玩家们在通道里跑过，少量的孢子人紧随其后。
    土豆妹背着狼哥，翻过一张倾倒的办公桌。
    上面的文件撒了一地，都是些植物用水的记录。
    “来，帮忙！”一个玩家喊道。
    四五个玩家一起，把通道中间办公室的大门关上，用碎合金长条堵上门把手，然后把八门书柜推到门后。
    啪！啪！
    门外传来孢子人挠门的声音。
    它们一时半会儿还突破不了这道障碍。
    “继续往前。”狼哥说道。
    玩家们简单搜索了这间办公室，出乎意料地找到了一把花纹精美的左轮手枪。
    它被当成艺术品，装在礼物盒里。
    “这里没别的东西了。”一个玩家得出结论。
    他们离开了这间办公室，还不忘随手关门。
    这下办公室另一边的孢子人们，就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了。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上面彻底堵死了，我们根本搬不开这些金属块。现在，我们正想办法找另外能到下一层的通道。
    【至尊狂少】：我这里暂时安全了。
    土豆妹低头看胸前的背包。
    包里的信号接收器完好无损，而且信号闪烁更加频繁。
    这是更接近目标的标志。
    “放我下来。”狼哥说道。
    土豆妹放下狼哥，顺势找块干净的碎石坐下来。
    玩家们终于获得了片刻的宁静。
    他们躺在地上，躺得横七竖八。
    “哎呀我去。”
    “真尼玛刺激。”
    “这是个游戏对吧？你告诉我，这是个游戏！事实上我在游戏仓里，不在这个破地方！”
    “你们这些新来的，总喜欢大惊小怪。”
    “我的……小腿抽筋了！”
    重金属迪斯科音乐，依然在播放。
    情况，已经与刚才不同。
    他们逃出生天，获得了暂时的安全。
    狼哥慢慢站起来。
    凭借着玩家体质，他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行动能力。
    “怎么办？”一个玩家说道，“我们就在这里传送，回到雷鸣城的驻地？”
    另一个玩家说出了经典名言：“来都来了，为什么要走？要我说，现在我们虽然不能回去汇合，但我们应该是最接近红胡子的一支队伍。诺亚说不定还没我们快呢。这是个机会：作为第一批向下探索的玩家，我们的任务奖励不会少。”
    几个新手玩家本来还想走，这么听下来也有些犹豫了。
    “不管你们怎么想，”一个玩家已经下定决心，“我再也不来这种地方了。我要回巨灵城！”
    他开始了传送排队。
    【至尊狂少】：烟鬼，我们这里暂时安全了。你们在上面的情况怎么样？找到下来的方法了吗？
    烟鬼按着电梯的按钮，每次越来越用力，但还是毫无反应。
    他在按钮面板上狠狠拍了一下。
    “滋滋请耐心滋滋等待……电梯滋滋正在运滋滋……”
    无感情的机械女声播放着提示，可他觉得整座电梯只有这提示还能有点用了。
    萌男带着玩家们回来：“烟鬼，我去看过了，没找到楼梯或者还能运行的电梯。”
    “能强行打开吗？”烟鬼问道。
    萌男摇了摇头。
    很多玩家尝试去搬开堵住路的合金块，或者用各种东西撬开电梯门，但毫无用处。
    他们的力量太小了，要是全员穿着动力装甲，或许还能尝试一下，但他们一台都没有。
    【反向抽烟似神仙】：土豆妹，你们注意安全。上面下去的路都堵死了。我和萌男带人去诺亚那边。
    烟鬼发完消息，开始招呼起玩家们：“走了走了！在这里待着，小心被孢子人吃了！”
    这一块被封死的区域，里面的孢子人只剩下零星一些，对玩家们大部队构不成威胁。
    仍然会有一些玩家留下来，在这片区域清理可用的东西。
    他们要自求多福了。
    一大群玩家按着下来的路，走回交叉口。
    地下三层。
    土豆妹看到烟鬼的信息，顿时有些失望。
    失去了玩家大部队的火力援助，他们这么点人，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稍有不慎，蜂拥而至的孢子人就会将他们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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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2章 残局

    烟鬼带着玩家们，回到了分岔口。
    这里的景象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不少兄弟会的战士靠在岩壁上，身受重伤。
    还有些已经完全不能动弹的，被学士们用动力装甲支撑着抬到地面上去。
    这些可是兄弟会的精锐战士，而且个个穿着厚重的动力装甲，居然会落得这种下场？
    “各位顾问，请止步，”一名负责值守的兄弟会战士端着突击步枪说道，“这里非常危险。”
    萌男说道：“我们是去帮忙的。”
    “如果你们想帮忙，可以为我们的伤员提供一些帮助，”兄弟会战士语气诚恳，“你们现在下去，就是去送命。”
    烟鬼观察四周：“怎么会这样？那些孢子人还能伤得到你们？我觉得诺亚小心点，多花点时间，就能一个人把这里杀穿。”
    兄弟会战士叹了一口气：“孢子人？你是说那些被真菌感染的工作人员？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即使其中有些肿胀的也只会带来一些小麻烦。我想你们很幸运，没遇到那些魔化生物，也没有碰到那只魔潮首领。”
    学士们来来往往，不停为伤员们治疗。
    玩家们并没有发现徐淼淼。
    他们问了好几个战士，得知徐学士还跟诺亚在通道下方。
    玩家们遇到的不过是小股的敌人，真正的威胁已经被诺亚带队消除。
    “啊。”一个受伤的战士两眼翻白，嘴里发出痛苦的低鸣。
    他浑身一抽，双手在空气中虚抓。
    “啊——”
    诡异的灵芝，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他的身体里长出来，覆盖了他的全身皮肤。
    这种痛楚，不异于千刀万剐，即使是兄弟会的精英战士也不能压下哀嚎声。
    “救救我，救我，”这名兄弟会战士双眼逐渐失去焦距，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杀了我，杀了我。”
    一名学士说道：“他要魔化了。”
    他拿出手枪，对准瘫坐在地上，灵芝覆盖了半张脸的战士：“你有什么遗言吗？”
    “我……有一个妹妹……完毕……”
    学士说道：“我知道了。兄弟会必将带来黎明。”
    砰！
    子弹入脑，搅得一塌糊涂。
    战士的头部垂下，坐在地上靠着岩壁不再动弹。
    学士抽走这名战士的信息芯片，保存起来。
    兄弟会不会把这样畸变严重的遗体带回雷鸣城，只会集体焚烧，然后就地掩埋。
    他说他有个妹妹。
    可惜他的妹妹，只能在几天后打开家门，发现一队神情肃穆的兄弟会战士站在外面。
    其中一个领头的，端着只装了信息芯片和一套生前穿着的便服的骨灰盒，沉声说道：“我很遗憾，他为人类的复兴事业做出了伟大的牺牲。”
    另外两名学士抬走了战士的尸体，准备带到地面上进行简单的清理，准备焚烧。
    “他们的实力比我们强得多，还会搞成这样，”萌男说道，“我们不会比他们好多少。”
    烟鬼转过头，看着萌男：“我知道这不太理智。但要我在这里干等着，等兄弟会清空这里，或者等兄弟会的残军带着诺亚的尸体出来？那不可能。”
    萌男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烟鬼。
    他点了点头：“我们要更小心。”
    “你们简直是疯了！”负责值守的兄弟会战士说道，“如果你们的赛博精神病犯了，我可以让这里的学士，给你们每人都打一针镇静剂。保证管用！”
    烟鬼轻佻地说道：“那就当我们疯了吧。本主播认为，你们的诺亚事务长不会拒绝一二三四——嗯，上百个开会枪的援军。”
    他干脆不数了，报了个大概的人数。
    这里的玩家数量只有一百多人。
    兄弟会战士沉默下来：“小心点，大壮师傅。你拍的娱乐视频很有意思。”
    “哟，”烟鬼露出微笑，拍了拍战士的肩膀就带人往下走，“看不出来嘛，你还是本主播的忠实粉丝。算起来，我在雷鸣城让人卖娱乐视频也有好久了。放一万个心，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兄弟会战士的嘴角抽了抽。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大壮师傅依然如此毒舌，就跟视频里一样。
    他当然知道“大壮师傅”只是一个化名，但即使如此，他依然希望烟鬼能活着回来。
    ……
    这里的环境，与另一边没什么不同，但战况明显更加激烈且残酷。
    随处可见被打成碎肉的孢子人，还有一些兄弟会战士的遗体。
    他们的动力装甲受了严重的伤害，有些甚至在最坚实胸口有了一个大洞。
    什么东西能造成这么强大的伤害？
    一些学士成群结队，一边清理战场，一边尝试救助那些身受重伤的战士。
    “呼吸面罩！”
    “她咳血了！”
    “我们要保证她的气管别被血堵死了！”
    “她断气了。”
    咯咯！咯咯！
    听着这声音，学士们警觉起来。
    他们知道这声音意味着什么。
    这些魔化怪物，给他们带来了不少威胁。
    咯咯！
    一个瘦削的人形生物，扑倒了一名学士。
    它张开嘴，就要咬在学士的脖子上，但只感受到冰冷冷的金属味。
    动力装甲救了这学士一命，而且虽然是学士版的动力装甲，力量加持没有战士的动力装甲那么强，但还是比这怪物的力气更大。
    这名学士推开了人形怪物，朝它开了两枪，但怪物没受什么伤害。
    砰！
    来自萌男技术步枪的一发子弹，在电磁加速模块的强化下击中了怪物的头部。
    它脑袋一歪，那发往常总能见效的穿甲子弹，竟然没有穿透怪物的头部，只是卡在它的头骨上。
    咯咯！
    人形怪物发出愤怒的嚎叫。
    “去死吧！”
    一名学士举起了加特林机枪。
    咻咻咻！
    密集的子弹将它击杀。
    “这算是个什么玩意儿？”烟鬼跑过来，“穿着工作服，这也算是孢子人吧？”
    这只特殊的孢子人，浑身被发出金属光泽的灵芝覆盖，抵御攻击的能力强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是魔化，”一名学士说道，“灵能强化了这些灵芝，让它们比看上去有更强的防弹效果。幸好只是漏下一只小型的；要是是那种肿胀的大块头，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萌男向玩家们说道：“我听见枪声了，诺亚不会离这里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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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残局（二）

    漆黑的浅坑，散发出蛋白质灼烧的臭味。
    一具动力装甲，里面的尸体已经只剩一半，而且烧焦得不成样子。
    这名战士自爆了，不知有没有伤到敌人。
    “你们不该来这里。”
    诺亚坐在岩壁边，动力装甲头盔放在一旁，露出他头发不自然卷曲的头部。
    几个学士正在给他注射药物，徐淼淼也在其中。
    他的右手不住地颤抖，不远处一杆长柄战斧，斧刃上留下一个硕大的缺口，斧柄断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萌男蹲下来，“什么对手能把你伤成这样？”
    诺亚看上去面容平静：“都是小伤。能把我伤成这样的怪物整个废土都是，没什么大不了。”
    “不过，”他抬起头，看着萌男，“魔潮的首领，我已经找到了，而且给它身上留下了一记狠的。”
    这么说来，诺亚居然跟魔潮首领正面硬拼了一下，而且双方都没占到优势。
    诺亚说道：“你们走吧，还来得及。那只魔潮首领，已经半只脚踏进高阶魔物的领域了，我绝不能让它晋升。要是这次行动失败，下次它说不定就会掀起中型魔潮，对雷鸣城产生威胁。”
    高阶魔物？
    萌男和烟鬼对视了一眼。
    他们接触过能称作半步高阶魔物的，只有那次掀起小型魔潮，差点把他们团灭在女王领边缘的寄生种。
    那可是几百米高，跟山一样恐怖的怪物。
    诺亚跟这种级别的怪物硬拼了一次，真是难以想象。
    “事务长，您的备用动力装甲已经到位。”一名学士上前说道。
    “扶我起来。”诺亚说道。
    徐淼淼劝阻他：“事务长，您还不能——”
    “我说行就行，”诺亚痛得脸上肌肉颤抖，“扶我起来。”
    几个学士扶起诺亚。
    玩家们这才发现，诺亚的动力装甲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
    诺亚咳嗽着，在学士们的帮助下，艰难地穿上了新的动力装甲。
    “你都这个样子了，”萌男说道，“诺亚，你需要养伤。这里的事情，你让兄弟会派别人来接手吧。或许，你能联系上无畏军团？”
    诺亚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他穿着动力装甲，用特殊合金打造的手部装甲，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圣骑士动力装甲，雷鸣城最尖端的技术打造，对标巨灵城的金刚三型全身义体。有它在，我还有击杀魔潮首领的机会。放心，我不是什么蠢货。要是局势真的无可挽回，我说不定跑得比你们都快。”
    诺亚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的确还有胜算。
    地面微微震动。
    “什么情况？”烟鬼环顾四周，“这里要塌了吗？”
    他被之前的两次塌陷，搞得有些应激反应。
    “这里坚固得很，”诺亚解释道，“是魔潮首领，那只怪物经过底下。它一直在地下四层和五层游荡。这是个追踪它的好机会。”
    他适应了一下新的动力装甲，借走一个亲卫的开刃重剑：“都跟上，快！”
    玩家们也行动起来。
    “我不说废话，”诺亚在动力装甲的支撑下，匀速奔跑着，“你们跟着我，很可能会死。”
    一个男玩家桀桀直笑：“我已经兴奋起来了！我*起了！我要对着魔潮首领打**！”
    旁边的女玩家小声说道：“知天易，逆天男。”
    其他玩家也不当一回事。
    不就是死嘛？守在巨灵城或雷鸣城里，每天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不如轰轰烈烈死一场！
    反正他们三天后又会活蹦乱跳地冒出来。
    诺亚一直没搞懂飞天土豆神教的人。
    看似他们在同一个飞天土豆神的领导下，但实际上总是各自为战，只有在集体发病时才会齐心协力。
    现在，他们发病了。
    空气中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诺亚蹲下来，检查地面上的痕迹。
    一些腐蚀性极强的液体，把地面腐蚀得坑坑洼洼。
    “是它的血，”诺亚判断出来，“它从附近经过，而且伤口没有愈合。”
    咯咯！咯咯！
    是那些防弹的孢子人！
    诺亚的速度却没有丝毫放缓。
    他把重剑横放，找准机会挥出一记势大力沉的横扫。
    三个防弹孢子人的头飞起来，其中一个头还弹得很远，砸晕了一个刚刚赶来的玩家。
    咯咯！
    第四只防弹孢子人就要扑上来，诺亚却穿着动力装甲飞身膝击，一秒不到就将防弹孢子人压在身下，而且已经爆了它的头。
    对于普通的兄弟会战士，还要折腾一阵的防弹孢子人，对于穿着圣骑士动力装甲的诺亚来说，根本构不成什么阻碍。
    更不要说普通的孢子人了。
    诺亚躲都不躲，直接撞上去，造成的效果如同疾驰的泥头车撞飞普通人。
    一只肿胀防弹孢子人出现了。
    萌男先是用技术步枪发射了一枚电磁加速的子弹，然后用箭状灵能穿透了子弹打出来的伤口。
    肿胀防弹孢子人直接倒下。
    这一幕倒是让诺亚的脚步微微放缓了一点。
    徐淼淼问道：“萌男，你掌握了灵能的力量？”
    萌男边跑边说：“还差得远，是之前在变种人山谷的仪式池里觉醒的。”
    “完美觉醒？”徐淼淼惊叹道，“你用了什么做仪式的养料？”
    萌男答道：“如果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那就是魔灵。”
    诺亚喊道：“魔灵？连魔灵都出现了！你们怎么干掉它的？”
    萌男正要回答，但眼角余光瞥见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他畸变的瞳孔猛然缩紧，近乎变成一条线。
    诺亚也做出了反应，用动力装甲做出标准规避动作。
    在协同系统的联动下，战士们和学士们都受到了诺亚的影响，给了他们更长的反应时间。
    那是一些强腐蚀性的体液，一些魔潮首领的血，以及那只庞大的魔潮首领。
    呲呲！
    体液腐蚀合金地板上，瞬间发出高热。
    魔潮首领甚至未露出全貌，只有一截身体穿行而过。
    “卧槽！”
    十几个玩家没有反应过来，或是运气不好，身体受到了严重腐蚀，而且急性中毒。
    他们不得不下狠心挖掉自己被腐蚀的身体部分，再以玩家们的快速恢复体质长出来。
    “不用再追了，”诺亚看着魔潮首领钻出来的大坑，“它已经回到下一层。我们跟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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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巨型生物

    庄园区地下三层。
    地面开始震动。
    玩家们立刻躲起来，观察四周。
    巨大的动静惊扰了几只孢子人，但这构不成威胁。
    咯咯！一只防弹孢子人左右环顾。
    其实它的视觉已经很差了，但嗅觉和听觉极大增强。
    血盆大口从防弹孢子人的头顶盖下，将猝不及防的它吞入巨口中，只留下两条腿在巨口外扑腾。
    很快，连两条腿都被吞入口中。
    这家伙的头有一个房间那么大，而那血盆大口就占据了四分之三的位置。
    几百只小眼睛，则不规则地分布在剩下的位置。
    头部四周，还有一些畸变附肢，都是对头部的复刻，有些有用，有些只是一团畸变肉块。
    它吞没孢子人，然后钻到下层去了。
    嗬嗬！
    剩下的几只孢子人，虽然没被吞没，但受到腐蚀黏液的溅射，一边哀嚎一边痛苦地倒下。
    等到地面的动静全无，狼哥才说：“这就是我们的敌人，这里的魔潮首领？”
    “八九不离十，”一个飞车党玩家应和道，“要是这还是魔潮首领的小弟，我建议我们赶紧传送回雷鸣城，别去找死了。”
    狼哥说道：“它的身上似乎有伤。”
    【学猫叫的狼】：烟鬼，我这里碰见一只巨型生物。它引发了地震。
    【反向抽烟似神仙】：巨型生物？那应该没错了。我们差点追上那只怪物。诺亚之前还跟巨型怪物硬拼了一下，人没什么大事，但动力装甲几乎废了，只能换一台新的。
    【学猫叫的狼】：我知道了。
    狼哥正要回头，余光扫到土豆妹蹑手蹑脚地靠近一只孢子人。
    她在干嘛？
    只见土豆妹躲在一张金属桌后，小心地朝近在咫尺的孢子人发出黑客攻击。
    嗬嗬？
    孢子人听到了什么，正要走到金属桌后。
    忽然，它捂着自己的脑袋，双耳流下一些淡绿色的液体。
    趁它病要它命！
    土豆妹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把短剑，犹犹豫豫地砍下去。
    嗬嗬！
    孢子人想要发起攻击，但脑子里的义体热得要烧开水般，全身无力，肌肉开始痉挛。
    一下，两下，三下……
    土豆妹干掉了这只孢子人，然后喜滋滋地拔出挂在孢子人脖子上的项链。
    短剑沾了绿色的体液，没关系，擦擦就好。
    她端详着战利品，把孢子人的尸体踢到一边。
    这画面实属有些暴力，但死了两次的人不会说话。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叫废物利用。
    这名工作人员结束了他的行尸生涯，获得了永远的安宁；土豆妹获得了新的时装。
    简直是双赢。
    狼哥在土豆妹砍孢子人的过程中，已经默默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随时准备出手，但看土豆妹自己搞定了，就说了句：“小心点。”
    土豆妹回过头，向狼哥摇了摇手上的战利品项链，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狼哥！”七名玩家回来了，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其中一个说道，“这里的电梯都不能用，消防通道那里彻底堵死了。我们可以穿过中间的走廊，去另一边；但那一边的孢子人非常多，而且有几只变异的看着就不好惹。”
    狼哥问道：“都是坏消息？”
    “还是有好消息的，”那名玩家说道，“这一边的孢子人数量很少，比我们在地下一层还要安全。除此之外，我看到标牌，这里应该是地下三层。”
    从地下一层摔到地下三层，还有这二十多个玩家存活，真是奇迹。
    虽然能第一批进入这里，手上多少有点绝活，但他们的火力并没有强到能轰开被堵死的消防通道。
    滴滴！滴滴！
    众人的目光，看向土豆妹双肩包里的信号接收器。
    提示声明显频率更高了。
    “我们离红胡子更近了，很近，”土豆妹说道，“要是他就在我们面前，这个声音就会一直响，不会停。”
    那名玩家问道：“那我们先找上去的路，还是先去找那个悲催游商的位置？”
    狼哥稍微思考，说道：“找红胡子，我们就是为他来的。我们这点人，最多打打辅助；消灭魔潮首领，还是要靠诺亚自己。”
    土豆妹拿出背包里的信号接收器，在这个安全位置四处走走。
    虽然有墙体阻挡，但信号发射的大体方向还是能确定的。
    “东边，东边偏北，”土豆妹确定了，“如果我们到了信号最强的位置，还没发现红胡子，那就说明他在上一层或下一层。”
    有一名玩家吐槽道：“这地方还要分东南西北吗？说实话，我是个路痴。”
    土豆妹收起信号接收器：“反正看信号强弱就对了，方向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
    她是以自己的站位为标尺的，这里又没有指南针，哪里知道什么东南西北啊？
    “少用枪，”狼哥提醒所有人，“不要惊扰了走廊另一边的孢子人。它们的数量太多，一旦惊扰了它们，我们很难全身而退。”
    一名飞车党玩家说道：“明白了，不就是夏姬八砍嘛，我习惯了。”
    玩家们纷纷拿出游戏背包里的近战武器。
    这里稍显黑暗，衬托得玩家们的发光武器更加显眼。
    发出金光的大砍刀，一看就有攻击力加成；发出蓝光的短剑，剑柄里还藏着液氮喷射器，能造成急冻效果；至于玩家们身上的改造义体，那就更多了。
    从牙齿到脚趾，只要能用义体更换的地方，玩家们就有可能换上各种出人意料的义体。
    “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一名玩家作为纯正的莽夫，把大部分升级带来的属性点都加到了力量上，身上有不少地方也换成了能增强力量的义体。
    如此一来，他才能挥舞手中那把巨型战斧。
    土豆妹开始带路。
    他们虽然不知道这里的地形，但按信号强弱前进，总不会错。
    嗬嗬！
    一只落单的孢子人出现。
    它还没朝土豆妹咬来，手持巨型战斧的玩家，就已经把它硬生生劈成两半。
    土豆妹向狼哥说道：“狼哥，万一我们发现了红胡子的信号发射器，但他本人不在那里；或者他本人已经被那些灵芝寄生，成了那些孢子人怪物——”
    “杀了他，不用犹豫，”狼哥说道，“他跟我们打交道已经有半年了，我也不希望他落得那种下场。但万一真的发生了，还是入土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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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挡路的孢子人

    滴！
    信号接收器的红光在黑暗中闪烁。
    滴！
    土豆妹比较着红光闪烁的频率，低着头向前走。
    “嗯！”
    她一头撞在狼哥的后背上。
    感觉到不对，土豆妹一边用右手揉着自己被撞痛的光洁额头，一边探头，观察被狼哥挡住的前方情况。
    才刚看了一眼，她就知道狼哥为什么要停下来了。
    成群的普通孢子人，少数的孢子人巨无霸，会死后自爆的肿胀孢子人，还有几只形态怪异而且从未见过的。
    这里已经被这些人形怪物彻底占领了。
    滴！
    信号接收器的响声，引起了几只在边缘的孢子人注意。
    它们朝这里慢腾腾地走过来。
    要是处理不好，成群的各种孢子人，会把这里淹没的！
    土豆妹这才想起能暂时关掉信号接收器，心虚地把开关扭到关闭上。
    滴滴的声音停止了。
    没有玩家关注这个。
    他们聚精会神地偷偷看向前方，默契地变换身位，让能迅速且近乎无声解决孢子人的高手玩家，到达最佳位置。
    一切就绪，静待猎物入网。
    第一只孢子人走了进来。
    嗬嗬！
    它即使视觉不佳，也能看到黑暗中少许的缤纷光线。
    嗬嗬？
    还没表露出疑惑，一只强壮的手臂就挽住它的脖子，把它往死里压。
    孢子人用力挣扎着，但无济于事。
    这玩家一个跨步，用全身力气，扭断了它的脖子，结束了这具肉体的第二次生命。
    其他两只孢子人齐齐走来。
    其中有一只，还是力气更大、体型也更大的孢子人巨无霸。
    有时土豆妹会想，为什么这里的工作人员会把自己吃成一个胖子？是不是本地的瓜果蔬菜吃多了？
    空气中寒光一闪，那只普通孢子人的头从脖子那里断开，骨碌碌滚下来。
    有个玩家蹲在地上抱住落下的头部，避免发出声音。
    狼哥的螳螂刀上滴下一滴血。
    孢子人巨无霸会更麻烦。
    它发现了普通孢子人的死亡，正要呼唤其他孢子人，狼哥的螳螂刀再次落下。
    正中孢子人巨无霸的喉咙，但是没割断。
    眼看它就要惊恐地叫起来了。
    狼哥一个飞扑，从孢子人巨无霸身侧翻身而过。
    螳螂刀的锋刃，在孢子人巨无霸的脖子上呈圆弧状划过，而后狠狠一扎。
    三个玩家扶住无头孢子人巨无霸的尸体，缓缓放在地上；狼哥拎住了它的断头。
    土豆妹无声地为大家鼓掌。
    她对准最后一只普通孢子人，【肢体受阻/义体故障】快速切换，发动攻击。
    那只孢子人浑身一抖，虽然发现了不对但已经完全没法动弹。
    用巨大战斧的玩家，斧刃下沿把这只人形怪物拉来，战斧尖角像切猪肉一般在它的脖子上划过。
    如果忽略了那爆喷的绿血，那一切都很完美。
    就连游戏系统都不会屏蔽绿色的血。
    这场小打小闹的偷袭结束了，现在，才是迎接考验的时刻。
    成百上千的孢子人聚在前方，而信号接收器却显示必须去对面。
    “来四个人，去附近找找有没有能绕开它们的路，”狼哥说道，“两个往我的左边，两个往我的右边走。注意时间。不管发现了什么，十五分钟后必须在这里集合。再来两个人……”
    玩家们并不知道这里的结构，只能分散开寻找过去的路。
    每个玩家都领了一份小任务，尽可能在不发出大动静的情况下完成。
    有效的情报，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非常关键。
    五分钟之后。
    【至尊狂少】：狼哥，我这里发现一条可以去对面的路，就是有点危险。你要来看看吗？
    【学猫叫的狼】：我过来了。
    土豆妹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当狼哥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还在用手指比划着。
    狼哥向前看去，前方全是挡路的孢子人，没有发现能通过的路线。
    他伸过头，盯着土豆妹。
    深沉的呼吸声引起了土豆妹的注意。
    她这才发现狼哥来了，于是好奇地看了看狼哥的鞋子，看上去平平无奇，还有点笨重。
    可为什么狼哥走起路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土豆妹指了指前方。
    孢子人怪物群？
    狼哥皱起眉头。
    土豆妹看狼哥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侧过头小声在狼哥耳边说：“看墙上，那些应该是运货的通道。”
    运货通道？
    狼哥终于注意到了。
    在成群孢子人的边缘，金属墙上，有一些突出的隔板。
    这些隔板大概离地有五米高，旁边有些还留着机械手臂。
    隔板上，零零星星的大小箱子凌乱堆放着，但大体还算整洁。
    这个空场地，原本是用来运送物资的吗？
    现在却被孢子人占领了。
    狼哥继续观察。
    隔板的边缘，大部分地方有防止货物掉落的矮隔离板，大概跟一拳头差不多高。
    这是个好消息。
    隔离板的存在，让玩家们只要趴在运货通道上，就不会被下方的孢子人发现。
    “好主意。”狼哥肯定了土豆妹的想法。
    “那我，能不能不去？”土豆妹小声说，“从这些怪物的头顶钻过去，太恐怖了。”
    一名玩家笑了一声：“不是吧，土豆妹？你提的意见，你不敢去？”
    “这个是两回事啊！”土豆妹反驳道。
    狼哥直接说：“那这样，你把你的包给我，信号接收器在里面吧？你先去找个安全的地方，开始传送排队。”
    土豆妹整个人都惊呆了。
    如此直接的就事论事，让她感觉自己的小心思一下子被摔得稀巴烂。
    砰一下就碎掉了。
    连安慰两句都没有，直接把她抛弃了吗？
    毫无情商的木头脑袋。
    冰冷，恶狠狠，面无表情。
    让土豆妹暗中咬牙切齿。
    于是她也换上了这副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改主意了。我也去。”
    不就是几只孢子人嘛，惹火了她，小心被她砍成肉酱。
    狼哥对此毫不知情。
    他对土豆妹的表情变化并不好奇，也没有探究的心思，现在满脑子都是用运货通道把玩家们送过去的事。
    “狼哥！”
    玩家们到齐了，点过数，一个都没少。
    他们并没有发现其他过去的路。
    那就意味着，玩家们必须在怪物群头顶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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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怪物的头顶

    “都准备好了吗？”
    玩家们收起发光武器，把身上发光的部分关掉。
    他们有些还不太情愿：“从橙装变成白板装了，感觉属性下降一大截。”
    虽然不是那么美观，但适合潜行。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上深色且不会反光的。
    “我是什么古代刺客吗？”土豆妹嘟囔着，用黑色发绳给自己系了个马尾辫。
    一直系马尾辫会让发际线升高的，真是可怕。
    好在这是游戏里，不会影响现实。
    她一身黑色紧身布装，嘴上还套了一个黑色的防毒面具。
    再拿出短剑，抹上一层哑光涂料就完美了。
    嘿！嘿！哈！
    土豆妹甩了几下。
    表演性很强，实际战力一点也没有。
    “土豆妹，收着点，”那名用巨大战斧的玩家说道，“这里不是漫展，请不要在这里发癫。”
    发癫？
    土豆妹目光一凝。
    是谁，在说这种话？小心被她一剑穿心！
    说话的玩家全身义体肌肉，衣服下鼓鼓囊囊，右眼斜切而过，在皮肤上还有一道刀疤。
    这玩家把自己改造成这样，一看就像什么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土豆妹本来没注意到，现在越看越熟悉。
    这不是那个谁吗？
    她名字叫不出来，但面熟。
    一个脖子上挂着摄像机，体型肥胖，带着传统眼镜，身穿痛衣，遇见漂亮女COSER就露出猥琐且油腻笑容的肥宅，出现在她的脑海。
    这对比着实有点强烈。
    肥宅在游戏里经过义体医生改造，摇身一变变成了魔鬼筋肉人。
    这效果堪比整容。
    “很抱歉打扰你们叙旧，”一名路过的玩家说道，“能让一让吗？你们把路堵死了。”
    土豆妹和壮汉玩家赶紧让开。
    狼哥已经找了一个好位置，爬上运货通道。
    玩家们一个接一个，避过孢子人的目光，小心翼翼地爬上去。
    刚才说话的玩家也在其中。
    在队伍中垫底可不好。
    土豆妹轻手轻脚地跑过去，爬上一个装货箱子，然后双手撑起爬到运货通道。
    【学猫叫的狼】：全体注意！在经过装货卸货点时，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加速通过！离开运货通道后，立刻右转，在我这里集合。
    狼哥在任务频道里，向全体玩家发布了这条消息。
    看样子，他已经通过了运货通道，并在对面找到了不会被孢子人发现的隐蔽落脚点。
    这证明，土豆妹的提议完全可行。
    好消息归好消息，土豆妹趴在冰冷的运货通道上，金属平面磕得她浑身不舒服。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身下，运货通道的隔板下，几十只孢子人的缓慢呼吸声清晰可闻。
    它们仿佛就在你身边，每一道目光都盯着你，等你犯错，然后它们就可以吃你的肉，大快朵颐。
    叮当！
    一只孢子人踢到了一块金属，顿时引起了一阵骚乱。
    嗬嗬！
    咯咯！
    它们不自然地抽搐着，互相拥挤，嘴里和鼻子里或多或少伸出一些菌丝。
    安静。
    安静。
    安静。
    防弹孢子人深吸一口气，朝前呼出，伴随着“咯咯”的叫声。
    土豆妹的心都悬起来了。
    万幸，这只考得最近的防弹孢子人，没有发现头顶的她。
    这只怪物，只是转过身，有些摇晃地往另一边走去。
    谁能想到，这些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形生物，捕食时快如闪电呢？
    运货通道已经爬过了一半。
    土豆妹暗暗给自己加油，准备加速爬过去。
    哐当！
    她的前方，那个玩家脚踢到了运货通道的旁边隔板。
    这本来没事的，但不知怎么，其中一块隔板掉下去，摔在了几只孢子人的头上。
    嗬嗬——
    有大半的孢子人，都朝这里看来。
    “草！”这名玩家自诩胆大，平时玩恐怖游戏也没大事，这会儿却慌了神。
    他抬脚想要迅速爬到孢子人看不到的地方，但右脚怎么也不能向前。
    被勾住了？
    嗬嗬！嗬——
    一大群孢子人发现了头顶的新鲜食物。
    这名玩家必须立刻离开这里，否则等孢子人聚起来，现在这条运货通道上趴着的所有玩家都跑不掉。
    土豆妹看得很清楚，这玩家的鞋带和运货通道突出的一个固定钩子缠住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
    “安静点，不要动，我马上帮你解开。”土豆妹小声说道。
    但是前面的玩家脑子一片空白。
    他能闻到孢子人的臭味，吃人灵芝的腥味，还有那铺天盖地的孢子人。
    背部要撑起，但稍高一点就碰到了顶部。
    这里本来就是运货用的，可不是让人通行。
    这玩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压根没听到土豆妹的话。
    还有一个……还有一个办法。
    这玩家从游戏背包里拿出短刀，想要把自己的右边小腿割下来。
    但以这地方的狭窄程度，他连翻身都很难做到。
    “不要动！我抓不住你的鞋带！”土豆妹几乎要抓狂了。
    她也很紧张。
    要是前面这个玩家被发现，下一个会被发现的很可能是她！
    鞋带？
    对，鞋带！
    这玩家的脑子里终于模糊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依然下意识地自己解决。
    当他蜷缩起来，半边身体已经在通道边缘摇摇欲坠。
    通道尽头，隐蔽观察情况的狼哥目光一凝。
    完了。
    一只变异孢子人，用强而有力的后腿，咯咯叫着跳起来，拉住了这名玩家的身体。
    “滚！草！放开我！”
    越来越多的孢子人抓住了他。
    “啊，救命，我，啊——”
    这名玩家掉了下去，掉到了怪物堆里。
    他推开两只怪物，但是越来越多的怪物涌上来。
    它们在吃他的肉，它们的眼里只有最原始的进食渴望。
    这种渴望，让这名玩家害怕到了极限。
    当一只孢子人，试图对他的胯部下嘴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了。
    “啊——”
    轰隆隆！
    这名玩家吓得自爆了。
    血肉暴涌，附近的地面都动了动。
    自爆击杀了不少孢子人，但更多的孢子人围了过来。
    它们疑惑地发现，这里并没有美味的鲜肉，只有一些飘散在空气中的光点。
    “心理承受能力好差。”土豆妹吐槽了一句，趁着绝大部分孢子人的注意力转移，赶紧通过这个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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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7章 标牌

    成群的孢子人已经落在身后。
    土豆妹松了一口气。
    她三下两下把自己从狭窄的运货通道里挤出来。
    “帮……帮一把。”
    身后的壮汉玩家艰难地让自己，从通道里挤过来了。
    植入的义体肌肉，让他如同掉进细小水管中海绵团一样举步维艰。
    “现在知道要人帮忙了？”土豆妹奚落道，“下次漫展见到我，记得叫声老大。”
    壮汉玩家忽然想说话，但他知道自己这话绝不能说出口。
    可是他的嘴巴还是自己动了。
    “土豆妹，我们能一样吗？你看，你趴在运货通道里，前后一个厚度，我有时候都分不清你是趴着还是躺着。”
    这话一出口，壮汉玩家就想要给自己一记大比兜。
    他怎么就管不住他的嘴呢？
    虽然是真话，但现在说出来了可不是时候。
    空气中一片安静。
    嘎吱嘎吱响，那是土豆妹掰弯一块金属薄片的声音。
    她咬着牙，对壮汉玩家怒目而视。
    这个死肥宅，居然敢说她没有胸！居然说她前后分不出来！居然！
    “你自己出来了吧。再！见！”
    土豆妹瞪着眼睛离开了。
    好气啊。
    “喂。喂，喂！”
    壮汉玩家怀着悔恨的心情，看土豆妹离开。
    他只好自己吃力地在运货通道里挪动。
    半个小时之后。
    狼哥接下最后一个从运货通道里出来的玩家。
    点人数，少了两个，原来是脱离队伍自己玩儿了。
    这地方虽然危险，但对玩家来说硬核挑战也是玩法的一种，就像在巨灵城对着机动队成员假装撒尿，或者在雷鸣城用水枪滋守门守卫的脸。
    “他们不会过来了。”狼哥说道。
    他叫上手持巨大战斧的玩家，一起无声无息地关上孢子人一侧的大门。
    他们虽然没有钥匙，但还是找了一根坚固的金属条块，用衣服上扯下的坚韧布条捆死在两个门把手上。
    只要没有闹出大动静，这扇门就能挡住想要到这里来的零星孢子人。
    “走。”狼哥说道。
    另一名玩家悄悄观察了一下门后的状况，不禁头皮发麻。
    他说道：“我们还是离这里远点吧，外面太多孢子人了。”
    duang！
    对面肯定有个玩家，不小心发出了大动静。
    金属碰撞声格外响亮。
    成群的孢子人，慢悠悠地向对面游荡而去。
    只能希望那两个要挑战极限的玩家有好运了。
    玩家们慢慢向前走。
    土豆妹终于能重新打开信号接收器，去对比信号的强弱，来判断他们离红胡子的距离。
    滴滴！滴滴！
    信号红灯的闪烁，肉眼可见地加快了。
    他们正在接近信号发生器。
    “哈！”
    壮汉玩家挥舞起巨大战斧，一斧头将一只孢子人切成两半。
    狼哥从他身边跑过，螳螂刀出鞘，呼呼风声中溅起三只孢子人的血。
    即使为了避免惊扰孢子人怪物群不能用枪，这里的玩家战斗力依然很强。
    土豆妹拿着一块金属砖，使劲往一只孢子人身上砸。
    “你长得真丑，辣眼睛。”
    她最后狠狠一砸，那只孢子人的脸部都凹陷下去了。
    扔掉沾了不少绿血的金属砖，土豆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果不其然也沾了不少。
    “呼，”她喘息着，“外套要换了。这些东西肯定很难洗。”
    狼哥观察了一下附近。
    十几个玩家从四面八方回来，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孢子人的绿血。
    没有人失踪，没有出现减员。
    受伤最重的那个玩家，伤口再不包扎就该愈合了。
    “我们安全了。”他说道。
    玩家们各找地方坐下，补充弹药，整理仪容仪表。
    一个玩家说道：“一周前，我在新女王领的东北区域，发现了一辆刷了绿漆的卡车。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干那种职业的移动开趴房。物美价廉说不上，但起码以这个价位来说，已经很实惠了。”
    “这么说你还花了钱？她们收你多少格罗申？”另一名玩家和旁边的玩家相视而笑，说道，“说得你好像真能脱裤子一样。”
    先说话的玩家一副得意表情：“涩涩是生命最强大的本能之一，这会让我们有无穷创造力！游戏系统虽然会打满马赛克，虽然屏蔽了敏感区的感觉，但是它还是漏了一点：少女按摩。”
    他放低声音：“看不见就看不见，我们玩大宝剑还用得着视觉吗？你们看，就这样：首先，洗个木盆浴热水澡；然后，裹上浴巾，那个少女会跟你们说，听说客人您的肩膀有些僵硬，这是某某植物精油，会用它打在手上给您按摩。至于到底是用什么给你按摩——嘿嘿嘿。”
    旁边的玩家目瞪口呆：“我丢，你好熟练啊。你在现实，是不是经常去大宝剑或者洗脚什么的？”
    “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洗脚城之虎是也！”
    土豆妹坐着听这些男玩家们，说这种话题。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变成死鱼眼了。
    狼哥呢？
    土豆妹托着腮帮子，忽然发现狼哥并不在这里。
    【至尊狂少】：狼哥，你在哪儿？
    【学猫叫的狼】：你转身，走牌子被摘掉那扇小门过来。
    土豆妹站起来，转过身果然很快找到了一扇小门。
    她并不担心里面有孢子人之类的怪物，因为狼哥肯定会把这里的敌人清理干净。
    推开虚掩的门，土豆妹走进去。
    里面挺空的，两个水桶，两个大拖把、扫帚、畚斗之类的。
    这是杂物间吗？
    狼哥站在一个标牌前，用标记笔在标牌上写写画画。
    标牌上是这里地形的简单示意图：厕所，净化区，避灾区，避灾安置点，副主管办公室，登记处，普通运货通道和加急运货通道。
    狼哥已经注意到土豆妹进来了。
    他指着标牌，转过身面对土豆妹：“我们再往前，就是避灾区。避灾区分为两层，外层和里层。我认为，如果红胡子还活着，他一定会在避灾区里。这是魔潮攻进来的，最好的选择。他是个聪明人，一定不会错过。”
    土豆妹观察着标牌，同意狼哥的观点。
    这里退无可退，只能进入避灾安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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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8章 灾难当日

    【学猫叫的狼】：该出发了。
    在任务频道里的玩家们，都收到了这条消息。
    “哎哟我这老胳膊老腿。老了老了，不中用啦。”一个面容稚嫩的玩家站起来，满嘴老人发言。
    一边熬夜一边养生，是他最好的写照。
    狼哥走到通道尽头，透过门上的小窗户向前方看去。
    寥寥几只孢子人，而且都没有变异，不足为惧。
    他轻手轻脚推开门，贴在墙边。
    壮汉玩家在狼哥身后，把门推得更开一点。
    如果标牌上的位置没有改变，那这里就是登记处。
    左侧两个房间，右侧两个房间，前方一个大房间，笨重的大号终端机摆在桌上。
    再没有其他可以躲藏孢子人的地方了。
    速战速决。
    狼哥突入一个房间，螳螂刀砍倒一只孢子人，然后是另外一只。
    看工作铭牌，他们生前的身份不是同事就是夫妻。
    夫妻的概率更大。
    “你个傻叉还咬我，我让你咬！”
    狼哥身后的那个房间，壮汉玩家一时不慎，右臂上被咬了一口。
    他一脚踢开孢子人巨无霸，然后使劲一劈。
    原本躲在暗处的孢子人巨无霸连身体带斧头，被壮汉玩家用巨力固定在对面的墙上。
    壮汉玩家突然感觉头有点晕。
    恍惚间，他看见一只孢子人走进房间。
    “哈！”壮汉玩家摇晃着挥舞起拳头，但是那孢子人一个擒拿避免双方受伤。
    “停手！你出现幻觉了！”
    壮汉玩家使劲揉了揉眼睛，孢子人变成了狼哥。
    “我的防毒面具还好好的，怎么会——”
    狼哥注意到了壮汉玩家的伤口：“你被咬伤了。现在伤口正在愈合。”
    【幻视】：你因某种原因，视觉神经出现问题。
    壮汉玩家注意到了系统提示。
    “尼玛。”他在狼哥的搀扶下坐在地上。
    狼哥再次检查了壮汉玩家的伤口。
    单纯的咬伤当然不会让玩家出现幻觉，是孢子人巨无霸嘴里的菌丝造成的。
    菌丝碰到了伤口，就开始在机体上迅速繁殖，将一个人类变成完美培养基。
    可惜它碰到的是玩家，玩家们的身体似真似幻，那奇葩的恢复能力近乎是一种玄学。
    这点菌丝很快被消灭了。
    剩下的玩家们，齐心协力干掉了其他房间的孢子人。
    这里安全了。
    土豆妹走到终端机旁，坐在登记处的椅子上。
    她开始对这台终端机开始黑客侵入。
    农用终端机的密码并不复杂，她只用了半分钟就破解了。
    如果红胡子来过这里，登记处的终端机也许会有记录。
    ……
    值班日志：
    午休到下午一点结束，现在我的同事和他女朋友又去他们的房间腻歪了。希望下午上班的时候，我的同事不会腿软到走不动路。
    应该有个接班的。他迟到了。这是他这个月第三次迟到了。上次说睡过头，上上次偷偷出去溜达。他要是一直这样，我就要给总部写报告了。
    12：
    接班的还没来，通信显示不在交流网络里，他去哪儿了？
    12：
    我已经把这事儿报告给了副主管。他看着不太上心，还说我太斤斤计较。妈蛋，就因为副主管这种态度，我那个接班的才会这么嚣张！我看副主管每天裤带上挂着把避灾安置点的安全门钥匙，吃吃喝喝，屁事不干。我要是坐了他的位置，我肯定干得比他好！【批语：这些记录在接班的时候一键删除】
    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进入避灾点！所有战斗人员立刻准备作战！重复！所有非战斗人员立刻进入避灾点！所有战斗人员立刻准备作战！
    又是演习？演习怎么又来了。每个月没完没了。
    副主管还在办公室里，没响应演习，估计早知道了，现在在偷懒。
    他不出来，我也不用去躲了。
    就看警报什么时候停吧，好吵啊。
    妈的，是真的。
    ……
    土豆妹猜不到，当登记员发现警报是真的，不是演习的时候，有那么惊恐。
    总之，这名登记员已经不在这里，或许在避灾安置点，或许已经变成了孢子人，刚刚被玩家们干掉了。
    狼哥在土豆妹搜索终端机日志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避灾安置点的安全门旁。
    他试了试，卡得很紧，根本推不开。
    “土豆妹，你来试试。”
    土豆妹站起来，用手触摸着安全门的锁眼，没有微皱。
    什么都没有。
    系统提示，【未发现目标】。
    难道说，这扇安全门一点高科技都没用，只用了最原始的锁眼结构？
    “不行，”土豆妹对狼哥说，“如果不是这个锁的黑客防护等级太高，就是这扇门压根就用的是原始结构。狼哥，我们必须找到钥匙才行。”
    狼哥问道：“钥匙……钥匙在哪里？”
    “我知道，终端机的日志里，登记员写了。”
    土豆妹接着说：“安全门的钥匙在副主管身上，副主管又在他的办公室里——起码日志上是这么说的。”
    副主管办公室。
    狼哥回忆了一下标牌上的位置，走到墙边摸索。
    门的位置应该在这里。
    土豆妹到处碰了碰。
    嗤！
    她碰到了按钮。
    几道蒸汽在管道里涌过，这扇隐蔽的门开了。
    “为什么要设计成这种样子？”土豆妹觉得自己没想明白。
    普通的办公室，出入口至于要和墙体完美贴合在一起吗？
    咯咯！咯——
    门一开，一只防弹孢子人就向土豆妹发出令人不适的尖叫，并且向她跑来。
    它的头上只剩下一张长满菌丝的嘴还看得清形状，剩下部分都被肉质灵芝覆盖。
    狼哥撞开土豆妹，螳螂刀堵住了防弹孢子人袭来的右臂，但也卡在了它的骨头里。
    他偏头躲过防弹孢子人左臂的抓击，左手肘抵在防弹孢子人的脖子上。
    “呵！”
    一用力，螳螂刀成功脱离。
    刀锋的尖头刚脱离臂骨，狼哥就对准防弹孢子人的下巴直直刺入，然后狠狠一搅。
    防弹孢子人无力地倒下了。
    他向前方看去。
    副主管办公室的门被破坏了，墙体上有好几处弹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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